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強搶民女
其餘兩人呆滞,而後欲嘔,不過這算山坤成功地轉變了氛圍,他剜了兩人一眼,嬌滴滴地又喊了一聲——“哼,沒情S趣!”
今夜裏,玄容喝得有些多,面色微醺,看蘇弟兒的目光分外游離,身上發熱,褪了外衣披在蘇弟兒肩上,整個人半倚在身後的錦緞抱團上,臉上的淺笑總讓人覺得那裏是摻了悲傷的。
蘇弟兒将手搭在玄容的手臂上,有些擔心:“先生,莫要貪杯了。”
山坤卻攔着她,大着舌頭,說道:“丫頭,你先生一年來不上一次這裏,今天就讓他喝吧。反正,反正他多了……有我擡他回去呢。”
轉頭看他醉得五迷三道的模樣,蘇弟兒委實信不了他,無奈喚了一聲:“坤哥!”
“唉,在呢!什麽指示?”山坤半阖着眼睛,滿臉通紅,得令朝蘇弟兒敬了個軍禮。
蘇弟兒沒理他貧嘴,暗自腹诽:這兩人今晚最好有一個能保持清醒的,不然她擡不動這兩個大男人,到時候他們兩個就要在這大戈壁的荒涼夜晚露天睡一晚了。
蘇弟兒起身,朝湖邊踱步走去,卻被湖邊的點點熒光所吸引,只恨自己沒早點起來看看。
這景致美輪美奂,點點微藍色的熒光在湖邊彙聚成一條空靈的光帶,猶如失足進入了仙境一般,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整個世界也變得神秘而玄妙。
山坤跟了過來,說道:“這些是水晶水母,在晚上的湖水中,發出時隐時現的光芒,把湖水也變成了夏夜的星空。”
蘇弟兒整個人傻住,呆呆地盯着這些神奇的生物,連同呼吸都屏住,生怕驚動了這些小東西。
山坤笑着朝蘇弟兒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拉她起身。“丫頭,跟我來。”
待到山坤拖她上了船,蘇弟兒才回過神來,立即又為眼前更為驚人的視覺效果而震撼。
點點藍色熒光将整個湖泊照亮成一個透明的水底世界,當真如山坤所言,這是一個逆世界的星空,與水面上的世界成為對稱的兩面。蘇弟兒低下頭看向水面,小舟吃進清澈的水中,倒映着她和山坤的模樣。小水晶們怕是也看到了水中的面容,湊了過來,将這艘小舟照映成整個湖面的最大亮點。
竊喜着,蘇弟兒擡頭向岸上尋去,男人手中正握着溫好的整壺烈酒,沒有一絲猶豫地仰頭飲下,五子用頭蹭他的手臂,眼色迷離卻哀傷,溫潤面容,淡沲淺笑,那一瞬間,蘇弟兒覺得,就算全世界的星星加在一起恐怕也及不上他的耀眼,卻從心底讨厭他此時莫名的悲傷,她所無法讀懂的情緒。
遠處升起了篝火,照亮了夜色中一方戈壁,明黃色的天燈冉冉飛高。
似是感應到蘇弟兒的注視,玄容轉過頭來,隔着粼粼波光,與她輕輕對視。
“丫頭,快看!那是馬族人又在問天了!”身旁的山坤極度粗神經地推搡蘇弟兒的肩膀。
被玄容的眼睛看得心下悶悶的,突然啞言,蘇弟兒索性回頭搭腔山坤,問道:“問天?”
“就是馬族人祭天常見的一種儀式,他們認為這樣能夠從上天哪裏得到啓示。不過……”說着,山坤故作驚恐地停頓了一下,趴在蘇弟兒的耳邊,悄聲說:“他們的天燈,都是用俘虜的人皮做的哦,每一次放天燈,他們都會宰殺一名奴隸,為了剝下完整無缺的人皮,獻祭者死前都要遭受到非人的折磨……”
“變态!”聞言,蘇弟兒聽得眉毛都要糾結在一起了,啞聲罵了句。
可這句變态才罵完,飛來的橫禍就已降臨在兩人的頭頂。
不光是蘇弟兒自己,就連五大三粗的山坤也跟着驚吓尖叫了一聲,岸上的玄容醒了三分酒意,坐直身體,朝他們這邊瞭望。
當看清楚這從天而降的物什,蘇弟兒就整個人飛速縮到船尾,身後的山坤及時捂住她的眼睛。
那便是馬族人的“天燈”了,內裏燃着的油燈透過黃褐色的人皮,散出微弱的光亮,有一部分被火苗燒焦,散發出一股爛肉烤焦了的惡臭,依稀可見還未幹的血跡,一身皮囊被熱氣膨脹,腫脹而扭曲。
馬蹄聲從遠處傳來,尋找這只天燈堕落的地點。
“我們怎麽辦?”蘇弟兒知道,這種情況下反倒不能逃,因為會被剽悍的馬族當成獵物。
山坤大手一揮,極度自信地拍了拍船身:“有我和玄容在,一百個馬族也不在話下。”
“坤哥,你真棒!”蘇弟兒拍拍山坤的肩膀,壓根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索性安心等待,看馬族的人騎在駿馬上,馳騁而來,身後揚起漫天的黃沙飛石。
