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為溫飽而奮鬥
溫暖的陽光,透過半舊的碧紗窗,柔柔的灑在賈迎春那蒼白美麗的臉龐上,晃的她幾乎睜不開眼睛。
“天又亮了!”迎春打了個呵欠,懶洋洋的從半舊的填漆床上爬了起來。
屋內空蕩蕩的,連個鬼影都沒有。
賈迎春本是一名婦産科醫生,怎知一覺醒來,居然成了榮國府的“二木頭!”難道叫賈迎春就必須穿越到紅樓?打開首飾盒,裏面除了拆爛的簪子,就是陳舊的宮花。在她昏迷的這段日子,那些丫頭婆子發了不少財,差點沒将屋子給搬空了。若不是那張填漆床太重,估計她們會将她直接扔到地上,将床給變賣掉。
“什麽仇什麽怨啊!”迎春找了根紅色的絲帶,胡亂紮了個馬尾,“連個送飯的都沒有!”
這幾天若不是靠着賈環送來的一盤小點心,估計她得再來一次穿越了。書上不是說“二木頭”肌膚微豐麽?說好的腮凝新荔呢,說好的鼻膩鵝脂呢?現在怎麽看怎麽像受無良資本家壓迫的“蘆柴棒”,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迎春的肚子餓的咕咕亂叫,抱着那個首飾盒,正在尋思着去哪裏弄點吃的。
還沒想好去哪兒打打牙祭呢,只見一還沒三塊豆腐撂起來高的小丫頭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一把将首飾盒給奪走,直接将裏面的破爛倒在地上。整套動作幹淨利落,一氣呵成。
“娘的!我才回家幾天,屋裏值錢東西都被你們給搬空了!”小丫頭恨地咬牙切齒,“也就剩下這紫檀的首飾盒還值幾個錢了,你還好意思和我争!”
迎春見狀,一把将首飾盒給奪了回來。這家夥,主子活生生站在這裏呢,她把自己當空氣?就不信了,憑自己空手道黑帶的履歷,還會打不贏這塊“小豆腐”?
小丫頭初生牛犢不怕虎,直接從迎春懷裏又搶了過來,罵罵咧咧地說:“我就不相信了,累金鳳輪不到我頭上,連個破盒子也到不了我手裏!”
“混蛋!”迎春氣的柳眉倒豎,氣頓時不打一處來,厲聲喝道,“搶劫麽?小小年紀不學好,專門學這些雞鳴狗盜的東西,你爹娘怎麽教育你的?從小偷針,長大偷金,再不學好的話,就等着進少管所吧!”
“少管所,啥玩意兒?”小丫頭猛的擡起頭,瞪大一雙銅鈴般的眸子。
她自幼在榮國府長大,什麽廁囿行啊之類的倒聽說過,不過少管所是什麽東東?适合她這種尚未留頭的小丫頭麽?她表示只會打掃庭院,喂喂鳥,澆澆花,針線之類的細活通通不會。
“你……”小丫頭的眼神不大好,她依稀覺得眼前的人有些面熟,連忙踮起腳尖,将臉湊了過去,鼻尖差點碰到迎春的臉,“誰啊?”
定睛一看,迎春那張蒼白的面龐如鬼魅般在她眼前飄蕩着,“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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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慘叫一聲,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迎春懶得理她,先填飽肚子要緊。至于以後抱誰的大腿,這個問題她直接省略了。只要拳頭硬,還怕沒人來抱她的大腿?不過,要在紅樓裏闖出一番天地似乎有點難度,她總不至于到處拿着把手術刀問:“女士,來個剖腹産吧?”
要到廚房,必須經過榮府的後花園。三春本來住在賈母處,自從林黛玉來後,便搬到王夫人屋後,由李纨照料。這李纨看似溫柔敦厚,可是對三春壓根就不上心。于是,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迎春,便被挪到了花園後一座空屋子,自生自滅去了。
桃花林中,絲竹陣陣,笑語盈盈。
“有人!”迎春心中一動。
朵朵桃花在枝頭怒放,賈母在桃花林中擺下酒宴,請薛家母女賞花。只見她白發如銀,斜插一枝碧桃花,在衆人的簇擁中,笑容比桃花還要燦爛。
“老太太!”打扮的恍若神妃仙子的王熙鳳笑的前俯後仰,拍手道,“您扁的、圓的都壓壞了箱底,也不肯施舍給我一點點。難道,日後只有寶兄弟替您上五臺山?”
話音未落,衆人便又笑了起來。
迎春的目光落在桌上那些精美的點心上,有蟹黃水餃,鵝油卷,粉蒸栗子糕,那濃郁的香氣,直接讓她的“五髒廟”高舉反旗,表示嚴重抗議。同是榮國府的主子,憑什麽他們胡吃海塞的,而自己卻餓的前胸貼後背?
賈母一口茶直接噴出,笑的眼淚都流了下來。
鴛鴦連忙上前,替她輕輕捶着背。
“還是鳳姐姐貧嘴!”寶玉看着黛玉,讨好地笑着說。
黛玉只是用絲帕掩着嘴,并不理他。
寶釵見狀,抿嘴一笑。
“尼瑪!”迎春一見寶玉那色迷迷的小眼神,氣就不打一處來,“敢亵渎我冰清玉潔的林妹妹,看以後我怎麽收拾你!穿的像個紅包似的,你以為天天過大年啊!”
