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白醫山坤
玄容似是與他交情頗深,自行推開栅欄,與他迎面過去,任那藍衣青年握着拳頭鑿他的肩膀。
而那藍衣少年,身材高大,模樣俊朗,皮膚微黑,笑容明朗,自然一身爽氣。
他笑道:“你忙得沒時間來和我喝酒,倒是有時間帶病人來給我瞧。”
“坤哥,準備好酒了嗎?”玄容也笑道:“今晚一定喝醉你。”
山坤誇張皺眉,表示玄容在吹牛,嘴角卻含笑擡手請他們進屋。
進到屋內,玄容放下背後的蘇弟兒,與山坤共同落座,指着蘇弟兒介紹道:“一年多前我将她從王侯府收養,已經拜入我門內,對外便稱是我的書侍。”
山坤點點頭,轉頭對蘇弟兒說道:“我先給你號脈。”
蘇弟兒乖巧點頭,将自己的手腕伸了出來。
山坤将手指搭上去,不一會兒,又悄無聲息的,一縷純陽內力探進蘇弟兒的體內,這一次不再如寒潭水底那一次玄容以內力探她內視一樣毫無反應。
不設防的,蘇弟兒突然感到身體內什麽東西在沸騰,用另一只手抓抓自己的臉,說道:“好疼。”
“什麽疼法?宛如身內蘊着火種,燒灼之痛?”山坤試探問她。
蘇弟兒猛力點頭,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回道:“就在這裏。”
山坤收回自己的手,度量片刻,又說道:“姑娘,能把你的面具和手套褪去嗎?”
聞言,蘇弟兒看了看一旁的玄容,才緩緩擡手摘去了自己的手套和面具,黑焦腌臜的真實坦露出來。
看見這樣一張臉,邪惡可怖,山坤卻笑了,說道:“是了,這并非無法醫治的絕難怪症。”
此話一出,最歡喜的莫過于蘇弟兒了。
狂喜的笑容才占到臉上,山坤一盆冷水又潑了下來:“不過要先查過你這病竈在你身體裏的位置,怎樣質地,該化解瀉出,還是剖開取出?都要後來方知。”
當即,玄容與蘇弟兒簡單置放行囊後,三人便聚集在一間安靜房間。
聽從山坤的安排,蘇弟兒平躺在床上,玄容先生負責以內力護住她的奇經八脈,山坤則用純陽內力将那“病竈”引出。
分配好任務後,玄容面上有些不悅,蘇弟兒也有些不自然地點點頭。
“幹嘛?不是只是書侍的嗎?又不是未婚妻。”山坤聳聳肩膀,很無所謂的模樣,眼神裏滿是暧昧的戲谑,然後在雙眼上系上黑帶。
玄容朝蘇弟兒搖搖頭,安慰她的忐忑不安,仍風度翩翩,亦戴上了黑帶。
然後也安心少許,蘇弟兒深吸口氣,想着都到了這個份上可千萬要治好身上的毛病,解開了外衣,裏面只穿了一件藕粉色的小肚S兜,呼吸有些不穩,輕輕說了一句:“開始吧。”
于是一雙手扶到了蘇弟兒冰涼的兩臂,一雙手輕輕壓在了她的小腹。
慢慢的,一股溫潤氣流從雙臂湧進身體,保護着。另一股暖暖的氣流則迅速沖進心髒,誘S引着。時間沒有過去很久,但是蘇弟兒感覺到這兩個人的額上都冒出了細汗,臉色漲紅。
身體裏什麽沉寂了很久的東西被催動,躁動了起來,心口驟痛,蘇弟兒咬牙低頭看向自己的心口,藕粉色的肚S兜在心口那一塊被皮下什麽顫動的東西頂了起來,她甚至感覺得到那是一個體積不小的硬S物,方方正正,四面并不平滑——真可怕,自己的身體裏竟然留存了這樣一件東西這麽多年,她都沒有發現。。
山坤的手移動過來,并沒有遲疑,便将手落在那一方凸起,辨別它的身份。而當他摸到這異物某一面的時候,他突然驚訝地停住了手,額上的細汗被冷汗取代。然後他立即去拽玄容的手亦摸上了他方才摸到的東西,然後,玄容也沉默了。
就在此時,蘇弟兒悶哼一聲,心下劇痛無法再忍耐,暈了過去。
兩人同時拽下眼罩,撤去了內力,目光複雜地盯着昏厥在床上幾乎胴S體的女孩。
“是國玺,竟然被藏在她的身體裏。”山坤說,跪了下來。
如果蘇弟兒此時沒有暈過去的話,她就會看見,玄容此時那雙已經全然陌生的寧靜雙眸裏,滿是猙獰而瘋狂的恨意,正壓抑着殺機,仿佛獵物被兇鷹狩獵時一般,緊緊地盯着她。
可惜,她沒看見。
房間裏只剩下蘇弟兒在安睡,身上蓋着被子,當她醒過來的時候,周圍已經一片漆黑。
摸索着床邊的外衣,穿好,抱上哥哥,走出房間,走出房子,放眼望去。
今夜滿月,仿佛要從天上掉下來一般得近,照得這片荒涼隔壁也跟着恍惚飄渺了起來。
不遠處的湖邊坐了兩個人,并有微弱的火光,玄容的面容在火光掩映下忽明忽暗,卻空城清靈足以驚豔夜色。
蘇弟兒走過去,她沒有戴面具,散着頭發,一身月牙白,兩個人聽見她的聲音都回頭看她。
從前玄容在這裏的時候,便幾乎每一個晚上都會這樣安逸而悠閑地度過。這兩人在湖邊鋪了席子,架了火爐,中間煨酒,四周啖肉,好不快意自得。可這一次,多了一個人。
玄容招呼蘇弟兒坐到自己旁邊,柔聲問道:“好點沒?”
