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景在心裏 (31)
的麽?動不動就情緒激動崩潰?但對樓心娥的關心重視林聽心裏是動容的,當下半起身對着前面鐘逸辰放手機的耳朵說,“我沒事的阿姨,挺好的,你們別擔心,早點睡吧。”
經過這麽多天的沉澱,她想不管等會看到的鐘斯年是什麽樣子,她肯定心疼難過但一定不會再崩潰。
樓心娥聽到她的聲音又立刻詢問她情況,兩人說了好幾分鐘,結束時仍是一萬個不放心,電話交到鐘逸辰手裏又各種囑咐一通,得到鐘逸辰的再三保證才挂掉電話。
到醫院已過十一點。
鐘斯年所住病房,外面守着兩個保镖。
哦,不對,現在應該叫他們特工。
從出事,到被她知道,到她過來,已經二十多天,鐘斯年的外傷差不多都已經愈合,她能看到只有他沉睡不醒的,身形消瘦的樣子。
這樣也已經足夠讓人心痛。
對于一個不會起來跟你說話的人,看看真的就只是看看,了解情況而已,鐘逸辰跟鐘斯年打了招呼,說幾句話就去找醫生了解情況。
雖然該了解的都在電話裏了解了,但還是想當面做個詳細确定。
離開病房時囑咐林聽注意控制情緒,以身體為重,出了門又讓許諾跟程翰多盯着點,他很快就回來。
林聽坐到病床邊,伸手撫摸鐘斯年的臉,又把鐘斯年的手從被子下拿出來,握進掌心,日積月累的訓練,他手上不少繭子,薄薄的,但手相還是比絕大多數男人的幹淨,好看。
她一根根地拔他手指,按摩他的手,一邊盯着他的睡眼跟他說話,“斯年,我過來看你了,當面的看,就在你身邊,不是隔着手機屏幕,沒有隔着萬裏之遙,你有沒有很高興?”
林聽并沒有他們擔心的情緒激動,大哭崩潰,真看到了她除了心疼難過,內心很平靜。
“我知道你肯定很開心,我也很開心但又覺得不夠開心,因為你沒有來接我,我到了你也沒有給我熱情擁抱,甚至連看都沒看我一眼,我很失落,很難過,但是呢,我只要一想到接下來都陪在你身邊我就對生活充滿了希望。”她起身坐到床上,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跟寶寶們打聲招呼,讓他們感受下爸爸的撫摸。”
“寶兒們,這是爸爸的手哦。”摸了會又把他的手握進手心,揚唇輕笑,“是不是什麽都沒感覺到?醫生說還要過幾個月才會胎動,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吧,賭你跟寶寶是他們先出生還是你先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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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是你先,因為想要你陪我進産房,陪我坐月子,聽說生孩子很痛,你不在我會覺得很害怕。”
“還有七個多月,你一定不舍得讓我失望,讓我害怕的對不對?”
沒有出現奇跡,他依然無動于衷地睡得安穩。
林聽自言自語的說了許多,口幹了停下來,傾身吻住他,碾磨吸允,細細描繪他的唇形,咬他下巴,同時手還鑽進被子摸他身體,像他以前撩撥她一樣給他點火.....
他最喜歡她主動,喜歡她對他做這些事。
然而,他今天沒有給她一絲回應,身體上也沒有一點反應。
奇跡之所以為奇跡是因為它足夠罕見,難遇。
顯然他們今天沒有這樣遇見它的運氣。
本來就沒報太大希望,但還是很忍不住很失望,林聽心裏泛起酸味,猛吸鼻子喉嚨發緊,突然又覺得很想哭。
與他臉貼着臉,唇湊到他耳邊一字一句的說着,“斯年,我是真的很想你,很愛你,你怎麽舍得抛下我一個人?”
忍不住了,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滴接着一滴落在他臉上,林聽擡手幫他擦臉,越擦越多,最後她幹脆不管了,趴在床上哭,低低抽泣都不敢讓外面的人聽見。嘴裏一直重複着,“你醒過來嘛,你醒過來好不好......”
