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景在心裏 (24)
駕司機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解開安全帶,下車關好車門,走到幾米開外。
鐘斯年傾身,把被她打開一點的車門拉上關好,随後把她拉向自己,遠離車門。
獨立的空間,又只有他們兩個人,想到剛剛在洗手間裏發生的事,林聽心裏有些害怕,”你想做什麽?”
他該不會是想繼續剛剛未完之事,強迫她玩車震吧?
如果是這樣,她就是跳窗也一定不會讓他如願。
這一次她要控制好自己身心,杜絕淪陷。
“女人家的滿腦子污黃也不知道害臊。”鐘斯年一眼看破她心中所想。
允許他身心力行的耍流氓,卻不許她想,做人真的不能太雙标。
林聽心裏有氣,瞪他,“有事兒就趕緊沒事就別浪費我時間,大晚上的我要睡美容覺。”
不是說男人都很好面子,重尊嚴嗎,怎麽到了他這就跟牛皮糖似的,趕都趕不走?
鐘斯年不是不看重,只是清楚,再多的驕傲都比不上她。
走到這一步,他若不堅持,他們就不會再有以後了。
“跟他分手。”鐘斯年直接了當的命令,“不管你是因為什麽跟他複合,我都不答應,我同意讓你單住可不是為了讓你投入別人的懷抱,餘生,你只能是我女朋友,我妻子,我孩子她媽,別的男人,不管是誰,只要敢收你我就敢廢了他,不信你大可以試試,看看沈家那小公司活不活得過今年。”
威脅,毫不掩飾的狠勁
“你以為自己是黑社會老大。”林聽氣極,身子都忍不住發顫,看着他這副油鹽不進的偏執勁,她真的覺得很累,很無力,許久,“我沒有跟他複合,我去醫院只是單純的去看看他母親,你今天看到的擁抱,是我跟他最後的告別,所以,你用不着費心針對他們家公司。”
她怕了他也敗給他,她不能讓沈氏因為自己而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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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聽疲憊地揉揉眉心,“現在你可以放我下車了嗎?”
她的解釋讓鐘斯年的臉色緩和了些,冰冷中多了絲暖意,但,還是沒有松開她,而是說道,“當年車禍的事,我說再多對不起也彌補不了,你沒辦法接受我能理解,我可以給你時間,等你再度對我敞開心扉,在那之前,除了跟我分手及亂搞男女關系,其餘你想做什麽我都不幹涉。”
之前不想給她太大壓力,現在他覺得很有必要說清楚,省得她老打着單身女性的身份,肆無忌憚的跟人勾搭。
☆、164.164:給她長記性
以她的性子,多半不會在乎他同不同意分手這個問題,但一定不會想要連累別人,所以.....
在她解開心鎖前,他只需要确保她不移情別戀就夠了。
林聽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很有原則的女人,直到遇上他,她根本無法做到像對林之易沈暮安那樣對他撄。
主要他不吃這一套,無論你多麽狠心絕情他都可以渾不在意。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償。
不僅不後退,反而越挫越勇,更甚至像這樣卑鄙的威脅她。
從來沒想過結束一段關系是這麽困難的事。
心裏的無數情緒終彙成一個無可奈何地一句,“你能要點臉嗎?”
“我正在耐心的等我的臉回心轉意。”鐘斯年臉上噙着笑意,擡手輕撫她剛做的新發型,把垂在臉頰上的頭發別到耳後,手指輕刮她臉頰,“寶貝,我還不想對你采取強勢手段,所以你乖點,別惹我生氣。”
上次見面說她是他的命,這次說她是他的臉,對于撩妹,對于情話,對于耍流氓,這個男人可謂是信手拈來,張口皆是。
可是,她一點都不覺得甜蜜,只覺得他鑽進自己偏執的死胡同裏,快要瘋了。
一會兇神惡煞的恨不得吃了它,一會熱情似火的擁抱她,一會冷若冰霜的威脅她,一會又溫溫柔柔的甜言蜜語。
如此變幻多端,不是精分是什麽?
放她下車前,鐘斯年又不管不顧的抱着她狠親一通,美其名曰,執行自己作為男朋友的義務,權利。
這一晚,林聽很沒出息的被他撩失眠了。
.....
