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景在心裏 (25)
她叼着牙刷對着鏡子,一時發呆,一時皺眉,一時惱怒,一時嘆氣。
關鍵,她渾身上下只圍了條齊臀浴巾。
“咳。”以咳打斷她的自我沉思,“時間剛好,可以吃晚餐了。”
他比她早醒,下午還去了趟偵探所。
林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完全沒想到他竟然還有膽留下來跟她共進晚餐。
隔空憤憤盯着他瞪了将近一分鐘,反應過來極快速吐牙膏泡,漱口,擦嘴。
“強女幹犯,你怎麽還不走啊?”心裏有氣,語氣很沖,言辭方面更是怎麽解氣怎麽來。
鐘斯年看着她走向自己,揚眉笑得無謂,“睡自己的老婆,哪算強女幹?”
這厚顏無恥的,也真敢說。
完全無視她的氣憤,接着又道出一句,“不情不願才叫強女幹,而你昨晚幾次都主動纏着我要,所以.....”
所以什麽?
他不說留給她自己悟。
為證明她不是被迫,她很喜歡也很需要這種快樂,昨晚解饞後的某不要臉的男人可謂是變着花樣折騰,好幾次把她折騰得快到了,又不給,實在受不了,她确實纏他纏得很緊。
現在被他拿出來洗白,林聽只覺得頭疼,肺疼,快被氣到吐血。
适可而止,鐘斯年上前拉她護着胸口的手,輕哄,“好了,是我的錯,不生氣了,餓一天先穿衣服下去吃飯好不好?”
給個巴掌再賞顆蜜棗這種事他真是做得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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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承能動手就不瞎bb原則,林聽直接拿手肘往他腰上桶,用足了勁再往他腳上狠踩一腳。
棉拖鞋,用足勁于他也沒多大感覺,但是腰.....
鐘斯年捉住她手肘,順勢把人往自己懷裏帶,“這麽狠,是想謀殺親夫啊。”
吃飽餍足的男人心情很不錯。
“誰是親夫?”林聽現在就不爽他這副賤痞賤痞的死樣,“我們已經分手了好嗎,你現在頂多算是炮友。”
有一種郁悶叫做,你氣得要命,而惹你生氣的人喜笑顏開。
分手跟炮友這兩個詞成功讓鐘斯年笑着的臉沉了下去,他一把扯下她的浴巾,秒變嚴厲,“要麽穿衣服下去吃飯,要麽躺下繼續幹,給你十秒做決定。”
真的好想錘死他。
可她最終卻是很慫的選擇前者。
大大咧咧,未着寸縷的走進換衣間,在故意把衣服,包括內衣褲抱到房裏,扔到床上,一件件當着他面,慢慢往自己身上套。
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讓他看着難受,也順便顯露遍布在自己身上的痕跡控訴他昨晚的獸行。
該不該做的都做了,再多讓他多看一次也不會少塊肉。
喉嚨發緊,身體緊繃,脹得難受。
鐘斯年滿腦子都在想,上還是不上?
最終還是,算了,看在她累了一晚上又餓了一天的份上暫時放過她,等下次有機會再補,狠補。
王嬸廚藝也很合她胃口,但林聽還是第一時間就吃出來,這頓晚餐是正坐在對面的男人做的。
她擡眸盯着他看了一眼,沒吭聲又繼續低頭大快朵頤。
實在是太餓了。
兩兩無言,但這餐飯無論是于人還是于狗,都算得上享受。
飯後,林聽不留餘地的把某個男人“趕”出家門,讓他哪來回哪去。
盡管不舍,不願,鐘斯年還是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不适合太過于激怒她,不然會适得其反,前功盡棄。
都說感情要少點套路,多點真誠,但追妻沒有雙商是絕對不行的,尤其當你要追的還是個有一定自我思想覺悟的姑娘的時候。
能吃的時候放開吃,能撩的時候別心慈手軟,但若是一味的強勢霸道,以她的個性,只會把你推得更遠。
到了絕不原諒的地步,做再多都只能是然并卵的事。
......