“已經沒有不适了。”然後張口接下玄容夾到她嘴邊的肉,面上仍有些不自然,問山坤:“山神醫,不知道我的怪症,有的治嗎?”
“叫我坤哥!”山坤回望蘇弟兒滿是期待的眼神,然後嘆息,搖搖頭:“幾乎可以斷定,你體內被植入了一塊玄陽古玉,只有這種稀世罕物才會對人體有這樣的影響,導致你本體極陽,無懼陰寒,甚至身體多承受一點點的陽,都會導致你身體上的失衡。要想讓你恢複正常,就要把它從你體內取出。可它是玄陽古玉,沒有什麽藥水能夠将它溶解。”
臉上已是慢慢的失落,蘇弟兒追問:“那……剖開取出呢?”
“即使這方法驚世駭俗,你也願意嘗試?”山坤看向那堅韌的面孔,在清澈無暇的月光下坦S露原本的模樣,這世間再找不到這般的高貴。
蘇弟兒用力點頭。
可山坤搖頭,閹息她最後的一點希望:“它已經是你的心髒,你要摘掉你的心髒?”
最後的希望似乎也破滅了。
明明期待了那麽久,明明做了那麽多,這所有悲劇的根源,即使重活一生,還是無法洗牌翻盤的嗎?蘇弟兒似乎有些不懂上天的安排了,仍舊拖累玄容一輩子,在朗無心面前低頭一輩子,都因為這該死的醜陋的畸S形的遭人摒棄的鬼一樣的臉!
蘇弟兒欲哭無淚,咬牙搖着頭,已經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好。
可是,一旁一直沉默的玄容卻突然忍俊不禁,靠近蘇弟兒的頭,伸出手指正接住了一顆滑落的淚水,帶着警告意味地對山坤說:“坤哥,你還吓她,她很不好惹的。”
“真的嗎?看模樣不像啊。”聞言,山坤也卸下了臉上的沉重,很是震驚地問玄容。然後又擡手安撫性地摸了摸蘇弟兒的頭:“我可是白醫山坤啊,就算病症再棘手,我也有辦法啊!”
蘇弟兒整個傻住,臉上的表情已經有些錯亂,只得呆呆地感嘆句:“你想看我死在你面前嗎?”
“別!”山坤立即舉雙手表示不贊同,驚恐道:“你先生一定會讓我死得更慘。”
玄容端起酒碗,有些嫌棄山坤:“是男人就做男人該做的事兒,少貧嘴,多喝酒。”
兩人碰碗,那酒香濃烈,蘇弟兒光是聞着都有些恍惚微醺。
山坤放下酒碗,繼續對蘇弟兒說道:“這世界萬物平衡,有陰有陽,有柔有剛,有水有火,有日有月。所以相應的,有玄陽古玉,就會有冷月神珠,相傳這冷月神珠,蘊育于南海峽谷,出世于巫山之巅,沒人知道它已存在這世上的歷史,在二十年前曾經在南明島出現過,從此下落不明。”
“它能救我?”蘇弟兒仿佛又看到了一根繩索抛進了她所處的深淵。
“它能壓制你體內取不出來的玄陽古玉,讓你恢複成一個正常人。”山坤回道。
“您沒在打趣我?”蘇弟兒患得患失,再次确認。
山坤一咂嘴,表示這問題無趣,說道:“可冷月神珠蹤跡難覓,在這之前,你可以服用我為你調制的藥丸,每日食用,幫助你短暫維持體內的陰陽平衡。”
這一次,蘇弟兒才真的知道,別人為什麽要叫他白醫了。
蘇弟兒才想開口言謝,山坤便擡手打斷她,模樣又拽又叼,做作道:“不用謝了。”
面前理解了他牽強的幽默,拍拍一旁的玄容,說道:“先生,白醫哥哥真的好壞啊。”
玄容笑笑,斜了山坤一眼,兀自淺啜烈酒,蘇弟兒似乎看到他臉有些臭臭的。
山坤也注意到,一甩手做蘭花狀,一側眸做迷離狀,男人粗厚的手掌抓起肩膀上的頭發纏繞,他呷着嗓音,嬌嗲道:“讨厭~玄容先生又吃醋了,人家的心裏只有你嘛~”
其餘兩人呆滞,而後欲嘔,不過這算山坤成功地轉變了氛圍,他剜了兩人一眼,嬌滴滴地又喊了一聲——“哼,沒情S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