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景在心裏 (35)
,擰着眉,好半響才接聽,沒說話,想先聽聽對方是誰。
“林聽?”是沈暮安。
林聽靜默幾秒,應了聲,“是我。”
随後又緊接着問,“有什麽事嗎?”
看不到對方此刻是什麽樣的神色,只知道電話裏安靜許久,久到林聽以為他不會在說話的時候聲音傳了過來,“沒事,就想給你打個電話,祝你幸福。”
林家發生變故前認識的所有朋友都不在這次婚禮的邀請範圍內。
“謝謝。”由衷道謝,但也足夠客氣。
客氣有時可以等于疏離。
又一陣無話可說的沉默,半響沈暮安說道,“就這樣,你睡吧,晚安。”
寥寥數語,就此結束。
.....
第二天天沒亮就起床,早餐還吃完伴娘團就帶着化妝團隊就過來了。
匆匆吃完早餐,林聽還特意又刷一次牙,洗個臉才正式接受化妝。
她沒多少親近的朋友,六個伴娘,除了淩楚翹,許諾算是她好朋友,剩下四個,兩個是鐘家那邊的親戚,另兩個則從婚慶公司裏請的,但也并非全不認識,其中有一個叫餘多多的就是上次鐘逸辰出事時幫任嘉禾帶孩子的鄰居,同時也是任嘉禾的同事兼朋友。
請她也是任嘉禾的提議。
等她化裝備完畢,淩楚翹圍着她轉了一圈,360度無死角的把她打量一邊,摸着下巴略帶誇張的說道,“本來就美,這化完都要美出天際了,難怪鐘大會看誰都不是女人的為了守身如玉十幾年,要換做我是個男的也會被迷得團團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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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故事,在幾個朋友面前已經是公開的秘密,雖然他們自己并沒有主動提起過。
林聽笑臉如花,自己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也是很滿意。
“身材好好啊,完全看不出來剛生過孩子啊,鐘太太告訴我們你是怎麽做到的?”作為微胖界的固定會員,修煉馬甲線一直都是餘多多想做又沒做成的事。
這個問題對現在的她來說并不困難,林聽轉身看向餘多多,笑着說道,“我先生喜歡健身,我每天沒事也都會陪他一起做。”
說起這個淩楚翹立馬接話,“陪他們健身是件虐心又虐身的事。”
前年的事,她至今想起都是大寫的虐。
餘多多光是想象就沒有嘗試的***了,“那算了,我還是繼續待在我的微胖界裏,做個吃貨,當個懶蟲吧。”
工作已經夠累了,實在沒有堅持健身的閑情逸致。
性娘伴娘都化好妝,除了林聽自己,剩下六個姑娘興致匆匆的圍在一起讨論等會要怎麽玩新郎及他的伴娘團。
林聽聽在心裏,不發表任何意見,只是在聽見淩楚翹說一定要讓新郎唱歌的時候露出了蜜汁笑容。
因為她自己也很期待。
十點鐘斯年帶着他的迎請隊伍準時到達。
面對伴娘們的刁難,他們是輕輕松松就完成,比如仰卧起坐,深蹲這些考驗體力耐力的游戲,怎麽玩都是秒殺。
對伴娘們從網上搜羅的轉對于新郎本人的,紅繩猜新娘,找紅唇,猜局部這類游戲也完全難不到他,讓他從一把紅線裏牽出自己新娘,他把線統統交還回去只說了一句,“一個都不是,聽聽沒有拿線。”
別以為湊齊七根繩子就能戲弄他。
“誰說的。”淩楚翹狡辯,“聽聽拿線了,你沒猜出來就要受罰。”
“她就沒拿。”鐘斯年很是肯定,“不承認你就問她,我老婆是不會撒謊的。”
淩楚翹轉身盯着坐在床上的新娘子,一臉,“你是不是事先跟他通氣了?”的表情。
林聽笑着搖頭,“沒有啊,我一直跟你們在一起連手機都碰過。”
沒撒謊,她是真的沒有。
她這話無疑是證實了鐘斯年猜對了。
這樣什麽都看不見的都沒能難住,後面猜唇印,猜局部就更加不可能為難到對方。
問題丢出一個,不用一分鐘就被破解,伴娘團很是挫敗,但也非常好奇他是怎麽做到的,心裏想知道就問了出來。
鐘斯年笑着,眼神裏透着深情,“我都關注她那麽多年了,連這些都認不出來還當偵探。”
好吧,算他說的有點道理。
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失敗了,淩楚翹暫停休息,讓她其她伴娘繼續。
林聽坐在端坐在床上,心裏是甜如蜜,臉上是笑成花,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湊上去參與。
嗯,她一點都不擔心他會闖不過來。
鐘斯年也沒辜負她的信任。
眼看着伴娘們技窮,伴郎團裏的安子墨發聲,“要我們做的都做完了,現在是不是該開門放我們進去迎新娘了?再耽擱小去時辰都要過了。”
壓軸的還沒出,怎麽可能放他們進門?
