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30(9)
程,威廉·埃文斯現在等于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起點較高,但實踐能力跟不上,所以他也是需要一個“嘗試的過程”。
“guys,”剛在hotch的授意之下,出去打了個電話回來的jj,說道,“我想我可能知道原因。”
她說:“我剛打電話問過本傑明·馬丁內茲,他說維多利亞基本上不會和孩子單獨相處。多數時間,即使她在,薩爾瑪也一定在。”
“他觀察了幾天,都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只能把對象改為了薩爾瑪。”elle接住了an的話,“畢竟犯罪理念和手段都是外人灌輸的,并不是源于威廉·埃文斯自身,所以很多關節他并沒有參透,只是為殺而殺,為了儀式而殺。”
所以,第二起案子時,有了前一次的經驗,和摩爾家庭自身的因素,威廉·埃文斯又把對象瞄準了單身母親索菲亞·摩爾——他根本就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而不是确切的定位。
“我們可以設一個局。”rossi掀起了窗簾的一角,他不意外地發現了樓下有尾随他們而來的記者。
回頭看着其他人的時候,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味深長,“維多利亞·馬丁內茲還活着。”
也是為母則剛,他沒忘記那天,維多利亞是如何彪悍地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着行李,還有心力回頭踹了本傑明一腳。
h看着他,眼神很深。他隐約地猜到了rossi想幹什麽。
“時間不多了。難道你以為威廉·埃文斯扣着尼古拉斯,是一定會等到天亮才處刑嗎?”也許其他人對着這樣的hotch會有壓力,但rossi不以為然。
他是個很自我的人,而且團隊意識非常薄弱,如果不是他沒興趣去和維多利亞打交道,他完全可以單幹解決這個案子。事實上,對于這樣拖泥帶水的分工合作,他早就有點不耐煩。
“看着屋子裏的道具,他在進化,不會一直甘心當一個模仿者。”rossi冷眼地看着他們,特別是reid。他對這家夥完全喜歡不上來——一個只會背書的家夥,任憑有超強的記憶力又能怎樣,這裏是現場,不是學堂。
h不是沒感覺到,他只是在想沒必要這麽冒險——這不是唯一的選擇,一定會有別的辦法剛離開不久,組內的每個人難免都會有些想法九國印。身為部門主管,以及這支小組的leader,他身上還有更多的責任。如果rossi的計劃在實施時,出了哪怕一點差錯,strauss一定會借題發作。
沒立刻得到回應,rossi也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他只是挑眉看了hotch一眼,大步從他身邊擠開。
“出了什麽問題,我背。”
鎮子裏的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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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棕發棕眸的中年男人從架子上取了兩瓶啤酒後,來到了收銀臺前,準備付款。
便利店裏有一臺電視,正在他左前方。他掏錢時,擡起頭就能看到。
正好這時,電視頻道上換成了一個女人的采訪。
也許奧蘭多的大部分人都會認得她,因為一天前維多利亞還在新聞發布會上試圖尋回自己被劫走的孩子。只是一天不到,她的孩子就被殺了。
“真是個可憐的女人。”店員在找零時,擡頭瞄了電視一眼,随口跟眼前的人搭話。
只是面前的人沒反應,店員也習慣了,把撿好的零錢遞給他。可那人又不接。這下,店員忍不住擡頭看了他一眼。只見是個身材消瘦地快要皮包骨的男人,他臉上有些病态的白,眼底下的淤青很重,一雙無神的眼睛正盯着電視屏幕,一眨不眨,像被定住了一般。
“你認識她?”店員心裏頭升起一種古怪的感覺,若不是現在天亮了,他還以為自己見鬼了。
還是沒回應。店員手裏拿着錢,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僵持了一陣子,幹脆一咬牙,拍在了桌面上,留下了一句“你自己拿”,就去收拾貨架。
