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等将軍府
賈政早上出門的時候還風平浪靜的,回來時家已經分了。
“那些莊子每年才有幾千兩銀子的進項,連打發宮裏的太監們都不夠。”王夫人指着鐵算盤,一臉得意地說,“可公中的錢,我們一輩子也花不完呢。還有老太太,她跟着我們過,她的私房錢也足夠我們用的了。”
“糊塗!”他恨恨地罵道,“分家了,元春還是公府千金嗎?寶玉襲哪家的爵去?”
一聽這話,王夫人不禁傻了眼。
分家了,元春只不過是五品芝麻官的女兒,以後在宮中可咋混呢;還有她的心肝寶貝寶玉,更是無爵可襲了。當時,她只顧着搶財産了,可沒想這麽多。
“還有老太太……”她還抱有一絲希望。
“老太太也回天乏力!”賈政恨的咬牙切齒,真想把這個愚婦撕成碎片,“她若有那本事,現在襲爵的就不是大房了!”
雖然他心有不甘,可是一切己成定局。此時,他不得不将所有賭注都押在元春身上。只要她能一飛沖天,那麽二房就還有翻身的機會!
“快快快!”賈赦神清氣爽,指揮着衆工匠砌牆。
有了這堵牆,以後他就有真正的家了!
“這味道也太難聞了啊!”迎春捂着鼻子,“天天住馬棚邊,整個人身上都有馬糞味兒!”
賈赦聽了,大手一揮:“拆!迎春不喜歡,那就拆掉!”
長這麽大,這還是他第一次和二房交鋒時取得勝利,而且成果頗豐,這讓他心情舒爽。再加上二房算的那一卦,讓他恨不能将迎春捧在手心裏,這可是他的鳳凰蛋啊!
“不可以啊!”賈琏見大房忙的風風火火的,不禁偷偷溜過來窺探敵情,“馬棚拆了,以後府裏的馬養哪兒啊!”
“養你炕頭我也不管!”賈赦沒好氣地說,“滾一邊去,我正忙着呢。”
賈琏勸道:“可是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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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分家了,她還管得着嗎?”賈赦一把将賈琏推開,“來,迎春,父親準備給你建一處軒館,你喜歡什麽樣子的?”
迎春聽了,一臉興奮。
看來,有利用價值就是好啊!讓他看到自己可不止五千兩銀子的價值,不把自己當神仙般供着才怪呢。
“我喜歡江南水鄉!”迎春用手比劃着,“喜歡小橋流水,喜歡荷葉田田!”
“成!”賈赦笑着拍了拍迎春的肩膀,慈愛地說,“只要是我家迎春喜歡的,我這當爹的都給你變出來!”
賈琏看着他們一副父慈女孝的模樣,心裏不禁酸溜溜的。公中錢不都歸二房了嗎?他們哪裏有錢在這折騰呢?
“喲,這是誰啊!”邢夫人冷笑着走了過來,用眼角的餘光瞟着賈琏,“放心吧,我們就算是餓死了,也不會到你門上要飯的。”
賈琏一臉沒趣。
蓮花兒笑着跑了過來:“老爺,太太,費婆婆說後門已經修葺好了。等再挂上将軍府的新匾額,想必很氣派呢!”
“将軍府?”賈琏一聽,不由的一驚,“為什麽要挂将軍府的匾額?”
賈赦聽了,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老子就算挂尼姑庵的匾額,也和你小子無關!”
這老纨绔,可不是一星半點的不靠譜,啥話都敢亂噴!
賈琏聽了,連忙轉身,準備回去報告,告訴老虔婆,賈赦要将後花園改成尼姑庵,還要将馬養在他的炕頭上!
“閃開!”兩個尚未留頭的小厮推着水車,嬉笑着一溜煙沖了過來。
賈琏還沒反應過來,水車直接撞到他身上,頓時成了落湯雞。
“迎春,過來!”邢夫人親昵地拉着迎春的手,微笑着說,“走,娘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杏仁酥!”
