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4)
在看到店內還沒有一個人回來的時候,兩人都有些驚訝。且不說立海大的人沒回來,就連一早一起出發的秀德,也沒有人回來。
柳托着下巴思考了幾秒,像是計算機計算出了結果,他報出數據:“照理來說,跑在第一個赤也應該會是用時最短的人。不過現在看來,赤也迷路了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五,其他人被他帶跑偏的概率是百分之七十五。”
迷路了啊……
這操作可以說是很切原赤也了。
柳也算是後段大部隊中的一員,數據派選手一定不會被帶跑偏,甚至還選擇了最輕松的一條路。和柳跑在一起的幸村自然也就順利回來了。
“回來之後赤也恐怕要被弦一郎懲罰了。”
“說的是呢。”
三巨頭的其中兩位針對赤也走迷路的事作出了評定,一惠聽得一陣無語,為什麽聊懲罰的事可以聊得這麽雲淡風輕!
“好啦你們兩個,浴場那邊我和老板娘說好了,可以使用,你們快去吧。”
兩人點頭。
“早上我和老板娘學了會泡茶,剛好你們出來可以來品品。”
柳停頓了一下,作為一個百萬級助攻,他選擇給幸村和一惠兩個人留出空間:“我就不過來了,一會我直接回休息室。”
運動過後單純的淋浴很快,不消多久幸村就回來了。他拿着一條雪白的毛巾擦拭着頭發,深藍色的發絲潤濕的狀态下看起來更柔和了。
一惠還穿着男式的浴衣,偏小的骨架讓那件深色的浴衣看起來有些松垮。女孩當真有模有樣地做着泡茶的每一個步驟,男性的形象讓她看起來不是柔美,而是儒雅。
“一惠。”幸村喊了一惠的名字,他随手把毛巾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後在泡茶的矮桌前坐了下來,是非常正式的正坐。
一惠瞥見幸村突然正襟危坐的模樣,笑道:“你幹嘛擺出那麽正式的樣子,又不是什麽正式的場合。”
“茶道橫溝老師給我泡茶,我當然要正式對待啦。”幸村彎着眉眼揶揄道。
聽着調侃,一惠就不客氣地接下了這個梗,“那茶道的橫溝老師現在就給你倒茶。”說着,一惠像模像樣地給幸村倒好了一杯茶。
暗紅色的磨砂瓷杯,冒着騰騰蒸汽的茶水,這樣的組合看起來有一種古舊的年代感,正好襯着旅店的和風裝潢,倒是十分契合。
“請用。”一惠扶着袖子,擺了一個請的手勢。
幸村端起杯子,輕吹熱氣,然後小抿了一口。面對一惠期待的表情,他故意停頓了幾秒,“看來橫溝老師的手藝有點差勁哦。”
“切。”終于繃不住形象的一惠放松了下來,收起了太過正式的姿态,她給自己也倒好一杯,呷了一口,“我覺得還好啊,幸村你就不會誇誇我?”
似乎是不服幸村的評價,一惠又喝了一口,“哪有差勁啦,明明還……唔。”
話還沒說完,不知何時已經傾身過來的幸村一手擡起她的下巴,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尚未說完的話全都封了回去,用嘴唇。
惡作劇般地舔過一惠沾了茶水的唇瓣,幸村如此評價:“嗯,現在感覺還不錯。”
這家夥的直球……真的是直得過分!
彼時晨跑歸來的一樹一回來就看到這種畫面,差點當場去世。他站在門口大吼了一聲:“幸村精市!”
可面對幸村那明明就是現行犯還要一臉無辜的樣子,他簡直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幸村分寸一貫把握得很好,他重新坐正了身體,對一樹發出了邀請:“一樹,過來喝茶?”
“……喝個鬼!”告辭!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給村惠組創造獨處機會,小海帶立了大功。
一樹:我離當場去世就差那麽一點。
修成正果了應該,下章一惠回立海大了,接下去就是天天發狗糧了。
還差中本沒被捕這個事件w
感覺接近尾聲了
☆、蠢蠢欲動的被動技能
犯人中本幸太郎已被通緝, 案件算是完成了九成,接下來的是警方的工作, 一惠也不必再為此心煩。至于此前她為了案件而詐死的事, 因為是和重悟聯合起來騙了自家父母, 一惠的父母在感慨的同時, 也懲罰了兩個人。
對此,一惠的怨念是明明夫妻兩個忙得基本不顧她,這種事上卻這麽積極。
說是說懲罰,但也就是去給自家爹媽兩個跑跑腿,做點小事算作了懲罰。一惠在回來的時候,受到更多的還是關懷,比如她的母親工作請了假,特地留在家裏照顧了她一整周。
于是慘的就是重悟了,作為強行犯系的刑警, 還要各種跑腿。
一惠重新回了立海大, 自然吓壞了同班的同學, 畢竟所有人對她都已經思維定勢地覺得她已經不在了,在最後一排的她的課桌上,甚至還放着用玻璃瓶裝着的一只小雛菊。白色的小花的花瓣還鮮嫩無比, 很顯然,這花朵被照顧得很好。
平時一貫反應最大的切原因為事先就知道了一惠要回來, 因此他反倒成為了班級裏最波瀾不驚最為淡定的那一個。
熟悉的人兒是回來了,但是切原一點也不習慣自家同桌短發的模樣,如果因為不是穿着制服裙, 他覺得坐在身邊的就是橫溝一樹。
雖然說一惠的确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和他說過要去剪頭發的話啦,但是真這樣了,他表示非常不習慣!
“橫溝,你頭發要多久才能長回來啊……”切原一手撐着臉,說話發音懶洋洋的,有幾分怨念的意味。
“随緣随緣,之後都不會剪了,我也覺得長頭發挺好看的。”
事實上一惠的頭發已經比剛剪了的那會長一些了,聽聞自家鄰桌這麽問,她回答完之後擡手就是對着切原那因為天然卷而亂作一團的發頂猛地揉了幾下。
“喂!喂你給我住手啊!”
