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對朋友夏天般的熱情,對不喜歡的人有冬天般的絕情。她聽出來茱麗是在諷刺龍天禹。

當年龍天禹和自己的事,茱麗都知道,所以對龍天禹是超級讨厭的,自然言語之間不會客氣了。

龍天禹俊眉一皺,“茱麗,你怎麽也來了?只怕你不清楚真兒是怎麽流産的。”

“那也不管你的事。四年前,你不就背叛小真真了嗎?你有什麽立場說啊?”茱麗毫不留情地打斷了龍天禹的話。

“我是來看望真兒的。這都不可以嗎?”被茱麗數落的龍天禹,鳳眸一凝,本想發火,但想到茱麗是童真真多年的鄰居,又是大學同學,交情很深,就轉移了話題。

君冷澈指指龍天禹手中的花,“心意謝了,我的丫頭沒事,你,請回。花還是帶走,免得過敏。”

詭異的是,龍天禹深情地看了童真真一眼,竟然乖乖地抱着花,離開了。

龍天禹的所作所為,讓在場的人,都大出意料。

“這家夥,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聽話了?”茱麗皺着眉頭,說出了其它人的心聲。

童真真也很奇怪,龍天禹是吃錯藥了嗎?還是另有別的打算?

“算了,不要理這個家夥了。對了,我餓了,可以麻煩你老公打些吃的嗎?”茱麗一下子轉移了話題,使喚起君冷澈。

童真真冷冷地看着君冷澈。後者熱心地說,“行,這附近有家粵菜館,有補身子的湯。”

“我也去。”厲明毛遂自薦地跟上。

茱麗把他們送出了病房,還不放心地說,“要多打點好吃的,還要有營養的啊。”

關上門後,茱麗走了回來,坐在童真真的床邊,一臉嚴肅地問,“小真真,你真的沒有瞞住我什麽嗎?我看你老公,怎麽那麽愧疚,真是不小心嗎?”

童真真知道老友看起來咋咋呼呼,但是心細得很。可是,她不想讓老友為自己擔心,于是還是搖了搖頭。

“你啊,偷偷跑回來,不是為了複仇吧?”茱麗繼續問,一臉的凝重,“複仇可是一把雙刃劍,傷了別人,也會傷了你。”

之前在國外,茱麗就一直明着暗裏地勸導自己放下仇恨。可是,媽媽的仇,現在再加上自己孩子的命,能放得下嗎?

“茱麗,我不是為了複仇。”童真真嘴硬地否認。

“那你為什麽跟他結婚?為什麽不通知我和達維?”茱麗一臉狐疑地問。

童真真有點圓不了謊了。她記得自己以前說過,結婚的話,一定會請茱麗和達難做伴娘和伴郎的。

她想了一下,勉強找到一個理由,“那……那是因為我,未婚先孕了,而且,對方又是仇人之子。我覺得沒什麽可以高興的,所以就沒有……”

茱麗握住了童真真的手,真誠地說,“每個人都有選擇生活的權利。但是,不管怎麽樣,我們是朋友。你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童真真向前傾着身,将頭靠在茱麗的肩上,呢喃着對方的名字。

真正的朋友,就算不在一起,也不代表着不牽挂。她知道茱麗不想過分幹預自己的生活,但是仍然希望自己可以過得快樂。

“對了,達維很快也要來了。”茱麗轉換了話題。

“他不是在忙着上市嗎?”童真真想到了她剛才說的,奇怪地問,心裏卻湧出了喜悅。

茱麗誇張地聳聳肩,“這家夥,說要參加下個月中的賽車,還指名道姓地要你做技師。”

達維,童真真心底默念了一下他的名字,感動極了。她相信一定是達維放心不下自己,所以才托參加賽車為名,盡快地趕來看自己。

這時,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幸福,有兩個真心相待的好朋友。

“那個吉姆呢?”她想起來了,在回國前,自己有推薦過曾***工的技師同事給達維。

茱麗撇撇嘴,“那家夥,不知道抽什麽風,說有人要害他。他說只相信你,不相信別人。”

“怎麽回事?”童真真不由擔心起來。

茱麗摸摸頭,“他說上次參加賽事的時候,車子不給力。其它就沒有多說了。”