收到沈母離世的噩耗是在一個星期後的下午,她正在辦公室裏邊喝下午茶邊聽同事談論八卦,娛樂圈裏誰跟誰被踢爆戀情。
這個噩耗通過手機傳進耳朵時,林聽手一抖,咖啡灑了滿桌,沾濕褲子,滴到地板上。
聽着沈暮安在電話裏的哽咽聲,她腦子空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結束通話,同事立刻關心地問,“林聽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林聽動作緩慢的放下手機,擡眸看向同事,“一個長輩去世了。”
她所知道的,最後一個認識她的父母的人也離開了。
後來林聽請假參加葬禮,送了沈母最後一程,送了沈暮安一句蒼白的,“節哀。”
“謝謝。”作為獨子,他要操勞的事很多,騰不出時間跟她多說話。
一句節哀,一句謝,算是他們之間最後的交集。
她會遵行沈母遺願,在他找到新歡,徹底放下自己前,不主動見他,也拒絕他的一切邀約。
送完沈母,林聽沿街游蕩。
程翰開車,不遠不近的跟着,車後座坐着大老板,鐘斯年。
眼看着她進了臨街商鋪,程翰也把車停了下來。
鐘斯年掏出煙盒,打火機,欲抽一支,還沒點燃就見程翰轉身提醒他,“她說讓你少抽煙。”
鐘斯年手勢一頓,淡藍色火焰随之熄滅,鳳眸擡起看他,“搞清楚你吃誰的飯,該聽她的還是我的?”
這兩者有什麽區別嗎?
程翰不吭聲,良久不怕死的說道,“你比人家年長九歲,于情于理都該注重身體,保養好容顏,省得将來.....”
“開年訓練新成員的教官還有空缺。”鐘斯年冷冷打斷他的後面的話。
“別當真,我開玩笑的。”程翰立刻識時務的改口,“像boss這麽英俊潇灑又熱愛運動的力量型型男,就算到了六十歲也依然風流倜傥。”
工作不分高低貴賤,但沒事誰也不想去那種,又封閉,又熱,又苦的地方做特別勞心勞力的事。
當然,如果一定要派他去,他一定會義無反顧的執行。
鐘斯年不吃這套恭維,把煙重新裝進煙盒,連同打火機一起扔到一旁空位上,淡然下令,“去林氏。”
程翰愣了一下,“不跟了?”
知道沈母今天葬禮,擔心她會傷心難過才放心的跟過來探探究竟。
鳳眸盯着她剛進去的店鋪,看到她拿了瓶水出來,俊臉噙起一抹邪痞,“開車,緊挨着她身邊竄過去,但不準碰到人。”
“......”程翰懷疑自己聽錯了,“boss,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誰家男人會這麽吓唬自己的女人?
“開,給她長長記性,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在大馬路上魂不守舍。”長記性是其一,其二,他就是看不慣她為了別的男人失魂落魄的鬼樣。
老板命令,不敢不從,準夫人,我也只好對不起你了。
于是心不在焉的林聽才剛走出店鋪,走到大街上,低頭,還沒把瓶蓋擰開就被突然沖過來的車子吓得半死,接連後退,一不注意就直接跌坐到地上,未開封的礦泉水瓶落地,滾開老遠。
而“肇事者”并沒有停車過問傷情。
“卧槽,你他媽會不會開車?”林聽回魂擡頭看過去,只看到一個車尾,如同離弓的箭,飛馳而去。
快得她連車牌號都來不及記。
“什麽人品,害人摔跤連歉都不道一個。”水泥地板,細碎沙石把手掌磨脫皮,生疼,林聽撐着起身,拍掉手上髒污,輕扶脫皮手心,對着車子離去方向咒罵,“跑人行道上開車,你家教練是吃屎的嗎?”
若非氣氛難當,像吃屎這麽粗俗的話她平時是罵不出來的。
畢竟在她看來,她要是反應再慢幾秒就被車撞翻,小命不保。
小心髒到現在都是砰砰砰,飛速跳動。
心有餘悸。
然,她沒發現,原本陷在沈母離世的傷感情緒随着這一“撞”蕩然無存了。
拍掉身上灰塵,走過去撿起礦泉水,擰開洗手。
破皮的地方要及時清洗,避免不必要的感染。
......