一惠邊揉便想,長發當然好看啦,如果她當時不是怕戴假發暴露身份,她應該也舍不得剪掉已經留到腰部的長發吧。然而,她去了秀德之後,還是很快就被人看出了身份,比如高尾和成,比如綠間真太郎。
前幾天聽說高尾的妹妹高尾和音醒了,一惠也有想着要不要去東京探望她一下,比如像以前一樣總是在周末去東京、然而這一次,弟弟一樹卻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她,還說如果要看望和音的話,等對方出院了再一起吃飯吧。
雖然不明白弟弟想幹嘛,但是一樹的話,一惠就順着了。
于是,她空出了一個周末,再然後,幸村向她發起了久違的約會邀請。
說是一惠好不容易回來,想請她吃個飯接風。接風這個詞倒不是很合适,總而言之,幸村就是想好好地約她一次。反正有兩天的充足時間,去哪裏都可以從長計議。
一惠應下邀約的時候,她自己也意識到了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又這麽順利地答應了,總感覺是出什麽事件的前兆。她把這個不太好的預感和幸村說了,幸村哭笑不得地表示,他啊……早就習慣了。
就像是神明大人都在暗地裏助攻一般,在這周五下午,一惠等到網球部訓練結束和幸村一起回家的時候,去便利店買完東西,正好趕上便利店的抽獎活動。
那一瞬間橫溝一惠大概是歐神附體,随手一搖,就搖出了金色的小珠——特等獎,小田原酒店的兩張自助招待券。
這倒好,省了一筆晚飯錢,連地方都定好了。
當然,幸村還是再詢問了一惠一次意見,不過看一惠拿着招待券超級興奮的模樣,幸村便随着她了。
小田園酒店頂樓的自助餐廳,完全是普通高中生消費不起的高級場所。一惠覺得自己一定是最近太倒黴了,運氣守恒所以才抽中的。
類似的經歷,一惠在印象之中好像誰和她說過,被竹馬約到一個超高級的酒店,結果中途卻遇到了案件,竹馬跑了……
好像是毛利蘭和她說的?嗯……她也記不清了。
到了約好的當天,幸村和以前一樣,在橫溝家門口等一惠。出席這樣的場合,一惠多少也有點準備,比如穿了一套相對正式一些的純白露肩小禮裙,大概是因為短發的緣故,她這個模樣看起來要成熟了至少五歲以上。
果然如她所想,幸村也穿得非常正式,深藍色的西服把他襯得更加儒雅成熟。他這個樣子,真是好看到犯規。這樣的兩個走在一起,倒不像是高中生的約會了。
餐廳內的環境非常靜雅,幸村預訂過位置,是在靠窗的桌前。一整排的落地窗能直接俯瞰大樓之下的一片夜景,燈光因為距離太高而看起來像是星點,很迷人的景色。
“希望今天不要發生什麽事了。”一惠如是說。
幸村感到驚訝,這種擔心的話居然好幾次從一惠的口中說出來,以往她才是最不在意的那個。畢竟,遇到事件也實屬不可抗力。
小田原酒店的自助餐廳一切安保設施都非常完善,來者也大多是在社會上有所地位亦或者是那些上流階層的優雅貴族,顧客裏出問題,可能性也不大了。
幸村也在心中暗自祈願,今晚不要再遇到什麽事件了,他實在不想再繼續看到重悟那明明兇惡卻又泛着一股違和八卦的臉了。
餐桌的正上方有一盞光線不強的吊燈,暖黃色的燈光映照着兩人的臉龐,伴着餐廳內現場演奏的小提琴和鋼琴協奏的音樂,朦朦胧胧地萦繞着浪漫的氣息。
大概是被這樣的氣氛所感染,一惠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再加上原本就是高中生卻裝作大人出入這裏,她多少感到有些拘謹。
幸村倒還是一副從容應對的清淺笑貌,他傾身向前,握住了一惠擺在桌面上一直在不安地動着的手,“一惠,你在緊張嗎?”
“當然啦……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女孩毫不遮掩此刻的情緒,說這話的同時臉頰泛着些輕微的緋紅。
“……其實我也有點緊張。”句首的停頓證實了幸村确實在緊張,雖然他溫文爾雅的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一絲一毫這樣的情緒。
一惠眯了眯眼睛,對着幸村鳶紫色的雙眸認真地看了一會,最後得出了結論:“一點都看不出來你有在緊張!”
幸村從來不是個喜形于色的人,他對一惠說的自然是實話。
在這之前,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慣例約會遇到事件也好,還是後來煙花大會讓兩個人互相誤會的那件事,不論如何都過去了,現如今他還好好地把握住眼前的女孩,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
一惠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幸村突然看着她不說話了,她又覺得有些赧然起來。
該死啊橫溝一惠,突然害羞是鬧哪樣!明明和幸村已經是很熟很熟悉的人了啊!她慌忙擡手在幸村眼前晃了晃,打斷了他筆直看着自己的視線,“不要發呆了,我們去取餐吧!”
拿着餐碟朝着美食區走去,幸村跟在一惠的身後,光是女孩纖瘦的背影就令他心跳不已。
那身純白的小禮服太好地修飾了對方的身材,布料的裁剪又是恰到好處地讓某些具有誘惑性的部位若隐若現。
幸村不禁想起了許久以前一惠潛入牛郎店Charme的那一次,一惠那身太過性感的黑色禮裙差點勾起他某方面的欲|望,如果不是橫溝重悟的打斷,那晚怕是真的會發生了什麽。
完蛋……他是不是沉迷太深了。
每每氣氛到了很好的時候,幸村覺得要出什麽事的預感越發強烈。眼前的女孩在認真地挑選着各式餐點,周圍也沒有異常的動靜。
“一惠,想吃什麽呢?看你一直下不了決定。”
看着女孩一直舉棋不定地糾結,幸村索性上前一步到了她的身邊。原以為一惠會把注意投到自己身上,可一惠在轉頭看向幸村的瞬間,眼角的餘光卻恰好瞥見了幸村身後,離他隔了一段距離的地方的某個人。
眼見着女孩淺茶色的眸底泛起了一絲警惕,幸村就感到了不對勁,“怎麽了?”
前一刻還輕松的表情瞬間被一惠斂起,秀美的臉上瞬間浮現了嚴肅和警惕,她把手中的餐碟塞到了幸村手裏,語氣微沉:“幸村,等我一會。”
說完,一惠就從幸村的身側繞了過去。
在這種地方,她居然看到了中本幸太郎。雖然沒有看很清楚,不能百分之一百确認,可越是這樣,一惠越想過去确認。
幸村猛地轉身,一惠的背影正在朝遠離自己的方向跑開。這樣不行啊……他絕對不允許再有讓女孩離他而去的事情發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新一和蘭約會的那個事件,忘了哪一集了,結果是因為新一變回了柯南所以沒能回來【印象裏是這樣。
不過一惠肯定要回來的,這應該是被動技能最後一次觸發了……
我感覺五章之內我就能完結【x
基友給了我個腦洞,比如結婚紀念日約飯當天又遇到事件哈哈哈
☆、明知道不能分開行動
一惠追着那個看似中本幸太郎的背影出了餐廳, 寬闊亢長的走道裝潢華美,印着歐式繡印的地毯踩上去松軟舒适。
這些都不是重點了, 一惠只想着不要把那個人跟丢, 不管他是不是中本幸太郎, 她只覺得那個人的形跡可疑。
幸村也跟了上去, 他沒有出聲叫住一惠,後者在發現自己跟上她的時候,淺茶色的眼瞳微微驚訝地瞪大了一些。交換了一個互相确認的眼神,一惠默許了幸村的行動。
中本進了電梯,小田原酒店的電梯速度不慢,可是餐廳位于頂層三十七層,倘若要乘電梯直達底層,也是一段不短的時間。
一惠盯着電梯外所顯示的數字逐漸變小,稍稍有些心急。
小田原酒店整棟的大樓并非全都隸屬于酒店本身, 樓中還有辦公區、美容沙龍以及很多娛樂型的會所, 由此才組成了一整棟大廈。
樓內的電梯分成兩側, 一側三臺。左邊是低層電梯,只到達一至二十二層。中本幸太郎所進的高層電梯,從二十三再層往下, 就是直達了,一層都不再留停。
一惠比較擔心的是中本在二十三層停下後去換作低層電梯, 這樣的話,位于高層的她就看不到對方究竟是在幾層下來的。
她看了眼身邊俊美的少年,完全不客氣地如同警官一般地下達了指令, “幸村,你可以幫我個忙嗎?”
聽着這過于嚴肅的口吻,幸村就明白了一定是和追蹤有關的事。他了然地點了點頭,注視着對方認真的眼眸。
“用這邊的電梯到二十三層……我怕中本……唔可能也不是他,我怕那個人換電梯。低層電梯應該沒那麽及時能馬上交接到,除非有人接應他……”說着,一惠開始分析起了各種可能性。
幸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先下去看看,趕時間不?”