應該不是這麽簡單,到底出了什麽事呢?達維為人一向細心謹慎,如果沒有證據不會說有問題,而且還提出一定要自己出馬。童真真眉頭就擰起來了。

茱麗也發現不對了,“小真真,那家夥跟我不對盤,要不,你問一下他。這家夥什麽都跟你說。搞得像對你情有獨鐘的樣子。”

童真真趕快否認。“瞎說什麽,他不是我們的姐妹嘛。”

不過,對于達維喜歡賽車這種超MAN的運動,童真真以前也很奇怪。

後來,她才認識到了,男人的标準不在于言行舉止,而在于內心是否有擔當。

一想到達維有事,童真真放心不下了,也分散了她失子之痛,“茱麗,你幫我打電話給他吧。”

茱麗吐下舌頭,撥通了達維的電話,遞給了童真真,“他一定會罵我,擾人清夢。”

果真,電話那頭傳來了達維睡夢未醒的聲音,“死胖妞,大半夜的……”

童真真趕緊自報家門。

達維聽了,馬上就清醒了,喜出望外地接連确認,“真兒,是你嗎?茱麗找到你了?你沒事吧?”

童真真心裏一暖。她開門見山地問達維在自己不在的比賽中發生什麽事。

兩人的通話長達十多分鐘,最後童真真答應下個月的賽事,她親自做技術支持。然後,到時再看是不是還有人下黑手。

“出什麽事了?搞得他神經兮兮的。” 茱麗手臂支在腦袋後,靠在了沙發上,

童真真蹙着眉,“上次比賽中,他車子的化油管被人動了手腳。”

“有找出是誰動的嗎?”茱麗看到童真真的神色,覺得一定很嚴重。

童真真搖搖頭,“暫時沒有。但是比賽前有人來跟達維談,要控制他的成績。他懷疑和那個人有關。”

“太過分了,這不是操縱比賽嘛,作弊。”茱麗氣鼓鼓地說。

“只要有比賽,外場就有賭局,恐怕跟**有關。”童真真做着初步的猜測。

“這可麻煩了。”茱麗也慎重起來了。

童真真看到老友擔心的表情,連忙拍了拍她的肩,“也許沒我想的那麽嚴重。等達維來了,我們再見機行事。放心。天不會塌下來的。”

聽了童真真的安慰,茱麗才輕松起來。

正在這時,童真真聽到了“咕咕”的聲音,來自于茱麗。

“君冷澈怎麽這麽慢?”童真真想打電話給他,才想起來自己的手機好像不見了,急了起來。

“好香啊~”茱麗站了起來,直奔門而去。

一打開門,就進來三個穿唐裝的服務員,端來了很多菜,一會就把桌子擺滿了。然後,他們就走了。

君冷澈和厲明跟在後面。

“嫂子,你可要好好教育冷澈,太浪費了。稀裏嘩啦點了十幾個菜,還好,有我在,給擋住了。”厲明先“告狀”,“就算是疼嫂子,也不能這樣,哪吃得下啊?”

“小真真,你老公是不是恨不得把餐館都搬來啊。太恩愛了,羨慕死我了。”心領神會的茱麗馬上幫腔。

君冷澈眼神微動,只望着童真真。

童真真聽了,心裏卻是酸楚的,恩愛嗎?但是,她不想掃了茱麗和厲明的興,只在心中喟嘆一下,然後平靜地開了口,“謝謝。我們吃吧。”

雖然沒有指定謝誰,但是誰都知道,那是對君冷澈說的。

“謝謝”二字,短小而急促,卻在君冷澈心裏回蕩,太好了,她最起碼搭理自己了。他似乎看到了曙光。

☆、五十九.勸米雪兒

君冷澈從童真真的态度中,看到了轉機。他大步走到床前,就把童真真抱了起來。

“別……”對君冷澈的怨恨未悄的童真真想反抗。

但是被抱得緊緊的,君冷澈沉沉地說,“你身體不好,要多休養。”

童真真想了一下,順從了,讓他抱到了餐椅上。她看到茱麗和厲明兩個人互相擠了擠眼。

老友和厲明倒是很合拍啊?她心中一喜。茱麗,是屬于刀子嘴豆腐心的女孩,為人又大大咧咧的,對一般的男子都看不上眼,但是現在看起來,似乎蠻欣賞厲明的。

童真真不由心生撮合之意,于是,也不再板着臉了。

她的變化,落在君冷澈眼中,讓他心情輕松了一點。不抗拒,是不是意味着會慢慢挽回?

