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借的。”

柳生一驚,女生也會看這種東西嗎?

“你別誤會,是之前有個事件利用了視覺死角……嗯怎麽說呢,就是讓我想到了某個這種雜志上比較容易出現的姿勢,所以跟一樹借過來看一眼驗證一下想法。”

說完,一惠又想了想,感覺越描越黑了。

于是她又小聲嘀咕了一句:“我為什麽要這麽認真地解釋這個……”

柳生推了推眼鏡,清咳了一聲緩解尴尬:“嗯……我沒有誤會。”

“那就好。”一惠點頭,随即又想起了什麽,朝着柳生叮囑道:“對了,你別跟幸村說,不然他絕對要拿這個當把柄威脅我做這做那。”

等下!做……做這做那?!

雖然知道一惠并沒有奇怪的意思,但是柳生還是對于少女的語出驚人感到訝異。

“哎呀你那什麽表情。”一惠擡手又是對着柳生的肩膀一陣拍,“總而言之幫我對幸村保密啦,拜托了!”

柳生正在壓抑着自己不露出什麽失态的表情,他憋了幾秒,終于淡淡地吐出一個字:“好。”

×

聚會的時間是在晚上,因此在那之前,一惠想去先找一樹。問了柳生有沒有其他事,柳生表示随意。所以就變成了,一惠和柳生一起,先去一樹的住處。

橫溝一樹在秀德高中念一年,因為是轉校生,他住在秀德附近的學生公寓。公寓很小,塞下一惠和一樹姐弟倆也就差不多了。不過多一個柳生只是暫時歇腳的話,關系也不大。

“一樹的公寓很小,希望不要介意哈。”

紫發紳士點了點頭,跟着一惠一并去了。

但是令一惠沒想到的是,這天一樹的公寓裏還有一個人——

竹馬幸村精市。

一惠敲了門,門開了以後就看到自家弟弟擺着張臭臉。一惠才想問弟弟為什麽一臉不爽,屋內就傳來了一個她熟悉無比的溫潤嗓音:“一惠,打擾啦。”

聽到這個聲音,一惠猛地就把弟弟往邊上一推。

映入眼簾的場景是,屋內的矮桌前,幸村姿态端正地坐在榻榻米上。面對一惠,這個漂亮的男孩笑得更加溫柔驚豔。

一惠驚得瞪大了淺茶色的眼瞳,“幸村,你怎麽在這裏?”

“森○大樓的展望臺,想和一惠一起去那邊看夜景。想着你一定會來一樹這邊,所以我就提前過來等你啦。”

一個非常直接的約會邀請。

幸村的語調溫潤,帶着磁性的聲線不論什麽時候聽起來都十分令人沉醉。

當然,也就只有橫溝一樹對此翻了白眼,甚至還非常嫌棄的抱着手臂上下摩挲。

盡管現在的橫溝一樹已經把頭發染回了黑色,但那張和一惠近乎長得一模一樣的秀氣面孔看起來還是有點當年不良時留下的痞氣。

反正對于幸村,一樹從來都十分不耐煩,也不想擺什麽好臉色。

聽到幸村又在試圖拐騙(?)姐姐,一樹單眉一挑,語氣不佳:“你們要去六本木?”

“是。”幸村點頭,然後望向一惠,“對吧,一惠?”

一惠:喵喵喵??

一樹馬上接話:“哦,那我也一起去吧,反正很無聊。”

大晚上,他才不會讓姐姐和那個叫幸村精市的行走荷爾蒙單獨出門。

幸村只是朝一樹笑,那個笑讓一樹覺得背脊發麻。于是,一樹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家姐姐。

“我說,你倆給我打住。”

一惠舉起雙手,雙臂交叉擺了一個拒絕的pose。這兩個人怎麽回事,每次待在一起都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晚上要和柳生去參加《替身W的消失》的探讨會。要不這樣吧,幸村,你帶一樹去森○大樓吧。”

接着,幸村和一樹幾乎同時說出了拒絕的話。

“一惠,這樣不好吧?”

“老姐,我才不要和這個人。”

站在門口的柳生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多餘了,此刻他只能尴尬地幹咳了一聲,來表達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一樹循聲朝着門口看去,望着眼前戴着眼鏡的紫發少年,他眯着眼睛想了一會,終于把柳生給想起來了:“網球部的……柳生前輩?”

柳生點頭。

緊接着的就是質問:“你怎麽和我姐一起?”

柳生愣了愣,随即語調平和地如實回答:“晚上有個白夜先生作品的探讨聚會,邀請了橫溝……一惠同學一起。”

“哦呀,原來是柳生。”幸村笑着朝門口的柳生打了招呼,完全不在乎場面變得更混亂。

“幸村。”

幹巴巴地回應了之後,柳生突然萌生了一種極度不好的預感。他覺得前幾天發生在切原身上的對打訓練,很有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

看着眼前的場景,一惠只覺得頭大。所以現在是什麽情況?她應該答應幸村的約會還是和柳生去參加聚會?

看幸村的架勢完全就是不讓她拒絕的模樣,而且好像還有點要強行把她帶走的意思。可是,她又已經先和柳生約好了的……

現在看起來去哪都不太好呀。

“啊啊你們都快給我消停會!”

所以該怎麽辦?急,在線等啊!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謝謝基友們的地雷陣!!

可愛的弟弟出場了。

弟弟作用很大的,之前不是寫過以前一惠女扮男裝扮過弟弟,其實反過來的時候也是有的【滑稽

打碼的是森林大樓,我沒有去過,所以只能靠百度搜的資料,怕有寫的不對的地方。

因此打個碼,萬一寫錯了我可以不承認【喂!

☆、四個人的迷之約會行

讓柳生陪自己來一樹這邊,本就是一惠的請求。場面發展到這麽尴尬的地步,一惠覺得非常不好意思。

看着站在門口宛如木樁般的柳生,最終還是一惠開了口,把他請進了家門。畢竟來者是客,出于禮貌,一惠也不能就那樣把柳生晾在門口。

于是現在的狀況就是,一張矮桌,四面分別坐着的是一惠和一樹,還有幸村和柳生。四個人的身形都不嬌小,一樹這本就不大的公寓看起來更擁擠了。

一樹趴在桌上玩手機,看起來漫不經心,其實還是會面懷敵意地時不時朝着幸村看幾眼。

幸村和柳生的目光都落在一惠身上,似乎是在等她做出最後的決定。

“我說,你們可以不要再看着我了嗎?這樣搞得我難以抉擇……”一惠抓着自己的頭發,原本柔順的黑發此刻也被她撓出了幾分毛糙。

幸村語調溫柔依舊:“一惠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雖然我私心裏是比較希望一惠和我一起去六本木。”

柳生也補充了一句:“嗯,看你自己的意思。”嗯……他還是覺得自己的存在很多餘,這場面簡直要犯尴尬癌!

