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景在心裏 (16)
進來,開飯了。”
林聽擡腳走進去,看向半躺半坐在病床上,精神不錯的鐘逸辰,問,“今天感覺怎麽樣?”
鐘斯年沖她微點下頭,“躺了一天一夜,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人躺久了也會渾身無力,甚至腰酸背痛。
鐘斯年依次把食盒裏的飯菜端出,擺到桌上,期間不往擡頭看向林聽說道,“去洗手,馬上就吃飯了。”
高級VIP病房,房內自帶洗手間。
待林聽洗好手出來,樓心娥已盛好三碗飯白米飯,與鐘斯年對立而坐。
病床上放了小桌子,上面放着鐘逸辰能吃的流食,那麽剩下的,放在鐘斯年左手邊的那碗自然是給她的。
林聽看眼還站在病房裏紋絲不動的鐘啓合夫婦,頂着不自在,走過去坐到鐘斯年左邊,擺放好的椅子上。
樓心娥在她坐下後拿起筷子,“人齊了,吃飯吧。”
說着又偏頭看向鐘啓合夫婦,“我看你們也帶了飯,沒吃的話需要坐下來跟我們一起吃麽?”
無論是語氣,神态都自自然然的,絲毫沒有面對前夫及前夫現任的尴尬。
可如果她真想邀請他們一起吃也就不會一開始就忽略被他們提在手裏的食盒。
哦,不,應該是他們把食盒遞給她,她卻沒接,只是淡淡回了句,“謝謝,不過等下年年會送飯過來,我比較喜歡吃他做的。”
鐘啓合老臉一黑,季若蕊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樓心娥好似未見,休頓小片刻又道,“如果你們不想一起吃的話就請先出去一下好麽?兩個人就這麽杵着,看着,會大大影響我們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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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聽暗暗銘緊嘴唇,思緒因為這句話回到自己剛認識鐘斯年那會,他也總是嫌棄她影響他食欲。
不過後來她知道,他那時只是在拐着彎的讓她跟他一起吃飯,吃好飯,其深意是與現在的樓心娥截然不同的。
想着不由轉眸看向身邊的人。
鐘斯年好似受到感應般,鳳眸在她轉過來時撇向她,微勾着唇,淺淺而笑。
甚暖。
林聽別開視線,垂眸盯着面前的香噴噴的米飯。
鐘逸辰早已開吃。
父母的暗潮洶湧好似一點都沒有影響到兄弟兩人。
鐘啓合沉着臉,甚是惱怒的看着母子三人,提着食盒上前,用力放到餐桌,樓心娥手邊,“這是給逸辰煲的,放這裏,想吃吃,不吃倒掉也随便。”
說着側身看向鐘逸辰,“安心養傷,公司有你哥看着,我明天再過來看你。”
話落,扭頭看眼正欲吃飯的三人,壓着脾氣,擡腳走出病房。
季若蕊見狀,也緊跟着走了出去。
就病房現在這情形,他們硬要留下也不過是徒增煩惱。
兩人後腳未踏出病房,樓心娥又再次叫他們吃飯,那語氣神态讓林聽想到一句話,坐看雲起時,閑談雲舒卷。
全程,除了那句影響食欲,她都是大大方方,平平淡淡,不過激卻明晃晃的把對方氣得要命。
偏偏還有氣不能發。
四人還未吃完晚飯,白天休息夠的任嘉禾便帶着任可欣過來接替樓心娥的班。
小姑娘一看到自己爸爸躺在病床上,受了傷,頓時傷心不已的跑進來撲到床沿,一個勁的問,“爸爸你疼不疼?欣欣幫你呼呼好不好?媽媽說呼呼不疼了.....”