“真兒,這可是我以後找老公的标杆啊。”茱麗指指君冷澈,沖着童真真豎起了大拇指。

童真真笑笑,“是嗎?那我覺得厲大團長可比他好多了。”

“啊?”正埋頭吃菜的厲明,冷不丁聽到提起自己,不小心嗆了一下,猛咳嗽起來。

茱麗笑彎了眼,圓潤的臉寵泛起紅光。她不認生地拍拍厲明的背,很直接地就問,“怎麽樣?我們試試?”

厲明應該是第一次碰上這麽直接的女子,一下子鬧了個大紅臉。

“厲大團長,我朋友配不上你嗎?”童真真假裝不樂意地,拉長了臉,唱起了白臉。

“沒……沒……沒,”厲明忙擺手否認。他也是一個爽快人,“如果茱麗小姐願意,那是我的榮幸。”

茱麗一拍手,“好!爽快。我喜歡!”

童真真看着茱麗和厲明如此順利地開始,心裏泛起一些酸楚。怎麽自己的愛情,就那麽多的劫難呢?情不自禁地,她就看向了君冷澈。

君冷澈呢?他正深情地望着她。

童真真趕緊收回了視線。她知道,兩人之間的鴻溝越發大了,除了媽媽的仇還有自己孩子的命。這些都是要清算的。

不過,這頓飯,因為有茱麗和厲明在,氣氛還是很融洽的。

別看厲明長得五大三粗,可是性子真好,任茱麗如何調侃,都是好脾氣地笑笑。

童真真為了不破壞好友和厲明之間的和諧,乖乖地,由君冷澈替自己夾菜。

真像厲明說的,君冷澈真的很體貼,就是魚肉,都幫她把刺給剔了。她堅持硬起心,不去被他感動。

吃完了以後,還多下來不少。茱麗和厲明出去買保鮮膜回來封存。

室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君冷澈看到童真真嘴角有一顆米粒,伸手過去,拿了下來,很自然地放到了嘴裏。

“你……”反倒是童真真吃了一驚。他不是有潔癖嗎?

君冷澈也發現了自己所做的,也是一愣。

“不能浪費糧食。”他迅速掩飾地說。

童真真用餐巾紙擦了擦嘴,平靜地問,“我們什麽時候去離婚?”

“什麽?!”君冷澈蹙起了眉頭,一眼望到她的眼中,想看出究竟。

她的眼中,平靜無波,看不出悲喜。

君冷澈一把抓住她的手,“想都別想!”

童真真卻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你怪我,恨我,可以。但是,我決不會放開你!孩子,沒有了,我也很難過,你知道嗎?”君冷澈的眼裏浮上了濃濃的哀傷。

“你還有一個孩子,忘了?”童真真抽回了手,站了起來,不再多說,進了洗手間。

君冷澈愣住了。

對了,林木槿不是說映初是他的女兒嗎?

為什麽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兒,有的是驚,卻沒有喜呢?

為什麽只認為童真真的孩子才是他的孩子呢?

君冷澈走到洗手間門外,一拳砸在門上,“丫頭,過去的事,我無法改變。但是,現在,将來,我都不會和你離婚的!”

童真真站在洗手臺盆前,打開水龍頭,掩去他的聲音,眼淚還是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

語言是這世間最不可靠的東西了,她不是已經體會過了嗎?

而且,她的孩子都是因為他,才不能到這世上來的。

她恨他!

君冷澈頭抵在門上,恨不得沖進去,但又怕會讓她更加反感。

他都有點看不懂自己了,怎麽在她面前,現在變得束手束腳的了。

過了很久,童真真才再次收拾好心情,從洗手間出來。

君冷澈就守在門口。

“讓讓。”她推開他,回到床上,打開了電視。

看到她的冷漠,君冷澈卻束手無策,走到了沙發,坐下。

電視裏,歡聲笑語,更顯得病房裏的寂靜。

等茱麗和厲明回到病房,童真真和君冷澈一個坐床上,一個坐沙發上,電視開着。

茱麗看了一眼兩個人,皺了皺眉頭,宣布晚上就住在這個堪比酒店設施的病房裏了,陪童真真。

夜裏,茱麗一直旁敲側擊地化解童真真的心結。

童真真都是淡淡地繞開,因為不想讓好友擔心,她有很多真相,沒有告訴茱麗。所以茱麗并不知道,她之所以成為君冷澈的妻子是為了報仇,而孩子的流産,也是他造成的。

第二天下午,很早就來病房陪護的君冷澈,去辦出院手續。

茱麗拿起了他帶來的報紙看了起來,突然叫了起來,“呀,龍天禹上報紙了!”