第二天林聽去了墓地,祭拜自己的父母。
爸爸的骨灰是在媽去世後,她要求舅舅遷過來跟媽媽一起合葬的。
這是他們生前的希望,也是她這個做女兒的能為他們做的唯一件事。
上次帶來的祭品早已被墓地管理人員清理幹淨。
林聽把帶來的水果點心,鮮花依次擺放好,自己則扯開袋子鋪好坐到墓前,從包裏拿出手帕,一邊擦拭墓碑上的雙親照片,一邊跟他們說話,“爸,媽,我來看你們了,你們在那邊都還好嗎?”
長眠于地的人自然給不了她回應,耳邊回蕩的只有寒風吹起樹枝的沙沙聲。
“我挺好的,剛辭了職,明天去大溪地,再過四天就要過年了,春節期間我不想一個人留在滿是阖家歡樂,年味十足的國內,到時就不來給你們拜年了,你們會不會生我氣?”
去年在南風養好身體她來過,幾年從法國回來,處理完林氏搬出南風她來過,還有清明,跟鐘斯年提出分手後她也都來過。
那次她完全是過來忏悔的。
這場不會再有回應的對話,林聽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包含近況的方方面面,沒落下屬于鐘斯年那份,“我知道自己很不孝,但我真的不知道該拿他怎麽辦?也控制不了自己對他的感情,爸媽,如果你們真的存在于另一個世界,能夠聽得到我的話,能不能告訴我,我該怎麽做?”
有沒有一種方法能夠讓他們雙方都不用再繼續這樣痛苦。
“我想你們一定對我很失望。”不知者無罪,知道還無可自拔根本不值得被原諒。
天氣晴朗,但吹起的風卻格外寒冷,林聽收攏外套,身子被這刺骨寒風吹得發僵,臉部發青,發緊,耳朵也僵得發疼。
說了一個多小時才起身,“爸媽,我先回去了,等過完年再回來看你們,明年除了回來考駕照,我應該不會待在安城,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忘不掉,放不下,應該是留在這裏,每隔段時間就會有交集的緣故,離開,常年四季見不着,感情應該是可以随着時間慢慢淡化的。
盡管每次想到将來他會放下自己,跟另一個女人結婚生子,像現在愛她這樣愛別人,她就心痛得要命。
感覺像是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身體被一點一點掏空。
凍得僵硬的雙腳,每一步都走得艱難,落在地上的枯葉随着她腳步移動,咔嚓破碎,結束自己短暫的一生。
空無一人的墓地,寒風吹着又冷,又滲人。
願付三倍車費,送她過來的出租車還等在墓場外,司機已在開着暖氣的車內睡着。
林聽敲車窗,“師傅。”
被叫醒的出租車司機睜開眼看見是她便解鎖,讓她上車,随後忍不住說道,“你這去得夠久的。”
正因為久才願意付三倍價錢。
“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林聽開門上車,又砰的把車門關好,“送回我上車的地方就可以了。”
偏僻之地,她是不太敢直接說自己住宿地址。
雖然這個司機看來還不錯,不像是會見財起意的壞人,但防人之心還是不能少的。
尤其是單身姑娘出門在外的時候。
下午的航班,林聽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收拾行李,辭退王嬸,這是早幾天就跟王嬸說過的,她坦白自己明年不會留在安城。
縱使不舍,王嬸也還是欣然接受。
林聽給她包了個很大的過年紅包,一筆可觀的遣散金作為對她的感謝。
王嬸起始拒絕,最後耐不住她堅持也還是收了。
主仆二人依依不舍一起共進午餐,下午一起出門。
林聽叫了兩輛車,一輛送自己去機場,一輛先送王嬸跟卡卡去南風,後送王嬸去短途車站。
卡卡需要有人照顧,王嬸也要回家過年。
坐在前往機場出租車裏,看着窗外,這座城市,到處張燈結彩,年味十足,遙想去年這個時候,她還在千方百計的想要吸引鐘斯年注意,他還帶她去逛商場,買好多年貨,只要是她喜歡的,需要的,即便她不說他也買買買。
那時什麽都不懂的她只覺得感動,驚喜,知道後她才明白,那是他愛她,寵她的表現。
想愛不敢愛,他那時是不是也像她現在這樣,越糾結越難過,陷越深越痛苦?
