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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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燈,車大家知道怎麽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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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烨來到莫悲屋外,正頭疼着要和柳霜庭說些什麽。想到小師弟的慫樣子,要面對師娘這種人物,還真是有點為難小少爺了了。
柳霜庭是白烨的師娘,他本不應該對此人多做評價,可有了小師弟,就由不得白烨放任師娘了。
柳霜庭是個明月美人,門中卻沒有一個人羨慕謝天盈有這樣一樁好姻緣。這人的本性哪怕只是表露半分,也足以讓人退避三舍。
小師弟以為師兄撞見了他和師娘的事,就不願理他了,心裏多有委屈,卻不知道白烨和柳霜庭之間,也暗流洶湧。
只要白烨靠近莫悲半分,就能感覺到師娘那雙春水似的眸子裏,滲出幾分寒意。
對方毫不掩蓋想要驅逐白烨的心思。
兩人原本相互間的關系就十分冷淡,如今多了這麽一趟子事,就更不會多說一句話了。師娘霸着,也不許旁人靠近,所有的委屈,都由小師弟吃了個遍。
白烨其實也奇怪過,自己明明對莫悲并沒有什麽特別的想法,看見師娘這麽做,心中居然也會蹦出些主動接近莫悲的想法。
小師弟來找他,哪怕只是站在他身邊,說着話,有時也會突然停下話頭,小鹿般的兩眼瞪得大大的,慌亂又畏縮地看向周圍,顯然是被好師娘吓壞了。
白烨便想讓這只小鹿靠着他的腿邊,能安心休息片刻。
他知道要是莫悲親近自己,以師娘的性子,大約是恨不得把這只小鹿帶上鏈子,圈養起來。
等今日莫悲拿了劍穗,開開心心地從他這裏離開,白烨在屋內靜坐了一會兒,想起小師弟鎮重其事把劍穗收好的模樣,手指碰了碰空無一物的劍柄。
半晌後,白烨便來到了莫悲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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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小師弟的窗下,不用敲門,便知道裏面兩人在做些什麽。
修行之人五官靈敏,自然能嗅到裏面傳來的淡淡桃花香味兒,掩蓋住了兩人交纏的體液氣味。
可嬌豔的香味,能掩蓋住**的氣味,卻也掩蓋不住屋內少年動情的**。小師弟有一把好嗓子,從齒間露出的幾個音節,順着門縫飄出來,都能落在旁人的心頭。
白烨的手抖了抖。
小師弟與他說自己不喜歡師娘,一心一意只喜歡白烨一個人,半點也不願意和柳霜庭茍合。
可此時莫悲在柳霜庭身下,迎合婉轉,聽不出有一星半點不願的意味。
白烨看着門,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門縫微微敞開着,只要有人一推開門,便能看見屋內的情狀。
會這麽做的,自然不會是莫悲。小師弟臉皮薄得要死,連自己平時多吃一碗飯,少做一門早課,都要嘴硬找借口,好不丢面子,肯定不會願意被別人撞見這檔子事。
倒是師娘,養了白烨十年,也算是了解自己的脾氣。想必這門是留給他的,讓他好好看看,小師弟究竟心裏向着誰。
白烨心平氣和地想着這些事,出奇地沒有生氣。他那雙星眸安靜地盯着門栓,整個人如同一座泥塑,一動不動。
他是信任小師弟的。畢竟小師弟看人的眼神永遠是那麽無辜誠懇,哭起來又是那麽的可憐巴巴,他不想讓這樣的莫悲,在自己心中成為一個玩弄別人感情的騙子。
可白烨要是真的信任莫悲,此時就應該走進屋子,把柳霜庭從莫悲身邊趕出去。
畢竟,莫悲只喜歡大師兄一人,又怎麽會心甘情願地和師娘歡好呢?
不知不覺
間,白烨的指尖已經觸到了門板。
“莫悲,莫悲,你喜歡師娘嗎?”
白烨聽見柳霜庭低低地詢問聲。
屋裏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白烨聽不見裏面傳來哪怕一聲啜泣。
小師弟整天哭哭啼啼,沒有一點修士的模樣,就是個粘人淘氣的小哭包。要是他受了委屈,一定會忍不住眼淚,哭出聲吧?
