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太子宮之變

這邊公子州籲來勢洶洶,這邊太子府裏太子姬完執意要見蕪姬。“這婦人生産之地乃污穢之地,對太子不利,請太子止步,還望太子三思吶。”門客見太子欲進産房,急急奔過來,跪在姬完面前,任憑如何也不起身。

“滾開。蕪姬在裏面生死未蔔,孤放心不下,一定要進去看着她。誰敢阻攔孤,孤就殺了誰。”聽到侍女的呼喚,姬完眼睛發紅。

到底是沒攔住姬完。“你們出去,孤要和蕪姬單獨敘話。”看着賬內的女人,姬完哪裏還有剛才半分的憐惜之意。“蕪姬,你和公子州籲膽敢算計于我。”蕪姬看着素日溫柔的男子一邊撫摸着自己的肚子一邊說出如此令人膽寒的話,牙齒咬得咯咯直響,“蕪姬可是怕了?孤剛剛處死了滄水,那滄水怕也是公子州籲的人吧。”

蕪姬似乎有些惱羞成怒,“她不是妄圖勾引太子被殺掉的嗎?”

姬完沒有理會她語氣裏的諷刺,“她是一個成功的細作。”

蕪姬美麗的臉徹底變得煞白,濡着嘴唇卻說不出話來,“孤為你殺了企圖勾引孤的婢女,愛姬有沒有很感動呢。公子州籲怕是做不到這點吧。”

“公子說什麽,靈姿聽不懂。”

“滄水雖表現出一副迷戀孤的樣子,但是眼裏很是清明。而且一個有如此野心的婢女,你作為孤的寵姬,怎麽會讓她安然活到現在。孤出征的前幾夜,你讓滄水過來迷惑孤,如果孤沒猜錯,你給孤送的糕點裏有不得了的東西吧。你為了讓滄水得手,不惜暴露自己,讓滄水說出你的怪異。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孤也給滄水下了藥,就在孤喂給她的那塊糕餅裏,她那麽心悅孤,又怎麽會拒絕孤呢。”

“你,你”靈姿看着姬完,仿佛一個魔鬼,臉上滿是懼怕的神情。索性閉了眼,“你是怎麽發現的?”

“醫女,你來同她說。”

“諾。”靈姿看着眼前臉色蒼白的少女緩緩走進來,“子榛前來為夫人診治。”毫不出色的五官,怎麽也不能和傳言中神醫風行子的女弟子聯系在一起。

“你走開,走開。”

子榛走到距離蕪姬已不遠的地方站定,“那日榛在王後的宮室裏發現了殘留在杯中的秘藥。那種秘藥很是奇特,到一定的時間後自會消失殆盡,了無痕跡。那日給太子奉茶的婢女正是滄水吧,夫人看起來很驚訝。”子榛上前一步,微微握住靈姿的手腕,“傳聞公子州籲手下有一個極擅長變臉的女子,想來就是滄水吧。那夜你讓滄水給太子送糕餅,子榛正坐在太子的書房後面,是子榛給她下了藥,讓她說出了實情。不知她聽到太子說子榛要鄭國,公子州籲會有怎樣的動作呢。”

靈姿被子榛冰涼的手一握,打了一個寒顫。這手根本不想一個活人的手,冷冰冰毫無溫度。這般天冷,眼前的醫女還只穿着一件單薄的紅色袍服,看起來倒是很精致。子榛不動聲色地收回手,靈姿才松了一口氣,往榻裏面又縮了幾分。“夫人不相信麽,榛怎麽會這麽篤定,因為太子中的秘藥是子榛親手配的,雖說不知道怎麽流落在外人手中,不過這不要緊,因為這種藥會殘留在人的身體裏,沁透到骨頭裏,此生都不會消退。世人都只道,這種藥極易消散,卻不知只要用此藥卻能深入骨髓。那夜夫人為了引誘太子怕是也用了這種藥。只是滄水來尋那夜子榛已經替太子解了毒,夫人已經中毒将近半年,子榛也無能為力。”

看着子榛手中的小瓷瓶。蕪姬突然發了狂,掙紮着想要狠狠抓住子榛的手。“公子州籲,不,不是我,我沒有,我是被公子州籲逼迫的。”

子榛看着姬完,“她身體裏還有一種藥,這種藥會改變她的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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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調查過了,那夜之後,蕪姬性情大變,跟原本完全不一樣。”姬完補充道,“只是不知那種藥是什麽?”

“子榛也不知。”姬完緊緊盯着子榛的臉。“莫不是太子不信子榛。”

姬完微咳一聲,“她肚子裏的孩子?”蕪姬聽到他提到孩子,趕緊出聲,“太子,太子,妾肚子裏是您的孩子啊,您相信妾。”

“太子不是早就知道了麽?”眼前的少女太聰明,姬完不理會蕪姬的說辭,“你和公子州籲早已暗通曲款,這孩子又怎麽會是孤的呢。蕪羌宮後的露澤宮守備如此松懈,你真當孤對此毫不知情。若是父候知道孤寵愛的愛姬在孤上戰場浴血奮戰的時候懷了自己弟弟的孩子,你說會如何?”