叮的一聲,另一臺電梯到了。事不宜遲,幸村直接走了進去。臨電梯門關上之前,幸村對一惠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一惠知會地點頭,“嗯好,電話聯系。”
強行分開總有一點點不太好的預感,兩臺電梯的數字都在變動。
中本所乘的那臺數字即将接近二十三的時候,一惠不禁屏住了呼吸。從二十三層到一層是直達,因此速度會更快一些,一惠大概記得在上來的時候,一到二十三之間需要多久,如果比這個時間久的話,那就說明中本換了電梯。
最終,二十三跳向的數字根本就不是一,而是B3。
地下三層,那裏是停車場嗎?應該不是吧……來的時候看只有兩層停車場。
沒有時間猶豫了,一惠當即沖進了最右側的電梯。有些麻煩的地方在于,只有中本乘坐的電梯才能直達地下,也就是這裏一惠還需要浪費掉一些時間,從樓梯下到地下三層。
給幸村打了電話,說自己要去地下三層,可能是因為在電梯裏的緣故,手機信號突然斷了,通話被強行切斷。一惠看了眼已經處于忙音狀态的手機,有些不快地癟了癟嘴,也不知道幸村聽見她說的話沒有。
借着還沒有從電梯裏出來的空檔,一惠通知了堂哥自己在小田原酒店發現了疑似中本的人。不論如何,在只身前往之前,通知一下警察絕對是個睿智的選擇。
一惠到達一層,再從安全通道的樓梯走到地下三層時已經耗費了不少時間,畢竟,中本是電梯直達,一惠到達的時候,地下三層根本沒有一點有什麽人存在的氣息。
從階梯扣小心翼翼地往裏走,盡管空間非常寬闊,可是空間的封閉感依然給人一種相當壓抑的不适。
一惠腳上穿着一雙有一點小跟的白色皮鞋,平時走路的時候倒不會像恨天高的高跟鞋那般總是發出噠噠噠誇張的聲響,可是在地下三層這樣過于靜谧的環境裏,鞋跟在地面敲擊出的聲音應和着微小的回應,竟然響出了一種令人背脊發寒的恐懼感。
地下三層應該是小田原酒店儲存食材的大冷庫,以小田原酒店的規模,這應該是一件規模比較大的冷庫,因此在建在了地下三層吧?其實一惠也不太清楚為什麽冷庫要建在這裏,從走下樓梯的那一刻起,她心底就泛着相當不好的預感。
越往深處走,即便是沒有處在冷凍庫裏,一惠也感到了絲絲寒意。她這身簡約的白色小禮裙顯得格外單薄,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也因為溫度偏低而豎起。
一惠抱着手臂上下摩挲着,也不知道确實是因為溫度低所導致的,還是氣氛太過陰冷,她絲毫感受不到手掌和手臂間摩擦出的暖意。
盡可能地放輕了腳步,可還是難以避免這該死的鞋跟發出的聲響。四周看不到一個人影,就好像中本直達了B3後,根本沒有人再從電梯裏走出來。
地下三層的空間分布實際上非常簡單,除了兩側的器械以外,只有一條寬闊的通路。一惠順着這條通路,一直走到了冷庫門口。
冷庫厚重的大門竟然是開着的,裏面的冷氣非常明顯地化作了白色的霧氣,從門縫中不停地向外溢出。
光是這樣看着,就能嗅到一股危險的氣息。
一惠在離門前還有四五米的地方停下了,她深吸了口氣讓自己集中精力。耳邊清晰地聽得到冷庫內機械運轉的身音,除此之外,根本沒有一分一毫有活人存在的痕跡。
可是為什麽冷庫的大門會沒關呢?中本難道進去了?
總感覺這是陷阱……
站在原地思索了一會,一惠還是選擇了上前查看,她的警惕心提得很高,走到門口想把那扇厚重地大門拉得更開一些,卻發現以她的力氣,要直接拉開居然有點吃力。
門內不停溢出的冷氣直接噴灑在一惠的全身,光是站在門口,她就覺得自己要被冰凍了,如果進去的話,不消多久,應該就會被凍死在裏面吧?
好不容易将門拉開一個可以通過自己的寬度,一惠倒沒有直接進去,她就站在門口,打量着裏面的情況。冷庫內沒有打開燈光,只能看到靠近門口的一排,挂着大概是豬腿羊腿之類需要冰凍保存的食材,再往裏,就看不清了。
中本應該不會在裏面的了,這種低溫任何一個人都受不了。有沒有人威脅他,而且門都沒有鎖,沒有人會願意長時間待在裏面。最好的辦法就是等到重悟他們來了之後,直接搜查這裏。警方的搜查總比她一個人來得有效。
一惠這麽想着,正準備撤退,卻在此時,聽到了從冷庫之內隐隐約約傳來有人求救的聲音。
細聽之下,并不是可能為中本那樣的男人的求救聲,而是一個微弱的小女孩的聲音,音色有些顫抖,斷續的話語還是能拼出幾句完整的話,像是“我好怕”“媽媽救救我”之類的哭腔。
一聯想起中本幸太郎本就是個誘拐女童的變|态殺人犯,聽過重悟堂哥對案情的描述,不論是靜岡縣中的被害者,還是神奈川的濑戶月,屍體現象都證明了生前被殘忍地對待過。因此,把一個小女孩困在這樣的冰庫裏活活凍死,很符合中本的作風了。
一惠再次觀察了一遍四周,确認身後沒有其他人。盡管心裏還是十分不安,可裏面的求救聲不停地勾着她心底的正義感。
不行……要救她!
擡頭看了一眼冰庫的溫度,零下二十三攝氏度。
這種溫度……就算是個身體健壯的成年人也受不住多久吧?
在門口找到了冰庫內的照明開關,一惠不再猶豫地走了進去,為了防止有人在她進入之後鎖住大門,一惠在那道開得不大的門縫間卡了一塊盛放食材的木箱蓋子,這是在此處她所能找到的唯一能搬動的物品了。
冷庫內食材擺得井然有序,如她在門口就看見了的那般,從進門起的一整排,全是排列整齊懸挂着的冰凍豬腿,再往裏還有各類海鮮,盡管是在這樣冰凍的環境之中,一惠還是能清楚的聞到海鮮和那些肉類特有的鮮腥味。
冰凍般的寒意已經開始讓一惠覺得行動有些遲緩起來,把人找到了就可以了吧?在這裏待短短的一段時間應該沒什麽關系……
往冷庫更深處走去的時候,一惠更加确信了自己所聽到的小女孩的求救聲不是錯覺。細糯的嗓音似乎因為痛苦而顯得嘶啞,不停地求救聽得一惠一陣心疼。
層層貨架的阻隔降低了一惠找人的效率,終于在接近那個求救聲的時候,一惠卻發現這裏根本沒有什麽被困的小女孩。
不停發出聲音的,是一只錄音筆。
作者有話要說: 定番,不能分開行動的時候偏偏被迫分開
村哥可以來救美了。
終于要威武一次了【不
☆、能成為依靠的那個人
被丢棄在牆角的錄音筆, 小女孩細弱的求救聲斷斷續續地從裏面發出。
看到這裏,一惠馬上就知道自己被算計了。瞬間提高的警覺和對于接下去可能發生的事下意識的推斷, 讓她感到有些恐懼。
錄音筆中傳出的是一長段羸弱的求救聲, 痛苦的腔調和顫抖的吐息的确聽起來像是一個身處危險之中正在求救的孩子。
直到這時, 錄音筆裏的錄音才開始倒回重複了起來。
仔細聽下來, 一惠發現了錄音筆裏的那個聲音耳熟。在自己的記憶中翻找了一遍,她将錄音筆裏的聲音和之前游樂園遇見的小女孩濑戶月對上號。
“……那個混蛋。”
想來這段錄音就是濑戶月臨死之前被中本錄下來的吧?中本幸太郎這家夥……真的太扭曲了,為什麽忍心做得出這種事?