認識她是一個劫。
別墅區保安室人員還記得王嬸,聽她說是給鐘先生送狗便放行讓出租車開進別墅區內。
王嬸在鐘斯年家門口下車,帶着卡卡按鈴。
随着林聽離開南風,她的門禁卡也上交給了鐘斯年。
剛來的路上她打過電話,知道鐘斯年此時在家。
門鈴響了幾聲,鐘斯年出來開門。
最熱情的仍是卡卡。
“先生,小姐讓我把卡卡送還給你。”王嬸重複剛在電話裏說過的話。
“嗯。”鐘斯年表示自己知道了,“謝謝,進來吧。”
王嬸笑着搖頭,“我行李還在車上,直接去車站坐車回老家過年,在這也提前祝先生及家人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鐘斯年道謝,同時也從褲兜裏取出事先備好的紅包,“這一年辛苦了,一點心意,也祝您跟家人新年快樂。”
王嬸見了立刻擺手拒絕,“這我不能收,林小姐已經給過我了。”
雖然兩人現在正處低潮,但在她心裏,兩人仍是一家人。
“她給是她的,我給的是自己的心意。”他真心感謝她在他不在的日子裏把那小女人照顧得那麽好。
鐘斯年直接把紅包塞進王嬸手裏,不容拒絕的握住,“拿着吧,開年在老家做點小生意,也省得在外面辛苦奔波。”
他對盡心盡力的員工一向很大方。
王嬸感動的落淚眼朦胧,連連點頭,“林小姐說她明年不回安城,我在老家會時時祝福你們,有情人早日成眷屬。”
“會的。”回答很肯定。
......
辦好行李托運,換好登機牌,林聽在候機廳坐了半個小時才等到自己所乘航班的登機通知。
上了飛機,找到自己的位置,她把手機拿出來,給鐘斯年發了條信息,“我走了,勿念。”
發完關機,靜等飛機起飛。
坐的經濟艙,沒幾分鐘旁邊位置入座一個姑娘,主動側身跟她打招呼,“你好。”
林聽本是側身對着窗外,聞言愣了一下,轉身回應,“你好。”
對方笑出兩排整齊白牙,“我叫許諾,路途遙遠,還望關照。”
“.....”林聽回以微笑,只是頗有些尴尬的微點下頭。
對這種剛見面,還算不上認識就這麽自來熟的陌生朋友,她表示滿心都是蒙圈。
她不會主動跟人搭讪,更不可能告訴陌生人自己的名字。
“你也是去大溪地旅游的嗎?”不知道是沒感覺到她的冷淡還是感覺到渾不在意,許諾搭讪的熱情并未消減。
別人問了不說感覺又不太好了,林聽敷衍的回了個字,“嗯。”
“我也是。”許諾一臉找到同伴的欣喜,“不僅是去大溪地,明年還打算到處走走,勵志當名資深驢友。”
林聽還是點頭,腹诽:你沒必要告訴我這些。
許諾暫時消停。
也為後面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拉開時不時的閑聊模式。
比如,我有巧克力你要吃點嗎?
比如,好悶吶,你想睡覺嗎?如果不想我們聊聊天吧。
比如:“......”
林聽雖有回應,但反應很平淡。
好幾次她都想直接回,對不起我跟你不熟。
不過也正因為身邊坐了這麽個跟小喜鵲似的話唠,她的飛行之旅不至于太過于枯燥苦悶,心中的百感交集也因她的時常打斷而逐漸消散,直至再也無法拼奏。
這個季節,正值大溪地雨季。
說不上運氣好壞,低達第一天,迎接她的是淅瀝瀝的綿綿細雨。
打車前往預定的度假酒店,辦理入住手續時,身後忽然想起一道驚喜的聲音,“诶,你也住這裏啊?”
這聲音?
林聽暗想,不會這麽巧吧?
伴着輪子滾動地板的聲音,這道聲音的主人很快來到她身旁,一邊翻包找取證件一邊用英語跟前臺交涉。
完了偏頭問她,“你住哪間房呀?”
林聽接過前臺遞過來的房卡,偏頭她,“你對面。”
剛從她跟前臺的交涉中聽到她定的是房,剛好跟她面對面。
“哇哦。”許諾驚呼,轉而笑開,“簡直太巧了,那等一下我們一起走啊。”
.....
