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你去哪?!”他發現她越過自己就向門沖去,馬上抱緊她。

“我要去殺了她!”她怒吼着,像瘋了一樣。

他把她抱得緊緊的,“沖到她家去嗎?你要跟她玉石俱焚嗎?”

這時的她失去了理智,想的就是要為自己的孩子報仇,手打腳踢,拼命想掙脫他的約束。

他在她頸後一劈,才制止了她的瘋狂。他橫空抱起她,将她放到床上。

童真真醒過來,已是淩晨了,她睜眼就看到君冷澈 坐在旁邊,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她猛地翻身,一拳就打在他胸前,“為什麽攔着我?”

“殺敵一千,自損五百嗎?我會處理的。”他也不躲,任她捶打。

等打累了,他才抱住她,在耳邊輕訴,“弄髒手的事,我來做。”

不知是不是用力過猛,她沒有了力氣,任由他抱着,聽他說出了報複的計劃。

聽着聽着,她的怒氣慢慢平息,但是傷心又湧了上來,不禁哀泣,“可是,我的孩子回不來了。”

他抱着她,輕哄,“我們還會有的。”

和他嗎?還會有孩子嗎?她也不确定。

第二天醒來,茱麗就問關于兇手的事。

童真真冷冷地說,“他會去處理的。”言語間,透出森森的寒意。

茱麗看得出,這件事對老友的傷害,于是也沒有再說什麽做人不能太記仇的話。有些事,可以被原諒;有些,則不可以。

“那我們還去嗎?”茱麗遲疑地問,旅行還繼續嗎?

童真真點了點頭。她相信,君冷澈的計劃,會讓莫楚楚受到應有的懲罰。至于旅行,那是茱麗精心準備的,而且,可以加深好友和厲明的感情。生活總要繼續吧。

也許是時候離開這個傷心地一段時間,她已經悲傷得太久。

四個人按計劃到了機場,君冷澈 在書店裏買了一份報紙,看到了想看的內容,嘴角微微勾起。

童真真側過頭一看,好大的版面報道的都是龍天揚的惡行劣跡。

這是在寫人物傳記嗎?

标題是“龍或蟲?富二代的奢靡人生”,不但事例具體,還有配圖,寫得生動,吸睛。

這是誰的手筆嗎?

應該不是龍天禹,在報紙上大肆宣揚集團副總,對公司形象大有影響。他不會損害公司利益。

那會是君冷澈 嗎?

電視新聞這時也開始報道龍天揚的醜事了,還有評論家在點評,批判得無一是處。

“真真,你快看網上有條大新聞。”茱麗在網上也看到了關于龍天揚的報道,大驚小怪起來,“這不是龍天禹的弟弟嗎?沒想到比他爛多了。玩女人,吸毒,賭博,什麽壞事都幹過了。”

這些輿論同時報道,應該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安排好的,會是君冷澈 安排的嗎?

童真真克制不住好奇心,拉拉君冷澈 的衣袖,輕聲地問,“這……和你有關系嗎?”

“再等下,應該有快報。”君冷澈 胸有成竹地指下電視。

果不其然,一會,電視下面的屏幕出現一條滾動消息。

龍姓男子深夜飚車,撞在路邊樹幹上,撞斷腿。

是龍天揚嗎?

童真真抓緊他的衣袖,“是你嗎?什麽時候安排的?”

看到她有點急了,君冷澈 就不瞞她,将之前在醫院發現龍天揚派人跟蹤米雪兒,并調查她的事說了。

原來他早就布好局,難怪他一直那麽鎮定。

君冷澈 的實力到底有多少?

“我不告訴你,是因為,我會去解決的。”君冷澈 反手握住她的手。

人非草木,怎會無情。

童真真也就不清自己此時的心情,原來他最近一直在默默地做些事,為的是保護她。

如此看來,他說的對莫楚楚實施的報複,一定不會食言。

她的孩子不會白白被人害了。

那她現在還有理由恨他嗎?

不對,還有媽媽的仇,她還沒有報呢。

可是他做的一切,卻讓她難以不動容。

她的心亂了,不知應該如何去做。

君冷澈 看出了她的動搖,不言不語,只是靜靜地陪在她身邊。

航班按時起飛,按時降落。

出了機場,到了停車場,當童真真看到眼前的寵然大物時,不由驚呆了。

她有點口吃地說,“這……這……不是房車嗎?國內……也有了?”