帶着哭腔的叽叽喳喳并沒讓在場人感到括噪厭煩,只覺得鐘逸辰強行認下的這個小棉襖貼心又溫暖。
鐘逸辰住院,鐘氏的擔子也暫時轉到鐘斯年肩上,加之他自己的偵探所,林氏,鐘斯年近來會格外繁忙。
雖然偵探所不需要他坐班,林氏也有邢曉旭這個職業經理幫為管理,但決策上的事總歸還是要他自己決定,批準。
年過五十的樓心娥,白天守了一個天,晚上斷是不可繼續。
任嘉禾願意留院照顧,母子兩也得以安心回家休息。
任可欣自然也跟着樓心娥一起回家。
飯後不久,幾人便一同離開。
走出住院部大樓,經過位于大樓門口旁的綠茵休息聽,還未走到停車位,一道稚嫩的童音便在身後響起,“鐘叔叔。”
幾人停駐腳步。
回頭便見一個拿着飛機模型的小男孩朝他們小跑過來。
身穿醫院病服,臉上是病态的白,身體很是瘦弱。
在他身後跟着一個女人,一邊追着跑過來,一邊叫,“你慢點。”
林聽一下子就猜到對方的身份,蘇如瑾及她的兒子,曉宇。
男孩手上拿的飛機模型是她跟鐘斯年一起去買的。
“鐘叔叔。”很快小男孩就跑到他們跟前,緊接着蘇如瑾也追了上來,“叫你慢點還跑那麽快,摔跤怎麽辦?”
訓斥的話,卻不是訓斥的語氣,看得出來,蘇如瑾是很緊張她這個兒子的。
蘇如瑾牽穩兒子才直身,擡眸看向他們,打招呼,“鐘夫人,斯年。”
看向林聽時頓了兩秒,含笑着點了頭。
林聽回以同樣方式。
樓心娥糾正,“我不是鐘夫人。”
離婚十幾快二十年,鐘夫人這個頭銜她擔不起,也不想當。
蘇如瑾僵了一下,轉而改口,“夫人。”
基于對男朋友前任的好奇,林聽的目光從蘇如瑾出現就一直正大光明的放在她身上。
單論外形,身材高挑且勻稱,未施粉黛,看着有些憔悴,應是長期照顧病中孩子,休息不夠,又操太多心的緣故。
除此,五官還是挺端正,漂亮,尤其那雙狐貍眼,未加任何修飾已具勾人之色。
☆、135.135:蘇如瑾問,他坐過牢這點你知道嗎
同樣的蘇如瑾也在暗暗打量着她。
鐘斯年應了聲,蹲下與艱難仰頭看着自己的孩子說話,“曉宇是在下面陪媽媽散步嗎?”
“對呀,醫生叔叔說我可以到下面走走。”曉宇回應,接着問他,“鐘叔叔,為什麽你來了醫院卻不來看我呢?償”
上午鐘斯年給他送玩具離開後,蘇如瑾曾帶他去看過鐘逸辰,所以他知道,鐘叔叔的弟弟也生病住了院撄。
對于小孩子的無心一問,鐘斯年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沒聽到他回,曉宇又繼續問,“鐘叔叔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不想理我了?”
鐘斯年持續尴尬,想了幾秒,“鐘叔叔沒有不喜歡曉宇啊,鐘叔叔只是太忙了。”
前面忙着陪女朋友旅行,一回來,自己工作一大堆又遇上鐘逸辰車禍,未來一段時間,他确實是忙的不可開交。
曉宇哦了聲,轉瞬又回到上一個問題,“那鐘叔叔現在過來卻沒有去看我也是因為太忙了嗎?”
對,他現在也忙,忙着送母上大人回家,忙着回去處理公事,忙着睡覺。
但不至于連去他病房走個過場的時間都沒有。
鐘斯年嗯了聲,“叔叔給家人送飯,送完就要趕回去工作。”
盡管失落,但他這個理由,曉宇還是比較能夠接受,“那我以後每天這個時候都讓媽媽帶我下來散步,這樣鐘叔叔給家人送飯的時候,我就能見到鐘叔叔,跟鐘叔叔說話了。”
鐘斯年有些無奈,“鐘叔叔接下來工作很多,不會每天都過來送飯,曉宇乖乖聽醫生跟媽媽的話,等叔叔以後有空再過來看你好嗎?”