諸如此類的話語,無限循環。
等鐘逸辰回來發現,她臉枕着的被子都被眼淚打濕了,她趴在床沿邊上,瘦小的身體一顫一顫的,抽泣聲斷斷續續壓得很低。
“嫂子。”他叫她,“我們該回去休息了,明早再來。”
飛機上睡得再多總歸比不上床舒服,睡眠質量也不會好。
林聽停止抽泣,吸鼻子,擡頭側身看他,一說話聲音就哽得不行,“醫生怎麽說?”
“先走吧,路上慢慢再慢慢說給你聽。”繼續待在裏面她又忍不住要哭,哭多了對身子不好也影響睡眠。
林聽是很想留在醫院陪床的,但今晚也只能想想,坐那麽久飛機,她也蠻累,需要回酒店好好睡一覺,只有把精神養好才能更好的照顧到他。
對鐘逸辰點點頭又轉向床上的人,“斯年,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說着松開握着他的手,卻發現......
他手掌比她的大很多,她握着他時,他其實也是握着她的,這會她打開自己手掌卻無法将手抽回。
林聽心跳得厲害,手更是止不住發抖,又試了兩次,每次她一用力,那雙握着她的手也跟着用力,就是不讓她把手拿開。
“斯年.....”她叫他,聲音也是抖的。
鐘逸辰也發現了,連忙跑出病房,對外面的人喊,“快去叫醫生,趕快。”
“斯年,你是不是不想讓我走啊?”林聽動都不敢動了,就保持一個姿勢跟他說話,一直跟他說話。
直到醫生匆匆趕來。
做檢查的時候醫生嫌她站在邊上礙事,試圖讓他們分開,可就算是借助外力也沒能讓他松開她,沒辦法,林聽只能東走走,西走走,盡可能不阻礙醫生。
一系列檢查下來,醫生跟鐘逸辰交流,林聽站在邊上急得要命又聽不懂他說的是語言,只能通過他臉上表情猜測判斷,可是,他的臉一下子看起來是激動,一下子看起來又很遺憾,變來變去,她的心也忽上忽下,就是聽不懂也看不懂,他到底要表達的是個什麽意思?
到底醒還是不醒?
醫生說着停頓,偏頭看眼林聽又轉過去跟鐘逸辰說了幾句話,最後帶着他的醫護團隊離開。
醫生還沒走出病房林聽就迫不及待地問鐘逸辰,“他剛剛說的什麽呀?你哥他是不是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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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182:結局篇,回安城(第三更5000)
鐘逸辰看着她滿含期待的眉眼,不忍說出讓她失望的話但又不得不坦白,“他說哥剛剛心率起伏很大,應該是聽到你的話,受到你影響的緣故,讓你沒事多跟他交流,刺激刺激他,還有他暫時還醒不過來。”
本來以為是要清醒了,可是沒有,這也是醫生感到遺憾的地方。
“為什麽醒不過來?他都有感覺,有反應,能使勁抓着我啊?”被他抓着的手都紅,都疼了,可見他用了多大力,有多不想她離開,或是怕她離開。
鐘逸辰攤手,一臉惋惜,“我也不清楚你得問他,為什麽身體都恢複得差不多了人卻不醒?”
本來今晚就沒報太大希望,事實也真是沒給她奇跡,後來感覺奇跡來了,所有叫做希望的細胞都最大程度的活躍,結果現實又告訴她,嘿,朋友,你想多了,這只是場空歡喜。
林聽的心情已經不是區區失望二字能形容。
她低頭看着病床上無動于衷的男人,胸口起伏幅度很大,良久彎腰把椅子拉過來坐下,“我今晚不回酒店了,就留在這裏陪他。償”
“你身體會吃不消的。”鐘逸辰不贊成她這樣做,“他暫時也不會醒,你留在這裏也沒有用,回去休息好了明天過來也是一樣的。”
“我不。”杏某盯着床上的人,林聽也格外堅決,“他雖然沒有醒,沒有開口,但他已經用實際行動跟我說話,他說他不想我走,不想我離開。”
對,一定是這樣,因為不想所以才有意識的抓緊她。
這如果是他女人,他大可以使用強勢手段,直接把人抱走,但這是他哥的女人,他抱走扛走太不合适,鐘逸辰饒頭,對她這種執拗的行為毫無辦法。
想了想把目标轉向能據說能能聽得到他們說話的鐘斯年,“哥,嫂子可懷着孕呢,坐一天飛機,再熬下去身子會吃不消的,你要真愛她,疼她就該放手讓她回去休息,等她睡好了再回來看你。”
沒有回應,但林聽卻明顯感覺到握着她的手力度一點一點的變小了。
這可真是件神奇的事。
“斯年。”你真的想讓我走嗎?
