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江孟真主動了不少次,但他并不擅長說這種甜言蜜語,甚至可以說的上吝啬說這樣的話。所以在意識到江孟真說了些什麽的時候,郝澄突然就如同被人點了穴一般,表情沒有變化,整個人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不得不說這甜到齁住的誓言顯然很好的安撫住了她,雖然江孟真做的瘋狂了些,但這份濃烈的感情也确實讓她動容。
她先前走了兩步,将那匕首給踢開,生怕江孟真一時情急弄傷了他自己,她這才把他攬入懷中,沒有說什麽甜蜜的話,卻是重重地咬了他一口,雖然說不至于咬掉一塊皮肉,但也硬生生咬出血來。
江孟真吃痛,便下意識地掙脫郝澄,卻叫對方攬得更緊了。
郝澄呵斥他:“這回你知道痛了,先前拿着刀子指着自己的時候怎麽一點也不想想,刀劍無眼,這要是一個不小心,你教我哪裏為淼淼再尋一個親爹去!”
看了眼她咬出來的牙印,郝澄到底還是心軟,她将胳膊伸到自己夫郎面前:“你要是覺得不服氣,也重重咬我一口,我保證不還口。”
江孟真哪裏舍得真狠心咬她,但面上又過不去,只憤憤然哼了一聲:“你當我像你,又不是小狗亂咬人。”
這就是暗罵她是小狗了,郝澄也不和他打嘴上的仗,看到他胳膊上自個咬出來的痕跡,又有點心疼,那帕子給他擦了擦,又吹了幾口氣:“是不是很疼?”
江孟真瞪她一眼:“你自己咬自家一口試試看。”
郝澄只笑,還是用淡鹽水幫他擦了一下痕跡,又用幹淨的帕子給他像模像樣地包紮了一下。這才拉了自家夫郎坐了下來,心平氣和地道:“咱們兩個也許久沒有像今天這樣談談心了,你覺得我不适合朝廷那些争鬥,我也知道。很多事情,你也确确實實地為了我好。”
她自從穿越到書生身上,除了一開始那段時間受了點磨練,一路下來也算是順風順水,當然後來也一路吃了些苦頭,但大部分都在她能忍受的番外內,時間久了,難免會有些輕飄飄的。
不管江孟真是不是有心算無心,那異國皇子的事情确實讓她一下子清醒了頭腦,所以在被發配到這麽個地方的時候,她也是卯足了勁,想要做出一番成績,才不會被人拿捏。
但現在又有人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她親親夫郎算計的,一切都在她枕邊人的算計之中,她難免心中郁悶。
江孟真看了她許久,才道:“這事情我也做的不夠好,但當時情急,那些念頭也是臨時起意,若是與你說了,容易引得聖上起了疑心。後來就是勞心寶寶的事情,怕出什麽岔子,也就一直拖着沒說,我本就沒有想着瞞你一輩子。”
這話郝澄相信了,依着江孟真的性子,姬真這話根本就不可能傳到她的耳朵裏,更別說郝澄當時開門的時候,江孟真還正好說了那話。
他耳力那麽好,真要有心瞞她,就能夠瞞一輩子,這次應當也是借着這個機會,一次性把事情給捅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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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澄低下聲道:“這個我知道。”
“除了這個,我也沒有什麽別的瞞你,那些家業,你要是真心想知道,我也可以一件件的說給你聽。”
郝澄搖頭:“這個不用了。”雖然說妻夫之間要親密無間,但也要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完全沒有分離,她在朝廷上的事情,也不會事無巨細的都講給江孟真聽,自然不會要求他做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
江孟真見她如此,更是心軟,待牢牢鎖好了房門,又溫聲與她分析起朝中大事:“你可知先前那男子是誰?”
郝澄順着他的話問:“他是誰?”
江孟真道:“他的名字是姬真,我認的一個義弟,是束國的五帝卿。”
郝澄聽到帝卿二字都有些頭疼:“束國,那不是臨國?他怎麽會到這個地方來尋你?”
雖然兩國相鄰,但國家間一直有不小的摩擦,要是姬真的身份暴露出來,有心人利用一下,安個江孟真通敵叛國的罪名,那她們全家都得完蛋。
江孟真看出她的憂慮:“這個妻主盡管放心,姬真的事情一路做的很嚴,我與他的來往也絕不會歸屬叛國之罪。”
郝澄還是面帶憂慮,江孟真又道:“他在我們這還會住上一段時間,不過是以晉國商人之子的身份。我之所以點明他的身份,是讓你有個準備,免得不經意間說了不能說的話。”
郝澄問他:“一定要留他在咱們府上?”她還是覺得不放心,總覺得讓姬真離得越遠越好。
江孟真點了點頭,郝澄也只得嘆了口氣:“你安排便好,別讓他這地方惹出什麽禍事來就行。”
等到說完了姬真的來歷身份,江孟真又提起朝中之事:“妻主可還曾記得當年十三帝卿向咱們提出結盟之意的事?”
郝澄想了一會,才想起來那個女扮男裝的帝卿,她離開京城的時候,這位帝卿還未曾公布身份,在宮裏頭仍舊是個帝卿而非擁有繼承權的皇女,“你提她做什麽,難不成你有意願和她合作?”如果江孟真真的寫這麽做的話,她肯定要阻止。
江孟真搖頭:“自然不,我只是想問問你,你覺得這京城誰最後能夠坐上那個位置。”
郝澄皺着眉道:“不管是誰,總不可能是那位十三帝卿。若是陛下真的有心,也不會讓她一直是個帝卿身份。更何況這宮裏還有那麽多皇女。”
依着她對皇帝的了解,皇帝雖然性格差勁,絕對不會是這種荒唐之人。更準确的說,她不信皇帝會有那個城府搞這麽彎彎繞繞。要真那麽喜歡十三帝卿,找個合适的擋箭牌不就夠了,幹嘛非得讓自己的女兒扮成個男人。
江孟真笑道;“不會是她,也不會是別人。”
“這話是什麽意思?”
江孟真卻再次反問她:“其實當時皇上有好幾個富庶之地都可以讓我們一家過去,你可知道我為何在好幾個地方之中挑出了雲州城?”
“你不是說這雲州城并非你刻意指派嗎?”
江孟真道:“我只是讓人在陛下耳邊吹了幾句耳旁風,最後能不能選中雲州城還是要看陛下。沒有九成把握的事情,當然不屬于我算計的範圍之內。”
郝澄也是拿他沒有辦法,只好順着他的話問:“我不知道,你說說看,怎麽就挑中了這麽個地方?”
她是不大相信江孟真會知道這裏有個金礦的,而且對方初來這裏的反應也很是驚訝陌生,想來是對雲州城的環境并不了解。如果那種反應都能裝出來,她這個夫郎未免也太可怕。
江孟真道:“自然是為了這雲州城的地勢,我先前說,不會是十三,也不會是別人。就是因為我知道,在陛下駕崩之前,這世道就要先亂了。”
如果皇位落到了旁人手裏,或者是淪陷在其他大國人手上,那皇帝那些皇女們卻是不可能争得到那個位置。
郝澄的面容便一下嚴肅起來:“夫郎這話可當真?”
江孟真也極其鄭重地答了四個字:“千真萬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