這時候,屏幕上到了維多利亞抱着安東尼的畫面。她有些緊張和不安,但jj站在了攝影機旁邊拿着畫板給她提詞,維多利亞咬咬牙,把準備好的那段話說了出來:
“你以為自己殺掉了惡魔嗎?不,你捉不到我們的,也擺脫不了我們。我們無處不在。”
話畢後,她擠出了笑,然後低下頭,裝作若無其事地逗着安東尼。而還不曉事兒的安東尼,在母親的逗弄之下,“咔咔咔”,開懷地笑了出來。
畫面就在安東尼清脆的笑聲中落幕了。
一收到了錄制結束的提示,維多利亞和在一旁等候的本傑明都沖上來,圍住了hotch幾人。
“他真的會出現嗎?”她本該還有另一個健康可愛的孩子,都是那個人的錯。維多利亞看着懷裏還帶着笑容的安東尼,淚水落了下來。本傑明抱住了她,抿着唇深深地看着面前的幾人。
h點點頭。jj正在跟媒體們溝通細節h看了在一旁看着他的小本子地rossi一眼,移開了視線,吩咐奧蘭多警局的警員立刻護送馬丁內茲一家到安全的地方。
本傑明抱走了安東尼,維多利亞選擇留下——這個屋子需要留一個誘餌。
“我愛你。”本傑明抱了下維多利亞。
“我也是。”維多利亞忙着擦幹自己臉上的淚水。
這是自從安德魯出事後,他們的第一個擁抱。會不會是一個,新的,好的,破鏡重圓的開始,誰也不知道。
大部分人都随着本傑明撤走了。由于不知道威廉·埃文斯什麽時候會來,剩下的人都找好了自己藏匿的位置,随時警惕着渣攻重生手冊。
an走到了樓梯旁,拍了拍那個不知走神了多久的人,關心道:“你怎麽了?”
“我不知道。”reid搖了搖頭,眉頭皺了起來,“總覺得有點不安。”他拿出了手機,猶豫了一下,又放回口袋裏。
“不要想太多。”an瞥了rossi一眼,“雖然冒險一點,但确實是個好方法。”
reid抿緊唇,不知道該怎麽說,他有點擔心,但不是為了這件事。為了讓an安心,他還是扯了扯嘴角,示意自己沒事。
而此時,只有便利店的那個店員知道,那個奇怪的家夥,不僅零錢沒取走,連付了錢的啤酒也留在了櫃臺上。
“真是個怪人。”他看着那輛開遠了的黑色老爺車,搖了搖頭。
正當這頭bau小組的誘捕計劃順利實施着的時候,他們都不知道,另有一個類似的計劃在弗吉尼亞的某個鎮子上開展着。
巧的是,在威廉·埃文斯裝作快遞員在馬丁內茲家門前出現的同時,一個深色頭發,穿着一身緊身皮衣的女人,在一座荒廢的房子站定腳。
她摘下了墨鏡,深色的眸子,冷冷地打量着眼前虛掩的門,仿佛眼裏有化不去的寒冰。
“ryan,我已經到了。”她選擇在柱子邊上站着,下意識地放輕自己融進陰影裏,無時無刻不在留意着四周的動靜,收集着訊息。
“只有你一個?”屋子裏頭發出一個低沉的嗓音。
女人沒回答,只是發出了一聲嗤笑,卻能讓裏頭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進來!”這一聲頗有點氣急敗壞。
她擡腳,慢慢地往前走,卻在快到門口時立刻閃到了一邊,直接朝着門的位置放了幾槍。
裏頭立刻響起了幾聲微弱的呻||吟。女人速度很快地用手中的墨鏡往窗戶擲去,把窗戶砸碎,下一瞬間卻從門口突破,就地一打滾,朝着發出聲音的地方放槍。
她身上藏了好幾把槍,不停歇地換了幾把後,她順勢一滾,躲到了樓梯間後。
由于失去了目标,槍戰暫時停歇了。周圍靜了下來,只剩下幾下急促的呼吸聲。
“blackrosevil!”又是那個聲音,此時聽起來有些猙獰和惱羞成怒。
接着,“pong”地一聲,是重物落地的聲音,仿佛有什麽東西被毫不留情地摔在了地板上。但女人只專注于手上的槍,面無表情。
“或者我該稱呼你為‘lysafairley’,”響起了槍開保險時的聲音,“真難想象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竟然會有一個雙胞胎妹妹,她還長得跟你一模一樣。喈喈喈,你都沒看過她拿槍那個蠢樣,連保險都不會開就敢拿槍指着人,哈哈哈哈——”
女人眼都不眨,冷得像個木偶一般。
“看來你一點都不在乎你的妹妹……”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是一聲槍響和子彈入肉疼痛而起的呻||吟聲。
但聲音并不大,似乎受害人被堵住了嘴。
“那就讓我看看你的心能有多冷。我數一聲就打一槍怎樣?”這次是他起的嗤笑聲,“當年你中了6槍都能從我手下逃跑,不知道你的妹妹有沒有這個能力呢?”
