第19章 :景在心裏 (2)

住在她家旁邊的,他們自己買的房子裏。

距離太近,林聽去了多少不方便。

相比較起來,林聽她們住的酒店就近很多。

不到一個小時就順利領了房卡,入住。

鐘斯年給她訂的是總統套房,分主客卧,但程翰并沒有跟她住在一個套房裏,他跟那名翻譯一起,住在她的隔壁。

接下來,洗澡,吃飯,睡覺倒時差,基本沒出過酒店大門。

第二天,跟着翻譯兼導游的法國男人出去旅行,一整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跟在身邊的人非心上人的緣故,又或是心情不夠暢快的緣故,除了風景跟冷,她一點都沒感覺到法國的浪漫。

而這一整天,她都沒有接到鐘斯年的電話。

不過晚上回到酒店後,她倒是看了手機推送的,關于林家醜聞的新聞。

由林氏股東左溫倫的老婆自爆的,金書琴與自己老公的多年奸情。

順便再延伸出,林之易的真實身世。

也即是,他并非已故林氏前董事長的親生兒子,而是金書琴與左溫倫雙雙婚內出軌而來孽障,雜種。

孽障,雜種都是左溫倫的老婆對林之易的稱呼。

不僅如此,還有去年林家外孫女林聽被強送進精神病院的原因,也都一一做了詳細解釋。

樁樁件件,證據确鑿。

連林之易與左溫倫的親子鑒定,林之易與左溫倫與原配所生子女的dna對比也都挂了上去。

Advertisement

以上都有證據證明,以下,證據不足的猜測,那就是,前林董事長的死因。

很有可能也與他們有關。

林聽看着這些內容,渾身都忍不住發抖。

---題外話---更新完畢

☆、93.093:鐘斯年逗她:換房間太麻煩,我今晚跟你睡就好了

林聽看着這些內容,渾身都忍不住發抖。

怨,恨,怒,怪,等,各種負面情緒齊齊湧來,幾乎将她淹沒。

稍稍冷靜下來,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鐘斯年打電話。

等了近一分鐘才被接聽償。

“喂.....”

“鐘斯年。”林聽叫了他,短暫停頓,開門見山,“金書琴跟林之易的事,你是不是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想起,他曾送給林之易母子的那份“禮物”,應該就是與此相關。

她希望這些事情都不是真的,但又無法說服自己否定,她迫切的想要得到他的證實,好像,只要他說,她就會信。

那邊靜了幾秒,低沉的聲音傳來,“是真的你打算怎麽做?”

是問她,也是肯定答案。

她打算怎麽做?

她能怎麽做?

這一刻,林聽緊握着手機,心裏沒有一點方向,只是問,“那我舅舅的事呢?真的跟他們有關系嗎?”

相比起金書琴出軌,林之易身世,這個才是她最為關心的。

那晚,舅舅是撞見林之易企圖強—暴她而心髒病發的,送進醫院,明明是搶救過來,第二天卻又突然去世了。

她一直以為是因為她跟林之易,現在看來,他們固然脫不了關系,但事情好像不是她想的那麽簡單。

鐘斯年沒有立即答複,而是思慮後才坦言,“據我所知,你舅舅确實是死于心髒病,第一次搶救過來後的二次心髒病發。”

不管死因是什麽,于她而言都是殘忍的。

林聽心裏,并沒有因為跟自己沒有直接關系而舒服一點。

那是她的親人,十餘年來唯一真心實意對她好的親人。

雖然,她曾一度覺得,他嚴厲得讓她感到壓抑,甚至不敢真正做自己,但他還是她的舅舅。

不是父親卻甚是父親的舅舅。

林聽心裏的悲憤,可想而知。

........

鐘斯年趕到酒店,已是兩個小時以後。

敲了林聽房門,沒人來開亦無人回應,最後是給她打了電話。

彼時,林聽待在主卧,坐在床上,屈膝抱着自己,一個動作從看見新聞起始,一直到結束鐘斯年的通話,兩個小時後的手機響起。

和旋音樂,打破卧室的安靜,也将她從魔怔般的沉思中拉回現實。

緩緩将頭從膝蓋間擡起,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名字,拿起,接聽。

微啞的聲音,費勁地從喉嚨滑出,“喂,鐘斯年。”

房門外的鐘斯年松了口氣,就在幾秒鐘前,他都打算叫酒店服務人員過來開門了,于是道,“我在外面,幫我開門。”

外面?