而且房車的外表還刷着她和君冷澈 的婚照,還有一條粉色的标語,“幸福一生”。

茱麗勾着她的肩膀,興奮地邀功,“雖然車錢是你老公出的,但是刷上你們的婚照和标語,可是我的創意,不錯吧?”

童真真不知道要說點什麽,特別在接觸到君冷澈 柔柔的眼神時,她的心更亂了。

“去胡楊林的路程遙遠,我怕你受累。”君冷澈 走了過來,牽起她的手,領着她上了車。

寬敞的駕駛位和客廳連在一起。

米色的內飾,像家一樣溫馨,客廳裏鋪着地毯,配有液晶電視,音響,四人座的真皮沙發,在角落的一邊還配有電腦桌椅。

再進去就是廚房和餐廳,配有電磁爐,烤箱和冰箱。

最裏面是卧室,一張兩米二的大床,正對着,也挂着液晶電視。旁邊還帶有一個淋浴和浴缸分開的配備齊全的洗手間。

簡直就是一個超豪華的可移動的家。

雖然童真真不是一個物質女孩,但是她知道男人只有對珍視的女子才會舍得花大錢。

君冷澈的付出和珍視,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她心慌意亂起來。

☆、六十五.真心相待

因為準備工作的充分,雖然不是最好的時節,一路上有點荒涼,但是悠閑的旅程讓童真真覺得心情放松,再加上茱麗和厲明之間的甜蜜互動,讓她慢慢收起痛失孩子的悲傷。

再加上君冷澈一路的細心照顧,她決定暫時不去想那些煩心的事,好好地享受這次出行。

下午,車子開到一個小鎮,停在了空曠的地方。

因為沒有過多的工業,這個小鎮還保持了很多時光的印記,古樸而寧靜。

“茱麗,我們去逛逛吧?”童真真發出了邀請。

“小真真,我要和姓厲的決一死戰。”茱麗撅了一下嘴,揚起手中的游戲機遙控器,“不如,你讓你老公陪你去吧。”

童真真遲疑了一下。

“丫頭,我們去吧。別妨礙別人了。”君冷澈接了上來。

厲明也連連點頭,“嫂子,你們去吧。我要好好教訓一下她,讓她見識一下我的威風。”

“這……”童真真看到茱麗和厲明一臉的興奮,便同意了。

她下了車,就看到君冷澈從房車的側邊行李箱裏推出一輛拉風的摩托車,還取出兩個頭盔。

“來,戴上。”他遞了一個過來。

她戴好頭盔,跨坐在車的後面。因為是摩托車,她不得不環抱着他的腰。

“抱緊我。”說完之後,他發動了車子,像風一樣馳出。

北風呼嘯而過,有他在前面擋着,她聽到的就只有風聲。

行進中,原本僵硬的她,慢慢地放松下來,貼緊了他的背,莫名地有一種心安的感覺。

君冷澈娴熟地駕駛摩托穿梭在小鎮的大街小巷,兩邊的景色如走馬燈一般,快速掠過。

有一剎那,她有一種錯覺,仿佛被人追殺的女子被從天而降的俠客所救,兩人共騎一匹白馬,飛馳在天地之間。

在他背後,她放心地閉上了眼睛,聽着風的歌聲。

“到了。”直到他的聲音響起,她才發現車停了下來。

他停好車,将她抱了下來。

眼前是一個不起眼的禮堂,他帶她來這裏做什麽?

帶着滿腹的疑惑,她跟着他走了進去。

一門之隔,門外是飒飒的北風,門內是暖暖的春天。

禮堂的正中是一個用紅玫瑰圍起來的大大的心,中間放着的是他和她的婚紗照。

四周的角落裏也擺着玫瑰花架。

王若琳低低淺淺地唱着:

I love you

say we together baby, you and me.

