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景在心裏 (14)
鐘斯年看着她唇角牽起的嘲弄,有些無奈的,“我只是不想你知道了胡思亂想。”
結果還是讓她知道了。
林聽冷哼,“不想讓我知道,那你倒是拿出本事瞞我一輩子啊,現在這樣反倒讓我覺得.....”
她沒說完,相信他能夠猜到。
鳳眸微眯,“你不信我?”
“我不信她。”林聽仰頭直視他的俊臉,雙眸,“她兒子住院治療,她為什麽不找老公而是找你,這幾天她可沒少給你打電話,我都接到過。”
---題外話---25號第二更,26號正常更新6千,然後這周找一天加更
☆、129:要麽一對一的長長久久,要麽一拍兩散,再不往來
女人的直覺不能盲目的全信,但也不能全盤否認的一點不信。
這是吃醋了。
本該是件高興的事,可鐘斯年現在卻完全高興不起來。
說實話,她會想得更多,不說實話,待日後她得知會想得比今天更加嚴重渤。
稍一猶豫,“她老公已經去世了。”
“.....”林聽整個愣住,反應過來千思百轉,沉默着,許久才出聲,“如果我說我不想要你繼續跟她來往你會怎麽辦?”
“聽聽。”鐘斯年微皺起眉,“除了友情,我對她已經沒有一絲多餘的情感,你所擔心的事不會發生。”
這是不願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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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聽了然,“好,我知道了。”
鐘斯年看着她這副平靜的樣子,微蹙起眉,“我跟你保證,等曉宇做完手術就不再跟他們來往。”
本來也是沒有來往的。
又是十幾秒的沉默,林聽微牽起唇,“我想你應該是知道的吧,跟你在一起後沈暮安也來找過我,說他媽媽乳腺癌複發,在醫院裏希望我有時間能多去陪陪她,我只去探望過一次,時長半個小時左右,還有林之易,他媽媽進監獄後他也找過我,但我只跟他說了四個字,慢走,不送;放在我身上你是理所當然的喜聞樂見,放在你身上,你可能就會覺得我的要求很過分,很無情,很冷血,很小氣,可是你不是醫生啊,如果你是醫生,哪怕你要救我仇人我都不會幹涉,剩下的你想幫我也不會管,只希望你能設身處地的為我想想,在與她來往時把握好分寸,別給人錯誤暗示跟希望,不然留下後患你別怪我跟你翻臉。”
對愛情,她一向是這個态度,要麽一對一的長長久久,要麽一拍兩散,再不往來。
知道不能把自己的意願強加給別人,哪怕是親密之人,所以她願意退一步。
這一步能不能換得海闊天空就看他自己怎麽衡量,怎麽把握。
她的意思鐘斯年懂了,“我會把事情交給手下人去做。”
這麽爽快?
林聽心裏一陣嘀咕,“我只是表明自己立場,可沒有要逼你的意思。”
适可而止,不胡攪蠻纏,這些淺顯的道理她深知,也照做。
雖說愛情有時是沖動,沒有理智的,但仔細想想,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夠真心實意的接受一個蠻橫無理的另一半?