第一天下雨留在房裏倒時差,到傍晚起來吃點東西漫步雨後沙灘,看雨後夕陽。
同住一家店,房間面對面,接下來兩天,林聽無數次跟那個叫許諾的姑娘偶遇。
次數多了,發現她除了太過于自來熟,其餘沒什麽大毛病,心裏對她的提防也沒開始那嚴重了。
春節當天,林聽在酒店餐廳吃早餐時照樣看見許諾,隔着好幾張桌子,熱情的沖她招手,“這邊來,一起啊。”
一起,是她這兩天最常說的話。
林聽端着餐盤,猶豫了一會欣然接受她的邀請。
“今天過年也。”早餐吃到一半,許諾突然提議,“我們都是中國人,難得又在異鄉遇見,要不我們今天一起吧,白天一起玩,晚上一起吃年夜飯,你覺得怎麽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同齡人的緣故,昨天,她去的地方基本上她也去了。
一不一起好像也沒什麽差別。
林聽沒有立刻響應這個提議,許諾想了想突然又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有所圖謀啊?”
林聽頓住,擡眸看她,小半響搖頭。
許諾顯然不信,“像我這麽一個勁的搭讪你,你有所懷疑也是正常的,不過你真的是想多了,在飛機上我只是想當然的覺得大家都是中國人,出門在外可以互相關照下,閑聊打發枯燥的飛行時間,在這裏,真的就是覺得我們很有緣分,覺得大過年的有一個同胞一起會比較,怎麽說呢,孤獨感不那麽強烈吧,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給你看我的有效證件,你可以把它們拍照發給你的朋友以防萬一,還有,我不是同性戀,全程消費可以公開透明的AA制。”
“.....”林聽汗顏,見她果真翻包取件,只能出聲阻止,“不用了,今天就一起走吧。”
這下換許諾愣住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立刻進入角色的跟她商量,等下去哪玩?怎麽玩?
早餐後,兩人回房收拾東西,而後租了輛車,自駕游。
這個自駕的人,許諾。
開始林聽還有些放不開,心存防備,随着時間,随着秀麗風景,娛人游戲,這防備也暫時松懈下來。
兩個年齡相當的年輕姑娘,玩起來很合拍,也很歡樂。
到晚上早地方吃過年夜飯才返回酒店。
走進大堂,前臺看見她們就叫住林聽,用英語說告訴她,有人找她。
---題外話---六千,如果我沒睡着的話,還有一更,嗯,大家不能看我更了幾章,要看一章有多少字
☆、167.167:箭已出弓,只進不退(應該是近半個月來最溫情的一章 )
根據前臺提示,找她的人也在這家酒店開了房,且就住在她隔壁。
這個人是誰?
林聽心裏有了百分之九十的肯定,但還是有百分之十的不可思議撄。
回房路過時,她在隔壁房門外躊躇不前償。
許諾禁不住好奇問,“你不打算敲門看看是誰嗎?說不定是男朋友哦。”
是不是全天下的女人,對這方面都有着非同尋常的敏銳?
林聽沒有否認她的說法,但也沒有敲門,而是繼續走向自己房間,“不是說晚上一起去酒店酒吧迎接新年?距離新年可沒多少時間了,還是抓緊時間回房收拾自己吧。”
瘋玩一天,身上一股子汗味,不洗個澡實在不好意思往人群聚集地鑽。
許諾揚眉,咧嘴笑開,“比起去酒吧,我現在對這間房的人比較感興趣。”
說着不管她樂不樂意,她已經擡手敲門,“嗨喽,我是林聽朋友,請問有人在裏面嗎?”
