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景在心裏 (21)
沒有。”林聽別開臉,避開他的輕撫,直起身子,“起來喝完湯再睡,不然明早會很頭痛。”
她有過幾次宿醉經歷,知道第二天醒來的感覺,不好受。
就像他當初對她淡漠相待,有心疏遠卻總忍不住關心她一樣,她現在也很在意他的身體。
鐘斯年起身,“把湯給我。”
林聽端起湯碗遞給他,“能自己喝嗎?”
她擔心他醉得端不穩會弄到床上。
鐘斯年手已伸過去,但還是果斷的,“大不了你等下幫我換張床單被套。”
“.....”微不可察地輕嘆,林聽終是沒把碗遞給他,而是拿起勺子,舀一大半,吹到合适溫度,送到他嘴邊,“快喝,我要趕時間睡覺的。”
語氣不善,行動卻很溫柔。
劍眉柔和了些,鐘斯年啓唇,把送到嘴邊的湯喝掉。
如法炮制,一勺接着一勺,全程,那雙好看的眼眸都是深深的注視着她。
林聽被他***裸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喂湯的速度也跟着快了些。
“嘶。”鐘斯年倒抽口氣,“好燙。”
“.....”林聽收回勺子,裏面的湯已被他喝下,頓時沒好氣的,“燙你還喝?”
鳳眸眨了一下,有些無辜的,“你這麽不耐煩,我要是不喝,誰知道你會不會氣得直接扔下碗就走。”
林聽深呼吸,不跟喝醉人的計較,雖然她覺得,他并沒有醉得很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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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她耐心的吹了吹,“試試看行不行?”
第一次照顧喝醉的人,她有種強烈的像是養孩子的感覺,不知道過去幾次,他照顧醉後的她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
有,但更多的還是生氣,尤其是第一次,被她撩出一身火卻是除了接吻以外的任何事都不能做。
因為覺得自己太過禽獸,猥瑣,連接吻都沒有随心所欲的深入探索。
總結就是兩個字,憋屈。
大半碗醒酒湯,終于喂完喝完。
“你可以躺下了,我去拿毛巾給你擦擦臉。”林聽放下湯碗,起身走向洗手間。
鐘斯年并沒有躺下,而是雙眸沉沉地注視她的背影。
嘩啦啦的流水聲結束,她很快就拿着剛洗的毛巾出來,走到床邊,遞給他,“擦個臉就可以睡覺了。”
她今晚的語氣真的是沒怎麽好過。
鐘斯年接過毛巾擦臉,遞還時順勢拉住她的手,一拉,帶進自己懷裏,低頭吻住她那張口是心非的嘴。
林聽自然是掙紮,很強烈的掙紮,“不要。”
鐘斯年往床上倒,順便也把她帶着趴到自己身上,一手禁锢腰,一手禁锢後腦。
濃烈的酒味充斥在口腔內,讓沒喝酒的她也好似要跟着醉了一樣。
好不容易乘他親得忘情時掙脫,林聽倏然從他身上滑到地上,一邊整理被翻亂的衣服,一邊惱羞成怒的瞪着他。
完畢,拿上櫃子上的碗就走。
砰的巨大關門聲彰顯出她心裏的心煩氣躁。
---題外話---昨天第二更,今天等我出去吃點東西回來碼,早睡的朋友就不用等了,夜我自己熬就行了
最後,客戶端可以簽到領樂文幣哦,雖然不多,雖然你們應該都已經知道了,但我還是想提醒一下??
☆、153.154:若好聚好散行不通,那她也只能再狠心一點
這種半軟禁,半冷戰的日子持續到第三天,再又一個同事問她,“你們家保镖已經在外面守兩天,林聽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不好的事?”
