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新老交替

與蔣智昊相比，沈效白的技術與意識水平高了不是一點半點。早早進入國家隊的少年天才，各項技術紮實且細膩，正反手攻防沒有明顯漏洞。逐漸豐富的國際大賽經驗，幫助他将實力提升到了世界頂尖水平，世界杯與全運會雙料單打冠軍頭銜便是最好的證明。

某種程度而言，這兩位搭檔并不存在可比性，因為駱羽是以右手直拍策應沈效白的左手橫拍。運用的打法不同，技戰術配合也相應存在差別。但若是硬要細究沈效白與蔣智昊的不同，或者他與駱羽所有搭檔的區別，那就是沈效白有着極其敏銳的判斷力，不僅是對比賽節奏變化的掌控，更是對搭檔技術特點的把握。與劉俠搭檔雙打幾年的他，盡管年輕卻有着極佳的策應變化能力。

和個性張揚的何思玲也不一樣，沈效白的搭檔風格明明很溫和，而駱羽卻被他帶走了比賽節奏。駱羽在關鍵時刻出手一向準确果斷，直拍打法正手力量與命中率更是強悍。漸漸摸清小搭檔的風格後，沈效白會時刻留意着為後兩板創造機會，讓駱羽能以最舒适的節奏回接。小姑娘就這樣不知不覺被沈效白帶進了溝，還傻乎乎以為是自己配合意識變好了。

除了合作混雙，兩人還分別要參加單打、雙打及團體三個項目，這次的訓練壓力都異常沉重。駱羽與沈效白再次在球場相遇，已經是全隊抵達麥納麥開始進行賽前适應性訓練了。

作為本屆單打頭號種子的駱羽，自小組賽起開始了生猛屠殺的步伐，淘汰賽階段一氣斬落水原美子、伍心慧等名将，又在決賽中直接零封隊友陳安琪而榮登冠軍寶座。憑借着更快的球速、更多的變化以及更強的力量，駱羽以近乎嚣張的姿态向全亞洲宣告了自己的回歸。

不僅在單打項目上所向披靡，雙打比賽中的小姑娘也是威風凜凜。駱羽與何思玲聯手打敗新加坡對手伍心慧/李烨瓊，輕而易舉地再次從老冤家手中奪下雙打冠軍。這場決賽中駱羽的正手反拉幾乎板板成功，成為了極其重要的得分手段，可以說為組合最終的取勝立下了汗馬功勞。大魔王對小姑娘的卓越表現感到很欣慰，賽後十分親昵地揉了揉駱羽的頭發。這一幕也被在場衆多的媒體記者抓拍了下來，大書特書了一番隊員間的團結友愛。

作為奧運乒乓球增項後進行的首場區域性賽事，本屆亞運的混合雙打也不可避免成為了衆人關注的焦點。一如國家隊加強了對混雙的重視程度，其他國家的代表隊自然也不會錯過這個奪金點。所帶來的明顯變化是，參加混雙比賽的組合實力普遍增強了。

雖然這給沈效白和駱羽造成一些小麻煩，卻絲毫無法撼動兩人勢如破竹的勁頭。首次搭檔參加大賽的兩人承擔起國家隊的奪金希望，先後拿下印度組合馬利克/杜拉伊塞梅與日本搭檔木村翔平/熊本繪裏香，在決賽中迎戰韓國對手樸俊峰/金宥珍。

奪冠第一熱門的劉俠/周清已經早早地退出了争奪。先前的四分之一決賽上，周清在對戰韓國組合時大跨步救球拉傷了大腿肌肉，經過醫療暫停仍然效果不佳，劉、周二人最終不得不提前終止了比賽。至于另兩對新搭檔，目前還處于烏煙瘴氣的磨合期，尤指導這回沒敢把他們放出來丢人現眼。

決賽開場，兩隊選手便很快調動起了狀态。沈效白/駱羽也當仁不讓掌握起主動，打出了極其漂亮的戰術配合：駱羽幾次直接退臺将球拉起進攻，再由沈效白補板高質量近臺反打；駱羽有意識地發臺內不轉球誘使對手擰拉，為沈效白進行中遠臺反拉創造機會；面對樸俊峰的刁鑽落點擰球，沈效白極其藝術地拉出中遠臺側下球，以類似削球處理為駱羽完美銜接爆沖進行鋪墊。兩人在關鍵球處理上展現了高度默契，最終以4:2的大比分拿下了混雙項目冠軍。