一聲槍響夫人每天都在試圖氣死我。
“你放心,我一定會注意避開要害,不會讓她……”
又一聲槍響,還有悶哼聲。
“……死得那麽快……”
再一聲槍響!男人的話卻戛然而止,他捂着胸口,難以置信地轉過頭看着身後的人,轉而又變成怨毒,“你……竟然背叛我!”
這時,女人也從藏匿點處走了出來,舉槍對着他。
“你信不信我一槍殺了她。”男人受傷的槍還指着被她摔在地上的艾麗娅,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
“你以為如果我不想讓你找到她的話,你能夠找到她嗎?”女人看都沒看地上的人一眼,冷冷地的說,“我就知道你會忍不住,ryan。”
說道最後一個詞的時候,她笑了,幅度不大,只是微微勾起了嘴角,卻讓人感到如墜地獄一般地寒冷。
blackrosevil,是違反了自然規律的惡魔之花。而她,是以這個名字為代號的女人。
被稱為ryan的男人,事實上才不過十九歲,年輕得在這個時候完全失了分寸。手一抖,他又朝艾麗娅開了一槍,眼睛卻是一直盯着lysa。
見她一點反應都沒有,他一臉菜色。狗急了都能被逼跳牆,他一咬牙,幹脆拿槍直接指着女人,快速地扣下了扳機。
……沒反應。他不信邪,在扣了一次,還是沒反應。
“怎麽會……”他無力地跪坐在地上,“一把槍怎麽可能只有4顆子彈……”
他輸了……
“廢物!”女人把他踩在了腳下,“上一次如果不是義父暗中幫你,你以為可以這麽順利地把我的地盤端了嗎?”
一聽到“義父”這個詞,ryan的眼裏又迸射出瘋狂的光,轉過頭狠狠地瞪着她,“你不能殺我,我爸不會放過你的!”
女人眼裏終于有了些情緒。她默默地擡腳,退了一步。
ryan捂着受傷的胸口,掙紮了幾次,才從地上爬起來。只是他如何地狼狽,臉上卻十分地得意,目光在落到女人臉上後,又變為了憎恨和猙獰。
“把槍給我。”似乎是斷定了女人不敢殺他,他毫無戒備地朝她伸手。
女人猶豫了一下,竟然真的把手上的槍遞過去。只是……在他手快碰到的時候,她把槍快速一轉,對着他的心髒扣下了扳機。
“你……”ryan還沒來得及說完,便瞪着眼睛倒下了。
如果不是因為一時的信任,她曾經如何會那麽狼狽?!不過,這倒是教會了她——這個世界上唯一能信任的只有握到手上的權力。
眼裏幾分不屑一閃而過,女人掃過了地上那些被她射傷或者射殺的人。
“ly……sa?”剛才的幾番掙紮,勒住她唇的布條稍微松了點,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艾麗娅虛弱地喊道。
女人愣了愣,但很快地恢複過來,留了“清場”二字給那個從背後幫她射傷了ryan的人後,就頭也不回地往外走了。
身後的屋子,又陸陸續續響起了槍聲……
61| 5.30|
“你住在這附近嗎?”
——“她的脈搏很弱,呼吸……呼吸也變弱了!快準備兩支大口徑的經脈注射器!”
“艾麗娅,你在跟誰說話?”
——“醒醒,小姐,請不要昏過去!”
誰?咦?
