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梁晔生在書房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賓七,陸鳴的前奸夫,梁晔生給他提供了近半年的房租費用,原本給的錢是更多的,但他居然給梁晔生打了回來,說給多了心虛,總覺得自己是背叛了陸鳴當了奸細,錢夠用就行了。

“就當我找你借的。”他居然還好意思說,“反正陸鳴借我的錢大概也是你的,就不用中間商賺差價了。”

現在電話打過來,梁晔生就開始想這人難道是要還錢,但果然并不是,反而是來找麻煩的。

“哥,你們是不是和好了?”乒乒問,“那你跟他說了那個什麽婚姻咨詢師就是你了嗎?”

梁晔生有些迷惑,甚至不太想回答,可乒乒卻又問了一遍,梁晔生才說:“我為什麽要說?”

有一個問題擺在面前,他就已經夠頭疼了,難道還要無事生非再給自己多制造一個問題嗎?

乒乒卻說:“啊……你這麽瞞着他不太好吧。我不是想插手你們之間的事情,只是……”

他猶豫了一下,繼續說:“你們之前不是本來就有誤會嗎?這要是以後他發現了多尴尬啊。”

梁晔生卻還是沒有給什麽明确的答案,乒乒卻不滿了起來:“我說你什麽意思……”

“我會解決的。”梁晔生打斷了他,挂斷了電話。

“靠!怪不得陸鳴會跟你吵架!”乒乒一怒之下把手機扔在了沙發上,反正不是地板,手機摔不壞,只是砸到別人。

被砸到的人罵他:“賓七你有病吧,老子聽歌呢!诶我說你這歌不錯啊,我覺得能火!我覺得不用改了,就叫《我來c城這一年》吧。”

“火個屁,發都不一定發得出來。”乒乒提起來就氣。

“怎麽了,違反相關法律法規了?不至于吧,不就是提了幾句同性戀嘛,這記錄生活嘛,c城本來就是遍地同性戀!”

乒乒說:“我覺得歌發出去,當事人會又來找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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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寫歌的時候,一時靈感迸發,一寫到“我來c城這一年,這裏還是很多同性戀。我的兄弟出了衣櫃,他的老公卻來找我開會”就剎不住了,一吐自己好好一個直男,被迫參與情侶糾葛的痛苦。有時陸鳴剛來找他傾訴完,梁晔生的電話馬上就來了,也不知道追得這麽緊,怎麽就還要在陸鳴面前裝逼。他最開始還想跟梁晔生解釋他和陸鳴沒什麽,結果梁晔生不太有興趣聽,甚至還說至少陸鳴的審美沒問題,總讓他覺得自己被鄙視了一通。

可是寫完才想起來,陸鳴這小傻逼好像還蒙在鼓裏呢。改歌詞嗎?又有點不甘心。

算了,晚一點發歌吧。乒乒想,梁晔生總不可能一直不說的。

梁晔生現在卻沒心情想這些,今天是他難得申請休息的日子,陸鳴又出去玩,哦不對,是出去為了工作采集靈感。他坐下來想完成一點事情,卻總有人來打擾他。

“什麽事?”梁晔生問,這次态度和藹了一些,因為對象是他媽。

“你不是說小陸要回來嘛,”梁晔生的媽媽說,“我正在逛街呢,這個店員給我推薦了一個音響,說适合聽嘻哈用, 我在想要不然買來送給他好了。剛才給你發圖片你都沒回,你看看怎麽樣。”

梁晔生把手機屏幕劃下來,看了一眼,問:“去意大利的簽證辦好了嗎?”

“辦是辦了,”那邊有點困惑,“但之前簽證剛下來,你不就讓我們別出去了嗎?我本來還打算跟你爸一起去許願池……”

“要不你們去意大利吧,”梁晔生說,“其實你身體已經好了,出去散散心比較重要。”

那邊沉默了好

一會兒,終于傳來聲音:“梁晔生,我看不是我好了,是你犯病了!”

