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型仙俠愛情劇《仙海》正式開拍。

改編自當紅同名網絡小說,原作者親自操刀劇本,開拍之前就有一堆迷妹和書粉兒就在網上開舔了。

周摯這次飾演的男二號一改前路男配的助攻形象,成為本劇的最大反派,男主更是颠覆善良書生的形象,成為本劇最複雜的修真少年。

至于女一和女二更是颠倒,女一是圍繞男一男二間的三人博弈,女二則是男一心頭的白月光。

呃……

她怎麽看不懂呢?

赫蘿嘩啦啦把劇本倒回去,準備再看一遍。

“怎麽了?這麽用功啊。”

頭頂出現帶笑的男聲,赫蘿擡頭,陽光下穿着米色長衫的男子正溫柔地看着她,嘴角帶笑,玉色的束發冠散着柔和的光。

但是,不認識。

赫蘿低頭繼續看劇本。

陳深嘴角一僵,沒想到這姑娘居然這麽……獨特。

他看着劇本上邊的內容,再次開口;

“沒有我年紀一大把的人,居然還要去演少年,看來這次又得裝嫩一把了。”

赫蘿微微點頭,根本沒聽他在說什麽。

陳深是徹底笑不出來了,摸摸鼻子頗有些自找沒趣的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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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好不容易……

“你喜歡那個人物?”

“秦宣。”赫蘿都沒細想。

陳深笑了笑,那是周摯的角色。

“我是陳深。”

終于,赫蘿擡頭,眼睛清明的注視他,好像在打量他話裏的意思。

“你叫什麽?”陳深嘴角加深。

“赫蘿。”

“你好。”笑容更加炫目。

“……你好。”

“陳老師,準備下一場。”不遠處副導演揚聲喊他。

“知道了。”陳深回道,看了眼低頭的赫蘿,回到了鏡頭面前。

“跑那邊去幹嘛?小心有人亂傳。”

工作人員給他整理儀容,他的經紀人在一旁詢問,眉頭緊鎖的樣子就怕他被小妖精勾跑了。

“沒有,好看的姑娘肯定受人矚目啊。”陳深滿不在乎,嘴裏念叨着,情緒醞釀起來。

見他這樣,經紀人也不說什麽。

“……”導演劉琦緊盯鏡頭,大喊;“開始!”

陳深上場,白鷺和周摯就告一段落。

喝着左娅遞上來的水,穿着古裝長袍的周摯熱得想一頭澆下來的心都有了。

尤其是看見赫蘿蹲那兒捧着劇本念念有詞,陳深站一邊好奇地看,就感到更熱了,心裏火燒火燎的。

“赫蘿,劇本。”他大爺似得叫了一聲,看着她屁颠屁颠的給他送過來,心底那點莫名的缺口得到滿足。

“手受傷了?”瞅見她手指上的創可貼,随口問了一句。

“沒什麽大事。”

手拿劇本,可是周摯是被悶的根本看不下去。

他左右瞅了瞅,沒見他親愛的經紀人。

“白哥呢?”

“他接了一個電話就走了。”一旁的左娅趕緊接口,順便看了眼赫蘿,對方還是蹲那兒不說話,當下有些不以為然。

本來她以為整兩個助理是想讓他們競争上崗,可是看現在這樣,她壓根兒不是自己的對手,條件好長得好又怎麽樣,用不了多久就會走人。

眼見周摯手裏的水喝完,她又趕緊遞一瓶上去。

“哎呀,不要了。”周摯頗為急躁的拿開,口氣很差,“拍古裝劇就是要少喝水不知道嗎?”

左娅得意的神情一變,立馬瑟瑟的拿走。

赫蘿撿起空瓶子,往垃圾桶走去。

一轉眼,兩個助理都跑了,周摯火又上來了,雙手托這個包子臉,頗咬牙切齒。

但是看見赫蘿把自己的傘拿過來,無奈的癟下嘴。

赫蘿撐開傘,撐在周摯頭頂。

四月天不曬,但是穿厚了還是焖得慌,周摯一個陽光青年被焖得心情本就不明朗,再被黑傘一遮,更暗了。

“你幹嘛,又沒有太陽。”他擡手掀開傘,分貝大得周圍的人都看過來,眼神諱莫。

赫蘿一愣,也沒失望,只是過去把傘撿起來綁好。

倒是周摯,吼完了才發現那少數人的眼光,雖然不明顯,可感覺總是不好的。

倏地,後腦勺猛地拍了一下。

“吃炸藥了是吧。”