聲音足夠清亮,若裏面的人真是她想的那人,以他的敏銳配合酒店的隔音效果,定是聽得清清楚楚。
果然,不到半分鐘房門就吱的一聲打開。
林聽本來是可以乘這點時間躲進自己房間的,但她就是邁不開腿。
雖然不想承認,事實确實是,她很想知道來人是不是自己想的那個,鐘斯年。
結果,她沒有猜錯。
四目相對那瞬間,她很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又失了頻率。
十八個小時時差,他這個時候出現顯然是在國內過完春節就趕過來。
心裏上的觸動比在國內他來找自己時強烈很多。
含情對視的兩位當事人沒有說話,連許諾都難得的拘謹起來,小半響才反應過來,側身看向她,“你男朋友很帥,很有型。”
許是常年運動的緣故,他除了一張帥氣的臉龐外,氣質上是妥妥的型男。
當然這前提是他不耍賤,不耍痞,也不過分的冷若冰霜。
林聽聞言轉眸看向她,姑娘看起來還是很随意,但其神色還是透着明顯的拘謹,林聽心裏那句義正言辭的反駁,他不是我男朋友,終究是被自己強行咽了下去。
嘴上很強硬,心裏還是很自私,不希望他這麽快就被別的女人盯上。
雖然他身邊一直都有不少愛慕追求者。
雖然這些追求者她一個沒見過。
笑意在鐘斯年臉上一閃而過,快得沒讓任何人捕捉到。
許諾目光在兩人流轉數次,最終是識趣的不當這個電燈泡,“看來這新年有人陪你接了,我就不打擾你們,先回房了。”
起步回房前還仰頭看了幾眼立在門口的男人。
刷卡開門,又關門。
走廊裏就只剩下他們兩個。
還是林聽先打破沉靜,不過是明知故問的,“你怎麽來了?”
“想你啊。”鐘斯年秒答,“想陪你也想要你陪。”
林聽被他這番明确***的答複炸的不知如何回應。
“過來。”鐘斯年對她伸出手。
林聽一動腳尖,瞬間又被自己制住,“我住的是這間。”
她手指向自己的房間。
鐘斯年愣了一秒,了然的挑起眉梢,“砰”的關上自己房間的門,走向她,“那你開門。”
“......”她要表達的不是這個意思,她要表達的是,“我們不應該同房。”
觸動過後恢複點理智,想起自己的是應該跟他拉開距離的。
“我已經關門了。”鐘斯年攤開雙手,“剛洗完澡,也沒帶房卡出來。”
言外之意,你忍心讓我在外面站着?
林聽懵,“可以下去找前臺。”
“不想走。”鐘斯年搖頭,轉而又道,“你快開門,我快要忍不住在這裏親你了。”
手指想斜上方,“那有監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也沒關系。”
這是什麽話?
她還敢開嗎?
開了還不得......
被他壓榨.....
“不開也壓,想在裏面壓還是外面壓,你趕緊選一個。”
她發現他真的是很喜歡給她出選擇題啊,且每次都是這種她兩個都不願選的題,“我拒絕。”
“拒絕無效。”話音一落鐘斯年就伸手把人拉進自己懷裏,低頭吻住.....
輕吻,纏繞,嬉戲,吸允.....
時而熱情似火,時而柔情似水,時而奔放,時而纏綿,吞下她所有口是心非的抗拒,直至她忍不住抱住他回應。
鐘斯年騰出只手從她手袋裏翻出房卡,刷門,半吻半抱着推她進房,後用腳把門踢上。
直吻到雙方氣喘籲籲,需要抱着她緊壓向自己才能稍緩那些噴湧而出的***。
如果開門看她的那瞬間,她表現出來的是緊皺着眉的不高心,他不會一來就這麽放肆,但一看到她含情脈脈的樣子他就忍不住,只想把人捉過來,好好疼,好好愛。
只要一想到這是他的女人,他們彼此相愛,心裏就軟得不像話。
像第一次抱她,吻她一樣,激動又舍不得太快結束,太快放開。
他抵着她額頭,粗啞着聲,“去洗澡?”
.......
站在浴室裏,淋着溫熱的水,林聽暗暗把自己訓了千萬遍。
林聽,你這樣是不行的。
太沒有原則,太沒有自制力,早晚會敗得一敗塗地。
你會被他吃死。
這樣對不起媽媽,是不孝。
不管她怎麽自我批評,怎麽訓也無法完全遮蓋住心裏因他的突然到來産生的歡喜。
是的,她很高興他會來。
也很糾結。
這樣是不對的。
感情如同潑出去的水,想收沒那麽容易。
等她慢吞吞地洗完澡出去,鐘斯年已經霸占她的床,睡着了。
“......”林聽在浴室門口站了近一分鐘,靜止的連頭發都忘了擦,放輕腳步走到床邊,借着照明等仔細端詳他的樣子。
眼下有些浮腫,下巴冒着青色胡渣,想來為了過來陪她迎接新年一直沒有睡覺。
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帥氣。
不忍吵醒他,林聽放棄吹風機,拿着毛巾,輕輕入座床沿,動作輕緩的擦頭發。
心中暗想,今晚要不要讓他在這睡?
