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鹿死誰手
結束軍訓的隊員們一返回市內，便立刻投身于新一輪大循環積分賽。開普敦奧運會進入了最後倒計時階段，整個奧運周期的成績固然是重要參考，但在這支強手如雲的冠軍隊伍裏，誰最終能拿到單打名額還要看今年的競技狀态。考慮到奧運會賽事的特殊性，教練組選人時往往慎之又慎，外戰勝率正是極為重要的标準。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主力隊員想要沖擊單打名額，最後這段時間裏便一場外戰都不能輸，如果可能一場比賽都不能輸。
今年的“直通布拉格”選拔賽，也因為即将到來的奧運而格外不同。考慮到本屆世錦賽是團體賽，教練組也改變了以往的選拔賽制，将首張世錦賽入場券留在了第二階段。由第一階段積分排名前兩位的隊員與主力隊員展開嚴苛的九局五勝制的單循環賽，并會将局分計算在總成績之內。這意味着每一局乃至每一分都有可能左右最終排位。因為每一輪比賽時間被拉長，原先只要兩天的直通賽也被放大到四天。為了迅速調動起隊員們的情緒，對戰順序也不再通過抽簽決定，而是直接按照隊內排名正序兩兩捉對，第一天上午駱羽首輪便将對戰何思玲。
去年傷病缺席太多的大魔王亟待肯定，一開局便發動兇猛攻勢率先拿下兩局，而駱羽也不遑多讓，以複雜多變的技術銜接吹響反攻號角。針對大魔王球速快步伐靈活的打法特點，駱羽加強了正手力量及反手旋轉變化加以牽制。
而何思玲在戰術思維上顯然更為成熟，立刻改以長短球及快速變線策略，試圖磨亂小姑娘的節奏與步伐。但駱羽随男隊鍛煉半年光是體能耐力就很驚人，充分利用漫長賽制在第九局耗光了何思玲的體力，以5:4的大比分驚險地拿下首輪勝利。何思玲也在賽後表示，九局五勝的賽制讓她真正感受到了大賽的壓力，最後接發球的時候甚至手都有點顫抖。
而下午的第二輪，駱羽将繼續對陣室友劉麗彤。跟随新教練李向陽訓練的劉麗彤，也展現出了與以往截然不同的技術特點。有別于馬春晖指導時期的纏中有兇，如今這位女子削球第一人，也繼承了李向陽指導隊員的輕盈風格，步伐與動作都“柔弱”不少卻如一條美女蛇，稍加松懈便會被咬到鮮血淋漓，也與打法兇悍的駱羽形成了鮮明對比。
打削球的劉麗彤對旋轉把握自有獨到理解，面對十分擅長發起削中反攻的她，駱羽這手發球旋轉變化讨不到太多好處。駱羽幾次抽冷變化節奏都沒能擺脫劉麗彤，只能暫時以拉吊結合突擊伺機撕破防線。劉麗彤獨特的側身削球技術越發精進，擊球極轉且不易判斷，也令駱羽感覺不太好受。她也大膽地在第二局開始搶攻，連續頂出幾個高質量的重板。許久未與削球對戰的駱羽，最終棋差一招以4:5的大比分落敗。
第一天的比賽結束，竟然只有駱羽和何思玲兩場打滿九局，就連周清對陣劉麗彤都只到六局，體現出隊員們對此次賽制的不适應。男隊方面比賽的情況也差不多，除了絕對主力劉俠、王齊和沈效白打到了八、九局外，其餘隊員的比賽竟均以五局或是六局早早結束。對于兩隊這樣的表現，總教練尤國朗也立刻表達了不滿意：“參加本階段比賽的隊員代表着乒乓的最高水平，互相之間各有勝負，但這樣的比分對誰來說都不正常。賽制變化不能成為隊員找不到狀态的借口。”尤指導這樣嚴厲的措辭，也如重錘狠狠地敲在了每個隊員心上。
受到尤國朗大力敲打的隊員們，在第二天比賽中立刻拿出了決心。駱羽與周清的這場就充滿了艱難與膠着。劍指奧運的周清在過去半年也沒有停下腳步，以壯士斷腕的勇氣探索出了一條打駱羽的新路。既然駱羽如此善于控制落點與旋轉，那她就優化接發球技術将勝負拖入相持段見真章。一個拼命将比賽打複雜，而另一個則努力将所有變簡單。雖然兩人都十分擅長打多板回合，但這場比賽周清更頑強，不可思議地救下多個駱羽拉出的遠臺球。駱羽這場只打到第七局便敗下陣來。