用曾經的被害人死亡前的求救錄音作為圈套,一惠馬上想到了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這樣把她引進來之後,把她關在這樣的冷庫內,再接着迎接她的就是死亡。
這樣的事情一惠當然也能想到,犯人一定早就想到并且才會利用這種做法,不僅可以直接把人殺死在這裏,還能争取到時間逃跑。
此處不宜久留, 這是此刻一惠大腦裏唯一告訴自己的聲音, 把錄音筆拿走就馬上撤離。
正當一惠彎腰撿起了那只錄音筆時, 身後卻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原本就因為這樣的環境而緊張,腳步聲的逼近讓一惠驚吓得猛地回身。
大概是高度的緊張和過于誇張的低溫令一惠的大腦有些遲鈍了,她只單純地警惕着中本, 卻怎麽也沒想過來人是其他人。
“一惠?”
幸村溫和又擔憂的音色在這泛着冷氣霜雪的冰庫之中顯得異常清晰。
在看到幸村的一瞬間,緊繃的神經瞬間放松, “……幸村。”随着這樣的放松,大概是因為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對象,一惠覺得冷庫之內的寒意要比先前更加肆意地穿透過她的皮膚, 令她陣陣發抖。
慘白的燈光下,女孩受凍的臉褪去了健康的血色,幸村心疼地皺起了眉毛,随即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一惠的身上。
“我們走吧。”
幸村在給一惠披下外套之時,也順手将女孩攬進了自己的臂彎裏,以這樣的姿勢帶着對方往外走去。
零下二十三度的氣溫确實不是常人能忍受的,且不說幸村還穿着襯衫都覺得冷得有些受不了,一惠那樣肩膀和鎖骨全都露在外面的裝束,會更難以忍受。
小田原酒店的規模很大,因此冷庫內儲備着充足的冷凍食材,一個大型冷庫,除了面積大以外,一排排的貨架阻隔也讓空間內的通路變得曲折彎繞。原本錄音筆掉落的位置就在冷庫內很靠內的地方,兩人要重新往外走,難免需要更多的時間。
“一惠,你沒事吧?”幸村詢問的口吻擔憂的過分,他摟着一惠的手臂力道很大,生怕女孩會脫離出他的保護圈。
“我沒事啊。”
幸村過于緊張的語氣讓一惠感到有些疑惑,她微微側過頭去看幸村的表情,柔美線條勾勒出的臉龐上寫滿了關切和焦心,這副模樣就好像是自己發生了什麽極其危險的事情一樣。
“幸村?你幹嘛這麽緊張啊?我這不是沒事?非要說的話就是冷……”想到可能是因為在電梯裏和幸村的通話突然因為斷了信號而被迫中斷,一惠又補充了一句:“哦對,剛剛信號斷了是因為我在電梯裏面啦。”
對于一惠的解釋,幸村皺緊了眉毛,他盯着一惠的臉又看了幾秒,強勢地要自己來确認女孩的安危。
“怎麽啦?”一惠彎起眉毛,不解道。
幸村的表情有些嚴肅,“剛才有個陌生號碼給我打電話,說你在地下三層的冰庫裏,我還以為是酒店的員工……”
“诶?”地下三層不是她自己和幸村說的嗎?
“你給我打的電話根本沒聽清楚你說了些什麽,後來接了電話,我太擔心就直接趕過來了。”
“你是說……是一個陌生的電話告訴你我在這裏?”
“嗯。”幸村點頭。
這樣肯定的回答才是最可怕的,一惠只覺得渾身都在發麻。
完了……是陷|阱。
就當一惠意識到這一點時,冷庫內突然啪的一聲響,接着,先前一惠打開的照明設施被人切斷,冷庫內頓時陷入了一片灰暗,唯一的光源是那些機械設施的顯示屏上發出的信號燈。
“幸村,快跑!”
事發不對,一惠馬上如同喊出指令一般叫道。一陣鈍物移動的聲音不停地敲着一惠心底的警鐘,絕對是有人在把冷庫的門關上了。
她明明已經在提防了,進來之前特地在門口用木箱的蓋子堵上……
盡管一惠此刻的身體因為太過寒冷而有點動作遲緩,但是她還是在作出反應的下一秒,拉着幸村的手就開始往出口的方向跑去。肩膀上幸村的外套因為這樣突然沖出去的動作而慣性滑落,眼下也顧不了太多,出去才是最要緊的。
可是,那塊木箱蓋子根本争取不到時間。兩人跑至門前的時候,還是沒趕上。大門緊閉,為了隔溫的厚重大門上鎖之後根本不是那麽容易能夠打開的事。
“啊啊可惡!”一惠氣得雙手握拳狠狠地錘了一下緊閉的大門,然而這麽做只會讓她已經被凍僵的雙手傳來一陣鈍痛。
幸村拿出手機,上面的信號顯示是界外。也對,這種類型的密閉空間,就算會有信號,也應該很微弱,界外實屬正常狀況。
真是最糟糕的情況了……
“喂!有人被關在裏面了啊!”一惠錘着厚重的大門這樣喊道,當然,這麽做也只是徒勞。
幸村握住一惠的手,讓她冷靜一些,“應該會有緊急呼救的設施,我們找找吧。”
在靠近大門的左側有一個緊急呼救的電話,一惠拿下聽筒,卻發現急救電話後面的電線竟然被人剪斷了。按下了一旁的紅色急救按鈕,可是按下之後,完全沒有一丁點反應。
被算計了……中本這是要殺了她,不對……為什麽要把幸村牽扯進來呢?只是單純為了多殺一個和她有關的人嗎?
一惠深吸了一口氣,太過冰冷的空氣直沖肺部的感覺令她胸口一陣刺痛,她皺了皺眉,緩下了呼吸,這才對幸村說道:“幸村,給你打電話的是個男人嗎?”