一樹當即就朝幸村翻了個白眼,這話說的真好聽。講真,對比之下,他覺得這個柳生前輩要真誠太多了,畢竟來自幸村精市的套路,不論是他姐還是他,都吃過太多了。

聽幸村這話,誰都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并非邀請,而是要求一惠和他一起去森○大樓的展望臺看夜景。

其實更吸引一惠的是聚會,不過看着幸村的表情,她說不出拒絕的話。于是,就這麽陷入了長久的僵局。

“聚會的時間是晚上六點開始,聚會地點離六本木大概半小時的地鐵?那要不……我先和柳生去參加聚會,差不多時間了我再去和幸村你會和?”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建議。

但是幸村的目的,從來都是強勢的完全性占有。

“那樣的話,會弄到很晚了吧。”幸村說着,朝着一樹的方向使了個眼色,“我想,一樹應該不太願意你那麽晚還和我在外面。”

一樹渾身一抖,卧槽這個人居然把他扯出來。雖然不想附和幸村的話,但是他說的确實很有道理啊。

一樹癟嘴,沒有回答。

好氣哦,又被吃得死死的。

一惠也無法反駁幸村,暴躁地開口道:“所以是要那樣嘛,好煩哦,我不想再浪費腦細胞了。”

說完,一惠直接往桌面上一倒,完全進入了棄療狀态。

幸村嘴角上揚,事情朝他預期的那樣發展了,一惠讓出了決定權。他伸過手在一惠的額頭上彈了一下,這動作看得柳生捂臉一樹炸毛。

“一惠,我知道你想去聚會,所以這樣吧,聚會我也和你們一起去如何?”

幸村當然了解一惠的喜好,他也看得出來一惠的眼睛裏寫滿了對聚會的期待。他不會逼迫一惠一定要随自己的意思,只是他覺得,一旦陷入白夜作品探讨的一惠會由于入戲(?)太深而舍不得走。

所以,他執意要跟在女孩身邊,以便可以随時把人帶走。

于是,這個原本屬于推理愛好者的聚會,突然多了兩個對此并不感興趣的人參加。幸村這一個就不多說了,一樹看幸村要去,也非常堅決地表示了自己要去。

柳生:有種自己變成了背景板的感覺。

這樣迷之組合的四人行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出衆的身高和樣貌,成為了一道別樣的風景線,十分引人注目。

聚會的地點在一間位置略顯僻壤的家庭餐廳裏,似乎店長也是白夜圭吾的粉絲,所以就在自家店鋪裏舉辦,也算是行了方便。

店長叫西山,是個長相十分和善的中年男人。

一惠一行人是除了本就在店內的店長以外最早到的,晚上為了這場聚會,店裏沒有營業,因此可以随意入座。

一樹在一惠邊上坐了一會,沒過多久就開始覺得無聊,他看到餐廳對面有一間帕青哥的門店,于是幹脆就跑去打小鋼珠了。

反正兩間店就在正對門,餐廳也全是落地玻璃窗。坐在帕青哥店裏,一樹覺得自己也可以随時視奸餐廳內的場景,比如他要時刻盯着幸村會不會對自家老姐做出點什麽過分的行為。

第二波到場的是一個女孩和一個帶着巨大眼鏡胸前還別着紅色蝴蝶結的小學生,像是姐姐拉着弟弟那樣手牽手進了店內。

女孩在看到一惠的時候,似乎是認識一會的樣子,她有些驚喜地入了桌。

“你是一惠吧,好久不見了!啊……還有幸村君,好久不見。”

幸村微笑着點頭回禮:“好久不見,毛利同學。”

一惠看了眼幸村,又看了眼面前的少女。她思考了幾秒,還是沒有把人認出來。于是一臉茫然地重新望向幸村,問道:“幸村,她是你熟人嗎?”

東京帝丹高中的毛利蘭,三年前幸村的病還沒有痊愈,一惠(強行)拉着一樹一起去醫院探望幸村時,因為某個事件機緣巧合地認識了。

“不記得了嗎?也對啦,畢竟距上一次見面都過去有兩年了?還是三年?”女孩的聲音和她的笑容一樣溫柔,就像個天使。

一惠皺着眉毛試圖在記憶中翻找出有關眼前女孩的訊息,不過,她實在是記不起來任何畫面。

看着一惠茫然依舊,幸村提示道:“原來我在東京住院的時候,毛利同學的父親也在醫院,結果當時遇到了醫鬧,一樹還被劫持當了人質,還是毛利同學打倒了了挾持一樹的那個人。”

提到了一樹,一惠瞬間就把那塊缺失的記憶碎片拼湊了回來。她對當時救下一樹的那一記飛踢終生難忘,直到今天想起來,她還是想用帥炸了這個詞來形容。

“小蘭!”終于喊出了女孩的名字。

“嗯嗯!”

“沒想到小蘭也是白夜先生的粉絲嗎?”

“嗯……其實我沒有很了解啦,是代替別人來的。”

“工藤君嗎?”

少女微赧,臉頰泛紅:“嗯。”

比起毛利蘭,一惠更加熟識的是那個被稱作平成福爾摩斯的生偵探工藤新一。事實上,在工藤新一成名之前,一惠就認識他了。

兩年前去東京參加什麽祭典,就索性作為家庭聚會一大票人都去了。那時候正巧遇到工藤新一,結果攤上了事件,因此結識。

一惠認識毛利蘭要更早一些,再後來結識了工藤新一以後,才知道這兩個人是青梅竹馬。雖然在時間上認識毛利蘭比較久,但是一惠就是對這個溫柔的女孩沒什麽印象。

可能她本質上是個直男(?)吧,對案件和弟弟以外的事,一概不感興趣。

被提及的工藤新一本尊事實上就在現場,現如今的他因為被灌下了APTX4869而縮小了身體,變成了現在的江戶川柯南。

“這是你弟弟嗎?”終于注意到了柯南的一惠問道。

“不是哦,暫住在我們家的孩子,叫柯南。”

柯南在進到餐廳的時候就把一惠認了出來,因為他對橫溝那一家都是雙胞胎的設定實在是印象深刻。

就比如兩年前在祭典上與橫溝一家相遇的那次。

當時隸屬琦玉縣下刑警的橫溝參悟和神奈川縣縣警橫溝重悟是雙胞胎兩兄弟,一惠和一樹是雙胞胎兩姐弟,還有一惠的父親和橫溝重悟的父親,也是雙胞胎兩兄弟。

可能是他們家這個基因是遺傳的吧……

一惠的父親晚婚晚育,因此才導致了一惠和橫溝重悟的年齡差距有點大。

“哥哥姐姐好!”柯南非常元氣地打了招呼。

因為在場的還有柳生,在又一次相互介紹了之後,彼時店門被人推開,響起的鈴聲打斷了此刻大家的交談。

來人是一個身形臃腫得十分誇張的男性,由于脂肪的填充,他的皮膚看起來意外的光滑。年齡上來看,似乎和幸村一惠他們差不多。

或許是個學生,也可能已經沒有在念書了。

他穿着一件為了能夠容納下他肥碩身形的寬大t恤,背着雙肩包,頭發很蓬亂,像是很久很久都沒有打理過了的樣子,戴着黑框眼鏡,鏡片很厚。

應該是個萬年不出門的資深宅男吧,會來這個聚會,想必對白夜圭吾應該有着過命之愛了。

“請問這裏是《替身W的消失》的探讨聚會是在這裏嗎?”他開口問着,聲音很小,還低着頭,不敢正視坐在店裏的其他人。

一惠的性子比較直爽……應該說是太直率了,在她看來,只要是白夜的粉絲,都是好人。就像某位高中生偵探覺得,喜歡福爾摩斯的都不會是壞人一樣。

“是的哦!”一惠熱情地和那人打了招呼。

那人吓了一跳,站在遠處憋了許久,才分外緊張地斷斷續續吐出了一句話:“我……我、我叫大島仁,請多指教!”