林聽遲鈍的大腦,過了将近十秒才反應過來,心中瞬間升起的,如同久困沙漠,無糧無水的人突然看見了綠洲般的激動,欣喜。

“你等下,我馬上來。”聲音還是澀,啞,但比方才多了幾分生機。

說着伸腿下床。

然,一個動作保持太久了,腳剛一動就麻得她忍不住倒吸口氣,低呼出聲。

手機裏立刻傳來那端人的關心,“怎麽了?”

“沒事。”林聽咬着牙,等待麻痹慢慢緩解,同時不忘告知,“我腿麻了,你再等會。”

大概是三分鐘後。

林聽終于順利走出卧室,打開套房房門。

時間短暫靜止。

林聽是洗過澡的,身上穿着自己帶來的睡袍,未施粉黛,除了氣色不夠好,其餘沒什麽問題。

而鐘斯年則是從頭到腳一身灰,大衣長至大腿中部,短發下未加修飾顯現出來的臉,雖是面無表情但卻并并不冷漠,疏離,而是溫潤暖意。

空手而來,未帶一衫一縷。

林聽側身往邊上讓開一點,對着他,“進來啊。”

明明是朝夕相處好幾個月的人,不過是一日未見,卻在這異國他鄉的酒店裏上演一場微妙的.....尴尬。

鐘斯年本來是在電話裏聽出她情緒不對,架不住心裏擔心才趕過來,可真見着人才發現,她的狀态遠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糟糕,至少表面上,她看來很平靜。

而有時,外表越是平靜,內心就越可能是波濤洶湧。

“你想吃東西嗎?我打電話讓酒店送上來。”林聽主動找話,打破這份尴尬。

鐘斯年看向她,“如果你想吃的話可以叫。”

言外之意,他并不想。

林聽頓了頓,“那我讓她們送點水果上來吧。”

說着就轉身過去打電話。

鐘斯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打完電話轉過身才問,“有多的睡袍嗎?我想洗個澡。”

“.......”他是有一回到家就要洗澡的習慣,但是,在這裏......他今晚不回去了?過了小半響林聽才反應過來,“有的,不過是酒店的。”

無論是毛巾浴袍還是睡袍,她個人都很不喜歡用酒店自配的,不管住的酒店多麽高級,東西有多麽新,她總覺得不夠幹淨。

鐘斯年也不習慣,但眼下別無它選。

主卧已被林聽占據,鐘斯年這個澡是在外面洗手間裏洗的。

不隔音的洗手間,唰啦啦的流水聲,聽在林聽耳裏,心中劃過異樣,總覺得不夠自在。

好在不多久,服務員就把水果送了上來。

林聽立刻拿去清洗,轉移注意力。

鐘斯年洗完澡出來時,她已經把洗淨的水果裝盤放到茶幾上,同時自己也坐到茶幾邊上的沙發。

聽到門開的聲音,偏頭看過去,下一刻又立刻移開目光,只因,他現在的樣子,有點辣眼睛。

穿睡袍出門時,鐘斯年短暫的忘了這裏不是自己的卧室,外面還有一個女人在等,睡袍随意披在身上,腰帶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大片胸膛,就連腰腹也都是半隐半現的。

此時,看見姑娘羞紅臉頰忙不疊地轉移視線.....

他也沒覺得怎麽樣,但還是解開腰帶,把衣服整理好才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

餘光偷偷地撇,撇到他已衣衫工整,林聽才把頭轉正,但仍有些不自在,以至眼眸四轉,沒有焦點。

膽大時敢投懷送抱,甚至主動索吻,膽小時看一眼就害羞得不行,也不知矯情什麽勁。

一聲低笑從男人喉嚨滑出,鐘斯年似笑非笑的晲着她,“抱都抱那麽多次了,現在才覺得不好意思,會不會太裝了點?”