“這裏有床,我今晚就在這睡好了,反正回酒店路上也要時間。”她知道他其實是舍不得,只是可能真的是聽得到鐘逸辰的話,心疼她。
她願意相信,他即便是昏迷不醒也是對她有感覺的。
“嫂子。”鐘逸辰還想再勸,林聽擡頭看他,“我想多陪陪他,我們已經有很久沒有好好的待在一個房裏,很久沒有好好相處了,等回去我又要上班,能陪他的時間會更少。”
第一次涉及管理方面的工作,想也知道,不會太順利。
鐘逸辰想說,你可以不用去上班,但話到嘴邊又咽下,改成,“我等你睡了再回去,奔波一天你該休息了。”
她想留下的心情能理解,既然勸不動,那就只能各退一步。
林聽想說不用這麽麻煩,但看他态度堅決,為了不耽擱大家休息,她也只能立刻讓許諾下去,從車裏的行李箱裏幫她拿套換洗衣物。
病房裏有洗手間,條件也允許,她需要洗個澡才能睡得安穩。
知道她要洗澡,鐘逸辰自覺的到外面等。
沒有孕前那些塗塗抹抹的繁瑣步驟,簡單洗個澡,洗頭,吹頭,用時不多。
一切就緒,準備睡覺時,林聽麻煩鐘逸辰幫自己把陪護床挪到病床邊,這樣他們可以牽着手睡,她會覺得安心,相信他也會。
鐘逸辰是真等到她睡着才離開的,走之前考慮到守在外面的都是男人,不放心的把許諾留了下來。
自從懷孕後,林聽每天都睡得很多,但過去幾天睡再多都比不上這一晚,睡得安心,睡得踏實,睡得香甜。
考慮到她晚上睡得晚,平時早早就會出現在病房裏幫鐘斯年洗臉的樓心娥特意等到上午九點多,保镖打電話通知林聽已起床才從酒店出發。
煲了香濃的雞湯,一大早跟着威廉找了許久才找到的合适材料。
等他們到醫院,林聽已經自己洗漱完畢,也幫鐘斯年洗了臉,刮了胡渣。
對樓心娥的用心,她是由衷感激,也很想給孩子們補補,但事與願違,旁人聞着香濃的雞湯,到她嘴裏是難以下咽,吃着反胃,湯沒喝幾口就奔進洗手間嘔吐不已。
兩個多月,各種孕期不适都開始搬上日程。
樓心娥緊跟在她身後,見她吐得難受心裏也是着急,一邊幫她拍背,一邊說道,“這段時間真的是苦了你了,我下次煲的時候注意點,盡量弄清單些。”
懷孕了男人不在,還每天過得提心吊膽,擔心焦慮,這人都廋了好多。
再吃不下也總得想辦法補。
胃裏沒什麽東西,吐出來的都是酸水。
林聽吐完了接幾捧水漱口,緩過來才直身面向樓心娥,“對不起阿姨,辜負你一番心意,我真的是吃不下。”
在國內,她每餐都會讓保姆做兩個清淡的菜,像雞湯這麽濃的她真心是喝不下去。
樓心娥不勉強她,“喝不下去就不喝了,我讓人出去買點适合孕初期吃的東西,可能會好一點。”
進補不是一時三刻就能見效的事,等過了孕吐這個坎再大補也來得及。
本來是想擔起照顧鐘斯年的責任,結果自己變成被照顧的人,幫不上忙還淨添麻煩,林聽心裏不好受,怪自己身子不争氣。
“你別想太多,每個女人懷孕都是這樣,等過了這段時間慢慢就會好些。”樓心娥扶她出洗手間,“本來你現在就該好好待在家裏當女王,要怪就怪年年不争氣。”
到病房,待林聽坐下,樓心娥又毫不客氣的數落鐘斯年,“看看聽聽都被你折騰成什麽樣了,作為一個男人只知道播種不知道守護,這麽沒有責任心,我這當媽都忍不住要給聽聽物色新人,撬你牆角了。”
每日一刺是樓心娥對鐘斯年特殊的愛。
“阿姨......”林聽想說這不怪他,他自己也不想的,但她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樓心娥打斷了,“你別幫他說話,像他這種上有老下有小還不知道愛惜生命,整天跟那些小年輕打打殺殺的男人就該好好教訓。”
林聽:“.....”