一惠被這突如其來的自我介紹吓了一跳,出于禮貌,她也介紹了自己:“我是橫溝一惠。”

“我……我可以和你們坐在同一桌嗎?”大島還是很緊張的樣子。

“當然可以呀。”語畢,一惠朝他揚起了一個陽光過頭的笑。

人都是視覺動物,對于大島仁這般模樣的人,都會在第一反應裏帶有別樣的歧視吧。尤其某些現充,會特別看不起這樣的人。

比如店長西山,在大島仁進到店裏的下一秒起,先前還親和的表情一百八十度轉變。貼着臉,态度變得很冷淡。

一惠漂亮又開朗,和大島放在一起簡直就是鮮明的對比。某種層面而言,如果不是因為一惠先一步那般熱情的态度,西山可能已經把人趕出店外了。

就在大島入座,所有人準備再一次對他介紹自己時,對門帕青哥店面傳來了一陣激烈的争吵。

透過玻璃窗朝那邊望去,原本說去那邊打小鋼珠的橫溝一樹此時和人扭打在了一起。

一惠見狀,也顧不得自己坐在座位最裏面的位置,雙手往桌面上一撐,身體一擡,相當敏捷地就從最內側翻了出來。

雖然聚會很重要,但是弟弟更重要啊!

作者有話要說: 媽呀謝謝倦哥的地雷陣QWQ破費了真的!還有之前落醬的雷陣QWQ受寵若驚!謝謝夏夏和阿玖的雷陣嗚嗚嗚!

夜雙月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1-15 13:17:09

謝謝[夜雙月]的地雷!!!

感覺我被包♂養了【。

讀者“妮可可可可醬”,灌溉營養液+12018-01-14 19:47:12

謝謝[妮可可可可醬]的營養液!

神奈川雙煞和死神小學生齊齊在線

☆、強行轉成約會的結果

一惠跑到帕青哥店裏的時候,場面已經一片混亂。

原本應該被好好裝在盒子裏的小鋼珠被打翻滾了一地,一樹和一個比他高了大半個頭的男生打在一起,旁邊還一個頭發及肩穿着水手服的少女皺着眉毛,想要阻止這場打鬥,卻又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幸村是跟在一惠之後也跑了過來,他還沒來得及喊住一惠讓她冷靜一些,就見一惠已經完全攔不住地沖了上去,擡起勻稱細長的腿,對着和一樹打在一起的男生就是一記精準的側踢。

少年應聲而倒,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臉遲遲沒有爬起來。

雖然幸村一直都知道一惠的身體素質和運動神經很好,但是戰鬥力達到秒人的程度,還是第一次見。

“一惠……”內心所有的訝異和不解最終只化作了女孩的名字,音調有些斷續地從幸村口中讷讷吐出。

這一刻幸村突然想通了,為什麽一惠以前總是要去接一樹回家,甚至還要送自己回家。

心底油然而生的安全感是怎麽回事?

“嗯?”一惠收回腿轉頭看向跟随至此的幸村,似乎是看懂了幸村的表情,她長舒了口氣,擡手撩了下頭發往後一甩,解釋道:“其實我一般不喜歡動手,但是體術是刑警的基本素質。”所以必須會。

可這不是還沒有成為刑警嗎未來的橫溝一惠警部!

在那一氣呵成把人踹倒的流暢動作之後,一惠的表情嚴肅得要命,她拽着一樹的衣領把這個和她長相幾乎一樣的少年扯到了自己面前,質問道:“一樹,這怎麽回事?這人是誰?”

一樹就當沒聽見自家老姐的問話,轉頭就朝站在一旁的水手服妹子吼:“和音,這人是誰啊?”

和音?敢情還是認識的妹子?還有……你不知道這是誰你就去打人家?

被稱作和音的女孩表情變得複雜起來,她看了眼地上的人,又看了眼一惠,最後把目光落在了與她熟識的一樹身上:“橫溝,那是你姐姐嗎?”

一樹點頭。

和音抿了抿唇,艱難地繼續說道:“橫溝姐姐……你打錯人了……”

“所以到底是怎麽回事?”這是一惠和一樹同時問出的話。

語落後兩人皆是一頓,互視了一眼,一惠擡手對着一樹的頭就給了一巴掌,“我才要問這是怎麽回事!”

好在幸村在場,拉住了一惠。看一惠這樣子也是沒辦法好好把事情問清楚,幸村也只能把一惠拉到自己身後,然後好好地把狀況問明白。

少女名叫高尾和音,是一樹在秀德同班同學的妹妹。和音和一樹的關系貌似非常不錯,換句話來說,這兩個人可能就是差一句告白的關系了。

前些日子和音跟一樹抱怨過自己被跟蹤的事,正巧剛才一樹在打帕青哥的時候遇到了和音,跟和音一同前來的還是一個看着長相就能感受出他有多輕浮的少年。

向來習慣了用拳頭辦事的原不良少年橫溝一樹因為打小鋼珠輸得很慘,正好想要撒氣,他又想起了和音提過的那個跟蹤狂,于是先入為主地把與和音同行的少年和跟蹤狂劃上了等號,二話不說就是上了手。

接着,一惠就沖過來了,再然後,就是剛才的場面。

一惠得知自己踢錯了人,非常耿直地走到了倒在地上的少年跟前。她跪坐下來,滿懷歉意地朝少年伸出雙手,作勢要把對方扶起來。

“對不起!真的非常非常對不起!”

少年擡頭就看到了一惠那張寫滿抱歉的擔憂臉,後者都如此誠懇地道了歉,再加上一惠那讓人無法責怪的樣貌,少年居然爽快地選擇了原諒。

“我……沒事……”

“你好像流鼻血了。”

一惠是個行動派,她把少年攙了起來,動作娴熟地按住少年鼻梁下方的軟骨部位給他止血。粗神經的一惠也不會注意到,此刻靠在她懷裏的少年正在借機蹭她的胸口。

一樹的注意在和音身上,注意到了這點的幸村利落地上前,把少年從一惠懷中接了過來。即便滿是反感,幸村還是維持着禮貌的姿态。

“一樹,你過來。”

這話是幸村說的,雖然一樹極其不情願聽幸村的話,但是幸村那過于嚴肅的口吻帶着股莫名的迫力,讓一樹覺得自己不得不這麽做。

因為這場混戰,帕青哥的店門口陸陸續續聚集了不少人,誰都想快一點解決這件事。

一樹才走到幸村身邊,幸村就把被一惠踢傷的少年推了過去,“帶他去醫院看看吧。”

這麽囑咐完,幸村就若無其事地朝一惠走去,拉起女孩的手,然後鑽出了人群中心。

一惠:???

“喂!喂幸村!喂!幸村你站住!”

一樹扶着人,沒法沖上前去阻止。他不可能把人丢給體格要比他嬌小了一大圈的和音妹子,因此他只能站在原處朝幸村大吼。

然而這并沒什麽卵用,他最終還是看着那個總是笑意如春(?)的少年拉着自家姐姐消失在了街口轉角。

一惠從來不會反抗幸村,走了好遠一段路之後,她才問道:“不回餐廳嗎?”

