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侑士啊,我們一樣吧,他也一般般。”真季很幹脆地擺擺手,把袋子裏水靈靈的大櫻桃咧給他看,“嗯,是五月啦,她說要來我家找我一起寫暑假作業,順便住一夜。還非要跟我一起做飯,征君你也知道的,黑暗料理界的征程是星辰大海,我覺得我有必要找個機智的手段來阻止她。”
本來她也考慮過做個壽喜燒之類的料理,只要桃井五月把東西切好放到裏面煮就好了,但轉念一想,總覺得內心深處還是一絲絲不安,總覺得五月不會滿足于如此簡單的料理,萬一她老人家一時興起想創個新什麽的,自己可就直接翻船去撈企鵝了。
真季可是深深記得黃濑涼太前一秒還坐在後桌感動萬分地跟自己掰扯“小青峰居然要跟我換便當吃耶這可是好朋友的行為哎果然是已經認可我帥氣的籃球了嗎”,後一秒就含着剛送入口的飯菜轟然倒地的慘烈場景。
所以她後來靈光一閃,想起了這個有點麻煩,足以滿足桃井五月的料理熱情,又幾乎沒什麽風險的食物。餡料是調制好的白菜豬肉,餃子皮是現成買好的,只要她捏一捏就好了,都做到這個地步了,總不至于還能毒死自己吧?!
顯然曾經的隊長對自家經理的大殺招也有所耳聞,想及此處,就算冷靜如他,也不禁失笑了兩秒鐘,“嗯,的确如此,你的想法很有可行性。”
“嘻嘻嘻,是的吧。”真季總算把自己那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擺弄好了,她本來也只是準備來買個餃子皮而已,但沒想到趕上店慶促銷,等自己反應過來時,手推車已經被她塞滿了一小半了,無奈之下,剛才都想電話召喚忍足侑士來救急了,誰料恰好遇到了路過的赤司征十郎,她忽然拍拍手說道:“啊!差點忘記了!還沒恭喜征君你拿到i·h的冠軍啊!”
籃球和網球的決賽時間是錯開的,那幾天剛忙完網球部的事情,只想在空調屋裏做個安靜的美少女,等她懶洋洋地癱在忍足侑士家的布藝沙發裏看電視時,決賽時間正好已經過去了,她歪頭看向赤司征十郎:“先前還以為征君會提醒我一下的,所以我都沒特意去關注,等我看到電視的時候,比賽結果都出來了。”
赤司征十郎對此并不在乎,他微微勾起唇角,“并沒有來齊,所以我沒有上場,你也不必去看。”
奇跡的世代曾約定在高中再戰,但這次黑子哲也、綠間真太郎都折戟于東京的地區賽,黃濑涼太也很快在全國大賽的第二輪遭遇青峰大輝而敗走,冠亞季軍雖然被洛山、陽泉、桐皇所包攬,但奇跡的三個人卻都沒有上場。
快開到公寓附近時,赤司征十郎狀似無意地向她問了一句:“真史叔最近還好嗎?”
談到這個家夥,真季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撇嘴說道:“好得很,還沒餓死呢。”
還有空博取惠裏奈大人的同情心來找忍足侑士做間諜,可見他還活蹦亂跳一如既往,真是打都打不死,誰知道他又在哪裏坑蒙拐騙。
下車的時候,真季剛準備拎起自己的購物袋,就被赤司征十郎搶先一步,他掂量了一把重量,總算知道真季剛才怎麽跟個紙片人一樣,在路邊差點就栽下去了,她可真是買了不少東西,大概還有不少是牛奶飲料之類的東西。
“我送你上去。”
真季沒有拒絕,只是先咧嘴一笑,“不忙嗎?”
赤司征十郎以實際行動回答了她,幫她把那堆購物欲上頭買回來的東西拿出來,否則以真季那一小把力氣,就算能搞回家,也得累得跟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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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約定時間還有二十分鐘,離這裏很近,足夠送你上去。”
他和真季一起走進了公寓的電梯,他早就知道真季家的地址,但這還是頭一次來,的确是處地段不錯的中高檔公寓,不僅環境整潔,而且設備也是時新的。打開門後,因為下面還要和父親赤司征臣一起出席一場餐會,所以他只是站在玄關處朝裏看了看,裝修風格是田園式的,色調清新,真季房間的門沒有關上,還能看到床上扔着的毛絨玩具。
離開之前,他忽然站定,問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會做湯豆腐嗎?”