結束大理之行,兩人轉戰麗江。
據大衆所言,那是一個豔遇率很高的地方。
住的民宿房。
除了第一站昆明住的是酒店總統套房,他們這一趟旅行基本是走普通大衆風,像別墅度假房這種,也就只在做計劃時想過,提出即被否掉。
旅行的意義不僅僅是吃喝玩樂。
三天麗江行,第一天自駕游,第二天也是自駕游,不過駕的是自行車,這點是林聽當初在看完他做出的旅行攻略後提的建議,然後晚上逛當地酒吧,第三天,他們決定露營看日出。
這點是臨時起意。
露營地是昨日“自駕游”時看到的一處風景秀麗,依山傍水的寬曠之地。
考慮到姑娘家在外洗澡不方便,退房前林聽特意仔細洗了個澡。
買好露營必備物品,另外還買了鍋跟食材,足夠多的水,借着露營也順便來次野炊。
下午三點,開車低到露營地。
先把東西從車後備箱搬出來,林聽整理物品,鐘斯年研究帳篷搭建說明書,然後一起合力支帳篷。
支完了,林聽整理床鋪,洗菜,鐘斯年則去尋找做飯要用的柴火。
待他尋到幹柴回來,林聽便用他随身攜帶的軍刀切菜,鐘斯年則搭竈,生火。
一切準備就緒,最後的掌勺也由他一手包攬。
簡單的兩碗蝴蝶面,一葷一素。
這一切對林聽而言是絕對的人生第一次,感覺像是回到上古時期,全程都很新奇,很興奮,很驚喜。
這份驚喜來自眼前人。
吃完晚餐,兩人席地而坐吹風,賞夕陽,林聽忍不住好奇便問,“
tang斯年,你以前是不是經常露營野炊啊?凡事準備起來熟門熟路的樣子。”
鐘斯年聞言偏頭看她,“沒有經常,但也有過不少次。”
叢林生存都沒有問題,更何況是這種,在他看來他們今天這段數頂多算是小兒過家家。
“哦。”難怪她提出露營他不反對,林聽頭靠到他肩上上,手挽着他胳膊,過一會又問,“你以前是做什麽的?能不能跟我說說你的過去?”
認識快一年了,他們從來沒有談論彼此的過往。
不過林聽覺得,她的過往他差不多應該算是了如指掌了。
鐘斯年心中一滞,“我的過去跟你一樣啊,從小上學,畢業了工作,然後自己開偵探所。”
“.....”她才不信就這麽簡單,只是不想告訴她而已,林聽頓了頓,沒忍住又問,“那你跟她呢?你們以前是什麽樣的?”
她又犯了很多人都會犯的錯,過問男友跟前任的事。
鐘斯年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她嘴裏的她是誰,微一凝神,“沒你跟沈暮安那麽好,我當初讀的軍校,交往三個月,也就暑假剛确定關系那會相處過一段時間,後面基本沒怎麽見,不過在正式交往前我們算是關系比較好的朋友,其餘沒什麽特別,也沒什麽可說的。”
知道她會問,他索性一并答了。
可他還漏了一個。
林聽順着就問了出來,“那你們是因為什麽原因分手的?”
初戀三個月,十年不交女朋友,哪得多深情?
“聚少離多,自然而然就分了。”鐘斯年說着不想再繼續這個問題,轉而問她,“那你對沈暮安呢,據我所知你們在一起三年,還準備等你畢業就結婚,現在,你心裏還有沒有他一席之地?”
既然問了,那就索性一起說開好了。
這是不是叫風水輪流轉?
她跟沈暮安的關系經柳依依之死,到現在也算是廣為人知,林聽心裏坦蕩,并沒覺得有什麽是不能說,不可說的,“我們是校友啊,他比我大三屆,那時候覺得蠻喜歡他就默認讓他追,然後經家裏同意就在一起了,至于你說的畢業就結婚,那是舅舅跟他媽的意思,我自己想得更多還是怎麽賺錢,怎麽獨立,後面分手你也知道,我不能否認我喜歡過他,也因為他傷心過,但從我第一次對你暗示想要跟你在一起開始,我心裏滿滿的就只有你一個,所以希望你也是這樣,一心一意。”
想做什麽就做,想要什麽就說,這是他曾經跟她說過的話,現在她引以自用。
她想要他只愛她,無論是現在還是将來。
鳳眸低垂看她,又深又沉,鐘斯年心裏激蕩的,如同被點燃的火樹銀花。
言語不足以表達的應用行動闡述。
這個行動就是把她提到自己腿上,以熱情回應。
直到彼此呼吸急促,她身子發軟,自己渾身緊繃才結束。
大手握着她小手,引到自己心髒處,安放,熾熱的眸緊晲着,聲音低啞,“它早已在你手上,跟你一樣。”
早到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的事。
已親熱過無數次,但每次都還是能讓她心髒撲通撲通跳得飛快,林聽漲紅着臉,整個埋進他懷裏,雙手緊緊壞抱住他。
一個動作勝過千言萬語。
身體本就繃得難受,鐘斯年哪經得起她這麽撩?