豈止是抱,她喝醉時,他全裸上身的樣子都看過成千上萬眼。

但林聽不記得啊,在她的記憶裏,除了臉,手這些,今晚才是她一次看見他的肉身。

加上兩人今晚本就存在的尴尬,異樣,她一不留神就難為情了。

此時,聽他這番很欠的話,林聽惱羞地嗔他一眼,伸手從果盤裏抓起顆草莓就往自己嘴裏塞,酸酸甜甜,從嘴順着喉嚨延至味蕾。

感覺,好了一點。

“你今晚不回去了嗎?”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但還是要親自确認下才放心。

鐘斯年嗯了聲,算是回答。

“那.....我等下把主卧騰給你。”昨天聽他那番話,她以為他不會過來住,就把最大的房間占為己用了。

“不用。”鳳眸晲着對面到現在都不敢正視他的姑娘,鐘斯年戲谑道:“換房間太麻煩,我今晚跟你睡就好了。”

“......”嘴裏的草莓是沒噴出來,但受到驚吓的草莓汁流了一點出來,林聽直愣愣地盯着對面的男人,內心兵荒馬亂,好久,伸出舌尖舔走流出嘴角的草莓汁,再用手擦兩下。

實在不知該怎麽回應。

有過兩次經驗,知道他不會對自己做那種事,她心裏很放心的,并不想拒絕這個可以近距離跟他接觸的機會,但要點頭說好,她也開不了口,感覺太那什麽了點。

---題外話---先傳一章吧,二更還差半章,稍晚

☆、94.094:鐘斯年怒道:回你的房間,好好給我反思自己錯在哪

喉嚨因她舔唇的動作微微一緊,鐘斯年看着對面盯着自己目不轉睛的姑娘,目的達到後笑着糾正,“逗你玩的,我今晚睡側卧。”

林聽石化撄。

內心吶喊:怎麽會有這麽讨人厭的男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着。

客廳裏,唯有男人吃草莓時發出的細微咀嚼聲償。

也不知過了多久,反正等林聽再開口說話的時候,果盤裏已尋不到草莓的身影。

她問,“金書琴跟林之易的事是不是你告訴左溫倫他老婆的?”

二十幾年都沒有動靜,如果沒有人幫,就算原配發現端疑應該也不會有知道這麽清楚。

鐘斯年咽下嘴裏的最後一顆草莓,“不是我告訴她,是左夫人自己來找的我。”

連林劍鋒這個枕邊人都沒發現的事,若不是有人說,他興許到現在都想不到金書琴跟左溫倫有那層關系,畢竟,他們這麽多年也算是安生,畢竟,左溫倫跟林劍鋒關系密切,左這些年出入林家也沒人會懷疑。

就連左溫倫他老婆也都是在林劍鋒去世後才發現的端疑。

“你不是不接這種出軌,家庭撕逼的事嗎?”她這個曾經的腦殘粉可是記得很清楚的。

“我是不接,但可以讓我手下的人接。”他手下那麽多人要養,就算沒有她這層關系,他也不會拒絕這單生意。

更何況,這條線,正合他意。

“哦.......”她剛剛還自以為是的認為是因為她的關系,原來....林聽輕吐口氣,“我想知道,如果我舅舅最後真的是因為他們而死,我現在能不能追究他們的責任?”

這個問題問得好。

但是呢.......

鐘斯年看着她這副全心信任自己,滿含期望的樣子,盡管不忍心但還是要實話實說,“別說現在沒有證據證明你舅舅是被他們氣死的,就算是有,在沒有動手的情況下,頂多算是口舌之争,甚至有可能他們只是說出事實真~相,連架都沒來得及吵你舅舅就病發了,這種情況,你法律追究的意義不大。”

當初金書琴把林劍鋒的死推到林聽身上時,就有警方介入調查過,除了醫療痕跡跟心髒~病發,身上再無別的痕跡。

而金書琴也是拿準自己什麽都沒有做才敢把事情鬧大,為的不過是有個理由把林聽逐出家門,剝奪她的繼承權。

林聽激動的站起來,“那就這樣放過他們,什麽都不做?”

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卻什麽都不能做的話,她不甘心。

鐘斯年看着她異常激動的樣子,幾許無奈的喟嘆,起身,走向她,雙手撫上女人肩膀,帶着她坐下,“你先別激動,我沒說你什麽都不可以做。”

“什麽意思?”林聽轉向他,有些激動的抓着他,“那你告訴我,我能做什麽?”