這個真不會。
她的廚藝多半是十歲後跟謙也媽媽學的,湯豆腐這道菜味道略為寡淡,謙也家沒人愛吃。她當然知道赤司征十郎愛吃這道菜,當時去赤司本宅玩,詩織伯母就經常做給他們吃。可越是平淡無奇的菜,其實越考驗功力,想要憑借清水、豆腐、蔥姜等調味料做出一道佳肴來,可不是件易事。
她剛想不管不顧地開口說“不會”,就看到赤司征十郎正靜靜地注視她,分明看不出什麽情緒,他并非那種情緒外露之人。但還是讓她想到了年幼時,偶爾有那麽幾次,她已經拍拍屁股準備下周閃人不來時,卻在轉身間觸到了小征的目光。
她抱着還沒放下的購物袋,忽然脫口而出。
“我、我可以學!”
次日。
“真季!真季!開門啦!”
桃井五月如約而來。
她穿着淺綠色半袖連衣裙,書包裏塞着暑假作業,剛一進門就不客氣地換了鞋,然後跳進來朝裏張望,像是想發現隐藏在角落裏的刺客,真季狐疑問道:“五月,你找什麽?”
“找你暗……”桃井五月當即打住,故作正經地嚴肅問道:“真季,你表哥呢?”
本來還聯想不到的,她這麽欲蓋彌彰,真季當即反應過來她剛才八成是在找男人,立刻一不做二不休地撩起桃井五月的裙子來,桃井五月大叫一聲,一巴掌打把真季的爪子打掉,“啊!臭臭臭——臭流氓!真是的!人家就是好奇一下下嘛!好奇!好奇而已!”
“我們是鄰居啊,又不是住在一起。”真季瞥她一眼,“在隔壁,有什麽好好奇的?想看回去看青峰同學去,看個夠。”
桃井五月瞪她:“青峰?和那個混蛋有什麽關系?”
“不都是青梅竹馬之類的嗎?”真季不以為意,轉而靈光一閃:“五月,你家青峰的暑假作業寫完了嗎?”
帝光時期,青峰大輝雖也是享譽全校的大學渣,但桃井五月的話還是能聽進去的,在五月的零死角盯人戰術下,加上被五月強行扯來喝奶昔的黑子哲也,如此兩重目光交迫之下,他好歹能提起筆,不老不實地在m記……抄完作業。
可現在,別說黑子哲也是請不來的,桃井五月就算把他按在桌上,青峰大輝也能以一秒入睡的傲人技能來消極抵抗。
“你家的你家的你家的你家的!”桃井五月一疊聲把自家的青梅竹馬給賣了,抓狂地抓了把頭發,臉色漆黑地說道:“怎麽可能寫完?他能寫一個字我就要去天滿宮磕破頭了!總之……今吉前輩反正會有辦法的!”
“什麽辦法?”真季好奇道,也許能舉一反三地解開“芥川慈郎作業之謎”。
桃井五月用手背遮住自己的嘴巴,眼神無焦點地瞥向側邊,表現出一副“和寶寶無關”的無辜表情,“隊裏總有些比小黃聰明的傻子……”
真季少女:“……”
——聰明的傻子。
???
……好吧這些傻子該開心了至少黃濑這種智商的都不配被騙去替寫作業。_(:3∠)_
看來桐皇隊長可不是盞省油的燈,果然還是海常那位偉岸的隊長更親切一點啊!
暑假作業也是下學期平時成績的一項衡量标準,青峰大輝同學本來的成績就已經很可歌可泣了,這點分數對于別人來說不過毛毛雨,對他來說簡直是傾盆大雨,更可怕的是,他還對自己拿千瘡百孔的成績小屋毫不在乎,真季覺得他這死不要臉的牛皮糖風範倒是深得自己父親赤司真史的神韻。
真季早就把書房裏的椅子搬到自己卧室裏,空調也已經打到了最舒适的溫度,等桃井五月把作業從書包裏撈出來,她就打開自己的冰箱,平時雖然在忍足侑士那邊做飯,但自家這裏還是放一些常吃的東西,她端了兩杯新榨的金桔檸檬汁,又拿了盒黑熊pocky回屋,一進去就看到桃井五月正捧着下巴在看她的壁挂式書架。
聽到動靜,桃井五月轉過頭來,指指擺得滿滿當當的書架,以及第三層那密集的碟片和錄影帶,“真季你的書好多,而且,我怎麽不知道,你很喜歡看電影嗎?怎麽這麽多?”