加上先前所包攬的男女團體冠軍，乒乓球隊在這屆亞運會上實現了全部項目奪冠，也與其他競技項目的隊伍共同刷新了亞運會歷史獎牌記錄。

載譽歸來的健兒們經歷了短暫的休整，又将繼續投入10月開跑的乒超聯賽。由于這兩年成績急劇蹿升，駱羽被定級為了特級運動員，水漲船高的她第一次被列上了乒超聯賽球員摘牌大會，諸多俱樂部也圍繞她展開了競拍角逐，最終本市俱樂部以近五百萬的天價将駱羽再次留在了隊伍中，周清則轉會去了西南省俱樂部。三冠在身的沈效白以接近封頂轉會費的價格榮膺“标王”，将在新賽季從江南省俱樂部轉會到申浦市俱樂部。花了天文數字留下駱羽的俱樂部，這次對她在新賽季聯賽的成績自然提出了要求。

希望讓更多年輕隊員在大賽中得到鍛煉，國家二隊教練組終于決定不再征召駱羽參加青年賽事。駱羽無須再像去年那般奔波不停，得以安心地替俱樂部出戰了本賽季絕大部分比賽，并與錢穎佳、任茜一路過關斬将打入了第二階段淘汰賽。遺憾的是，在淘汰賽第一輪不敵綜合實力更強的濱海省俱樂部，最終憑借第一階段相對靠前的排名而位列了本賽季第三名。

男子世界杯決賽中沈效白與師兄劉俠再次相遇，劉俠展現十足氣勢馬力全開，以4:1大比分重奪世界杯冠軍證明了自己。對劉大冠軍來說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老冤家拉赫根本未能入圍本屆世界杯。随後的女子世界杯則出現了不小的變故。亞洲杯冠軍何思玲在最近一次訓練中腰部再次拉傷，恢複情況實在不容樂觀最終只能遺憾退賽。外界原以為會由國際排名較高的駱羽進行遞補，卻未料國際乒聯最終将這個名額給了西班牙選手葉雯。國家隊便只有亞洲杯亞軍周清孤身參加了本屆比賽。雖然同樣有傷在身，但她仍是有驚無險地戰勝穆爾巴赫，奪下了自己的首個世界杯冠軍。

成為主力隊員的駱羽連今年的一二隊升降排位賽也免了。但這絕不意味着小姑娘能夠就此休息，因為主力隊員的訓練強度并不小，除了技術訓練、體能訓練及單多球訓練，還有針對每人技術特點的業務學習。兩種打法給駱羽帶來的學習量直接翻倍，大無畏如她還繼續作死着學訓兩頭并進，每天都得折騰到深夜累成狗。唯一的好處是睡眠質量非常好，只要沾到枕頭就算打雷也不醒。由于何思玲與周清都有傷病困擾，教練組便派駱羽與劉麗玲兩人去瑞典公開賽轉了轉，打場比賽掙積分順便賺些小外快。

親愛的尤指導還嫌事兒不夠大，又給駱羽接來了一檔大任務。受亞運會中小将撐起半邊天的啓發，體育頻道策劃了一部名叫《青春乒乓》的專題記錄片。根據臺本設計，紀錄片将涵蓋一二隊升降排位賽、軍訓、二隊入隊交流集訓以及世錦賽直通選拔四個部分。此外，攝制組還打算以跟拍幾名年輕隊員的日常生活作為切入點，展現乒乓健兒積極向上的青春形象。駱羽成績逆天形象也好，自然成為首選的跟拍對象之一。順帶一提，首選對象之二正是男隊顏值一哥的沈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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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駱羽的生活裏多了一隊攝像跟班。好在攝像大哥本就跑乒羽條線，還算臉熟能稍稍打消些小姑娘的尴尬。從上課訓練到吃飯寫作業的每個行動都被記錄了下來，倒是有些類似當紅的真人秀。只是苦了宅女劉麗彤，出于自身形象考慮，忙活了整整大半宿才把漫畫全部藏到床下。

連拍幾日收集到足夠多的素材，攝制組便暫時放過了駱羽，改為繼續跟班拍攝沈效白。駱羽還莫名其妙與沈效白合練了趟混雙專供拍攝。反正不影響正常的訓練，兩人從善如流地跟一組男二隊隊員打了場沒有讓分的難度賽。把兩人的日常部分飛快地拍完，攝制組趕緊跟蹤一二隊升降排位賽去了。此時激烈的大循環已經打到了後半程，很快就要塵埃落定決出新一輪排位結果。

駱羽再次見到攝像大哥，是在前往丹江軍訓的火車上。今年尤國朗為了配合拍攝，財大氣粗地将一二隊所有隊員都帶來了駐紮丹江邊境的某部營地。人性還沒完全泯滅的尤指導，一口氣大款到底給全員買了硬卧車票，百來號人也浩浩蕩蕩直接包圓了兩個車廂。年年軍訓都被折騰的主力隊員們，聽說這次不是硬座而是硬卧，紛紛對攝制組的拍攝工作表示了感激。畢竟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摳門的尤指導還是要點面子的，即使大家早就料定他不會舍得買高鐵。