從上周五,到這周一,具體是守了三天半撄。
林聽終于忍無可忍的給鐘斯年打電話,“中午一起吃飯,我們好好談談。”
她執意分手,他執意不肯,結果就演變成,白天夜裏,四個保镖輪流跟着,守着,每天下班,一見她走出公司大門就請她上車,若是不肯就采取半強迫方式。
這裏的半強迫是指,他們真的會在不傷到她的前提下動手把她弄上車償。
而周末跟晚上,她的活動範圍不能超過別墅外的防護欄。
這三天鐘斯年早出晚歸,基本不在她面前露面,但除了他喝醉那晚,她每天早上起床時都發現,身邊的位置是有人睡過的。
在家裏,能爬上也敢爬上她床的人,除了厚顏無恥的準前任,沒誰了。
對,就是很快就會變成真前任的準前任。
拒絕他來接自己的提議,中午下班讓今天值白班的劉俊及另一名保镖送自己到約定餐廳。
由服務員帶領,抵達他定的包間。
鐘斯年已坐在裏面。
點完菜,服務員告退。
門一關,包間裏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林聽等不及率先開口,“以你兩年牢獄生活,及你這一年對我的幫助抵掉我媽媽的事,但我心裏仍然沒辦法原諒你,做不到心無芥蒂的繼續跟你在一起,與其像現在這樣互相折磨,消耗感情,終成怨偶的相看兩相厭,倒不如乘着現在,彼此對對方還有情時分開,這樣等将來,無論何時何地想起對方,想起這段感情都是甜蜜遠超痛苦,我不希望我的餘生都活在對你怨恨之中,那樣我會覺得生不如死。”
這些肺腑之言是她一早就想好的,說出來特別順溜。
愛恨交加的感情太累,她真的無力繼續,也一點都不想恨。
她只想快點結束這段錯誤的感情。
鐘斯年臉上并沒有明顯的情緒變化,雙眸深谙的盯着她,在她說完後倒了杯白開推到她面前,“話說多了口渴,先喝點水潤潤喉再繼續。”
“.....”杏眸順着面前水杯,擡起直射向他,林聽被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氣得肝疼,“鐘斯年,你到底有沒有把我說的話聽進去。”
別人分手,分分鐘就結束了,怎麽到她這就要一波三折的好幾天都還在原地踏步?
“聽進去了。”鐘斯年點頭答複,鳳眸看着她明顯緩和的臉色轉而又道,“聽見你說你對我有情。”
剛喝進嘴裏的水險些噴出來,林聽嗆得直咳。
咳完了瞪着他,“我特麽真是受夠你這副死樣子,反正今天不管你是什麽态度,這手我是分定了,不信你今晚讓他們再堵我試試。”
之前是她不想把事情鬧大才沒有态度強硬的拒絕,可分手這種事,拖得越久對雙方的傷害就越大。
面對她的冷暴力,他心裏應該也是很痛很不好受的。
若好聚好散行不通,那她也只能再心狠一點。
或許有人會覺得她不識好歹,狼心狗肺,不念舊情,但這又有什麽關系?
反正死的又不是ta們的親人,反正ta們又沒有走過她的路,體會過她的心情,橫豎不過是一些站着說話不腰疼的旁觀者罷了。
直到吃完飯,鐘斯年也沒說出同意分手這樣的話,甚至連一點松動的跡象都沒有。
這頓午餐的最終結果是不歡而散的背道而馳。
哦,在背道而馳前,他還把她壓在包間椅子上很吻一通,直吻到她舌尖發麻,感覺快要斷氣才結束。
林聽心力憔悴,跑出餐廳,拒絕劉峻他們相送,自己攔了輛出租車,報上公司地址便無力的癱在後座,偏頭看着外面的高樓大廈,車來人往。
她覺得很累,不知道該拿他怎麽辦?
這種悲傷無力的心情,維持到一天工作結束。
同事們相繼收拾東西離開,辦公室裏的人越來越少,直到除她以外的最後一個同事問她,“林聽下班了,你怎麽還不走?”