I can only give my love

and show you what I am

……

這還不是最震撼她的。

最讓她吃驚不已的是,禮堂裏支着很多副畫架,有二十三個畫架上夾着放大的照片,全是她每年的最有代表性的照片。

百日照,周歲照,入學照,十歲照,畢業照等等,這裏濃縮了她二十三年的精彩。

“這……這是什麽意思?”她有完全被震住了。

“丫頭,在你人生的前二十三年裏,沒有我,但是之後的歲月裏,将加上我們的照片。請嫁給我吧。”君冷澈單膝跪下,手裏舉着一個錦盒,裏面是一枚鑽戒。

她發現這不是之前為婚禮準備的那枚戒指,而是一枚嶄新的。

“對不起,我欠你一個正式的求婚和一場完美的婚禮。我先補上一個,你願意接受嗎?”他的眼中如三月的春風,讓她被拂暖了心。

她咬着嘴唇,卻止不住淚如雨下。

這些照片,有些連她都沒有,他是花了多大的苦心才收集起來的?

面對,他所做的這些,所說的這些,她應該接受嗎?

他就那樣執着地跪着,渴望地注視着她。

淚水模糊了眼睛,原來,眼淚也有甜蜜的時候,她僵持了很久後,終于伸出手去。

這次給她戴上戒指,他極為莊重,小心翼翼。她是不是就不會離開了?

他的心裏如同有歡歌奏響。

終于換來她的回眸,這一刻才是幸福。

“太好了!”厲明粗粗的嗓音響了起來。

她猛地回頭,才發現茱麗和他都來了。茱麗還手持着攝像機。

原來,這些都是他們安排好的。

她不禁有點害躁,伸手去擋鏡頭。

“丫頭,不要擋,讓她拍。這麽幸福的時刻,應該被記錄下來。”君冷澈拉下她的手,将她抱得緊緊的,親吻在她的唇上。

希望兩人之間那些曾經的裂痕,可以被抹去,希望他和她可以一直在一起。

她的心一樣的激蕩,似乎聽到了幸福的敲門聲。可是,媽媽的仇,還梗在心中,讓她無法敞開心扉。只是,此時的溫馨,卻讓她無法拒絕。

他的吻像是驕陽,在不斷融化她心中的堅冰。

要怎麽面對他呢?

……

後來,她和他來到了胡楊林。

時值冬季,寒風肆虐,空曠的荒漠裏,一棵棵虬枝張揚的胡楊樹,挺天立地,張揚着生命的不屈,展示着恒久的生命。

“丫頭,我對你的愛,就如同這胡楊,千年不死。”他握緊她的雙手,立下誓言。

她仿佛聽到心裏有什麽東西倒塌的聲音。

在這一剎那,她不由自主地信了他的諾言,飽含熱淚,擡頭,看着面前的他。

……

旅行的最後一天,他們沒有住房車,而是住進了酒店,分住兩個房間。

君冷澈抱着她,睡在床上。

背過身去的她,感應到他暖暖的氣息,回旋在她的後頸,癢癢的,就像春風輕拂。

在他的擁抱中,她沉沉睡去。

夜裏,她突然被驚醒。她覺得像是有人在大力地拉了一下床。

接下來,窗子發出了格格的聲音,然後是桌上的杯子,掉落了下來。

緊接着,房間開始顫抖起來,天花板竟然掉下簌簌粉塵。

怎麽回事?她傻傻地坐在床上。

“丫頭,地震了。”一個堅實的懷抱,從後面擁住了她。

什麽?地震?她驚得,猛得轉過身來,驚慌失措地看着他,“怎……麽辦?”

“放心,有我。”他的鎮定,讓她仿佛吃了定心丸。

她發現了人在自然威力面前的無力和渺小,整個房間都在抖動,牆上的挂畫,桌上的花瓶和擺件紛紛落地。她好像是處于**裏的小船,随時會被巨浪打翻。

他從床上拿起柔軟的枕頭,“快,護住頭,趴到床邊。”

她抓緊了枕頭的邊角,護在腦袋上,但是身體像是被凍住了一下,動彈不得。

他看她被吓壞了,立馬抱起她,下了床。他将她按倒在地,讓她趴在地上。她的手抖得不行,怎麽也抓不住枕頭角。

他輕嘆一聲,撲在她身上,略弓起背,像一個保護盾,将她護在身下。

這時,房間抖動得更加厲害,就像一個發了癫病的人,猛烈抽風。

窗框也開始在顫抖,像無形中有只巨手将它扭動,玻璃碎落一地。

雖然看不到,但是她聽得到,心裏恐慌極了,是不是要死了?

