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亂1

“王後殿下駕到。”

“王後殿下常樂無極。”侍人侍女跪了一地。

夜晚,寬大的殿內還隐約傳出回音。

聽到侍人的通報。衛候姬揚擡頭入眼的便是一身紅妝,頭戴侯夫人後冠袅袅而來的莊姜。蛟線編制的緞面在燭火裏熠熠生輝,唇上的一點唇脂更是顯得人光彩照人。由于生病的緣故如玉的臉上帶着點點紅暈,眼角的紅色胭脂襯的平日莊嚴的目不斜視的雙眼多了些許妩媚。修長的脖頸,再往下是窄肩,寬大的腰封越發顯得腰肢纖細。長長的後擺在拖在漢白玉鋪就的地面上,越發襯得身段窈窕。不愧是昔日六國第一美人。只是病了許久這身衣服貌似大了些,不過更顯得風姿卓越,平添了弱不禁風之美。

燕姬固然不喜歡莊姜,卻也不得不承認莊姜是美麗的。不過再美麗又怎樣。還不是獨守空房,看着自己的夫君懷抱別的婦人。

“小君拜見君上。”莊姜微微俯身向衛候行了一禮。按理說燕姬是不該受這一禮的,從莊姜進來燕姬就趴在衛候的懷裏,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意思,生生受了這一禮。

“王後起來吧。”

莊姜在下首找了個位置随意坐下,上好的袍服就在樣随意拖在地上。燕姬看在眼裏不由得暗恨,這身袍服自己求了多次,衛候都沒有松口賜給自己。而今莊姜竟然如此不愛惜。

“姐姐來了啊。”生的美如何,再美的衣服又如何,出身高貴又如何,君候不願搭理你還不是沒轍。這樣想着,語氣又甜膩了幾分。“不是妹妹不願向姐姐見禮,只是君上...”燕姬擡眼看了一眼衛候,又滿臉紅暈,嬌羞無限,似沒骨頭般又趴在衛候懷裏。

刻意的矯揉造作,禁不住對手的不搭理。

莊姜似沒看到一般,拿起桌上的酒樽,左手輕掩,喝下一杯酒。

“咳咳咳。”莊姜強撐了許久,本想喝點酒水本意是壓一壓,不料卻咳得更厲害了。

身後的芷蘭大着膽子走上前,奉上一盞清茶,“王後身體未愈,醫女說不可飲酒,還是飲茶罷。”

“姐姐身子不好就不該出來走動,要是把病氣過給君上了了就不好了。”

燕姬見莊姜始終不搭理自己,一時間有些尴尬,又有些無趣。礙着衛侯的面,又不好出言不遜。趴在衛候懷裏的身子也僵了,面子有些挂不住,恨不得莊姜就此咳死算了。見芷蘭捧着茶過來,就從衛候懷裏直起身子,“大膽婢女,沒聽見本夫人在和王後說話麽,居然無視本夫人。”

芷蘭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燕姬這樣蠢笨之人怎麽會生出公子州籲那樣的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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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姜接過茶,壓了兩口,方才覺得舒服了不少。

“燕姬哪來這麽大火氣。妹妹不是一向自诩賢良大度,今夜怎麽如此急躁。還是說妹妹在怪罪孤不搭理你。”莊姜放下茶盞,斜着眼瞥了燕姬一眼,風情無限。“在君候面前妹妹還是莫要像一個潑婦一般,得留個好印象才行。不過妹妹出身低寒,這般要求也算難為妹妹了。咳咳咳。”

“你,君候你看王後姐姐,燕兒不依。”擡眼只見衛候正定定地望着莊姜,“王後身體不适,傳醫女看了嗎?”

“謝君上關心,已經瞧過了。不知君候深夜招小君前來有何要事,咳咳咳。”莊姜也毫不示弱地回視。

“太子到,公子州籲到,六卿大人到。”空蕩的大殿裏侍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莊姜端起茶盞繼續品着。

殿內的燭火将三人的身影拉得老長,靜靜地只聽到腳步聲。

“兒臣姬完(州籲)拜見父候,拜見母後。”

“臣吉子杞拜見君上,拜見王後。”吉子杞見燕姬坐在上首,“燕姬夫人安好。”

“大人客氣了。”燕姬甜膩的聲線,很難想到她已經是個年過三十的婦人。

“起來吧,賜坐。”

“諾,謝父候。”

“謝君上。”

早在他們進來的時候就有婢女把榻幾收拾妥當了。姬完看到王後坐在下首,而燕姬靠在衛候懷中,已經猜到莊姜受到了委屈。

依次入座後,太子姬完率先開了口,“不知父候深夜召喚有何要事?”

“儲妃如何了?”

“一切安好。”

衛侯點點頭,他即是君侯亦是父親。“身為太子,切不可荒廢了朝政。”

姬完知道衛侯說的是這兩日都沒上早朝的事,“孩兒知錯,請父候責罰。”

“知錯了就好了,身為太子切不可婦人之仁。”

“兒臣知錯,”姬完看着莊姜臉色在燭火下泛着不自然的紅暈,“母後,您可是身體不适。”

莊姜擺擺手,剛準備開口,覺得喉頭一甜,趕緊端起茶壓了一口。“無事,太子不必憂心,母親…”

“君上,老奴有事禀報。”一陣急促的聲音打斷了莊姜的話,如此火急火燎,衛侯不悅地看着來人,連公公冷汗涔涔,看着坐在大殿中的衆人,最後把目光定格在太子姬完身上,“老奴不知道如何開口。”

“據實開口就行了,孤最厭惡拖拖沓沓之人。”

“然。”連總管醞釀了一下,方才開口,“太子儲妃誕下雙生子,一位公子和一位小郡主。”

話一出口姬完激動的滿臉通紅,莊姜也喜悅的雙手發抖,衛候沒有表現的那麽顯眼,但也難掩喜色。

燕姬咬着牙,在衛侯面前她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強裝笑意,倒是公子州籲嘴角含笑。

吉子杞坐在最下首舉起的酒樽僵在半空率先回過神來。“君上大喜,感念蒼天佑我衛國。”

“孤重重有賞。”

連總管跪在地上,沒有絲毫要起身來的樣子,“奴才還有話說。”

“準。”

“太子宮遇襲,儲妃的銅雀宮無一人幸免,”此言一出,震驚四座。

“誰人敢如此大膽。”衛侯重重拍在榻幾上,看樣子真動了怒。

“所幸太子妃和小公子無事,小公主受了輕傷。”

姬完的後背早已濕透,一顆心七上八下他恨不得沖過去把連姜這個老奴才碎屍萬段。

“還有什麽事也一并說了吧。”實際上她早已按捺不住,一口血吐憋在口中,悄悄的咽下去。

見王後這樣不善的看着自己,連總管不敢隐瞞,“太子宮守衛來報,蕪姬被刺死,太子宮中死亡人數衆多,現在還未查明是何人所為。”

“報。”又一聲長嘯劃破大殿,“禀報君上,東郊靠近太子宮的葇陰山突起怪風,飛沙走石不斷,不少城中百姓在山腳祈福時為巨石所傷。”

“報。”

“西郊已成火海,屬下觀之頗似醫女子榛的醫廬住所,火勢過大,西郊無一人生還。醫女想必也…”此人是朝歌西城門的守城都蔚,“醫廬附近的村民也沒能救出來。”

“去請祭司大人過來。”接連聽到這些消息,衛侯早已怒不可揭,侯在一旁的侍人被這麽一吼早已吓得魂不附體。

大殿裏安靜的只聽得見漏壺滴水的聲音。

“諾。”侍人急促的腳步聲在大殿裏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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