沉侵在個人思緒裏的林聽反應有些慢半拍的擡頭看向同事,“你先走吧,我還有點工作沒做完。”
“不急的就等明早上再來做吧,這麽大間辦公室,晚上一個女孩子怪吓人的。”秋季,五點多鐘烏雲已開始吞噬光明,再晚點,天際就會完全變黑。
“嗯,我知道,很快就做完了。”林聽随口應答,握着鼠标的手移動,保存文檔,關機。
“那我先走了,明天見。”同事打完招呼就往門口處走。
林聽同回了句明天見也開始收拾自己桌面,準備下班。
她并沒有所謂的工作沒有做完,她只是不太想面對等在外面的保镖們,尤其是當着同事的面。
她還是個有點虛榮心,好面子的姑娘,不喜歡讓別人看見自己糟糕的一面。
收拾完東西又去趟洗手間,上廁所,洗手,再到茶水間喝杯水,愣是磨蹭到六點才擰包出門。
半個小時,加班的人早已去吃晚飯,不加班的差不多也走在回家的路上。
被人撞見的幾率小很多。
晚點會有巡回保安上來上鎖,林聽只是把門嚴實就搭電梯下樓。
從電梯到走出公司大樓,短短的兩三分鐘時間她都在想,等下要怎麽應對劉峻他們,可以肯定的是,她今天一定不會如他們所願的上車回南風。
然而,等她真的走出大樓,走到馬路邊時,她愣住了。
反應過來,她原地轉了一圈,把四面八方都仔細看了又看,确定沒有熟悉的車,也沒有熟悉的人。
白天還守在外面的劉峻及另一個保镖都走了。
回想中午在包間的一切,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答應分手,那麽現在......
把人調走,不再強迫她回南風與他同住,應該是同意分手,放她自由的意思吧?
所以,他中午那通既兇狠又纏綿的吻是對她最後的告別?
林聽擡手摸上自己的唇,心在确定他們真的分手後空了。
這是她很想要又很不想要的結果。
一想到,從此以後她跟他将再無瓜葛,她永遠的失去這個自己愛也愛自己的男人,心就會覺得很疼,很難受。
心碎成渣也不過如此。
天邊的霞光漸漸被烏雲吞噬,取而代之的是好早就開啓的路燈,偏黃色的亮光,照亮路上來往不斷的行人,車輛。
林聽在路邊站了很久,用盡全身力氣來平複自己,直到有需要加班同公司員工返程,她才招手攔了輛出租車離開。
第二支煙煙道盡頭,火點觸到肌膚,鐘斯年輕嘶一聲,煙蒂随之掉到地板上。
樓層很高,又是夜暮,從窗戶往下看,她瘦小的只是個會自由移動的點。
與他并肩的安子墨看着她乘坐的出租車離開,擡手看眼時間,“六點出門,到現在二十三分才走,她也是怪能站的。”
鐘斯年沒有理他,雙眸緊緊鎖定她乘坐車輛,直到它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盡頭,仍然盯着那個方向久久不曾移開。
這麽多年,他都不記得這是第幾次目送她離開。
他最後悔的莫過于不久前,她千裏迢迢的飛去看自己,他沒有跟她一起回來,也沒有要求她留下等自己一起。
如若不然,她現在的身份應該是他的妻子,是衆所周知的鐘太太,而不是.....
喉嚨緊得發涉.....
揣在褲兜裏的手緊握成拳.....
安子墨擡手拍拍他肩膀,“已經走遠,看不見了,我們先去吃飯,然後叫上二哥他們,今晚陪你喝個不醉不歸。”
這個時間,除了他舍命陪着,其餘人早就吃得飽飽的了。
鐘斯年偏頭看他一眼,邊走邊回,“可以喝,但不醉。”
沒人心疼,也沒豆腐吃的喝醉一點意義都沒有。
---題外話---相戀很平淡,分手也很平淡,走的都是普通大衆風O(n_n)O哈!
☆、154.154:鐘斯年說,別恨我,很難受
然而到了晚上,他還是喝醉了,醉得比前幾天嚴重好幾倍。
心疼的,像是身體都被掏空一樣,喝再多都填不滿,不醉才是怪事。
相比較起來,林聽未必比他好過撄。
至少他身邊還有朋友,而她只能自己一個人調節,療傷償。
夜深人靜時,關上門,任由眼淚流了一場又一場。
截至目前的人生,他們也只對對方這麽掏心掏肺的深愛過。
喜歡跟愛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坐出租車,林聽回了上一次離開南風時住的房子,舅舅留給她的別墅。
心情太過于糟糕的她連吃晚飯都顧不上了。
許久沒住,本以為到了家會有一場精疲力盡的大掃除,然,一走進別墅大門她就頓住,蒙圈了。
在院子裏玩耍的卡卡,聽到動靜轉身,然後看清來人後狂奔向大門口。
汪汪汪的熱絡迎接聲把林聽拉回現實,确定這不是幻覺也不是夢一場。
只是,卡卡怎麽會在這裏?
難道……
該不會他跟着搬過來了吧?