“別怕。有我在。”他低沉而渾厚的聲音,像擁抱一樣将她包圍,驅散了所有的雜音。

他緊緊地将她摟在懷裏,親吻她的頭發。

暖暖地,勇氣從發端傳來。

在他的懷裏,好像是在堅固的堡壘裏,她的呼吸由急喘,慢慢平息。

有他在,真好。

不用一個人面對世界的憤怒。

他真的會保護她,這個念頭漸漸湧上心頭,越來越清晰。

感覺到懷中人兒沒有之前那麽顫抖,他也放心了。

還好,她在。

可以護她周全。

這時,房間裏揚起了塵煙,是一些天花板掉落了下來。

“我們會沒事嗎?”她終是擔心。

“沒……事”他的回答中斷了一下,才接了下去。

她怎麽覺得頭頂上在掉下粉塵,不禁打了個噴嚏。

“你……沒……事吧?”一句話,他停滞了幾次才問完。

一種不祥的感覺籠罩在她心上,她想扭頭看。

他輕按她的小腦袋,“別。咳咳。有灰。”

不對,她的鼻子好像聞到了血腥味,“你真沒事嗎?”

“沒。擦破皮。”他的聲音聽起來讓人心慌。

但是房間的抖動仍在加強,她不能亂動,只能心慌地伏在地上,還好,可以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

在生死關頭,她心底所想的是,請保佑他平安。

那些還殘存的埋怨和別扭在這一刻都化為虛無。

平安就好。

強烈的震動持續了十多分鐘,後來他一直沒有聲音,但是他的呼吸有在吹動她的頭發,讓她覺得,他沒事。

“轟”一聲響,不知是什麽東西掉了下來,她的周圍揚起了很多粉塵。她感到了自己背上一重。但是很快,重量就撤走了。她聽到了他粗笨的呼吸聲。

她略微扭了一下頭,發現兩個人被一塊水泥板壓住了。但是,他用雙肘支地,弓起身子,替自己争取了一些空間。

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她聞到了更濃的血腥味。

她清楚自己沒有受傷。

那麽,這血腥味,應該是來自他的。

一想通這點,她的心就揪緊了。

“君冷澈,你怎麽了?你受傷了嗎?”因為他貼在她的背後,她不能轉身,只能焦急地問。她的心,充滿了恐慌。

“丫頭,我沒事。磳破點……皮。”他沉穩的聲音從腦後傳來,像一支鎮靜劑,讓她狂亂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還好,他沒事。這個消息,讓她長舒一口氣。

“丫頭……你是不是愛上我了?”他突兀地問了一句。

☆、六十六.颠覆認知

愛?愛上他?童真真愣住了。

“切,你亂講。我才……”她慌亂地想否認。

他低低地輕嘆,“丫頭,我們……開誠布公地談談吧。”

“談什麽?”她突然戒備起來。

“你是不是……一直恨着我?”他的問題直接而尖銳。

“我……我……”被看破的她,結巴起來。

他輕嘆一聲,“是……是因為……你媽媽……嗎?”

聽他費力地說完一句話,她有點奇怪,不過,因為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沒有深思,只是沉默。

“咳咳”他輕咳兩聲,接着又說,“你……媽媽……的不幸,那……那是上……一輩人的……事。我……我們可以不……介入嗎?”

她按捺不住了,“不介入?可能嗎?如果不是你母親,不是君家,我父母也不會離婚!我媽媽也不會抑郁,也不會跳海!這些年,她過得一直很痛苦。我怎麽就可以置之不理?!”

“丫……頭”他說了兩個字,就停了下來。

然而,她還沒有發洩完,“你知不知道我媽媽,一直與眼淚相伴。是你們逼死了她!我怎麽能放得下?!我要你們都付出代價!”