小師弟如果哭了,哪怕只是輕輕地吸了一下鼻子,白烨也會沖進屋子裏,把莫悲護在身後。可如今他在屋外只聽見一對意亂神迷的情人的聲音。
他不明白,小師弟究竟喜歡過誰,願意和誰在一起。
白烨一直想不明白這一點。
他不曾喜歡過人,也不明白喜歡人究竟是種什麽樣的表現。他一開始以為莫悲喜歡師父,因為對方總是和師父吵吵鬧鬧,叽叽喳喳,總是能說很多白烨不曾了解過的話題。
他也以為小師弟喜歡過師娘,畢竟師娘對莫悲的好,自己也是看在眼裏。
莫悲自然也說過喜歡自己。可白烨不曾對莫悲好過,也沒辦法和小師弟說那些凡人生活的話題。他們最多說一說過去的是事。莫悲說,白烨也會默默地聽着。
白烨沒有察覺到:當他意識到莫悲并沒有理由喜歡自己的時候,心裏有那麽一些難以察覺的失落。
這扇門就在白烨眼前,只用輕輕一推就會打開。既然對方說喜歡自己,不願跟着師娘,那邊——
門框發出“知啦”一聲輕響。
這聲輕響馬上被莫悲的尖叫掩蓋住了,透過門縫,白烨看見小師弟趴在師娘懷裏,光裸着的脊背對着自己,斷斷續續地回答:“喜,喜歡……”
“喜歡師娘?”
“………”
“喜歡……?”
“啊……啊啊,喜歡……”
莫悲這下不必擔心自己和師娘的情事被無意路過的同門發現了,雖然他現在也無暇想着這種事。
有人替他合上了門,還貼心地在上面設置了一個禁制。
莫悲對此一無所知,他只是覺着自己的身子很冷,冷得發,又很熱,燒得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魂魄似乎飄了出來,在半空中遠遠看着自己對師娘打開身體。
他想反抗,卻發覺自己比想象中的要無力太多,在快感面前,沒有一絲掙紮的餘地。他恨死了師娘,卻又緊緊箍着對方的後背,不願松手。
等到莫悲徹底清醒過來時,柳霜庭已經替他清理好了身體,坐在床邊,慢條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衣服。穿上了衣服的師娘,還是那麽清風霁月,莫悲費力地眨了眨眼睛,都有些弄不明白到底是誰引導着這一樁情事。
小白虎趴在床底,委屈得嗷嗷直叫。柳霜庭如今心情極好,甚至都有興致逗弄一下這只小畜生。可惜對方并不領情,蜷縮起身體,惡狠狠地露出幾顆剛剛長出來的牙齒。
他自覺沒趣,便看向靠在床邊的莫悲。莫悲似乎還未從藥效裏掙脫出來,眼睛恍恍惚惚地看着前方,黝黑漂亮的瞳孔失去了焦點。他抱着被子,縮在床角裏,縮成小小的一團。
少年的肩膀上還散落着星星點點的痕跡,柳霜庭看了一會兒之後,便拿出傷藥,想替對方把身上的傷處處理好。
“別碰我!!”
莫悲叫了出來,可惜嗓子沙啞,沒有一點兒氣勢。他打着抖,身體冷得發顫,心卻更寒。
他想不通自己的師娘為何是這樣的人。原來對方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用**控制自己,他在對方眼裏,一開始就是一個唾手可得的玩物和禁脔
。
在此之前,莫悲從未想過這兩個詞會和自己聯系在一起。
偏偏柳霜庭像是根本察覺不到莫悲的抵觸似的,笑意盈盈地湊了過來。
他擰着眉頭,看了看自己在莫悲身上留下的痕跡,好言好語地勸說道:“師娘剛剛下手重了,是不是還疼着。等擦了藥,自然就好了,不會疼的。”
“我讨厭死你了。”莫悲冷冰冰地說。
柳霜庭笑了。
“既然讨厭師娘,剛剛怎麽叫師娘叫的那麽甜,連顆眼淚珠子都不掉的?”
