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30(6)

大衣脫下,塞進了行李箱裏,再補了一層保濕。因為reid之前跟她提過,拉斯維加斯的氣候會比較幹燥,而且多風沙。

“你媽媽會喜歡我嗎?”将近五小時的飛行中,她即使夢裏也在忐忑。

“她會的。”拖着行李箱下機後,reid變得有些沉默。

他順着人流慢慢地往前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他停下來,牽起了一直默默跟在他身邊的艾麗娅的手,對着仍處在糾結中的她露出了一個微笑:

“她會高興的。”

出了機場後,他們直接打車。reid先帶她在長街上找了間酒店入住,再前往療養院。

拉斯維加斯是個繁華的城市,連經濟危機也無法消磨它的魅力。艾麗娅一直盯着車窗外的景色想分散注意力,但即便如此,腦海裏還是慢慢地勾勒出了《犯罪心理》中那個在療養院捧着書全神貫注地閱讀的老太太形象。

這樣一個老人真的會喜歡她嗎?——她還是在心裏抱有疑問。

可惜的是,連reid自己,內心裏也在打仗——他的糾結并不比她少。若不是一路都牽着艾莉亞的手,若不是看到她明明緊張卻又萬分期待的眼神,他可能又會像這幾年來的無數次一樣,像個特工貼着牆偷看幾眼,又像個逃兵一樣快速逃離。

所以,到了門口的時候,他頓了頓,艾麗娅立刻跟着他停下來。但很快,reid抿抿唇,加快了腳步往裏走。

認識的護士打完招呼後,把他們帶到了dianareid所在的地方。reid在此停下了腳步,艾麗娅從他背後小心地探出頭看過去。只見一個穿着粉紅色翻領外套,有着金色的頭發,寬闊的額頭,和reid如出一轍的眼睛,以及因習慣性皺眉而泛起了細長皺紋的女人靠坐在沙發上,她的膝上蓋着一張毯子,上面放了一疊書信,她正在看着其中一份,手中拿着筆,似乎随時在做記錄。

reid在原地看了一陣子,舔了舔幹涸的唇瓣,然後牽着艾莉亞的手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

“r?”有陰影投了下來,diana疑惑地擡起頭來,眉間的折痕很深,看清了來人後,她似乎輕松了一點,“我正看到你一周前的來信,你說你聖誕節要過來。”

接着,她看到了從reid身後走出來,努力地朝她綻放自己對着鏡子練習了無數遍笑容的艾麗娅,問道:“這就是你常在信裏提到的女孩嗎?”

“夫人,您好。我是艾麗娅·威廉姆斯。”見到真人後,少了幾分忐忑,但還是那麽地緊張。極度缺少和長輩打交道的經驗的艾麗娅,甚至恭敬地彎腰把reid和她挑好的禮物——一本書,送給了這位未來的婆婆。

“別緊張,坐。”diana讓艾麗娅坐在她旁邊的沙發上,而reid坐在另一邊。她拉着艾莉亞的手,仔細端量着,沉默了一陣後,說道,“我好像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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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搭讪式的開場白腫麽回事#

艾麗娅愣住了,她下意識看向了reid,而對方在聽到這句話後也很震驚,皺起了眉。

“媽媽,你确定嗎?這是什麽時候的事?”他認真地問道。

“我記不清了,大概幾天前,她給我換過床單。”diana伸手托着腮,往後看去,那裏有幾個醫生和護士,“你可以問丹尼斯1,他應該有印象。”

“媽媽,艾麗娅從未來過拉斯維加斯,你一定看錯了。”離開座位前,reid肯定地說道。他打算去找院長問問。

“是嗎?”diana眉間的折痕更深了。許是她的眼神讓丹尼斯感受到了,對方放下了手頭上的工作,主動走了過來。

“有什麽能幫到你嗎?”丹尼斯問道。

reid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當場問出:“請問你之前有見過她嗎?我媽媽說幾天前有個跟她長得很像的人幫她收過床單。”他指向了艾麗娅。

丹尼斯也認真的看着艾麗娅,但很快就搖了搖頭:“我們院裏的員工都有檔案記錄,我可以肯定自己從未見過她。”

