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30(10)
是某個重要的人的生日。dave,讓我們一起感謝上帝。”
現在看來,上面的話好像又有另一種解釋。
回到卧室的人,心緒更加繁亂。他拿起桌上的報告從頭到尾再翻了一遍,又翻了一次,還翻了一次,最後盯着那個“99.99%”的數據,發起了呆……
明信片上沒有留地址。但如果他真的想知道,根據背景圖片上的線索不難查出來。當初belle是在他們相識的木屋裏等過他嗎?
如果他當初去了,會不會現在就……
睡不着的人,好想打個電話去騷擾一下其他人。
咦,原來他已經撥完號了?
時間一點一點地溜走,艾麗娅的身體也漸漸好了起來。為了慶祝她出院,garcia他們提出要搞一次聚會。地點就選在了hotch家。
有了haley和小jack的支持h是拒絕無能的。
當天,reid和an兩*au顏值擔當負責接艾麗娅出院,收了一束花的艾麗娅要多高興有多高興。
本來她租的房子距離hotch家不遠。一開始,她以為reid是要先帶她回自己家,後來車子拐了彎,她還相信是要先到hotch家拿點東西。
直到她推開了門,伴随着“surprise”,小禮炮和彩帶一起放,艾麗娅才默默地瞄了reid一眼——什麽時候這個老實巴交、多說句話都會臉紅的小夥子也把騙人的技巧修煉到max了?看來,他們得找個時間,好好聊聊。
這次的party倒是沒平安夜那晚來的濃重,但是卻很溫馨。jj還帶上了她的男朋友,據說是在一次案子中認識的,趁着這次假期,他特意飛過來看女友。艾麗娅打量了一下,算是個帥哥,只是沒想到大美人jj會偏愛這一款。不過,看人不能只看臉,說不定人家內在非常美呢?
因為她還是個病號的緣故,沒人要求她幹活,樂得清閑的艾麗娅更是開心的不要不要的。喝酒是沒她的份了,艾麗娅跟jack做了個伴,兩人一人一杯果汁,慢慢地舔,眼巴巴地看着其他人拿着高腳杯在她面前晃逆神[快穿]。
reid坐到她旁邊,酒杯就離她不遠,好像伸手就能碰到。艾麗娅剛擡手就被摁了下來。始作俑者還摸摸她的頭,亮出了一口好白牙:“乖,小孩子不能喝酒。”
她都滿21歲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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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麗娅哼唧了一聲,灌了一大口果汁,瞄向了得意洋洋地對着她晃酒杯的an,她才不相信這些家夥真的等到21歲才碰酒,不能在公共場合,在家還不行嗎?
對,她好像不知不覺把這裏當家了,也把這些人當做自己的家人了。
這幾個月的養傷足夠讓她想起了很多東西,包括,她想起來了——她既是aryafairley,也是aryawilliams。
不過,她還是沒記起那個殺害她媽媽的人的模樣,只記得那身黑袍和他胸口上挂着的那個銀色的十字架。她隐約覺得reid應該知道什麽,但他不說,艾麗娅試探過一次無果後,選擇放棄。
她喜歡這些同樣把她視為“一家人”的人。等艾麗娅察覺到自己的想法的時候,她知道自己不僅是信任reid,也是信任他們。
“我叫davidrossi,是他們的同事,你可以叫我david,或者dave。”
她旁邊的沙發陷了下去,艾麗娅才猛地反應來reid不知何時被an拉去了,而他們的新同事拿着酒杯晃到她身邊。
“我是aer的女朋友。”她搬出自己最溫柔地笑。
比起david,或者那什麽dave,她其實更願意叫“rossi”,或者“”、“先生”之類。
雖然在屏幕外看了這麽多年,但這是她和rossi的第一次見面。按道理來說,以這位老前輩的脾性,就算愛屋及烏也不該對她這麽親切才對。況且,他和reid之間的關系,似乎也沒那麽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看我男盆友不順眼,哼哼。
什麽“敏銳的觀察力和思辨能力”,腦子裏一直在嚷嚷着“不對勁”,讓她快給這“金手指”跪了。艾麗娅默默地抿了口果汁,壓壓驚。
老大人,您知道您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有多吓人嗎……她才剛剛出院啊╥﹏╥...