“對方用了變聲器。”
“這種詭異電話的話你也敢信的嗎!”這句話說完,一惠又反思了一遍,倘若她和幸村的處境互換,接到這樣的電話,她一樣會奮不顧身地去找幸村。
幸村彎着眉毛,表情有些無奈。他轉身撿回了剛才落在地上的外套,重新蓋到了一惠身上。
那件外套已經被冰凍的和冷庫內的溫度一樣冰冷,落在皮膚上的感覺就想挂了一層冰皮。
灰暗之中一惠看着幸村的臉色也不太好,自家竹馬曾經的病症一直讓她覺得對方是個嬌弱的人,正義之心瞬間爆棚的一惠馬上又把身上的外套給幸村披了回去,“我還好啦,女生比較耐凍,你看我們冬天的制服都是露大腿的短裙呢。”
這種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來緩解氣氛,看着一惠偶爾也強硬了起來的态度,幸村也明白了對方堅定的意思。他再度嘆氣,伸手直接把人收進了懷裏,一惠身形纖瘦,幸村很容易就用已經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再把一惠裹進來。
“這樣就沒問題了吧,橫溝警部。”
瞬間被幸村的溫度籠罩,本能地去取暖,一惠也擡手穿過幸村腰間的兩側,然後将他摟緊。
如幸村說的那樣,偶爾……也想要依靠一下自己以外的其他人。
“人在零下二十多度大概四五個小時就會被凍死。”一惠異常平靜地吐出這樣一句話,像是在播報什麽事件一樣,連感情起伏都沒有,又或者是因為已經被凍僵了而沒法好好說話,她的聲音要比平時弱下很多,“應該堅持得住吧,下來之前我給重悟堂哥打過電話……”
幸村收緊了手臂的力道,“嗯。”
簡單的回應,卻比任何漂亮話都讓人覺得可靠。
兩人凍僵的身軀幾乎凝固在了一起,一惠覺得自己身上是不是已經結起了冰霜,五感也在逐漸地喪失。
“吶幸村,你打球的那個滅五感是不是就是現在這種感覺?”一惠想起了鄰桌切原似乎經常和自己抱怨這件事。
幸村知道她這是在緩解氣氛,于是回答道:“出去之後你可以去問問赤也。”
“唔……有道理……”
寒意似乎席卷了大腦,一惠覺得幸村溫潤好聽的聲音飄得很遠很遠。
“一惠?別睡着啊……”
再之後的聲音,一惠就聽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沒有人看花過天晴啊,這部分靈感來自那邊,但是我為什麽寫不出那種蘇感呢!
我果然本質上是個虐文寫手【x
☆、在氣勢上絕不能輸掉
不知道這樣的沉睡持續了多久, 意識逐漸恢複過來的時候,渾身泛着酸疼的不适感和無力令一惠難受地皺起了眉毛。
空氣中淡淡的消毒水氣味和視野裏大面積的純白昭示着此刻身處的地方。
是醫院啊……
大概是這樣躺了太久, 一惠沒有力氣直接從病床上撐起身體, 就連扭頭的動作都有些費力。很快掃視了一遍病房內, 單人病房, 吊架上的藥水帶還有一半沒有輸完。
伸手去按了床頭的護士鈴,再接着匆匆趕到病房的,除了護士以外,還有醫生,所有人看着一惠的表情都像是目睹了什麽奇跡一般的欣慰。
“我……睡了很久了嗎?”一惠問道。
她閉了閉眼睛,試着去回憶自己昏睡之前的記憶截止在哪裏。
啊對,她被中本算計了,和幸村一起被困在了地下三層的冷庫裏面。恍惚的印象之中,她還依稀記得幸村溫柔的聲音在喚着她, 叫她不要睡着。
記憶的斷片令一惠頭疼, 嗯……看來是睡了蠻久的了。
“橫溝同學, 你已經昏睡了兩天了,醒來真是太好了。”護士姐姐朝着一惠笑,轉手就拿來了記錄本和測體征的用具, “來,配合我們一下哦, 現在要給你做檢查。”
一惠愣了愣,伸過手配合。
不用想也知道,她能夠活到現在, 一定是被救了。是警方及時趕到了嗎?
至此,一惠只有滿心的疑惑。在失去意識之後,她根本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還有就是,幸村呢?
“那個……請問幸村,幸村精市在哪?”一惠一邊配合着檢查一邊問道。
戴着口罩的護士姐姐思考了幾秒,“我一會去護士站幫你看看他的病房在哪。”看樣子着并不是擔當幸村的護士。
一惠點頭,道謝:“謝謝。”
檢查完畢,一惠躺下休息了一會,雖然恢複了意識,可是身體的無力無不向她的大腦傳達着此刻的病弱狀态。她并沒有外傷,只是超低溫的環境之下令身體的機能收到了損傷才導致現在的狀況的吧。
等待了多時,遲遲沒有護士的回複,或許是她們工作太忙,一惠有些等不及了,說實話她真的很想知道幸村現在的狀況。
試着活動了一下|身體,确認了能夠穩妥地走在地上,一惠下了床,把沒輸完的藥水袋挂到了推架上,自己推着走出了病房。
總歸是在醫院,病房的走廊裏安靜得要命,即便是有病人或者醫務人員路過,也都只留下毫無生氣的腳步聲。稍微有人氣一些的地方是護士站,挂在牆上的液晶小電視開着,上面播報着新聞,是中本幸太郎的案件。
這起影響了三縣市的大案受到了很大的關注,中本幸太郎已經追捕歸案,電視的新聞上正在回播關于此案的詳細情況。
中本幸太郎涉險誘拐、殺人、殺人未遂,可以說犯下的罪行十惡不赦,死去的孩子的父母在鏡頭前哭喊着,光是逮捕根本不足以慰藉他們。
一惠嘆氣,有些感到心涼。的确是這樣,犯人被捕了又能如何,死去的孩子已經再回不來了。
不過總歸而言,案子能了結不至于成為未解決事件,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走到護士站前,一惠詢問了值班的護士姐姐:“你好,我想問一下幸村的病房在哪裏?”
一醒來就沒有幸村的消息,如果自己獲救,那麽幸村也絕不例外,同樣的,在那種環境下被凍傷的除了自己,幸村也一定在所難免。
護士翻找之後,在找到名字時,她的表情似乎變得非常了然,“是找幸村君啊,我剛去他的病房看過,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那他還好嗎?”一惠關注更多的是幸村的身體狀況。
護士看着一惠的臉想了一會,似乎是終于把一惠的臉和記憶對上了好,她一手握拳輕敲了下另一手的掌心,“噢我想起來了!你是和幸村君一起送進醫院的……唔……橫溝同學。”後半句的時候因為沒想起一惠的名字停頓了一下,在翻找了她手邊的那本記錄冊後,才确切地報出了一惠的姓名。
“嗯,我是橫溝。”
“放心吧,幸村君昨天就已經醒了,恢複得不錯。”提到幸村,護士的臉上就泛起了笑意,似乎是只要想到幸村,都會讓她感到愉快。她朝一惠擺了擺手,安撫道:“你就別擔心啦。”
一惠點頭,“他沒事就好。”
“算了,我去找他,找到了通知你。”護士姐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随即便從臺後繞了出來。好像是她自己坐不住了,口中小聲地叨念了一句:“真是的,明明沒有痊愈還到處亂跑!”一句滿含着擔憂的抱怨。
“嗯……麻煩你了。”
聽聞幸村沒事,還能從病房出來,一惠便也安心了。
不過,如果他還在醫院的話……一惠倒是想到了一個他可能會去的地方,這個情況就和三年前他住院的那會一樣。
在天臺吧,一惠想道。她走到了電梯前,按下了向上的按鈕。
醫院的天臺空曠一片,一惠打開天臺大門的時候,風吹得她差點向後倒。推着吊架跨進天臺,幸村果然在這裏。
和三年前一惠總是看到的場景很像,站在天臺邊的深藍色頭發少年背影略顯削瘦,風把他身上的藍白條紋病號服吹得後背鼓起。
聽到了門口傳來的聲響,幸村轉身回頭。逆光而立的他背後映襯着日光,在身體的邊緣暈出了一圈柔和的光暈。
“一惠?”溫和的語調帶了幾分訝異。
一惠眯了眯眼睛,天光太耀眼令她的雙目有些不适應,而站在光芒之中的幸村精市簡直就是名副其實的神之子,耀眼得令人無法直接看着。
“你果然在這裏,剛才聽護士說了,病房裏找不到你。”一惠推着她的藥水吊架,朝幸村緩步走去。
現下不比三年之前,一惠才是更虛弱的那一個。才剛剛蘇醒不久的她臉色青白,可以說是非常不好的氣色了,幸村直接走到了她的身邊,一手攬住了她的肩膀。
想來她也不想回去,因此幸村扶着她一起又走回了天臺邊緣的鐵絲網前。
“還說我呢,你怎麽就從病房裏出來了?”幸村的眉間微蹙,女孩憔悴的模樣令他擔憂。
“我這還不是在找你。”
是在擔心他啊……
幸村的目光又柔和了一些,他向女孩繳械投降,“好,是我的錯。”
“哼哼你知道就好。”
兩人的相處倒和平日裏沒什麽區別,又或許在經歷過那樣的事之後,更親密了些。
“不過幸村,我終于明白你為什麽會喜歡來天臺了。”一惠感嘆了一句,呼呼的風吹得她細碎的頭發散亂,額前的劉海也被直接吹得揚起,露出了光潔的額頭,“這裏的确挺舒服的。”
說完,一惠深吸了一口氣。
作為一個病號,她真切地感受到了天臺的空氣是有多好多令人心情舒暢,亦或者是因為幸村在這裏,所以她才感到輕松一些?