“你別怕,等回了國,他要是總這麽睡着阿姨給你做主,我們去相親,另謀佳婿讓他将來後悔去。”
林聽:“......”
到下午她才深刻體會到,有一種愛叫做恨鐵不成鋼,愛之深責之切。
她是很愛鐘斯年沒錯,可比她更愛,更為他找想是他母親。
晚上回去的時候,樓心娥在病房外的走廊裏突然淚眼昏花的跟她道謝,“謝謝你在這個時候還願意留下這兩個孩子,我替年年謝謝你。”
林聽當時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震懵了,反應過來趕緊阻止她鞠躬的動作,“阿姨你別這樣。”
這麽大禮她承受不起,“這也是我的孩子,我本來就有生下他們的責任,也很高興她們能來。”
是的,她很高興,很激動,很興奮,雖然剛驗出自己懷孕的時候有過迷茫,也有過要不要生的猶豫。
這樣猶豫的時間并不長。
樓心娥在她的攙扶下直起身,抹把眼睛,輕扶着她肩膀,“我上午跟年年說的話不是開玩笑,如果他一直這麽沉睡不醒,将來你想另外找一個,我真的會幫你把關,如果我也不在了,我讓老二把,風風光光像嫁女兒一樣,一定不讓別人看低你。”
23歲,一個女人最美的年紀,未來的事誰也不敢保證,如果鐘斯年真的一直不醒,她守不住了,或是遇到一個讓自己行動的人都是很正常的事。
他們家沒有資格阻止她追尋幸福的權利。
“他一定會醒過來的。”她會這樣想也很正常,但林聽心裏還是有些介意,“就算不醒,我也跟他,除非他親口說他不要我了。”
是她以前做得不好,太過輕易就放棄他們這段感,所以現在,有人質疑她,不信她都是正常的,她自作自受,活該。
.......
鐘斯年外傷已經愈合,本來他們這次過來可以直接把他轉回國內,但介于他那晚有意識的挽留她,又聽從專家的意見,繼續留下等待那個有可能會出現的奇跡。
林聽基本上是吃住都在醫院,每天除了陪他說話,睡覺,還要學習處理公司的事。
邢曉旭都會把當天工作傳給她,讓她試着處理,自己決定。
遇到不懂的,她就問鐘啓合,或視頻詢問邢曉旭,鐘逸辰。
鐘斯年又不會起來跟她說話,她每天就自言自語地跟他聊會天,或讀新聞,唱兩首歌。
時間很充裕,加上她自己勤奮,學習效率很不錯。
而對于鐘斯年沉睡不醒這件事,這次,她是真真正正的做到,接受,很平靜的接受。
安城的朋友經常會打電話過來,詢問近況,聊表關心。
過了大半個月,不僅外傷,鐘斯年的身體機能都差不多恢複,而他自己卻始終沒有醒過來。
他們沒有等到所謂的奇跡,一家人商定,找了時間辦理出院手續,轉回安城。
回安城那天,不僅僅安子墨他們三個,幾乎鐘斯年所有的好友都來接機,還有林氏跟偵探所的代表人物。
來的人很多,又不乏安城名流,場面可想而知。
幾乎所有經過的人都忍不住駐足,一步三回頭的觀看,拍照,錄像.....