她藏在心中很久的真實情緒一下子都迸發出來了。這時,她沒有想到,應該要掩飾一下。不知為什麽,在他面前,她想要一吐為快。

奇怪,他為什麽不說話了?她突然發現自己背上一沉,他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君冷澈,你,你怎麽了?”驚慌再次襲上心來,她用力向上拱了一下。

“你……媽媽,她……”他的聲音游若細絲,慢慢傳來,最後竟然斷了。

“我媽媽,怎麽了?”她一聽到提及自己的媽媽,急急地追問,但是,卻沒有得到他的回應。而且,她覺得自己的頸後濕濕的,粘粘的,似乎有什麽粘稠的液體流了下來。

他怎麽了?怎麽沒有聲音?而且,她感到自己的後背,重量增加了。

回想了一下,剛才兩個人的談話,她更加覺得不妙。

她用力向上撐起,費力地扭頭去看,幾乎把脖子扭到了極限。她瞥到他垂落的頭顱和緊閉的雙眼,還有嘴角流下的嫣紅的血。

他只是暈過去了嗎?為什麽呼吸也變得細微起來?

她暗吸一口氣,猛得向上頂起,然後側過了一些身子,這才看得更清。

他的背上頂着一塊巨大的水泥塊。而他雖然緊閉了雙眼,可以仍保持着背部微弓,雙肘牢牢地支在地上,為她撐起了一片暫時安全的空間。

“君冷澈,君冷澈,你快醒醒啊~”她心慌地叫了起來,都忘記問媽媽的事。

可是他沒有反應,像是被凝固的雕像。

她好像從萬丈高空直接墜落而下,心懸在半空中,沒有着落;而空氣仿佛一下子變得稀薄,讓她喘不上氣來。

偏偏被護在下面的她根本就使不上勁,無能為力去改變兩個人的處境。

不要,他不能死!這個念頭呼嘯在她腦海裏,她扯開嗓子喊了起來,“救命,快來人啊~”

還好,上帝在這一刻沒有袖手旁觀。此時大地的憤怒,暫時平息下來。

“冷澈,嫂子,你們在哪?”“小真真~”厲明和茱麗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了過來。

她将手通過縫隙,高高向上伸起,不斷地呼救。

總算厲明他們看到了她高舉出廢墟的手,很快地找了過來。

“快,幫我們搬開那塊板!”她從眼角,隐隐地看到了兩人。

當身上的重負被挪開時,她聽到了茱麗的一聲驚呼,心猛得向下一沉。

厲明迅速将君冷澈 翻過來,平放在被掃開的一塊空地上。

童真真則在灰頭土臉的茱麗的扶持下,站了起來。

血!

她看到君冷澈身子下面的地上,迅速洇開一攤血跡。

不能暈,她狠狠地咬住唇,強迫自己保持清醒。然後,她顫巍巍地用手去摸他的鼻息。還好,還有呼吸。她心裏一松,眼淚就下來了。

厲明手疾眼快地做了一個簡易擔架,放在君冷澈的旁邊。然後,命令童真真和茱麗,“我擡頭,你們擡腳,喊123,一齊将他移到擔架上,我們趕快出去!”

童真真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讓發抖的手腳鎮定一下。

三個人按照說好的,将君冷澈搬上了擔架,快速地向門外奔去。

好在這家星級酒店有抗震的系數,樓梯間還可以通行。

在亂哄哄的人群裏,他們三個人擡着暈過去的他,沖下五樓。

到了停車場,厲明開着房車,将君冷澈送往醫院。

童真真坐在君冷澈的身邊,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不停地去抹他嘴角滲出的鮮血,臉白得和他一樣。

“小真真,他會沒事的。”茱麗輕捏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轉過頭來,惶然地問,“他……他怎麽……還在流血?他……會不會……”

一想到不好的結局,她控制不住自己,牙齒上下打架,說不下去了。

茱麗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你瞎想什麽啊?你老公,這麽結實,怎麽會輕易挂了呢?”

“是啊,他那麽強壯,不會有事的。”也許是茱麗的篤定,讓她一下子湧起了信心。

她湊近了他,撫摸上他硬朗的臉頰,“君冷澈,你一定會沒事的。不然……我不會原諒你的!”

這時,她看到了他的眼皮似乎動了一下,不由心中大喜,“你聽到了,是嗎?”

她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手心裏的手微微地動了一下。

是他!一定是他聽到了!他會沒事的!