“別抱了,再抱我會忍不住想做,”即便身體繃得難受,他也還是強行把這股噴薄的***壓了下去。
他還不想破壞她想體驗露營經歷的興致。
林聽聞言愣了一下,随即松開他,坐回剛剛的位置,面向天際。
鳳凰展翅般的雲彩拖着一輪即将落幕的殘陽,餘輝透過雲層,染紅半邊天際,夕陽籠罩下的萬物,和諧,寧靜,柔美,整個畫面如詩如畫,如情窦初開的少女含羞微笑的容顏,美得心悸,動人。
林聽還是又把腦袋靠到他肩上,用手挽住他。---題外話---26號第一更
☆、130.130:林聽跟鐘斯年傾情不移,一生一世
林聽還是又把腦袋靠到他肩上,用手挽住他。
心裏默默許了個願,林聽跟鐘斯年傾情不移,一生一世。
殘陽徹底落幕,光明暫被濃黑的雲層覆蓋,數不勝數的星星沖破雲層,閃耀自己的光彩,連同那輪彎月一起,照着大地。
山澗此起彼伏的蛙叫,蟲鳴,合奏出屬于夏季的自然音樂會償。
帳篷裏開了盞照明燈。
鐘斯年一手拿着她早前準備好放在床上的換洗衣物,一手握着手電,垂眸看着正坐在床上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小女人,詢問,“下午我看過,溪水很清澈,我打算出去洗個澡,你要不要一起?”
以這邊的早晚溫差,夜裏的水還是挺冷的。
忙活一下午,白天洗過澡的林聽也出了一身汗,她眼巴巴盯着他看了小半響,似有些糾結,最終還是點頭,拿上自己的衣服起身。
鐘斯年從她手上拿走衣服,再把手電遞給她,然後用騰出的手緊牽着她走出帳篷。
手牽心上人,漫步青草地,頭頂滿天星,耳聽夏夜交響樂,鼻聞花草樹木香,這樣的體驗也是生平第一次。
兩人走了十分鐘左右才到溪水處,潺潺流水聲讓響徹耳邊的夏夜交響曲越發動聽。
鐘斯年先試水溫,“挺冷的,你別下水,就在邊上用毛巾擦身就可以了。”
林聽哦了聲,“那你呢?”
“我沒關系。”鐘斯年把單手脫下衣服墊在溪邊石頭上,再把手裏幹淨衣物放在上面,赤腳走進溪水中。
水位不及腰,他也只能讓自己蹲下,将就着搓洗身體。
站在岸邊的林聽盯着他,“你不冷嗎?”
她連氣都沒聽他抽一聲。
“我不冷,但你不行。”鐘斯年說着把手伸向她,“毛巾給我,我幫你洗。”
“哦,好。”林聽從他放下的衣物裏找到自己毛巾遞給他,而後自己也蹲下以手試水溫,“或許我也可以下來試試。”
反正擦身也要脫衣服。
“不行。”鐘斯年當即阻止,把洗淨擰幹的毛巾遞給她,“水太涼你身體受不住,就算是擦身也要快點。”
就她那嬌弱的身子骨不能跟他這種身強體健的大男人比。
林聽癟嘴,雖很想試,但也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只得接過他遞來的毛巾,起身脫上衣。
月光下,女人的月同體也渡了層柔光,越發美麗誘人。
喉嚨一緊,鐘斯年連忙移開視線,以繼續洗澡轉移注意力。
不及游泳池跟家裏,這個澡他們洗得很快。
饒是這樣林聽還是冷得身體發顫,尤其是有風吹起時。
鐘斯年把自己的衣服強行套到她身上,緊擁着她往回走。
“嗖....”突然響起的聲音,吓得林聽忍不住跳腳低呼,“啊....什麽東西?”