“不回。”幸村側過頭,眼神柔和地回視着一惠,他開口,語調溫潤如水:“接下來,一惠把時間交給我吧。”

一惠怔了怔,她仿佛陷進了少年藍紫色的瞳眸裏。無法說出拒絕的話,身體也如同受着少年的牽引,一步一步地随着對方的節奏。

目的地自然是森○大樓,幸村看了時間,現在趕過去,還算不會太晚。

“幸村,這算是約會了吧?”途中一惠突然這麽問了一句,就好像是在立什麽flag一樣。

“當然。”

雖然是強行轉出來,但好歹算是和一惠成功獲得了兩個人的空間了。

幸村知道一惠喜歡給任何事情定上明确的定義,這是她的一貫思路。所以,他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複。

不過也正是因為一惠這太過死板的思路來定義每次他們所做的事,幸村才覺得心好累,總覺得要感動這樣一個只用邏輯思考的人,這輩子都不太可能了。看來他還要好好努力。

許是因為周末,地鐵內略顯擁擠,車廂內只剩下一個位置可以坐。幸村自然把座位留給了一惠,他自己則拉着吊環,就站在一惠正前方。

“幸村,你是不是要補償我呢,我其實真的很想參加那個探讨會。”

“好,你來定怎麽補償。”

“下個月有個白夜先生作品集要出精裝版,我想要。”

幸村嘆氣,她要的東西真是簡單直接。

“嗯,答應你。”

“太好了,愛你麽麽噠!”

這愛的是白夜圭吾的書吧!

幸村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輕笑着看着女孩得意的淺茶色雙瞳。如果可以,幸村願意給女孩他能給的所有。

列車平穩的行駛着,高速軋過軌道的悶響在隧道之中顯得更加沉重,雖然對于常乘電車的人來說早就習慣于此,只不過還是會令人覺得不舒服。

這種沉悶就像預兆着什麽一樣,大概是做一惠提到了“約會”這個字眼之後,她那和幸村之間百分百無法約會成功的被動技能已經CD完畢。

彼時,車廂內響起了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像是老人機那種的,很刺耳,非常大聲的手機鈴聲,而聲源發出的位置,正是以一惠為中心。

這當然不是一惠的手機,可是車廂內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一惠身上,頓生出莫名的壓力驅使着一惠不得不找出了那只作祟的手機,然後接起。

“喂?”

這只手機想當古舊,在聽筒中還有因為音質不好而留有的電流雜音。

沒有得到回應,一惠也懶得繼續問,想着索性把電話挂了,這時那一頭卻說話了:“不要驚動車廂裏的其他人。”

電話那頭的聲音用了變聲器,聽不出對方的性別和年齡。一惠皺着眉毛,有重新把手機貼回了耳邊。她沒有去回應幸村疑惑又擔憂的眼神,就像不認識身前的少年那樣。

“你是誰?”

“不必知道我是誰,只是想找人玩個游戲。”

“不好意思,我對你的游戲不感興趣,如果是惡作劇的話,那麽,我挂了。”

“奉勸你現在最好保持通話狀态,當你按下挂斷鍵的那一刻,整節車廂的人都會陪着你一起下地獄。”

“什麽意思?”

“你座位的正下方有個手提袋。”

一惠低頭,側過身體扭開了原本并攏在一起的雙腿。

如電話裏的那個人所說的,在座位的正下方,的确有一個紅色的手提袋。她伸過手将袋口稍稍打開了一些,裏面是一個四四方方盒子樣的東西,但是引人注目的是盒上四位數碼管顯示器上鮮紅的數字,正在以秒數倒計的速度一點一點減少。

是炸|彈嗎?

一惠猛地把袋口重新封好,遮蓋住那團正在跳動鮮紅光亮。如果引起恐慌的話,在這擁擠的車廂裏,事态絕對會變得很糟糕。

“看來你已經看到袋子裏的東西了。”

一惠一頓,慌忙在車廂內環視了一圈。只是由于太過擁擠,再加上她坐着視角偏低,視野受到了很大的阻礙。

電話那頭的人也在車廂裏嗎?因為看到了自己的表情所以判斷自己已經看到了炸|彈嗎?

沒有更多的時間留給一惠判斷現下的情況,電話那頭的聲音再度響起:“如果你不想這顆炸|彈被引爆,那麽接下來,按照我說的去辦。”

作者有話要說: 幸村:我就想問什麽時候約會能不出事。

和音是某人的妹妹大家應該猜得到,官方對這個妹妹沒有詳細設定所以我就瞎寫來用了【被打臉的話……我就當不知道【喂。

☆、死神體質是會傳染的

幸村看着一惠突然冷冽下的表情,面對自己如同陌生人一般。他也猜到了,那通電話一定出了什麽問題。他沒有試圖去跟一惠搭話,這或許真是一惠希望的發展。

不要被電話那一頭的人察覺到自己的存在,才有機會幫上忙。

地鐵在下一站到站停下時,一惠從座位下拿出了那個紅色的手提袋,她把袋子挂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托着手機,一直沒有切斷通話。然後,她從人群的縫隙中擠過,出了車門。

這種時候也想不了能不能約會的事了,一惠的安全才是第一位。幸村也在這一站下了車,他隔了一段距離跟在一惠身後。

口袋中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幸村拿了出來,上面有一惠傳來的郵件。

打開後郵件的內容看得出來打得很匆忙,估摸着是一惠現下出于被監視的狀态,偷偷發出來的郵件吧,一句話連斷句的标點符號都沒有——有炸|彈快報警犯人在監視我。

一惠按照電話那一頭的指使,在快速删除了發給幸村的郵件記錄後,把自己的手機扔進了離站臺最近的一個垃圾桶裏。

但願幸村能懂剛才那封郵件吧。

“我警告你,不要試圖報警,如果我發現有警方介入,我會立刻将炸|彈引爆。”似乎是因為一惠在丢手機的時候停頓了一小會,電話那一頭立馬傳來了威脅的話語。

果然,那個人在監視自己。

一惠看遍了周圍,也沒有找到疑似在盯着自己的可疑人物。那麽還有一種情況,打電話的這個人根本不在地鐵站內,而是通過某種途徑,比如監控。

為了确認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一惠找到了監控死角,她佯裝無意地走進了監控盲區,如她料想的那樣,電話那頭傳來的新的指令:“不要避開人群,走到人群中去。”

雖然沒有明确地提及要她走到路中央攝像頭可以明确掃到的位置,但是在她進入盲區後那個人的反應,就驗證了這一點,他是通過攝像頭來監視一惠的行動。

“接下來要怎麽做,拿着這個袋子站在這裏等時間到了自動爆|炸嗎?”

“就在這個位置,把衣服,脫下來。”

“哈?”

“如果你不想炸|彈馬上爆|炸的話,就照我說的做。”

這算是什麽要求!

要她衆目睽睽之下脫衣服嗎?只穿着一件輕薄襯衫,脫掉不等于是……這種事怎麽可能做到。

一惠沉默了一會,“……可不可以換個要求。”

正如最初所說的,那個人把這當做是一場“游戲”,正在以此取樂,可以說是惡劣至極了。

一惠想着或許可以通過談條件來拖延一下時間,哪知電話那頭幹脆傳來了倒數:“五。”

“哈?”

“四。”

“等下!”

“三。”

“喂!你等等!”

“二。”

“好我脫!你住手!”