“你們交往多久了?”rossi抿了口酒,視線還是禁不住往艾麗娅處飄。
“幾個月,呃,快4個月了。”艾麗娅也偷偷瞄着rossi,有點忐忑。偏偏這時候,其他人都離他們遠遠的,想找借口撤也撤不了。
“我有過三段婚姻,也談過好幾場戀愛,”看出艾麗娅除了怕他還是怕他,rossi有些郁悶,雖然他是老了,沒有年輕時那麽帥氣,但也不至于讓人看一眼就便秘吧……
“談戀愛還是謹慎點,現在喜歡的人不一定是能陪你走到最後的人。”憋不住,他還是把想說的話說完。
“……”
“哦。”
艾麗娅都想給他跪了,你婚姻失敗是很悲劇,三場婚姻都不成功就是大悲劇,但跟她有毛線的關系?這幅過來人的口吻太可怕了,感情這位老爺子是想當小三,把她勸走,好跟r相愛相殺的嗎……
#姑娘,腦洞別開太大#
看得出她沒聽進去,rossi比她還尴尬,把高腳杯轉啊轉,又偷瞄了一眼:“聽說你們同居了?”
“……是的影帝家的古代萌妻。”在美國,這也不是很*的問題,但也沒那麽公開吧。為毛總感覺怪怪的,好像犯了錯的孩子被逮住了審問一樣。
“要做好避孕措施,你們還年輕。”潛臺詞:別搞出人命!你還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跟他在一起呢!
完了後,他還不怕雷人,語重心長地補了一句:“我是認真的。”
“……哦,我會認真考慮的。”卧槽ヾ(?`Д′?)
#求怎麽跟一個比你年齡大一輪多的老前輩打交道!#
#第一次見面的老前輩莫名其妙關心我戀愛狀況,神馬情況#
ps:
1、樓主曾患有嚴重的ptsd,不清楚好徹底了沒,分分鐘不是夢裏殺人,就是殺自己。
2、老前輩是男友新同事,性格狂拽酷炫吊炸天。
3、他應該看不上樓主,那是看上了樓主男友(蒙克油畫·吶喊臉)!
在線等,挺急的!
“你有想過你親生父親的樣子嗎?”
“哈?”見rossi專注地看着她,艾麗娅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态度有點不對,立刻挺直腰背。
父親嗎?她第一反應是托馬斯·威廉姆斯,她的養父。托馬斯确實是個盡職的父親,他和勞倫一起,給了她很多包容和關愛。可因為她當時的精神狀況,總是回避、退縮,到如今能印象深刻的畫面反而很少。
至于親生父親……艾麗娅發現自己一直忽略了這個問題。從她目前記起的畫面看,媽媽isabella一直是獨自撫養她和lysa,期間曾有過交往對象,但都是她們三四歲之後的事了。
isabella總不可能一個人把孩子生出來吧?雖然不排除試管嬰兒,或者領養的可能,但艾麗娅還是寧願相信她們是isabella的親生孩子。而isabella是典型的金發碧眼的美人,這些都是隐性基因,她和lysa都是黑發黑眸,所以她們的父親也應該是深色的頭發和虹膜?
rossi的視線實在是強烈得讓人無法忽視,艾麗娅鼓起勇氣擡頭看過去。
莫名地,注意到對方的發色和瞳色,突然生了一種親切感,這讓她想給自己一巴掌——總不能所有深色頭發白色皮膚的人都是你爸吧?
偷瞄了一眼同樣有着黑發黑眸的hotch,艾麗娅更加堅信這一點——rossi今天抽風崩了人設,她可不能跟風!