不知是看到了什麽,桃井五月忽然從椅子上跳起,如果不是還有點涵養,幾乎要立刻撂挑子赤腳踩上椅子去看個明白,“這是什麽?勳、勳章?!”
看她這能塞下一個雞蛋的嘴巴,真季無奈地把那個忘記合上的小盒子拿了出來,擺到桃井五月的面前。裏面的确是一枚勳章,桃井五月之所以沒把它看成仿制的玩具,就是因為它的質地實在精良。
桃井五月幾乎要說不出話來,她瞄了一眼真季,遲疑問道:“真、真的?”
“真的。”
“這是什麽章?”
真季老老實實回答:“紫绶褒章。”
桃井五月喉嚨一滾,“還有嗎?”
“有。”真季這次扯過自己的椅子,赤腳站上去,才從第四層的架子上拿出一個絲絨盒子,桃井五月看着盒子裏柑橘片花瓣形狀的勳章,目光簡直像想把中間那三個巴形勾玉給摳出來,不怪她少見多怪,那個紫绶褒章她看外形是認不出來,但這個可是在皇居“松之間”頒發的勳章,因為形狀特殊,所以她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就算隐約猜到事實,桃井五月還是驚呼:“騙人的吧?真季,你在逗我?嗯,對,逗我。”
“那換個說法,”真季好脾氣地溫聲說道:“這是赤司征十郎叔祖父的勳章。”
桃井五月果然長長松出一口氣來,撫着胸口說道:“真季你說的好有道理,我可以接受了。”
真季笑眯眯地小心放下盒子,然後在桃井五月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就把她撲到自己的床上,然後上下其手,把她撓得全身亂動。
“真、真季!放手!放手啦!啊哈哈哈哈……放、放開我啊!!!”桃井五月蹬腿想踹開她,“不能怪我啊!哈哈哈……哈哈……誰叫你随便亂放的啊……哈哈……這種東西應該焚香供起來才對,誰知道會在一個高中女生的書架上随便擺着啦!都怪你……哈哈……怪你!”
真季的屋子不大,但東西倒是塞得滿滿當當的,母親清和的私人物品少到簡潔,但書房裏擺滿了她的資料和一些簡單的實驗器材。真季只能把姨母贈給她的書還有祖父的遺物都塞到自己這裏來,赤司英輝去世後,所有的東西都都隔代留給了孫女。
所以當時她送梅垣清和出國時,才需要拜托忍足侑士接應搬家公司,一是出國時間定得緊,二是她們母女的東西實在太多,一時半會兒搬不完。
即使屋裏塞着只頒發給在文化藝術方面有卓越貢獻者的勳章,兩個少女在鬧過之後,還是不得不老老實實地寫作業。
剛到中午,桃井五月就丢開筆,興致勃勃地說道:“我們做飯去吧!”
雖然被隊友吐槽為黑暗料理女王,但桃井五月還是對自己的女子力信心爆棚,逮到機會就想大發神威。真季領着她到隔壁去,剛開門桃井五月就大聲說了一句:“打擾了。”
真季頭也不回,“沒人。”
“啊?”桃井五月驚訝道,“現在還訓練啊?”
“我說中午有同學來吃飯,讓他自行解決,速度蠻快的嘛。”
大好心情來看“真季暗戀的眼鏡小哥”,結果接二連三地撲空,桃井五月簡直想吃了她。不過她随即被真季端來的餃子皮還有餡料所吸引,這個她倒是真的不會,興趣盎然地跟着真季學包法,然後在真季的緊盯下,先把餃子放到平底鍋裏煎成底面微微焦黃,又按部就班地倒了杯水悶起來,起鍋後香味四溢,讓她一瞬間心花怒放。
但黃濑小同學慘烈撲街的那幕還歷歷在目,真季夾起一只餃子,狠狠心,壯士扼腕地放到嘴裏。
“好吃!”桃井五月滿足地眯起眼睛來,“真季~我要裝回去給青峰那個大笨蛋吃!讓他還敢說我能藥死一船人!”