然後他轉向了diana:“或許你看到的是莉莉,她同樣有着深色的頭發和虹膜,而且是三周前入職——你之前可能沒見過她。”

丹尼斯叫來了那名為莉莉的護士,但她跟艾麗娅除了發色和眸色相似外,臉型和五官都有很大的差異。diana看看她又看看艾麗娅,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也許真是我看錯了。”畢竟她當時的注意力都停留在書上,只是匆匆掃了兩眼。

“抱歉,我失陪一下。”在丹尼斯離開後,reid站起來,跟了過去。

“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麽?”diana茫然地看向艾麗娅,拳頭慢慢地握緊。

“當然沒有,這只是他的職業病。”艾麗娅心裏也有疑問,但沒在diana面前表現出來。

她試圖轉移話題,先把這件事抹過去:“夫人,我一直很期待能來看望您。能教導reid這樣的兒子,您一定是個了不起的女人。”

“不用用敬語,你叫我diana就好。”diana果然被新的話題吸引住了,“我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r還是第一次帶女孩過來。作為一個母親,生育了他的人,我還是無法想象得出他會喜歡什麽樣的人,直到他在信裏跟我說他戀愛了。”

艾麗娅用餘光掃了reid一眼,他已經跟丹尼斯聊完了,正靠在櫃子邊上打電話。他皺起了眉,唇角緊抿,是情況有點不妙嗎?出什麽事了?

“從第一封信開始,我就急切地跟身邊的人分享……”

diana話音剛落,艾麗娅的注意力也回來了,她悄悄地往四周掃去,果然見到幾個在廳裏打牌、閑聊的病人,甚至醫生和護士都會時不時地往他們這邊瞄,眼神裏是赤||裸裸的好奇。

#咳,reid夫人,說好的嚴肅學者呢,你其實是個八卦傳播者吧_(:3ゝ∠)_#

艾麗娅放棄了猜測reid的發現,選擇靜靜地聆聽diana的話。

她突然有一種感覺,眼前的這個老人不是讓她知道要見面後又期待又忐忑的dianareid,她只是一個普通的母親。也許她的病讓她不能像個普通人一樣愛自己的孩子,但這不能掩蓋她對孩子的愛——她曾經在知道懷上了r以後就停了藥,即使終日活在惶恐中也要把孩子生下來。

聽着diana唠叨了沒一陣子,reid回來了。他朝他們笑了笑,然後說已經幫diana請好了假,也訂好了餐廳,他們可以一起去吃一頓飯。

趁着diana去換衣服的空隙,艾麗娅拉着他問道:“所以,你剛才打電話只是去訂餐廳?”

“當然。你在想什麽?”reid摸摸她的頭,幫她把亂了的頭發整理好,“我确實去問了莉莉的事,但她沒有任何問題。而且在收拾屋子的時候,他們都會戴上口罩和帽子,我媽媽也只是掃了兩眼,認錯是可以理解的。”

“事實上,”他的表情有片刻的黯然,“她經常連我也認錯,甚至我站在了他的面前,她也認不出我。”

這一定很不好過。艾麗娅抱住了他。

reid抿抿唇,眼裏閃過幾分抱歉。在diana朝他們這邊走來之前,他輕輕地拍拍她的背,示意自己沒事。

飯後,reid提出了想幫diana轉院的建議,他想在弗吉尼亞,最好是離匡提科比較近的地方找一家療養院。這樣,他們以後就能經常見面。

但diana拒絕了,療養院對于她來說都一樣,只是這裏有她還算熟悉的人,病友,醫生,以及護士,她認為沒有離開的必要。

幾番交涉後,reid只能放棄了。

晚上八點,不夜城拉斯維加斯也真正露出自己誘惑世人的面貌,夜晚才剛開始,彩燈已經絢爛地點燃了長街。把diana送回去以後,艾麗娅和reid牽着手在拉斯維加斯大道上閑逛。

這條長街全長約6.5公裏,街道兩邊分布着大批世界級的酒店,賭場,度假村和購物場所。當然,他們所在的酒店裏也有賭場。不過,艾麗娅本身對此興趣一般,而reid,這對于他來說是一個沒有挑戰性的項目,更有趣的是——他因為能數牌而被拉斯維加斯各賭場列入黑名單。