只能先這樣哄着,總不能讓一個生病的孩子每天跑樓下等着,盼着。
小嘴一癟,小朋友心裏越發感到失落。
別說鐘斯年這個熟人,就是林聽看着,聽着,都覺得于心不忍。
蘇如瑾心裏也難受,蹲下把兒子抱起來,“鐘叔叔現在要去工作,曉宇乖點,我們也該回病房了。”
盡管不高興,但小朋友還是很聽媽媽話的,當下點頭,揮手,“鐘叔叔再見。”
蘇如瑾歉意的看了看鐘斯年,當着孩子的面,終歸是沒說出孩子小,不懂事這種話,只是道,“不好意思,耽誤你們時間了,再見。”
話落時,沖他們颔了下首便抱着兒子轉身往住院樓走。
曉宇面向着他們,還在沖鐘斯年揮手,“鐘叔叔,再見,你以後忙完要過來看我哦。”
鐘斯年點頭,也沖他揮了揮手,道聲,“再見。”
先送樓心娥跟任可欣回鐘逸辰家,再回南風,只有兩人的車裏,林聽沉默着,一路無言。
車子開進車庫,停穩。
鐘斯年扭頭看她,“苦着張臉,又在胡思亂想什麽?”
“沒。”林聽否認,解開安全帶,頓了頓還是側身看向他,“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小氣,太狠心了?”
之前沒感覺,但剛見到那孩子,她承認她內心受到了影響。
“沒有,我原本也沒有經常去看他們。”也就蘇如瑾找上來時提供了一些幫助,跟那孩子相處過幾次,後面蘇如瑾不跟他聯系,他也從來不會主動。
而蘇如瑾找他,基本也都是因為曉宇的事。
許是缺少父愛的緣故,那孩子對他有種莫名的依賴跟信任。
下了車,進了家門,說幾句話,鐘斯年便回書房處理公事。
林聽閑着無事,牽着卡卡到外面遛了一圈,回來喂它吃了點東西也鑽進書房畫漫畫。
不同于戀愛前,在一起後,他的書房她也是可以進去辦公的。
後面一周,若非應酬跟加班,他們的相處模式基本都是這樣,晚上坐在同一間書房裏,忙碌各自的工作。
若他需要應酬,加班,當日下午,林聽便會在下班前半個小時給程翰打電話,讓他過來接自己時把鐘逸辰他們的晚飯帶上,然後等她下班直接送去醫院,跟樓心娥一起吃晚餐。
偶爾她會遇見蘇如瑾母子,那個叫曉宇的孩子,因為看見她跟鐘斯年一起出現過兩次便也記住了她,遇見了若只看到她一個人便會問,“阿姨,我鐘叔叔沒有來嗎?”
每次她也都會跟他說實話,“沒有哦,你鐘叔叔還在加班。”
這樣的偶遇在第四次後,蘇如瑾對她提出,“林小姐方便跟我聊聊嗎?”
林聽自認跟她不熟,沒什麽好聊,但還是點下頭,“可以啊。”
就在住院部外的亭子裏,曉宇在不遠處玩,圓形石桌旁,兩人對立而坐。
林聽雙手重疊放在桌上,淡淡看着對面的女人,等着對方先開口。
靜默的氣氛維持将近一分鐘,蘇如瑾擡眸看她,“對于我跟斯年的關系,我想你應該是知道的。”
“他說你們是朋友,曾經談了三個月戀愛。”林聽不否認,也沒實在沒有否認的理由。
大概是沒想到鐘斯年會跟她說這麽清楚,蘇如瑾明顯愣了一下,轉而一笑,“他對你倒是實誠。”
神态間掩飾不住落寞,自嘲。
林聽微擰下眉,很快又舒展,卻并沒有接話。
她知道對方一定會繼續。
果然,蘇如瑾靜了幾秒又出聲,問的卻是,“你覺得你了解他嗎?”