真季松了一口氣,頗有劫後餘生的感覺。
這樣的話晚上也能吃餃子,再煮個味增湯就好了。
機智如我。
……活着真好。/(tot)/~~
☆、Chapter .41兩個赤司
平安渡劫,真季感覺自己下午的作業都做得飛起。
她剛寫完英語作業,桃井五月就把習題冊推到她面前,上面有道做了半截的函數題,“啊,我算了好一會兒了,怎麽也算不下去啊,真季你快幫我看看。”
真季拽過來看過題目,拿起自己的草稿紙演算起來,但也是越算越亂。
因為屋裏只有她們兩個,桃井五月不顧形象地狂拍桌子,“天吶我算了半小時了,不行,算不出來我如鲠在喉!”
“強迫症,今天沒吃藥就出門了吧。”
話雖這麽說,但真季也明白這種已經耗費了大半天,卻仍然沒有結果的抓心撓肺感。這又不是考試,非得現在就算出來,但算不出來又全身難受,她折騰了半天,也幾乎快被桃井五月傳染了。
她光杆司令地把筆一甩,“等着,我去找人。”
一分鐘後,桃井五月就隐約聽到有人在跟真季說話,聲音聽起來頗為低沉,“拜托,真季,這也是我一生的請求,進門之前敲個門可以嗎?我還以為是岳人又來搶劫了……”
桃井五月一個激靈,原來圖涼快還赤着腳,現在趕緊把真季給的那幼稚的兔子涼拖給穿上。
聲音越來越近,五六秒後,原本半掩着的門就徹底打開。
真季走在前面,身後是一個身高一米八七左右的男生。光是第一眼的直觀印象就能看出來,雖然頭發顏色有些相似,但他絕對是和自己的青梅竹馬青峰大輝截然不同的類型。可能是因為要見客的緣故,剛才聲音裏的一絲慵懶從他臉上是完全看不出來了,觸到桃井五月目光的那一刻,他矜持禮貌地笑了一笑,絲毫不見局促。
圓形的眼鏡的确很難給人忠厚的感覺,卻和他那意味不明的深邃眼神頗為相稱。
戴眼鏡、個子高、冷靜。
果然——前三個條件都對上了!
桃井五月腦袋裏一轉,覺得黃濑涼太能在見過他一次後就改換陣營,也不是不能理解。當然她可不像咋咋呼呼的小黃那樣徹底抛棄了小綠,目前其實還是持保留意見的。
忍足侑士原本也在家裏看書,因為開着空調,所以還穿着一身白色的長袖襯衫。就算是一個人獨處,紐扣也扣得齊整。桃井五月因為心裏有鬼而打量他費了幾秒鐘,他很有風度地先向女生問了好:“初次見面,桃井桑。”
對方已經開口,經理人桃井五月也當即站起身來,大方地向這位久聞其名的“侑士”微笑問好:“請多指教,忍足君,很抱歉打擾了,沒有麻煩到你吧?”
忍足侑士露出了一個苦惱的笑容,但随即聳肩一笑,像是敢怒不敢言。
這個小動作讓之前都只是從真季嘴裏知道對方的兩人,也不純然是客氣的陌生感了。
真季“哼哼哼”冷笑了一聲,把拖拖拉拉的忍足同學推到桌前。卧室裏只有兩個椅子,真季幹脆就站在忍足侑士的右側。他沒有一開始就拿起筆來演算,先是快速地掃了一眼題目,讀題只花了一分半鐘,就落筆作答。
和他那騷包的文藝愛好一樣,這一筆字也是行雲流水,看起來非常優雅舒服。函數公式裏的英文字母,老老實實地寫了意大利斜體,顯得整潔清晰。他小時候一個人偷偷練過那種繁複華麗的斯賓塞體,還被沒見識的她和謙也群嘲成只會寫鳥文,當然,他們兩個弱智兒童後來被最讨厭無知無畏的惠裏奈大人給好好教訓得頭都不敢擡。
居然只花了兩分鐘,就在最後的等號後面填上了答案——√2。
他向右看去,“對嗎?”
為了防止學生偷工減料抄作業,暑假作業的答案沒有過程,只給出了最終結果。她們倆折騰了這麽久,結果被他這麽快算出來,真季心裏還有點不爽,拿起答案的一瞬間還期待啪啪啪打他臉的特效,但最終的結果還真的就是分毫不差。
桃井五月也驚嘆了一聲:“好快!”