所以,拉斯維加斯對他們的吸引力,還不如說是因為有了彼此的存在。

因為聖誕節的緣故,路上增添了不少節日裝飾,街上的小喇叭都在唱着聖誕歌。在聖誕樹,聖誕老人和麋鹿拉着的雪橇旁,還會有些零售商人在兜售頭飾和小玩偶——特別是針對情侶的玩意兒,在這購物的天堂和戀愛的聖地處,各式各樣,琳琅滿目。

街上的人很多,也很容易被繁華晃花了眼,必須得雙手緊扣才不易走散。人三三兩兩而過,有時擦肩而過了,會說互相一句“as”,非常具有節日氛圍。

艾麗娅讓reid等了一下,自己去店裏買了一對麋鹿鑰匙扣。小家夥們拟真度很高,那對萌萌噠鹿角和烏溜溜的小眼睛特別惹人愛。她從包裏拿出了鑰匙,分別給自己的和他的扣了上去。

拿了成品在reid面前晃了一下,艾麗娅發現他反應有點遲鈍,而他的臉看上去也心事重重。

“怎麽了?你不喜歡?”她直覺有什麽發生了,但她沒能知道,也說不清楚。

“很可愛。”他回過神後,說道。

“你不開心?”她能感覺到他回到拉斯維加斯這個生他養他的地方,并沒有一種回歸故土的親切和喜悅。

“我今天很開心,這是我很少能在這裏感受到的心情,只是這也容易想到更多。”他把鑰匙都收進了包裏,然後牽起艾莉亞的手繼續往前走,“這裏有我太多的回憶了,揮之不去。”

剛好有一家三口從他們面前經過,母親擰着購物袋,父親抱着孩子,孩子手上拿着一個麋鹿小公仔。

reid看着他們走過,互道了一聲“聖誕快樂”後,他繼續說道:“比如說,當我是個孩子的時候,同齡人都有很多的玩具。”

“而你沒有?”她知道這句話的答案多半是肯定句。

“我只有書和筆記本,媽媽在上面寫滿了merwinboddylan的詩。如果我能把詩背下來,她就會很開心。她堅信他們在看着我們,寫下我們的生命之歌。”

“你想要玩具?”她問。

“我不知道。但讀書和背詩能讓媽媽感到開心,而我也并不讨厭。後來,自己一個人時,我也會習慣這麽做。”他有時候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麽。

“後來有一次,我12歲的那年,收到過女孩寫給我的小紙條,我當時感到很困惑。她覺得我很可愛,但一定要我把眼睛蒙上才肯見我。我照辦,然後她把我上衣脫了,接着我就聽到了哄笑聲,四年級的人差不多都在場。”

艾麗娅握住了他的手。人流中,不斷地插肩而過,人來人往,沒人注意到他們在說什麽,也沒人會在意他們的腳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

reid朝她搖了搖頭,“後來我回到了家,心裏的委屈和痛苦快要把我折磨瘋了。我想找個人傾訴。我上了樓,來到了書房,媽媽在那裏坐着,像往常一樣邊看書邊做筆記。我一遍一遍地叫着她,但她沒反應,沒認出我。”

對他來說,最絕望、最需要安慰的時候,母親的“不回應”也許才是最讓他難過的。更痛苦的是,他怪她,也無法怪她,最終只能歸咎于她的病,所以他18歲那年狠心地把她送進了療養院。

4歲時,他父母離異,跟父親已經有二十多年沒見過面,之後是他的母親。學校生活也因為他過于年幼,而缺少同伴,甚至遭受欺淩。他的情感一直得不到回應,以至于後來選擇築立圍牆,讓自己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不需要太多的花俏,也不需要另一個天才,其實,他只是需要一個能讓他感受到“回應”,能感受到溫暖和安全感,理解和包容的人。

reid看向了怕他因為走神而被人沖撞到,一直拉着他小心的躲着人走的艾麗娅,輕輕地勾起了嘴角。

他知道那些折磨過他的過往都将會過去。

“我今天真的很開心。”換了個位置,他把她護在了身後,往酒店走去。

黑暗的某個角落處,有一雙眼睛在盯着他們。

“怎麽了?”reid發現艾麗娅停了下來,她面帶疑惑地往右後方看去。

“沒什麽。”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前一刻有一個特殊的感應,讓她忍不住回過頭去。

