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拒絕
“問題不大, 不用擔心。”醫生說，“但是記得以後還是要避免過量飲酒, 這次是沒問題，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衛南星點點頭。
她把處方單遞給肖央央：“好了，去交錢吧, 打一針再開點藥就行了。”
“謝謝醫生。”
接過單子，肖央央帶着衛南星去輸液室找了一個空位讓他坐下, 又忙着出去交錢。
天已經黑了，輸液室裏人還是很多。
小孩子的哭鬧聲, 老人艱難的咳嗽聲，偶爾還會傳來不知所謂的吵鬧。嘈雜的聲音擠在一間小小的輸液室裏, 像病毒一樣蔓延。
身上的紅疹有些癢, 但衛南星并沒有在意，他靠在小小隔間的壁板上，靜靜地看着肖央央忙前忙後。
交了錢, 又讓護士先給衛南星做了皮試，确認不過敏後才終于打上了針。
在護士站要了一個紙杯，肖央央接了一杯熱水過來。
“先把這個藥吃了。”衛南星手不方便, 她把藥放在他的手裏, 等衛南星把藥吞進嘴裏, 又把水遞給他, 一邊囑咐着：“把這一杯都喝了，醫生說你要多喝點水。”
吃了藥，衛南星看着她, 慢悠悠地說：“還要你忙前忙後的，真是不好意思。”
你這樣子看起來可真不像是不好意思。
肖央央白他一眼：“知道不好意思以後就別這麽莽撞，醫生可說了，下次誰知道會不會出什麽事。”
衛南星沒搭腔，只是看着她。
肖央央原本還想再教育兩句生理衛生知識，但這會兒被衛南星這麽看着，她突然想起剛才還在酒店門口時衛南星說的話。
“因為我心疼你啊。”
剛才忙着打車，衛南星說這句話的時候肖央央只裝作沒聽見，本來也想一直裝下去，但這會兒兩個人面對面坐着，她突然感到了一絲尴尬。
媽的，沒事說這種話幹什麽！
很尴尬不知道嗎！
衛南星這種人一看就是個中央空調，還得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那種高段位玩家，剛才肯定是習慣性撩騷，不需要當真…
把這段話在腦子裏循環了兩遍，肖央央冷靜了下來，轉頭剛想以正常的态度和衛南星說話，衛南星突然搶先開口了。
“我那天看到游哥來接你，”他說，“你們在一起了嗎？”
“啊，對。”肖央央想也沒想就回答了，然後才回想了一下衛南星說的是哪天。
衛南星看着她，沒說話，在白熾燈的照耀下，一雙桃花眼像蕩漾着水光。
肖央央被他看的又尴尬起來。
她突然才後知後覺地猜到衛南星是想表達什麽意思，然後迅速被自己的猜測吓起一身汗。
“我…”衛南星剛想開口，旁邊突然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了一個女生，站到兩人面前。
“你…你們好！打擾一下，”女生的臉漲的通紅，看起來很激動，“請問你是衛南星嗎？”
肖央央很驚悚地看到衛南星迅速換上了職業性假笑，速度之快讓她望塵莫及。
“請問有什麽事嗎？”衛南星笑着問女生。
得到肯定的答複，女生很激動地壓着嗓子尖叫了一聲，炸得肖央央神經一疼，緊接着女生又看向肖央央：“那你就是央央嗎？星星直播裏那個央央？”
肖央央點點頭。
女生又喊了一嗓子：“啊太好了她們肯定會羨慕死我…”
看了看周圍看過來的病人們，肖央央很無奈地制止了女生的激動尖叫：“這位…同學，如果你是想合照的話，恐怕現在不太方便，”她指了指衛南星，“他正在打針。”
女生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太好，她蹭地又紅了臉，壓低了聲音：“對不起對不起，我是太激動了…”
衛南星笑着說：“沒關系。”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們好好休息，”女生歉意地說着，剛要走，突然又想到什麽，笑的很暧昧地看了看肖央央，問衛南星：“星星，那你們現在是在一起了嗎？在約會？”
肖央央：“…”
她正想開口，衛南星搶先一步說：“不是，央央有男朋友了，我和她只是朋友關系。”
“啊，是這樣，”女生莫名有些黯然，她飽含情感地又看了看衛南星，終于走了。
女生走後，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肖央央正琢磨着要不要先走一步，又覺得這麽丢下一個病號是不是有點不人道，衛南星突然開口了。
沒有再用以往那種漫不經心的語氣，他看着肖央央，語氣認真地問了一句：“如果那次在巷子裏，你以為被搶劫的是我而不是紀游，現在的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肖央央愣住。
想了想，她本來想說她和紀游早在那之前就認識了，但又停下。
或早或晚，又有什麽不一樣？
如果只是因為時間早晚就能決定一個人喜歡誰，那衛南星是不是還要問，如果一開始他們就是在一個學校呢？如果他們初中就認識呢？如果…
可這世界上，哪裏有這麽多的如果？
她喜歡紀游，和相識的時間早晚并沒有關系。
她喜歡紀游，只是因為他是紀游。
不是衛南星，也不是什麽其他的人，能帶給她感動的，能讓她歡笑或者哭泣，高興或者牽挂的人，只有紀游啊。
最後，肖央央只是簡略地說：“這和誰早誰晚沒有關系。”
她說的簡單，但衛南星如何想不到背後的意思？
因此他沒有再追問下去。
他嘆了口氣，仰頭靠在靠墊上。
“其實我知道，”他說，“只是有點不甘心。”
肖央央沒說話。
沒什麽可說的，拒絕了就是拒絕了，她沒有發好人卡的習慣。
沉默了一會兒，衛南星說：“你先走吧，我一個人就行。”
肖央央沒動。
知道她不放心，衛南星笑着說：“不用擔心，醫生都說沒問題了。”
他看着肖央央，笑容是一如既往的輕佻：“而且我只是想假裝着傷春悲秋一下而已，和你沒關系，你在這裏讓我很不好發揮。”
他都這麽說了，肖央央也沒再堅持，點了點頭，她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你打完針給我發個消息。”
衛南星靠回靠墊上，随意地揮了揮手：“去吧，注意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