在一惠妥協之後,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得逞的笑聲。

讓她在地鐵站這種人口聚集的地方脫掉衣服,這根本就是在羞辱她。

一惠身形高挑,樣貌也不錯,原本在人群中就比較顯眼,再加上手臂上挂着的那個顏色無比奪目的手提袋,還沒有開始脫衣服就已經有回頭率了。

可是出于炸|彈的威脅,一惠只能照着做。她把手臂上挂着的紅色袋子放在了腳邊,一手拿着手機,空出的一手伸至自己的身前,從貼近脖頸處的襯衫頂扣開始。

一惠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麽窩火過,被這樣羞辱,還是第一次。如果能找到犯人,她絕對要把那個人打得不省人事。

有一點一惠沒有想通,為什麽會是她接到的電話呢,那個空出來的座位是偶然嗎?犯人的目的是什麽?如果接到這個電話的是其他人呢,會用其他惡劣的方式來進行所謂的“游戲”嗎?

換個角度來考慮,假設那個座位真的是留給特定的人,在那樣擁擠的車廂中,犯人是如何确保那個座位不會被占?

難道說犯人不止一個人?一個是正在給她打電話,在屏幕對面監視着她的人,另一個或許就坐在剛才的位置旁邊?

不論如何,先盡可能地拖時間吧。

纖長的手指地捏住頂扣,然後緩慢地将細小的半透明扣子從扣眼中撥出來。

幸村站在不遠處,就看着一惠突然開始解自己的襯衫扣子,一顆,兩顆……白皙的皮膚從領口處逐漸暴|露得更多。

一惠怪異的行為引起了越來越多人的注意。

是電話那一頭的人威脅她這麽做嗎?

幸村思忖着決不能再坐視不管了,他不能容忍一惠被這般戲弄。

彼時一惠已經将扣子全部解開,一抹淡粉在她的手臂之後若隐若現。幸村沒有想到比上前直接攔下一惠的動作更好的解決方法,而正當他要朝一惠跑去之際,人群中突然蹿出一個人影。

是一個皮膚黝黑的淡金發男人。

男人跑的很快,似乎是趕着要去做什麽,在經過一惠身邊的時候,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猛地将一惠撞倒在地。

為了不壓在一惠身上,男人撐起了手臂,他的手掌撐在一惠的頭部兩側,而此刻一惠襯衫的衣襟敞開,原本該在襯衫裏面的風景一覽無餘。

兩個人此時的姿态……總而言之,這個畫面簡直不堪入目。

突然的撞擊猝不及防,一惠毫無防備地往後倒去,後腦和地面的撞擊讓她在短時間內眼前一陣發灰,她只覺得大腦嗡嗡作響。

眼前一個男人的臉離自己很近,成熟英氣的臉頰輪廓和紫灰色的雙瞳散發着一種和她最熟知的幸村精市截然不同的氣質。

“……痛。”

撞擊令一惠的反應和動作在短時間內變得有些遲鈍,她只聽到那個男人在她耳邊低聲說:“保持剛才的狀态,十分鐘。”

像是叮囑一樣的說完,男人極快地爬了起來,然後朝一惠伸手,将她拉了起來。

“真的非常抱歉!你沒事吧?”男人鞠躬道歉。

一惠的後腦勺還發着一陣陣帶着眩暈感的疼痛,她沒來得及回應,金發男人馬上說自己趕時間,随後匆匆忙忙離開了。

這個男人真是莫名其妙,而且剛剛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保持剛剛的狀态?十分鐘?

眼下最令一惠關注的是袋子中的那枚炸|彈,紅色的手提袋在剛才也被男人不小心踢出去一段距離,好在袋中的東西沒有露出來。

一惠把袋子重新拿過來時,理解了男人的意思。

原本應該撞在袋中的炸|彈,已經被替換成了一個大小差不多的盒子。

是那個男人做的,他是警察嗎?可是就算是幸村在收到郵件之後立刻報警,應該來得也沒有這麽快才對。

那個男人不一般,一惠只能得出這樣的結論。

當一惠再去接聽手機的時候,電話那一頭已經挂斷了通話,聽筒裏傳出的只有嘟嘟嘟的忙音。陷入思考的一惠完全忘記了自己已經把襯衫的扣子解開,她站在原處,擡起一只手托住下巴。

“一惠!”幸村喊了她的名字,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外套包裹在了女孩的身上,他的面色微微泛紅,于是清咳了一聲整理情緒,“抱歉,顧不了那麽多了。”他必須馬上給一惠套上衣服。

一惠也反應過來了剛才自己的狀況,還是在幸村面前……

她亦漲紅了臉,啊啊啊真是太丢人了!

盡管內心在無限咆哮,一惠還是故作鎮靜地開始分析眼下的狀況。

“報警了嗎?”

幸村點頭,他的眉間也蹙得很緊,陷出了兩道皺痕,“現在什麽狀況?”

“犯人大概不打算再管炸|彈的事了吧,他把電話挂斷了。”

“那只能等警方來解決了,得先把炸|彈帶到沒人的地方。”

“沒那個必要了,剛才撞我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把炸|彈換走了。”一惠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那個男人所叮囑的十分鐘,她從手提袋中拿出塊狀的盒子,“他用這個換走了炸|彈。”

看着還在一本正經認真無比地分析狀況的一惠,幸村如往常那般,擡手就在一惠的額頭上彈了一下,“別說這些了,我們先離開這裏比較好。”

“什麽?”

因為剛才一連串的事件,當事人主動解開衣服酥|胸|半|露(??),金發男人的壓倒,一惠身上的關注度簡直達到了峰值。

“被視線聚焦的感覺,真的不太舒服。”

幸村說完,攬過一惠的肩膀将她攏進臂彎。對于那些還在看熱鬧的投來的目光,幸村毫不遮掩地回以帶着警告意味的眼神,藍紫色的眸底卸下了所有的溫柔,冷厲的眸光令人望之生畏。

好好的約會之行,看樣子又要泡湯。

幸村在心中不斷嘆息,無奈,可是又能怎麽辦呢?他對一惠這個事件體質是真的服氣。

說起來,一惠似乎是在兩年前去了東京參加祭典,認識了一個叫做工藤新一的人之後,就開始變得這樣了。

死神體質是會傳染的嗎……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幸村真的已經習慣了沒有約會成功的結果。嗯,習慣成自然……說起來真是有種淡淡的憂桑。

幸村回想了很多以前的事,他側過頭去看回憶中心的女孩,而此刻的一惠也仰頭看着他。視線一瞬交彙,兩人皆是一愣。

一惠:“怎麽了?”

眸光微斂,幸村語調柔柔:“沒什麽。”

除了事件體質之外,女孩的腦子裏什麽時候可以多塞一件關于他的事呢?幸村再度嘆氣,只能默默将手臂收緊了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 被死神小學生傳染了死神體質【不對!

可以猜猜撞了一惠的金發男人是誰

以及白學現場。

村哥:一首屆不到的愛送給大家【劇本錯了

☆、一家人就該齊齊整整

警方趕到地鐵站的時候,已經是又過了十五分鐘之後。幸村就見一惠面容嚴肅,條理清晰地把剛才所發生的事從頭至尾地敘述了一遍。

除了那個金發男人的事。

一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隐瞞掉那個人,只是直覺告訴她,那個男人不簡單。

因為要重新錄一遍口供,一惠得跟着去一趟警署把剛才的話再說一次。

這會肯定是約不成了。

幸村表示,嗯,他習慣了。可那又有什麽辦法,他也只能陪着自家青梅去一趟。

一惠從小就正義感爆棚,對于事件,她一向都格外認真。

瞧着自家青梅那正義凜然的表情,幸村有那麽一瞬間似乎又回到了童年時期。

小時候一樹被欺負,這個做姐姐的總是挺身而出,擋在弟弟的面前,狠狠地将那群欺負人的小孩揍上一頓。

當然啦,在那個年紀,女孩子發育的早,再加上一惠的個子天生就高,沒幾個人能打得過她。

幸村想着,自己什麽時候也可以成為站在女孩身前的那塊擋風板。至少今晚在地鐵站發生的這件事,讓幸村覺得愧疚萬分。

兩個人從警署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

按照幸村原本的計劃,這個時間,他和一惠應該身處六本木森○大樓的展望臺,眺望着絢爛的東京夜景。然而,現實給了他重重的一巴掌。誰讓橫溝一惠本身就是個變數呢?