回憶起了reid方才說的話,艾麗娅搖了搖他的手臂,微笑:“以後,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

“我也不會讓你離開我的。”reid分外認真地看着她,說出這句話——他是想起了在療養院裏跟hotch打的那個電話。

而在他們離開後,剛才,艾麗娅看向的那個方向的廣告牌後,走出了一個用圍巾和帽子擋了大半張臉的人,幾絲黑發從邊緣露了出來,輝映着她同樣深色的虹膜。

她看着他們離開的方向,撥通了一個電話:“确定都處理好了嗎?”

“不會留有任何痕跡,攝像頭三天前就壞了。不過,療養院的安保剛增嚴了。”

“人呢?”

“她沒機會說話了……”

54| 5.30|

“萬能的天主,您永遠都以慈悲為懷,請原諒您迷失的仆人所有的罪惡。請賜予我永恒的信念和力量,使我能借助您神聖的力量,懷着自信,放心地對抗這殘暴的兇靈……”

“唔——哇——哇——”

在某座二層別墅的一層大廳裏,一個身穿帶黑色兜帽連體衫的男人左手拿着銀色的十字架對着正前方比劃着,右手一邊在身上畫着十字,一邊用低沉的聲音禱告着。

“哇——哇——哇——”

他蹲下來,用從消毒櫃中取出了一只紅酒杯,再從地上某處的某個用刀子劃出的傷口處取了些紅澄澄的液體。

空氣中蔓延開了刺鼻的鐵鏽味,而且越來越濃烈。

“唔——哇——哇——”

接着,他一步又一步地朝那不斷發出貓兒一般的哭聲的地方靠近。

那裏,有兩張貼在一起、圍欄很高的嬰兒床,上面各有一個在大聲啼哭着的嬰兒。但從樣子上看,他們長得一模一樣,看不出一絲不同。此時,一個還躺在嬰兒床上用力地揮舞着手臂、蹬着腳,另一個則趴在了被子上,皺着眉“啊啊”地叫着。

“我驅逐你,極其邪惡的兇靈!所有兇靈!每一個兇靈!以我主耶稣基督之名:從天主創造的這個生命身上徹底根除并驅逐出去……”

他放開了十字架,用手指粘上杯中的液體,不斷地朝他們灑去。尚且帶着一絲溫熱的液體不僅落在嬰兒床上,更多地灑在了嬰兒的臉上,刺鼻的味道加上刺目的顏色,讓他們不适地皺着眉,更加大聲地啼哭。

“走開,誘惑者!你的歸宿在不毛之地。邪惡之徒才是你的栖身之處。在我主面前謙卑臣服。即便你欺騙了人,但在天主面前您無處可遁……等待你和你的守護神的将是地獄。啊——”

在胸口前畫十字的速度越來越快了,一聲大吼,男人猛地把玻璃杯摔在了地上,“碰”地一聲,裏頭的液體在杯子破碎後往四周飛濺開去。

下一秒,他沖上前去,把那個一直躺着蹬腳的孩子抱起,裹在自己的黑袍中捂住了嘴,往外沖去。

“哇——”

似是有所感應一般,剩下的那個孩子掙紮着想從嬰兒床上爬出來。

“ma……ma……”他伸出了小手搭在了嬰兒床沿,還沒站直,又重重地摔了回去。

而離嬰兒床不遠處,有一個皮膚偏黑,頭發幹枯蜷曲,身材矮壯,身上披着圍裙的女人,表情扭曲地仰躺在地上。

嬰兒哭得全身都在哆嗦了,她卻毫無反應。帶着刺鼻的鐵腥味的血在她身旁慢慢地蔓延,綻放……

“哇——”哭聲還在繼續。

bau辦公室。

#大家嚎,這裏是一個電話就要你加班系列#

#假期沒了,還是得淡定哦#

“hey,你們都不想上去看看嗎?”對于假期還要加班這件事,man已經見怪不怪了,但他還需要一個情緒發洩口。所以,那個傳說中“新來的前輩”躺槍了。

“什麽?”reid才猶豫了一下,elle已經動作很快地跟着man上樓了。他愣了愣,大步追上去。

他們來到那個原屬于,現已易主了的辦公室裏。

“灰褐色的牆……冷色調,冷淡,疏離。”elle擡眼往四周掃了一圈,“從情感的角度上來講,灰褐色代表孤獨,渴望逃避世界。”她在這方面懂的不多,但在bau耳濡目染以來,還是有一定的進益。