“那之後……發生過什麽事嗎?”一惠還是很在意自己昏迷的時間裏發生過什麽,幸村比她早醒來一天,應該對境況知曉得比她清楚。
那之後的事啊……
警方救下兩人的時候,一惠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幸村知道最後都很努力地将女孩摟在懷裏。冷庫大門打開,一群人沖進來的時候,是幸村意識殘留間最後的印象。
再之後,他和一惠一樣,自己什麽時候被送到的醫院,昏迷了多久,也都是醫護人員對他說的。
“今天早上重悟警部來看過你一次,事件的話都解決了,我們的一惠警官就不要再擔心啦。”幸村像哄小孩子一般說着,他擡手抓住了一惠的雙肩,将她轉向自己,“吶一惠。”
幸村突然沉下了聲調,表情也變得嚴肅得要命,像是要做什麽重大宣告一般。
“嗯?”
“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以後不要再做這麽危險的事了。”斂下的表情裏滿是認真,藍紫色的眼底也盡是不容抗拒的堅定。
一惠怔了怔,深陷在那兩汪眼眸之中,她還對此作出回答,幸村又強勢地搶占了話語主權。
“我可不是在征求一惠的答案哦,我希望的是你能做到。”幸村的語調一如既往的溫潤如玉,卻泛着一股無從拒絕的霸氣,“以男友的身份要求你,可以嗎?”
灼灼的目光完全将一惠鎖緊,這瞬間,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被過濾得無聲,剩下的全都是心髒搏動的聲響。
這樣的反應似乎在幸村的預料之中,這一次,他還是要“偶爾”強勢一點。在一惠從話裏反應過來之前,幸村這般說道:“我只聽肯定的答案。”
一惠頓時漲紅了臉,擔心這個腹黑的家夥又說出什麽霸道過頭的話,她仰頭就朝着幸村噙着笑意的嘴角吻了上去。
賭氣般地在對方的唇瓣上啃了一下,随即退開,“這樣的答案夠不夠?”
呵,她怎麽能輸了氣勢。
“氣勢不錯。”幸村的笑意更深了。
神之子又怎麽會輸呢,得到的恩惠,當然要加倍奉還啦。幸村順勢擡起了一惠的下巴,重新搶過了主動權。女孩唇瓣後的柔軟,只能由他來支配。
作者有話要說: 我感覺……我下一章就能完結
有人要點番外嗎,寫的出來的話……盡量滿足
寫不出來的話我就……_(:з」∠)_
☆、長得太帥真的好煩惱
幸村和一惠正式交往了, 所有人對此的反應是:哦。
兩人間的相處和平時也沒有什麽區別,非要說的話, 可能就是在關系說開之後, 一惠撿回了一點少女心吧, 在面對幸村的時候, 或多或少不會像以前那麽直男了。
對于一個不太會撒嬌的女友怎麽看?
之于這個問題,切原腦補了一下如果自己的女友是一惠的話……想了一半,他馬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緊接着猛地搖頭甩掉了這些恐怖的假想。
算了算了,那樣的畫面太可怕,還好部長把這個人給收了。不過切原還是疑惑的,原來他們才開始交往嗎?
事件過後,一切總歸是回歸了一個高中生該有的日常。至少最近,一惠身邊沒發生過什麽危險的事或者是命案。
或許是在出院之後, 幸村還沒找她約會?
不久之後立海大的海原祭要來了, 不論是社團還是班級都開始為之準備, 一惠和切原同班,班級的主題是執事咖啡屋。是女生們(除了一惠)的主意,因為看着一惠正好短發的模樣, 反串一下執事,應該會有很好的效果。
切原對這種活動根本不想上心, 他是覺得比起和班級裏的那群女生浪費時間,還不如出去打打電玩打打帕青哥。可是女生們的呼聲很高,他被迫參與。切原本人一點也不知道, 自己這種暴躁迷糊弟弟系的款作為執事,是很受小姐姐們的歡迎的。
各個學校文化祭的時間都不一樣,一惠邀請了自己幾位外校的熟人,比如海常的黃濑啦,再比如秀德的綠間和高尾啦。因為弟弟一樹表示要來,還會帶着高尾和音一起來,所以一惠就順便邀請了一下綠間和高尾。
綠間沒給過明确的答複,也不知道這家夥到時候會不會來。
到了海原祭的當天,校內熱鬧非凡。一惠和切原都換上了執事的衣服,還有其他幾個棒球部的男生,這樣的執事咖啡屋,意外地很受歡迎。
切原雖然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在女生們的強行壓迫下,他還是乖巧地把一項項任務完成得很好,班級裏衆女生對她稱贊有加。
幸村的班級做的是主題變裝,班級裏所有的女生一致表示要看幸村女裝。作為一個風度翩翩的紳士,幸村倒也沒有放下臉拒絕,不過提出了角色要自己來定。
幸村長這麽好看,當然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啦!當然,女生們怕她用了什麽辦法來逃脫掉,因此給幸村的選擇并不多,最後,幸村選了一套比起那些什麽JK啊LO啊他能夠接受得過來些的裝束——花魁。
因為只是角色扮演,因此裝束并不會像正統花魁那麽厚重不方便。但在視覺上,那套華貴的衣服和幸村原本就比女性還要漂亮的臉相襯,可以說是美豔絕倫了。
嗯,是花魁本人了。
主題變裝沒有什麽特定的任務,因此幸村就來了一惠的班級,這才剛走到門口,一陣女生的尖叫響徹整個樓道。
一惠朝門口看去,引發混亂的罪魁禍首就是站在女生圍出的圓圈中心的幸村精市。紫色的和服和大片花朵的紋路把幸村溫潤的氣質襯出了幾分別樣的妖冶。他的臉上上過妝,整個人看起來妖豔魅惑。
胸口的衣襟并沒有束緊,精健的胸膛和漂亮的鎖骨線條在衣襟的背後若隐若現。
這簡直就是妖孽。
幸村被女生圍堵了,他只能站在門口,略帶無奈地朝一惠招了手打招呼:“一惠。”
看到這個模樣的幸村,說不震撼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和幸村無比熟識的青梅一惠,也在看到這副樣貌的幸村愣了數秒。
他為什麽能長得這麽好看!