童真真聽了茱麗的咋呼,皺了下眉,龍天禹不是一直很低調的嗎?

于是,她走到了茱麗身邊,湊過去看。

新聞報道指出龍騰集團的董事長近期傳出将與發妻離婚的傳聞。

“那個爛人,不會昨天被我一罵,就行動了?”茱麗搖着頭,啧啧嘆道,“四年前,我去罵他,他可是屁也不放一個。”

童真真很不贊同,“龍天禹做事從來不沖動的。恐怕沒那麽簡單。他怎麽可能會放棄米雪兒背後的勢力呢?”

“管他呢。”茱麗一甩頭,“收拾一下,帶我去參觀你的金屋。”

金屋?是牢籠吧?可惜自己現在不能離開,童真真自嘲地搖搖頭。

“童真真!”尖利的女聲,讓在看報紙的兩個人都擡起了頭。

進來一個戴黑超大墨鏡的女人。

茱麗就站了起來,“你誰啊?這麽沒禮貌!”

童真真一看不速之客的标志性CHANEL套裝和愛馬仕的鉑金包,就知道是誰了。她不由捏了捏眉心,緩緩地吐出一個名字,“米雪兒。”

“呃?”茱麗認識米雪兒,當年她很得瑟地攜着龍天禹來炫耀過。

難道米雪兒又是來吵架的?

茱麗聯想到了剛才那條新聞還有昨天龍天禹的出現,馬上就去攔米雪兒。童真真的心傷還沒複原呢。昨天夜裏,她可是看到睡着的老友,眼角還不斷流出眼淚。

大出意料,米雪兒關上門後,就摘下了墨鏡。

童真真和茱麗都大吃一驚。

米雪兒就像是帶了一張面具,臉上精致辭的妝容都浮在臉上,特別是眼袋和黑眼圈非常明顯,一下子老了有十歲。

“童真真,你高興了吧?”米雪兒凄涼一笑,“我現在這麽慘,你可報了當年之仇了。”

童真真搖搖頭,“米雪兒,我們之間沒有關系,所以你過得好和壞,對我而言都沒有影響。”

“沒有關系。我多希望啊。”米雪兒晃了下身子,又克制地挺直了腰板,“天禹,要跟我離婚,你知道嗎?都是因為你!”

“不可能!”童真真本不想跟她多說,但是她的糟糕,還是讓人同情,“龍天禹,你跟他做了這些年的夫妻,不了解嗎?他是個凡事都要計算的人。我,對他而言,還達不到這麽值錢的程度。”

“那他為什麽要跟我離婚?”米雪兒也是這樣想的,可是找不到理由,潛意識覺得歸罪在童真真身上,最少有個出氣的對象。現在被點破了,支撐着的戾氣也消失了,她無力地坐在了沙發上。

童真真拉住了要趕米雪兒走的茱麗,心平氣和地勸解,“米雪兒,你不如去找龍天禹,如果開出的條件夠好,他一定會接受的。”

米雪兒疑惑地看着童真真,“你為什麽給我出主意?你不是應該恨我搶走他嗎?”

“可以搶走的人,有什麽可以留戀的呢?就算沒有你,還會有張雪兒,王雪兒。”此時童真真可以平靜地說出這句話,也是經過了傷痛,不甘總結出來的。

“天禹,真的不是為了你嗎?他在我面前說要娶你。”米雪兒還是不敢确定。

“你覺得我會跳進同一個坑兩次嗎?”童真真目不轉睛地盯着米雪兒,透出內心的堅決。

四年前就派人調查過童真真的米雪兒,加上這幾次的交鋒,還是了解童真真的表裏如一的。

“龍天禹,他就不會愛上別人嗎?”米雪兒的眼眸暗淡無光,充滿了絕望,“難道只有利益才能打動他嗎?”

為愛所困的女人總是執迷不悟的吧?