“我還以為這人的牆上會貼滿榮譽獎章。”man攤攤手,“或者簽售會的照片?”天知道他到底賣了幾本書。

“或許這人認為好漢不提當年勇,他回來這裏,就是為了重振雄風。”#打倒階級敵,人人人有責#,elle很配合地一起吐槽。

reid雙手插在褲袋裏,在門口緊張地張望着,忍不住插了一句話:“待會兒不是會有團隊的內部心裏側寫嗎?”

“拜托,‘團隊’,你确定這家夥知道這個單詞的含義。”man不以為然地說道。畢竟在對方的那個年代,團隊?完全沒有這回事。

“這裏有一幅宗教風格的畫。”man掀起了擋塵的帆布,把放在最頂層的畫拿給另外兩人看,“這是真跡?價格不菲?”

他看着reid問:“這代表什麽?”

“這很難說,文藝複興時期的畫?”沒辦法,只能選擇“同流合污”的reid糾結着走進來,接過了畫,皺起眉頭端詳着。“他喜歡古典的東西?”

“還看出什麽?”man追問。

“意大利,嚴厲的天主教教育,也許信奉拯救……”

他還沒說完,就被一個突然插||進來的聲音打斷了。

“我信奉很多的東西,是的,包括天主教。”一個有着寬闊的額頭,高挺的鼻梁,蓄着濃密又齊整的胡須的男人站在門框旁看着他們。

他穿着黑色的西裝,裏面還搭了一件黑色的襯衫。有趣的是,他的眼睛明顯地不對稱,一側的眼尾往下塌,但對上他的眼神後,你絕不會笑得出來。

“美籍意大利人,52歲,倒沒受過嚴厲的教育。”他自我介紹時,沒說出自己的名字,正是對“不用說,這些人都一定認識自己”的強烈自信。

而他也很清楚自己挑着這個時機出現,會讓裏面這些趁機議論他的人有多尴尬,這也正是他的目的,和“回禮”。

“至于這幅畫,來自15世紀,真跡,比我第一棟房子還貴。”他繼續說道,“還有,牆壁的顏色,還是底色,油漆工明天會來。事實上,原本在假期結束後回來,你們就能看到它真正的樣子。”

正式出場沒幾分鐘,這位bau的元老級人物、傳說中的國寶級存在,已經在這些小輩面前,漂亮地完成了打臉——下馬威——炫富——打臉的一系列把其中任一單獨使用都能造成暴擊傷害的行為。

如果艾麗娅在場,她一定會感嘆:“為毛elle沒走,emily沒來,時間線也不對,這個花式打臉的開場還是沒變?rossi,活該你一出現,不提在場幾個恨不得把你屏蔽掉的人,就連cm迷,你也是人家最想趕走的角色(tot)/~~~”

“至于團隊合作,如果你們分析完的話,”rossi故意把自己名貴的表露出來,看了下時間,“jj和hotch不是在會議室等着我們嗎?”

