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經過徐振深的色.誘,不到一個月馮星辰就去公司上班了。

身上雖然還有顏色,但摁上去并不覺得疼,又有徐振深的看護,長輩很痛快地應允了。

說實話,在人後嚼舌根的老員工都是很慫的,只敢私下議論無錢無勢卻看起來像走了狗屎運的人,卻時刻恭維着能動搖自己經濟命脈的紅人,不見得真心認可,但不在馮星辰面前擺臉色或者刁難她。

自從交換生那檔事後馮星辰便不再視閑話的多少為判定能力的标準了,每天跟着徐振深學做事,到點上班,認真辦好上司交代給她的任務,下班讓徐振深帶她回家,周末和他一起跑步打網球,生活得悠閑自在。

起初幾天她不是這樣,時不時一驚一乍地回憶過去——

哎,我以前怎麽這麽不懂事兒,較真還矯情,幼稚還裝逼。

哎,我是不是特別像神經病。這個好笑嗎?為啥我就笑了!怎麽喜歡你的時候我像個熱情無腦的陽光小傻逼?

哎,你說我為了不麻煩你才去找王明睿的,怎麽兜兜轉轉又轉回來。

徐振深當時正在書櫃裏找資料,看都沒她看一眼,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別想了,世上打臉的又不止你一個人。”

他理所應當的語氣引起了她的注意,正在玩拼圖的她,從地毯上爬起來,捧着他的臉開始演苦情戲,“我們倆頻道怎麽這麽不一樣,我們差了兩個代溝诶,你說的我都想不到,一點兒默契都沒有——”

徐振深看着眼前的演技派,捏了捏她的臉,不自覺地說起情話:“如果我們想的都一樣,不是有一個是多餘的嗎?”

一靜一動,一陽一陰,天作之合,天生互補。

馮星辰真的愛死他這樣睜着眼睛說瞎話了,不嫌膩歪地說:“我怎麽這麽稀罕你——”

“愛是用嘴說的?”

“那是做的?”

他眼神一深,變了又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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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星辰恍然發覺不經意說的話咂摸一遍是這麽露骨,不想毀掉純情美少女的形象,又好奇心萌動地想試上一試,用清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喉頭一動,情不自禁地俯下身來,她眷戀他的溫柔,任由他從眼睛順着鼻翼一路往下,意亂情迷間竟然昂起頭迎合,兩唇相觸,她輕輕伸出舌尖,碰到他的唇又收回來,兩顆門牙沖着他的兩片薄瓣啃噬,徐振深從善如流,低聲叫她寶寶。

馮星辰鼻血都快出來了,只感覺他要拆她入腹。大力的吮吸仿佛吸走了她的氧氣,唇一麻就要窒息。他又慢慢給她渡回氣,讓她醉生夢死,起死回生。兩片唇都在顫,馮星辰吐息不勻地小喘,一咬牙,踮起腳,結果她第二天上午,她十一點都沒能起床。

徐振深給她請了半天假,自己則繼續上班,馮星辰早上醒來看到身邊沒人,頓時生氣了,致電表示對自己失守的懊惱,哼唧着邊哭邊說要他負責。

她是真的吓到了。

婚前性行為在以往良好的家教裏是一大禁忌,沒有忍住雖然是雙方的責任,可她的惶恐不安已經從骨髓裏流了出來,看着帶血的床單分外害怕。

徐振深當時見她情迷心竅,乖巧地配合着他的步調,身子軟得像沒有骨頭一樣,小口咬着她的肩膀往他懷裏鑽,還以為她喜歡甚至期待,沒想到她早上起來反應那麽大。

他理解她的惶恐,也為自己的粗心感到自責,于是兩人決定選了個良辰吉日,把證領了。

馮星辰上網搜了今年的黃歷,一堆宜婚嫁的日子裏,選了宜最多的一天,然後像小主婦一樣,開始盤算柴米油鹽,怎麽過日子。

這天是她第一次在徐振深家做飯,為了給他一個驚喜,沒有提前告訴他。

幾個月沒操鍋鏟,她破壞廚房的功力大增,沒一會兒就一片狼藉了。

西紅柿汁流了一地,順着臺子蜿蜒到下面櫃子的門板上,鍋裏煮着又分出心來切菜剁肉。

她握刀的姿勢和日本武士一個樣,雙手握着刀柄,快準狠,一小塊排骨剁下來,彈了幾下就滾到地上了,她糾結了一會,撿起來用手在水裏下沖洗了半分鐘,放回砧板上。

糖醋排骨,西紅柿雞蛋湯……

一個鍋裏的水燒開了,馮星辰把預先裝在盤子裏的西紅柿趕下鍋,滾燙的水花四濺,還好有驚無險,她躲得快才幸免于難。

這種冒險精神十足的事情每天得在她的生活中出現三次。

再然後是将攪勻的雞蛋下鍋,連成了好大一片,像厚墩墩的面疙瘩。

接下來就輪到了悲慘的屍塊,油倒得不多,可是火燒到了鍋邊,一下子蹿進去燒了近一米高,馮星辰驚叫一聲,拿蓋子無情地扣上去,火滅了。可是明火燒過的排骨都覆上了黑黢黢的一層,變成了黑椒豬排的兄弟焦黑豬排。

廚房除了狼藉,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名符其實的黑暗料理東一盤西一碗的,還有在餐具外面的,就像被鬼子掃蕩了一樣。

徐振深回來正逢上馮星辰打掃戰場,一踏進廚房就驚呆了,半天嘆了口氣,“一個沒看住你就幹大事了。”

馮星辰套着明黃色的塑膠手套,一手握着撮箕,一手拎着掃把,看到推門進來的他一怔,旋即谄媚地笑,脫掉手套解下圍裙被過去,拉着他的胳膊灑脫地說,“走走,我請你去外面吃!”