鐘斯年站定,鳳眸銳利看向發聲源,草木移動,聲音很快消失于耳。
“可能是在此地休息的小動物受到了驚吓。”他如是說着,彎腰把緊貼着自己的女人打橫抱起,“你負責照明,我抱着你走。”
“什麽小動物?”林聽心裏驚懼未平。
“不清楚,我也沒看到。”他是沒看到,但他知道剛剛逃走的是蛇,只是不能告訴她,不然她今晚鐵定心驚膽戰的不敢睡。
“那你走路小心點。”林聽如此說着,手電照着他前方,杏眸緊緊盯着路況,以防哪裏又有什麽東西蹦出來。
緊張的情緒直到進了帳篷心慢慢放松下來。
把她放下後鐘斯年打着手電筒到外圍巡視,确定暫時沒有危險生物靠近才鑽進帳篷。
因為冷,林聽已經把自己裹進被子裏,抱着手機刷着小游戲打發時間,見到他進來,便自覺往邊上挪動,給他騰位置。
鐘斯年放下手電筒,緊挨着她躺下。
簡陋的帳篷裏除了手機并沒有什麽東西可供他們消遣,打發這段漫長的入睡前時間,而對一個并不愛玩手機的男人來說,最好的消遣就是跟心愛之人做些讓彼此都身心愉悅的事。
林聽沒有拒絕。
四肢熱情纏在他身上,她的回應讓身上的男人越發賣力,不停歇的聲響與帳篷外的蛙叫蟲鳴合奏出最為特別的交響樂。
久久方停。
想到第二天要早起看日出,鐘斯年這次是真沒有纏着她要第二次,雖然他意猶未盡的很想繼續。
歡愛時外面的交響樂是助興伴奏,安睡時外面的交響樂則是安眠曲。
淩晨四點多,惦記着要叫她起來看日出的鐘斯年先醒過來,拉開帳篷看向外邊,天空灰蒙蒙的,群星彎月尚未隐退,彌漫在外的絲絲霧氣随着風飄進帳篷,山澗的空氣格外純淨。
盡管還未有日出跡象,但他覺得她應該會很喜歡,故轉身叫她起床,“聽聽.....”
“嗯.....”叫了幾聲才有反應,卻是不滿睡夢被打擾的綿長聲。
林聽翻身背對向他,抱着被子繼續睡。
鐘斯年心裏一片柔軟,也覺得好笑,直接把人翻向自己,抱着半坐床上,“起床看日出了。”
林聽迷迷糊糊睜開一條眼縫,含糊不清的聲音,“幾點了?”
“天快亮了。”答非所問。
林聽擡手揉揉眼睛,賴在他懷裏,擡頭噘起唇,“那你親我一下,讓我醒醒腦。”
剛起床,頭發蓬松淩亂,遮住臉頰,燈光下俏臉粉紅如打了蜜,睡眼惺忪,噘唇索吻的樣子很萌。
鐘斯年低頭含住她噘起的唇,由淺至深,直吻到她呼吸不暢才放開,“現在醒了沒?”