無時無刻不在炫富的技能get√

55| 5.30|

“佛羅裏達州奧蘭多境內發生一起入室殺人案。”會議室裏,jj摁了下遙控器,把屏幕切換到一座二層別墅,再切換到死者。

“薩爾瑪·佛洛裏斯,墨西哥人,42歲,馬丁內茲家的保姆。”

照片中的女人頭發散亂地躺倒在地上,雙目圓睜,暗紅色的血從她的身邊蔓延開去。

“報案人是馬丁內茲夫婦。他們外出回來後,發現保姆佛洛裏斯橫死家中,而他們的雙胞胎兒子,”jj把屏幕切到了一張照片上,那是兩個長得一模一樣,大概一歲半的嬰兒,“安東尼被發現一直在嬰兒床上哭泣,而安德魯不知所蹤。”

“薩爾瑪·佛洛裏斯,身中12刀,失血過多而亡。”

畫面切換到了傷口上。其他人也在同時翻閱手上的屍檢報告和幾張特寫照片。

“過度虐殺……”明明一刀就可以致死,犯人卻偏偏戳刺了12刀。而且用刀戳刺,更多的是體現一種征服、控制欲,某種程度上,若犯人是個性無能者,也可看作是性行為的宣洩。

然而,an還沒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完,就被人打斷了。

“一共12刀,左邊6刀,右邊6刀,很對稱。”rossi閑适地靠在椅子上,壓根兒沒看其他人一眼,拿着照片旋轉着查看,“若不是他故意丈量過,就是潛意識所為。鑒于被害人沒被捆綁過,”

他側了側頭,“答案就是後者,ocd,強迫症。”

rossi的意思是,被害人沒被捆綁過,說明手腳至少該是自由的重生慧眼識寶。但為何在可能會有反抗的前提下,這12刀又能落得如此對稱?

只能證明犯人落刀時沒有猶豫,每一刀的間隔時間很短——一般都是潛意識所為,才能有這種效果。如果是刻意在被害人身上做好标記後,再刺下——除非是對方是個木偶,怎麽戳都不痛也不動。

所有人,包括hotch都看了他一眼,各有各的含義。

“犯人能夠在體型上絕對壓制住一個身材矮壯的中年婦女,他至少也應該是一個強壯的青壯年。”為了避免冷場h很快地接着rossi的話說下去。

“或者他有什麽手段,讓被害人無法反抗。”an的話中隐含着反對。

“人在反抗時能爆發出很大的潛力,特別是生命遭受到威脅的時候。”reid剛把這句話說完,就被an瞪了一眼。他眨眨眼,沒反應過來,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拆臺舉動——

他的話,其實就等于在說,an的假設是不成立的——即使薩爾瑪·佛洛裏斯之前受了傷,昏迷過,被紮了那麽多刀,也該痛醒反抗一下,刀痕就不該那麽對稱齊整。更何況,看薩爾瑪的表情和動作,應該就是清醒時被紮死的。

“也有可能,”elle把傷口特寫的那張照片,展示給了其他人看,“第一刀是在這裏。”

她指着左邊斜插||進胸部的那一刀,“貫穿了心髒。後面幾刀時,人已經死了。”自然就無法反抗。

“犯人把安德魯帶走了。”hotch說道。

馬丁內茲家的嬰兒床的床沿特意設計得很高,安東尼并沒能從裏頭爬出來,他的雙胞胎兄弟自然也不例外。警方第一時間就把屋子及附近都搜索過了,并沒有發現安德魯的蹤跡,所以他最大的可能是被犯人行兇後帶走的。

他把話題引向了另一個方向,暫時結束了這幾人的交鋒。

#好一場不帶硝煙的打倒裝逼範兒之主權争奪戰 ̄o ̄)ノ#

elle和an聯盟氛圍良好,友愛互助。garcia遠程不參與,jj尴尬圍觀,情商不在線的reid偏向rossi慘遭嫌棄。最後。*oss的hotch實力控場。

繼第一場rossi突襲完勝後,暫時平局。

“根據數據統計,被綁架的兒童若是24小時內仍未被解救,死亡的機率極高。”reid說道,“而越早,生還的機率越高。”

h看了他一眼,“現在過去多久了?”

