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有點多,見諒見諒
表,替她掖掖被角,“睡吧。”他關上燈,在另一張床上躺下。
雖然拉上了窗簾,但外面的燈光還是層層塊塊的透進來,她故意放慢呼吸,讓他以為她睡着了。
眼睛半眯着,在黑暗中偷偷的看他。他也躺在床上,但不是那種放松的姿勢,脫了鞋子,但小腿沒放到床上,虛虛的搭在床邊,像是随時準備要站起來,雙手放在頭後枕着,她看不清他眼睛是睜着還是閉上的,聽他呼吸聲,聽不見一點起伏,像是在睡覺,可又像是在沉思。
她翻過身,還是平緩的呼吸聲。接着聽到他那頭也有翻動的聲音,應該是側頭,他一定是在看她,之後就聽見他輕微的一聲嘆息,輕輕的,是睡着的人不會發覺的那種嘆息。
果然他沒在睡覺。
她翻過身來,看到他正在看她,目光混進柔和夜色裏。他靜靜地看着她,就好像她還在睡覺一樣,其實他也知道,她哪能睡得着,不過一路颠簸,她一定很辛苦,過幾個小時又要坐上火車,就算他有千言萬語,也只好放進這靜靜的注視中。
他現在想的,就是希望她能舒舒服服的睡一覺,解解乏。
“湯善思。”她叫他的名字,緩了半響,又說:“你過來。”
可能是因為有黑暗的庇護,以及不安分的燈光的指引,他趿着鞋,慢慢的站起身,坐到她床上。
她坐起來抱住他,圈住他的脖子,把整個身子都搭在他身上。他也很自然的抱住她,摟緊她,她臉貼緊他的臉,“我想你,好想好想你。”
“嗯。”他的聲音悶悶的。
她緊了緊胳膊,想用擁抱表達全部的思念,“你沒有話對我說?”她輕輕地一動,留給他說話的空間。
“你要我說什麽?”他把身子往後退一點,正好對視着她,眼帶笑意,他該做的都做了,他還要說什麽?難道他做的還不夠?
她看得見他眼底的柔情,像是在說一萬次我愛你。
她笑着吻住他的嘴,試着伸出舌尖,輕觸他的唇,下一秒,他飛快的吸住,空氣連同她的氣息,一并納進口中。
義無反顧,抵死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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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的吻中,她知道,他愛她。
良久
她一點點倒下去,雙手一會貼着他的胸,一會繞到他的頸後。他吻到呼吸急促,忽地停下,把住她的手臂,往她懷裏送,“睡吧睡吧。”
她當然不依,一個勁的往他身上爬,他用胳膊死死的圈住她,“睡吧,一會火車就到了。”
她已在他的吻中确定,她必勝無疑,就開始耍賴,“我不回去,我要跟你在一起。”
“你工作不要了?”
“不要了,我不想一個人回去,從今以後,你去哪我去哪。”她伸出腿,圈住他的腰,讓她自己回去,然後把他留給那個馬尾辮,不可能。
“我跟你一起回去。”他往外挪一挪,原來她是怕一個人回去,他其實早已打算好,會陪她一起走。
“真的?”
“嗯。”他有些不耐煩,把她的腿拿下去,翻身背對着她。
她知道他是緊張了,于是支着手探身過去,趴在他身上,感到他渾身冒火似的燙,就像得了重感冒,她忽然壞壞的一笑,“湯善思,暗戀我六年,你憋壞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快更新完了。
可能是我審美觀有問題,比較喜歡這個故事。
今天天氣比較涼快,發現自己不似之前,對夏天尤其偏愛。
☆、愛着你
她說着情話,熱氣呼呼的吐在他耳邊、脖頸上,撩得他心慌意亂。他忽地翻過身來,床也跟着吱嘎一響,把她緊緊的抱住,就像抱一個布娃娃,緊緊地控制住,以防她掉下去那樣,“不許胡鬧,一會火車就來了。”
他這樣的擁抱倒搞得她心慌意亂,她也知道現在不适合,動了動,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可我火車票丢啦。”她的意思是,我全都不管啦,連腦筋也懶得動,你看着辦吧。
“補票。”
“我身份證丢了。”她第一次丢身份證,毫無頭緒。
“開證明。”
“去哪開證明?”她使勁蹭他胸口。
“派出所。”他似乎能安排好一切。
“好吧。”她認栽,誰讓他是湯善思。
“生氣了?”
“沒有……”為了證明她沒生氣,她揚起臉,從他懷裏挺起身,在他額上大面積的印了一個吻,之後又趴到他的懷裏,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睡覺吧,哎不對不對,湯善思,我們不能睡覺。”
“怎麽了?”