再不醒他要點火了。
“醒了。”林聽呼吸急促,軟綿的身子賴在他懷裏不動,“再等等,我還想再賴一會。”
“那我再做點讓你精神奕奕的事。”鐘斯年說着就直接把人放倒,延續方才的親熱。
吹進來的清風吹不散帳篷裏的火熱。
林聽是徹底醒過來了,直催着他,“你快點,等下要錯過日出了。”
結束時,天已蒙蒙亮。
兩人穿戴整齊,十指緊扣地漫步青草地,目視東方天際。
黎明的魚肚白色逐漸成淡藍色,遠方的山頂端亮了,一片霞光四射,接着,如輪地旭日沖破雲層躍升而出,先是一角,半圓,全園,紅彤彤的,仿佛一塊光焰奪目的瑪瑙,緩緩地向上移動。
萬丈金光,驅雲散霧,漫天霞光把天空裝飾成一個色彩缤紛的瑰麗世界,花絮似的雲層閃爍着金色光彩,猶如一條碩大無比,滿身金鱗的鯉魚。
遠處重重疊疊地山巒,近處花草樹木,霞光下的萬物也都染上玫瑰色,美得讓人震撼,讓人驚嘆。
清風吹起,花草香四溢,樹木間鳥兒争相歌唱。
林聽連照都忘記拍了。
看完日出,說不清楚是誰主動,他俯下身,她踮起腳,在這漫天霞光下熱情擁吻。
此情此景将永遠刻印在腦海裏,直到白發蒼蒼也不曾褪色。
從初入雲南到旅程結束,他們并沒有按照事先做的攻略走,随機,随性更換去處,更換方式,效果比按部就班更為酣暢淋漓。
原本鐘斯年計劃那麽多地方,就是抱着讓她暢快的游玩,假期在他眼裏是可以無限期延長的。
可林聽有自己的堅持。
收拾好東西,他們返回麗江古城,吃了早餐,安置好車,就直接前往機場,回安城。
來時兩個行李箱,回去則變成了三個,多出來的那個裝的全是旅途中購買的東西,列如特産,工藝品,給親朋好友的禮物,滿滿當當裝了一箱子。
從氣溫适宜的麗江到烈日當空的安城,走出機場林聽一時還真有些不太适應。
早早就在機場外等候的程翰,一見他們出來就立刻推開車門,走過來跟他們打招呼,接走他們手中行李。
中午在家睡午覺,下午則跟随鐘斯年前往鐘逸辰家,給他母親送特産。
---題外話---26號第二更,困得不行,晚上起來再更今天的,不用等更,會很晚
☆、131.131:樓心娥眼裏的林聽:心狠,不像表面上那麽好說話
十分鐘左右車程,鐘逸辰家距離南風并不遠。
工作日,家裏只有樓心娥跟一個粉嫩可愛的小姑娘。
那是任嘉禾的女兒。
鐘斯年帶着林聽進去時,樓心娥正坐在皮質沙發上陪小姑娘搭積木償。
聽見開門聲也沒有立刻回頭,直到聽見大兒子叫自己,“媽。”
樓心娥放下最後一塊房頂,回頭看向他們,展開笑顏,“旅行回來了,還帶這麽多東西過來。”
“阿姨。”林聽也微笑着,大大方方的叫人。
确定關系不久,鐘斯年就帶她來見過一次家長,這幾個月,樓心娥也去過他們那邊,說起來她們彼此并不陌生。
“诶。”樓心娥起身,走向他們,“随便坐,自己家別客氣。
小姑娘原本是看着奶奶搭建好的小房子拍手鼓掌,咯咯直笑,結果陪自己的奶奶起身離開,也沒人理響應她的興奮,頓時不高興的癟起小嘴,從沙發滑到地上,噔噔蹬跑到樓心娥身邊,伸出小胖手拉她褲管,仰頭眼巴巴看着,“奶奶。”
這一聲真叫得樓心娥心都要化了,當即蹲下把小姑娘抱起來,喜笑顏開的教她叫人,“大伯跟....大伯母過來看我們了,欣欣快叫大伯,大伯母。”
說道大伯母時,她頓了兩秒才繼續。
不同于她媽媽的文靜寡言,小姑娘是嘴甜的,當即脆生生的叫人,“大伯,大伯母好。”
問好時還禮禮貌貌的點下小腦袋,頭上的兩個小辮子也跟着一甩一甩的,樣子分外可愛讨喜。
林聽被這聲大伯母叫得不好意思,但還是回應小姑娘的熱情,“欣欣好,我們給你帶了禮物哦。”
語氣神态都趨于兒化,說着低頭從鐘斯年手裏的大包小包裏翻出兩個民族風味的小娃娃,遞給小姑娘,“欣欣喜不喜歡?”