思考時,卡卡也飛奔到她面前,圍着她腳邊轉圈,跳躍,吐舌,發出聲音與她對話。
雖然她聽不懂,只是理所當然的假想,猜測。
林聽蹲下去,抱抱它,摸着它後背問,“卡卡,是他帶你過來的嗎?”
卡卡立即回應,卻是她無法肯定的答案。
林聽擡頭朝家門放向看了眼,再度低頭看向卡卡,與之溝通,“如果是你就叫一聲,不是你就叫兩聲,好嗎?”
“汪。”
“......”不強迫她回南風卻自己搬進她家,林聽心裏百感交集,突然有點不敢進家門了。
她還沒做出去留的決定,裏面的人聽到狗叫趕了出來,卻是.......
“小姐回來了?”标準的王嬸式問候,不過是少了一個林字。
林聽在度蒙圈,暗想,他該不會是把全家都搬過來了吧?
如果是這樣那跟住在南風有什麽區別?
稍稍回過神來,她起身看下來人,“王嬸......”
滿腹疑問都凝聚在這一欲言又止的省略中。
王嬸兒看出她的疑惑,笑着解釋,“是先生送我們過來的,他說讓我以後跟着你,照顧你的生活起居。”
所以......
“先生送我們到這邊,安排好工作就走了。”王嬸兒再度解答,随後又道:“衛生我已經全部搞好,晚餐也準備妥當,小姐快進來準備吃晚飯了。”
“哦,好的。”心裏清楚了,但感覺還是有點懵。
她理解他的用心良苦,只是覺得他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
這樣她心裏會更覺得難受。
幹幹淨淨的房子。
進了洗手間,洗完手,還是沒忍住給他打了個電話。
響了好一會兒,他才接,“喂。”
林聽直接問,“你幹嘛把王嬸跟卡卡送到我家裏來?”
手機裏傳來他淡淡的回應,“王嬸本來就是因為有你才請的,現在你走了她也就沒有繼續留在我家的必要,如果你也不想用你可以把她辭退。”
“......”于情于理,她都不可能辭退王嬸,林聽被他這話噎了一下,轉而,“那卡卡呢?你自己的寵物為什麽要放到我家裏來?”
他在電話裏笑,淡漠又嘲諷的冷笑,“因為你的關系,我已經跟老頭鬧僵,現在老宅拒絕幫養,我自己工作又常常沒有時間,剛好它有又那麽喜歡你,我只好送到你那讓王嬸幫忙,如果你不願意,你也可以把它送進寵物店全托,反正我們也不缺這點錢。”
“.......”她怎麽可能把卡卡送去全托?林聽無語凝噎,挂了電話許久都沒回過神來。
失戀讓她有些神情恍惚,直到盛好飯卻不見她出去的王嬸過來敲門她才擦手開門。
另一邊鐘斯年收起手機,俊臉面無表情。
安子墨斟酌着問,“老大,原來你不是真的同意分手而是改變了策略啊?”
是疑問句也是肯定句。
鐘斯年回給他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
安子墨微微一笑,點頭,“可以,這很鐘斯年。”
不僅僅是王嬸跟卡卡,還有,她的生活用品,全身穿着,使用過的筆記本,等等,要麽是全新準備,要麽是完好無損的給她送了過來。
吃完晚飯,回到房間看着這些東西,回想這近一年來與他之間的點點滴滴林聽忍不住再度淚流。
如果有最佳前任獎,他一定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分手當天還能這麽為對方着想的也真是少見。
這一夜注定是痛苦相伴,難以入眠。
第二天不可避免的就頂着一雙又紅又腫的眼泡起床,上班。
難免也會引起同事們的注意,或真情實意,或随口而來的關心,林聽皆以一句,“遇到一些煩心事,現在已經解決了,謝謝大家的關心。”
解決了,心慢慢的也會随着時間的推移淡化,忘卻。
上午林聽收到一份來自安子墨的郵件,一段音頻,配文,“良心建議等只有自己一個人時再點開,如果實在忍不住好奇也請記得佩戴耳機。”
鼠标本已點到播放處,只差一點按下,看完這段文字倏然移動鼠标。
直覺,音頻裏的東西與鐘斯年有關。
林聽立即回複郵件,“哪方面的?”
