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珍惜眼前的幸福
這頓午飯歐陽止吃的萬分糾結。
整頓飯下來，歐陽辰的外公都沒有理會歐陽止半句。當他們三人在談話的時候，歐陽止覺得自己不過是個透明的擺飾而已。
她能明顯的感覺到，歐陽辰的外公真的很不喜歡她。
歐陽淩顯然也看出了歐陽止的尴尬局面，吃完飯便借口有事，拉了歐陽辰一起離開了。
歐陽辰的外公雖然很不希望自己的外孫走，但歐陽淩喝了一點酒，不能開車，只能由歐陽辰送着回去。
“小辰，停一下。”
車子正在街道上行駛着，歐陽淩卻突然說到。
歐陽辰也沒有問什麽，只是找了一個空着的車位把車子停好。然後，歐陽淩就出去了。
“我就知道不該帶你去的。”
“嗯？”一直在走神的歐陽止并沒有把歐陽辰的話聽進去。
“沒跟你說話。”歐陽辰別過臉。
歐陽止聳了聳肩，也別過臉看向窗外。
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歐陽淩便回來了，手上還揣着一大袋包子，遞給了歐陽止。
“看你剛剛也就随便扒了幾口飯，肯定沒吃飽吧。給你買了些包子，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種種都買了一樣。”歐陽淩把包子遞過來的時候，歐陽止能明顯聞到他身上的酒氣。
看來是真的喝醉了。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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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止接過了歐陽淩買來的包子，整整一大袋白胖胖的包子，從包子的外觀可以看出他們都是不同口味的。歐陽止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歐陽淩竟然會主動買包子給她，主動關心她。她一直以為對于歐陽淩來說，自己只是個他不想承擔卻又不得不承擔的存在而已。
她不敢看歐陽淩，因為她的眼淚已經掉下來了，打在裝着熱乎乎的包子的白色塑料袋上，一滴一滴。
歐陽辰看見了，識趣地打開了車裏的音樂。
“爸，你醉了，睡會兒吧。”
“好。”歐陽淩并沒有發覺歐陽止的異樣。
“另外，你準備去哪，到了我叫你。”
“回家，我們三個好好吃頓飯。”
“好。”
歐陽止聽完，眼淚更是洶湧，只好把包子的塑料袋打上結。不然，包子可要變成鹹的了。
她的确感到感動又幸福，甚至有些受寵若驚。
不知道是不是林月真的聽到了她的話，冥冥之中保佑着她。
這遲來的幸福，對歐陽止來說，實在是太寶貴了。雖然也許這對于歐陽辰來說，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歐陽辰見她哭的兇，默默地遞了一盒紙巾給她。
“醜死了。”歐陽辰并沒有看她。
不知道為什麽，歐陽止覺得今天的歐陽辰身上仿佛自帶着光環，不似從前那般難以親近和讨厭了。她擦幹眼淚，鼓起勇氣看了看坐在後排座位的歐陽淩，卻發現歐陽淩已經睡着了。
她這才打開塑料袋，慢慢地吃起包子來。
雖然以她肚子的容量，是絕對不能把這些包子解決掉的。但是她卻樂此不疲地吃着，既是是一丁點碎末，她也不想浪費。
其實有時候，人就是這麽地容易滿足。即便是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足以讓歐陽止開心好久。
她一邊吃着包子，一邊傻笑着。
也許是因為來回的心境已經大不相同，明明是一樣的路程，歐陽止卻覺得回來的時間要快上許多。
歐陽止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了那個小心翼翼放在背包裏的瓷瓶，猶豫着究竟要不要把他送給歐陽淩。想了想，又從抽屜裏細細挑選了一張好看的卡片。
然而，那個爸字卻始終沒有寫的下手。
于是便在稱呼那一行留了空白，僅僅寫了一個冒號。
“這是我在前幾日偶然得到的。媽媽生前一直說很想學瓷器，而我又那麽碰巧地在媽媽祭日的前幾天得到這個它。我想它真的跟我很有緣分。我想把這種緣分與幸運也贈與你，希望你能開心，健康，快樂。”
“下來吃飯了。”又是歐陽辰沒有溫度的聲音。
原來是她自己忘了關門。
歐陽止被吓了一大跳，手抖便在卡片的最後一個字上拉了個小尾巴。
“哦，好。”她下意識地把瓷瓶藏在了身後。
不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而已，其實若是她表現的自然些，反倒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歐陽辰若有所思地，卻沒說什麽，默默地下樓了。