如果今晚讓了,那麽接下來直到他走,他一定會變着花樣的跟她同床共枕。
想得入神,腰上突然纏上一條胳膊,帶着薄繭的大手順着她側腰弧線往上撫摸,至頭頂拿走她手中毛巾,“怎麽不把我叫醒?”
剛睡醒的聲音,沙啞又慵懶。
林聽身體微僵,吞咽口水,“看你睡得正香。”
頭發已經被她擦得差不多了,鐘斯年随手把毛巾扔到一邊,“吹風機呢?”
“在沙發上。”早上吹發型沒收。
鐘斯年松開她,“去拿過來。”
林聽哦了聲,依言。
床頭邊上有插孔,鐘斯年打開吹風機,一邊幫她吹頭發,一邊跟她說話,“去年你要了這個小心願我沒有幫你實現,很後悔,以後每年這一天,不管多忙我都幫你吹,今年你想要什麽?”
她自己都甚少想起的小事難為他還記得,且不遠千裏的跑過來彌補,累到撐不住睡着還惦記着醒過來滿足她。
如果她現在說,她今年想要他以後不再來找她,會不會太煞風景,太沒良心?
“今年心情很好,什麽都不想要。”去年是賴皮說自己心情欠佳,現在她雖糾結卻也是真的心情很不錯。
一頭短發又先用毛巾擦到半幹,不足五分鐘就吹好。
鐘斯年關掉吹風機,拔下插頭,線一圈圈卷好,放到床頭櫃子上,最後握住她雙肩把人轉向自己,“等會迎新年,外面不知道會不會有煙火,想不想出去看看?”
畢竟這是國外,屬于中國的春節,在這裏不過是個無關痛癢的普通日子。
林聽搖頭,煙不煙花于她現在而言一點不重要,她滿腦子都是這樣兩股勢力,推開他,叫他走;默許他留宿,大過年的別讓人鬧心,也別讓自己鬧心;不行,你這是不孝.....
兩股勢力,兩個小人,在她腦海裏大打出手,大有不分出勝負誓不罷休之勢。
然,他沒等她們分出勝負就先低頭吻住她唇。
争執不休的兩個小人轟的一聲炸蹦,而她還在糾結,拒絕or接受?
最終在自己被撲倒壓住時做出選擇,雙手抵住他,“不可以。”
這個時候喊停是要命,“寶貝......”
林聽夾緊雙腿,阻止他脫自己褲子,“我想到我今年想要什麽了,我想要你留在這邊的這幾天都不跟我做。”
怕他蒙混帶過,她緊接着又補充,“不準跟我發生.....性關系。”
難以啓齒也還是啓了。
“......”明知道她現在的心沒落定,他沒事跟提什麽願望?鐘斯年第一次嘗到了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箭已出弓,只能進不能退。”
“要麽你堅持做,接下來幾天都不能跟我睡,我白天也不跟你一起,要麽你現在放棄,我整個大溪地之行都聽你的。”學以致用,她也只能折中,後退一步。
僵持幾個月,現在這樣是不是可以稱之為開始軟化?
鐘斯年選擇後者,不情不願又萬分惱火的抓着她手往自己胯下帶,“我不做,你把它弄出來了,不然疼得難受。”
林聽:“......”
要不要這麽簡單粗暴?
“男朋友”來了,後面自然不會繼續跟許諾同行,但這并不妨礙他們這個最接近天堂的地方,各種偶遇。
還是會搭讪,還是有機會坐在一起吃飯,只是多了鐘斯年後,許諾的态度相比之前文靜許多,拘謹許多。
林聽算是比較敏感哪類女性,對許諾這麽明顯的變化,她心裏一萬個郁悶。
簡單總結,吃幹醋。
對此,鐘斯年是喜聞樂見,但也真心覺得她這醋吃得很是莫名其妙。
他全程沒主動跟許諾說過話,甚至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過。
她這醋從何而來?
再往後幾天,等林聽想起來的時候,許諾已經有兩天沒有出現在他們面前。
那時他們正坐在玻璃窗裏感受海底世界,她忍不住問,“你是不是私下找過許諾?”