淩楚翹休息夠了再度上前,“還有最後一個?”
“還有?”伴郎團齊出聲。
“嗯哼。”淩楚翹擡起下巴,狡黠的盯着鐘斯年,“最後一個,新娘子說想聽聽新郎唱歌,滿意了就可以開門。”
“.....”伴郎團你看我我看你,默契的點點頭,“老大,既然聽聽想聽那你唱吧。”
他們也沒聽過鐘斯年唱歌,現在有機會自然也想滿足下好奇心。
鳳眸左右轉一圈,依次掃過自己的請來的,現在卻叛變的智囊團,無語地閉了閉眼,轉向淩楚翹,商量,“給你們紅包行不行?”
除了剛來那會發了紅包,伴娘團憑借自己的智慧還沒從他手上拿到一毛錢。
“不行。”淩楚翹堅持,“必須唱歌,不唱不準進。”
前面都被秒殺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能讓他感到為難的,說什麽都不能放棄。
鐘斯年沉着臉,咬咬牙,豁出去了,“唱什麽?”
以他對淩楚翹的了解,不問清楚她能一直不停的切換,切換,直到她覺得玩夠了才結束。
淩楚翹扶着門框,笑容滿面的吐出幾個字,“小蘋果。”
歐美情歌,粵語情歌,國語情歌,她們想了幾十首,最後決定用這個跟新郎完全搭不上邊的。
用淩楚翹的話說,“越不可能就越有趣。”
鐘斯年的臉頓時一黑。
而作為今天主角之一的林聽想象着他此時此刻的表情,笑開了花。
小半響聽見鐘斯年咬牙切齒的說道,“想沒想過你今天這麽玩我,等到你結婚的時候我會怎麽還給你?”
不想唱這種歌,他試圖用這樣的方式勸退淩楚翹這個難纏的女人。
淩楚翹也确實是被他句話震得懵了一會,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傲嬌回應,“還就還吧,如果他迎親的本事都沒有那我不嫁也罷。”
話說得很滿,等真到了自己結婚,呵呵,她淩楚翹是誰呀,可能會按照常理出牌嗎?
答案當然是不會。
陪玩這麽久還沒見到小嬌妻,鐘斯年想要硬闖了。
淩楚翹看出他的意圖,笑着說道,“這可是我們跟聽聽商量的結果,代表她的意願,鐘哥哥你今天可不能讓她失望哦。”
他不信林聽會這麽玩他,但想想她過去那些小惡作劇又覺得完全有可能。
“老婆。”轉移誘哄對象,“你想聽我唱歌我晚上回去單獨唱給你聽好不好?這裏這麽多人你真舍得看我為難嗎?”
林聽還是笑着的,但心裏卻開始想,他那麽排斥唱歌是不是五音不全?