有句話說的沒錯,計劃趕不上變化。

警署附近的街道冷清得要命,除了明亮的街燈以外,完全感受不到屬于東京的繁盛。

重新把襯衫扣好的一惠把外套還給了幸村,一言不發地走着。因為剛才的事情,心情有多不好全都寫在她的臉上。

“抱歉幸村,又……”沒能和你好好約會。一惠說着,撓了撓臉頰,有幾分不好意思。

一惠做什麽事都屬于認真派,雖然每次約會搞砸是标準結局(?),大多數情況一惠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如果意識到了的話,她絕對會道歉的,比如現在。

“我才要說抱歉。”幸村搖了搖頭,“讓你遇到了那樣的事。”

“這不是你的問題。”一提到那件事,一惠的眉毛又緊緊地皺了起來,接下來她的口吻變得咬牙切齒,“好想在警方之前把那個人調查出來,我……”打爆他狗頭。

明明說得很有力的氣勢在句末又洩了下來,那真是她從未收到過的羞辱。

幸村的目光把女孩臉頰的輪廓描摹了一遍又一遍,娟秀的雙眉微微蹙起,淺茶色的眸底填滿了不爽。他伸手想要拉住對方的手,這時一惠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我想起了一件事。”一惠一邊說着,擡起右手在左手掌心上一錘,“我的手機還在車站的垃圾桶裏。”

這麽說完,一惠拉上了幸村原本就想伸出的那只手,邁開步子就是一陣狂奔。

不愧是田徑部的主将……

有那麽一瞬間,幸村覺得自己似乎就真的是外界所傳的“身嬌體弱的立海大網球部部長”。嗯,和自家青梅比起來的話。

跑了沒幾步,一惠突然一個急剎車,“這個時間垃圾也應該被清了吧……啊啊啊真倒黴!”

幸村安慰地拍了拍一惠的頭,像變魔術似的從口袋裏拿出了之前被一惠丢掉的手機:“手機在這裏呢,我取回來了。”

一惠愣了愣,盯着幸村的臉看了幾秒,在确認了的确是自己的手機之後,她抱怨了一句:“剛剛為什麽不給我?”

因為不想讓你接到一樹的電話,不想被人打擾兩個人的氣氛。

當然,這樣的話幸村不會說出口,他直接回避了一惠的問題,說道:“快給一樹打個電話吧,聯系不到你的話,他應該很着急。”

重新将手機開機,如幸村料想的那樣,屏幕上被來自一樹的未接來電提示訊息填滿。

畢竟每一次幸村單獨把一惠帶出來,作為弟弟的一樹從來都挂心得要命。

雖然,這次的情況有些特殊。

一惠給一樹打通了電話,在很快解釋完了今晚的情況以後,一惠把手機遞給了幸村:“一樹說要跟你說話。”

幸村接過電話,保持着一貫的淺笑表情,他一句話也沒說,過了十幾秒之後,挂了電話。

“一樹和你說什麽了?”一惠接回手機,問道。

“沒什麽,我們回去吧。”

“噢……”

回到公寓,開門的一樹板着張臉把一惠拉進了門後,趁着一惠沒有注意到,對着幸村翻了一個白眼,然後砰的一聲将門重重地甩上。

嗯,把幸村關在了外面。

“一樹你這是幹嘛?”

別扭的少年鼻間嗤了一聲,轉頭回到屋內,往矮桌前就是一坐。

一惠重新打開了門,“幸村抱歉啊,一樹他還是個孩子,小脾氣有點大。”

才說完這句話,屋內馬上就傳來一樹的頂嘴:“我才不是小孩子!”

幸村:你倆都是小孩。

“對了幸村,你晚上是直接回去嗎?”

一惠想到了眼下一個比較現實的問題。以往她來東京看弟弟,就直接住下,可是今天多了一個幸村。

“你覺得這個時間還回得去嗎?”

“也是。”一惠點了點頭,随即側開身體讓出了門,“不介意的話今晚就在一樹這邊吧,雖然他住的地方有點小。”

把幸村領進屋內之後,自然傳來了一樹的強烈抗議。自家姐姐還真是個傻白甜,那個幸村精市很明顯就是對姐姐有所企圖,姐姐居然還引狼入室!

“老姐,你怎麽能把這個人帶進來!”所以趕緊讓他滾蛋吧老姐!

“可是幸村今晚回不去啊。”

“那讓他睡大街去,我才不管。”

“一樹,別鬧了。”一惠擡手就是往自家弟弟的臉上一掐。

嗯,手感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盡管一樹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但是最終還是選擇了向姐姐妥協。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幸村恐怕已經被一樹千刀萬剮了。雖然一樹本人心裏就是這麽想的,才不想有人碰他姐。

一惠從衣櫃裏拿了一樹的衣服遞給幸村:“衣服可能有點小,今晚就将就一下吧。”

看到這裏,一樹又一次炸毛,“為什麽把我的衣服給他!”

幸村微笑:“那難道要讓我穿一惠的衣服嗎?”

那當然更不可以啊!

一樹語塞,對幸村翻了個白眼後繼續玩手機。

狹小的公寓裏塞着身形都不嬌小的三個人,的确是有點擁擠。

一惠倒是不在意些什麽,本來他們三個人就是從小一起長大,早已是互相熟知的人。在洗漱完畢之後,打開電視像個悠閑的大叔一樣開始看新聞。

好巧不巧,那條新聞正好就是地鐵站的那件事。

也不知道是誰把當時的情境拍成了一段簡短的影片——妙齡少女在地鐵站大膽脫衣秀。

雖然畫面中的主角各種打了馬賽克,但是但凡認識橫溝一惠的人都看得出來,那個渾身馬賽克的人是她沒毛病了。

“卧槽!”一樹看得直接從榻榻米上跳了起來,“老姐,這……”

話還沒說完,一惠面無表情地關掉了電視,然後開始假裝四處開風景。

一惠這個反應,顯然是默認了。雖然事出有因,她對那件事也十分氣惱,可是這的确又是不争的事實。

“幸村!你不是和我姐在一起的嗎!”炸了毛的一樹當即把矛頭對準了當時和一惠同在的幸村精市。

幸村被一樹揪着衣領推了幾大步,後背直接撞到了衣櫃上。他的表情難得凝重,一貫柔和的語調也因為對之前的事心懷愧疚而壓低了一些:“這件事的确我要道歉,是我沒有保護好一惠。”

“啧,而且你還敢挂我電話!我話都沒說完!”

一樹借機把幸村挂他電話的這件事一并說了,然而……

“對于挂你電話,我不予以評價。”

“幸村!!”