“等你冷靜下來我再告訴你。”她這個樣子,他哪還有心思跟她談論那些在他眼裏并不重要的問題?

林聽沒有松手,看着他深呼吸,幾次過後,“我已經冷靜下來了,你現在告訴我,我該做什麽?”

今晚不說,她多半會真的睡不着。

鐘斯年微皺眉,終還是道:“你可以拿走他們最在乎的東西,那些本來也是你的。”

“比如?”林聽心裏隐隐有了答案。

名已毀,下面就是利,可是......

公司早已交由林之易管理,她什麽都沒有,也什麽都不會,要拿回,談何容易?

就算拿到手上,她不會管理,豈不是要白白糟蹋舅舅的心血?

林聽看着眼前的人,想起他的身份,咬了咬牙,決定,“鐘斯年,你可不可以幫我?”

鐘斯年微挑眉梢,并不意外她會這樣說。

林聽見他沒有答複,又接着道:“如果成功,我可以支付你酬金,如果失敗......”

如果失敗,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除了她自己,包括時間在內,她已經沒有什麽東西給他了。

事實上,從開始到現在,除了這幾個月的毫無作為,她什麽都沒有給過他,反而是他一直在付出。

鐘斯年原本是饒有興致地想聽,如果失敗她會怎麽做,等了半響沒等她繼續說卻看到她松開握住他的手,轉向她自己睡袍上的腰帶,且有拉開的趨勢。

俊顏一沉,厲喝,“林聽!”

林聽手摸在腰帶上的結上,只是一個模糊地想法,還沒下定決心要不要拉,突然被他這麽一吼,吓得手一哆嗦,系着的蝴蝶結就被扯松了,但睡袍沒有散開。

鐘斯年臉色瞬間沉轉黑,甚至帶了冷意,騰地起身,瞪着坐在沙發上,正怯怯看着自己的女人,“滾回你自己的房間去。”

這種一身交換的行為,她連想都不能想,她竟然還敢付諸實際行動,竟然真的敢.....

這絕對是林聽見過的,他最生氣的樣子,整個人都吓懵了,但懵完過後覺得屈辱。

咬着唇,望着他,沒動。

鐘斯年看着她那副要哭出來的摸樣,火氣更大了,直接把人從沙發擰起來,粗~魯地系上她已經松開的腰帶,趕人,“回你的房間,好好給我反思自己錯在哪。”

饒是臉皮再厚的女人,這種時候也不會留下,更何況是她這種生性敏感,又好自尊的小姑娘?

林聽是哭着從他身邊跑開,沖進自己的房間的。

她沒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簡單來說就是糟糕透了。

酒店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裏面傳來的哭聲,站在外面的鐘斯年聽得清清楚楚。

.......

安城。

經由左溫倫老婆自動爆料之後,林家,左家,醫院,都遭到記者圍堵。

金書琴被撕得措手不及。

被困在林之易的病房裏,由保镖把守着病房,連家都不能回。

又急又怒,給左溫倫打通電話,把左溫倫及其老婆一通罵之後,啪的扔掉手機,又對着病床~上的林之易抱怨,“我早就跟你們說過,要弄就把那小賤人弄到永無翻身之日,你偏舍不得,現在好了吧,跑出來勾搭個野男人,把我們大家的日子都攪得不安生。”

林之易剛結束與一名股東的通話,心煩不已,現在又聽他媽在耳邊叽叽喳喳叫喚,頓時也是不耐煩到了極點。

“你能不能讓我安靜會?”語氣自然也好不起來。

金書琴被他吼得一愣,愣了過後,“好啊,現在連你也對我大吼大叫了,也不想想,我們有今天是拜誰所賜。”

永遠都只看到別人的錯卻意識不到自己的問題。

“拜誰所賜?”林之易看着自己不可理喻的母親,恨聲說道:“如果你當初不跟他睡,現在就什麽事都沒有。”

他們以為他多喜歡自己的身份?

每每想起都覺得恥辱!