大家在火車上慢悠悠地晃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便到了丹江邊境站。近兩年都在市郊接受軍訓的二隊隊員，看見車站前整齊排開的軍用運輸卡車，震驚得下巴都快合不攏。另一頭的主力隊員們早就一臉淡定，在随車官兵的幫助下熟門熟路地爬上了車。攝制組自然不會放過這略顯滑稽的場面。

考慮到前來軍訓的隊伍十分龐大，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問題以及不給駐地增添額外的負擔，尤國朗這次直接安排從市裏空運來了一批肉制品。為期八天的軍訓除了日常軍事訓練，也照例穿插着豐富的趣味活動，當然駱大姑娘最期待的莫過于實彈射擊訓練，與小舅丁琛的打靶之約竟拖到了今年過年兌現，能再次摸槍過把瘾叫她如何不興奮。

這次的軍訓安排了一場趣味發球對抗賽。不同于一般球臺劃分九個發球區，尤指導将營地的兩張球臺劃分出了三十六個發球區，除去近網的六個無效區還剩下三十個，這樣一來發球難度直接翻倍。男女隊主力隊員都必須按照尤國朗的指示将球發在指定位置，正中區域與周邊區域的得分不同，以每人發十個球計算，積分最高的獲得優勝，非主力隊員也可以主動發起挑戰。

尤國朗為這個對抗賽設置了小彩頭，每個參賽隊員都要繳納參賽費，獎金全部歸冠軍。一旁觀戰的隊友也可以不斷幹擾參賽隊員，這個小游戲一方面為了活躍軍訓的氣氛，另一方面也可以幫助隊員在壓力中練習穩定發球。

一直以來，駱羽的訓練重點都少不了落點控制。直拍打法稍占便宜的駱羽，通過手部精細控制調整發球，每球幾乎都是指哪裏打哪裏，連無效區都能通過擦網球實現，女隊命中率第一的數據排位絕非浪得虛名。在這項定點發球比賽中，注重力量與爆發的男隊成績普遍不及擅長臺內小球的女隊。王啓明因為九個大發球區都發不準而被尤國朗點名大肆批評。

除卻一騎絕塵而寂寞如雪的駱羽，最終又舉行了兩輪加賽，男隊獨苗沈效白才以微弱優勢戰勝劉麗彤，奪得了第二名。駱羽選擇大方地将這筆獎金捐出，給隊裏增添幾臺空氣淨化設備，來對抗頻頻出現的重度污染天氣。宣揚國家隊和諧輕松的團結氛圍，恰恰就是攝制組此次拍攝的初衷。兩臺機位同時啓動，沒有遺落下一絲細節。

返回市內後，攝制組與尤國朗約定了下次拍攝，就暫時撤出了國家隊。大家也在一場大雪中迎來了嶄新的一年。前往泰國打完國際乒聯總決賽，駱羽随隊參加了人生的第一場商業活動，體育頻道舉辦的年度體育人物盛典。年度體育人物盛典于每年年初舉辦，為上年度取得重大成績的人員或集體進行頒獎，初創至今已有近二十年的歷史。作為傳統優勢隊伍的乒乓球隊每年都會受到邀請出席。駱羽在去年亞運會上取得優異成績，這次也得到了随隊出席活動的機會。

向來是運動服打扮的主力隊員們，難得西裝革履一絲不茍起來，雖然形象不錯但哪裏都透着別扭。離大哥只差一根金鏈子的尤指導，竟然還鄭重其事地抹了發膠。各自做過造型的隊員湊在一起，也都按耐不住嘲笑起了彼此的“人模狗樣”。

活動在體育頻道的晚會大廳舉行，由體育頻道當家名嘴魏桦主持。通往會場的走廊上不僅鋪了長長地紅地毯，還設置了大型簽名看板以供各路體育明星留影。駱羽跟着隊友在人群中鑽來鑽去又被記者抓住“咔嚓咔嚓”了好幾張，頭昏腦脹之際竟撞上了不知是誰的後背。

“駱羽？你怎麽在這兒。”沈效白正接受着體育頻道的采訪，感到有人從身後撞上自己，回頭一看卻發現是有些暈乎乎的駱羽。“他們好像都已經進去了。”這時候他原本也應該坐進會場，奈何被尤國朗打發出來接受采訪。

沈效白扶着狀态不妙的駱羽，轉身對采訪記者低聲道：“咱們先別拍了，我把小駱送進去，她好像有點暈。”

“小駱大概是熱着了，這兒人比較多不透氣。”采訪記者高志軍與國家隊都挺熟，關心地望向明顯有些蔫的駱羽。“趕緊先進會場去坐着緩緩吧。”

