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咖啡店

當這男人問到她關于這附近最好的火鍋店是哪家,能不能幫他介紹一下時。她擡起眼,态度嚴謹地對他說:“我其實是剛由外地搬來這裏的,對這裏的一切都不太熟悉。我也不知道。”

跟着這個男的竟然跟她說什麽,那正好,我們可以一起出去找找有哪些好吃好玩的地方。

她就神色凝重、一本正經地對他說:“其實,我每個月的工資只夠我買菜。”

跟着那個男人又說這也沒關系、雲雲,她已經不想再搭理了。那個男人又不懈地糾纏了一會兒,也被她執着地抵禦到底,最終找了兩個借口擺脫了這人,拎着兩袋食物回去自己住處。

這時,鐘阿姨也回來了。鐘阿姨家裏請了鐘點工阿姨,她的午飯、晚飯都是由鐘點工阿姨做,一般吃完了晚飯,鐘點工阿姨會推鐘阿姨下樓去小區裏頭轉轉。

陶悅對這個鐘阿姨知道的也就這麽多,再往深了去,她也沒側面問過。不見這阿姨有丈夫、子女,也沒聽她提起過,陶悅也就不好問,怕會問到些叫人難以啓齒的問題。

兩人打了招呼,就各回各屋去了。

這晚上,陶悅沒有稿需要譯。索性煲起了美劇,把老劇《好漢兩個半》拿出來重看了一遍。看到裏面那個叔叔在超市搭讪女人的橋段,突然就聯想到之前在小區外面的超市裏遇上的那個男人。估計那人是美藉華人,剛回國,這中文都還沒學好,就想着撩女人。

她不禁嘆了口氣,看看這女神給自己惹來的這些事兒。唉,也不能怪那女神,女神又不知道這事,她不罵自己侵占她肖像權就已經不錯了,怪也該怪那個岩洞裏的怪力亂神。

她很明确地知道自己現在處于“特殊時期”,她是不能和別人談戀愛的,更何況那男人的性格也不是自己喜歡的。她不喜歡太張揚的性格,對十分陽光型的男人并不來電,給人感覺這樣的男人很喜歡拈花惹草。而且如果一個人的長相與性格太過于明媚耀眼,他們不論是男是女,本身就是個勾人的存在,不用他們自己去招惹旁人,那些有心的花與蝶,就會主動往上靠,還前仆後繼的。

不過,這年頭,人也不可貌相就是了。以前那個鄒喻也是明星的臉、男模的身材,跟這人不同的地方在于,鄒喻向來都很沉穩,人也比較“深沉”。可是,看似穩定可靠的人卻最最靠不住,明明不愛自己還要跟自己在一起,給她一種“騎驢找馬”的感覺,他心中真愛着的那個來找他了,馬上就放棄了自己。所以人不可貌相。

但是這人的這副有些玩世不恭的樣子,也真不是自己喜歡的那一型就是了,就算他內裏其實并不是玩世不恭的本性,而是其實是相當專情的性格,也還是叫她喜歡不起來。總而言之,現在對于任何這方面的事情都要能避則避。就算自己喜歡,都得要小心回避了,更何況是自己不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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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又是一天沒有工作內容。陶悅悶在房間裏也沒事做,什麽劇也沒心思看。實在悶得不行了,就想着出去走走。這時候還是暑假,只有學生會在外頭跑,大部分人還是正在上着班。

路過幾次小區外頭的那間舊書店,都沒有進去淘過東西,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既然有這個心情去逛一下,看看有沒有書可淘,那就今天去吧。

她衣服都沒換,就是T恤短褲,換了雙在外面穿的夾腳拖,短褲口袋裏揣了兩百來塊錢,連手機都沒帶,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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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舊書店逛了一圈,淘到了一本《中藥種植技術概覽》。書已經很舊了,看了一下發行年份——1990。