低沉的聲音像是從寒冰深處傳來,白莫霆把手裏的紙卷成筒,又給了他一下。

“要不要去冷靜一下。”

剛剛該圍觀的人嘴一下張成〇型,再看看周摯不吭聲的樣子,原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這位才是老大啊。

“不用了。”周摯的聲音悶悶的。

其實大家都不好受,也能理解周摯。

只是這位經紀人讓人大開眼界,原來還能這麽玩兒啊。

“卡,下一場準備。”劉琦是個胖子,現在正熱得流油,他不停的擦汗,眼瞟了下周摯那邊,沒說什麽。

“怎麽了?”陳深一旦進入狀态是不容易打破的,所以不知道剛剛的小插曲。

“沒什麽?”他經紀人說着,笑得極有深意,“就是發現了經紀人調~教藝人的新姿勢。”

陳深不感興趣,拿過手機玩。

另一邊,周摯跟着白莫霆走到休息室。

“哥,還是找男助理吧。”

周摯黑着臉,大庭廣衆之下被落了面子,總得給自己一個好受的理由。

白莫霆回頭,嘲諷地看着她;“找個黎川那樣的。”

周摯臉一白,仿佛想到什麽不好的事情,捏着的手有些發抖。

“別跟我講條件,你要知道你現在的情況不能出任何情況。”白莫說得霆不留情面。

周摯自己也明白,高不成低不就說的就是現在的他。

尤其還有一顆不□□藏在暗處。

他不能任性,他知道,可是……

嘶——

脖頸處傳來的冰涼似是蛇爬過去一樣,吓得周摯跳得老遠。

猛地回頭,又是赫蘿。

她手上拿着冰塊,還涔涔滴着水。

“你又想幹什麽?”

“你不是悶壞了嗎?”

赫蘿說得理所當然,走過把手掌大的冰塊塞給他。

周摯只覺得牙酸得很,這個女人是在嘲笑他吧,是吧?

“我不要……”

“哎,哪裏來的冰塊,正好,悶死了,正好涼一下。”

陳深的臉放大在周摯面前,周摯見他不客氣的攤手準備接過去,不由得轉了個彎,收進手心。

“陳老師,辛苦了。”

說完,微微紅着臉鑽進休息室。

沒要到冰塊,陳深遺憾地拍拍手,見白莫霆幽暗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不在意地笑笑。

“小孩兒脾氣。”表示他不計較。

可白莫霆看的不是這個,是他不知死活的搭在赫蘿肩上的爪子。

白莫霆等着赫蘿掀翻他,可結果注定讓他失望。

赫蘿眼睛跟着周摯,連陳深問她要冰塊的話都沒接,直接就走了。

陳深看她遠去的背影,笑得莫名……花癡。

白莫霆突然覺得帶上赫蘿是個錯誤的決定。

不一會兒,人開始陸陸續續進來,陳深不好有什麽動作,只能作罷。

休息室內,周摯怔怔地看着冰塊在手心化掉。

慢慢的平靜下來。

赫蘿進來看見的就是這樣的畫面,她後面跟着左娅。

也是神色不安的盯着周摯,盯着周摯火大。

“我又不會怎麽樣你?你那麽害怕幹嘛?”

原來他覺得這姑娘挺懂事的,安安靜靜做自己的事兒,可現在一看,原來還是個演技流。

左娅一聽,立馬紅了眼眶。

赫蘿不說話,坐着發呆。

周摯咬咬牙,最後沒發脾氣,只是對着鏡子生悶氣。

左娅慢慢蹭到赫蘿身邊找安全感。

不過對方也沒理她,三個人都這麽僵着。

白莫霆進來關上門。

“誰欺負你了?”他對着左娅說。

左娅嗫喏着,可憐兮兮也說不出什麽來;

“那你哭什麽哭?”白莫霆嗓子一揚,吓得左娅趕緊閉嘴。

“能做就做,不能做就走人,不要搞什麽特殊化。”

他的聲音不大,震懾人心也夠了。

“周摯也把你的少爺脾氣給我收一下。”

周摯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白莫霆轉頭,對上赫蘿無波的眼神,張張嘴卻說不出個什麽來。