索性他們走的vip通道,又有像程翰這樣的專業人士在場,神不知鬼見的上車,徹底離開機場鐘逸辰才給那些朋友打電話,告知,“我們已經回家了,大家也都散了吧。”
聽從林聽意見,住回南風。
南風別墅,上至醫療儀器,下至護工保姆,鐘逸辰都替她安排妥當。
這次跟他們一起住的還有樓心娥,威廉這對長輩。
白天林聽要工作,就算家裏有護工傭人,樓心娥也不放心把沉睡的鐘斯年獨自交給別人。
盡管鐘家的人都再三勸過她安心養胎,等孩子出生再考慮工作的事,但林聽還是堅守諾言的,回國第三天就走進林氏,正式解鎖董事長這個身份。
半個多月的學習不足以讓她一開始就熟練掌握,磕磕絆絆,邊走邊學,邊累積,随着時間的推移,随着自身的努力,這路也從開始的艱難漸漸走向平順,甚至開始有人對她心悅誠服。
雖然她還是比不上那些專業人士,但她的态度足以讓人信服。
進步也都是有目共睹。
時間如梭,季節更換,院子裏的樹從滿枝綠葉變成落葉枯黃,花園裏的菊花開得正香豔。
清晨,林聽吻別鐘斯年踏上新一天的征程。
六個月孕期,又是雙胞胎,肚子大的無論怎麽穿都遮不住。
從大門口到辦公室,所有見到她的人都恭敬的喊聲,“林總早上好。”
一轉身卻又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關于肚子,之前有過一個很不愉快的插曲,在她孕肚顯懷後,不知道是誰傳的謠言,說她終究是耐不住寂寞,鐘斯年剛變成植物人就跟別的男人搞到一起,還搞出孩子。
消息傳到她面前,林聽又氣又委屈,當晚回去第一次對沉睡的鐘斯年發了脾氣,且是很大的脾氣。
像是要把積存的所有委屈都發洩出來。
除了這個,她剛剛接手公司,出去應酬,有幾個下流坯子跟她說什麽,鐘斯年現在變成植物人跟廢了沒什麽區別,如果她願意可以跟他們這種混話。
色急的一個還暗中揩油占她便宜。
氣得林聽當場就讓許諾把揩油的人揍了一頓。
對方是一家公司老總,事情當晚就在圈子裏傳開,鬧得沸沸揚揚,結果,不到一天,所有占過她便宜的人,無論是口頭都受到他們無法承受的教訓。
要麽家庭破裂,要麽被行業封殺,要麽在安城待不下去。
鐘斯年是暫時變成植物人了,但他的勢力還在,他所有得力屬下都還在,任何一個都不可能看到她被人欺負而無動于衷,更何況他還有鐘逸辰這個二十四孝弟。
這招殺雞儆猴的威力很大,那以後,她基本不用再出去應酬,實在需要她出場的,就算生意談不攏對方也不敢得罪她。
而關于她備受質疑的肚子,樓心娥專門讓鐘逸辰開了場記者會,他們家人親自澄清,并聲明要追究造謠者的法律責任。
當然,這種事一般都是找不到最初造謠者的。
有邢曉旭這個盡心盡責的職業經理,林聽跟之前的鐘斯年一樣,真正需要她處理的工作并不多,至少沒有像別家公司領導者那麽繁忙。
這也是鐘斯年聘請邢曉旭的最終目的。
這個職業經理人是專門為她而請,雖然那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會出事,雖然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她會不會收下他的心意,雖然那時候她剛搬出南風,說永遠都不要再聯系,雖然.......
林聽甩甩腦袋,阻止自己繼續往下想。
她不太敢去想他對自己的好,因為每次她都會忍不住心疼,難過,心情郁悶,甚至嫌棄自己,覺得自己很混蛋。
最嚴重的時候她晚上還會做夢,夢見他對自己說他心疼,很難受,很痛苦......
......
鐘斯年感覺自己做了個很長的夢,夢見一家中小型游樂場,跟家人走散的小姑娘哭兮兮的,東走西竄,看到感覺是好人的就脆生生的問,“你有沒有看見我媽媽?”
☆、183.183:結局篇,鐘斯年白(滿足我自己,無進展,可看可不看)
鐘斯年感覺自己做了個很長的夢,夢見一家中小型游樂場,跟家人走散的小姑娘哭兮兮的,東走西竄,看到感覺是好人的就脆生生的問,“你有沒有看見我媽媽?”
男的叫叔叔,女的叫阿姨,年輕點的就叫哥哥姐姐撄。
而他剛好就是衆多被她認作好人的人之一,小小的個子,仰着頭眼巴巴的望着他,“大哥哥,你能不能帶我去我媽媽?”