忍足侑士倒沒有露出得志猖狂的表情,而是在自己的答案上劃出了幾道線來,“主要是用這幾個公式,我看了真季的草稿紙,你們一直想把這個對數函數求出來,其實并沒有這個必要,帶着算下去,隔幾行就可以消掉。”
真季湊上去一看,即使沒有具體看他的演算過程,但只是看到忍足侑士圈出來的公式,就已經有些恍然大悟了。
桃井五月似乎還有些不明白,她伸出筆在草稿紙的一處畫了個圈,“那這裏呢?”
看到她似乎對這個公式不太熟悉,忍足侑士手臂伸長,從真季的書桌角落裏拿過他們上學期的數學書,沒看目錄就翻到了公式出現的這一頁,幫桃井五月順利地回憶起了使用的條件和重點。這的确不是一年級必須掌握的公式,只出現在了拓展閱讀裏。
忍足侑士的講解很能抓住重點,看得出他的思維非常清晰,沒有按部就班地繁瑣陳述,也沒有不耐煩地大跳步驟。且他的語速不緊不慢,和低喑的聲線相匹配,又使得磁性波紋的漣漪恰到好處地擴散開來,不得不說,這一點又強勢給他加了個分。
桃井五月感覺至少從做老師的這點來說,這位忍足君倒是比小綠好得不要太多。綠間真太郎的成績在帝光僅次于赤司征十郎,但臉上寫滿“早就跟你講了不要煩我好吧是你懇求的我其實是不願意的”的豐富含義,就算知道他的傲嬌本性,只消一兩句甚至大部分情況下只需要一句好話就能哄好他,但是每次都先被嬌一臉的感覺也不是那麽爽啊。
如果小綠是個可愛的♀女孩子話,她倒是可以欣然接受。~(゜w゜)~
講完這道題後,忍足侑士就功成身退。等到傳來了關門的聲音,桃井五月才八卦嘻嘻地湊到真季身邊,“果然不愧是你暗戀的人啊,真季!他成績很好吧?”
“比青峰好。”
桃井五月掐她脖子,“你的敷衍表露無遺了啊喂!青峰那個笨蛋現在真的是全校倒數第一啊!不打折的!!!只能被模仿根本不能被超越啊!!!你說!!有誰比他笨!!你能找到我就直播吃鍵盤!!!呃……”
誰能比青峰差?小黃都比他聰明一點點點點點(……無限循環)!
忽然想到某個紅頭發的傻大個,但機智的桃井少女當即把自己不小心蹦出來的遲疑語氣詞給咽了下去,反正真季也不會認識誠凜的人嘛。
真季被她晃得東倒西歪,但旋即一個鯉魚打挺盤腿坐到椅子上,忽然瞅了桃井五月一眼,遲疑地說道:“……我不是暗戀綠間嗎?”
語氣之真誠,簡直就像是說:聽說我暗戀綠間但是現在你們怎麽又不讓我暗戀他了?
雖然她一開始随口說的人就是忍足侑士,但桃井五月和黃濑涼太一說到這個話題的鬧騰勁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難道是侑士的魅力這麽大?!就來了這麽十幾分鐘,談笑間征服了自己的閨蜜?
……啊看來謙也真沒冤枉他這家夥簡直是人形自走荷爾蒙嗎???
如果不是黃濑涼太提醒她,桃井五月自己其實還是聯想不起來的。畢竟黃濑涼太有着海常代代相傳的清奇腦洞,派艘航母都堵不上的那種。但這個時候怎麽能賣隊友呢,桃井少女一本正經地說道:“忘掉小綠吧,我知道你愛他愛得卑微而心酸,但他好像已經愛上別人了,那可是一個願意為他騎板車的人啊!真季你這小身材,我不忍心看你為愛蹬斷腿。”
她憐憫地看了一眼真季的特殊部位,好像此處大小和力氣成正比一樣。
平板姬·真季少女笑而不語。
是可忍孰不可忍!!!是時候爆發赤司家的血性了!!!
(╯‵□′)╯︵┻━┻
她先是抱住桃井五月猛搖,驟然抓起桌上的一只圓頭圓珠筆,嗖得一扔,因為兩個人離得實在太近,所以這支筆只在半空中打了個彎,居然就正正好好地落到了桃井少女因為寬松的連衣裙肩部滑落而露出的胸間。
……蛤蛤蛤蛤蛤蛤立起來了立起來了!!!
桃井少女實力懵逼三秒鐘。
“啊!!!!我要殺了你!!!這就是你對待女神的态度嘛???”