“馬丁內茲夫婦是在案發後3小時回到家中,而現在離報案時間過去了6個小時。”jj回答。

他們幾乎是第一時間接到佛羅裏達州警方的求助。也就是說,以24小時為分水嶺,他們還有15個小時。但……

“hotch,安德魯是個嬰兒。”rossi冷酷地指出。

ws……

相比于熊孩子,身嬌體弱的嬰兒更是個“狠角色”——你無法控制他們。而且,重點是,不是誰都會照顧一個才一歲半的嬰兒,更別提一個精神有問題的殺人犯。

所以,他又是為什麽一定要把一個嬰兒帶走?既然要帶走,又為什麽只帶走一個?

h沉默了幾秒,然後把材料疊整齊,站起來,說:“大家收拾了一下,飛機将于30分鐘後起飛,我們必須盡快趕往奧蘭多随身空間之重生初夏。”

rossi挑挑眉,其他人陸續出了辦公室。

屏幕上的畫面定格在了咧着嘴天真地笑着的馬丁內茲家的雙胞胎兄弟身上。

an走到一半,發現reid并沒有跟上來。

“怎麽了?”他發現對方皺着眉把視線定在了屏幕上,于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發現了什麽?”

reid搖了搖頭,雙手插在口袋裏,低頭,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佛羅裏達……奧蘭多……同卵雙胞胎……

希望只是他想多了。

給艾麗娅發短信告知自己近幾天都不會回來後,reid背上行李,往他們的專機處走去。

心神不寧的他放下包後,給自己泡了杯咖啡,加了很多糖,才找了個位置坐下。

在這段時間內,garcia已經查到了大部分他們想要的資料。

“薩爾瑪·佛洛裏斯,”女王大人用她的五彩羽毛筆戳了下鍵盤,對着彈出來的資料,靠在椅背上念道,“你們一定不會有興趣知道她的全名1,但你們一定會對她的來歷感興趣。墨西哥人,她和她的丈夫,胡安·佛洛裏斯在兩年前通過中間人偷渡到美國,輾轉來到了佛羅裏達,至今都是黑戶。”

美國和墨西哥有長達3000公裏的國境線。為阻擋大量的墨西哥偷渡者,美國每年要投入20億美元在漫長的美墨邊界線上修築裝備高科技感應設備的高牆,并增加警力。

這樣的結果便是,越來越多的非法移民選擇更為偏僻荒涼的地區穿越美墨邊境,追尋所謂的“美國夢”。比如,道格拉斯鎮往西321公裏就有一條著名的“魔鬼之路”。“追夢者”在偷渡團夥的帶領下,在惡劣的環境下掙紮,最終九死一生地跨越了邊境。

“過度虐殺,非法移民……”an說出自己的看法,“用刀直刺,零距離接觸,帶着明顯地仇恨宣洩。犯人很可能是一個白人狂熱分子,對于維護美國公民正統的權利有着強烈的表現欲。”

an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同作為有色人種,黃皮膚的墨西哥人在號稱自由平等的美國的生活,并不比黑人好上很多,有時候更糟糕。他們幹的是美國人不幹的最苦最累的活兒,拿的是最低的工資,享受不到最起碼的社會福利,更沒有任何社會地位可言2。

不僅如此,更有人指責非法移民的墨西哥人搶占美國本土居民的社會資源,認為他們什麽都不會,只會生孩子,對這些偷渡客抱有強烈的敵意。在亞利桑那州,有一個專門反對墨西哥非法移民的美國人組織,曾将一千多個非法移民的名字、地址公布出來,要求政府把他們都遣送回墨西哥。

“他不是種族狂熱分子。”這句話冷不丁地冒了出來。

rossi獨自坐在一邊的座椅上,一邊低頭專注地在一個小本子上寫寫劃劃,一邊用自己獨特的語調和語速說道:“馬丁內茲一家都是本土白人。如果犯人針對的是非法移民,他不會入室殺人,更不會把才一歲半的嬰兒抱走。”

——這種針對性這麽強的舉動,更有可能會有陰溝裏把人解決掉,而不是入室殺人——所以,這次犯人從一開始,“層次”就已經很高。

如果,用一條單向的坐标軸表明連環殺人犯的進化程度,前者還處于原點附近,而後者已經到達了中間位置。

“這個人,他膽大心細。他跟蹤過這一家人一段日子,記下了他們的時間表。”趕在了讨論之前,rossi就已經開始了自己的側寫穿到七十年代蛻變。

“他知道他們什麽時候離開,又什麽時候會回來。”

“薩爾瑪·佛洛裏斯?一個非法移民,她會盡可能地躲起來,減少外出的機會。所以,她總會在家。”

“很明顯,”說到這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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