“沒有百分百的了解,不過.....”林聽說着話鋒一轉,“應該比你了解一些。”
鐘斯年說他們這些年并沒有經常聯系。
一個過去十餘年的初戀女友,跟一個正在熱戀中的現女人,林聽自信自己比她更了解現在的鐘斯年。
嗯,現在。
“你說的對。”這點蘇如瑾也承認,“我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他,只是他坐過牢這點你知道嗎?”
這下林聽是愣住了。
蘇如瑾一看她的樣子就是不清楚,淡淡一笑,“你看,他也并非什麽事都願意跟你坦白。”
對她說這句話的語氣跟神态,林聽心裏是不爽的,但她并沒有把這份情緒表現出來。
作為一個從九歲就開始被金書琴打壓的姑娘,只要她願意,哪怕心裏淌血,她也能強迫自己笑出聲來。
“早已過去的事,若無人問,誰會無聊的主動提起?”嘴上這樣說,心裏卻是想,原來這就是淩楚翹提起的,發生在他身上的不光彩過去。
預測中的答案,但蘇如瑾還是有一點點意外,“你就一點都不介意?”
林聽覺得好笑,“我為什麽介意?”
“對他坐牢的原因也不好奇?”
“比起好奇,我更願意尊重他。”她問過,既然他不願意說自然是不想提起,她何必再去揭他傷疤,戳他痛處。
她要的只是現在跟未來。
蘇如瑾盯着她,半響沒再出聲。
林聽覺得這天已無繼續聊下去的必要,輕拍雙手,準備起身。
蘇如瑾看出她的意圖,再度開口,“我今天找你并不是要說這個。”
屁股剛離開凳子,林聽頓了兩秒,又坐下。
蘇如瑾長舒口氣,看向獨自在草坪裏玩的兒子,糾結猶豫了大半分鐘才開口,語氣相較方才弱了些,“曉宇兩歲多點他爸爸就去世了,這孩子從記事起就沒享受過父愛,他很喜歡跟斯年在一起,我想,你能不能在斯年不忙的時候讓他過來陪他說說話,如果不行,打個電話也可以。”
好似怕她拒絕,說着又補充,“就這段時間,等曉宇做完骨髓移植,康複了我就會帶他離開安城,你所擔心的事真的不會發生。”
林聽垂眸,凝神。
蘇如瑾見她不說話,心裏有些急了,“現在對我來說,兒子才是最重要的,我可以跟你保證,我不會再做任何破壞你們感情的事,哪怕只是念頭也不會有。”
再?
這個字實在是很玄妙啊。
林聽收回注視曉宇的目光,看向她,“第一次接我電話時,你是故意說那番話再故意挂掉電話讓我誤會的?”
☆、136.136:不問過去只盼将來
那天她說的,跟鐘斯年解釋的,有一丁點差別。
這也是,她為什麽會一直說自己不信任蘇如瑾的原因。
心一急就說漏嘴了撄。
蘇如瑾面色一僵,愣了會還是點頭,“是。償”
呵。
林聽挑眉,“那我們出去旅行,你每天不間斷的電話也是想要膈應我?”