才賣兩塊五,她翻了兩頁,覺得挺有意思。她從以前就愛看這類的書,也在她家裏試驗過,要不是當時課業重,她可能會一直試着這樣種種、那樣種種。

給了錢,就出了這書店門。這時左邊飄來一陣咖啡香,這家應該是上個月尾新開的一家手打咖啡店。

陶悅現在也不是單純地被咖啡香吸引,而是她發現她需要一些咖啡^因。她需要可以振奮人的物質進入她的血液循環,搏動她的心髒,開啓她近來一向消沉的大腦。

她有些不受控制地進了這間咖啡店,叫Cairns(開恩茲)。進門就見到一部中型炒豆機,看來這家的豆都是自己炒的。她正在想不知道這家會不會很貴,就這麽進來了,都忘了在門口看一下價目表。

不過來都來了,想想再貴也應該貴不過星巴克。見這裏頭生意像是不錯,這個時段的客人都像是這一區不用出門工作的全職太太,結了伴在這裏一起喝咖啡當作是下午茶。

她揀了個角落靠窗的雙人位,把書放下。然後去吧臺買咖啡,看着不知是咖啡師還是老板的那個帥哥打了一杯Flat White給她,咖啡拉花拉得很漂亮。

帥哥個子也很高,右耳耳骨處一枚耳釘閃得人眼睛疼。陽光直透進這間極西化又有特色的咖啡店,那耳釘随着這個帥哥給咖啡拉花的動作一閃一閃的,陶悅就多看了兩眼,心裏想着:估計這是個gay,要不幹嘛只有右耳帶個耳釘。

帥哥見她多看了幾眼他右耳上的耳釘後,又悶下頭看他拉花,一言不發的樣子,他心裏笑笑,就傾身向前:“我不是gay。”

“啊?”

“我這邊耳朵上也有耳洞,你看。”說完把左側耳朵湊到陶悅眼前,讓她看清楚。

“哦。知道了。”她想着這人是不是同志都跟自己沒什麽關系。

“怎麽?不信?我今天就是出門急,忘戴了而已。”說着把咖啡遞給了陶悅,再把右側耳釘取下戴到左耳耳骨邊上那個耳洞上去。朝陶悅挑挑眉,說:“這樣看着不像了吧。”

陶悅為了避免這人沒完沒了地糾結在這個問題上,就很認真地對他點頭,說:“不像了。”跟着付了錢,端了咖啡,說了謝謝,就轉身回自己座位去了,獨自悄然靜坐。

一邊喝咖啡,一邊翻那本中藥種植書。一杯咖啡,她喝了近五十分鐘。不過這個下午時段,店裏整體的基調就是比較悠閑舒緩的,沒人會嫌她坐的時間長。她喝完了後,折好了書角,就起身朝門口走去,邊走邊朝吧臺看了一眼,那帥哥朝她笑着點點頭,無聲地說了聲byebye,她也笑了笑,說了byebye。

到家後,她把書放在房間內的小書櫃上。把空調開了下來,往床上一躺,想着:原來世界上就是有女人可以這麽蘇。

以前她總以為“蘇”就是一種可笑的存在于蘇型小說裏的物種,哪兒有那麽多男人都對一個女人有意思或是隐隐暧昧的,這世上哪有那種女人但凡所到之處都桃花兒朵朵開的。

現在,拜女神所賜,她見識到了。真地就是有女人可以這麽蘇,比方說這個她前男友愛得“死去活來”,為了怕她心情過于低落而與女朋友分手,再千裏迢迢跑去美國安慰的女人。人家就是可以這麽蘇。

她現在就在想那岩洞中的怪力亂神是不是覺得她是輸得不甘心,才給她弄了這麽副樣子,想要叫她親身體會一下:別輸得不甘心了,看看人家,就該你輸的,你有什麽好不甘心的。

如果是這樣,她也是冤,她從沒輸得不甘心。以前看過一次這女神的照片,她就心服口服了,一點不服氣也沒有。唉,或許是那神覺得她對女神魅力體會得還不夠深刻,而想叫她多加了解,把心中哪怕一分一毫的不服也給拔除掉。

她現在是除了喊冤,就是喊冤。真地沒有一絲的不服,可快些把她變回去吧。她這才幾天,就連瑪麗蘇們的困擾都能切身體會到了。以前一旦看到蘇型小說,看到女主在心中怨憤:這些男人都煩死了,都纏着我,還讓不讓人活了。她都會想笑,覺得這類女主的人物描寫都惡心死人不償命,可這會兒,她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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