小姑娘心裏被冷落的那點不快頓時消失無影無蹤,接過兩娃娃,愛不釋手的抱着,“謝謝大伯,大伯母。”
“不客氣。”鐘斯年回應,“袋子裏還有別的禮物,大伯給奶奶放起來,欣欣晚點再玩好不好?”
“好。”脆生生的應答,小姑娘說着就要下地讓樓心娥去放東西,“奶奶。”
樓心娥領會,放下她,先招呼林聽入座,再指使鐘斯年把東西提到房裏放好,自己則去廚房準備水果點心。
林聽并沒有安靜坐着,而是跟抱着娃娃玩得不亦樂乎的小姑娘溝通,“欣欣,我能抱抱你嗎?”
小姑娘聞言擡頭看她一眼,随即舉着兩娃娃,朝她張開雙臂。
林聽伸手把她抱到自己腿上。
三歲都點的孩子,并不重。
沒有跟小孩子單獨相處過,一時也不知道該跟她說些什麽,于是想了想問道:“欣欣,你媽媽呢?”
“我媽媽在上班呀。”小姑娘仰頭看她,轉而反問,“大伯母,你跟大伯有沒有寶寶啊?”
“.....”小家夥一來就問這麽勁爆的問題真的好麽?林聽愣了一下,搖頭,“沒有哦。”
“啊......”小姑娘很是不解,“大伯不是爸爸的哥哥嗎,為什麽比大伯小的爸爸都有了我,大伯自己還沒有寶寶呢?”
現在的小孩都這麽早熟嗎?
林聽一時不知該怎麽跟她解釋這個問題,想了想只能道:“因為大伯還沒有結婚啊。”
“哦。”小姑娘好像知道了一點,轉而又問,“那我爸爸媽媽結婚了嗎?”
這個.....
你爸還沒完全搞定你媽,距離結婚還有一段距離。
不好說實話,也不能欺騙小朋友,林聽覺得這小丫頭的問題一個比一個難,只能避開,“欣欣喜歡爸爸嗎?”
“喜歡呀。”小孩子的想法很簡單,凡對自己好的,她都喜歡,而像鐘逸辰這種對她特別特別好的,她就超級喜歡。
終于避開前面兩個不太好回答的問題,接下來的十萬個為什麽雖也為難但不至于答不上來。
鐘斯年放好東西出來看到就是,林聽抱着小姑娘,低頭與她說話,笑容暖的如同透過窗戶照進來的陽光。
小姑娘的語氣格外驕傲,“我們老師說我長得漂亮,我告訴她,那是因為我媽媽長得美,我才長得這麽好看。”
林聽被她這副機靈樣逗笑了,“所以欣欣覺得媽媽比較美嗎?”
“我媽媽最美。”小丫頭說着又驕傲的補充,“我第二。”
林聽笑得止不住,“那我呢?”