“沒想過。”她照實說,“不過讓isabella一個人獨自撫養孩子,”還遭遇到那些……艾麗娅的眼神暗了下來。她知道這些不能怪那個素未謀面的父親,但是……說不怨是不可能的。
如果當時家裏能多個人在,說不定他們就不會被盯上。isabella不會因為要護着孩子被開膛破肚,lysa不會被擄走下落不明,而她不會差點進了精神病院……可惜沒有如果。
“既然他不要我們了,我也不缺這個父親,我們誰也不欠誰的,這樣一輩子各過各的最好。”
rossi沉默了。
正好reid拿了塊蛋糕向這邊走來,他看了艾麗娅一眼,把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朝餐桌那邊走去。順帶地,路上,他用眼神給reid放了幾枚冷箭,讓後者背上的寒毛豎了一整晚。
reid表示有點委屈,慶祝他女友出院這麽開心的事兒,rossi幹嘛暗搓搓地盯了他一整晚,明明他就沒打算把在醫院碰到他的事告訴其他人好嗎恒向線!
今晚h也表示有點頭疼。好好的慶祝會,被一群酒鬼鬧趴了,連大元老rossi都要他送回家——表情癱也要鬧情緒了!
聚會後,艾麗娅和reid回了一趟紐約。
這次回來,主要還是交了那份困擾了她快半年的報告。住院的那幾個月裏,她悶得快長蘑菇了,幹脆不再拖,乖乖地把論文寫好。
數據量方面,有garcia開的後門和reid的幫忙,勉強補全。她樂得嘴角一直翹着,直呼自己抱對了大腿,畢業什麽的完全不用愁。
在她的學科中,關于ptsd的研究确實鮮見,主要還是因為不搭邊。不過,在看了之前給的報告,以及她最近逐漸記起的往事裏,艾麗娅也明白這個命題為什麽會對自己有這麽大的吸引力。
曾經,她羨慕過凱拉·克拉克(見第十八章)的生活。那時,她還不懂為什麽,只是覺得一個人能走出童年陰影,并且獲得幸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兒。但她現在知道自己其實一直飽受ptsd的折磨。
ptsd的核心症狀有三組,即創傷性再體驗症狀、回避和麻木類症狀、警覺性增高症狀。尤其是“創傷性再體驗症狀”,主要表現為患者的思維、記憶或夢中反複、不自主地湧現與創傷有關的情境或內容。7歲時的她,因刺激過大而選擇性遺忘,如果不是因為催眠“橫插一腳”,她極有可能會人格分裂,制造出一個保護型人格,而主人格從此沉睡。
但,她的情況有些特殊,她不是一個普通的七歲孩童,她還是一個帶着前世記憶的“穿越者”。她是帶着記憶重生在aryafairley身上,一直到7歲時受到了刺激,在催眠的作用下,遺忘了7歲前的記憶,在兩年的治療後,誤以為自己是穿越到9歲的“孤兒”aryawilliams身上。
而由于她并不是真的直接穿越到aryawilliams身上,記憶之間出現混亂,才會造成她9歲到12歲期間得時不時接受心理治療,從而穩固催眠效果,讓她認清“自我”。
想清楚了這點,艾麗娅的心情有點沉重,但也不至于想不開。因為這些年來,她的家人,無論是fairley,還是williams一家,除了lysa行蹤成謎,都過世了——那什麽“親生父親”也讓他死了吧。所以,隔着這不可跨越的時空屏障,她更像多了段記憶,聽了段跟自己相關的故事,感觸是有,但不會再有7歲時那麽大的創傷反應。
reid把她送到了紐約大學。許久沒見的費倫教授,地中海的領域又擴大了不少。知道艾麗娅又受了傷,他也沒興致跟她提幾個月前上門拜訪結果她早走了的事兒。
“你不打算繼續深造嗎?”他把論文翻開,簡單看了幾頁。
艾麗娅搖搖頭:“不讀了。”她學分已經修夠了,可以畢業了。
“想好以後要做什麽了嗎”費倫教授把論文先放到一邊,把眼鏡扶正。
“大概有了想法。”艾麗娅沒瞞他。
離開前,曾經再問了她一次有沒有興趣畢業後加入fbi。
和第一次還處于追求期不一樣。那時候,她已經跟reid在一起了。加入fbi就能和男盆友多點時間相處嗎?