一樹的脾氣本來就屬于一點就炸型,對上幸村這種腹黑。

如果積攢下來的氣會爆炸,那麽一樹應該已經是天邊最燦爛的那朵煙花了。

“我說你們兩個消停一會行不行……”

一惠被兩個人制造的動靜鬧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除去心情不好不說,她完全沒辦法好好思考在地鐵站的那件事。

轉頭看着還拉扯在一起的弟弟和竹馬,一惠索性翻了個白眼,往一樹的床上就是一倒,然後拉起被子,把整個人都裹進了被窩。

這回輪到掐在一起的兩位少年懵逼了,剛才一惠是翻白眼了吧?是吧?翻了吧?

肯定是生氣了。

兩人就此休戰,準确來說,是一樹單方面不再揪着幸村。

松開幸村後的一樹走到床前跪坐下來,像只耷拉着耳朵的小狼狗一樣,戳了戳鼓成一團的被子。

“老姐,你是不是生氣了啊?”

“沒生氣。”被子裏傳來悶悶的聲音。

“那……那我晚上要跟你睡一起。”撒嬌ing。

“随便你。”

得到應允的一樹瞬間變得十分得意,他轉過頭挑釁地對幸村挑了挑眉,然後拉開被子,鑽進了被窩和一惠肩并肩躺在一起。

站在一旁的幸村只是微笑,他托着下巴,漫不經心地說道:“沒想到一樹竟然是這麽愛撒嬌的孩子。”

一樹只露出個腦袋,依舊滿臉挑釁:“幸村你在嫉妒我。”

幸村聳了聳肩,動作慢條斯理地從衣櫃裏抱出一摞被子,平整地鋪在榻榻米上之後,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道:“沒什麽,我就是想到了德國骨科這詞而已。”

幸村是故意這麽說的,如他料想的那樣,一樹果然聽得漲紅了臉,随即就從床上爬了出來。

他就見這個淺茶色眼瞳的少年直接往自己邊上一躺,拉起被子眼睛一閉,“哼,這樣的話你就是基佬了。”

幸村:……

于是這晚,一貫讨厭幸村的一樹竟然和幸村擠在同一個被窩裏。

嗯,将就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一家人就該齊齊整整【?

一樹:誰跟他是一家人!!

這一秒我站村哥和弟弟【。

鋪墊太久了,到這裏出現過的人物都是下一個事件相關……

☆、優等生才不會逃課呢

橫溝一惠火了,就因為在東京地鐵站脫衣服的那件事。

那支現場的影片在推特上已經被傳瘋,盡管畫面上的人打了馬賽克,但是立海大的橫溝一惠還是被人肉了出來。甚至還有人到學校來找上一惠,想約她去拍水着寫真。

寫真……水着寫真……

如果不是同班的切原按着一惠,恐怕這位天空樹小姐已經動手……手腳并做地打人了。

因為當時在地鐵站并沒有引起爆|炸和騷亂,犯人也不知所蹤至今沒有被調查出來,為了不引起社會恐慌,警方并沒有對外界媒體公開這件事。所以除了警方和犯人,還有當時在場的一惠幸村以及那個救了一惠的金發男人,怕是沒有人知道炸|彈的事。

故而關于那只影片的重點,自然就落在了一惠身上。雖然打了馬,但是少女曼妙的身姿輪廓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

作為受害人的橫溝一惠的正常生活因此受到了騷擾,盡管她本人很不想被家裏人知道所謂的在地鐵站脫衣服這件事。她想要隐瞞下來,可是事情鬧得太大,用無人不知這個詞來形容也完全不過分。傳進長輩的耳朵裏,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于是,一惠被長輩們圍住開始了徹夜長談。

好在一惠把事情解釋清楚了,在這之後堂哥橫溝重悟利用在警察本部的職務之便,算是把神奈川境內的謠傳給壓了下來。

雖說東京和神奈川算得上是同一個生活圈了,但是轄區不一樣,橫溝重悟的權利和人脈還沒有大到能夠随意壓下一件事的地步。

事情相較之前有所平息,但是發生過的事,誰都還記得。這一次,校花(cao)橫溝一惠總算是比立海大的神之子更出名了一回。

雖然,一惠根本不想要這樣的名聲。

不過這件事還沒有結束,後續才令一惠更加生氣。

教導主任那個地中海在事發之後把一惠叫去了職員室,美其名曰喝茶談話。說她有損校風,給歷史悠久績業彪炳的名校形象抹了黑。

“聽說你在東京地鐵站脫衣服?”中年謝頂的教導主任如是說。

一惠扭頭看向別處:“沒有的事。”

“那推特上的影片是怎麽回事?”

“噫教頭你也會刷推特?”

“是我侄女在刷……不對!橫溝,你不要試圖轉移話題!”教頭暴怒的吼出了一片唾沫星子。

接下來便是一大通毫無營養的思想教育,雖然一惠解釋了當時是因為拿着炸|彈被人威脅,所以才脫的衣服。

結果迎來的又是教頭的怒吼:“你怎麽不說你在阻止隕石撞到地球呢?”

一惠簡直被氣笑:“教頭你的腦洞也是蠻大的。”

“教頭教頭的沒大沒小,我叫岩村!”

岩村教頭的嗓門太大,因此一惠不得不把腦袋往後縮了縮,她小聲嘀咕了一句:“原來叫岩村,還是第一次知道……”

這話岩村聽得清清楚楚,所以說傳聞他耳背果然是傳聞。

“橫溝!你剛剛說什麽!”

“沒什麽,教……岩村主任,我可以走了嗎?”

“不可以!!”

然後,一惠領了罰——打掃二年級和三年級的走廊一個星期。

一惠:我是說真的,教頭絕對邏輯有毛病。

一惠覺得自己成了冤大頭,要麽就是最近水逆。上次淺野那件事就是她背的鍋,這一次也一樣,明明她才是受害者,犯人沒抓到就算了,教頭那個禿頂還要罰她。

算了算了,和校方為敵到頭吃虧的也是她自己。

關于這件事,連鄰桌的切原赤也都對一惠投來了同情的目光。

“赤也,如果你同情我,那就幫我一起打掃吧,嗯就這麽決定了。”

切原瞬間放下了塑料花兄弟情(?),拍着一惠的肩膀就是果斷的拒絕:“不了不了,部裏有訓練的。”

“赤也,愛呢?”

“不存在的。”

說完,頭發天然卷的少年也顧不上走廊上禁止奔跑的這條規定,迅速地從一惠眼前消失了。

因此接下來的一周,将會看到這樣的場景。

夕陽染紅的廊道,纖瘦高挑的少女,賣力打掃的身姿。

作為竹馬的幸村精市當然也聽說了這件事,這天幸村難得準時結束了部裏的訓練,打算去給幫忙打掃,這樣一惠也能輕松一些,早點結束工作。畢竟一個人打掃完二年和三年的走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網球部算是社團活動結束較晚的社團了,這個時間還會留在教學樓的,也只會有沒有打掃完走廊的橫溝一惠了。

在臨近三年級廊道的樓梯口處,幸村就聽見了拖把和地面間的摩擦聲,有一下停一下的,聽得出來打掃的人是有多不情願。

從樓梯口走出,走道上那個俯身正在勤奮打掃的身影映入眼簾。

幸村忍不住皺起了眉毛,眼前這個穿着襯衫和制服裙的人……

“一樹?”