莫悲其實特別想哭。
他從一開始就想哭了。只是想到師兄說,不喜歡莫悲掉眼淚,一點兒也不像一個男子漢。莫悲便強忍着,一直到了現在,也只是紅了眼眶,沒掉過一顆眼淚。
他一直很聽白烨的話,想讓對方明白自己有多喜歡白烨這個人。可白烨不在,眼前只有柳霜庭,莫悲根本就不曾喜歡過師娘。
他表現再好,白烨也看不見。
他拽着被子,又往裏面縮了一點。
柳霜庭從來不會因為莫悲不理會自己而生氣。他自顧自幫莫悲摸好了傷藥,摸了摸少年尖尖的下巴,又嘆了一口氣。
“你又要瘦了。想吃什麽,師娘給你做。”
“……”
“莫悲?”
柳霜庭靠了過來,他看見莫悲的唇色都寡淡了不少,對于一個沒有修為的凡人來說,被柳霜庭這樣當做爐鼎使用,還是有些過于勉強了。幸好莫悲身體底子不錯,又年輕,沒過一會兒,唇色就漸漸變了回來。
“現在好一點了嗎?”柳霜庭捂着莫悲的手,笑着問。
“……”
“你不說話,還在想你的師兄嗎?”柳霜庭仔細地揉着莫悲的每一根手指頭,等到纖細的指尖變回血色,才慢慢說道:“你那麽喜歡你師兄,師娘雖然舍不得,也不會攔着你和你師兄的。你不是馬上要和師兄結成道侶嗎?洞房花燭夜,不會少了師娘吧?”
莫悲抖了一下,他抽回手,擡掌給這個不要臉的男人一巴掌。柳霜庭一動不動地看着莫悲,他的半邊臉皮紅了一點,并不怎麽疼。
小徒弟着是不會甩人巴掌呢?還是終究下不了狠手呢?
“莫悲小時候一定很幸福吧?有爹娘疼,也沒吃過苦,心軟得很。師娘就不一樣了,從小就只有娘關心過我,所有的苦都吃過了,有時候心狠了點,也不要怪師娘。”
柳霜庭慢慢悠悠地述說着,他握着莫悲的手,重新貼在臉上,少年的掌心冷冰冰的,沒有一點生氣。
倒是柳霜庭,覺着自己一直冷着的身子,開始慢慢暖和起來。
“你就不能放過我嗎,師娘?”
“師娘喜歡莫悲呀,這還有什麽辦法?”
“我不喜歡你。”
“你會喜歡師娘的。”
莫悲已經沒了和柳霜庭争吵的力氣,他以為自己事後會大吵大鬧,把這個混蛋砸的頭破血流。
可到了最後,他光是坐在這裏,就花費了全部的力氣。他頭暈眼花,胸口冷冰冰的,連呼吸都凍結住了。每一次吸氣,都要用盡全身的力量,怎麽可能還有力氣和柳霜庭争吵呢?
莫悲越是凄慘,柳霜庭就越是體貼入微,他給莫悲暖了手,又用熱水幫莫悲擦了臉,把少年纖細的手腳塞進被子,仔仔細細地蓋好。
如果不是莫悲經歷過兩次這樣的悲慘的遭遇,他可能還真以為柳霜庭是關心自己呢。
莫悲不明白,柳霜庭究竟是圖自己什麽,自己又到底做錯了什麽,被這樣
折磨着。
莫悲想着想着,便靠在床頭,睡着了。
見莫悲睡着了,柳霜庭便停下了安慰對方的話語。他貼着莫悲冰涼的臉頰,想起剛剛與自己交纏的時候,這具身體還很溫暖,再怎麽疼,莫悲也還是能興奮起來。
這幾乎讓柳霜庭有了一種兩人情投意合的錯覺。只是藥效過了,這錯覺自然而然地便消失了,莫悲安安靜靜地躺在這裏,眉毛皺着,嘴巴倔強地往下撇着,在夢裏也沒開心起來。
他替莫悲蓋上被子,又從床底下把小白虎抱了起來,放在了床上。小老虎弓着背,一雙冰藍色的貓眼惡狠狠地瞪着柳霜庭。
“別讓他再傷心了,明白嗎?”
他不知在和誰說,說完,柳霜庭不舍地摸了摸莫悲的額頭,站起了身,看了看門口。
門還關着,只是沒有了禁制的痕跡。
白烨的禁制,自然是攔不住比他修為高深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