如果是五音不全,那當着這麽的人面唱是蠻丢人的。
她可舍不得讓他丢人。
這麽一想就決定了,“那就回去唱吧。”
“林聽。”
“鐘太太。”
“大嫂。”
屋裏屋外的人都不約而同的表達出自己的不願意。
淩楚翹轉身看她,“還沒嫁就這麽聽話會讓他驕傲的。”
林聽咧着嘴,轉着手裏捧花,很不配合的回了一句,“早就已經嫁了呀。”
“那也不行,現在是伴娘說了算。”淩楚翹還在堅持,“不唱就讓進。”
反正時間還有很多,再多玩會也沒事。
然而,迫不及待想見嬌妻的鐘斯年已經不想陪她們玩了,反正已經得到老婆的同意,可以毫無顧忌的硬闖了。
一把握住淩楚翹扶在門框上的手,把人從裏面拉出來,推向自己身邊的伴郎,一個跨步就擠進已經半開的門,下一秒又突然頓住腳步。
另外五個伴娘見人進來攔不住也就識趣的靠邊站。
淩楚翹穿的高跟鞋,即便鐘斯年掌握了力度,角度,被淬不及防地被這麽一推還是會腳步踉跄。
豐自明在她被推過來時伸出手,穩穩地接住她,緊摟着腰把人扶正站好。
淩楚翹穩住身形,擡頭看眼已然走進房間的鐘斯年,癟癟嘴輕哼一聲也作罷。
試衣服時,她說不想那麽早就讓他看到自己穿嫁衣的樣子,要保持神秘感,拍婚紗照時,她說千篇一律沒新意,只拍了禮服跟日常裝,所以今天是他第一次看見她穿上嫁衣的樣子。
中國風嫁衣,精工刺繡的大紅秀禾服,把她襯托得更加膚白如雪,眉目如畫,美得讓他移不開眼,也忘了挪步。
唯有心跳亂了,雜亂無章。
林聽亦是如此,盯着他挪不開眼,抿着唇又帶着新娘子的羞澀。
兩人就這麽含情脈脈的凝望,仿佛空氣都是甜蜜的粉絲氣息。
一旁的伴娘見狀打趣,“哎喲,鐘先生跟鐘太太都被對方的帥跟美吸引得挪不開眼了。”
說這話的是另一位從婚慶公司裏請來的伴娘。
林聽越發覺得羞澀,微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本就打了腮紅的臉也越發紅潤。
鐘斯年揚唇,笑着走向她,彎腰欲直接把人抱起來起就走,迫不及待的要娶回去。
林聽攀着他肩膀,嬌羞說着,“還不能走,我還沒穿鞋。”
“.....”鐘斯年一頓,鳳眸擡起盯着她,似是再問,什麽意思?
林聽解釋,“她們把我婚鞋藏起來了,要你們找到穿上才可以走。”
新一輪的難題又來了。
新郎帶着自己的伴郎團隊找鞋,幾乎把房間每個角落都翻了個遍,鐘斯年甚至現場開啓探長模式,最後鞋子被他從新娘的禮服下找到,也就在新娘的腳邊。
鐘斯年蹲在地上幫她鞋穿好,起身抱着就人跑出房間,一路跑進婚車。
而他的伴郎則負責把包好的紅包分給伴娘團。
迎親隊熱熱鬧鬧的來,熱熱鬧鬧的走。
新郎如願把自己心愛的女人娶回家。
白天中式,晚上西式,一場盛大的婚禮走下來,甜蜜幸福,開心激動固然有,但累也是必然,等到晚上結束回到房間,林聽腳都被磨出泡。
面對披着白紗的誘人嬌妻,面對今天無數次想要扒光的嬌妻,面對想要了一晚上迫不及待想要吃幹抹淨的嬌妻,鐘斯年的***還沒開始就要先幫她挑水泡,又心疼又好氣。
氣她痛也不知道說,生生把自己腳磨出泡,磨脫皮。
挑水泡歸挑水泡,教訓歸教訓,但新婚該做的也一樣不落。
不僅不落還做得酣暢淋漓,甚至可以說是到了放飛自我的地步。
孕期進入八個月到現在孩子出生八十多天,今晚是禁欲三個多月後的第一次行房,剛好兩個孩子又不在,鐘斯年是抱着吃個夠的為所欲為。
......