參加葬禮,穿的一身黑,摔一跤,褲子上的灰怎麽拍都留有印記,尤其是屁股那塊。
甚是鮮明。
進了家門,一下子就被眼尖的王嬸看出來,大驚小怪的,“小姐,你這是怎麽了?摔跤還是被人欺負了?”
“摔了一跤。”想起這個林聽就來氣,憤憤把差點被車撞的事告訴王嬸,末了還問,“你說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坑,放着好好的車行道不走跑到人行道上炫,好像全世界就他一個人有車似的。”
開得也不是什麽牛逼哄哄的車型,不知道拽什麽拽。
王嬸讪讪,轉而關心詢問,“那小姐沒受傷吧?”
“沒。”林聽攤開雙手,“就破了點皮,但還是很生氣,很想把這人揪出來。”
像這種不尊重交通規則,不懂尊重他人生命的沒品司機就該挂出來接受批評,懲罰,省得以後禍害別人。
“還好只是脫了點皮。”王嬸握住她的手,大松口氣,“人沒事就好,揪人就算了,大街上車來車往,沒見着司機找起來不容易。”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她就是覺得不痛快。
兩人又說了會話,林聽上樓洗澡。
王嬸确定她進了房後,也回自己房間撥打電話。
響了幾聲才被接聽,“她回來了?情況怎麽樣?”
“就手掌脫了點皮,沒什麽大問題。”王嬸如實回答。
“心情呢?她有沒有說什麽?”
“心情不好,很生氣,她說.....”王嬸有些吞吞吐吐的,不确定這個要不要如實相告。
“說吧,我不生氣。”對方保證。
王嬸饒饒頭,“小姐說你腦子有坑,還說想把你揪出來。”
沒錯,王嬸早在她回家前就知道她差點被車撞,摔了一跤。
這些都是看到她摔跤後的鐘斯年不放心打電話告訴她,并讓她代為确定,然後如實向他報告的。
不意外她會生氣,鐘斯年也沒因她罵自己而生氣,反而勾唇笑淺笑,“家裏有外傷藥,等會記得讓她擦,然後晚上多做兩個她喜歡的菜幫她壓驚。”
---題外話---還有七千,大概一個小時後
☆、165.165:林聽是被吻醒的。。。。。。
不意外她會生氣,鐘斯年也沒因她罵自己而生氣,反而勾唇淺笑,“家裏有外傷藥,等會記得讓她擦,然後晚上多做兩個她喜歡的菜幫她壓驚。”
“好的。”王嬸立刻應下撄。
收了線,鐘斯年方才擡眸看向對面的刑曉旭,“繼續,剛剛說到哪了?”
“.....”戀愛的男人智商為零,能夠見到鐘總這一面也是難得,但刑曉旭還是覺得有些無語,“剛說到......”
再無語也還是要接着報告工作。
過完落葉飄零的秋天,迎來白雪皚皚的深冬,元旦節,平安夜,聖誕節,鐘斯年逢節必出現在她面前償。
送個禮,蹭餐飯,摟摟抱抱,親親吻吻,即便是箭在弦上,只要她不願意,他也不硬來強迫他。
除了不分手,不與別的男人親近,暧昧,他真的做到她做任何事都不幹涉。
林聽心裏不是沒有觸動,且觸動還很強烈,但這些觸動還不足以讓她放開心,毫無芥蒂的答應跟他複合。
跟他一樣,她也是個偏執的,只是偏執的點與他不同。
年假前一個月,林聽向公司遞交辭職報告。
她的去留從來由不得部門主管,人事部經理做主,這份辭職報告不到十分鐘就傳到安子墨手中。
安子墨第一時間通知鐘斯年,“老大,你家小聽聽要辭職。”
電話那端的鐘斯年明顯愣了一下,“原因?”
“世界很大,她想去看看。”安子墨照着林聽的辭職報告,挑重點念,“她想改變現在的生活狀态,突破自我。”
世界很大,想去看看,這是打算離開安城的意思?
是要突破自我,還是為了躲他?
坐在辦公室裏的鐘斯年,看着電腦屏幕上她的照片,忽然覺得心慌,比她當初不由分說的跟他提分手更慌。
留在安城還算是他在掌控之內,離開安城,他将對她一無所知,想見更是難上加難。
不在眼皮底下,不受控制,可發生的變故就會跟着變多。
......