眼見着幸村是來找自己,一惠便和班級負責人打了聲招呼,申請換個班,正好用空出的時間出去和幸村逛逛。而且,正在女生中心的幸村此刻根本寸步難行,她要去救美了。
得到了許可之後,一惠才跨出班級的大門還沒擠進人群之中把幸村拉走,二年級走廊的另一頭又發生了新的暴|動。
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女生尖叫。
“天啊快看!那個人好帥!”
“啊!!真的诶!我要暈倒了!”
……
“是黃濑吧?那個黃濑涼太!”
“啊啊啊天啊是本人!我要窒息了!”
一條狹窄的樓道被女生塞得爆滿,一群迷妹捂着鼻子正在現場表演反複去世。
原本還沒這麽多人的,一開始只是一小部分女生追着過來看花魁幸村,這下真·名人模特兒黃濑涼太過來了,一大波迷妹聽說是本人,紛紛放下手裏的活從其他地方沖了過來。
好在一惠個子高,穿過衆女生的頭頂,遠遠地就望見了萬惡之源·二號的人選黃濑涼太。
這家夥穿的像是要去拍寫真似的,白襯衫和七分的休閑背帶褲,本人一百八十九公分逆天的身高更是把這套看起來很簡約的裝扮穿出了專業的感覺,果然是個模特,穿什麽都那麽帥氣。
路被堵了,黃濑和幸村的處境一模一樣,被一群女生圍在中心,他可能更累一些,因為還有女生不停地詢問他可不可以簽名。
作為一個擁有愛豆氣質的帥哥兒,在對待粉絲方面,黃濑還是處理得非常親和。他一邊給妹子們簽名,偶爾配合一下要合照的要求,終于抽出了一丁點閑暇的間隙,他舉起手朝着一惠的方向揮了揮:“小惠!快來救我QAQ!”
一惠朝黃濑那邊看得皺起了眉毛,此時幸村也開了口:“一惠,來這邊。”
處在中間的一惠看了眼強行挂着職業笑容的黃濑涼太,又看了眼妖嬈無比的幸村精市。這兩個人在人群之中簡直是最亮的兩顆星星,到底去哪邊的問題其實一惠根本不用糾結。因為,她也被擠在人群裏面啊!
完全動不了!
卧槽現在的狀況到底是什麽鬼?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場面越發地混亂了起來,二年級的走廊現在被塞得無法移動。後來把風紀委員真田給引了過來,我們的黑面神真田弦一郎的嚴厲怒吼并制止不住迷妹們犯花癡的火焰。
這樣的混亂最後把保安都給引來了,女生們被強行疏散,過了許久,才結束了這一場鬧劇般的相會。
被兇巴巴的保安先生們喝止了之後,留在二年級樓層的女生也只敢遠遠的觀望了。再加上真田那張快要黑成炭的臉色,一時間,走廊是是與剛才截然相反的氣氛。所有人小心翼翼的,空氣突然安靜。
“幸村,怎麽回事?”這位真·直男真田弦一郎顯然對幸村的花魁裝扮作出了排斥的反應。這個比他強的男人為什麽穿女裝!
幸村擺手,“這是班級的主題,你去忙吧真田,我過來找一惠有點事。”
風紀委員銳利的眼神掃過一旁執事裝的一惠,真田忍着額頭上的井字沒有爆發。大概是古板過頭的真田君實在不能接受男生女裝女生又要反串這種事,最後只是鼻間非常不悅地哼了一聲,“你們不要再引起這樣的混亂了,不要松懈!我還要去別處看看,先走一步。”
送走了真田,一惠松了一大口氣。果然和切原說的那樣,真田果然很恐怖。
一惠把這兩個因為顏值太高而差點引發了血案的罪魁禍首二人組拉到了樓道盡頭的樓梯拐角處,有些吐槽的話,她一定要說。
“诶我說你們兩個……真的是夠了啊……”她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陣仗,還以為每天趴在網球部鐵絲網外舔男神的女生已經夠恐怖了,現在多了一個黃濑涼太的帥哥加成,簡直恐怖翻倍。
對此,黃濑笑嘻嘻地不以為意,甚至還露出了自己十分無辜的表情,“我也不知道會引起這種狀況的嘛QWQ……”
幸村更是笑得燦爛,還嫌不夠亂地補充:“黃濑君的人氣很高呢。”
“幸村你也不差。”黃濑也笑得好看,他知道幸村這家夥腹黑得很,應對他的最好辦法就是少接觸,因此黃濑把注意轉到了一惠身上,“小惠今天這樣穿很帥哦……這是假發嗎?”
說着,黃濑當着幸村的面就去摸一惠的頭發。琥珀色的眼眸閃過一絲狡黠,他特地去看了一眼幸村的反應,嗯,就是故意碰一惠。
“不是啦,我之前把頭發剪了。”
“好可惜!之前長頭發好好看的說!”幸村沒有什麽實質的行動,黃濑故意又在一惠的發頂多揉了幾下,“不過這樣的小惠也很帥氣哦!”
氣氛終于緩和了一些,一惠露出了輕松的笑,既然黃濑都誇她了,那麽她就不要臉地承應下,“其實我也覺得挺帥的哈哈。”
幸村一點也不指望一惠對男女差異這方面有什麽特別的意識,他動作自然地上前一步攬住了一惠的肩膀,語調溫和地說道:“黃濑君來海原祭要玩得開心點哦,我們立海大的文化祭典還是很有意思的。我和一惠還有事,可能不能陪你一起逛。”
幸村笑得一臉溫柔,滿是純良。雖然他這話裏有話,言下之意就是他要帶一惠走了并不想和黃濑多待。
當然,黃濑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眯了眯眼睛,故作為難,“诶——小惠我才剛剛來,而且我對立海大不熟悉,像小惠這樣的導游最好啦!”
一惠:……我不是我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看了下時間軸,正好立海大海原祭也是九月份……
那就收尾寫點輕松的劇情吧~
好久不見的黃濑帥哥濑之前有和弟弟不得不說的故事哈哈哈
主線我真寫完了……感覺。我大綱都結束了……_(:з」∠)_
☆、很能拈花惹草的某人
幸村在笑, 黃濑也在笑。這樣的場合,一惠突然覺得好熟悉。這兩個人怎麽又怼上了?
處在中間位置的一惠覺得自己好像不太适合在這個時候插話, 她只感覺到幸村攬住自己肩膀的手臂力道很足, 卻又要和黃濑僵着, 不直接點把她拉走。
之于黃濑, 他還是挺清楚一惠和幸村的關系,更何況眼下幸村宣告主權表現得如此明顯,是個明白人都能get到他倆的關系要比以前的青梅竹馬更進一步了。
嗯,他就是故意,皮一下很開心。
還在僵持的氣氛被下一秒樓梯口傳來的聲音打斷:“一惠姐姐!”元氣清甜的少女音。
三人都朝聲音的方向看去,是高尾和音,她穿着自己學校的水手服,出院之後的她恢複得很好,看起來元氣滿滿的樣子。和她同行的是橫溝一樹沒錯, 但是……
是穿着水手服的橫溝一樹, 還戴了頂黑長直的假發。
這什麽情況?一樹這女裝癖……長了八張嘴都解釋不清楚了吧?