今天的晚飯似乎是歐陽辰親自下廚的，比起之前的那頓早餐，還要豐盛許多。不得不讓歐陽止佩服歐陽辰的技藝。
“留學這麽多年，光是廚藝就長進了不少啊。”酒醒後的歐陽淩又恢複了以往對歐陽止不冷不熱的态度，但對歐陽辰卻還是一如既往的親密。
“那當然，不能讓你白交錢啊。”
也只有在歐陽淩的面前，歐陽止才會覺得歐陽辰還是原來的那個大男孩。
看着像朋友一般的父子兩人，歐陽止頓時覺得，這才是父子之間最高的境界吧。
果然，一旦嘗到了糖的滋味，就會忍不住想要第二顆。
人總是那麽貪心。
歐陽止也好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夠和歐陽淩這樣的談笑風生。
不過托歐陽辰的福，這樣已經很好了。要知道，歐陽止一個人在這棟房子裏住了三年，卻從來沒有跟歐陽淩一起，在這房子裏吃過一頓飯。
吃飽飯後，洗碗的重任自然還是落在歐陽止的身上的。
只是洗完碗後，歐陽淩卻突然叫住了她。此時歐陽辰已經不知蹤影，大概是已經回房間去了。他常常吃完飯都還要看一會兒文件的。
“小止，對不起。”歐陽淩竟落下淚來。
歐陽止看着他老淚縱橫的模樣，一時間站在茶幾旁，不知所措。
這對于她來說，實在是太震撼了。
向來這麽高高在上的人，此時此刻竟然就在她面前泣不成聲。
“爸，你……”
“你終于叫我爸了……”歐陽淩伸手抹了抹眼淚，有些高興。
說實話，連歐陽止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麽多年來難以跨越的心結，竟然就在今晚自然而解。原來開口叫他一聲爸，是一件如此自然而然的事情。
“小止，是爸對不起你。這些年來，是我忽略了你。每每見到你的時候，我總是會想起你媽。只要一想起她，我就又自責又愧疚。對不起，是爸太自私了。爸是真的不知道，究竟該怎麽面對你。這些年來，爸也一直很自責，爸一直以為，你一定也很恨我，很不想見到我。畢竟是你們母女倆，曾經過的這麽苦。當年看到你和你媽住的那個小房子，我真的恨不得跟你媽一起死了算了。可是我不能，如果我也走了，你就真的無依無靠了。爸欠你的實在太多了，太多了……”歐陽淩邊說邊哽咽着。
歐陽止從沒想過，有生之年可以看到一個不惑之年的男人哭得這麽傷心。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自己從沒看過這樣的場景。
“爸，你別哭。我真的不怪你。”歐陽止鼓起勇氣坐到歐陽淩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些年你一直供我讀書，讓我吃穿不愁，衣食無憂。比起之前的苦日子，實在是要好的太多太多。我想媽媽她在天有靈，也不會怪你的。”
“ 小止……”
“爸，你可以抱抱我嗎？有時候看着你和哥，真的好羨慕好羨慕。”歐陽止咧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當然可以了。”歐陽淩破題而笑，清了清嗓子，張開自己的雙手。他的雙眼裏，閃爍着滿滿的父愛的光芒。
歐陽止第一次，勇敢地，毫不猶豫地撲進了歐陽淩的懷裏。
雖然這一天，對她來說，實在是來得太遲太遲。又或者，再遲也不算遲。
這一刻，歐陽止真的覺得自己幸福得快要死掉了。
她一直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撲在爸爸的懷裏，像所有被護在手掌心裏的子女一般，勇敢地被他的爸爸保護着。也只有這一刻，歐陽止确信，歐陽淩是愛自己的，像全天下所有的父母親一樣，深深地愛着自己的女兒，希望把自己最好的一切都給他們。
他只是不知道怎麽表達罷了。
歐陽止擡頭，發現歐陽辰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房間裏走了出來，靠在二樓的欄杆上，看着他倆。
歐陽止無意識地對他展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她的眼睛彎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眼裏似乎承載着星星，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真好，有人見證了她如此幸福的一刻。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你能點進來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