問句不似問句更像是稱述事實。
“不是。”蘇如瑾矢口否認,對手篤定的臉,轉而又道:“好吧,我承認我當初是有點不軌之心,但更多的還是因為孩子,這種事,以後不會再有了。”
再次來到安城,她現在的暫住地是鐘斯年提供的,曉宇的醫藥費是鐘斯年墊付,連護工也是他叫人請的,開始她确實是因為他念舊情,或是心裏對她可能存在的一點愧疚而心存幻想的想要抓住這個男人,但是現在這份幻想已被他親自打磨粉碎。
雖然他沒有明确說出,若她再繼續就不會來往這種話,但意思是這個意思。
更何況,她還聽他說了他對林聽長達十年的關注,情感。
她縱使再不想也要面對現實。
以卵擊石這種事,她不做。
她是個女人,也是個母親。她不可能帶自己的兒子一起冒險。
沒想到她會這麽坦然的承認,林聽一時愣住,目光看向那個每每遇見都讓她心生不忍的孩子,半響,撐着桌子起身。
“林小姐。”蘇如瑾急急急叫住她。
林聽整理裙子,擡眸看向對面神色焦急滿目期待的女人,微揚唇,“我可以跟他說,具體他能不能來我不管,最後希望你能牢記今天的話,言出必行。”
說完,挺直背脊走出亭子。
經過外面草坪時,曉宇見了叫住她,“阿姨,你要走了嗎?”
“對呀,阿姨要回家了,曉宇再見。”她還是停下來,回了小朋友的話。
曉宇哦了聲,沖她揮手,“那阿姨再見。”
微微一笑,她回以同樣的手勢。
上了車,林聽有些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機給鐘斯年打電話。
響了好幾聲那端才接聽,“喂,聽聽。”
“你大概要幾點結束?”
鐘斯年站在包間外,聞言偏頭看了眼緊閉的包間門,“還在吃飯,可能會晚一點。”
剛聽那客戶的意思,吃完飯還想去別的地方消遣一二,這局怕是沒那麽容易結束。
不過,他沒打算親自陪同。
“好吧,那你先忙。”
“有事嗎?”鐘斯年詢問。
“沒,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林聽說着準備結束通話,“現在聽到了,你去吃飯,我們晚上回家見。”
鐘斯年嗯了聲,“乖乖等我回來。”
回到家,林聽拿了盒冰激淩,邊吃邊帶着卡卡出去遛彎。
雖然卡卡現在早已不是她的工作,但不加班就帶它出去遛彎這個習慣,她一直都有保持。
可能在別人眼裏,它只是一條狗,一只寵物,但在她眼裏,它是這個家必不可少的重要一員。
它陪她度過很多個孤寂無眠的日夜,見證了她跟鐘斯年一路走來總總,也拼了命的保護過她,它比某些打着愛她卻總做着傷害她的親人親上千百倍。
遛了很久,直到天際徹底變黑,才悠哉游哉的漫步回家。
家裏開了明亮的燈,玄關處看見鐘斯年早上出門時穿的皮鞋。
眉目含笑,眼眸溫軟。
換上拖鞋,随着卡卡進門。
“林小姐回來了?”王嬸的問候已成為他們每次回家必聽之話。
“嗯。”林聽回應,轉而問她,“斯年是在書房嗎?”
王嬸點頭,“是的。”
林聽上樓,經過書房停了一會,回房洗澡換衣。
三十多度的高溫,雖沒網上流傳的,出門兩分鐘,出汗兩小時那麽嚴重,但熱得流汗是必然的。
浴室裏放着鐘斯年今早出門時穿的衣褲。
林聽洗完澡,便把自己跟他的衣服一起洗淨,晾曬。
這個季節是不需要烘幹機的。
做完這一切,她才去書房找他。
象征性的敲兩下門,聽到他在裏面說,“我知道是你。”
林聽嘻嘻笑,推開書房門,走進去,走到他身邊,看眼擺放在他面前的文件,偏頭問他,“這個很急嗎?”
“不算急,只是到了手上就想把它批完。”鐘斯年停下工作,擡頭看着她回應。
作為一個中度強迫症患者,他不喜歡自己手上積壓太多工作,如果可以,他一定會當天清理幹淨。
相比較起來,他還是經營偵探所時最為輕松,因為那方面的工作非一朝一夕可完成,而凡需要他出馬的,他從來不同時接兩個。
鐘斯年見她微擰眉頭盯着自己,伸手握住她小手,“遇見什麽不開心的事了?”