別傻了,fbi那麽多個部門,即使她真的能夠通過測試和培訓後加入到其中,也不一定是bau,而且bau那麽多個小組,也不一定會是hotch領導的——估計hotch也不會願意領養她。
真進了fbi,只怕到時候不是他出差,就是她去公費“旅游”我家受君總想讓腦速慢下來。不出外勤,選擇文職工作呢?——那樣,進不進fbi好像也沒多大差別。
她确定自己喜歡安定的日子。有那麽一個下午,可以躺在搖椅上曬太陽,旁邊有深愛着的人,或許還有他們的孩子,就再好不過。
當她把想法告訴的時候,對方溫柔地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麽。
“我想找份工作,工作時間固定,最好有帶薪假期。”錢倒還是其次的。“最近有個國際大企業在招聘,我想去試試。”
“也好。”費倫教授脫下了眼鏡,揉了揉太陽穴。
“謝謝你,教授。”平心而論,教授對她這個頑劣的學生,真的不錯,反倒是她從前有些“恃寵而驕”。
可惜教授的地中海是遺傳問題,增發劑也幫不了他。不過,她特地把一些利于頭發生長和防治脫發的食物,列在了論文最後面r還非常給力地幫忙在其後估算了成功率。嗯,希望教授看到後不要太感激她╮(╯▽╰)╭。
冷風一直往衣服裏鑽,艾麗娅走到華盛頓廣場後,眼睛還有些酸澀。
reid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放進自己的口袋裏。還處于寒冬中的紐約,氣候也很幹燥,他又幫她把圍巾拉上了一點,擋住了大半的臉。
“我就要畢業了。”她手指動了動,和他十指交握,溫暖間或中傳來,讓她有了傾訴的*,“之前我從沒想過要好好上大學,像完成任務一樣去上課和交論文,所以幾年下來,即使要道別和合照,也沒有合适的朋友。”
莎拉已經死了,歐文嗎?他們好像也沒這麽熟。
見reid想說些什麽,艾麗娅笑着搖搖頭。她能猜到他想說些什麽,她旁邊的這個人可是個天才,在她這個年齡的時候,他就已經修了3個博士學位和2個學士學位,估計也沒多少心思去交友。
人比人比死人,她只是有些遺憾錯過了那麽多的時光。
從花店買了束花後,他們坐出租車來到了公墓。
4年前,williams夫婦出事後,艾麗娅領回了骨灰,把他們葬到了這裏。
相關的一切證據,無論是人證,還是物證,都被毀得差不多了。即便明知道williams夫婦的死有問題,但艾麗娅再不甘心,也無從下手調查。
“還記得上次回紐約時,我們還說改天要來的,結果一直拖到了現在。”他們聖誕節時去看了diana,加上現在,算是見齊父母了。
reid摸了摸她的頭。她說的上次,就是因為莎拉的葬禮回來的,都不是什麽好的回憶。他能看出來即使臉上笑着,她這次回紐約的興致也高不到哪裏去。
“前面就是了。”艾麗娅努力地辨認着位置。這幾年,她總共來的次數也不多,特別是近一年,她基本都不在紐約。williams夫婦在本地也沒有親友了,若不是這裏定期會有人清理,只怕墳頭草都要長得比墓碑還高。
reid捧着花,跟在她後面。
“沒找到?”見她停在了半路上,他疑惑的問。
艾麗娅愣愣地搖了搖頭,又點點頭。她看向了自己的左前方,抿緊了唇。
reid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只見雪白的墓碑下擺着一束新鮮的百合,嬌嫩得仿佛剛從枝頭摘下不久……
剛有人來過……
63| 5.30|
“calmdown,everybody.”
一位黑發黑眸,五官深邃的女人微微勾起嘴角,審視着那些意圖靠近她的人。她白皙的面容上還帶着些稚嫩和天真,但相對嬌小的身材包裹在灰色的套裝內又讓她看起來會比實際年齡大一些——也僅是一點。
按道理來說,把這麽一只小羔羊放進餓狼群中,早該被撕咬得屍骨無存。
不過……誰讓房間裏唯一一把槍在她手上呢?