這一次,領頭在最前面的強壯男人,他身上穿着鍛造精致的銅甲,與其他人區別開來。
男人擡腿下馬,卻是比預想的還要強壯高大,雙眼如獵鷹一般狠戾如電,死死盯住了船上的山坤和蘇弟兒。
“他便是馬王。”耳邊的山坤說道。
蘇弟兒與馬王對視,她沒有選擇回避他的目光。
馬王的馬上又下來一個人,她若是沒有動作,其他人幾乎都要忽略了她,因為她實在太過瘦弱,滿頭淩亂的花白頭發,老得幾乎全瞎,臉上及裸S露的肌膚上都畫着黑色紋路,她站在高壯的馬王身後,雙手只需攀住他的一只手臂,便可以保持她整個身體站得平穩。
“她是馬族的祭祀,很受愛戴。”山坤又說:“馬王身後那匹白馬上的,是他的兒子,馬王之子身後坐着的女人則是下一任接任這老太婆的年輕祭祀。”
馬王審視湖泊中央的異族女孩,一開始他只是驚豔于她的模樣美麗,幾近攝魂,再然後則是她無懼的目光膽敢與他對視那麽長的時間——馬族男人喜歡占據這樣美麗的女人,馬族男人更喜歡這樣勇敢堅毅的女人,像是帶刺的沙漠玫瑰,更具有異樣的征服誘惑。
不過,這小姑娘現在卻看向了自己的兒子。
馬王的兒子,與她這身體相近的年紀,身形已經相當精壯,長大後也肯定是不亞于他父親的魁梧強悍,眼角眉眼裏卻盡是桀骜不馴,此時正輕蔑的擡着下巴,嘴角噙着壞笑,欲S望坦白而直接,目光在蘇弟兒的臉上打轉。
蘇弟兒有點想念她的白面桃花,可惜被她忘在了房間裏。
老祭祀撐着馬王的手臂說了一些話,然後馬王看向蘇弟兒和山坤,開口了——
可惜,蘇弟兒忘了,馬王不僅僅是馬王,他還是一個歪果仁。
一旁的山坤卻漸漸皺起了眉,馬族身後的人馬也開始躁動起來,叫喊聲和聽不懂的馬族語越發激烈了起來,最後形成一致的歡呼,在空曠的戈壁灘上回絕連連。
“他們說什麽?”蘇弟兒心下有不好的預感。
山坤只得翻譯給她聽:“那老祭祀對馬王說——站在水中央的女孩,衆星與月亮簇擁,天上落下來的天陽,體內焚燒着厲鬼的靈魂,手上終将沾滿敵人的鮮血……讓她成為馬族的女人,她将生下馬族最強壯的孩子。”
她?生得出馬族最強壯的孩子?
蘇弟兒深深地自省,她這副小身板,能不能适應這裏惡劣的氣候和生活都難說。生孩子?可能孩子還沒帶到五個月,她就已經被累死了。蘇弟兒想不明白,馬族人為什麽要這樣自暴自棄。
不過,厲鬼倒是說對了,她确實做過一段時間的厲鬼,怨氣灌頂,心裏想着殺盡天下。
這時,馬背上的少年驅動白馬上前,握着拳頭捶了捶自己的胸口,說了句什麽。身後馬族人便傳出更為激烈的叫喊歡呼,而且明顯比之前的更加不懷好意,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猥S瑣。
于是馬王皺了皺眉,似是有些不悅,可最後還是冷酷喊道:“@#¥%……&*(+——”
山坤翻譯道:“異族的女人,今夜你将成為我馬王之子的第一個女人。如果你有主人,讓他出來與我的兒子決鬥。如果你沒有主人,這就進我馬王之子的氈帳。”
蘇弟兒委實無語,還馬王之子的第一個女人!扯了扯山坤的袖子,說道:“坤哥,麻煩你給他翻譯一下:非常抱歉……”
“馬族語裏,沒有抱歉這兩個字。”可能蘇弟兒還沒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山坤久居于此,對馬族的殘暴蠻橫了解更加深刻了些。
看來,他們已經惹上麻煩了。
蘇弟兒更加無語,說道:“那就直接說,我不想做他們的女人,也不生孩子。”
山坤還沒有開口,一抹茶白身影卻鬼魅地飛過了湖面,沖進了馬王的陣營。
是玄容,當人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脫身而出,站在馬王對面,笑容可掬,模樣溫潤,已全然沒了醉态,手上卻多了一只羽毛,原本插在馬王頭上的雄鷹羽毛。
整個戈壁都安靜了,所有人都盯着玄容,和玄容手上的那只鷹羽。
不知是誰,爆發出第一聲意味着不屑的大笑,接着席卷而來的大笑再次擾了湖面的平靜。
“他們在做什麽?”蘇弟兒問,同樣盯着玄容手上的羽毛。
只聽山坤,言辭閃爍地回答蘇弟兒:“你,你先生拔了馬王頭頂的羽毛,就說明,他要與他,與他決鬥。而馬族人的決鬥,沒有輸贏,只有生死……如果說馬族人是怪物的話,那麽馬族的每一任馬王就是怪物中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