“聽了就知道了。”安子墨的回複也很迅速。
林聽沉臉凝思,只是暗想,沒在回複郵件。
心裏惦記着,中午下班,最近經常一起吃午餐的同事叫她一起,她也婉拒了,“今天不太想走動,我叫外賣算了。”
考慮到她應該心情不好(眼睛明顯浮腫),同事表示理解,于是便主動提出,“現在叫外賣估計等到上班都送不過來,等會我吃完給你帶一份,你告訴我你今天中午想吃什麽?”
林聽首先表示感謝,而後才想了想,“沒有特別想吃的,就跟你一樣吧。”
就她現在的狀态是真沒心情關注吃什麽這個問題。
感覺只有不餓肚子就可以了。
同事盯着她看了一會,點頭,“OK,你好好休息,我吃完就回來。”
“謝謝,麽麽噠。”再次由衷道謝。
很快,辦公室裏就只剩下連她以內三個人。
林聽擡頭看了看,打開郵箱點出安子墨發的郵件,戴上耳機,點擊播放便趴到辦公桌上假裝自己在睡覺。
小半會緩沖。
耳機裏響起聲音,幾秒嘈雜,“寶貝,我不想分手,不想跟你分開,我們不分手好不好?”
斷斷續續的,明顯是喝醉後說的話。
林聽心裏咯噔一下,心尖好似被人捏住一般。
鐘斯年的酒後真言還在繼續,“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媽。”
“聽聽,我愛你,很愛,很愛......”
“寶貝,這麽愛你的我,你真的不要了嗎?”
“別恨我,很難受,不想你難過。”
“不甘心。”
“你也是個騙子。”
.......
他還說了很多,長達十分鐘的錄音,句跟句之間并不連貫,應該是剪切過,又或是喝醉後的他說話本來就是這樣。
字字句句都像是把利刃,直插心頭。
痛已不足以形容她的感受。
以他的酒量,醉到失言,完全想象不出他喝了多少,又醉成什麽模樣。
她從來沒有見過他脆弱的樣子,即便是在前幾天,她跟他冷戰,她态度強硬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他提分手,他都沒有表現出一點心痛難受的樣子。
那時她何曾不是在拿利刃往他心上捅?
親耳聽着自己愛的人說痛苦,是比自己難過更心碎千百倍的事。
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林聽趴在桌上,再度流淚滿面。
---題外話---行為至此,你們記得林聽哭了幾次麽?
反正我是記不住的,只知道很喜歡哭喜歡
☆、155.155:身無大礙,心病難醫
鐘逸辰說輕了,她不是不厚道,她根本就是缺心少肺。
帶着耳機,聽得入神,也哭得專注,連另兩個同事是什麽時候接到電話匆匆離開都不知道。
她完全沉侵在自己的悲傷裏,而她的面子則被頂樓,很有先見之明的那位屏蔽撄。
那兩位同事走時,她還沒有哭償。
總裁辦公室裏,安子墨看着視頻裏,哭得身子一抖一抖的姑娘,摸着下巴思考,不時輕嘆,最後給鐘斯年發送視頻聊天。
他想過她肯定會哭,但沒想到會哭得這麽慘。
鐘斯年昨晚喝太多了,今早起晚又頭痛便宅在了家裏。
手機響起時,他正在吃剛送過來的外賣。
很典型的失戀加宿醉後的單身男的生活。
他放下筷子,懶洋洋地把手機從褲兜裏摸出來,扔到餐桌上,不看一眼就接通。
冷淡的,“喂。”
“老大,老大。”安子墨的咋呼通過手機傳了過來,“你酒醒了嗎?我給你看點有意思的。”
“什麽?”鐘斯年興致不高。
現在于他而言,什麽事都比不上把老婆追回來有意思。
視頻中,屬于他這邊的只有餐廳上方的水晶吊燈。
安子墨忍不住爆了句粗,“卧槽,你倒是把手機拿起來露個臉啊,關于林聽的,你到底要不要看?”
鐘斯年愣了一下,轉瞬拿起手機舉到面前,“你又把她怎麽了?”
什麽叫又?
若不是他剛失戀,安子墨真要忍不住調侃調侃他這副護犢子的樣子。
手指在屏幕上點了下,轉換成後鏡,對着監控顯示屏,“你自己看她現在在做什麽?”