下班前一個小時,林聽再度被叫到總裁辦公室。
她知道肯定是因為辭職的事,只是沒想到,鐘斯年竟然也在。
沒想過,但看到了也不覺得意外。
安子墨與他本來就是穿一條褲子的關系。
“安總,鐘先生。”她很恭敬的打招呼,恭敬的越是讓人挑不出毛病,越是疏離。
鐘斯年面無表情,但從其身上散發的冷氣顯示,他心情很不美好。
“進來吧。”安子墨招呼她進門,“現在是私人時間,關上門可不許再安總,先生的叫,聽着生疏又刺耳。”
他是習慣了,這話主要是幫他家大哥說的。
私人時間,也即接下來要說的是私事。
林聽有些猶豫,最終還是走進去,關門。
安子墨在她進來後起身,“有什麽話兩個人坐下來好好談,我出去視察下工作。”
他這是為他們騰地的意思。
林聽微擰起眉。
安子墨經過她身邊,頓住,輕嘆一聲,什麽都沒說,徑直走向門口,開門,關門,就隔開兩個世界。
林聽沒挪動腳步,垂着眼眸不太敢直視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反倒是鐘斯年,目光從她出現就沒再從她身上移開過。
他第一次懷疑,她或許對自己沒有想象的那麽深情,不然怎麽會舍得說分就分,說斷就斷,斷了也沒像他那樣,總是忍不住想要看看她,哪怕不露面都好。
她從來沒有過,每次他出現,她表現出來的都是不太想見到他的樣子,例如現在。
他長這麽大就栽過兩次跟頭,第一次是十幾年前那場車禍,斷送軍旅生涯,過了兩年牢獄生活,第二次,愛上不該愛的人。
從此,不管他在外面多麽風光,事業多麽成功,在她面前,他都是輸的那方。
“過來。”他肯定,他要是不主動,她能站到晚上也不吭一聲。
林聽擡眸看他一眼,咬着下唇,猶猶豫豫地走過去,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中間隔看了一張長形茶幾。
茶幾上三杯冒着熱氣的咖啡,一盤點心,還有她的辭職申請書。
顯而易見,那杯沒被沒碰過的咖啡是留給她的。
鐘斯年把咖啡推到她面前,“好端端的為什麽想要辭職?”
他了解過,她工作能力,工作态度很好,跟同事相處也很不錯。
如果第一次進來是因為他的關系,第二次得到認可,絕大多數是她自己努力掙來的。
靠關系得來的尊重只能是表面,能力才是讓人心悅誠服的根本。
“從小到大都是按部就班的生活,我想乘着現在年輕又沒有家庭負擔多到外面走走,開闊視野,也換種生活方式。”林聽低頭,一邊把玩自己的手指,一邊盯着面前冒着熱氣的咖啡,後面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很清楚,“你說過只要不分手,不跟男人亂來,其餘你都不會幹涉我的。”
他是這樣說過,但他那時沒想到她會生出離開安城的念頭。
“真的只是出去走走,不是為了躲我?”鐘斯年緊盯着她,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手指被掰出聲音,林聽輕點下頭,“出去走走。”
俊臉上浮起笑意卻不達眼底,鐘斯年叫她名字,“每次撒謊,你都喜歡玩手指或是卷衣擺掩飾心虛,微抵着頭不敢與人對視。”
被戳破了。
她是想出去走走,也想借此次讓他們慢慢淡化對對方的感情。
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方式。
“呵。”鐘斯年冷笑,“你說你放不下心結,不想跟我熬成怨侶,彼此痛苦,我放你離開,給你自由,就算再不願意,再怎麽想,若非節日也都克制地不讓自己出現在你面前,我給你時間是想給你一個沒有遺憾,沒有痛苦的以後,顯然你把我的退讓當成變本加厲的資本,試問,你在做這些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也會痛?”
