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楔子

白衣俠客一個華麗轉身,長劍揮出,絢麗的光效後一個人影慘叫一聲直挺挺倒下,鮮血飛了滿地,但很快散去,杳無蹤跡。

千金公子:“我去,不是說了給我留最後一擊嗎?敢劫老子的镖,果然是不要命了。”

一個黑衣刺客站在白衣俠客身邊,頭上飄起一行字,表達了他的不滿。

白衣俠客一個風騷走位放了一朵五光十色的煙花,大片大片的玫瑰在他腳下盛開,一時讓人看花了眼。

一個禿頭小和尚頂着金光閃閃的金鐘罩技能特效走過來無不遺憾道:“窮鬼一個,身上什麽都沒有。”

黑衣刺客也就是千金公子顯然不在意劫他镖的人是富是窮,問那個白衣俠客:“幹嘛呢,這碧水丹心不是求婚用的嗎?”

白衣俠客放的煙花叫碧水丹心,是這游戲裏用來求婚的道具,只能在VIP商店購買,而且只有尊享黃金VIP以及以上的玩家才能買到。普通玩家的求婚道具就叫求婚煙花,相當不走心。

白衣俠客游戲名字叫花下眠,其實他以前的名字叫游走的死神,後來遇到相愛至深的老婆後就改名叫花下眠了,原因,他老婆名字叫翠花,劉翠花。

白衣俠客改名後曾被刺客和和尚這兩個好基友狠狠地吐槽以及鄙視了一把,但白衣俠客不以為意,臉皮厚比城牆,帶着偶爾上線的老婆邦妮女郎在游戲裏秀恩愛,散發出的戀愛的酸臭味能熏倒整個游戲苦逼的單身狗。

看到千金公子問他,于是很平淡地回道:“我老婆在後面看着呢,放個給她瞧瞧,之前一直說要買,結果這麽久沒上差點給忘了。”

千金公子:“……”

禿頭小和尚也就是老衲已婚勿擾:“……”

花下眠和花花花現實裏雖然已經結婚了但游戲裏彼此都還是單身狗,只因為花花花要保護眼睛很少玩游戲,游戲裏結婚系統又太變态,情緣任務能做三天三夜,于是在游戲裏喜結連理這種想法也只能擱置一旁了。花花花上次上游戲已經是一個多月前的事了,也就是說買煙花的事已經說了一個多月,聽起來實在有點可憐。

那邊草地上躺下的也是個刺客,估計是個游兵散将,也不知道是怎麽在這盡是人民幣玩家的坑爹游戲裏堅持到快滿級的,見這邊幾人一直聊天沒理他,于是等系統時間一過自動原地複活後就偷偷跑了。

花下眠自然看到了,卻懶得再理會,其實擱他以前,必定會把人殺得片甲不留,但如今妻兒為大,只能留下一句:“老婆叫我奶孩子,走了。”

花下眠很快下了線,千金公子和老衲已婚勿擾面面相觑一會,最後千金公子道:“算了,也下吧,臭小子有了媳婦兒子忘了兄弟。”

花下眠真名叫靳宜,已婚男士,二十四孝好老公,和恩愛如初的妻子育有一對調皮可愛的雙胞胎,從前游手好閑的纨绔公子哥如今也為人夫為人父,肩上的擔子自然也非比從前。

兩個小家夥一歲零一個月,長得一模一樣,連體重都相差無幾,祖奶奶瞧着曾孫笑得慈眉善目就差說一聲阿彌陀佛感謝上蒼。

靳宜也是打心眼裏喜歡兩個孩子,除了這是他和妻子劉翠花愛的結晶,也是因為這兩孩子太可愛了。

可愛到只喜歡在他身上撒尿,他一抱就撒,一轉手就哭,沒一個例外。

這次也是一樣,靳宜一手一個,剛開始兩個小家夥坐在他腿上還很安分,吐着口水泡泡咿咿呀呀看電視,很活潑很歡快,看得靳宜心裏柔軟一片,于是忍不住一人親了一下。結果沒想到,沒親還好,一親倆個一起尿了,等他擡起頭,那兩個小家夥還一臉無辜的看着他,其中一個“啪啪啪啪”的吐口水泡泡,另一個索性“咯咯咯咯”的笑了出來。這一刻靳宜心情當真微妙。

翠花有事正忙,在後院小花房裏繡一幅買家定制的吳冠中的山水畫,遠水救不了近火,沒辦法來拯救靳宜于水火之中

好在兩小孩的奶奶言莘出來得很是時機,于是靳宜連忙求救:“媽,這兩家夥又尿我身上了。”

言莘剛剛睡完午覺,精氣神好得很,聽到自家寶貝金孫又欺負他們爸爸了竟是半點沒生氣,反而樂呵呵地去抱人:“哎喲,我的寶貝金孫,又欺負你們爸爸了,欺負得好。”