“別拍小孩兒了。”沈效白見攝像師仍扛着機器拍着，斂起笑意重複了一遍。“活動中場再繼續錄。”轉身便領着駱羽走進了會場。

稱霸國際乒壇多年的國家隊，外賽成績實在逆天不說，還動不動就包攬全部冠軍，因此每年來參加年度體育人物盛典都不曾空手而歸。去年是何思玲由于全面稱霸被授予了年度體育人物，前年是全隊因為奧運成績優異獲得了集體貢獻獎，大前年的……尤國朗自己都想不起來了。而今年得獎的不出意外會是沈效白，畢竟如今他有三座重量級單打冠軍頭銜在手。

事實證明尤指導果真是鐵口直斷，今年沈效白獲頒了最佳男運動員這一獎項。

輕松過後隊員們便要振作起自身狀态，再次投入到直通槟城世錦賽的選拔賽中來。由于腕傷及腰傷未愈，何思玲未能參加“直通槟城”第一階段的争奪。駱羽直挑周清及劉麗彤等人位列第一階段首位，頭一個拿到參加世錦賽女子單打比賽的資格。

從冬訓中殺出的黑馬張歡盡管進入第二階段，卻由于心理素質仍不夠穩定沒能更進一步。在第三階段中，第二階段免賽休整的何思玲開局不錯，很快以11:6輕取對手錢穎佳。不過此後的比賽峰回路轉，錢穎佳以11:9拿下第二局。何思玲在第三局中一度以7:5領先，卻出乎意料地被錢穎佳連拿5分而率先拿到局點，盡管這一局中何思玲挽救了三個局點，仍是以11:13告負。第四局兩人一路打到9平，關鍵時刻又是錢穎佳拿下了關鍵分，以11:9勝出，從而以3:1的總比分淘汰何思玲晉級前四名，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鏡。何思玲則坦然表示，由于前段時間的傷病等原因缺乏系統訓練，處理關鍵球時又因手腕有傷不敢過多發力，特別是正手有很大問題。第二個女子單打名額，最終被更為成熟的陳安琪收入了囊中。

近期飽受傷病困擾的何思玲，最終能否出現在女子單打比賽名單中，還要看3月封閉集中訓練的成果。男女隊再次來到地處溫暖南方的兩座訓練基地，旨在為适應槟城的濕熱氣候提前做些準備。大家也發現此次封閉集中訓練有了一些新變化：大強度的一天三練将占到整個封訓時長的三分之二，雙打練習将作為此次封訓的一個重要板塊出現；為了增加團隊的凝聚力，打破固定室友關系改為根據主力名次安排住宿；至于主力隊員的“二拉一”、發球及多球練習等項目，形式沒變卻大幅提高了強度。

駱羽和何思玲因此被安排住到了一間宿舍。再加上兩人是雙打搭檔，一天中大半時間都會呆在一起。駱羽這才發現，何思玲的手腕與腰傷得有多厲害。球場上的何思玲，進攻和跑動依舊兇猛迅捷，但下了場的她，吃飯寫字都被直接換到了左手，因為腰傷連翻身移動都很困難，半夜更是常常疼到難以成眠，而這些傷病已經伴随了她多年。

小姑娘竟然在這次封閉訓練中見到了曾經的室友——申浦市的削球手宋依依。一打聽下來她才知道，宋依依在年初的交流賽中作為優秀打法配備被選入了二隊。頭回參加國家隊封閉訓練的宋依依，聽說這次能夠與偶像劉麗彤面對面，出發前足足興奮了幾晚沒睡好覺。駱羽把這位迷妹的趣事在訓練中跟劉麗彤一說，弄得自認不動如山的劉姑娘倒有些害羞起來。下午的訓練課結束後，劉麗彤主動找到宋依依聊了會兒天，那姑娘一臉幸福到要昏過去的表情讓大家都笑得不行。

駱羽的極限訓練被馬春晖拜托給了主教練高翔東。老頭兒感覺自己最近發球準頭差了不少，甚至喂球直接下網都時有發生。看着球臺對面跑動積極的小姑娘，馬指導揉了揉有些犯疼的太陽穴，嘆了口氣揮拍發過去一個長球，只能說不服老不行啊。

同住一個屋檐下，駱羽不可避免地聽到了何思玲與主管教練李向陽的商量：只等結束封訓回到市裏就預約醫院，在出發征戰世錦賽前補打兩針封閉。不惜冒下肌肉鈣化的巨大風險，這将是何思玲三年來的第三與第四針。

黑夜中，駱羽聽着身旁的何思玲時不時發出壓抑的低喘，知道她必然又是疼得無法入睡。無法理解寧願傷害身體也要上場打比賽的執着，小姑娘終于還是沒有忍住，張口問出了在心中盤桓了許久的問題——

“思玲姐，冠軍就那麽重要嗎？”

作者有話要說： 差點想讓小駱撞田徑或者游泳隊哥哥的後背（又一次陷入了森森思考，老沈吶你可長點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