四天的比賽轉眼落下帷幕，拿出意志力的隊員沒有出現任何潰敗，即使是排名靠後的循環隊員都顯得無所畏懼。最終女隊方面，周清以全勝戰績拿下首個參賽名額，何思玲以一負緊随其後，劉麗彤與駱羽雖同為兩負成績，卻因為劉麗彤戰勝了駱羽而排名較前。飽受關注的年輕世錦賽冠軍，在第二階段竟僅排名第四。男隊中沈效白依舊風頭無二，同樣以全勝戰績拿下頭名，兩屆奧運冠軍劉俠與王齊則分列了二、三名。
賽後回答探班記者對駱羽狀态普普的詢問時，總教練尤國朗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教練組對她排名第四的結果不太意外。駱羽的技術意識沒什麽問題，只是隊友們都比她更渴望奧運。”這是尤指導第一次公開提及了小姑娘缺乏勝負心。
決出首個參賽名額的第二天，男女兩隊便分別前往南方省的兩座基地，展開為期一個月的封閉訓練，全力備戰本屆布拉格世錦賽。集訓前三天先進行業務會診、體能康複，這其中包括先前直通賽的總結、封閉訓練個性的計劃和安排。駱羽本次跟随女隊開展封閉訓練，制訂她的個性方案竟然出動了尤國朗大駕出席。好在兩座訓練基地相距不遠，金指導隔三天就跑往返關懷小徒弟。但駱羽的實際日常練習則落在高翔東與杜志峰的肩上。
因為上屆世錦賽的逆天戰績，駱羽已經成為其他隊員們的重點分析對象。小姑娘也明顯發現到球比以往不好打了，一方面是隊員們已經紛紛展開針對她的訓練，另一方面是大家對參賽名額的無窮渴望。教練組為她直橫打法所設計的訓練方案，可謂全隊上下最複雜同時也最艱苦，別的隊員偶爾一天四練而駱羽卻必須天天如此。進一步加強直拍進攻積極性，成為了駱羽此次封閉訓練重點。
雖然小姑娘正手力量強反手轉換也很流暢，但在教練們看來仍然有不小提升空間，而這恰恰是駱羽的擊球意識。由于手感絕佳又對技術有着美感追求，小姑娘在打球不自覺會考慮觀賞性，有機會發力時也不會百分之百用力，總想打出漂亮的連續回合，偶爾會給自己增加些不必要的小麻煩。駱羽需要找到那次速戰何思玲的感覺，能一板幹脆弄死絕對不多打第兩板。至于反手采用推擋還是橫打，依舊需要通過大量變化訓練出那種條件反射。
此外，駱羽又過了一輪削球關。削球一向是“打生不打熟”，随着交手次數漸漸增加，駱羽也很快摸索到了室友的新特點，領悟了如何在對戰中把握變化節奏，而劉麗彤想取勝就必須加強進攻，但駱羽已不會對手再給過多空間，慢悠悠的過渡球将劉麗彤調動到側邊，再強打一板出其不意的爆沖變線。小姑娘能再度拿下劉麗彤，也算拿下了世界上絕大多數的削球手。
此次封訓中，駱羽由男隊教練主管的另一問題也暴露了出來。相比女隊各名教練而言，金雲對于各國女隊選手打法研究得不透，而杜志峰不是一隊教練參與能力也有限。但金指導信奉“一力降十會”這種男隊拼搏精神，駱羽整體身體素質與技術素養應該足以應對。只剩下小姑娘在每晚女隊對手集中分析課上一臉苦哈哈，回了宿舍還得跟着杜指導繼續補課到深夜。
2月中旬，教練組最終确定了出征布拉格團體賽的大名單。男隊由劉俠、王齊、沈效白、秦恒及王啓明作為正選，徐鵬持P卡；女隊則由何思玲、周清、駱羽、劉麗彤及陳安琪作為正選，錢穎佳持P卡。随後參賽隊伍便飛往位于奧地利的一所乒乓球學院進行适應性訓練。這階段訓練的氣氛與緊張封訓截然不同，教練組為調節隊員們賽前情緒，将整個訓練安排得十分輕松。但大家都知道自己的內心必須依舊保持緊湊。世錦賽開賽前兩天隊伍移師布拉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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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幫助駱羽真正強大起來，尤國朗親自拍板從小組賽開始便安排小姑娘上，并且一直打在前面。雖然比賽任務繁重，但駱羽沒有辜負教練組的期待，以直拍打法始終打得幹脆果斷，與隊友輕取五輪率先殺入決賽圈。進入決賽階段，高翔東也給了何思玲和周清更多機會，安排駱羽在第二場單打甚至第三場雙打出場。雖然這是考慮到駱羽體力消耗作出的決定，但嗅覺靈敏的媒體卻視此為教練組對何、周二人競技狀态的考察。