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問題到他這就變了。
那時他正是鮮衣怒馬的熱血少年,小丫頭在他眼裏就跟顆小豆芽似的,努力仰着腦袋才勉強到他大腿。
作為一個根正苗紅的軍校學生,他自然不會放任不管,抱她去廣播室,讓工作人員播放尋找她媽媽的廣播,然後還心情很不錯的請她去坐了回旋轉木馬償。
小姑娘笑得很開心。
咯咯咯的笑聲忽然變成悲痛的哭聲,哭聲嘹亮又絕望,聽進他耳朵讓他心慌,心疼。
這哭聲時常跑到他夢裏對他糾纏不休,尤其是在他入獄那兩年,幹過了同監獄裏的所有人,幹不過她。
好不容易擺脫掉她的哭聲,轉眼又被她膽怯懦弱,憂郁隐忍的樣子占據腦海,多年不曾散去。
他像是着了魔,忍不住要關注她,忍不住要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忍不住要去看她,太多的忍不住。
路燈下,人來人往的路上,情投意合的青春期男女,手牽着手,一路走一路笑,他們在路燈下擁抱,在家門口吻別,在校園裏肆意揮灑汗水,張揚着青春。
那是個跟他極不相符的地方。
隔得太遠,也不是他能融得進去的關系。
音樂喧嚣,燈光流離,脫了面具,她又是另一幅面孔,天不怕地不怕,渾然不知自己早已是別人的獵豔對象。
他真想帶她走,但是不行,他只能把機會讓給別人,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看着她從自己視線裏消失。
他在心裏喊了一遍,丫頭,如果不開心就跟我走吧,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可也只是在心裏喊而已。
他痛恨自己的懦弱,這是個不應該在他人生出現的詞。
記憶裏,他與這個詞隔着整個宇宙的距離。
可事實是,他連自斷前程都不怕,坐牢都不怕,出生入死都不怕,槍林彈雨都不怕,唯獨對她,不敢愛,不能愛,甚至連堂堂正正出現在她面前,讓她看見自己都不行。
上帝開了個玩笑,給了他一個帶她回家的機會,可這個機會是用她被人百般折磨換來的,他寧可不要。
當她被自己抱進懷裏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當她被自己帶回家每日每夜不敢睡,甚至不敢獨處,當他深入了解她所受到的傷害,他只想殺人。
就算不死,那些動手傷她的人一個也別想好過。
憑什麽他恨不得捧在手心裏疼的人要經歷這樣的遭遇?憑什麽什麽都沒做錯的她卻要為他人的過錯買單?
他想傾盡所有心力的對她好,但又不想讓她知道他對她好,他總在她面前裝作一副很不好相處的樣子,對她嚴苛,龜毛,冷漠,兇狠等等,基本一個壞男人該有的樣子都有過,可誰又能說這裝的背後不是愛呢?
誰又能說,每次抱她,吻她的時候,不是在成全他自己呢?
他覺得自己很卑鄙,很下流,很猥瑣,可除了他自己誰又能知道,在每一次忍不住前他忍住了幾千幾萬次?
她每天就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每天晚上都毫顧忌男女之別的往他懷裏鑽,往他身上撲,天知道他一天要想幾次,就這麽要了她吧,就這麽收下她吧,今晚就這樣抱着她睡吧,哪怕什麽都不做。
可是不行啊,他已經在這個漩渦裏掙紮了幾個春秋,知道這種感覺有多難受,多痛苦,所以不能自私地把她也拉下來。
因為,她如果痛苦他會比得不到更痛。
因為,得而複失是比從未得到更痛千百倍的事。
所以當擦覺到她自己的感情開始變質,他就離家出走,把她一個人扔在家裏,本意是想讓她習慣一個人生活,讓她放下對自己的依賴,誰曾想,她竟然犯病了。
他很後悔,也舍不得,不忍心再把她扔下。
從那天起他就知道,她肯定會愛上他,這種認知讓他每天都像是生活在水生火熱中,既期待又想阻止,希望是自己自戀過頭,判斷錯誤。
他能控制很多事,但控制不了讓她入心,也控制不了自己入她心,放任貪念的結果就是,她不快樂,他心裏也不好受。
看着她離開,漸行漸遠,他想,這一定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允許她從自己身邊走開。
所以當他們再次走到一起,他抛下所有心理負擔,握住了她,且不打算再放開,如果她将來要恨那就讓她恨吧,他可以等的。
他也真的這樣做了。
倒下去,感覺生命在流逝,他想給她打個電話,想跟她說,對不起,想說我愛你,想說我食言了,你別等我了,忘了我吧,想說,寶貝你別哭.....
