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傾盡柔情

農歷臘月三十,除夕夜,月冷凄清,寒風凜凜。

室內,昏黃的燭火輕輕搖曳,角落裏燒着一盆炭,添了些許溫暖,穆柯與燕無極對面而坐,一時靜谧無聲,恐怕連一根針掉地之聲也能清晰入耳。她擡眸瞧了下眼前豐神如玉的男人,再看看桌上豐盛的各色吃食,不可謂不豐盛,只是卻提不起多少食欲。去年今日,便是穆家莊最慘烈的時候,念及此,她的臉色又白上幾分。

燕無極執起筷子,夾了塊糖醋排骨放至她碗內,“我記得你愛吃這個。”

她只覺心頭一緊,他真是“用心良苦”,連這種事都記得清楚,在雲水山莊那一段日子她最愛吃的便是這道菜。在他注視下,她将那塊排骨放入嘴裏,就味道而言比之雲水山莊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此一時彼一時,心鏡不同自然有差異。

“怎麽,不合胃口?”他見她無甚表情,眸色稍淡,面色轉冷,“既如此那廚子便也留不得了。”

穆柯不知他這句話含着幾分真意,但以他素來的行事作風,也并非全無可能。她一方面不願害了那未曾謀面的廚子,一方面不想他多造殺孽,是以她只得說道:“太合胃口了!”說着連夾了好幾塊排骨,吃得酣暢淋漓,末了豎起大拇指大贊:“人間美味!”

燕無極面上浮起一抹淡笑,伸出一指擦了擦她嘴角邊的醬汁,那修長的手指緩緩上移,若有似無地觸着她的臉頰。她只覺麻麻癢癢,不甚自在。他的手指似烙鐵,觸到哪塊皮,哪塊皮便像被燙了一般,她輕咳了一聲,将頭往後仰。

他的手微頓,随即抓住她的手腕,穆柯只覺眼前一花,腰間被一雙有力的手掌緊扣住,眨眼間她已坐到他腿上,緊接着她的唇被他的唇舌堵住,他挑開她的衣角,手滑了進去,貼着她的肌膚四處游走,眸中波光潋滟,盡是勾魂之色。

她渾身一凜,神經如繃緊的弦,原以為如往常一樣只是親吻,卻不想他越來越過火,以此态勢下去……思及此她着惱不已,開始奮力掙紮,卻起了反作用,她越掙紮地厲害,他的禁锢越牢,如此便使得兩人貼得更緊,體溫也逐漸升高。

“你……住手……”她驀地瞪大眼,面如紅霞,身子如過電一般顫抖了下,只因他不規矩的手握住她胸前的柔軟,輕攏慢撚,好一頓揉搓。她又是臊又是氣,使盡渾身力氣也掙脫不開他的撫弄。一時間百般滋味上心頭……莫非這厮今日吃錯藥了,怎的這般急色,全不似平日于人前表現的疏淡矜持之态。

他眼角的朱沙痣似鮮紅欲滴的血,鳳目微眯,狹長的眼尾輕輕上挑,盡顯撩人風情,妖媚入骨。穆柯漸漸放棄掙紮,不知不覺沉溺在他纏綿又磨人的深吻之中。她的靈魂似脫離了身體,神思飄渺滌蕩間,她覺着相濡以沫大抵便是這般滋味吧。

忽而門外傳來敲門聲,這沉沉的“咚咚”聲打破了室內的寧靜,攪散了暧昧的氛圍。燕無極眉宇輕皺,面色難看,而穆柯卻是大大地松了口氣。他緩緩放開了懷中衣衫不整的人,輕撥了下她臉頰邊的碎發,又在她紅腫的唇上啄了口,起身将她抱進內室放置于床踏上。即而慢條斯禮地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暗自平息體內的燥動,這才步出內室去外間開了門。

敲門之人是個眉目清秀的女子,她見了燕無極,連忙跪下說道:“小姐病得很嚴重,奴婢鬥膽求主上去看看她吧。”她匍匐在地的單薄身子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聲音也是帶着顫音,不知是冷還是怕,或者兼而有之。

燕無極面無表情,聲音比之寒風還要冷,“是你主子叫你來的?”

那女子搖頭,“不,是奴婢自己的主意,小姐并不知情。”

“呵……”燕無極嗤笑一聲,“竹芩,你确實是個忠心耿耿的好奴才。看此份上,本座便饒你一命,以後不準踏進這裏半步,若有再犯,定然是有來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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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芩磕頭不止,“主上,奴婢求您去看看她吧,主上……”

燕無極嘴邊浮起一抹冷笑,“看來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竹芩身子抖得更厲害,嘴裏卻仍說:“求主上去看看小姐吧……”

穆柯躲在門後聽到這兒便再也呆不住了,這個叫竹芩的丫頭可真夠膽色,為她口中的小姐竟連命也打算豁出去,倒叫人好奇她小姐究竟是何人,與燕無極又有什麽糾葛?莫不是這厮喜新厭舊,負了人家?雖說自己這個“新”也許還不比人家那個“舊”好,可誰叫她沒有一本絕世秘籍之類的呢!

她輕咳了一聲,緩緩步出房門,白雪飄揚間她仔細瞧了瞧伏跪在地的女子。竹芩一對膝蓋埋在冰涼刺骨的雪地裏,臉已凍得烏青發紫,眼前陣陣發黑。穆柯只覺她瘦小的身板惹人憐惜得緊,可惜面對的是燕無極這冷血之人。

見她出來,燕無極長臂一撈,将她攬進懷裏,輕斥道:“外頭如此冷,出來作甚?”

穆柯誇張地打了個呵欠,一副昏昏欲睡樣,懶懶道:“我也不想出來,只是這大半夜的你倆又這般情形杵在門口,實在叫我心頭難安哪!您看……是否挪個地兒?”

他斂眉端看她一陣才攏着她進了屋子,關門之際他對跪在雪地之人道:“回你主子跟前伺候去吧。”

竹芩愕然擡起頭來,依稀見燕無極攬着一名身量纖細的女子,想着這該是前不久主上帶回來的那來歷不明的女子。方才主上已起了殺心,而他卻因這女子一句随意的話而改了主意!她在主上心中的份量恐怕不輕,若如此,那小姐又當如何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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