兩位少女今天第二次又交流感情交流到床上去了。寫完作業,一起趴在地上邊吃零食邊看電視劇。等到晚上吃完櫻桃洗好澡,桃井少女關燈之前,猶自抱着胸,好似怕真季随時會饑不擇食一樣。打鬧了一陣,她們才兩只腦袋湊到一起,桃井五月柔軟的粉色長發已經吹得半幹,用了真季的草莓洗發水,兩個少女現在都是一身甜絲絲的味道。
真季的床上用品都是軟蓬蓬系列,桃井少女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好似陷到了棉花糖裏,當她想把自己撈出來而微微挺起身來卻啓動失敗,她故作兇狠地朝真季說道:“你壓到我頭發了!”
真季也覺得上臂涼涼的,果然是壓住了一把粉色的頭發。
她不但不松手,還惡狠狠地又把身子往下沉,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桃井五月不甘心地去揉她的頭發,本來真季那點頭發是沒什麽好擺弄的,就算糊成雞窩用爪子抓幾下也就撸順了,她從真季的脖頸處攢進去,本來是想撓她癢癢,卻發現腦後跟已經有了一小把頭發,不像以前被她剪得只有點頭發茬子。短發時總覺得她的發質似乎偏硬,但不知道是不是剛洗過澡的緣故,現在居然觸手柔滑,指尖像是碰到了光滑冰涼的櫻桃,非常舒服。
桃井五月突發奇想地說道:“真季你和赤司君的頭發倒是很像耶。”
“……別告訴我你覺得只有這點像。”
“嘻嘻嘻。”無聲的回答。
話題講到赤司征十郎,桃井五月卻沒有繼續說笑下去,她也沒去管那縷還被真季壓着的頭發,直接在一片漆黑中伸出了胳膊,問了一個頗有些哲學意味的問題:“真季,你覺不覺得……嗯……有兩個赤司君?”
“哎?”真季下意識就發出了一聲驚呼,顯然她的确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既然已經說出來了,桃井五月索性把自己的猜想一股腦地抛出:“你知道嗎?這次的i·h決賽,阿大、小紫、赤司君都沒有出場。你也知道,小紫只聽赤司君的,我打電話問他,果然是赤司君叫他不要出場的。”
因為約定的條件沒有達成,就冷酷地要求就此擱置。
這可是全國大賽,是無數少年為之拼搏三年要來到的舞臺,居然如此強硬地要求王牌放棄比賽。即使她不覺得紫原敦會對比賽有多少執着,可還是認為現在的赤司征十郎不近人情。和她當年見到的,那個會溫聲幫經理扶起歪倒毛巾的副隊長,簡直不像是一個人。
那時他們還不是百戰百勝,賽後還會在吵吵鬧鬧中争執下次的團隊策略。
她之所以一直沒有跟真季說,是因為以前覺得他們是不遠不近的親戚,總不好直說。但現在知道真季和他是堂兄妹,反而想和她讨論一下這個問題,因為熟悉,所以也就不怕真季會不尴不尬不好發表意見了。
桃井五月一咕嚕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因為她是一路陪伴奇跡的世代走過來的,總抱着有朝一日回到國二時那種融洽氛圍的期待,其實已經有意無意地思考了很多。
說完隔了一會兒,她才聽到真季的回答:“五月,其他人……大家都是這麽認為的嗎?”
“呃?”桃井五月愣了一下旋即說道,“我感覺哲君是知道的,雖然他沒有明确跟我說。小綠倒是也有這個想法,他說他很早之前就察覺到了……還有小紫好像不願意說,但其實也被我套過話,他應該也是這樣想的。”
“嗯……”
真季沒有說話,只是從喉嚨裏發出了一陣低沉的長音。
這像是無言的默認,桃井五月心急地問道:“果然真季你也是這樣想的嗎?”