“還沒報警呢,得把小偷抓到啊。”
“算了,你又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
淩晨2點,徐仁夏坐在候車室發呆。
整個候車室除了工作人員,總共就17個人,還要算上大半夜被叫醒的湯浩然。
湯浩然拉着行李箱提着塑料袋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他們。把箱子推到湯善思腳邊,裝着零食的袋子放到椅子上,“呦,你們和好啦?”
“別廢話,我要的你都帶來了?”
“嗯,都在箱子裏。”他從懷裏掏出一部手機,伸手交他,笑着看他們。
那種鬼笑,讓徐仁夏明白,他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但他覺着自己特牛逼,成功的預見了他們的結局。她能想象到,等回去時候,豆豆也會這樣笑,笑他們“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三更半夜上演織女會牛郎的苦情戲。
臨走前,湯浩然扮演起哥哥,一個勁拍湯善思的肩膀,笑嘻嘻的不知道在說什麽。
“他跟你說什麽?”
“沒什麽。”湯善思挨着她坐下,看看時間,“馬上檢票了。”
“沒什麽?那你笑什麽?”她狐疑的看着他,不自覺的就想起那個馬尾辮的,難不成跟她有關?湯善思已經拿起袋子搭在箱子上,交班的列車員也出來了,大喇叭也喊着檢票,“你快說?不說我就不上車,對了,我都沒問你,那個馬尾辮是怎麽回事?她誰啊?”
“馬尾辮?”
“就是跟你一起爬山一起照相那個。”
“哦,那是我表妹。”
“表妹?”
“嗯,跟我長得像吧,因為她跟我媽長得像,所以我們倆最像了。”
“咦,怪不得,我還以為。”
“以為什麽?”
“我以為她是你相親對象。”
“哈。”
“好吧,既然是你妹妹,我就原諒你,那湯浩然到底說了什麽?”
“他說,可以先上車後補票。”他一句話總結湯浩然的長篇大論,之後盯着她,看她有什麽高見。
“嗯?”她想起那本書裏,湯浩然給他出的馊主意,“直接就上”的那類,她臉一紅,低下頭,揮揮手裏的票,“補啥票,這不買好了嗎?”
“對呀買好了,走吧,檢票了。”他笑着扶着她的肩。
上了火車,徐仁夏腿上蓋着他的大衣,面前是湯浩然買來的零食,手上是湯浩然的舊手機,他給她下了幾部電影,都是喜劇,左瞅瞅右瞧瞧,就是差點什麽。
回頭看着隔了三排座位的湯善思,只能瞅見他的頭發。
她知道湯善思這人,不好意思麻煩別人,如果指着他,他倆就別想坐一起了。她正正衣襟,“那個,叔,打擾一下……”火車況且況且地晃着,她略加色彩的描述了需要跟湯善思坐在一起的理由,旁邊的大叔眯着眼睛,睡夢中點點頭,跟着她站起來,走到湯善思那去。
目的達成後,拉過湯善思的胳膊環住自己的脖子,靠進他的懷裏,徐仁夏才安心看電影。
“你怎麽跟他說的?”明明都在睡覺,她怎麽好意思把人家叫醒?
“噓。”她擡頭看着他,“都在睡覺呢,你不要太吵。”
他看着懷裏的人,笑了笑,管她呢?他不也希望跟她坐在一起?她笑着,甜甜的笑容,每次看到她的笑容,他的心裏都有一種明淨透亮的快樂。他迅速看了眼對面,都在睡覺,他低下頭,在她嘴角上啄了下。
輕柔的觸碰,在她的心尖輕輕撥動了琴弦,彈一下怎麽夠?她要談一曲《高山流水》。
“你好壞。”她小聲地嘟囔着,一手攀着他的胸膛,又伸出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笑着吻上去。
她一定是被他的吻迷昏了頭,才敢在火車上這麽大方的吻他。
他有些警惕,直往後躲,還輕輕的搖頭,告訴她不能這樣做,拿手扶着她的肩膀,直往下按。可她哪管這些,他越躲她越來勁,抓住他的衣服領子,往下拉,撬開他的嘴,長驅直入。還不忘拉起膝蓋上的衣服,蓋住頭。
周圍都是呼嚕聲,湯善思只好由着她吻個夠。呼吸難繼的時候,她猛地扯下衣服,從他腰上退下來。
強自壓低急促的呼吸聲,她看湯善思一副明明很享受,卻擺出被強迫很委屈的樣子,覺得很好笑。
徐仁夏拉起他的手,環在脖子上,背過身靠着他,繼續看電影。湯善思的胸膛重重的起伏着,她忽然回頭,“你得加強鍛煉。”
“嗯?”湯善思餘驚未了,沒聽清她說什麽。
“一起看電影。”她拿下一個耳機,塞到他耳朵裏。
火車到站時,L市正在下雨,風挾着雨撲在身上,又冷又潮。
坐上出租車,看着熟悉的街道,聽着司機到熟悉的口音,徐仁夏不由自主的笑了。
湯善思看着她,“笑什麽?”