童真真心中一動,“龍天禹內心還是渴望家的溫暖,如果你可以讓他感受到,也許會換來愛吧。”

聽了童真真的話,米雪兒仿佛看到了一點希望。她也不沒想到,假想敵會在自己走投無路的時候,給予指點。

“童真真,說‘謝謝’太沒有份量了。以後,我不會再來找你麻煩的。”米雪兒站了起來,臉色比剛來時好多了,眼神也有了光彩。“那個……你多保重,你還年輕,……會有的。”

說完,米雪兒戴上墨鏡,揮了揮手,開門出去了。

走廊處,有一個男子看到米雪兒從病房裏出來後,離得遠遠地跟上,同時打電話,“龍二少,我跟着米雪兒到了醫院。她本來是氣勢洶洶地去看一個叫童真真的病人。但是,出來的時候,情緒就穩定了。我這就跟上,過會再報告。”

這個男子與辦完手續的君冷澈擦肩而過。

☆、六十.心生疑窦

君冷澈的眼睛裏,銳光一閃。他悄無聲息地跟上了男子。

等到了停車場,男子低頭開門時,君冷澈上前,就把他塞進了駕駛室,一下子扼住他的咽喉,“說,為什麽跟蹤米雪兒?受誰指使?”

男子瞪大了綠豆眼,“小子,關你屁事,快放開爺!”

這種人不吃點苦頭是不會說的。

君冷澈臉色一沉,直接就招呼在他的軟肋處,同時按住他的喉嚨,讓他發不出聲來。

豆大的汗珠就從男子的鬓角流了下來,本來就長得獐頭鼠目的五官都有扭曲在一起,顯得更是醜陋了。

這下子老實了。

“好漢。我就一個小偵探,放過我吧。我說,我說,我是受龍騰集團新任總經理龍天揚委托,要查出龍天禹的情變對象。龍二少剛才通知,說米雪兒和龍天禹大吵一架,就跑了。我就跟來了。”男子全倒出來了。

“龍二少查這個做什麽?”君冷澈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男子皺着臉,“好漢,我這就不知道了。”

“滾!”君冷澈松開了手,從車裏站了出來。

男子趕緊啓動,跑人。

君冷澈意外的發現,讓他決定要保護好小丫頭,不能讓別人損害到她的一根毫毛。不過,這件事,他暫時不打算告訴她,以免讓她擔心。

此時,病房裏,茱麗正在發牢騷,“小真真,當初米雪兒有多嚣張,多讨厭啊。你今天倒好,還成了她的知心姐姐。”

童真真知道茱麗是為自己抱不平,“茱麗,你知道嗎?當君家的人來看我的時候,我發現有不少人不喜歡我這個孩子。後來,我就想,是不是積怨太多。有太多人不希望我的孩子來這個世上,所以……”

說到後來,她說不下去了,神色黯然。孩子沒有了,不止是少了一塊肉,而是被挖了半顆心,只要一想到,她還是撕心裂肺地會痛。

茱麗嘆了一口氣,但是突然想到了一點,“小真真,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容易就沒了?你的身體一向都是棒棒的。”

“你什麽意思?!”本來再次被悲痛侵襲的童真真心裏一驚。

之前,一直沉浸在失子之痛和對君冷澈的痛恨中,她忽略了一點。

雖然,前段時間,有醫生提醒她要注意,但是後來君冷澈特意找了同事來給她看過,結果是一切正常,只要不是劇烈運動,如打羽毛球之類,像散步,游泳這類運動都是可以做的。

那天,君冷澈只是打了自己一個耳光,抓住了自己而已,怎麽孩子就沒了呢?

細細回想起來,那天下午腰很酸,她原本以為是累了。

真的是這樣嗎?

童真真的心裏越來越涼。

茱麗看到了她的神情,敏銳地覺察道,老友一定是想到了什麽。看來這個孩子沒的蹊跷。

童真真的心裏沸騰起來,如果這個孩子是被人害的,那她一定要查出真相。

茱麗覺得這是個好機會,融化童真真和君冷澈之間的嫌隙,“小真真,那天你老公是被揍得那麽慘的?他沒有還手之力嗎?”

“被誰揍的,我不太清楚。”童真真慢慢地回答,但是想起了,君冷澈的身手不錯,應該很少有人可以如此揍他的。除非是他不想還手。為什麽呢?