小姑娘這次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仔仔細細的盯着她的臉看了又看,最後才道,“你也很美,但我還是覺得我媽媽最好看。”
在她小家夥心裏,全世界的女性都沒有她媽媽好看。
輸給孩子她媽,林聽心服口服。
樓心娥端着果盤走出廚房,看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站在房門口,目光專注于着沙發上的一大一小,眉眼柔和,唇角上揚。
能讓他看得這麽入迷的應該只有大的那個。
心裏一聲喟嘆,她端着果盤走過去,“聽聽,來吃點水果。”
說話間人已走到沙發邊,把果盤放到茶幾上,“這葡萄可是逸辰昨天專門去你們二叔哪摘的,還有西瓜也是在鄉下本地農戶家買的,特別甜,你們嘗嘗看。”
林聽暫停與小姑娘對話,面含微笑的看着樓心娥,“謝謝,阿姨。”
“一家人不用這麽客氣。”樓心娥笑應,走到她們面前,“來寶貝,奶奶帶你洗手吃葡萄。”
小姑娘從林聽腿上滑到地上,跟着奶奶前往洗手間。
鐘斯年走過來,緊挨着她身邊坐下,手很是自然地擱在她腰間,偏頭看她,下巴點向茶幾,“想吃葡萄但沒洗手,你幫我拿。”
“.....”林聽扭頭見鬼似的看着他,“這是在你弟弟家呢,等下你媽媽看到不好。”
他怎麽就這麽不注意呢?
“她現在不在。”
林聽朝樓心娥她們前往的方向看了眼,估摸着她們一兩分鐘內不會出來,可是,“我也沒洗手啊。”
正準備去廚房洗他就過來了。
“那就一起去洗。”鐘斯年說着拉她起身,走向廚房。
林聽真的以為他只是帶她來洗手的,結果走進廚房,一與外面隔離就被他抱着親吻。
畢竟不是在他們自己家,擔心樓心娥等下可能會進來,林聽心裏緊張的只想把他推開。
“放心,我媽不會進來的。”鐘斯年松開一點,說完又繼續吻。
不會進來在別人家這樣也不好啊。
真心是搞不懂他這突如其來的是發什麽神經。
她肯定不知道,幾分鐘前,鐘斯年看她抱着孩子,低眉嬉笑,溫溫暖暖的樣子,心裏突然生出一種強烈的,想要跟她生個孩子的想法。
他知道這個想法短時間內不可能實施,所以只能以這種方式宣洩自己的過于旺盛的情感。
不做點什麽,心裏難以平靜,做了,似乎更難平靜。
待他們洗完手已是五分鐘以後。
樓心娥跟小姑娘已經坐到茶幾邊的沙發上,吃着被切成小塊的西瓜。
看到他們過來,她擡起眼眸,眼尖的一下子就看見準兒媳婦的唇比方才紅豔水潤,心下了然的,也不說破,只道,“我等下出去買點東西,還得辛苦你們幫我看會孩子。”
林聽剛想答應,身邊的男人就先出聲,“不用費心張羅,自家人随便做幾個小家常就可以了。”
她還是不夠聰明,沒能第一時間想到樓心娥要出去買的是菜。
知道了也贊同鐘斯年的意思,除了那句還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自家人。
“随便吃也得有食材才能做得出。”樓心娥看着他們,主意不改,“晚上小禾也要過來,剛好乘這個機會我們一家子聚聚。”
鐘斯年當即提出,“那我跟你一起去,我幫你開車。”
外面那麽熱的天,他做不出自己在家享受,讓老媽出去辛苦這種事。
樓心娥先看眼林聽,後嗔他,“又不遠,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只管留在家裏陪聽聽看孩子。”
哪有帶女朋友過來又把女朋友單獨丢下看孩子的道理?
到底是母子,她那點心思鐘斯年一眼就看出來,轉眸看了眼身邊的姑娘,篤定的對着母上大人說道,“她一個人沒有問題。”
到這林聽也是徹底了然,當即表态,“外面那麽熱,就讓他跟您去吧阿姨,我可以的,我剛剛跟欣欣相處得蠻愉快的。”
說着為讓樓心娥放心,她還特意坐到小姑娘身邊,有商有量的詢問意見,“欣欣,等會大伯父跟奶奶出去賣我們晚上吃的菜,大伯母在家陪你玩好不好?”