幸村叫出這個名字之後,那個背對着他的身影明顯一僵。

沒錯了,一惠和一樹在前一晚就換了身份。盡管一樹十分不願意再(?)穿上立海大的女生制服扮演姐姐,但是姐姐的請求,他一向不會拒絕的。

早就說過了,一惠和一樹的樣貌可以說是一模一樣了,比起柳生和仁王之間的互相cos,這對姐弟之間的互調堪稱完美。

能夠看出橫溝姐弟區別的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同他們二人從小一起長大的幸村毫無疑問,另一個是數據派的柳蓮二,畢竟一樹比一惠矮一公分,柳軍師只要一眼就能看出來兩個人的差別。

幸村遇到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弟弟扮成姐姐的情況,或者是姐姐扮演弟弟都有。他嘆了口氣,沉聲問道:“你姐姐呢?”

“在東京。”

“她去幹嘛了?”

“啧,我怎麽知道啊,她又不告訴我。”

一樹的表情戾氣很重很重,看得出來他此刻非常不爽。只是那樣的表情顯現在和一惠一模一樣的臉上,顯得有那麽一些些違和。

畢竟戴了假發穿着女裝的一樹,除了那個外八的腿型以外,怎麽看都是一個容貌嬌美的少女。

這不是黑,是真的在誇他眉清目秀。

“幸村你來幫個忙啊,工作量這麽大我怎麽做得完。”

“一惠之前沒跟你說要做衛生嗎?”

“我要是知道她被罰這麽慘我才懶得來,啧還優等生呢……我真是信了她的邪。”

想來也是,大概是下午快放課的時候,一惠才郵件通知自家弟弟挨罰打掃衛生的事吧。

一樹想到自家姐姐那一條假到不能再假寫着“不小心”忘記告訴他的郵件,生氣又沒處撒。能怎樣呢,那是親姐姐,嗯……親姐。

優等生橫溝一惠沒有逃課記錄,因此背鍋的自然而然成了橫溝一樹。

反正某位姐控逃課逃慣了,替姐背鍋也背慣了……

“所以幸村你能別一直站在那幹看着我了嗎?趕緊幫個忙啊。”

一樹再一次發起了求救,他的聲調不耐煩到了極致,往日裏曾經作為不良少年的暴戾氣息盡數在他的臉上體現。

如果不是已經改邪歸正,一樹恐怕早就折斷拖把踢翻水桶一走了之了。

此刻身處東京的一惠,只是為了尋求心裏想要知道的答案。

是了,她對地鐵站的事還耿耿于懷。出去因為自己被羞辱了而感到極其不爽,她覺得那件事情并不簡單。

東京不比神奈川,一惠在神奈川警察本部有堂哥,必要的時候可以去套套話,可是之于警視廳,一惠并不認識什麽刑警。

因此,她想到了一個人可以幫自己——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

好歹兩個人之間有過經歷了案件的革命友誼(?),說來也是機緣巧合,當時他們二人真的互相留了聯系方式,甚至迄今為止還偶爾有着郵件往來。

這次的事情比較急,因此一惠直接撥通了工藤新一的手機號,然而連續撥了幾個,全都是語音留言的提示。

作為一個行動派,一惠索性找去了工藤新一的家裏。

在去的路上,一惠遇到了此前地鐵站有過一面之緣的金發男人。男人在一間咖啡廳的門口修改宣傳牌上的內容,他穿着服務生的制服,顯而易見,他在這裏工作。

一惠在咖啡廳的門口挺下了腳步,“啊是你!上次那個……”

因為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一惠只能幹笑了幾聲來作為突然中斷了的話的結尾。

金發男人同樣也認出了一惠,咧嘴就拉起一個爽朗的笑。看出了一惠的疑惑,他直接做了自我介紹:“我是安室透,是個偵探。”

原來如此,是偵探啊……

難怪在地鐵站的那一次能做出那樣判斷然後救下她,甚至還會拆炸|彈。是他拆的沒錯吧?畢竟是他把炸|彈換走了。

“啊,我是橫溝一惠,高中生。”出于禮貌,一惠也介紹了自己。

“高中生啊,那個時候看起來不像。”

“什麽?”一惠的第一反應是疑惑,又思索了半秒後,一惠倒是反應過來了安室透說的是她的身材,畢竟當時衣襟大敞正面對着的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她眉頭一抖,“安室先生,不要再提那件事了……”

“抱歉抱歉,誇你呢。”安室擺了擺手終止了調侃,随後他又問道:“你呢,來東京是為了給之前的事嗎?”

來東京?知道她不是東京人嗎?

“你的制服裙,是神奈川立海大附屬中學的吧,衣袋裏露出了半截還沒丢掉的車票,起始點是神奈川。”

也是,只要站在偵探面前,所有的線索都會被對方探知得一清二楚。

“說實話,有時候和偵探對話真不舒服。”

“失禮失禮。”玩笑話就此打住,安室收斂起散漫的表情,正色道:“所以呢,這次過來,有調查到什麽嗎?”

一惠搖頭,“本來想到一個熟人可能可以幫到自己,結果聯系不上那家夥。”

“方便透露是誰嗎?”

“工藤新一。”

提及這個名字,安室的表情極快地閃過了一絲銳利。

“我倒是知道一個人。”他眯了眯眼睛,嗓音又壓低了一些,“可能有辦法幫到你。”

作者有話要說: 不小心跑去了柯南片場【。

話說……我想求點評論可以嘛QWQ

☆、做戲當然要做全套啦

原以為安室透會給自己留個所謂的那個能幫上自己的人的聯系方式或者是住址,沒想到這位金發帥哥跟店長打了個招呼說離開幾分鐘後,繞出咖啡廳,帶着一惠就上了樓。

毛利偵探事務所,嗯……有點熟悉。

當然,一惠并沒有想起來這裏根本就是毛利蘭的家。真的,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記不住那個宛如天使一般的女孩。這個鋼鐵直男(?)真的是沒救了。

安室替一惠和事務所的主人毛利小五郎打好了招呼後,很快離開了,畢竟他還有咖啡廳的工作,不能久留。

因為是工作日,毛利蘭在上學,事務所裏只有毛利小五郎一個人在。因此接下來,便是一惠和小五郎兩個人的場合。

事實上小五郎和一惠也是見過面的,三年前在醫院的那一次。當然,這位大叔在見到美少女的時候,完全想不起當年的這段回憶了。

因此,兩個早就見過面的人,都以為對方和自己是第一次見面。

“有什麽事可以幫忙嗎?”留着八字胡的大叔語調铿锵,過于熱情的态度讓人覺得可靠。

除了工藤新一以外,一惠并沒有怎麽和偵探打過交道。她不知道是不是安室透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讓她來委托一個此前完全不認識(?)的偵探來幫自己調查嗎?

畢竟堂哥是刑警的一惠一貫都覺得,從警察嘴裏直接套話,獲取信息的速度要比什麽偵探快一百倍。她找工藤新一幫忙的目的也是于此,因為工藤新一在警視廳有熟人。

“呃……嗯……”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應小五郎,一惠顯得有些尴尬。因為她實再對一個陌生人(?)提地鐵站的事。

“怎麽了嗎?是有什麽困擾嗎?不妨和我——名偵探毛利小五郎說一說。”

emmmm怎麽覺得安室透推薦的這位名偵探有點自戀?

“唔……其實,我想找個人。”安室幫忙打了招呼,總不能直接說沒事然後走人吧?出于禮貌,一惠随口提道:“找工藤新一。”

小五郎眉頭一挑,“那個偵探小子?”

“诶?毛利先生您認識他?”

“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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