林聽挑起眉梢,雙眸含笑,上前一步,直接擡腿跨坐到他身上,環住他腰“沒有,我就想好好抱抱你。”
鐘斯年松了口氣,随即想起,自己近來工作繁忙,忽略了她,“抱歉,旅行回來都沒好好陪過你。”
經常都是等他忙完,她已經睡着了。
“沒關系。”林聽臉蛋貼着他胸口,“我會一直陪着你,到很久很久。”
不問過去只盼将來。
生活中,她極少說情話,但每一次說都能讓他熱血沸騰,心湖蕩漾。
鐘斯年回抱住她,緊緊按進自己懷裏,“我知道。”
懷抱他腰間的小手,隔着棉質衣料,一點點從腰王背上撫摸,移動。
對她想要坐懷不亂本就艱難。
鐘斯年身體頓時緊繃,松開她一點,低頭低問,“想要?
杏眸擡起,含情脈脈,千嬌百媚,小手很快從後背移到後勁,林聽擡起身子吻上他,“不急的工作今晚能不能先不做?”
難得她主動求歡,就算是十萬火急,他也會先放到一邊。
灼熱的眸噙着笑,“可以,不過要看你表現。”
同樣,難得她願意主動,他自然想要乘機争取更多還沒體驗過服務。
林聽嗔他,吞咽口水,對上他那雙含情,含笑的鳳眸,眸底狡黠一閃而過,“行啊,等下你可得忍着點。”
“嘴上說得再多,沒有實際行動也是空談。”他還激她。
林聽輕哼,再度覆上他薄唇,靈舌敲開牙,鑽進嘴裏,學着他親吻自己的方式,糾纏,吸吮.....
柔軟小手鑽進衣內,順着他紋理清晰的肌肉,撫摸......
脫衣。
鐘斯年很配合舉手。
吻從唇,一路蔓延至身......
感覺差不多了,林聽直身,擡頭看他,“可以了。”
“.....”從她主動吻他時就可以了,但他要的不僅僅是這樣,男人粗啞着聲,不滿的,“褲子都沒脫,哪裏可以?”
“它早就那個了呀?”坐在他身上的臀動了動。
鐘斯年悶哼一聲,呼吸粗喘,“不夠。”
隔着四層褲料鬥戳着她疼,那要怎樣才夠?
雙手往下,摸向褲子.....
脫下,“現在可以了?”
俊臉早已布上汗珠,鐘斯年無語的,直接貼着她耳朵,輕聲教導。
“不行。”林聽俏臉一紅,立即拒絕,“我.....我不會。”
“我教你啊。”大灰狼一步步引誘小白兔。
不容她再次拒絕,鐘斯年以吻封唇。
同時手也鑽進她衣服裏,肆意揉捏.......
經不住撩撥,林聽到底是如他所願的主動一回,結果是,鐘斯年舒服得忍不住呻吟出聲,而她......
快樂過後,累癱。
夜裏睡覺時,林聽還是把答應蘇如瑾的事說與他聽,“我今天去給阿姨他們送飯的時遇見蘇如瑾母子,我看那孩子挺想你的,等你忙完了去看看他呗。”
---題外話---還有,晚點
☆、137.137:林聽心裏想,嫁啊,為什麽不嫁
夜裏睡覺時,林聽還是把答應蘇如瑾的事說與他聽,“我今天去給阿姨他們送飯的時遇見蘇如瑾母子,我看那孩子挺想你的,等你忙完了去看看他呗。”
鐘斯年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她找你說什麽了?撄”
“就說她對你沒有企圖,希望我能讓你去陪陪曉宇,或是給他打打電話,然後我同意了。”關于,蘇如瑾說他坐過牢的事,林聽選擇只字不提。
“好,等我去看逸辰的時候會去看他的。”不是他有意躲避,實在是時間有限。
林聽嗯了聲,往他懷裏鑽,調了個舒服的姿勢,睡覺償。
她信任他,也選擇信一次蘇如瑾。
鐘逸辰在醫院裏住半個月,期間一直都是樓心娥跟任嘉禾日夜輪班照料。
出院後他雖不能立即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但除出差,應酬,其餘大部分他都能自己處理。
壓在鐘斯年的擔子随着他的漸漸康複,逐漸減輕,直至最後回到以前那樣,只需管理自己的偵探所,林氏。
八月底,鐘斯年迎來三十一歲生日。
剛好周六。
林聽一大早就起來做蛋糕,一步步的,全程由王嬸這個非專業但很有經驗的老手傳教,把關。
經過四次失敗,她終于在下午做出一個勉強合心意的水果蛋糕。
為什麽說是勉強呢?