“好了,休息一下,準備吃飯,下午還有三場呢。”

說完,頭也不會的出了休息室。

下午,衆人有條不紊的進行拍攝工作。

“赫蘿,水。”導演一卡周摯的聲音穿過人群傳了過來。

正蹲着數螞蟻的赫蘿雙眼一亮,抄起水炮彈似得沖了過去。

不到三秒,周摯擰着瓶蓋,使勁都沒有擰開,手心汗太重了。

“我來吧。”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接過去,輕輕一擰,開了。

周摯喝着水,臉上有些不自在。

“小蘿,也給我拿一瓶呗。”

不遠處,陳深含着笑對赫蘿說。

周摯手一頓,差點嗆着。

他陰森的擡頭瞪赫蘿,赫蘿想了想,抄起一邊沒開過的純淨水,呼一下給扔過去了。

衆人皆是一驚,就害怕砸到人,或是砸到攝像機。

導演劉琦也看見了,擡起嗓子正被吼人,那邊陳深已經穩穩地接住,并且對赫蘿說;“謝謝小蘿。”

劉導演一口氣卡在咽喉,差點沒破聲。

“沒亂扔東西啊,砸到人就不好了。”

于是——

“赫蘿,扇子。”

“小蘿,這邊也要。”

“赫蘿,手機拿過來。”

“小蘿,你號碼多少啊?”

“赫蘿,我要吃冰淇淋。”

“小蘿,哥哥要檸檬味的。”

“我要草莓味和橙子味的。”

“要不然我請客,小蘿你跑一趟,大家都買回來。”

“……”

總感覺,微妙得很。

群衆的眼睛都是雪亮,早就察覺他們三人之間不同尋常的波動,只是現在有人請冰激淩,不吃白不吃。

“哦,謝謝陳老師。”大夥兒都歡呼着致謝詞。

只有赫蘿,不知道怎麽辦了。

“赫蘿趕緊去啊,有人請客還不跑快點。”劉琦那一嗓子還給她留着呢,這獅吼功一出,赫蘿反射性的跑了。

周摯盯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齒。

“怎麽,你看上那丫頭了?”

石清見陳深的眼神一直往赫蘿那邊跑,有些好奇的問,剛剛他不在,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戰場。

“沒,”陳深盯着手裏的小紙杯,笑意加深,“就是覺得挺有意思一姑娘。”

“是嗎?”

陳深沒有在意經紀人意味深長的聲音。

居然跑到蛋糕裏去買,還是最貴的那種,陳深被當了一回冤大頭倒沒覺得多生氣,只是……

赫蘿捧着紙杯,咬着勺子瞅了瞅一邊玩手機的周摯,邊上兩個紙杯裏都要化成液體了。

“周摯。”躊躇一下,又喊了一聲,“周摯。”

周摯擡頭,陰測測地看她,赫蘿指了指那邊的紙杯,“你不吃嗎?要化了。”

“不吃。”他硬氣的拒絕,要不是情況不允許,他都想一下全給他呼地上去。

赫蘿最後舔了一下勺子,剛想說你不吃給我。

就傳來劉導演的大吼。

“我管你什麽情況特殊,你遲到不說,還他媽放我們所有人的鴿子是吧!你行,你牛!”

怒氣沖沖的挂上電話,臉色鐵青的劉琦氣得身上的肉都是一顫一顫的。

“怎麽了?”周摯放下手機。

“說是巫妖王的扮演者有事到不了。”左娅剛從那邊回來,他見周摯沒有別的臉色,才繼續說,“是個挺重要的角色,而且最重要的是需要有武術功底的女演員,所以……”

所以擅自拿喬,力求存在感?

當今社會的蠢貨怎麽會這麽多?

周摯下意識的搖搖頭,然後想到什麽;“現在有其他人選嗎?”

左娅搖頭,要是有的話劉導又怎麽會這麽生氣。

周摯眼睛一亮,騰一下站起來,沖那邊的人喊道;

“導演,我有一個人選。”

劉琦轉頭,将信将疑地問;“誰啊?”

周摯擺了一個自然潇灑無比的姿勢;

“這家夥。”

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那個蹲着的人影身上;

由于感官過于強留,正對着那兩份冰激淩流口水準備順手摸個羊的赫蘿不由擡頭,一臉大寫的懵逼。

咦?

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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