——“快!快送到1號外傷科……”
眨眨眼,艾麗娅回過神的時候,樹後的人已經不見了。
她愣了下,才轉身朝聲音發出的位置跑去。那裏有個棕發棕眸的小女孩在等着她。
“你的姐姐呢?”小女孩遞給了她一顆糖,自己也撕開一顆扔進嘴裏,“怎麽我去下店裏,就買顆糖的功夫,她就不見了?”
“不知道。”艾麗娅搖了搖頭,有點恍惚,“剛才有人問路,我就停了一下,回過頭的時候,就看不到lysa了。”
“你們又吵架了?”小女孩見怪不怪地拉起她的手,“不是說雙胞胎都很像的嗎?你們的樣子是長得像了,怎麽脾氣差那麽遠啊?她整天陰陽怪氣的,大家都不喜歡她。你們倆的關系也不好吧?”
“安娜。”艾麗娅的聲音透着些不滿。她不喜歡別人這麽說她的姐姐。
但……回到家後。
“lysa,你怎麽一個人先回來了?”
“要你管。”
“lysa,我們一起玩吧。”
“走開。”
……無論她做什麽,lysa似乎一直都不喜歡她。
為什麽?她們不該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麽?
lysa……
lysa……
突然,一具腹部被剖來的女屍從身後冒出,用力地拉住她的手,殷紅的唇中發出刺耳的尖叫——“艾麗娅,快!躲進衣櫃裏!”
“啊——”一睜眼,掙紮到離床不到一厘米距離的身體摔了回去。全身都在痛,艾麗娅發現自己使不上一絲力氣。
她頭上包着紗布,還有身上,特別是肩膀,像被撕裂了一般,僅是動了一下,就疼出了一身冷汗。
白色的天花板,空氣中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還有,趴在她床邊睡着了的那個人。
“s……r。”她動了動唇,卻發不出聲音。夢中的尖叫明明卡在了夢裏,卻連帶着回到現實中的她也無法安寧。
發生了什麽?她怎麽會成了這個要死不死的樣子躺在醫院裏?上一次,通電話時,明明還在出差的r又為什麽在這裏?
記憶斷層了,她的腦袋很痛,像被針紮過的氣球一般,一點一點的漏着風天下第一地主婆。lysa、isabella、fairley、williams……這些詞無規律的在裏頭亂撞,卻沒能給她撞出一個所以然來。
艾麗娅努力地側過頭,從這個角度,她只能看到那頭熟悉又陌生的淩亂的棕發。他趴着的姿勢就像在哭一樣,臉全埋進手臂,微長又蜷曲的發絲絞在了一起,讓她看得有點揪心,很想……很想伸手去幫他一根根地理順。
但她剛有這個想法的時候,趴在那裏的人動了動,睜開了眼睛。挺直腰後,他的眼睛還有點迷蒙、沒有焦點,眼底下的黑眼圈很重,讓本就蒼白無神的他,顯得更加地憔悴和脆弱。
他下意識地拉住了她剛想動作卻沒得逞的手,然而在觸及到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後,狠狠地愣住了。
“r…”她動動唇,想為這“久別重逢”擠出一個笑。
“艾麗娅,你……醒了?”他眼裏有驚喜,也有驚慌,像一個在沙漠上跋涉了許久的人看到海市蜃樓一般,在希望和絕望間難以置信地掙紮。
她還沒來得及點頭。
“抱歉,我出去一下。”他突然放開了她的手,眼睛裏蒙上了一層霧氣,急急忙忙地往外沖去。
看着落荒而逃的他,艾麗娅一咬牙,直接皺起眉頭:“痛——”她終于說得出話了。
手還沒搭到門把上的人,猛地一僵,立刻以更快的速度折返。已經滑到下巴處的淚都來不及擦,他無措地跑到床邊:“你怎麽了?哪裏痛?”