“小真真,我覺得,你老公對于失去這個孩子,一定不比你好過。聽厲明說,他守了你一夜,都沒合過眼。昨天,厲明送他回去,一上車,他就睡着了。讓你們分開,會不會如了什麽人的願呢?”茱麗覺得有些話還是要挑明了好。

童真真并不笨,聽茱麗一說,合情合理。但是,她還是執拗地認為,如果有人害她的孩子,也是跟君冷澈有關的。一時之間,仍不願原諒他。

茱麗看到童真真臉上的神色,明白老友是聽進去了。這下,最起碼是振作起來了。

過了一會,君冷澈回到了病房,一臉正常地收拾東西接童真真和茱麗回家。

晚上,厲明也跑來了,主動申請當廚師,給大夥做飯。

從一味的悲痛中走出來的童真真,發現了厲明的殷勤,看着他圍在茱麗身邊轉,心生羨慕。厲明是個喜怒都放在臉上的人,與他交往很輕松,而不像君冷澈,真實的想法都埋在了心底。她竟然又為這個想法嘆息起來。

吃完飯,四個人在沙發上看電視。正好看到一檔節目在介紹胡楊林,碧藍的晴空下,金燦燦的胡楊,奪目張揚,美得動人心魄。

“我們就去那吧!”茱麗一指電視裏的胡楊。

“可是最美的時間過了。”童真真遺憾地說。

茱麗跳起來,反駁,“春有百花夏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我難得來次國內,心動不如行動。去吧!”

厲明第一個贊成。

其實,童真真也很心動,想去看一下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爛的胡楊,也就同意了。

君冷澈知道茱麗是在為他和童真真創造相處的機會。也許換一個環境,一切會不同呢?他欣然同意。

讨論了很久出行計劃,厲明才戀戀不舍地告辭。

“時間不早了,你們快睡吧。”茱麗将童真真和君冷澈推入了主人房,還貼心地把門關上,站在門外說,“我在客廳裏再上會網,你們不要理我啊。”

童真真擡眼,望着凝視着自己的君冷澈,竟然有點緊張起來了。

難道,要和他睡一張床嗎?

童真真背靠着房門,僵立在那。

她想離開,可是茱麗在客廳裏坐陣呢,而且客房也被茱麗占了,另外一間兒童房只有搖床。

單獨面對君冷澈單,對她是種折磨,也是種尴尬。

她僵立了一會兒,就先去了洗手間。

心神有點亂的她,脫下衣服,進了淋浴房。

在溫熱的水柱沖洗下,她開始思考流産的事。

是誰要加害自己的孩子呢?

她認為應該就是君冷澈和自己身邊的人。君家人來探望的情形,就浮上心頭。

文心嗎?

秦之雪嗎?

然後,她還想到莫楚楚。

想來想去,她都覺得這三個人最有可能。

可是,通過什麽方法呢?

唉~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想要調查清楚,需要時間,也就意味着,她還要和君冷澈在同一屋檐下生活。

只是要如何相處呢?

漠視他?

仇視他?

“嘩嘩嘩”的水流聲掩住了開門聲。

君冷澈進來了。

他看到童真真皺緊了小臉,昂着頭,閉着眼,任由頭頂噴出的水柱沖刷,一幅糾結的神情,心裏就是一痛。

和自己在一起,就這麽難受?

想也不想,他打開淋浴房的門,站在了她的身後。

他張開雙手從背後抱緊了她。

明明有玲珑七竅心,為什麽看不透他的心呢?

“小丫頭,我要拿你怎麽辦?”他将頭輕擱在她頭上,喃喃吐字。

因為想得太入神,冷不防,被君冷澈抱住的童真真,吓了一跳,第一反應就想掙脫。

“不許動!”君冷澈将童真真扳過來,将她抵在牆上,兩人一起站在了水柱之中。

水柱仿佛将兩個人隔離在塵世之外,沒有旁人,只有彼此。

童真真都無法張嘴反駁,也睜不開眼睛因為水不停地流下來。

耳旁不斷的水聲,聽久了,仿佛隔去了其它聲音。

突然,水流就變小。

額頭微涼,她睜開了眼,就看到了君冷澈深邃的眼睛。

原來是他彎下腰,将額頭抵在她的額頭,兩人的鼻尖觸碰在一起。

他的氣息帶着溫潤的水氣,呼在她的唇上。

平時,他深不見底的眼眸中,此時卻如泡在了水裏的寶石,散發的不是拒人千裏的冷芒,而且渴望被人發現的瑩潤。

他竟然會如此溫柔。

她的心一下,一下仿佛也放慢了跳動。

“小丫頭~”他輕吟一聲,透着無奈。

這是做夢嗎?