“沒有啊,就是很開心。”她握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膝蓋上,“你的手真白。”她拿自己的跟他比較,“比我的還白,細長細長的。”
湯善思笑笑,反手握住她的手,拇指在虎口處輕輕摩挲着。
箱子提到四樓,湯善思取出鑰匙要去開門,徐仁夏急着想見豆豆,說就先放着吧,反正也沒小偷,她擡腿走上去,湯善思望着她的背影,想了想,跟着走上去。
打開門,一股膩鼻子的泡面味兒傳來,看見豆豆一個人吃飯,徐仁夏覺得她好可憐,但是看着桌子上的泡面,想起她們約定好再也不吃泡面的約定,徐仁夏怒火立起,“你丫趁我不在又偷吃。”
“你不也吃了麽?”豆豆在微博上看到徐仁夏曬的泡面照片,饞的她呀,連着吃兩頓都沒吃夠。
“我那是在火車上,我不吃泡面我吃啥?”
豆豆不搭理她,看一眼湯善思,“回來了?”
湯善思抿嘴一笑,他想,不用對豆豆說什麽了,她跟湯浩然一樣,旁觀者清。
徐仁夏搬個凳子挨着她坐下,“老壇酸菜的,不行,我也泡一桶,還有沒有了?”說着她就去翻櫃子。
“你先別想着吃,我平板呢?”
徐仁夏的手正搭在櫥櫃門上,聽到這句話,腦子被隕石撞到一般,火花電石之間恢複記憶,她見到湯善思之後,實在太開心,都把這事兒忘記了,“呃,沒有酸菜的,好可惜……”
“徐仁夏,我問你,我的平板呢?”
“哦,你iPad,呵呵呵。”她手裏拿着紅燒牛肉面,轉悠到湯善思那坐下,怎麽辦,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見她磨磨蹭蹭的不回答,豆豆心生疑慮,那可是她的最愛,“是不是摔壞了?”她攤出最壞的結果。
徐仁夏看看豆豆的眼睛,那是豆豆的兒子,何嘗不是她的親外甥?把它弄丢,她也是于心不忍,“丢,丢了。”
“丢了?”毀容、骨折、燒傷、溺水,她都想到了,就是沒料到它居然玩失蹤,豆豆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怎麽丢的?”
豆豆真的動怒了,不管啥事,能讓她放下筷子,就說明她在動真格,徐仁夏心虛,“就是丢了呗,哎呀,別生氣,明天我就送你個新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她拍拍湯善思的肩膀,意思是:哥們你快接一下,別讓我太尴尬。
湯善思擡頭看看她,原來她的破包裏還裝了個值錢的東西。
“哎。”豆豆深深的吸一口氣,“你給我說說,在哪弄丢的?”就算見不到屍體,她也要給它還原一個真實的去向。
“呃。”徐仁夏轉動腦筋,得維持她在豆豆面前的高智商形象啊,怎麽辦?得使點小手段,她以手掩面,“哎呀,就怪他。”她指着湯善思繼續說,“我把包交給他拿,誰知道,下了車,他就把包落在車上。”
“湯善思弄丢的?”豆豆不相信,丢東西這種秀智商下限的事,能輪到他?有徐仁夏一個人就夠了啊。
這是赤裸裸的污蔑,湯善思在心裏唾棄徐仁夏,“對呀,天太晚,下車忘拿了,真抱歉。”
“你看吧,就怪你,辦事不靠譜,我說我拿着,你非得獻殷勤,搶着拿包,結果怎麽樣?丢了。我都不好意思說,一個大男人,連個包都看不住。豆豆,明天讓他給你買個貴的,買倆。”
聞到他們之間微微燃起的火藥味,豆豆有點不好意思,弄來弄去,把這小兩口弄分裂了,倒是她的不是了,她趕緊說道:“也不是陪不陪的事,一iPad也沒多錢,關鍵是,徐仁夏你這事兒辦的不地道。”
“對對,我太不地道了,偷偷的就走開,誰也不告訴,惹出這麽多麻煩。”她是脫口而出的,可說出來才意識到,這句話一語雙關的意味:湯善思一個人走開,的确惹出了很多麻煩。
說完這話,她覺得屋子裏的氣氛微妙地尴尬起來。湯善思本來一直注視她的眼睛,不知何時悄悄挪開了。她見他垂着頭,若有所思,像個犯了錯誤的小孩子,她心想,徐仁夏,你說話不經過大腦這毛病真坑人。
“好了好了,你自己燒點開水,我把開水全都用完了。”豆豆一邊說,一邊拿眼睛瞄着兩個人,她不是非要拿iPad說事,難道真生氣了?