“kid,別開玩笑了,你不會開槍的。”其中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舉着雙手做投降狀,但他臉上不以為然的笑和不斷迫近的腳步還是暴露了他的想法。當然,這家夥也根本不屑于掩飾,“你根本就是個沒斷奶的瓷娃娃。”
die。要是正逢早些年她脾氣暴躁、又是孤家寡人沒什麽牽挂的時候,一定不怕就這麽給他一槍。但如今有了“家室”,還是低調點。
哼了一聲,艾麗娅撥開了保險,眯着眼睛像模像樣地瞄準了他:“很抱歉,這東西我最近用的有點熟。”——才中過4槍,讓她躺了那麽久醫院,能不熟嗎?
“嘿,親愛的,你不會想出人命的,這不值得。”男人被她的架勢吓到了,猛地頓住了腳步,稱呼也變了。
“是的,這不值得。”見男人以為她懊悔而露出了微笑,艾麗娅繼續說道,“比如說,本來,我只想射中你的狗腿,讓你這混蛋喪失行動能力。但是,誰能保證呢?希望是一回事,但現實往往很殘酷。”
怕他聽不懂,她好心地補上一句:“我的槍法不準。”跟r有得一拼。要是打錯了,你就認命得了。
然而……這世上往往很多不按理出牌的人。行動有多強,就看利益有多厚。說時遲那時快,男人無視了黑黝黝的槍口,朝她撲來。
幾乎同時,“啪”地一聲,艾麗娅手一抖,扣下了扳機!
時間回到60分鐘前。
交完論文,掃完墓,從紐約回來後“努力”找工作的艾麗娅,經過層層闖關,作為2號面試者,成功進入了終極面試。此時,她跟随着其他7位面試者,一同走進了“考場”。
灰色的牆,幾近同色的桌椅,冷光源……完全的冷色調,這是這個封閉的房間給人感覺——冷淡、理智、疏離。
沒有窗戶,地上有類似雨水箅子的扁鋼焊接而成的排水口,天花板上有通風口,中間有應急的灑水噴頭。牆壁兩側各有兩條打橫的內陷的縫。
房間中整齊地擺放着4行2列,一共8套桌椅,每張桌子正中擺放着一張白紙和一只鉛筆。每張椅子正上方和旁側都對應着一個光源,不同的是,正上方的燈是圓形,而旁側的大一點,梯形狀,光線也更亮。
桌椅正前方的正中,是一塊像黑板一般的巨型黑色玻璃。玻璃下方有一個計時器,而其兩側的角落上各安裝了一個監視器。
艾麗娅是第6個進來的。她的座位就在第1排的第2列,桌子正上方的白紙的偏上位置印着黑體字“2”,表明這是2號候選人的位置。
“考的是筆試。”這幾乎是所有面試者的第一反應。之後,有的人是暗松了口氣,有的人則是繃得更緊。
坐下後,艾麗娅沒回頭看,但她通過玻璃反射的倒影暗自觀察着其他人。而明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其他人,除了1號沒精打采地趴在桌上,都有左顧右盼着留意着自己的競争對手。
但這些都是聰明人,沒有指令前,所有人都選擇不去動桌上的任何東西。
不多時,一個身材健碩的保安走了進來。在門邊站好後,他目視前方,一動不動。配槍栓在了腰上,讓人有種不祥的預感。
接着,一個黑西裝黑襯衫黑領帶的光頭黑人進來了。他帶着幾分傲慢的目光掃過了座位上的幾個人。
“我是監考人。”他第一句明确了自己的身份。
“仔細聽我講的每句話,因為我不會重複第二遍。”
艾麗娅下意識地挺着了腰背,豎起了耳朵。但她注意到1號還是要死不死地趴着。
“測試相對簡單,卻能決定誰能拿到聘書,誰要空手坐公交車回家。”監考人慢慢地走下去,“請相信,這裏沒有法律,只有我們的規則。”
他強調:“只有我們的規則說了算。”
“對于你們來說,只有一個問題,只要求一個答案。”
确定所有人都認真聽後,他回到最初的位置,把3條規則一一列出:
“如果你們試圖和我或者保安說話,将會被取消資格。”
“如果你有意或者無意把考卷弄髒,将會被取消資格。”
“如果你因為某種原因要離開這個房間,将會被取消資格。”
“?”他問道。
座位上沒人發出聲音,監考人點點頭:“祝大家好運。”
他摁下了計時器,紅色的數字立刻從“80:00”變成了“79:59”。等變成“79:53”的時候,監考人已經走了出去,門也自動閉合。
後面漸漸有人按耐不住發出了聲響,艾麗娅把視線從門上移回自己的桌上。
白紙,正面只有“2號候選人”這幾個字母。她把紙翻了過來,猛地愣了愣——雪白的一片!