他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情況下跟她坦白自己的痛苦,對于像他這樣的硬漢,此舉無疑是把自己血淋林的傷口拆給她看。
林聽咬緊牙關,擡眸看他一眼又迅速撇開,對他的質問無以反駁。
還不夠狠,心裏設想的那些傷人的話,怎麽都說不出口。
這不是傷敵一千自毀八百的對決,這根本是在拿着鋼針狠往對方心尖上紮,被紮的一方有多疼,出手一方就有多痛。
林聽閉上眼睛,忍下溢在眼眶的淚光。
空氣忽然安靜下來。
氣氛低迷。
各懷心思。
打火機滑開的聲音,是鐘斯年點燃支煙。
接着是他起身,居高臨下的盯着她看了一會,什麽都沒說,直接走人。
噠噠噠的腳步聲,聲聲沉重地好似敲在心尖上。
他很累了。
這一次是真被她傷到了。
她能感覺到。
林聽也跟着起身,轉身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眼看着他拉開門,好幾次想開口叫住卻又都忍了下去。
叫住又能說什麽呢?
說她不走了,還是說願意重新跟他開始?
無論哪一點,都是不現實的,她根本無法保證,自己如果跟他長相思守後會不會在午夜夢回想起媽媽時對他生出怨恨,繼而陷入沒完沒了的冷戰,或争吵。
反反複複消磨感情,互相折磨。
如果是這樣,那還是長痛不如短痛吧。
“砰”的震耳關門聲,震得林聽身子一顫,她跟着那扇門一起閉上眼眸,淚珠順着睫毛滑下臉龐。
安子墨就在秘書室裏,并沒有所謂的考察工作。
看到鐘斯年沉着臉出來,他立刻起身走出秘書室,迎上他,“談崩了?”
鐘斯年揉揉眉心,随手把剛抽兩口的煙投進一米開外的小垃圾筒,擡眸看向滿臉關心的好友,淡然出聲,“讓她走。”
安子墨愣了一下,轉而說道,“讓她辭職是沒問題,只是你要想好,就她現在這種無牽無挂的狀态,一旦離開安城,回不回來是個未知數,其實......”
頓了幾秒,看眼他臉色又才又繼續,“以我看,你就是直接把人擰回家她也不會拿你怎麽樣,這女人啊真不能太慣,慣多了會上房揭瓦。”
鐘斯年微勾起唇角,拍拍他肩膀,“進去吧,保不齊在裏面哭呢。”
出去看世界也好,躲他也好,這次他只給她半年時間,半年期限一到,不管她是什麽心态,不管她在世界哪個角落,他就是綁也會把人綁回來。
這是還沒來時就做好的決定,之所以會過來問她,不過是抱着僥幸心理的想要當面聽她說。
其實這樣也好,有個期限,他也不用再遙遙無期的等待。
雖然這個期限是他單方面定的。
......
聽見開門聲,林聽急忙擦幹眼淚,平複情緒。
安子墨站在門口盯着她看了一會,走進來,繞過她,坐到鐘斯年剛坐過的位置上,從衣服口袋裏拿出筆,扯過她的辭職申請,刷刷刷簽下自己的名字,批準。
“能夠這麽一而再再而三讓老大做出讓步的女人,除了他媽也就只有你一個。”簽好字,他拿起申請書起身,走到她面前遞給她,“拿去吧,想什麽時候走都随你。”
林聽吸下鼻子,垂眸看向他手上已簽好字的申請書,伸手接,“謝謝。”
“想聽聽我的意見嗎?”安子墨捏着一邊不松手。
林聽擡眸,“你說。”
“在外面的時候多想想,什麽才是對自己最重要,最想要的?什麽才是你父母最期盼,最希望你能擁有的?如果這輩子真的就這麽失去老大,你會怎麽樣?暫時就這三條,用心想。”安子墨說完松開手,把申請書完完全全交到她手上。
為這對別扭的鴛鴦,他也算是操碎了心。
林聽把辭職書折疊,放進衣服口袋,仰頭看他,“謝謝,沒事我就先下去了。”
他提出來的這三個問題,她已經想過成千上百次,結果是越想越糾結,越想越痛苦。
林聽轉身離開,腳踏出門時又忽然聽見安子墨說,“人就一個顆心,你悠着點傷。”
......