靳宜哭笑不得,孩子一個給了母親一個自己夾着,手上稍一用力就将褲子扒了,這個放到沙發上,再去取另一個的褲子,結果沙發上那個一哧溜就跑了。

小孩剛學會走路就開始跑了,一搖一晃的,光着屁屁露着小鳥幾乎飛起來。

靳宜看得心驚膽戰,怒道:“小兔崽子你慢點。”

小屁孩咯咯咯笑,嘴裏“麻麻麻麻”吐詞不清的喊着,眨眼消失在拐角。

言莘頓時着急:“這孩子,你趕緊去追回來,別摔着了。”

靳宜只好将手裏這個重新放到母親手裏。然而這小孩就好像串通好了,靳宜一松手立馬撇嘴哭起來。

靳宜焦頭爛額,對母親道:“你先哄着,我去看看那個。”

“好好好,”言莘将孩子抱起來,“乖囝囝,不哭啊,奶奶帶你去洗澡換漂漂衣服,不能露小鳥鳥好不好?”

靳宜一路追着小孩到了後院的走廊上,小家夥正趴在地上的一個臺階上,費力蹬腿。

靳宜忍了半晌,最後還是很沒父愛的笑了出來,沒辦法,小家夥這樣子實在可憐又可愛。

“幹什麽呢?”靳宜将孩子抱起來,一手夾着一手拍在他光溜溜的屁股上,“要見你媽,等先幫你洗澡換了衣服再去知道嗎,你剛撒了尿,你媽那個人最愛幹淨,你要是蹭她身上,有你好果子吃。”

靳宜夾着人上樓,在家裏特地為雙胞胎改造的浴缸裏給他們洗了澡。雙胞胎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靳宜給他們洗完澡自己身上也濕了,于是把孩子扔給母親先去換了件衣服。結果下來後又被哇哇哭的兩個小家夥吓到。

言莘道:“估計是餓了,快去泡奶拿過來給他們喝。”

“真是……”靳宜“啧”了一聲,痛并快樂着,乖乖為家裏兩個小祖宗準備下午茶去了。

本來家裏有傭人,自然不可能讓少爺親自為孩子泡奶,但翠花說了,傭人不夠貼心,孩子的事父母必須親力親為,于是靳宜不得不學會這項奶爸必備技能,随時為兩崽子待命。

玩夠了又吃飽喝足,兩個小家夥便慢慢睡了過去,一左一右躺在沙發上,像兩個糯米團子。靳宜和母親一人一個小心翼翼抱起來送上樓,給他們蓋好被子拉好窗簾才離開。

孩子睡了靳宜才算緩口氣,對重新回游戲沒什麽興致,便直接去了後面花房。

花房有專人打理,種了些小型盆栽,這時節有開花亦有結果,倒是別有意趣。

翠花坐在靠窗的位置,繡架上那幅屏風還只在出邊的階段,她手指秀麗颀長,指尖的繡針連着一根繡線,那繡線細極,顯然已經經過劈線,只是其中一絲。

此時正值下午臨近黃昏,太陽西斜,陽光斜斜照進來,襯得本就氣質恬靜淡雅的江南繡娘更是如水墨畫般意境悠遠明淨。

靳宜靠着花房門出神,直到那個心寧如冰心玉壺的人繡得累了,主動擡起頭來才看到他。

“靳宜?”翠花笑起來,“你幹嘛呢,靠在那一聲不吭。”

“怕打擾你,”靳宜走過來,在翠花額上親了親,“別一直盯着繡,出去走走好不好。”

“我怕莫太太等不及。”翠花撫過已經繡好的部分笑了笑,那模樣就像看自己孩子般溫柔。

“誰管她,”說到這個靳宜就無比怨念,一般情況下像這種一繡起來就大動幹戈的大型屏風,一般都是好幾個繡娘一起繡,就這樣可能還要幾個月才能出成品,哪有只讓一個人繡的道理,“誰讓她只願意讓你一個人繡,讓她等着吧,咱們過兩三年再給她。”

翠花失笑,知道靳宜是開玩笑的,但還是道,“哪能啊,莫太太是我貴人,讓誰等也不能讓她等,乖,”翠花拍拍靳宜的臉,“我今天早點收工,晚上給你做玉米蘿蔔大骨湯當宵夜,偷偷地只給你一個人吃,好不好?”

靳宜:“……你哄兒子呢?”

翠花笑得不能自抑,“不是啊,我哄他們爹呢。”

靳宜忍無可忍,按住翠花後腦勺吻下去,堵住她停不下來的笑。

不知道什麽時候陽光越來越濃郁,安靜的花房裏只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翠花悄悄睜開眼,看到靳宜微垂下的濃密的睫毛,完美的就像一把小扇子。

“偷看什麽?”靳宜笑着輕啄妻子的唇,将她一把抱起來,“走了,出門散步。”

兩人一起出門,走出幾步翠花卻拉住靳宜,“等等。”

翠花回頭關上花房的門,轉過身拉住靳宜的手這才笑道:“走吧。”

花房裏斜影長長,好像要努力拉伸到那周折卻酸甜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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