“怎麽回事?怎麽沒有考題?”艾麗娅又檢查了一遍,确定自己沒看錯。這張紙比普通a4紙要硬要厚一點,但不至于能藏有夾層。
當她還在琢磨的時候,身後有人忍不住開口了:“.”
艾麗娅微微回過頭。說話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金發碧眼的白人男子。按照第一列單數,第二列雙數,以他所處的位置來看,他是5號候選人。
“這跟他說了什麽沒關系,關鍵是他沒說什麽。‘如果你試圖和我或者保安說話’,他沒說我們之間不能交流。”他的指節沒節奏地敲打着桌面,“也沒說我們不能站起來,走動。”
他頓了一下,“嗖”地一聲站了起來。見保安沒動作,他勾起嘴角,大步地走了出去,蹦了幾下,才回到座位上,發出得意洋洋的笑聲,“這種操作思維的方式太牛了。有人想出了答案了嗎?”
“no.”回答他的是把身體全部轉過去的4號候選人。那是個四十歲左右,眼睛狹長、深褐色頭發的白人女性。看起來似乎不太好相處。
在他們繼續探讨“問題是什麽”的時候,艾麗娅默默地把其他人都認真打量了一遍,嘆了口氣——這些人的年紀都比她大。
“hey,那位,小妹妹,對就是叫你。你怎麽看?”
被突然點名的艾麗娅一臉懵逼地看着5號。幸好坐在最後的8號候選人,一個黑人好心地提醒她:“teamwork.”
“合作?”艾麗娅懂了,他們在提議合作找出監考人口中“相對簡單”的問題,再各自競争答題。
但她還沒來得及點頭,說“好”,就聽5號發出了一聲嗤笑:“像你這個年齡,不該抱着媽媽喝奶的嗎。來這個地方,可沒人陪你玩。”
卧槽,聽着他發出嘿嘿嘿的笑,艾麗娅差點忍不住把手裏的鉛筆戳他臉上。深吸了一口氣,她把鉛筆放到一邊去。
“great,為了方便稱呼,我們起個昵稱。”5號自顧自地high了起來,給所有人,包括那個不管身後發出什麽動靜都一直趴在桌上的1號。
8號是個四十多歲的黑人,5號叫他“black(小黑)”,稱呼自己為“(小白)”。
7號是個金發碧眼的白人妹子,得名“blonde(金發妞)”。
6號是個五官深邃,毛發濃密的棕色皮膚的男人,得名“brown(小棕)”。
4號,也就是那個深褐色頭發的女人,得名“(褐發妞)”。
3號,是一個帶粗框眼鏡黑色頭發的方臉女人,得名“dark(黑發妞)”。
1號,一個神色疲倦、與這裏格格不入的男人,得名“deaf(聾子)”
至于艾麗娅,小白叫她“kid(小屁孩)”。這讓艾麗娅想起了an,可惜他對reid是滿滿的愛,而這個小白,呵,他只是個不僅歧視種族、還歧視婦女的自戀狂。
“會不會問題寫在紙上,只是我們看不到。”艾麗娅忍住了惡心,把視線放回問題上。
現在,他們還有不到70分鐘,找出需要回答的問題——真是奇怪的面試,給了筆,給了紙,卻不給問題。
“如果是隐形墨水,或者水印,我們需要一些東西,讓它顯形。”褐發妞說道,“例如,光線?”