“和音!”一惠對和音打了招呼, 視線轉至旁邊這位漂亮高挑的美少女(?)時,她的表情僵了僵,“一樹?這怎麽回事?”原來以前女裝不是姐姐逼你而是你自己本人就有這種癖好嗎!
和音挽着一樹的手臂一起從樓梯下走上來, 乍一看還以為是兩位美少女。
對于姐姐的發問,一樹黑着臉一句話都不想說。他斜了一眼挽着自己的高尾和音, 示意有問題直接去問這個人吧。
當然,最懵逼的是黃濑。看到從樓下走上來的翩翩少女(♂),他慌忙又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執事一惠。面對兩張一模一樣的臉, 一時間分不出來了。
黃濑下意識地後退了一大步,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他想起了之前去給煙花大會拍宣傳的時候,自己傾情的對象是橫溝一樹。
一想到這件事黃濑就後怕,看着眼前短發的一惠,他只覺得眼前發黑懷疑人生。
到底誰是誰?雙胞胎大佬惹不起惹不起……
“和音,一樹這怎麽回事?”一惠問道,以前逼着一樹變裝成自己的時候都一萬個不情願,現在怎麽這麽主動地穿上女裝了?
“抱歉是我想看的!”和音雙手合十作道歉狀,“因為之前煙花大會的時候一樹那樣子真的很好看!所以想再看一次……”
喊一樹了啊,稱呼都改了。
一惠笑得一臉暧昧地朝着自家弟弟挑了挑眉毛,後者被她的眼神看得不自在,總算是開口抱怨了起來:“啰嗦!我以後絕對不會在答應你們這種事了!”
聽到那張口是少年音,黃濑松了一大口氣。他甚至又以為站在眼前的執事一惠是弟弟扮演的,忍不住擡手扶額,“哇你們饒過我吧……小惠你和你弟弟都把我繞暈了!”
一惠沒有明白黃濑少年心的中傷之處,她單純以為黃濑只是在煩惱分不清自己和一樹而已,“黃濑君不要喪氣啦,其實基本上所有人都認不出來……”
黃濑:這不是重點……
黃濑覺得有點心累,他不想繼續用現在這樣的狀态來面對幸村。再者,他亦沒有要從幸村手裏搶走一惠的想法。還有就是,他一點都不想和橫溝一樹待在一起!
于是,黃濑向一惠道了別:“小惠,你們有事就去吧,我自己随便逛逛OVO。”
帥氣的金發少年話說完轉身就走,完全沒有一丁點猶豫。
一惠覺得有點愧疚,畢竟邀請黃濑來參加海原祭是自己主動發出的,現在人家來了,她好像不能作為立海大的學生來為對方指引。
“黃濑君,你……”還想叫住黃濑問問看要不要幫他找一個人帶帶路,一惠才把名字喊了話都沒說出來,她就默默閉了嘴。
只見黃濑随便在廊道裏搭讪了一位女生,然後那位女生似乎非常開心地點頭應下了黃濑的請求。兩人一瞬間達成了共識,接着一起走了。
好吧,是她擔心的太多了。黃濑這家夥,根本不用她愁沒有人帶着他逛啊……果然長得帥就能為所欲為了是吧!
這送走了黃濑,眼尖的和音馬上明白了狀況,她扯着一樹的手臂,也作勢要走:“一惠姐姐,我和一樹自己去逛就好了!”說完,拖着一樹就跑了,這途中一樹竟然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看來然和音這妹子已經把一樹制得服服帖帖的了。
終于只剩下了兩人的場合,幸村拉住了一惠的手,“我們也去逛逛吧。”
一惠自然是欣然答應。
不過幸村那一身花魁的裝束委實行動十分不便,避開了他們班級的女生,兩人先去了一趟網球部的更衣室,幸村要去把衣服換掉。
網球場這邊因為距離的關系沒有被安排進海原祭用地,因為離操場确實還有一段不近的距離。不過這樣的距離完全抵擋不住那一頭熱鬧的嘈雜聲。
遠遠望去,操場搭建的舞臺上好像在表演什麽節目。海原祭開始之前,好像聽說有一隊現下非常出名的樂隊會來演出,樂隊成員都是立海大的校友。
一惠在更衣室外等候的時候,她随便在四周望了一圈,這又看到了熟人——樹下,涼椅上,翠綠色頭發的眼鏡少年。
“綠間?”綠間坐的位置離更衣室不遠,一惠幹脆向他那邊走去。“你來參加海原祭了啊……”
看到綠間願意來,一惠多少都是欣喜的。盡管綠間本人還是一副面無表情滿是清高的淡漠模樣,這些一惠完全都沒在意,她朝綠間咧了一個大大的笑,“還以為你不會來,這麽想想你來了我實在是太有面子了!”
綠間眉間微皺,語調不冷不熱:“只是剛好今天有空,陪高尾一起來的。”
“诶?那高尾呢?”
不自然地頓了半秒,綠間才回答:“……去找他妹妹了。”
“原來如此。”
那個蹩腳掩飾情緒的停頓一惠一丁點也感受不出來,綠間說什麽,她就信什麽。
“不過和音和我弟弟在一起呢,也不知道他們兩個現在去哪了。”
這話就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一樣,綠間沒出聲,只是看了看一惠表示自己聽見了。
一惠不知道綠間一個人靜坐在這裏是要幹嘛,畢竟這一塊區域和海原祭的氛圍基本上搭不上邊。盯着面容冷淡的綠間看了一會,最後得出結論:“綠間你是……迷路了嗎?”
也就只有一惠會神經這麽跳脫了吧?
綠間眉鋒一抖,強行解釋:“今天巨蟹座幸運的場所是安靜的地方。”他只是覺得和高尾那家夥待在一起有點煩,然後又找不到一惠,他又不願意主動開口說要找一惠。
果然晨間占蔔說的沒錯,安靜的地方是幸運場所,這不,遇到一惠了。
“巨蟹……又是晨間占蔔嗎……”
說起來之前她在秀德的時候,綠間給她的幸運物三棱錐橡皮就是晨間占蔔裏說的。那玩意兒真的有那麽靠譜嗎?
想到這裏,一惠的視線也落到了綠間的手中。這樣的高大少年的掌心托着一個和他的風格一點都不契合的激萌小熊玩偶。她明白了,這是巨蟹座今天的幸運物吧……
彼時,幸村換回了校服,那套鮮豔妖冶的花魁裝就暫放在更衣室裏。
“一惠?”看到一惠在不遠處和人搭話,幸村也走了過來。坐着的那人和他也有一面之緣,因此幸村禮貌性地打了招呼,“你好,綠間。”
“你好。”冷淡的回複。
突然之間氣氛變得十分詭異,幸村和綠間無言地對視着,這種感覺雖然不比幸村和黃濑之間的電光十足,但總有種換湯不換藥的感覺。
“幸村我覺得綠間……可能是迷路了。”後半句是貼在幸村耳畔小聲說的,因為一惠覺得大概是綠間覺得這種事丢臉,不好意思說出來。
氣氛轉向了另一種角度的尴尬。
其實一惠也是蠻KY的……
盡管聲音很小,但是綠間也聽見了,他簡直哭笑不得。該解釋自己沒有呢,還是該感謝一惠這樣胡扯把幸村對自己的敵意轉移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這麽持續了數秒之後,綠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