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站住!你是何人?不知道這裏不能擅闖嗎?”大殿前門的空地上,為首的兩名玉生門弟子厲聲喝道,攔住了無視他們想要直接進入殿內的女子。

月邪垂眸掃了眼橫在面前的手,視線順着那手緩緩往上移動,似乎才注意到這裏有那麽一個人,眉角微一上挑。

新弟子?放在以往還沒人敢攔她的路,兩百多年了,她也沒察覺過,現在才發現,她師父真是愈發治理有方了,不過……她今天可不是來客套寒暄!

月邪看着那弟子,目光泛寒,她不緊不慢地開口,“讓開!”

“放肆!你是哪個院的弟子?再這麽無理取鬧,別怪我不客……”

他的話沒能說完,只看到身旁的人驟然騰起,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

“噗!”他的同伴被抛落在幾米開外的地上,此刻正捂着胸口,面色痛苦的嘔血。

看到同伴的慘烈結局,那弟子放在劍把上的手,抖了抖。

他白着臉,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後,僵在原地,兩眼驚懼地望着罪魁禍首,腦子裏開始炸鍋了!

她她……她到底是怎麽做到的!?根本就沒看清是何時出手的!這還怎麽打?他們簡直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啊!門中什麽時候出了個那麽厲害的人物啊?

月邪輕哼一聲,表示不屑,直接從他越過。

“哦,對了,”她停住腳步,輕輕瞥了他一眼,幽幽說道,“我是青樨院的。”

那弟子原本以為她就這麽走了,正要松口氣,結果又被她的話給吓到了,差點就拔劍,可惜後者已經不見蹤影……

他趕緊跑過去扶起地上的同伴,一邊憤然,“她下手怎麽那麽狠!”雖然他們都是修行仙法的,身體也能抗傷害,可也不帶她那樣直接動手打人的!

“太嚣張了!青樨院的又怎樣?就可以不把人放在眼裏的嗎?”

那吐血的弟子抹了一把嘴,估計也被打懵了,他迷茫,“什麽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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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樨院!我連聽都沒聽過……等等!不會是那個青樨吧?”兩人終于反應過來,臉上的顏色變了變!

要說叫青樨院的,後山好像就有一個,那處極少有人進出,可那裏确實住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她……她是師……師叔?!”兩人對視了一眼,神情如遭雷劈!

完了完了!他們剛剛沖撞了她,她會不會記仇啊?

當二人內心忐忑惴惴不安的祈禱他們的這位師叔能忘記這點小事的時候,大殿門口傳來了一陣慘叫,緊接着是刀刃相撞的聲響。

“……”兩人呆滞地站在原地,突然打了個冷顫。

“大膽!掌門正在殿內議事,豈是你想見就能見!”幾名白衣弟子持劍攔在她面前,在她身後,還有兩個躺着掙紮企圖爬起來卻未果的弟子。

月邪沉默不言,她垂着眸,眉宇間隐隐有了幾分不耐。

這幫小輩,真是……

門外僵持不下的時候,殿內卻是一片祥和,衆人談笑風生,只差推杯換盞,玉生門的各位長老以及算的上輩分的執教都在,今日他們難得聚在一塊,在談了正事後,不免要一起噓寒問暖。

正當衆人其樂融融,一陣響聲猛然将他們吓到,衆人的視線聚焦在大門處,還沒眨眼,大門被粗暴的轟開,同時伴随着驚叫,空中飛進了幾個白團子,顯然是被毫不留情的扔進來,砸到地上,頓時遍地哀嚎聲。

衆人不知情,或坐或站,皆是一臉茫然,然後面面相觑,而在主位上坐着的掌門也覺得奇怪。

什麽情況?難不成是有人來砸場子挑釁?

可當看清随後進門的人,掌門和二長老的表情陰了下來,面部微微抽動着。

衆人的臉色也是有點微妙,但也不覺得出奇,畢竟是認識的。

月邪掃了四周一眼,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溢出一絲冷笑,“哦,都在呢?”

衆人聞言眉頭皆是皺起,眼裏雖有不滿之意,但卻沒有人出聲,眼睛都直直往同一個方向瞅。

沒能等到主事人說話,倒是地上的弟子互相攙扶着站了起來,為首的弟子義無反顧的舉起長劍,劍尖直指面前的女子。

四周頓時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而主臺上的掌門眼角抽了抽。

“放肆!”二長老見狀立即吼道,幾近咆哮,在場的人沉默無聲,氛圍很是詭異,然而這種情況下,一道聲音打破了這詭異的寂靜。

“聽到沒有!掌門跟長老們都在這裏,你不要太放肆了!”那執劍的弟子像是受到了什麽鼓舞,大聲地對着面前的女子說道。

……

死寂,這是一種極為可怕的安靜,四周的人驚得呆若木雞,有人甚至抖着手将自己的下巴合上……

這一回,二長老沉默了。

小夥子,你可知道你面前的這人是誰嗎?知不知道上一個跟她這樣說話的人有多慘?