近幾日賈赦花錢如流水,心疼的她肝都快碎了,她可憐的小金庫啊,可真是“為伊消得人憔悴”了。不過,她還得強顏歡笑,誰讓迎春近日很入賈赦的眼呢?
“太好了!”迎春如常春藤般賴在邢夫人身上,撒嬌道,“還是娘最好!”
賈赦聽了,不禁醋意橫生:“難道爹不好了?”
“都好!”迎春一手拉着賈赦,一手拉着邢夫人,笑道,“以後,我就住在爹為我建的軒館,吃着娘做的杏仁酥!大約神仙過的就是這般日子吧。”
看着他們一家三口幸福的模樣,賈琏覺得自己就是個多餘的。他才是長房的嫡子好不!還“爹娘”的亂叫着,有點規矩沒有?他越看越氣,不禁加快了步伐,準備好好參他們一本!
邢夫人拉着迎春的手,徑直來到自己的屋子。
“琏兒那混蛋,真是不知死活!”她一屁股坐在繡墩上,生氣地說,“到現在了,還在捧二房的臭腳,連王熙鳳那小妖精也只不過被關在了佛堂!想想就生氣,他整天給二房當狗,日後這爵位還得他襲,誰讓大房就他一個嫡子呢。”
“娘!”迎春一邊吃着杏仁酥,一邊笑道,“何必生氣呢,又不是從您肚皮裏爬出來的。再說了,這爵位是不是他的還不一定呢。”
邢夫人聽了,一臉無奈地說:“不是他的,就是寶玉的。”
“若大房再有個嫡子呢?”迎春喝了口茶,微笑着說,“再有個嫡子,直接将琏二哥哥過繼給二房算了,誰讓他那麽喜歡別人家!”
王善保家的聽了,臉色陡然一變。
邢夫人不孕不育,在賈家這是公開的秘密,也是她心中永遠的痛。提這個話題,無疑就是在摸老虎屁股。
果然,邢夫人俏臉一沉,拉的跟長白山似的。
“我在二房時,閑的發慌,沒事兒時就看些書。”迎春在邢夫人翻臉前,搶先笑道,“其實娘這毛病完全可以治好的。”
“你說的是真的?”一聽這話,邢夫人立刻瞪大眼睛,目光裏充滿了懷疑。
這些年來,求醫問藥的,她不知道喝了多少湯藥,可是肚子還是平平的,一如少女時那般纖細。她不相信,一個讀過幾本書的迎春,難道比那些太醫還要厲害?
“當然是真的!”迎春一臉鄭重地說,“娘的病根本就不重,也不知道那些太醫們怎麽給瞧的。”
一句話,驚醒了王善保家的。
“太太!”她緊張地說,“那些太醫們可都和二房走的近,會不會是他們……”
邢夫人目光一緊。
在賈家,有太多人不希望她生下孩子。賈母,二房,賈琏,他們可不想再蹦出個黃毛小子來和他們搶爵位。
“可是如今,我年紀己大。”邢夫人的目光有些黯淡了,“都快四十了!”
邢夫人是填房,但年紀比王夫人還要小上一大截。雖然這年紀懷孕在現代也屬于高齡産婦,可是賈迎春已經替她粗略體檢過了,邢夫人的身體非常好,生個孩子完全沒問題。
“二房那位四十還生了寶玉呢。”王善保家的安慰道,“如果二姑娘有辦法,太太不妨試試。能有最好,若沒有,也是命中注定,橫豎我們又少不了什麽。”
她沒好意思說,幹脆死馬當活馬醫吧,反正你也沒啥損失。
邢夫人聽了,緩緩擡起頭,靜靜地看着迎春:“如果你真能讓我生下自己的孩子,那麽我邢氏對天發誓,定将你過繼到自己名下,将來以嫡女的名義進宮!并傾全家之力,助你登上妃位!”