她忽然停了下來。
聲音異常堅定。
“不是哦,我并不這樣想。”
原本整個人陷在雲朵枕巾裏的真季忽然歪了身子向左躺去,正好和桃井五月面對面,她說話時的氣息噴在桃井五月的鎖骨彎兒裏,因為還開着空調,并沒有什麽熱氣,反而有股涼絲絲的癢。
“他一直都是赤司征十郎。”
真季沒有用她平時所叫的“征君”,也沒有用兒時喊的“小征”。
真季到快要睡着之前,又模模糊糊地想起了這個問題。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種滿了紅色山茶的庭院,聽到了熟悉的沉重咳嗽,劃過着零星雜音的播放機,又仿佛看到了已經去世的詩織伯母,她的懷抱總是有股軟得像雲朵一樣,誰會不喜歡她呢?小征的頭發紮到自己的臉了,雪丸還沒長大,還有一疊撒着花生碎的小甜餅。
還有父母簽下離婚屆的那個夜晚,灑落在母親裙角的散碎月光。
兩個赤司?
不。
若說冷酷薄情,截然不同的兩副面孔。
分明是她的血脈裏。
更濃一些。
她無意間埋入桃井五月的懷抱裏,蹭得已經熟睡的桃井少女不安地動了動,不知是不是因為睡前熟悉了那股相同的草莓香氣,桃井五月伸出臂膀抱住了真季,大概是無意識間把她當成了氣味相同的同類小動物。
一夜好眠。
☆、Chapter .42雨
早晨六點半鐘。
他拉開窗簾,果不其然,濃重的烏雲映入眼簾。
黑壓壓一大片,将夏日此時本該有的明亮天光遮蔽得嚴嚴實實,暗沉得仿佛淩晨時分一般,但床頭鬧鐘的下方表盤顯然已經形成了一個極窄的銳角。忍足侑士彎下身,将尚未響起的定時栓按了下去,就直接穿着睡覺時的白色寬松t恤打開了卧室的房門。
并沒有傳來平時所熟悉的食物的香味,廚房處一片寂靜,沒有廚具的碰撞聲,也沒有零碎的腳步聲。大概是剛剛睡醒的緣故,就算是一直以冷靜面目示人的他,在這個時候,也不免有些分不清真實與幻境。
但這恍惚只持續了約莫十秒鐘,他就很清楚地意識到現在并非一年之前。那個時候他剛搬到公寓來,驟然遠離了強勢的大姐和恩愛到覺得他多餘的父母,除了的确有那麽一點想念剛剛分別的親人外,其實也願意嘗試着享受這片寂靜。
姐姐忍足惠裏奈的人生有如傳奇,才華橫溢且志存高遠,為了實現目标而一路凱歌猛進,除非他真的需要她的時候回個頭,平時是不會多甩他一眼的。父親忍足瑛士作為大學病院的教授而忙于研究和工作,省下來的時間也被他全部留給了母親,一滴不剩。至于母親忍足和美,平時的确是個開明睿智的長輩,她在他出生後就辭去了記者的工作,戲稱自己是無業游民,但實際上卻是個徹頭徹尾的靈感動物,簡直讓他懷疑,關上書房的門後,大概連他這個兒子長什麽樣都記不得了。
這種環境下長大,又因為父親的工作調動搬家六次,他不僅适應能力極強,還早就學會了如何獨處。
有的時候甚至以為,大概徹底關上心門,也并不是件可怕的事情。
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七八——
總有那麽兩個不告而入來砸門的人。
忍足侑士很快洗漱好,端着一杯溫水走到客廳的落地窗邊。除了便利交通環境和完備的基礎設備外,忍足惠裏奈之所以願意花費不菲地買下這兩間公寓,還有個頗具忍足家特色的理由。
芝蘭之室。
郁郁蔥蔥的棕紅的枝葉被雨水打得低垂,湖面的波紋有如跳躍的音符。
這裏原有一片天然的小樹林,建築師不僅沒有将其砍伐鏟平,甚至為遷就樹木而後移地基,後來還挖了一片并不算大的人工湖泊。從客廳的落地窗看過去,正是極美的風景角度。
沒有等真季,他直接去打開了冰箱門,先是取出三片薄荷葉,用剛燒開的水沖泡好。這才取出面包放到吐司機裏,又起鍋煎了兩個雞蛋和火腿片,夾上生菜和玉米沙拉,再擺上芝士片。最後從中間一刀切下,刀口銳利整齊,兩枚三明治大功告成。
廚藝不敢說,但論起刀工,他絕對是家族裏最好的一個,有時候到謙也家去吃飯,嬸母忍足萬裏子都會請他幫忙處理食材。謙也也曾心不甘情不願地誇他“心靈手巧”,當然還附送他很是應該投胎成“忍足侑子”的惡毒嘲諷。
他會做的都是一些較為簡單的料理,學習來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