不等她回答,他又立刻轉身大喊:“醫生!醫生……”
“r,別走。”她趁機拉住他的手。要他承諾不亂跑,才配合應聲而來的醫生接受檢查。
“我可沒說謊,麻醉藥效過了,真的很痛。”看着低着頭不肯看她的reid,艾麗娅默默地說服自己。她不想讓他想太多,最好的方式就是當面說清楚。
可把人留下了,要從哪裏開始說起,她一時半刻又沒頭緒。
“r。”
“嗯。”
“r?”
“嗯。”
他依舊拉着她的手,坐在床邊,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艾麗娅看着那頭亂糟糟的頭發,又有點手癢了。真是的,明明差點死掉的人是她才對,為什麽看着這樣的他,反倒是她會心疼?
“你哭了?”這傻瓜。
“……”
“別哭,給我笑一個嘛。”她全身都疼,爬不起來,也就嘴巴動起來相對輕松。
“……”
“我沒死,你不開心嗎?”這幾年來,她經歷過大大小小的險境,死裏逃生的次數不少,但這次是傷的最重的。
“……”握着她的手,緊了緊。
再說下去,她都要覺得自己沒心沒肺了。艾麗娅吸了吸鼻子,“r,對不起。”她看得出他比她還要難過。
reid愣了下,擡頭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頭,抿了抿唇,還是不知道說什麽好周郎周郎(三國)。
她沒有親人,緊急聯系人那裏填了他的名字,所以她被送到醫院後,他就接到了電話。
他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怎樣的心情,維持着接電話的姿勢愣了很久,什麽都聽不到,什麽都看不到。
由于這次的案子可能和14年前艾麗娅家的案子有關h沒讓他參與到審問威廉·埃文斯的隊伍裏。所以·他一直是在玻璃外旁聽着。
審訊室裏,rossi和an正問到犯人jackwright的筆記是怎麽得來的,以及他是否知道這人的下落。
幾乎所有人都在集中注意力盯着威廉·埃文斯,沒人注意到他在發愣。
威廉·埃文斯沒有隐瞞,如日記裏所記載的那樣,他說是為他驅魔的牧師贈與的。
“你是如何跟他聯系的?”an問道。
“是他聯系我的。”像木偶一般的威廉·埃文斯,眼裏再次閃現出瘋狂的光,“看,這世界上有人跟我的想法一樣,我們都是被神選中的人。”
“然而,你們注定只會下地獄。”rossi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以為然。
聽到這裏,就在他旁邊的hotch,轉過頭時,見他發愣,擡手拍了拍他。reid手一軟,手機直接摔在了地上。
“啪”地一聲。腦子裏有根弦也跟着斷了。
中了4槍,打在了什麽地方,又是拖延了多久才送院……這樣算下來,成活率是多少?
他是個天才,智商187,有着異常好的記憶力,一分鐘能讀兩萬個字,過目不忘,能背誦各種統計數據,還具備一定的醫學專業知識。但他不想算,也無法算——他甚至連注意力都無法持續集中超過4秒。
他很想違心地說百分百。他無法相信那個會跟他微笑、讓他感到溫暖和安心的人,那個在聖誕夜的夜晚一起在白色的大床上纏綿、跟他說下一年到紐約看雪的人,毫無預兆地,突然就生死未蔔,随時會有生命危險。甚至,他很有可能從佛羅裏達飛回後,只能來得及……在她漆黑的棺木上放上一朵白玫瑰——
這不可能的。
雪已經停了,聖誕節後的弗吉尼亞特別的冷,他不知道是怎麽回到這裏來的,渾身的血液都快要凍成冰了。
除了rossi,和還有報告要處理的hotch,garcia他們都在輪流陪着他。當聽到艾麗娅脫離危險,所有人都用擁抱祝福他。他知道自己應該高興的,但是卻莫名地想哭。
心空了的感覺一直在折磨着他,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越來越蒼白的她會更加地難過。