“嗯。”鐘斯年不否認,“我跟她說不希望跟女朋友獨處的時候有電燈泡。”
林聽:“.....”
真就這麽簡單直接?
---題外話---6k+4k,一萬字,補更四千,然後想問,誰記得我欠了多少?記得的朋友到評論區給我留個言呗,我忙忘了不
☆、168.169:情人節,被求婚
鐘斯年在大溪地陪了她七天,足跡雖不至于遍布大溪地角角落落,但有名無名,只要她想去,想玩,想吃,想看的他基本都滿足了撄。
而他們這七天的相處也很微妙,似熱戀情侶又似剛确定關系時,但又都不盡意。
林聽始終介意接受跟不接受之間。
每天總有幾次清醒的提醒自己,要保持距離,結果往往是玩得嗨了就暫時忘了。
便宜沒少被他占。
當然,絕大數都算得上兩情相悅償。
放個心上人在身邊,再強的自制力也是會崩盤的,更何況她對他基本上是沒有自制力可言。
比起前幾個月,她心裏已有明顯松動。
這松動讓她每每想起自己的母親都萬分自責,愧疚。
她心裏這些變化,對于自己無論是有益還是無益,鐘斯年都是能感覺到的,他能做的就是不動聲色地在她産生負面情愫時幫之轉移注意力。
這個轉移自然不是抱起來親,而是帶她玩,帶她看賞心悅目的風景,通常她都能被自己帶偏。
按照這節奏,他有自信用不到半年就可以重新,徹徹底底的把她拿下。
最後一個晚上,鐘斯年在她洗完澡出來後把她壓到床上一通親吻,大手極盡所能的在她身上點火,待情到濃時輕啄她唇角,低聲誘哄,“明天跟我一起回去?”
“嗯.......”他手所到之處帶來陣陣顫栗,傳遍四肢百骸,渾身酥麻,發軟,林聽雙手還柔若無骨的攀在他背上,斷斷續續的,“不,我還要去別的地方。”
“去哪?”鐘斯年不動聲色地脫她身上的睡裙,末了在她身前柔軟處稍微用力捏了一下,引得身下人驚呼,尖叫,“你還要回去考駕照的。”
他知道,她預約二月中旬考最後一科。
“不急,還有十幾天。”現在不過二月初。
“真不跟我一起走?”鐘斯年做最後确認。
林聽搖頭,“不,嗯......”
嘴被堵住了。
前幾天為了機會忍着自己,現在馬上就要再度分別,他不僅要吃,還要翻來覆去,三百六十度的大吃特吃。
反正他明天就走了,以她對自己的情意,頂多就是生點氣不會影響感情走勢。
林聽還是太天真了,竟然會相信一個喜葷的人能夠真的做到只喝湯不吃肉。
天真的後果就是被以各種姿勢榨檸檬汁。
作為領導者,鐘斯年不可能把所有時間都用來陪女朋友,他肩擔的不僅僅是偵探所跟林氏的生存,還有衆多員工,屬下。
年底跟開年都是他必不可缺席之時。
......
2月10號,也即是正月十六,林聽返回安城。
在她身邊還跟着無數次巧遇的許諾。
她說她回來陪男朋友過情人節,過段時間還會出去旅行,如果她也有興趣歡迎随時跟她聯系,或者,說不定她們那天就又會在某個地方不期而遇了。
對此林聽笑笑不語。
沒有通知鐘斯年,是淩楚翹過來接的機。
不過林聽肯定,他很快就會知道。
果然到晚上他就打電話過來,劈頭蓋臉就是一句帶着情緒的,“我如果不給你打電話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訴我,你已經回來了?”
這話說的有點像怨夫。
林聽默認,她确實是沒打算主動跟他聯系。
早在她訂票後不久鐘斯年就已掌握她回來的時間,之所以不說也不過抱着一份希望,她至少會告訴自己一聲,結果,呵呵,她回來好幾個小時都沒想起要跟他聯系。
就算知道自己還沒被接受也忍不住要生氣。
“我說不說你都知道了,現在還有什麽事嗎?沒有我要睡覺了。”飛機上睡得不舒服,到了安城又跟淩楚翹吃了飯,回來收拾房子,現在也真的是困得不行。
她這話說完不到一分鐘,鐘斯年那邊就直接把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