這個認知,讓她傻傻地笑了起來,眼淚卻不停地流了下來。

她把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寵,輕輕地摩挲着,感受着他的存在,他的真實。

……

因為地震,君冷澈的手術是在醫院的臨時板房裏進行的。

還好,老天也算幫忙,後面的餘震都是零星的輕微震動。

君冷澈的手術進行還算順利。

守在門口,童真真心亂如麻,根本就站不住。

她靠在茱麗的肩頭,坐在門口的小圓凳上,心裏就像萬馬奔騰地馳過,一顆心被踐踏得沒有一點完整。

這世間,除了生死,沒有大事。

在生死之間,他選擇的是護她安全,就算失去了知覺,仍在盡力。

他的姿勢,點燃了她的心,融化了她豎在兩人之間的堅冰。

會沒事吧?她深深地恐懼起來,害怕失去他。

如果他真的那麽愛着自己,那當初自己在手術室裏的時候,他是不是也這樣地經受煎熬?

此時,她根本就沒有想到報仇的事。她只想祈禱,他可以平安。其它的,以後再說。

她在心裏默默祈禱,請保佑他一切平安,她什麽都不計較了。

患難見真情,經歷了地震一事,她看清了他對自己的感情,深的可以放棄生命。這樣的感情,她怎麽也無法漠視。

坐在手術室門口,她清晰地回憶起自從兩人相遇害起的點點滴滴,更加清晰地看清了他的真情。

她焦急着等着他回到自己的身邊……

手術進了四個多小時,君冷澈 才被推了出來。

童真真第一個撲過去,當聽到醫生說,“他已脫離了危險。”她的眼淚再度奔湧而出。這一天,她流的淚,比她這些年加起來的都多。

拉着他的手,她送他去的病房。

看着安靜地睡着的他,她真想撲上去痛哭一場。

君冷澈是在第二天才醒過來。

醒來,他就看到床邊磕着的小腦袋。

太好了,她沒事。

“冷澈……”厲明正好走進來,看到他睜開眼睛,激動地喊了一嗓子。

他輕搖了一下手,指指睡着的童真真。

厲明忙打住,快步走了過來,壓低聲音,“你醒來了,太好。嫂子可是一晚沒睡地看着你。”

君冷澈溫柔地看着床前的人兒,輕輕地點點下巴,以示知道了。因為背部受傷,他俯卧在床上。盡管行動不便,他還是費力擡起手來,摸到她的秀發。

他的動靜,驚醒了睡得不踏實的童真真。

她猛得擡起頭來,看到了他,臉上馬上綻放出驚喜的光芒,“君冷澈,你……你醒了!”

因為激動,她的聲音都哽咽起來。

他微微一笑,很久不見的酒窩也跳了出來。

她按捺不住心裏的激動,一把抱住了他。

他抽了一下冷氣,卻沒有出聲。

她的淚流在他的頸窩裏,暖暖的,濕濕的,打濕了他的心,暖化了他的心。

哭了一會,她才想到他的傷勢,急急地放開,“啊呀,有沒有弄痛你?”

他的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原諒我了。”

聽他費力地說完一句話,她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這麽在意自己的想法,心像被泡在溫泉裏一樣,暖暖的。

“我……我們以後再說吧,你少說話,多注意休息。我去給你拿吃的。”立刻放下一切,她做不到。不過,她也不想再給他添堵。

說完後,她站了起來,從床頭的保溫杯裏,倒出一碗湯。

她放下碗,把床搖了一點起來,然後取來紙巾,墊在他的下巴處,接着才端起碗來,小心地喂他喝。

他目光柔和地注視着她。

厲明看到兩人情深意濃,識相地離開,在門口攔下正要進來的茱麗,一起離開了……

☆、六十七.真死假死

君冷澈在醫院裏又呆了一星期,等到可以慢慢行動了,才定了航班返回G市。他将房車借給當地政府做了移動的醫療車,救治重症病人。

雖說,他恢複得很好,但是童真真還是像對待一個重病號一樣,照顧得無微不至,連走路,都要扶着他。

在醫院的那些日子裏,她忙前忙後,親自照顧他,端茶遞水,擦身換衣,甚至連倒尿盆,都親手處理。

第一次協助他排尿時,她臉紅得像紅蘋果,眼睛都不敢亂看。

就連他,別看平時冷冷的,又是醫生,也是有點扭捏,還罕見地臉紅了。

最後還是茱麗看不過去了,說她和他都是夫妻了,還害什麽臊。這才讓兩人自然起來。

夫妻,這個詞,讓童真真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真的從內心在關心他了。她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不過,經歷過地震之後,她和他就像一對真正的夫妻,患難與共。生死關頭,在意的是對方的生。