鳳眸撇向視頻,下一秒,鐘斯年騰地一下子起身,伴着椅子的挪動生,“誰欺負她了?”
雙目淩厲,俊臉黑沉。
語氣也格外的冰冷,強硬。
隔着屏幕都能感到一股寒意,安子墨莫名覺得心虛。
雖沒看到他臉,但鐘斯年還是很快反應過來,“說吧,你對她做了什麽?”
現如今,敢在公司欺負她的人,除了安子墨這個老板,其餘人就算是有心也沒那膽,除非是不想幹了。
就算是不想幹,為了能夠繼續在這座城市好好生活,也不會冒險跟她作對。
而今安城,大概沒多少人不知道,她背後靠的是他鐘斯年這顆大樹。
鐘斯年靠的是安城最為完善的人際關系網。
軍,政,商,黑,面面俱全。
這些人跟他的交情雖談不上有多麽深厚,但要賣個面子,封殺幾個人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安子墨嘿嘿笑,猶猶豫豫,吞吞吐吐,“我偷錄了你昨晚的酒後真言,剪輯發給她聽,然後.....咳,她聽着聽着就很傷心的哭了,你說現在怎麽辦?”
照她這麽哭下去,誇張點的說很可能到下午上班都停不下來。
“.....”鐘斯年臉色難看,他并不知道自己昨晚喝醉後說了什麽,他皺眉看着視頻裏哭得身子發顫的小女人,語氣頗有些狠的,“老子信任你才在你面前喝醉,你就是這樣坑我的?”
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尤其是在她的面前。
他不介意跟她袒露心聲,但絕不是以這樣的方式。
“這怎麽能叫坑呢?”他明明是在幫他試探,誠然,這話他現在是不敢說的,安子墨笑了笑,“這是件好事啊,她哭得越傷心就證明她對你的愛越深,你追回她的幾率就越大。。”
這他媽都是屁話。
她對他的感情,他早就不再懷疑,不然也不會這麽大方地暫時放她一個人住。
嗯,暫時。
安子墨也覺得自己說了段很腦殘的廢話,随即笑着結束,“你心裏有數就好,先這樣,我出去吃飯了,這一天到晚被你們兩口子虐得肚子咕咕叫。”
“......”自己要瞎摻合,關他們毛事?鐘斯年在他挂斷前出聲,“這類情況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謹記于心。”聽個錄音都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再來,叫他做他都不一定願意。
“幫她帶份午餐。”
“她已經叫同事帶了,應該很快就給她送來。”安子墨如實說。
鐘斯年頓了幾秒,“把那份該死的錄音傳給我,我要原版。”
他倒要聽聽,他到底說了什麽會把她弄得這麽傷心。
“.....”安子墨愣了一下,硬着頭皮點頭,“好的。”
心中暗想,這兩天,從此刻算起,接下來幾天他要避開鐘大,省得他一個不高興找他撒氣。
“你惹的禍你負責,她沒哭完前誰也不許進去打擾,也不準讓第三個人知道。”小丫頭好面子,若不是心痛到極致,她就是咬破嘴皮也不會允許自己在人前落出一滴淚。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幫她守住這份驕傲。
她要是哭一下午,那他不是要給整個設計部都放半天假?
安子墨一臉苦逼加無語,但還是應允,“沒問題。”
早知道,他就等下班回家後再發給她。
哦,不,早知道,他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結束通話,鐘斯年沒心情繼續吃飯,而安子墨也沒出去,而是讓秘書給他訂了份外賣。
事實,林聽并沒他想的那麽脆弱不堪。
她沒哭到下午上班,很及時的在同事們回來前壓制住自己,去洗手間洗了個臉。
然後便魂不守舍的坐等自己的午餐,雖然她一點食欲都沒有。
大哭一場,本就浮腫的眼睛越發明顯,同事回來很容易就發現,猶豫再三還是沒忍住好奇問出心中猜測,“你是不是跟男朋友鬧矛盾了?”
