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正經人家的孩子
不正經人家所生的孩子,從小便免不了要受人指指點點。這一點,歐陽止從小就習慣了。她有時候也會想命運為什麽這麽不公,但是現實卻總是讓她無能為力,她也只好慢慢地學會接受。
歐陽止從小和媽媽相依為命,住在這座小城裏的一條破破爛爛的小巷子裏。巷子常年陰暗潮濕,見不到陽光。一旦下起雨來,地上的污泥能把人的衣服鞋子濺得到處都是。歐陽止的媽媽林月在這條巷的巷尾開了一間小小的理發店,歐陽止和媽媽便住在理發店的閣樓上。
理發店有個好聽的名字,淩月。每到夜晚,理發店裏便會亮起暧昧的紅燈,明眼人都知道那意味着什麽。歐陽止害怕見到那樣的紅色,所以她總是盡可能的在天黑之前把作業在學校寫完,然後回家,然後跑上閣樓,再然後,捂住耳朵。
歐陽止的媽媽是這條巷子裏出了名的美人,因此店裏的生意其實也還不錯。對于歐陽止來說,她的童年可以用三個詞語形容。
奔跑、酒精、歐陽辰。
第一次認識歐陽辰,是在她五歲的時候。
那個年紀的孩子,天真無邪,還沒學會帶着有色眼鏡看人。想和誰在一起玩,全憑自己開心,自己樂意。那也是歐陽止最開心的時候,至少她還有朋友。
因為歐陽止媽媽的特殊身份,巷子裏的女人多少對她有些怨恨,像防狼似的防着她們娘倆。也正因此,巷子裏的孩子,從小就被勒令“絕對不能跟歐陽止在一起玩。”歐陽止在她五歲的時候,就已經對鄰居們的冷漠和嘲諷心知肚明。
那時候的她什麽都還不懂,她只知道,巷子裏的小孩們都避着她,但更讓她害怕的是,他們的媽媽眼裏嘴裏都透露出一種陰森的惡毒。即便是長大後的歐陽止,也沒有勇氣直對這些目光,她只能選擇低下頭,往前走。
但也有例外。
鄰居家的小樂從小就跟着爺爺一起住,小樂爺爺的眼睛并不好使,因此小樂大多數時候,都處于一種沒人搭理的狀态。他又跟歐陽止的家離得近,因此這兩個人便結成了巷子裏的戰略聯盟。
小樂是個鼻涕蟲,不管何時何地,鼻子上都挂着兩條鼻涕。別的小孩都嫌棄他髒兮兮的,不怎麽搭理他,所以他和歐陽止的關系最好。也因此,歐陽止從小便養成了十足的男孩心性,是個不折不扣的女漢子。
有一天,小樂突然神秘兮兮地跑來找歐陽止,說:“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什麽地方?”歐陽止咬着一根牙簽,眯着眼問小樂。
“跟我走就知道了。”
小樂一把抓起歐陽止就跑,一路上撞到不少行人。歐陽止也沒顧得上跟人說對不起,一心憧憬着小樂口中的新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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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從小樂和歐陽止所住的巷子出去往右拐,除了大路,再往對面走,就是一個機關大院。裏面住的孩子非富即貴,與那條破巷子簡直有着天壤之別。
老實說,歐陽止很少有機會出來,她的媽媽經常忙着破理發店的生意,只有過年過節要給歐陽止買新衣服的時候才會帶她出來。因此歐陽止五歲之前的記憶,大多發生在她從小成長的巷子裏。
小樂帶她來到機關大院,無疑是給她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機關大院的外面有一圈鐵欄杆,只開了一個小門讓人進去。小門旁邊還有一個保衛室,一個老大爺正坐在裏頭看報。
小樂和歐陽止站在欄杆外面,兩只手扒拉着欄杆,往裏面看。
“看,這就是我要帶你來的地方。”小樂說。
院子裏有一群和歐陽止奶奶級相仿的小孩正成群結隊的玩耍着,似乎他們自打生下來,就能享受到一些歐陽止一輩子也享受不到的東西。
“他們玩的那些花花綠綠的都是些什麽呀?”
“這你就不知道了把?那叫滑梯。以前爺爺帶我去爸爸媽媽那裏的時候,他們住的地方也有,可好玩了。還有那個,叫秋千……”小樂開始津津樂道起來,一副只有他自己見過世面的得意墨陽。
那時候的歐陽止,第一次對小樂産生了一種淡淡的膜拜。畢竟在某些方面,她的眼界的确太窄。
“我們進去吧。”歐陽止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小樂甚至能看到她眼裏迸出的亮光。
然而,小樂卻在這個時候,慫了。
“什麽?你說進去?”小樂的表情開始有些扭捏。
“怎麽,難道你不敢進去?”歐陽止的眼神裏透漏出一絲狡黠。
“真慫!”
歐陽止說完便大搖大擺地想往院子裏走。
“站住,幹什麽的?”眼睛明明還停留在報紙上的老大爺大呵一聲,歐陽止被吓得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老大爺見歐陽止半天沒反應,忍不住打量她。
歐陽止站在原地雙腿有些發抖,有種尿褲子的沖動。而小樂則站在歐陽止的不遠處,捂着嘴笑她。
“劉爺爺,她是來找我的,可以讓她進來玩嗎?”不知道什麽時候,一個稍微年長些的男孩子出現在歐陽止的眼前,一只手搭在歐陽止的肩膀上。
“是小辰啊。當然可以,你們進去玩吧。”
“謝謝爺爺。”歐陽止的一張小嘴似乎要甜出蜜來。
小樂見狀,躊躇在大門口處,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眼看歐陽止就要被男孩給拉走了,他卻只能在門口幹巴巴地看着。
誰讓他慫呢!
歐陽止毫不客氣地對着小樂就是一陣鬼臉,別提有多得意。
“好了,我們走吧。”男孩牽着歐陽止的手,往大院中心走。
走了好幾步,眼看着與門衛大爺已經有一段距離,歐陽止才敢問:“你是誰呀?我們認識嗎?”
“我叫歐陽辰,你呢?”歐陽辰微笑。
“我叫歐陽止。”
“你也姓歐陽嗎?歐陽這個姓在我們這個小城裏可是很少見的呢。認識你真高興。”
“我也是。”歐陽止說完,便松開了歐陽辰的手,往孩子群裏跑去。歐陽止要是瘋起來,那可是六親不認的。
這才是她歐陽止的本性,剛剛那個畏首畏尾的熊孩子才不是她呢。
到了這座山,她就是大王!
作者有話要說: 莫名其妙被鎖,不懂??
新坑,會努力耕種填坑噠~嘿嘿
謝謝你能點進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