這種感覺,其實蠻不錯的。因為在這個世上,自己可以有一個完全能夠依靠的人了。童真真心底偷偷地想。

雖說,有時她還會想到媽媽的仇,但是轉念想到,君冷澈的舍命相救,以及他的傷還沒有好,她就把那個念頭壓下去。

死後逃生的她,只想好好地陪着他。其它的,以後再說。

童真真不知道,私底下,君冷澈和厲明說,很慶幸遇上了地震,讓兩人之間的壁壘被震塌了。

回到了G市,茱麗說要搬到厲明的住處,好好增進一下感情。童真真看到好友滿眼愛心地看着厲明,很高興她們的進展一切順利,自然不會做攔路石了,笑眯眯地祝好友馬到成功。

童真真開着車,先送好友和厲明回去後,才開車,和君冷澈回她們的家。

一打開門,她第一次有種回到自己的地方的感覺,安心而熟稔。

她扶他在沙發上坐下後,走到陽臺門前,拉開窗簾,暖和的冬陽就跑了進來,灑在臉上格外地溫暖。

“真好。”她閉上眼,張開雙臂,迎接着陽光。

“是的,真好。”低柔的聲音環繞着,他站在了她的身後,環住她的腰,彎下身來,把下巴擱在她的肩上。

清冽的氣息,包攏着她,就像他一樣。

她略微向後靠,靠在他的胸前。

兩人都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聲,時間仿佛停止了,一切是那麽的美好。

他擡起頭來,輕吻着她的耳珠,然後是她的臉寵。

輕柔的吻,像羽毛拂過,帶着他的愛。

她轉過身來,面若桃花,眼若春水。她勾住他的頸,踮起腳,迎上了他的唇,第一次主動地親吻他。她笨拙地去吸吮他的唇,生澀地伸出小舌,想要尋找他的所在。

他愣了一下,轉而眼睛放光,臉上的表情就像久陰之後的晴天,燦爛耀眼。他引導着她,讓這個吻變得甜蜜起來。

越吻越情深。兩人就像交頸相愛的天鵝,緊密地融合在一起……

接下來的日子,在君冷澈因為受傷而多請的假期裏,兩人相處得都很融洽。

這夜,他與她相擁而眠。她就像一個貪圖溫暖的小貓,把腿蜷起來,縮在他懷裏。

他寵愛地摸着她的頭發。

這些天,她盡情地享受着兩人之間的和諧,但是心底卻仍有揮之不去的陰影。不知從何時開始,她變得很在意他,很願意看到他舍棄一貫的清冷形象,變得親和。

只是,媽媽的仇,一直像一根刺一樣,時不時地,戳痛她的心。

“小丫頭,怎麽又皺眉了?”他的手指輕輕摩挲着她的眉間。

她睜開眼,努了努嘴。

這個小動作,換來他蜻蜓點水的細吻。

“跟我在一起,不許皺眉。”他舔了一下她的唇,假意嗔怪。

看着眼前柔情蜜意的他,她莫名地心慌起來,怕這一切都是一場幻景。就算刻意回避,可是媽媽的仇還是真實地存在着。難道,要她放棄嗎?

其實幾天前,她就想起來,在地震時,在他昏過去之前,他曾經擔到了自己的媽媽。他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麽?

可是,她潛意識裏,又害怕去探知。

真是愁死她了。

“君……”她躊躇了很久後,才猶豫地開口。她只說了一個字,就被他用食指封口。

“怎麽不喊我澈澈了?”他挑起了眉,裝出生氣的樣子。

前幾天,兩人嬉鬧時,她肉麻地喊他“澈澈”,想惡心惡心他。

他可好,抱起她,就打她屁股,說要懲罰她。

體力比不過他,她只能逞起嘴快了,“澈澈”、“澈澈”的,叫個不停。

對于這個聽起來肉麻的稱號,起初,他是不接受的。不過,她說,這是她對他的愛稱,是獨一無二的,不許讓別人用的稱呼。

聽她這麽一說,他欣然接受了,不過,指定了,只能在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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