年輕的執教給了那弟子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而年長一些的長老和執教者卻是在心裏嘆了一句,真是後生可畏啊!現在的年輕弟子都那麽……想作死嗎?

果不其然,他們都看到女子的臉色陰沉下來,眼神隐隐含着危險的光芒。

“咳!”一聲咳嗽,霎時化解了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主座上的人站起身來,看着下方的自己的徒弟,老臉板起,“月邪,你這是在做什麽?”

他話裏帶着一絲警告的意味,眼神飛刀似的刮過去。

臭丫頭,又發什麽瘋了,這次還鬧到了大殿,好歹他也是她師父,就不能在衆人面前給他留點威嚴?

他不開口還好,一出聲就像是點燃了某人的導火線。

月邪手指虛空一抓,面前的英勇弟子就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麽給扯住,那無形的力量大的驚人!

“哎?哎哎!你啊啊啊!”他還來不及掙紮,就被扔出了門口,尖叫聲也戛然而止。

聽着門外傳來的落地聲,衆人又陷入一片沉默……

比上次那個算好多了吧?上一個被她在崖邊的樹上吊了三天三夜,把那弟子吓得一個月都不敢下床……

所有人都不敢動,也不敢出聲,而在這一陣靜默中,月邪目光倏爾一凜,直逼主座上的人,而掌門,就是她師父,氣的抖動身體,面容緊繃,很是憤憤的看着她。

月邪眼神冰冷地盯着他,忽而開口,“我說過,他的事我自會處理,不準動他。”

大殿內悄然無聲,在場知情的人開始眼神飄忽了,有八卦好奇之心的此刻卻也不敢多聽。

笑話,這位上仙的事,誰敢管啊,兩師徒肯定又要吵上一架了……

她師父神色一怔,臉上閃過一絲驚愕,眉頭皺起,看着她的眼神有些複雜。

二長老,也就是她二師伯,見這兩人一直膠着,還是當着衆人的面,實在看不下這場鬧劇,便沉着臉說道,“今日的事就到此為止,各位先回去吧,還有你們,也先退下!”

一群人巴不得早就離開,奈何沒人發話,于是都打着哈哈告別。

每個人的速度很快,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大殿就清完場了,只剩下他們三人。

“月邪,你怎麽跟你師父說話的!有事就好好說!”二師伯板着臉孔,但說話的聲音不大,這讓他看起來沒那麽嚴肅,因為他能感覺到,這女子是真的動怒了……

月邪看着她師父,微微勾唇,笑容有些蒼白,“要我說什麽?這邊引我出山入世,那邊又将他送到我面前,我的好師父,你做那麽多究竟是想做什麽?”

她師父臉色變了變,瞳孔微縮,有些動容,“月丫頭……”

“你讓我見他,是不是想着這一切都是為我好?到最後我是不是還要對你感恩戴德,師父?”月邪往前一步,仰頭看他,話語嘲諷地說道。

她這話,打斷了她師父的動容,也斷了她自己的最後一絲動搖。

“你!”終于,她師父鐵青着臉,怒視她卻不知要從何說起。

一旁的二師伯終于忍不住要說句公道話,“你師父做這些事是為了你好,他有做錯什麽?你……你怎麽能對他說這種話?”

“呵,為我好……”她冷笑,他們始終是這樣,不顧她的意願,自以為能主導她的一切,卻都說是為了她好……

就連她最後的請求也算計進去……他們對她的好,她承受不來。

“最後一次。”月邪靜靜盯着他,面無表情地後退一步,她微微垂着腦袋,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而後轉身大步離開。

留下的兩位老人都沉默不言,許久,才有人開口,“師兄,月邪這丫頭說話嗆人……你可別往心裏去。”

“我知道。”太顏平複了情緒,一臉寡淡。

摩承皺眉,“看來這法子不成啊。”

“鳳凰碧血不是一般神物,原本就不好下手。”太顏緩緩閉眼,神色疲倦。

他嘆了口氣,這丫頭情根深種,卻又總是逃避不肯面對,還故作喜怒無常,自以為掩飾很好……殊不知讓人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月丫頭,師父我做那麽多,只是不忍你就這樣自甘認命,哪怕将來你是真的恨我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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