金書琴被他這話噎得老臉一滞,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而這對他們來說僅僅是醜事曝光後的第一天,後面等着他們的,每一天都比上一天艱難。

公司股票動蕩不安,左溫倫老婆聯合兩孩子起訴離婚,家無寧日,醫院家裏,每天都有記者圍堵,

一大群一大群,感覺像是出動了安城所有的記者。

金書琴好不容易由保镖帶着從醫院後門出去,卻在到林家時被守在門口的記者堵個正着。

一見到她就争先恐後的朝她湧來,架勢比她當初給林聽安排的那些要強得多。

一身華服,貴氣十足的假優雅貴婦人,很快被記者們逼出市井潑婦原型。

逼得林之易不得不提前出院,參與公司股東大會。

這些,全被遠在法國一直關注此事進展的林聽悉數得知。

看在新聞視頻裏,金書琴被圍堵得狼狽不堪,忍不住破口大罵的金書琴,心裏無比解氣,連帶着陰郁的心情稍稍晴了一點。

時間回到那晚她被鐘斯年趕回房間反思的第二天。

---題外話---這是四號的的第二更,五號,也就是今天該更的六千不會少,我盡量把時間調到下午六七點

☆、95.095:表白?鬧翻?

傷心,難過,心痛,自尊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感覺屈辱......

林聽是哭累了才睡過去的撄。

鐘斯年聽着她的哭聲,心煩氣躁地在客廳裏坐到半夜,煙抽了一支又一支,就是沒有進去安慰半句。

他想,她就是被自己慣壞了,每每訓斥兩句,都能跟他蹬鼻子上臉,比如今晚,明明是她自己不對,說兩句,她愣是跟要她命似的撕心裂肺。

直到主卧裏的哭聲徹底停止,許久,許久都沒再發出半點動靜,估摸着人睡着了,他才起身,走過去,輕輕推開主卧房門償。

意料之中,人睡着了,意料之中,沒蓋被子。

橫在床中央,雙~腿卷曲,雙手抱住自己,據說這個姿勢是人在沒有安全感,或受到傷害時最原始的自我保護。

一聲輕嘆,鐘斯年走進去,停在床邊,先把床頭被子掀開,再輕輕把已經睡着的人兒抱起,放好,蓋上被子,而後又伸手,小心将把黏在她臉色的濕發撫開,露出整張嬌~嫩俏~麗的臉蛋,又紅又腫的雙眼。

手指觸到的肌膚,幹燥緊繃。

眉宇微蹙,看着她睡得正好的樣子,還是放棄去拿毛巾幫她擦臉這個想法。

記憶裏,她并不是那種遇事就哭鼻子的女孩,哪怕是被欺負慘了也都是咬牙忍着,但至從來到他身邊,她哭的次數相比以前算是頻繁,也不知道是他的問題,還是她的問題,又或是他們兩個人的問題,也不知道,這算好還是不好?

也不知在床沿坐了多久,看了多久,終還是化作一聲長嘆,起身,離開.....

睫毛微顫,一滴淚滑出,流在他剛撫過的臉頰,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沒陷入深度睡眠,林聽早在被他抱起又放下時就醒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的漫長時間,每一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忍得很辛苦,裝得很辛苦。

她本來都打算要放棄了,不理他了,可他又半夜三更的跑到她房間,對她做這些引她誤會的親密事。

現在聽着他要走出房間,忍不住了,“鐘斯年。”

快走到門口的男人腳步一頓,身體一僵,沒有再往前走可也沒有回頭。

林聽轉躺為坐,緊盯着拿到偉岸挺拔的背影,“你告訴我,你三番兩次抱我,親我是什麽意思?告訴我,你大半夜跑到我房間,對我做這些是什麽意思?告訴我,你對我關懷備至,體貼入微是什麽意思?如果你是個男人,你現在就給我把說清楚。”

明明做的都是親密之人才做的事,可一旦她稍表現出心意卻又拒人千裏地把她往外推,一旦她失望了,想放棄了,又不動聲色的撩~撥她,讓她覺得自己還有機會。

反反複複,若即若離。

給人希望,又讓人失望。

她本想慢慢追,一點點滲入,可是經過今晚,她不想再繼續這種提心吊膽,擔心受怕的日子,也玩不起這種暧昧,一次性把話說透。

成就在一起,不成,就算現在還做不到老死不相往來也該讓她徹底死心。

他還是沒有動,也不回應,林聽咬着牙,步步緊逼,“你知道我喜歡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別試圖找理由搪塞我,我不聽,也不接受。”

去他~媽~的惹他生氣,去他~媽~的懲罰,她現在不信!