梁晔生被罵了一通,把手機放到一邊,聽到那邊似乎終于安靜了一些,才又拿起來。

“我跟陸鳴,之前差點離婚了。”梁晔生說。

母親還在持續的唠叨停止了,過了幾秒,才重新開始:“哎,我就知道會這樣!現在徹底離了人家不要你了吧,沒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她似乎很篤定陸鳴和梁晔生一定會是這樣的結局。

“……我們複合了。”梁晔生說,“就不來打擾了,你們好好在意大利玩。”

知道梁晔生馬上又要挂電話,母親嘆一口氣,但她似乎沒有在跟梁晔生說話,而是在對着旁邊的人:“梁老師,你說你兒子都三十出頭了,怎麽就是腦子老不靈光呢?這情商随誰啊?”

“這時候就只說是我的兒子了,”他爸在嘀咕,“反正我從來沒有鬧過離婚,這不是我教育出來的。”

梁晔生聽得啼笑皆非,索性把手機給開了飛行模式,這才終于清靜了一會兒。

有人在敲門,就敲了兩下,門就被推開了,當然是陸鳴,他總是會敲門,但又從來都是,還沒有經過許可,他就已經跑了進來。

就像最開始的時候一樣,突然之間,梁晔生的世界裏就有了陸鳴這個人。

陸鳴好像松了一口氣:“你是怎麽了,我打你電話一直沒接,搞得我還專門回來看一眼。”

梁晔生正好手裏的活剛完工,擡頭看向陸鳴,又招手讓他過來。

陸鳴一邊走一邊說:“你今天沒上班嗎,怎麽了這是……”

梁晔生手裏有一支看起來分外眼熟的,雕出來的玫瑰。

“上次那支還沒做完就被你一揮手給打碎了,”梁晔生說,“想給你看證據都沒有。這是一模一樣的。”

梁晔生當然有很多的缺點,很多的不坦誠,總是不把話說出口,生氣的時候是這樣,喜歡的時候也還是這樣。

陸鳴怔怔地看着刻在上面的那行字,連他的錯誤詞組都寫對了:給陸鳴,aka不鳴則平

他又擡頭看梁晔生,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的了:“不、不是給那個醫生的嗎?”

“當然不是,”梁晔生擡手摸了摸陸鳴的臉,似乎是在發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會想這麽想。”

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可以暫時擱置,等以後慢慢解決,但這件誤會可十分要緊。

梁晔生從來不喜歡對自己的事解釋,他以前覺得多餘,又會想真懂他的人怎麽會誤會。這些似乎都沒錯,只是對陸鳴不太适用。

畢竟昨天晚上,陸鳴還在給小L老師發消息:“我們複合得特別順利,如漆似膠!我現在覺得我老婆真好,當初他差點出軌大概也是我的問題。”

“……”小L老師說,“是如膠似漆,你能不能不要像剛去男德班培訓完似的。”

“你看到他就知道了,別人會喜歡他很正常!如果不是因為隐私,我都想過去給你拍張照。”

小L老師并不想看到自己的照片:“我覺得你要不然還是找他問清楚比較好。”

“沒這個必要,”陸鳴卻又開始他直男式的大男子主義,“偶爾有點波折很正常嘛,我要是去問他會不好意思的,做人要大氣一點。”

“你真的不會心裏不舒服??”小L老師卻非要追問。

陸鳴這下卻沒有馬上回複了,等了一會兒才發過來:“你這個人真是……我不想跟你說話了。”

看起來還有點委屈,明明在乎,也不知道裝什麽大氣。

比陸鳴更委屈的,是那頭的小L老師。

他甚至後悔沒有領陸鳴的錢,蒙受冤屈還莫名其妙被陸鳴寬容諒解的他,需要一筆巨額的精神損失費。

比如面對着這個拿着那支玫瑰,有點呆住的陸鳴,需要把他拉過來,接一個長長的吻。

作者有話說:

梁晔生:媽我覺得你已經康複了,出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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