不,他不能這樣做,不能讓她知道自己出事了,舍不得讓她痛。
好不甘心。
還沒給她一個家,不能死,也不敢死。
這個世上,她只剩下他一個人了,如果他也沒了,她要怎麽辦?
說好的要一生免她驚,免她苦,免她四下流離,免她無枝可依,一樣都沒有做到,怎麽能死呢?
是誰在耳邊哭?
聲音如此熟悉,哭得這般難過,好似天崩地陷的撕心裂肺,他想睜開眼睛看看,想抱抱她,想幫她幫擦眼淚,想哄她,想叫她別哭了。
哭的人沒有斷氣,聽的人快要斷氣,不能呼吸了。
誰在他前面跑?
他越叫她停下,她跑得越快,等他追上去想抓住一看究竟,手伸出去,落了空,人沒了。
哪去了呢?
一望無際的黃沙,他一個人在黃沙上站了許久,找了許久,一無所獲,她好像就只是為了跑到他面前吸引他注意,目的達到就避而不見,随風飄逝。
突然而來,突然消失。
歌聲悠揚,悅耳動聽,有人在他耳邊輕唱?
柔聲細語。
是她嗎?
好像是的,聲音是的,可是她在跟誰說話呢?跟她在一起的人是誰?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王八蛋敢跟他搶人?
......
樓心娥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林聽正在會議室裏,打起精神聽各部門的月末總結。
挺着六個多月的大肚子,每天工作八個小時,于她也是蠻累的。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正在回報的某部門主管,也打斷林聽的聚精會神,她有些抱歉的看了眼再坐的公司骨幹,當面接聽電話,下一瞬.....
霹靂巴拉的聲響,她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桌上文件散落一地,椅子也被挪開好遠,女人的聲音激動到發顫,“我......我馬上回來。”
林聽眼圈都紅了,仔細看還能發現她握着手機的手是發抖的。
一衆不明所以的人緊張兮兮的盯着她,有人問,“林總是出什麽事了嗎?”
接管公司以來,她還從沒在人前表現得這麽激動,失常過。
“散會,改明天。”林聽沒有回答他,扔下這句話就步履匆匆地走出會議室。
許諾緊跟其後。
為方便近身照顧,她現在是林聽貼身助理。
“林小姐。”私下裏她還是習慣這樣稱呼林聽,“你怎麽了?是家裏出什麽事了嗎?”
如果是家裏的事,那多半是跟boss有關。
林聽腳步不停,邊走向電梯邊說道,“阿姨說斯年醒了,你先送我去醫院。”
“真的?”許諾趕忙按電梯,“那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
坐在車裏,林聽心裏激動的砰砰砰直跳,許久無法平複。
車開了一半,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麽,對着前面的許諾喊,“先去小禾她們店裏。”
“去那幹嘛呀?”按照正常劇情現在不是該迫不及待地去回家看老公麽?
“秘密。”
任嘉禾從事的是婚慶行業。
---題外話---有幾個追過我以前的文的朋友都知道,我屬于很不喜歡把大結局設定在男女主結婚生子完美大團圓上的(上一本定在拍婚紗照),這本書最開始想的時候也是沿襲這種風格,原大結局就在林聽把鐘斯年接回安城,進入林氏工作,然後在某一天開會的時候接到家裏電話匆匆出門趕回家,沒有鐘斯年做夢這一段,也沒有明确說年哥醒沒醒,屬于半開放式,給看文的朋友很大想象空間的那種結局,所以,後面我随意寫,你們也随意看,反正都是甜甜蜜蜜的日常,不感興趣的朋友追到這裏就可以暫時拜拜,有緣再見了(^_^)/~~
☆、184.184:結局篇,睡到智商都沒有了,小心被聽聽嫌棄
鐘斯年可以說是做夢夢醒的,很久很長的夢,從春到冬,又從冬到春,四季輪回,從青春年少到沉睡着的日日夜夜。
日複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