頭上的燈,只是普通的鹵素燈,基本發光原理和白熾燈相同,都是熱輻射光源,并沒有讓字顯形這種高級功能。
“試試其他燈?”她拿着自己的紙去試了旁側的方形燈,一樣無果。
在艾麗娅看來,如果目前房間裏的光線有用,字早該能顯示出來。所以,她坐在座位上沒動。
“如果鉛筆不只是用來書寫呢?”金發妞拿起了鉛筆,有點猶豫,“就像描寫紙那樣可以用陰影顯現。”
小白看了她一眼:“.”
“no!”小黑馬上喝止,“監考人說過‘如果你有意或者無意把考卷弄髒’,誰能确定弄髒是什麽定義。”
“不需要這麽做。”頭上的光源不夠亮,艾麗娅走到旁側的光源旁,把自己的白紙附上去,“之所以能用鉛筆在紙上顯像,有幾種可能,一是上面有劃痕,二是用白蠟筆或者其他材質寫上。變薄,或者加厚,這只是讓紙平面出現物理變化,而不是化學反應。以上的這些,放在光下,仔細看都能看見。”
所以,沒必要冒險。牆壁上的光源足以把紙張穿透,并沒能發現有什麽特別的東西。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回到座位上,她淡淡地說道,“上面有字,但非常小,白字藏在了白紙,黑字藏在了黑色的字目裏。這麽小,肉眼看不見,塗了後也依舊看不見。”
艾麗娅在這個時候發言,是為了能讓自己占據些主動權,并不是真的認為紙上有字。畢竟她年紀和相貌擺在這裏,容易被小瞧,如果她一直沉默下去,被視為跟随者或者無關重要的人,她接下來再說什麽,也得不到重視。
而無疑地,這番話後,她收獲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包括一直不在狀況內的聾子,甚至後者在其他人重新各幹各的以後,還盯着她看了好一陣子。
“說到肉眼看不見,我想起一件事,”小黑說道,“光譜中有可見光,也有不可見光,比如紫外線、紅外線、x光。”
“如果看不到,我們怎麽找?”小白急于把控制權撈回來。
“光不可見,但光源可見。”褐發妞反應很快,“對吧?”
“這裏。”金發妞走到牆壁的那兩條凹縫處,白皙的手指伸進去,“是玻璃。”
“找找燈的開關。”她建議。
衆人,除了懶死在凳上的聾子,都認真去找。
“這裏沒有,至少不在房間裏。”
但監考人的3條規則中有提到——無論任何原因,一旦走出房間,将被視為放棄候選人資格。
“總有辦法讓它亮的,這是應急燈。”黑發妞說道。
“那我們就來制造緊急事件。”褐發妞笑道。
“太冒險了。”有人反對。
“總比什麽都不做的要好。”一直吊兒郎當地挂在椅子上的小棕說道。
“他是對的,如果失敗了,這裏将一片漆黑。”小黑這麽說。
可實際上,投票的時候,他還是投了贊成。
艾麗娅也一樣,她不喜歡坐以待斃。
于是,大家都動起手來,砸自己附近的燈。保安還是保持着自己目不斜視地姿态。
“deaf,叫你呢,快動一動。”小白見聾子低着頭一動不動,有點惱火了。
離得比較近,踩着桌子,用椅子腳毀了自己頭上的燈後,艾麗娅下來把聾子牽到一邊去。小黑幹淨利落地把一號位上方的燈毀了。
等牆壁兩側的燈熄滅後,整個房間黑了不到兩秒,藍色的應急燈亮了。
“這是黑光,學名叫近紫外照明,是信用卡公司用來驗證安全标志的那種。”小黑,邊說着邊拿紙去試,但還是沒用。
“我們賭輸了。”小白不開心了。
“不,這只是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小黑拿了枚硬幣在手中把玩。至少他們又排除了一種可能。
接着,黑發妞發現了那發着藍光的凹縫內管子的上半部還有一層沒發光。小黑暴力地用椅子腳把裏頭都捅碎後,檢出了一片玻璃出來查看。他認為裏頭那是紅外線燈。
“careful。”他不是擔心人,而是擔心其他人像他一樣簡單粗暴。
金發妞脫下了自己的高跟鞋,褐發妞也一樣。她兩很快地把那一層敲碎了。
“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