她原本是想設計一個具有個人特色的形狀,裝飾,奈何水平不夠,最後只能是最為普通的圓形,雕小花。
還有俗得要命的愛心框,及為普通的生日快樂。
“第一次,這樣已經很不錯了。”王嬸在旁邊由衷說道。
“不是第一次。”林聽對她豎起四個手指,“這個已經是第五個了。”
從上午到下午,除去吃飯時間,她都用來研究蛋糕了。
可惡的是,中午吃飯時,鐘斯年還看扁她,說她,“就你那笨手笨腳的樣子,學做菜都學了大半個月,蛋糕這種對你來說是高難度的,你還是別浪費王嬸的教學時間了,這大熱天教多了口幹。”
八月依舊是烈日當空挂,汗珠流滿身的炎熱天氣。
“你說他等下會不會又嫌我做的醜,沒創意?”林聽很是不确定的問王嬸。
王嬸笑着搖頭,“只要是你做的先生都不會嫌棄,更何況你這個也不差。”
只是普通了些,但模樣還是挺俊美。
林聽不好意思的笑了,緩了緩,“我上去叫他下來看看,要如果他覺得見不得人我們等下再重新做。”
晚上,他那幾個好友約在外面吃飯,陪他過生日,這蛋糕自然也是要到那時才吃。
若是做得太差,那丢的可是他這個壽星,及她這個制作者的臉。
王嬸笑着點頭,“好。”
林聽喜笑顏開的,擦幹手就噔噔蹬跑出廚房,跑上樓。
王嬸聽着那輕快的跑步,會心一笑。
作為一個傭人,她是沒見過林聽在外面是什麽樣的,但就這幾個月跟去年比起來,她開朗了不只一星半點。
例如現在,迫不及待想要得到先生肯定的樣子,活脫脫就是一個小女孩。
林聽一口氣跑到書房,沒敲門就直接推門而入,“斯年。”
跑一段,說話都帶着喘氣。
視線從電腦顯示屏前移開,鐘斯年微擡頭看向門口,不由得笑出聲,“毛毛躁躁,頭發都飛了。”
“是嗎?”林聽擡手以指梳頭發,一摸,頓住惱羞嗔他,“一點都不好笑。”
為方便做蛋糕,她今天的發型是連劉海都沒有的丸子頭。
何來飛起一說?
爽朗的笑聲響徹整個書房。
林聽看着他,臉上表情漸漸由被捉弄的惱羞變成忍不住的笑意。
好吧,好吧,看在他今天過生日的份上,她接受這個無傷大雅的捉弄。
能讓壽星開懷也是好事一件。
鐘斯年笑夠了,起身走向她,牽起她小手,出門,“走吧,去看你做的蛋糕。”
他能準确猜到自己上來的目的,林聽并沒有感到半點意外。
她只是有那麽點緊張。
普通的圓形蛋糕,生機勃勃的綠葉,紅,白,黃,四色玫瑰小花,中央,白色奶油上一個端端正正的愛心,上書寫生日祝福。
俊臉噙着笑,鐘斯年扭頭對上姑娘滿含期待的雙眸,由衷說道,“比我想象的好。”
比他想象的好?
那他想象中的成品得多糟糕?