蕪姬望着眼前的男人,以前在王宮她也見過姬完幾次,不似公子州籲的咄咄逼人,他待人溫和,今夜她竟瞧見了他不一樣的一面。“原來你早就知道了。靈姿無話可說。”蕪姬突然雙手捂臉,然後又無力地滑落,“去年有一日,婢妾有幸看見太子和儲妃一起在宮裏的荷花池裏泛舟。太子很是溫柔地吻了儲妃的臉,給儲妃喂蓮子,幫她摘好看的荷花。靈姿當時站在荷花池裏摘蓮子,一直一直看,那天的池水真冷啊。靈姿就想如果有一個男子這樣對靈姿,靈姿此生足矣。可是那夜靈姿做了好多糖醋蓮子他一口也沒吃,以後也不吃了。”

“她的神智已經昏聩了。”子榛看着她神的雙眼,搖了搖頭。“兩種藥性相互沖撞,公子州籲應該不止對她下了一種藥。”

“如果不是醫女為姬完解藥,姬完怕是也和她差不多了吧。”

“太子怕是在怪罪于我。太子要謝就謝莫卿大人,那日榛的馬車已經去了城外,可是莫卿大人把榛追回來的。太子是想問榛在王宮裏明知太子中了毒,卻見死不救,那毒是榛配的,若是被當日的太子知曉,榛怕是走不出宮門了。”

“那就讓孤這麽死去?”

見姬完神色郁郁,子榛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遞到姬完面前。“這是?”姬完看着安靜的躺在子榛手心裏的物什,滿眼震驚,“這個就當榛給太子賠罪了。”

姬完小心翼翼的接過那片散發着藍光的似玉非玉的薄片,長長舒了一口氣,“你在哪裏得到的?”

“一個在鄭人送給榛的。”

“鄭人?”姬完看着手心裏的東西,緊緊握住,在戰場上弄丢了它,現在失而複得,确實是一件喜事,若是被鄭人撿到倒也有可能。“你怎麽知道這是孤的?”

“太子忘了,滄水給太子送糕點那夜,子榛就坐在太子的書房後面,看見太子拿出來過。”

“原來如此。你不怕孤殺了你?”

“你會麽?”子榛不大反問。

“你這個女人一點也不讨人喜歡。的确,若是你說了半句假話你就不會站在這裏了。”

“除了家師說過子榛調皮,旁人不曾說過。”子榛不以為意。“這顆藥丸乃家師風行子生前親做,世間只此一顆。你按照藥方煎藥送服此藥丸,能保儲妃平安。”姬完卻不接那藥丸和古方,“醫女何不親自去為儲妃看診。”

“因為子榛沒有時間了,今夜并不止太子約了我。”子榛回過頭,仰着頭望着姬完,臉上沒有半分退讓。

“很重要的事,若是孤執意呢?”

“太子不會的。”看姬完挑了挑眉,子榛悠悠吐出一句,“沒有人可以強迫榛做不想做的事。”

“若孤執意如此。”

“太子真是一點也未變過,第一次見到子榛也懷疑過榛會加害王後呢。水至清則無魚,太剛易折,太子還是不明白這個道理麽?”

“那次是孤失禮了,誤會了醫女。”子榛擡手制止住要再次行禮的太子,“太子今夜着實是太客氣了,太子還是快把藥送去給儲妃吧。今夜邀請榛前來不就是為了這個麽,子榛可不覺得太子大費周章讓子榛前來是為了讓子榛告訴蕪姬夫人真相。”

姬完收好藥,“為什麽不可以是這個?”

子榛眼裏閃過一絲狹促,“若是如此,太子怎會如此在意這片蛟片。”

“你竟認識?”

“齊國臨海,只有齊國才有這樣的寶物,儲妃身為齊國公主,有這東西不奇怪。這是你和儲妃的定情信物吧。”子榛轉過身,看着姬完。姬完覺得自己仿佛被她看穿了,子榛眼裏有了些笑意,“若是不在意儲妃,太子又何必把蕪姬軟禁在蕪羌宮,又何必夜夜在儲妃殿外癡癡相望。”

姬完驀地想起那夜莫傾說的,“太子日日夜裏都要站在儲妃的窗下,何不去看看她。”

“好東西可是會遭人窺竊的。”子榛善意的提醒。

姬完神色不明,“你去鄭國做了什麽?”

“子榛欠人一個誓言。”

“你到底是誰?”

“風行子的弟子,醫女子榛。”

姬完逐漸平靜下來,“孤送醫女出去。”

“謝太子。”

“孤去太廟為儲妃祈福,照顧好你們夫人,若有半點差池,孤定不輕饒。”

“諾。”侍人神色惶恐,急忙跪下應允。

“你不怕暴露身份麽?若是聽從孤的建議扮成侍人,會好得多。”姬完這才注意到子榛今日并沒有如往日一般一襲素衣。“怎麽想到穿紅色了。”

子榛一身紅衣從大殿上翩然而過。“不喜歡麻煩而已。況且今夜儲妃生産自然是幸事,理應穿得喜慶些。”姬完的嘴角抽了抽,明明穿紅衣更紮眼吧。

姬完離開後不久,衆門客也覺得無趣離開了大殿。

剛出殿門一會,就聽到侍人慌忙來報,“太子,公子州籲帶宮中侍衛要包圍太子宮。正在和莫傾侍衛長對峙呢,您快去看看吧。”

“什麽?”姬完好看的眉頭皺成一團,“他來做什麽?”

“既如此就不勞太子相送了。子榛自己歸去就好了。”

“你從側門送醫女出去。”姬完随手指了一個侍衛,大袖一揮快步走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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