冷傲,霸道的君冷澈怎麽會有這麽無措的表情,這麽軟弱的聲音?

他的每一字都在她的心裏飄揚,回蕩,像在山谷間不斷重複的回聲。

“你?”她輕吐一個字,眼睛沉在了他的黑眸裏,只看得到那最誠摯的注視。

她在他眼裏,他也在她眼裏。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着她,“我愛你,一直都只愛你。”

這句話是世間最有蠱惑力的魔音,讓她不禁顫抖起來。一時之間,似乎忘記了應該恨着他。

他吻上她的睫毛,她不知所措地閉上了眼。

吻落在了她的閉着的眼上,他像一個小孩子一樣霸道地說,“你也愛我!”

愛他?!這句話驚醒了她。她怎麽可能會愛他?!她和他之間只有恨!

她猛得睜開眼,用力推開他,落荒而逃。

留下他被水柱沖濕,沖涼滾燙的心。

她還恨着他!

她的拒絕,讓他的心沉入谷底。但是他不會就此放手的!

對了,不是要去看胡楊林嗎?換一個地方,也許她的戒備會減輕。

而他會用盡所有的真心,讓她回心轉意的!

如此一想,他站了起來,脫去淋濕後,貼在身上的衣服,任水柱沖去心中的郁結,開始策劃起在出游途中給她的驚喜。

等他沖完涼,走到了房裏,她已睡着了。

縮成一團的她,手心裏握着那顆琉璃球,眉頭糾結。她就是睡着了,也在苦惱。

他躺在她對面,凝視着面前的人兒,用眼神去撫過她的眼眉。

最後,他攬她入懷。

☆、六十一.冤成小三

第二天,童真真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君冷澈的容顏,心中五味俱全,怎麽就和他糾纏在一起,難以分開了呢?

莫不是前世的冤家,她自嘲地一笑,不想,就看到他睜開了眼。

她像只受驚的梅花鹿,慌忙起了床,跑進了洗手間。

他若有所思地盯住她的背影。

在餐桌上,君冷澈想到了出游的事,迫切地問茱麗,“看胡楊林的事,有計劃了嗎?”

“我早搞定了。”茱麗得意地打開IPAD,給他看。

不錯,這個安排,完全考慮到童真真的體力,夠休閑,夠舒服。“好。”君冷澈拿從銀包,取出一張信用卡,“可以麻煩你嗎?盡快。”

茱麗毫不客氣地接過卡,“行,就當幫你們策劃蜜月旅行啊。對了,租了房車後,還要準備帳篷和睡袋。我們去買吧?”

三個人吃完早餐後,正好厲明打來電話說,幫君冷澈取回了車,剛到地下停車場。

君冷澈讓他直接在下面等。

出了電梯,三人就向厲明說的車位號走去。

沒想到,呼啦啦圍過來很多人,舉着單反和攝像機就一陣猛拍。

鋪天蓋地的提問就來了。

“童小姐,龍天禹先生婚變的對象就是你吧?”

“你不是結婚了嗎?”

“米雪兒自殺了,你知道嗎?”

“據說,你以前就是龍天禹先生的戀人,是嗎?”

……

童真真覺得就像被一群蒼蠅圍住了,耳邊嗡嗡地響。

君冷澈迅速将她抱了起來,讓她貼緊自己的胸,不讓人拍到她的臉。

他昂然闊步地向前挺進,冷冷地命令,“住嘴!都讓開!”

聒躁的記者們被他冰冷霸氣的眼神掃視後,都有點心寒,下意識地向後退去。

埋首在他的胸前,聽着沉着而有力的心跳,她覺得很安心。

失神片刻後,記者又擁了上來。

君冷澈側過身子,用肩膀頂出一條路,繼續走向約定的停車位。

堅定不移的像一個英雄。

在紛至沓來的詢問中,童真真關注的只有一件事,米雪兒自殺了。

是真的嗎?

那天米雪兒走的時候,明顯是充滿了信心,怎麽會去自殺呢?童真真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是又想不清楚,好像霧裏看花。

這時小區的保安在監視器裏也發現了記者的圍堵,跑過來很多人,去阻攔記者們。小區裏住的業主都是非富即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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