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在淩【楔子】
杏花如雪,壓住了新綠,白了這伊始的春。
終于見到了那位久來的客,去了灰敗的死氣,面色猶自慘白,卻活着,如四季的輪轉,熬過了冬的死寂,又煥發了生機。
風起了,将人攏在這雪花般漫天的紛飛裏,白衫單薄,黑發不束,都随着風雪飄揚起來,輕得仿佛随時能被帶到天上。
“嗳!”
小小的女娃不避生人,兀自熱絡地喚他。
病人偏首垂眸,視線落在蹦跳着走近來的少女面上,木然寡情。他不應聲,僅颔首作寒暄。
少女依舊活潑俏皮,自言:“我是淩鳶,不過大家都叫我豆蔻。”
“豆蔻。”那人竟拾起了聲音,讷讷重複。
豆蔻笑得不見瞳眸,踮起腳,伸手自他肩頭取下一枚花瓣,揚手散在了風裏。
她目光追着悠然遠去的一點雪白,驀地問起:“我該叫你什麽?”
他繼續沉默着。
“沈嵁!”豆蔻回過頭來笑望,“我知道你是晴陽舅舅的哥哥,可你看,舅舅同娘是結義姐弟,并非一母同胞。娘也只同舅舅結拜,并不曾與你結拜,那可難為我了。你說我是喊你大舅舅呢?還是跟着東東他們一道,喊你大伯伯呢?但你實際又比我爹小幾歲,我該喊你叔的。”
瞧這才及成人腰際高的小人擰起眉來,煞有介事地苦惱着,沈嵁依舊不言不語不作解答,竟自折身而去。
豆蔻忙喚他:“嗳!”
他停下腳步,并未回身,話音飄渺若在遠處浮着:“就叫我‘嗳’吧!如今,我也只是一個‘嗳’了。”
初見初識,初言初問,也是初心,初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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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開始,便想求終。
是年,淩鳶九歲,還是個孩子,一顆心裏都是新鮮好奇,對世間的一切都想去探求。
是年,沈嵁而立,死裏逃生,睹過太多世情經歷了悲歡,心還跳着,只是死了。
淩鳶就是沈嵁的開始,沈嵁是她的終。
作者有話要說:
頭兩萬字存稿日更着,過一周,也就有新存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