盡管安子墨明确說了想什麽時候走都随她,林聽還是按照公司規定,從遞交辭職日算起,滿一個月才辦理離職手續
離職當日晚,她請了整個部門的同事吃散夥飯,一行人在ktv裏玩到快淩晨才散場。
林聽喝了點酒,有一點醉,但意識還是很清醒。
跟同事一起出包間下樓時,遇見鐘斯年跟他的得力助手,童奇。
兩人感情生變的消息并沒有對外透露,同事們都還當他們是熱戀情侶,紛紛跟他打完招呼就自覺把她交給鐘斯年,“既然鐘先生來接,那我們就先走了,以後有機會再見。”
說這話的是曾經幫她帶過午餐的女同事。
感情未生變故前,鐘斯年經常過來接她。
“喂,你們......”林聽想跟他們一起走,話還沒說出口被對面男人散發的冷氣震住,擡頭眼巴巴的看他,愣了半響,有些呆地擡手做了個打招呼的手勢,“嗨,好久不見。”
從上次不歡而散,到今天一個月零一天,他們沒有出現在同一個場合。
或許出現了,但她沒有看到他。
鐘斯年表情很冷,很黑,很沉,他沒理會她,而是偏頭淡淡囑咐身邊的童奇,“送她回家。”
外人不知道,作為身邊人的童奇還是很清楚,兩人目前跟分手沒什麽區別,當下點頭應下,“好的,林小姐,請跟我來。”
林聽沒動,微蹙着眉頭,有些意外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你不送我嗎?”
她以為他出現在他們面前是要送她回家的
鐘斯年微愣,微眯起鳳眸,“你想要我送?”
還要她想嗎?
他從來都沒有在這種地方,把她扔給別人過。
更何況她今晚還喝酒了,就算很清醒的沒有表現出醉意,但酒味還是很濃,他不可能聞不到。
“算了,我自己打車。”林聽心裏帶了情緒,雖然她知道這樣很不對,但就是控制不住,讓話蹦出口。
越想越惱,直接邁步走人。
童奇不知如何是好,“boss......”
他是送還是不送啊?
鳳眸晲着那道急匆匆走向會所大門的背影,微勾起起唇,又覺無奈,“後面你盯着,明天告訴我進展。”
童奇點頭,“明白。”
原來是過來工作的。
林聽稍微放慢步伐。
鐘斯年幾步追上她,大手很自然地握住她的。
林聽有些抗拒,“你有工作就去工作啊,我又沒關系。”
知道他不是故意不送自己,她心裏那些小情緒也跟着消散。
對此,她自己都覺得自己這樣很婊。
一面卯足勁想要相忘于江湖,一面,人家一表現出不在乎自己了,心裏又覺得不舒服,忍不住要鬧點情緒。
所以她現在應該怎麽辦?
“一點小事,童奇搞得定。”回應地語氣再冰冷,握着她的手是暖的,半點沒松。
說者無心,聽着有意,他的冷自動被林聽理解為,不甘不願。
感覺像是被她強迫似的。
林聽心裏又不舒服了,原本默許被他牽的手也用力從他掌心掙脫,“用不着勉強自己,我又不是沒打過車。”
這幾個月,她出門回家都打車,也沒見出什麽事。
本來她跟同事一起走,等下回去也是要自己打車的。
握在手裏的溫軟抽離,心也跟着跳了一下,鐘斯年沉着臉,再度把這份柔軟包進掌心,“放你走才是勉強自己。”
态度還是很冷淡,但語氣多了溫暖,妥協。
會所外的臨時停車場。
林聽站在路口處等,鐘斯年進去把車開出來。
到她旁邊停下。
從室內到室外,牽着走了一路,到這一步若在推脫就真的是太虛,太假。
林聽只在座副駕駛還後座間猶豫幾秒就上車,關門,系安全帶。
鐘斯年等到她弄好才開車上路。
淩晨時分,行車不多,除了紅綠燈,可謂是一路無阻。
饒是這樣,林聽也還是睡着了。
這份安心是出租車無法給予的。
打車時,再困她都不敢讓自己放松警惕。
鐘斯年調高暖氣,待她熟睡後又暫停下車,把自己的外套脫下給她蓋上。
“就這狀态還敢嚷嚷着自己打車,也不怕被人賣了。”一面滿足于她的信任,一面又浮生起恨鐵不成鋼的情愫。
睡着的林聽聽不見,自然也給不了回應。
昏暗的車內光線遮不住男人臉上的柔和,鐘斯年忍不住伸手捏她臉,直到熟睡的小女人發出不滿的抗拒聲,擡手拍他,同時迷迷糊地,“斯年你別鬧,我頭暈,困。”