八分之一決賽與四分之一決賽中，何思玲都打滿五局才涉險過關，但這樣的苦戰卻沒有讓外界對她失去信心，反而是看見了她狀态的逐步回升。在迎戰德國女團決賽中，勇往直前的何思玲雖仍受傷病困擾，卻無愧隊長身份先丢兩局仍實現逆轉，随後又與駱羽在第三場雙打中零封對手，獨下兩分實現了自己的王者歸來，在賽後她也當選了本屆世錦賽的女子MVP。
男隊方面則更為複雜，狀态最令教練組放心的只有沈效白。劉俠與王齊各自有傷病隐患，狀态下滑的秦恒全憑直拍出彩，王啓明雖有沖勁卻仍稍顯單薄。沈效白作為上屆世錦賽單打冠軍已提前鎖定一個單打名額，而包括徐鵬在內的剩下幾人對另一名額都有機會卻都有風險，最終想要突圍都必須拿出成績去證明自己。老将秦恒頑強地煥發了第二春，從小組賽打起竟然全程未失一局；劉俠與王齊在決賽階段的對戰中，各自拿下關鍵對手藤田裕與拉赫；王啓明把握住僅有的出賽場次，也打得相當拼搏精彩。随着男女團再次問鼎世錦賽冠軍，奧運的最終參賽人選也愈發深陷迷霧。而尤國朗接受采訪時也坦然表示，世錦賽表現并非确定奧運陣容的唯一标準。
開普敦奧運會乒乓球首次增項，為了避免出現一家獨大的情況，混雙的報名規則也參照了單打。一個國家只允許派出兩對組合參賽，且參賽運動員不得同時身兼三項。沈效白及駱羽自組隊開始，便未曾缺席一場大賽混雙并全部奪冠，這次十有□□會安排上奧運打混雙，最終也必将面臨入選單打或團體的兩難問題。
本屆奧運會各地區資格預選賽終于啓動，各國協會先後公布了各自的參賽名單，有些如出一轍有些則可謂大換血。國家隊的參賽名單也終于在反複修改中敲定：單打方面，男隊派出了沈效白、劉俠、王齊、徐鵬和王啓明，女隊則确定了何思玲、駱羽、周清、陳安琪和錢穎佳。這十大主力将共同競争亞洲區男女各十一個奧運會單打參賽資格。而混雙方面，國家隊史無前例地派出了沈效白/駱羽、劉俠/周清、徐鵬/陳安琪及王啓明/錢穎佳這四對搭檔，從這份互相覆蓋的名單之中根本無法猜測最終走向。
因為奧運會章程規定，奧運會單打比賽的隊員必須參加各區預選賽，因此國家隊的奧運單打名單只會從這十人之中産生，也意味着秦恒與劉麗彤正式退出了單打名額的争奪。削球手劉麗彤受打法限制尚在意料之中，秦恒在世錦賽中的拼搏卻仍沒能贏得機會。十名參賽國手有九個半都是橫拍打法，也反映出直拍打法日益沒落的殘酷現實。國家隊将只參加預選賽的第一階段比賽，因為此次參賽的個人及組合世界排名均在前二十位，只要參加了第一階段的比賽，随後完全可以憑借世界排名獲得正式參賽資格。
3月中旬，主力隊員們前往中東國家參加兩站頂級公開賽。隊員間的競争也日趨白熱化，駱羽艱難戰勝何思玲摘得卡塔爾公開賽冠軍，而周清則力克劉麗彤贏下科威特公開賽。男線兩站單打冠軍則由劉俠與王齊分別收入囊中，沈效白今年首嘗的敗績，便是輸給絕地爆發的王齊。随後的預選賽卻是冷門頻爆，周清竟然再次折戟輸掉了外戰，不敵日本削球新星小島美嘉；而王齊則因救球再次拉傷大腿，為他争奪名額蒙上了陰影。
這已是幾年中駱羽與大魔王記不清第幾次一同站上決賽球場了。随着對彼此習慣越來越熟悉，兩人間比賽也越來越不好打。即使何思玲開始頻繁不敵成長驚人的駱羽，她的自尊卻無法忍受任何一場有同情成分的勝利。大魔王接過裁判遞來的白色小球，冷冷地對小姑娘說了一句話：“別忘了你是為什麽而戰。”不要忘記你的技術追求，不要辜負周遭對你的期待，讓我即便是輸也絕不遺憾。何思玲以毫不惜力的兇猛打法積極進攻，仿佛将這看作自己職業生涯的最後一場。
在身高不及駱羽的情況下，她不顧腰傷頻頻側身上手将弧線拉長，駱羽始終無法順利退臺拉球，且前沖弧圈非常不好出力。即使護臺面積比不上對手駱羽，何思玲積極用步伐進行彌補。沒有哪一方能完全占據節奏主動，快速攻防互換間比賽進入了決勝局。兩人的争奪已經趨近白熱化，她們從6平一直糾纏到9平，何思玲果斷上手搶攻得分以10:9率先拿到賽點。駱羽的手并不軟，依靠落點變化調動何思玲再正手搶攻追至10平。又化解駱羽一個局點後，何思玲接發球搶攻得手，将比分轉入12:11後申請暫停。而雙方再回到場上，決勝球竟被拖入了相持，何思玲憑借駱羽的回球出界失誤拿到了勝利。