“我不想進宮。”迎春搖搖頭,“看大姐姐就知道了。不但自己苦,還把家裏鬧的雞犬不寧。”
一大群女人搶根爛黃瓜,有啥意思?以她這智商玩宮鬥,保準活不過三集!
王善保家的笑道:“即使不進宮,以嫡女的名義,将來也能尋個好人家。姑娘不知道,名門望族,都挑嫡庶呢。要不然,二房的三姑娘,怎麽會一個勁的讨好二太太?不就是想混個嫡女的身份嗎?”
“其實我想要的很簡單。”迎春想了想說,“就是我想做什麽,希望不要有人幹涉。還有,将來我的婚事,我希望能自己決定。”
雖然迎春的聲音已經很柔和了,可是邢夫人聽了,還是吓了一跳。一個大姑娘的,哪好意思自己提婚事啊!還好她的心髒夠□□。
“我……”邢夫人結結巴巴地說,“你也知道,這個家,還是你爹說的算!我只能保證,什麽事情我都支持你!可你爹……”
“那就足夠了!”迎春點點頭。
邢夫人和王善保家的互相看了看,小心翼翼地問:“那,你開個藥方,我讓人抓藥?”
“不用。”迎春吃完最後一塊杏仁酥,拍了拍手,笑道,“明天上午,我開始給你治療。”
明天,邢夫人聽到這個字眼,心裏充滿了期待,兩只眼光閃閃發光。
“太太,周姨娘和翠雲姑娘求見。”一個小丫頭走了進來,脆生生地道。
邢夫人不耐煩地搖搖頭:“不見!”
雖然她非常大度,可以不停地給賈赦納妾,可不代表她待見那群小妖精們。沒辦法,誰讓自己不能生呢。為了保住當家太太這個位子,只能弄那些小妖精給自己添堵。
“不好了!”費婆子腳下生風,一溜煙沖了進來,“老太太又在發飙了。找發人叫老爺,老爺躲了出去,又命人叫您呢!”
一聽這話,邢夫人緊張的地看着迎春,不知如何是好。
迎春聽了,不禁冷笑道:“肯定是為那塊匾額的事情了。告訴傳話的人,太太病了,改日再登門謝罪。還有,從今天開始,沒有主子的命令,所有人都不得到前院去。”
賈母等了半天,大房也沒個人前去挨罵,這讓她更加惱火。恨的她摔碎了茶碗,差點沒火燒榮國府!吓的寶黛等都躲在屋子裏,不敢露頭。
不管她如何鬧騰,後門那塊“一等神威将軍府”的匾額,還是如期挂上,連賈母這老虔婆都不敢動。畢竟,這可是禮部所制,敢砸它,除非不要腦袋了!她将氣都移到賈琏身上,罵了他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弄的賈琏恨不能把自己的耳朵割下來。
此時,京城裏傳的沸沸揚揚,說賈母偏愛二房,硬是将襲爵的大房逼出了榮國府。這些,賈琏自然不敢告訴賈母。否則的話,自己以後可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輸卵管堵塞,對賈迎春來說,是個根本就沒什麽技術難度的小手術。她從随身空間中取出手術用品,順利替邢夫人在麻醉狀态下進行了手術。
麻藥勁一過,邢夫人漸漸清醒過來。
“我好像睡了一覺。”她輕聲說,“夢見個大胖娃娃,在追着我喊娘!”
迎春洗淨手,笑道:“我給娘預備了點藥,按時吃。相信過不了多久,就真的會有寶寶喊你娘了。”
邢夫人看着那些白色的小藥片,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活了那麽多年,她藥也吃了不少,什麽丸藥湯藥的,可是卻從未見過如此袖珍的藥。
“值得那麽大驚小怪嗎?”迎春心中暗暗地想,“你要是知道我怎麽給你做的手術,還不得活活吓死?”
邢夫人若知道,不告她無證行醫才怪呢!
作者有話要說: 邢夫人有了嫡子,賈琏夫婦會有好日子過嗎?哼哼,王熙鳳,看你怎麽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