他是背對着她的,林聽看不見他此刻緊繃冷硬的臉,只在很久後聽到他平靜的聲音,清晰的在安靜的房裏響起,他說:“你想太多了,我對你好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受人之托,受誰之托?以前怎麽沒聽你提起過?”到現在,還是不肯說清楚是嗎?林聽翻身下床,臉色因激動而泛紅,“就算是受人之托,那托你的人,他讓你抱我,吻我,跟我上床了嗎?”

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完全豁出去了,不得到一個确切答案,誓不罷休。

喉結上下滾動,鳳眸諱莫如深,臉色暗而冷,可說出口的話,語氣平靜沒有一絲起伏,“你舅舅的律師來找過我,無論是你,林氏,金書琴母子我都會按照你舅舅的遺囑處理,至于感情,那只是你的錯覺,我們不合适。”

是的,不合适。

從第一次遇見就注定了不會有結果,本也不該再有交集。

舅舅?

難怪他會留下自己又對自己那麽好。

可他為什麽不一開始就說清楚呢?

而感情?

不合适,已是再清楚不過的拒絕,那麽,既然他說是錯覺,那就是錯覺吧。

林聽覺得自己真的該死心了。

“鐘斯年。”心在徹底死前,總是要有個疼痛的過程,她看着他,喉嚨梗塞,聲音自然也好聽不來,“謝謝你賜我一場空歡喜,既然無愛,那就請你以後單純把我當做你的客戶,關心別太過,幹涉別太多,更不要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

只有這樣,她才可以像放下沈暮安一樣,在最短的時間裏把他放下。

既然是舅舅托的他,那她現在應該也不存在欠他錢這回事,自然也就不用在處處受他管制。

還清欠款,為自己贖回自由身,這是她想過無數遍的事,現在真的實現了,她沒有設想時的開心,只覺得心痛得快要窒息。

鐘斯年給她的回應是拉開門,走出去,再幫她把門關上。

輕緩的關門聲,也像是敲在心尖上。

......

第二天,情人節。

林聽睡到中午才醒,第一想法就是摸手機看時間,第二個想法是打電話,把鐘斯年哄過來陪自己過節。

手指點開撥號界面,看着記錄裏,昨晚剛接過的,他的來電,恍然想起,他昨晚已來,他們已經撕破臉皮,鬧翻了。

心又開始隐隐作疼。

不知道他現在還在不在,就算在,她也不可能一直餓着肚子不出門。

緩了緩,爬起來刷牙,洗臉。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挂在臉上格外顯眼的兩個大眼泡,裂開嘴笑了笑,卻比哭還難看。

畫了精致的妝,換上行李箱裏最漂亮的衣服,背上包,擡頭挺胸地走出房門。

客廳裏,沒有人。

沒有停留,甚至連餘光都未曾撇向側卧,徑直走向門口,換鞋,出去。

也沒有敲響隔壁程翰他們的房間,直搭電梯到一樓,又順利在外面攔了輛車,把原本計劃為兩個人的旅行換成一人的半日游。

午餐去的是昨日就看好的餐廳,午餐後去的是計劃裏要讓鐘斯年陪自己去的埃菲爾鐵塔。

買票,排隊,順利進入電梯,用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好不容易腰酸背痛坐電梯到達二層,人多得,想拍張照都找不到合适角度,到了三樓依然如此......

過程遠比站在塔上看風景有意義。

當然,風景也是真的十分奇特,所有的房頂整齊地排成排并在某個地标建築處沿着公路放射狀排列,這種傳統的規劃使得戰神廣場這樣縱深很遠的廣場或公路都顯得非常宏偉。

從下午,至晚上。

從碧藍天空挺拔身姿,優美流線線條,到夜晚的夢幻。

塔身上的幾千盞照明燈散發出的暖黃色光芒,整點時通體快速的閃耀白色閃光,駐足在塞納河邊、協和廣場上、塞納河上的數十座橋梁上,屏住呼吸感受這完美的一刻的游客,情侶,路人。

抱着反正沒人認識自己的想法,林聽還加入把廣場當舞臺狂歡人群。

她在用行動證實,就算真的只有自己一個人,她也可以活得很開心,而事實是她這一個下午,除了最開始那點時間,後面真的很開心。

唯一糟心的是,狂歡時突然下雨了,而她沒有帶傘。

跟着人群跑開,尋找避雨之處,寒冷的天,好心情被這場雨淋得一絲不剩。

莽莽撞撞奔跑時,頭頂突然多了件避雨“工具”,是男人寬大的羽絨服。

林聽腳步頓住,回頭......