沈效白氣定神閑地拿到預選賽首位，算是為自己鞏固了有利地位。而混雙項目中，國家隊的四組搭檔直接包攬了前四名。預選賽後的一周，國家隊通過總局向國際奧委會提交了首個單打名額，男線狀态穩定的沈效白毫無懸念，而女線則是艱難複出的何思玲。面對外界媒體探詢的聲音，總教練尤國朗出面表示：“何思玲這兩年缺席不少重要賽事，但她以不懈的努力确實證明了自己。我期待着她在開普敦奧運會上的表現。”尤指導卻是只字不提如今世界排名位居第一的駱羽。
這樣一來，僅剩的一張奧運單打入場券将在5月底前分別從剩下的八大主力之中産生。最後的大賽機會只剩下了4月底亞洲杯。随着亞洲杯參賽名單的揭曉，徐鵬、王啓明與陳安琪、錢穎佳也退出了名額的最後争奪。
極度渴望奧運的周清，在前五輪中無比彪悍僅輸兩局，半決賽更是以4:0零封老對手伍心慧。駱羽本次以直拍打法再度打入了決賽。周清熟知駱羽正手力量強悍，比賽伊始就猛攻她的反手位。而小姑娘經過了封閉訓練的洗禮，正反手如今仿佛鐵板一塊，如何能讓對手輕易撕破防線。但周清不可能輕易放棄，反而是在不停摸索着技戰術變化，不論對手擅長與否她都想要一試。即使駱羽臺內球技術公認絕佳，周清仍敢大膽将球擰拉至正手小三角，雖然結果是被小姑娘壓腕将球輕搓剁回，還外帶秀了一把好手感。周清卻對失敗的嘗試毫不氣餒，甚至難以置信地提速與駱羽硬碰硬抗衡，打出了幾次高質量的多板銜接。雙方再度拼至決勝局，随着周清的一板拉球出界，駱羽終于再次捧起了亞洲杯冠軍。
與亞洲杯冠軍失之交臂的周清不禁當場流下了眼淚。主教練高翔東對周清的發揮給予了充分肯定：“今天的半決賽和決賽，是周清從世錦賽以來發揮最好的兩場球，尤其今天的決賽她徹底地釋放了自己，也證明了自己。”在眼下這個最後關鍵時刻，此番表态仿佛釋放出一些信號，但在駱羽風頭正健的勢頭下，沒人敢做出任何大膽猜測。而男單決賽中，劉俠竟然重蹈狀态慢熱的覆轍，不敵開場便主動上手拼搶的王齊，被他以長短和落點變化控制住了節奏，雖然第五局放手一搏追回此局，最終仍然沒能改變大勢，以2:4的大比分輸給了王齊。
男女兩隊即将開展奧運封閉集訓前的最後一周，國家隊教練組召開媒體發布會，正式宣布了國家隊參加本屆奧運會的全部陣容。團體賽方面，男隊派出王齊、劉俠及徐鵬，由王啓明持P卡；女隊派出何思玲、周清及駱羽，由錢穎佳持P卡。在自己競技生涯的最後時刻，老将秦恒再返奧運的夢想終于破滅。此外，将由沈效白/駱羽以及徐鵬/陳安琪兩對搭檔，向奧運乒乓球賽史上首塊混雙金牌發起沖擊。
至于萬衆矚目的單打項目參賽名單，除了早已板上釘釘的男單人選沈效白，經評估整個奧運周期的大賽情況，教練組将另一個名額給了更為穩定的王齊。但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女隊竟然選擇由周清與何思玲共同出征奧運單打，而不是那個看似已經成就無敵的小姑娘，那個被期待着實現最快大滿貫的她。
盡管小魔王未曾輸過一場外戰，拿下了槟城世錦賽冠軍與世界杯冠軍，甚至衛冕了亞洲杯冠軍。外戰勝率和大賽冠軍數這些不成文的“潛規則”，還是沒能幫助不世出的年輕天才贏來青睐。在各主管教練、各地方隊、各體育局、各大主力的各方拉鋸之中，教練組最終把這個寶貴的機會留給了周清，至于能否把握得住只能等待時間予以解答。
作者有話要說： 2016.1 人民網 國乒直通吉隆坡選拔賽
2016.1 乒乓世界 直通吉隆坡多番5比0引不滿
2014.7 乒超聯賽13輪 武楊-李曉霞
2016.8 裏約奧運女單決賽 丁寧-李曉霞
2016亞預賽實際派出八大主力，文中因為增項混雙而放寬到十大主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