從此徐振深沒敢再讓她進過廚房。事後他毫不客氣地對她說:“以後你別再嫌棄過去的自己了。”

馮星辰心說,對啊對啊,人要學會接受過去的自己,雖然不乏缺點,好歹創造了現在的自己。

沒想到徐振深扭頭就說了下半句話,“現在也不怎麽樣。”

一開始馮星辰還不好意思,覺得他這麽沉默寡言的人這麽批評她肯定是她做的差勁了,改了就好,畢竟在工作中,他教育過她,不要因為別人嘴裏的艱難無用改變你的計劃和決定,但如果受到否定,肯定因為你做的東西跟可用的标準存在差距,要努力彌補。

後來發現,以前都看錯他了,這人啊,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悶騷毒舌男。

沒結婚的幾天情話說得那麽動聽,可領證以後卻開始很務實地說實話,鬧着玩時的言語也因為親近變得不那麽順耳了。

清晨醒來,六點多,馮星辰摸到他手感很好的胸膛要水喝,徐振深把“喝水”聽成了“親嘴”,臉湊過來蜻蜓點水地親了她一口,又不動了。

連水都不肯給她倒!

馮星辰氣呼呼地站起來踢了踢他的小腿,跳下床找水喝,喝完還在生氣,也不想繼續睡了,跑到廚房搞破壞,試着自己做早餐。

炒菜的時候被他從身後抱住,聽見他惺忪慵懶地說:“如果一大早就聽見人砸鍋賣鐵,我不會覺得很美好。”

她沒聽出他開玩笑,都快哭了,下一秒,後勁卻貼上了他濕潤的唇。

這次算被哄好了。

又是一天清晨。

陽光照進房間,可能因為年輕一些,她總比他又活力,精神充沛,醒得也早,于是開心地親他一口,捏他鼻子,拖他胳膊,興沖沖地喊:“起床啦!太陽都照屁股啦!再不起床我撲你身上啦!”

徐振深睜開眼,用食指勾勾她的下巴,說:“撲吧。”

馮星辰不客氣,真的重重壓在了他身上。

他冷不防噎了口氣,拍拍她的屁股,四兩撥千斤地打趣:“一百來斤壓死我了!”

“呸呸你才一百來斤!我減肥呢!你別詛咒我!還差兩斤就真到一百了!”

“哦,我還以為你前幾天給我發的圖,是計算器摁出來的呢,另一只腳放上去了嗎?”

馮星辰被他氣哭了,哭天搶地地嚎啕,“你根本不喜歡我!我看透你了!今天不許進我被窩!我一人睡!讨厭你!”

徐振深爬起來把她抱腿上,“怎麽就不喜歡你了?”

她本來跟他鬧着玩的,結果被他這麽一哄,鼻子頓時酸了,邊抹眼淚邊抽噎着說,“你以前都不會這麽說我,是不是把我娶回家了,就不珍惜了。”

說着她越來越入戲,生氣地說:“你們男人都是騙子,嘴上說我多胖都喜歡我,現在暴露了吧?我就不信我一百二三十斤你還喜歡我,你肯定要去喜歡街上身材超棒的妹子了!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徐振深無辜,正經起來,莫名其妙:“什麽新人舊人?只喜歡你一個,哪顧得上別人?”

“那你不準說別的姑娘漂亮!路上的雌性動物都只準遠觀不可亵玩!不然以後我就讓你只可遠觀!”她撒完氣,又咬着指頭想了想,“不,大你一輪的可以。”

“遵命。”

她見徐振深百依百順,對自己言聽計從,那股氣也消了,小老太太似的說:“小夥子,我是為你好啊,自古紅顏都是禍水,沾染上了要吃虧的!”

“嗯?那你算什麽?”他突然迫近,握住了她的腰,鼻尖對上她的鼻尖。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馮星辰暗叫不好。

“還只準遠觀不可亵玩?”他低沉的聲音萦繞在耳畔。

她慌張地往床下跑,奈何他箍得緊,攔腰把她抓回來壓在了身下,撫着她紅潤的臉頰再次發問:“讓我只可遠觀?”

馮星辰哭着認錯:“我開玩笑的,你別這樣。”

他吐息火熱地抵着她:“哪樣?”

這場無硝煙的戰争以馮星辰虛弱無力地投降告終。

這個故事給了我們兩個啓示。

第一,不要在清早還沒有穿衣服的時候給男人暗示。

第二,挑起火以後再喊不要,是沒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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