這是鬧分手後,她第一次去姓唯名的叫他。
俊臉揚起淡淡笑意,鐘斯年又捏了一下才坐好,開車。
犯倔脾氣階段,她只有喝醉跟睡着才會這麽乖順的任他揉捏。
到達目的地,他也沒有叫她,而是動作輕柔的抱人下車,開門回家。
聽到動靜迎過來的卡卡,見到他越加興奮,鐘斯年在它欲叫出聲時噓了聲,“別吵,聽聽睡着了。”
卡卡果真就不叫了,只是興奮的圍着他繞,追随他的腳步,直到上樓,直到回房。
關門時鐘斯年低頭看着腦袋的卡卡,輕聲細語,“下去吧,明早再陪你嗑唠。”
他今晚不打算回去了。
卡卡明顯不願意,卻也沒有辦法,因為它的主人已經狠心的把它拒之門外。
憐它等一個多月才等到男女主人同框,結果卻只能蹲在門口不高興的哼哼。
連叫都不能叫一聲。
林聽是被吻醒的,大腦嚴重缺氧,壓在身上的重量也讓她喘不過氣。
以為是在做夢,懵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鐘斯年。”
語氣是不滿的,甚至帶着惱怒,但聲音,嬌媚綿長,無一點威力。
“嗯。”鐘斯年邊吻邊應,手上動作更是沒停。
“幹什麽呢,你起來。”林聽氣急敗壞,顯然是不願意。
“幹你啊。”鐘斯年不以為意還答得幹脆***。
伴着這話落下,留在她身上的最後一塊布料失去領地。
林聽掙得越發厲害了,對他又踢又錘,然......
生龍活虎尚且幹不過他,更何況是渾身軟綿似水時。
最後一座城池也在他勢如破竹的攻勢中,失守,被侵占......
後面任憑她再怎麽犟都是枉然。
最開始抱她進房,到自己洗澡上床,鐘斯年盡管想做但并沒有乘人之危的打算,只是.....
開了葷又素了幾個月的精力旺盛的男人,對這方面的需求可謂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起始只是想要給她個晚安吻,沾上了又覺得不夠,越來越貪心,進一步,再進一步,最後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她醒來正好。
比起迷迷糊糊的半夢半醒,他還是喜歡在雙方清醒的情況下做件事,尤其喜歡看她在清醒的時候為自己綻放的樣子。
很美,很勾人。
一次又一次.....
林聽一度覺得床要塌。
回來已是淩晨,折騰幾個小時天際微亮。
最後一次林聽連反應都給不出來了,累的,沒勁動,嗓子也啞的叫不出聲。
而這對鐘斯年而言,仍是意猶未盡。
幫她洗了澡,再換掉濕潤的床單,拉上厚窗簾,上床擁着她,伴着窗外的鳥叫,心滿意足的入睡。
彼時已是清晨六點。
鐘斯年失了與卡卡的約,王嬸做好早餐等到中午也沒見人下樓,然後猶豫着要不要準備午餐。
早上出門買菜時在玄關看到一雙男士皮鞋,于是她知道林聽房裏有男人,這個男人多半是她的老雇主,鐘先生。
所以她沒想過要上去敲門叫吃飯。
睡前被榨幹最後一絲精氣神,林聽一覺睡到下午。
冬季的白天很短,透過窗簾縫隙,看見天空灰蒙蒙的。
---題外話---兩章一萬,本來是想更一萬二的,結果被電腦坑了三個多小時,各種心塞就不提了,明天繼續補更,順便也想求個月票,票,票!!!!!
☆、166.166:暫離安城,我走了,念。
有将近三分鐘的時間,她分不清這到底是早上還是傍晚?
頭暈乎乎的,感覺像是睡了很久很久。
擡手揉揉太陽穴,又捏捏眉心,掀開被子欲起床才覺得身子酸疼,似散了架。
混賬男人,狠的就跟嗑了藥似的償。
心裏默默把始作俑者罵了數十遍。
輕緩慢挪,終是下了床,第一件事就是走過去,拉窗簾,開窗戶,讓外面的冷風吹散這滿室旖旎。
順便也吹吹自己的腦子。
從來沒有想過分手後跟他滾在一起。
雖然他一直都不承認他們已經分手這個事實。
鐘斯年做好晚餐上來叫她時,她已鑽進洗手間刷牙洗臉。
沒有關門,一眼就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