她一把掠開桃枝,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
一看到迎春,李纨臉色陡然一變。
“迎丫頭?”賈母吓了一跳,看着那不雅的步伐,不禁皺起了眉頭,“你不是病了嗎,怎麽不在屋裏呆着?那些丫頭婆子們呢?再說了,儀容不整的,成何體統?”
她本來就不喜歡迎春,如今又有外客在此,這樣的裝扮,不是在打她那張老臉嗎?雖然她的臉皮足夠厚,頂着外面的流言蜚語,硬是讓二房霸占了大房的正房,可是好歹還有個“孝”字來替她遮醜。
“不知道啊。”迎春的目光落在那香噴噴的點心上,用力嗅了嗅,“沒見過她們。”
話說,她只見過那個搶首飾盒的小丫頭,其他人還真沒看見。不除掉那些奴大欺主的奴才,簡直就對不起這個白撿來的機會!
王熙鳳聽了,連忙吩咐平兒:“快去看看,二姑娘的丫頭婆子都死哪裏去了,怎麽出來連個跟着的人都沒有。”
平兒聽了,連忙帶着一群丫頭婆子準備去。
去看看哪裏用得着如此多的婆子,迎春一看就知道王熙鳳的算盤怎麽打的,分明想讓平兒将這一切給抹過去。今天這事要是這麽算了的話,那麽自己以後還不得繼續受那些丫頭婆子們的轄制?
迎春連忙看着邢夫人,好一通的擠眉弄眼。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被灰塵迷了眼呢。
“算了,哪裏敢勞煩平姑娘呢。”邢夫人見迎春沖自己使眼色,便冷笑道,“我還是過去看看吧。如果二奶奶都忙到沒時間理會小姑子,那我這做嫡母的自然要将迎丫頭帶回了。”
她素來讨厭王熙鳳,什麽狗屁兒媳,分明就是二房的一只狗!整天吠來吠去,何曾把她這個婆婆放在眼裏。只要能讓她不爽,邢夫人不惜團結一切力量,共同抗敵!
“要結盟麽?”迎春見邢夫人反應如此神速,直接給她點了個贊,心中暗暗地想,“阿姨你沒背景沒勢力的,難道不需要個強壯的大腿抱抱?跟姐混,有肉吃!”
她迅速掃了邢夫人幾眼,空間系統提示:“輸卵管堵塞。”
“小手術。”迎春心中胡亂地想。
見邢夫人将矛頭指向王熙鳳,王夫人護侄女心切,而且又極厭惡李纨克死了賈珠,便道:“這事怎麽能怪鳳哥兒,一直是珠兒媳婦照顧着幾個姑娘。家裏事那麽多,她一個小孩子家家的已經忙的腳不沾地了,哪裏能顧得過來那麽多的事情。”
李纨不禁有些難堪。
“這事不怪大嫂子!”探春見李纨受了委屈,連忙笑道,“大嫂子得照顧蘭兒,還得照顧我們姐妹幾個,她哪裏有那麽多的時間啊!”
這小姑娘雖然年僅十一歲,身量卻比迎春還要高一些,鵝蛋臉,俊眼修眉,文采精華,見之忘俗。看來她的夥食不錯,不但身量高,連小胸脯都如雨後春筍般“噌噌噌”的一個勁的長,差點沒撐破那件碧色衣服。
王夫人狠狠地瞪了探春一眼,心中罵道:“果然是下流東西養出來的阿物兒!敢頂撞嫡母,以後想有門好婚事,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探春的笑容比陽光還要燦爛,殊不知,她一心巴結的嫡母,早已經暗恨于心。小美眉,不知道你穿多大碼的鞋?嫡母給你預備的可都偏小哦!
“走!”邢夫人一甩衣袖,昂首挺胸,宛若出征的将軍般雄姿英發,帶着衆多丫頭婆子,浩浩蕩蕩的奔赴“沙場”。
平兒見狀,只能低着頭,跟在邢夫人屁股後面走着,如同受氣的貓兒一般。
“我也去看看。”賈母看了一眼薛姨媽,勉強壓抑着心頭的怒火道,“近幾年上了年紀,精神越發的短了,所以有些事情,我也不大留心。想不到,這些奴才們如此混帳,對主子如此不上心!”
她嘴上雖如此說,可是心裏早已經将大房罵了千百遍,從賈赦到邢夫人,從迎春到賈琏,連死去的寇姨娘都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誰在罵鬼呢?”寇姨娘摸了摸鼻子。
薛姨媽聽了,連忙笑道:“家大了,人又多,難免有些奴才偷奸耍滑,一時顧不到是正常的。”
賈母鼻翼微微動了動,冷笑道:“就怕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不疼孫女呢。”
她疼過嗎?
作者有話要說: 考究黨誤入,黑寶玉黑賈母,大愛林妹妹寶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