an跟他說,哭一場,發洩出來會比較好,可他又哭不出。但再見到她睜開眼後,他忍不住了——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他以為自己能夠保護好她的,他一直在努力,但還是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受傷。
他沒告訴她,他們已經查到了那個組織的資料s家族——一個龐大的犯罪家族譜,方方面面都有涉及。不只佛羅裏達,在美國各地,甚至紐約也有很大的勢力。
s家族,現任家主s無兄弟姐妹,僅有一子一女,女兒外號“blackrosevil”,是道上聞名的殺手;兒子s是在其10歲時抱養回來,名字源于愛爾蘭,有“小國王”之義。
幾個多月前,被義警(reese)一炮轟了地盤的(見第二章)也是他的分支之一玉顏。連他們之前遇到過的五芒星爆炸案(見第十一章)的犯罪,也極有可能來自于james家族的策劃——黑薔薇之子極有可能是blackrosevil從“”中收羅的親系。
從garcia查到的資料看,自兒子15歲,女兒17歲,上了年紀的s就放任他們互相争鬥。4年前佛羅裏達州分部基地被毀,很有可能是理念不合的兩人之間,争鋒上了一臺階的結果。
如今ryan已經成年s的身體越來越差,他會對接班人的需求更加地迫切。
但……沒想到這場明争暗鬥會波及到艾麗娅。
雖然關于blackrosevil的資料較少,只知道她的大概外貌和年齡,但沒猜錯的話,她很可能就是艾麗娅14年前失蹤的雙胞胎姐姐lysafairley。
他們查不到lysa這些年的下落,無法知道她當年被擄走後,經歷了什麽才落入到james家族手中,也無法得知jackwright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他依舊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但如今,blackrosevil殺了ryan,繼承人争奪戰也落下了序幕。ryan是s的親生兒子,如果zachary不想乖乖讓位,又想為兒子報仇的話s家族即将迎來一場內亂。
這也是他們能夠趁機下手,把這些人一網打盡的機會……但這些,他都不能告訴艾麗娅。甚至hotch都不建議他繼續參與到調查中。
他感到很抱歉s家族的事,他們一直都有跟蹤,對艾麗娅的資料也進行了保護,但他最不想看到的結果還是出現了……他有責任離開前,曾再找他談過勸艾麗娅接受“證人保護計劃”的事,但他做不到。
“我無法想象沒有你的日子。”他的喉頭在哽咽着。
艾麗娅看着他眼睛裏的淚光。她知道他是個很容易哭的人,他的王子堅強勇敢,但也容易受到打擊。
“我也很怕。”如果她當時乖乖待在樓上,緊鎖房門,結果會不會不一樣了?但是,不行,與其提心吊膽一夜,疑神疑鬼,她更願意鼓起勇氣去一探究竟。但會被綁架被槍擊,還是意料之外的事——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處于怎樣的危險中。
“抱歉,我忽略了你的感受。”她只是站在了自己的角度思考問題——即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在這個世界上,她或許還有親人,但是一個人獨自生活了那麽久,也是最近才多了個男朋友,她還沒習慣。
現在,她才知道怕了,如果在給她一次機會,她或許就不會傻乎乎地下樓。
“我昏迷多久了?”艾麗娅如願地摸到了那些讓她糾結的頭發。
“4天12小時24分鐘……20秒。”他報了個讓人目瞪口呆的數字。
艾麗娅的手指僵在了他的頭發上,有點尴尬地清咳了一聲,“你一直守在我身邊?”