現在這個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覺得晚上能帶出去見人嗎?”
“為什麽不能?”鐘斯年反問,接着又道,“裝起來吧,晚上誰要敢說一句不好誰就別吃。”
林聽:“......”
過生日吃蛋糕就跟過年吃肉一樣,應景,圖個氣氛,你當人家平時沒吃過蛋糕還是咋地?
王嬸聞言立刻去拿盒子打包。
下午五點,從家裏出門,前往預定餐廳。
豪華包間,偌大的餐桌,加任可欣十四個人,并不覺得擁擠。
這十二個人分別是,鐘斯年三個情同兄弟的好友,攜妻,帶妹,他的父母,弟弟,分別被樓心娥,鐘啓合帶來的繼父,繼母。
加上他們兩個。
年輕人居多,又有任可欣這個寶貝在場,父輩四人倒也相處融洽。
這個融洽指的是,除去大方,得體以外的互不相幹。
其樂融融的也免不了要喝點小酒。
而林聽只能對着面前的果汁,望着別人杯子裏的紅酒,眼饞,嘴饞,心饞。
饞到最後忍不住了,輕聲跟身邊的男人商量,“斯年,我不想喝果汁。”
“不想喝就吃菜。”說着往她碟子裏添菜,“酒你就別想了,這麽多人,醉了難看不說還難受。”
“.....”她承認她酒品很爛,但是,“我就喝一點,不會醉的。”
“呵呵,上次你也是這樣說的,結果還不是醉得暈乎乎走不動路。”
上次?
什麽時候?
林聽想了半響才想起來,“我上次是裝的。”
她上次喝酒是在林氏召開股東大會,她搬出南風的頭一天晚上。
“半醉半醒也是醉。”鐘斯年不為所動。
坐在林聽另一邊的淩楚翹聽不下去了,端起酒杯起身,隔着林聽敬向鐘斯年,“鐘哥哥,我祝你生日快樂,順便也祝你早日把心上人娶回家。”
她都起身了,那鐘斯年也只能站起來,舉杯與她碰了一下,“謝謝。”
淩楚翹一口幹,放下杯子,坐下後又問,“鐘哥哥,你打算什麽時候跟我們聽聽結婚啊?”
這個問題在場好幾個人關心,除了私下沒人這麽問過。
衆人目光齊齊投過來,林聽臉上忍不住泛起紅暈,是不好意思所致。
桌下的手伸過去握住她放在腿上,緊握成拳的手,舒展手指與之緊扣,鐘斯年偏頭注視身邊的人,滿目溫情,勾唇淺笑,“只要她願意,我明天就能帶她去領證。”
他計劃明年結婚,但在那之前,他也做好随時娶她的準備。
“哇哦。”這起哄聲,淩楚翹跟安子墨兩人上輩子一定是同胞兄妹。
其餘人雖沒他們這麽誇張,但臉上也是或驚訝,或了然,或高興,或起哄,或.....
若有所思的神情。
林聽扭頭看着緊握着自己的男人,心髒砰砰砰的,跳得飛快,臉上的熱也跟着蹭蹭往上漲。
偏偏淩楚翹起完哄還湊過來問她,“聽聽,你明天嫁不嫁?”
“啊?”心律失常,注意力又太集中,導致林聽反應慢了半拍,反應過來,心裏想的是,嫁啊,為什麽不嫁?
嘴上說出來的卻是,“明天周日不上班,他也沒有跟我求過婚。”
俏臉又紅又燙,感覺若是此時往上面滴水都能聽到呲的聲音。
---題外話---來不及檢查了
☆、138.138:你再欺負我我我就要咬你了
又是一陣起哄,這次連任嘉禾這樣沉靜的姑娘都沒忍不住笑出聲。
林聽是搞不清楚她這句話的笑點在哪?
安子墨笑了一會問出關鍵問題,“那如果他現在求你嫁不嫁?”
這話是什麽意思償?
難不成......
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