兩個多月的孩子,就算林聽奶水不足也沒有給他們斷,自然他們婚後也不能像別的夫妻那樣來一個蜜月旅行。
沒能給她一個完整,鐘斯年深感遺憾,直言,“等孩子再大一點,我們再把去欠下的蜜月補上。”
林聽抱着孩子喂奶,聞言擡頭看他,咧開嘴笑,“蜜月旅行跟我們之前一起的旅行沒什麽區別,都是吃喝玩樂的事,只要在一起就算窩在家裏也是可以甜蜜蜜的。”
她之前走過很多地方,看過很多風景,有他在跟沒他在,那些在她眼裏也是有區別的,前者美,震撼,歡樂,後者在擁有前者所有感受的前提下增加了,心安,幸福,甜蜜。
鐘斯年看着她,笑出一口整齊的白牙,“那你現在是覺得甜蜜蜜的嗎?”
林聽點頭,肯定的,“當然。”
注視她的鳳眸炙熱,鐘斯年單手抱着閨女,傾過身,用另只手掌着她後腦勺,低頭給她一個火辣辣的熱吻,末了貼着她耳朵低語,“我也是。”
林聽被吻得暈乎乎的,腦袋都遲鈍了,迷離過後擡眸嗔他,“當着孩子面呢,注意點。”
他還是笑,且笑出聲,“沒關系,他們還小呢。”
一百天都沒到的小奶娃能懂什麽呀?
“那也不行。”女人的思維跟男人總是會有點區別的,林聽嚴肅提出,“以後只要有孩子在就不可以親親我我的。”
鐘斯年了然的哦了聲,似笑非笑的應下,“我明白了。”
“.....”心裏毛毛的,林聽總覺得他這表情,這語氣很不懷好意,想了想不放心的再到道,“必須嚴苛執行。”
“好。”男人答得爽快,只是沒說後半句,我一定會背着孩子肆無忌憚。
喂養兩個孩子,本就不足的奶水都後面通常都是喂飽一個,另一個就要吃奶粉,然後沒得到滿足的那個就哇哇大哭,最後已滿足的那個聽見也跟着哇哇起哄,好似在比賽誰的哭聲更響亮。
每次輪流着來,每天總要哭上好幾場,林聽幾度被兄妹倆磨得頭昏腦漲,堅持到第四個月,實在堅持不下去就聽從鐘斯年的意見,忍痛斷母乳。
連着幾天她沒有抱兩個孩子,因為她一湊近,兄妹倆聞到她身上的奶味就放聲大哭,伸着雙手求抱,求吃。
那畫面,她受不了,心疼,愧疚卻又無能為力。
還好鐘斯年這個做爸爸的夠給力,每次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他們哄好,那幾天,如果保姆跟樓心娥不在,他一個要同時負責兩個孩子的吃喝拉撒。
而林聽只能站在遠遠的地方幹着急。
成功戒掉母乳,又在家當了三個多月的全職媽媽,林聽回歸林氏,與鐘斯年并肩作戰。
嗯,這個作戰也不是每天的,因為鐘斯年自己還有家偵探所,而他自己還是個很有名氣的私人偵探,就算再怎麽排除,一年下來到他手上的任務還是很多。
但像瑞士那種的,特工組織的任何他是真的再也沒有參與過。
很久以後林聽才知道,他蘇醒沒多久就從那個位置退了下來,後來還跟着他的程翰,許諾這些人,也都變成了單純的偵探所員工,普通保镖。
兩個孩子都是心頭肉,但鐘斯年是個典型的女兒控,大概女兒真的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不管是從外面回來,還是閑置在家,他每天抱女兒的次數是兒子的好幾倍。
嗯,兒子只要不哭,不餓,他一般都是不抱的,但會跟他玩,會哄。
為此林聽還跟他聊過,說他不該這麽厚此薄彼,以免給兒子留下心裏陰影。
然而并沒什麽用,他依舊堅持自己的原則,男孩就該從小養成獨立的習慣。
後來證明林聽的想法也是有點道理的,上一年級的鐘紀,有一天放學回家就問了鐘斯年一個問題,“爸爸,我覺得你比較喜歡妹妹,那我是不是你親生的?”
當晚,父子兩進行了一次長達一個小時的真情交流。
從此爸爸就真的成為了鐘紀最好的老師,也是他要成為,甚至超越的目标。
保護媽媽跟妹妹也成為他給自己定的第一條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