不是不覺,她已經順着樓心娥的介紹,把大伯母這個稱呼說得格外自然,順溜。
小姑娘吃得滿嘴西瓜汁,聽聞她這話,擡頭在三個大人身上來回轉動,打量,最後是緊盯着林聽,糾結的皺起小眉,小半響,“那你等下會把我抱去賣掉嗎?”
三人不約而同的短暫愣住,有些意外她一個三歲小朋友會有防被拐賣的意識。
反應過來,林聽連忙肯定,“當然不會啊,大伯母可喜歡欣欣了。”
小家夥聽完她這話放心了些,但仍有些不确定,需要熟悉人幫助肯定,“奶奶。”
在場三人,與她接觸最多的樓心娥自然成為她的求助對象。
樓新本來就是坐在她身邊的,見她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心裏又是一軟,立馬把小姑娘抱到自己腿上,跟她解釋,“欣欣是我們家寶貝,大伯母跟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大伯一樣都是我們自己家的人,都很喜歡欣欣,不會把欣欣賣掉的。”
既然奶奶都說不會,那她信了,小姑娘先扭頭看看林聽,後擡頭看看站在對面的大伯,最後看着奶奶,說出自己的決定,“我願意跟大伯母在家裏玩。”
雙方都很願意,樓心娥也不好繼續反對。
出門前就小姑娘習性,帶娃注意事項,仔仔細細交代一番,仍不放心的,“要是遇到麻煩或是不懂的就給我打電話啊。”
林聽連連應下。
鐘斯年給了她一個加油鼓勵的眼神便領着老媽出門。
他的車就停在門口,樓心娥上了車仍有些不放心的問他,“你覺得聽聽一個絲毫沒有經驗的小姑娘真的hold得住嗎?小丫頭要是鬧騰起來也是蠻磨人的。”
鐘斯年偏頭看她,揚唇淺笑,“我相信她,要真hold不住她會給我打電話的。”
若是在他們自己家,若單單只是他們兩人的事,她可能會嬌氣一些,向他求助,換做像今天這樣的,她就是絞盡腦汁也會堅持到最後,除非遇到自己實在解決不了的突發狀況。
放不放心也只能這樣了。
樓心娥一聲輕嘆,過一會又側身看他,“現在就我們娘兩,你跟我透個底,你打算什麽時候跟她結婚?”
這個問題他還真想過,“她剛畢業,等明年吧。”
陪她談一場完完整整的戀愛,讓她嫁給自己時毫無遺憾。
“明年,三百多個日夜。”樓心娥說着又嘆氣,“至從知道你們正式在一起,我這心就沒安過,總擔心她那天知道當年的事跟你鬧,到時候你可怎麽辦吶?”
鐘斯年沉下眼眸,沒出聲。
樓心娥說着又道,“我就想啊,乘你們現在感情正濃時把婚結了,再生個孩子,将來就算事發,她也能看在孩子的份上,三思後行。”
自己兒子自己了解,沒得到也就算了,得到了再失去,他一定承受不住那份打擊。
說不準還會性情大變。
鐘斯年目視前方路況,靜默的,過了許久才出聲,卻是,“好比你對老頭,若真鐵了心要走,有沒有孩子都一樣。”
沒想到他會拿自己跟鐘啓合說事,樓心娥明顯愣了一下,随後反駁,“事不同不能相提并論,你爸那是犯了原則性問題。”
“我的問題比他嚴重。”鐘斯年說着扭頭看她一眼,“不過你放心,就算真有那天,我也不會讓她走的。”
“這事恐怕你說了不算。”樓心娥放心不了,“我看那丫頭可不像表面上那麽好說話,心裏狠着呢。”
他比誰都清楚,她那不是心狠,她只是夠決絕。
“唉。”樓心娥又嘆氣,“回來跟你們住半年,我這心都要操碎了,今早照鏡子,發現皺紋都多了兩條。”
鳳眸餘光看向她,并沒有發現她所說的多出來的皺紋,揚眉一笑,還是說道,“不是幫你辦了美容卡,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