“garcia他們來替過我。”他把她不乖的手拉了下來,用自己的手包住。
騙人。即使替過,時間肯定也不長。她沒忘記上次她住院時,他也是回了一趟家又跑了過來。
他這幅被虐了無數天的熊貓樣,一看就不是有好好休息過的。
艾麗娅想自己挪過一點,給他讓個位置,但自己一動,傷口就疼,而且他看起來很瘦但其實很壯的身材真躺上來了,肯定也是找難受。但真要說讓他回去休息,她又有點舍不得。
“我中了槍?”能看到他,讓她感覺到安心。艾麗娅只能沒話找話穿越1862。
“你不記得了?”reid喂她喝了點水,“4槍。”前三槍都有意識地避開了要害,但第四槍……差點,他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他們用了迷藥,”艾麗娅搖了搖頭,“除了記得自己被綁架後,我其他都記不清。後來大概是被換了一個地方監||禁,那裏很多人,接着是槍聲。我看不清,眼前一直有重影。”
但是,有種很奇妙的感覺……
“你相信雙胞胎之間有特殊的感應嗎?”她問。
“我們接過一起案子。”他牽着她的手,貼在臉頰上,“姐妹兩人是鏡像雙胞胎,姐姐參加完舞會回來的路上被綁架,男朋友被殺。”
“那次到現場的是an和elle。他們說,妹妹躺在了案發地點,不讓任何人靠近。她說她們之間有特殊的感應方式,不是那種你拿針紮我,另一人會痛,而是一方有煩惱,另一方也會感覺到,即使她們相隔很遠。”見艾麗娅聽得認真,他眼神有些複雜,抿抿唇,“後來她說出了姐姐被襲擊的地點以及應對方式,跟現場的痕跡都對得上。”
腦子裏那些在打架的單詞好像終于能找到線把它們連起來,雖然只是一部分,但艾麗娅感覺有了些底氣。
“我能感覺到,雖然那時我看不清,但是ly……sa,”這個在夢裏喊了無數次的名字,現實中還是有些陌生。艾麗娅舔舔唇,“她當時一定在附近,她還活着。”
reid的表情讓艾麗娅有些摸不透——他不善于掩藏,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這讓她不得不懷疑他一定是有些重要的事瞞着他,而且跟她剛說過的話有關。短時間內,她腦子裏已經轉了幾轉——只能是lysa的事。
他不想讓她知道,一定是會牽連出很糟糕的結果……艾麗娅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下去。但她相信他。
“我看了那份我七歲前的記錄。”猶豫了一下,她換了個話題,把困擾她的另一件事——這些天來所做的詭異的夢境告訴了他。
“這只是片段。”reid一聽就知道她還沒完全想起來,“你那兩年接受過的治療包括了催眠。”
畢竟她當時太年幼,所受打擊過大。事後,不僅不認人,害怕一切銀制品或者鋒利的東西,還會在看護沒留意的時候躲進櫃裏,或者床底。
催眠的效果是相對顯著的,醫師讓她忘了那段記憶,但副作用也很大——斷斷續續的治療後,根據記錄,她不僅忘了那段回憶,甚至連自己是誰都忘了,但是表現出來的記憶力、邏輯和動手能力卻優于一個成年人——當時,她也才9歲。
“我會逐漸想起來的嗎?”她塵封的記憶是不是開始松動了?現在,還有點亂,可她之後是不是能夠完全把這團亂麻理順?
“會的。”
看着他的笑容,艾麗娅提起的心慢慢地放下,同時也開始犯困了。
唉……她還沒告訴他,那個殺害她媽媽的人,她好像看到過他的臉……是在哪裏呢?她還沒想起來……想起來再告訴他,一定不能放過那個混蛋……
“你也回去休息吧。”閉上眼睛前,她叮囑道。
見她撐不住,睡過去了,reid安靜地看了一陣子,才放下了她的手,幫她蓋好了被子,想出去倒杯咖啡。
他拿着杯子,心事重重。熱可可的霧氣蒸在了他的臉上,在下巴處都快凝結出了水珠,可他卻依舊低着頭。
直到,他在走廊上碰到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62| 5.30|
閉上眼睛。
碰杯時灑下的紅酒,鋪滿玫瑰的床,迤逦的音樂,交纏的軀體,動人的呻||吟聲。
那個金發碧眼的美人伴着舞曲,伸手向他邀舞,輪廓柔美的唇瓣勾起了誘人的弧度:“dave……”
輾轉難眠的人終于放棄了反抗,從床上坐了起來。
屋子亮起了燈,他披着睡衣走到了書房,從最下面的一個抽屜處開始翻查,直到從一個筆記本裏翻出了一張明信片。
那是他21年前收到的。上面的話語焉不詳,但由于寄給他的是那個人,他下意識把這張明信片保存了下來。
明信片的背景是他們曾經一起共度過某段幸福時光的地方,正逢日出,最壯麗的風景被拍下來印在了上頭。旁側,還有她手寫的一段話:
“即使我們已經分開了,我也從未埋怨過我們在一起的日子。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這麽高興過,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