---題外話---第二更,稍微,大概十點半左右。

☆、96.096:不見,不聽,不想,就不煩躁

看到的是一張全然陌生的東方面孔。

她還沒說話就聽男人用英語跟她說:“你褲子上有血?”

臉,刷的一下紅了,手足無措償。

男人好似沒有看見她的窘迫,接着又道:“女孩子生理期淋雨對身體不好,更何況現在天氣這麽冷。撄”

是不好,可這跟你有毛的關系?

杏眸四處轉悠,這裏人多,她穿的是短款皮草外套,下身淺白色褲子,如果真有,那肯定是悲劇。

林聽不敢挪步,也不知道該跟這個“好心”人說什麽,窘迫地,半響用英語回了句,“謝謝。”

“我走你身後,幫你擋住別人的視線。”男人提出建議。

來自陌生人的幫助,解圍?

林聽扭頭看着他,經過幾番,懷疑,猶豫,思考,終點頭,“謝謝。”

暫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看起來不像壞人,大庭廣之下應該也不會對她怎麽樣。

......

走出洗手間,男人等在外面。

剛幫他們擋過風雨的羽絨服外套,此時還圍在她腰間,林聽尴尬地走到他面前,“那個,謝謝你啊。”

男人輕笑,“這是你跟我說的第四句話,四句都是謝謝。”

脫離雨幕之後,剛剛把衣服給她圍時,她也是說的謝謝。

“......”不說謝謝,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啊,林聽想了想,“要不我付你衣服錢吧。”

雖然沒有弄髒,但被她在這種情形下圍過,也真不好就這麽還給人家,最主要的,她還得繼續圍。

男人聳肩,“如果真要謝的話,我更樂意你請我吃飯。”

确确實實幫了她忙,請人家吃個飯也無可厚非,但她現在不方便啊,要回酒店換褲子。

可如果現在不請的話,那可就要互留電話,二次邀約了,對一個毫無所知的陌生人,她并不想有太多交集。

林聽有些為難。

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男人簡單自我介紹,“我叫邢曉旭,中國人,衣服送你,飯你也可以不用請。”

原來真的是中國人啊。

林聽忽然有種他鄉遇故知的親切感,但也只是一點而已。

她用中文說道,“我叫林聽,也是中國人。”

依然沒有提請客吃飯的事。

她承認,她不是善于人際交往,尤其是在外面,尤其是對不相熟的人,她心防可能會比別人重一些。

自然,邢曉旭後面提出他的車就在附近,她如果不介意,可以搭他車回酒店時,她再次拒絕了,不過離開前還是主動提出互加微信好友。

這對她來說,算是一個小突破。

主要是,受人幫助,一點表示都沒有,她心裏不太好意思。

坐在返回酒店的車上,林聽打開微信軟件,從只有四個人的好友列表裏找到邢曉旭,點開聊天界面,估摸着他這衣服的價位,給他轉了兩千塊錢,同時再次道謝。

而後打開朋友圈,發九張今天拍的純風景,無配文。

最後,帶上耳機,又打開某音樂軟件,打開《比我幸福》,邊聽邊分享至朋友圈。

至于,手機上提示的未接來電,她權當做沒有看到。

回到酒店,刷開房門。

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廳裏的男人,林聽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還在,愣過之後禮節性的打招呼,“鐘先生。”

然後,也不管對方回不回應,徑直走向自己現住的主卧。

男人冷冽的質問在身後響起,“去哪了?為什麽不接電話?”

人生地不熟,又不會說法語,一個人跑出去,電話不接,完全脫離掌控,鐘斯年都不知道自己這一下午,這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