去年鬧得沸沸揚揚,林聽的家庭情況大家也都清楚,她現在是無任何親人的富婆。
無情親影響又不缺錢,也沒見遇到什麽大事,愛情似乎是最能讓她情緒大幅度變化的因素。
林聽拆快餐盒的動作猛地一頓,好幾秒給予回應,卻是模菱兩可的,“最近遇到一點棘手的事,感覺很煩,很影響心情。”
不算說謊,只是不夠坦白。
相處幾個月,算是很熟的關系,但她還是不太想随便跟人談論自己跟鐘斯年的關系。
她對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人有很清晰的定位,認識,熟人,同事,普通朋友,好朋友,無話不說,心心相惜。
不同程度的關系,交心程度也會有所差別。
顯然眼前這個跟她一起吃過很多次午餐的姑娘還沒達到無話不說的地步。
她比誰都懂得,不要輕易把你的秘密對你自以為是的朋友訴說,因為很可能你的秘密明天就會變得人盡皆知,這句話的涵義。
說好聽點,她這叫謹慎,說不好聽的點,她這也可以叫現實,或世故。
“能夠讓你們這樣的人感到棘手的問題,肯定是很嚴重的事。”同事如是說着,随即直身,“你慢用,我去眯會。”
林聽再度道謝,這謝裏有對她幫自己帶午餐的,也有她不打破砂鍋問到底的。
心裏對這個同事的好感又上升了一點。
午休兩個小時很快走到盡頭,正式上班前林聽沒忍住給安子墨發了條信息,“他現在怎麽樣?”
安子墨本來也沒休息,聽見手機響便立即拿起回複,心裏想的誇大說辭最終變成實話實說,“酒已醒,身體無大礙。”
身體無礙,心病難醫。
林聽稍稍放了點心。
臨近下班時,她又分別給王嬸,淩楚翹打了電話,前者說明自己今晚不回家吃飯,後者,“楚楚,今天加不加班?”
淩楚翹就在自己家的公司,非特別忙碌時期,加不加班全憑她自己。
“我等了你一天電話,還以為你不把我當朋友,連分手這麽大的事都不準備告訴我。”淩楚翹的回複傳進耳蝸,“等着啊,姐姐這就過來接你。”
她什麽都沒說,她就已經知道,她是想找人陪。
---題外話---我這幾天被圈粉,變迷妹了,哦不對,應該是迷姐??
☆、156.156:兩三分鐘道盡一段情,卻道不盡曾經的傷痛委屈
下班後兩人吃吃火鍋,熱氣騰騰,鮮香麻辣,加上兩紮度數極低的啤酒。
據說這跟失戀很配?
林聽說了自己跟鐘斯年分手的原因,淩楚翹靜默一會,長嘆,“難怪鐘伯父不贊成你們在一起。撄”
感嘆完了往鍋裏添加肉食,再開兩瓶啤酒,一瓶給她,“來,為這操蛋的人生幹一杯,哦,不是,碰一瓶,随意喝。”
她現在不需要太多安慰的話,陪吃,陪聊,陪喝,陪逛即是最好償。
化悲痛為食欲,這餐火鍋倒是吃得極好。
酒菜過半時,淩楚翹也難得的說起自己當初跟豐自明的事,“我們認識也蠻早的,以我當時的年紀看,十九歲應該還算是早戀吧?”
林聽輕放下筷子,靜靜聆聽。
“呵呵。”淩楚翹笑了笑,“一見鐘情,他那會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醫生,我倒追的他,死纏爛打,追了快一年才追到手,可是人吶,尤其是像我這種從小泡在蜜罐裏,嬌生慣養又不崇尚賢良淑德這套理論的姑娘,追到手了要求就有點多。”
“那時年紀小,又是第一次談戀愛,又非常喜歡他,難免就有點作,嗯,這裏的作具體表現在我特別黏他,別人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是半天不見都嫌漫長,剛好不巧,做他那行特別忙,加班值班就跟家常便飯似的,我上課,他上班,好不容易等到放學或是周末,十次有五次他都在加班,甚至有時候,明明是放假跟我約會,還沒到一半他就被醫院電話叫走了,我記得最長一次,我有一周沒見到他人。”
“這對當時的我來說,就跟隔了好幾年似的。”
淩楚翹笑得有些自嘲,端起桌上酒瓶大喝一口,緩了緩情緒才又繼續,“我本來也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剛開始還強忍着,不在他面前表現出來,後面漸漸的就控制不了了,鬧情緒,發脾氣,甚至裝哭,反正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求關注,求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