本來想着敘敘舊,卻點出滿屋子的火藥味兒,徐仁夏讪讪的提着熱水壺去接水,湯善思找個借口說要開空調就下了樓。
湯善思一走,豆豆注意力全部轉移到徐仁夏身上,“怎麽樣?你們有啥結果?”
“結果?結果就是把你的iPad弄丢了。”
“別扯別的,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麽。”
“那,就那樣了呗。”
“哪樣?”
“在一起了。”
“哦。”豆豆鼓掌歡呼,“怎麽樣?感覺好嗎?”
“挺好的。”
“像不像蕩秋千?”
“蕩秋千?呀,你想哪去了?我還劃船呢我。”她敲她的腦袋,“你這腦袋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麽?”
“你們什麽也沒做?”
“沒做。”
“不對啊,沒接吻?”
徐仁夏搖搖頭,“不告訴你。”
☆、你懂的
得知兩人只是躺在一張床上,很暖和的睡了一覺。豆豆的警覺心大大提升,“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能有啥問題?”
“他就一點那個意思也沒有?”
“能有什麽意思?”
“跟你……”她的手在空中打圈,“你想想,如果他愛你的話,不應該對你有很,很強烈的欲望?”
“滾你丫的,你這腦子裏能不能放點高尚的東西?脫離那些低級的趣味,我說過,我要把初夜留在新婚那天的。”
“那你留着吧,就怕你忍不住。”
那有什麽忍不住?徐仁夏不忿,但想起他溫暖的懷抱,好聞的氣息,還有醒來時那個陽光裏的笑臉……
不行不行,畫面太美,不能再想,不然她會發瘋的。
她會忍住的,一定會,看着豆豆挑釁的眼神,她大聲說:“我能忍住。”
豆豆噗嗤的笑了,也沒有要她發毒誓,幹嘛這樣認真,“你能,你啥都能,那湯善思呢?”
湯善思?他當然能忍住,六年他都忍了,還差這一時半會兒?可提起湯善思,徐仁夏就想起剛才的事,她說話口無遮攔,會不會傷到他?畢竟湯善思這個人,心思太缜密,而且經過這次事件,她覺得這人心眼太小,不然不能一聲不吭就走。
“我問你話呢?你能忍住,湯善思呢?30歲的男人啊……”
豆豆還想再說點什麽,徐仁夏卻拔掉手機充電線,拿着手機,回到自己的房間,“哎你怎麽說走就走?”豆豆敲着門,不放過她。
徐仁夏心煩意亂,打開門,看着豆豆,“我能忍住,他就能忍住。”
然後關上門,後背靠在門上。
她煩的倒不是豆豆那些玩笑話,剛才他一句話也不說就走了,他是生氣了?自從這次他一聲不吭的走開,她算是見識到,原來湯善思也會生氣的。
她想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麽,在想什麽。她想下去看看他,可是直接下去,會不會太積極主動?她只是脫口而出的話,他不會敏感的立刻想到自己吧?
耐不住好奇的心,她還是發了騷擾短信,問他睡沒睡。
他回說:要睡了。
看到他回短信,她就跟打了雞血似的,立刻坐直,一籮筐的話提到指尖,最後本着精簡主義,她就問了一句:“你不會又不見了吧?”
這是她最想問的話:你會不會永遠跟我在一起?
大約等了兩分鐘,他發來一條微信,上面一張圖片,全是各種食品垃圾袋,還有他午夜裏慵懶的聲音,“這是你吃剩下的吧?”
看到圖片,她放下手機,沖出去,推開拉門,在地板上坐下,“那個,湯善思,哎,人呢?”
湯善思扶着門框,露出一張臉。
“對不起啊,我忘收拾了。”那些天,她想他想的受不了的時候,就會下樓呆一會,有時候會随手帶點吃的。
“嗯。”他只嗯了一聲,他習慣了。
“你在打掃衛生?”她的意思是,原來你沒生氣啊?看來你要住下了,早知道我下來幫你呀。
“沒有,就擦地板。”
“哦。”她幾乎要趴在地上了,“擦完了嗎?”
“嗯。”不知為何,他話尤其的少,可能是怕自己說出不該說的話,比如,不信你下來看看,之後呢?她下來要做什麽,他怕把持不住。
這次回來,不出意外,他會跟她求婚的,他想,這事兒,兩人心知肚明,只是時間問題而已。那也要讓他準備一下呀,吹個氣球還要十秒鐘呢。
她把垂下來的頭發捋到耳後,看着他的黑眼圈,這一路他都沒怎麽睡,她還一直靠着他,那他一定很累了,“那你趕快睡覺吧。”
“好。”這樣近在咫尺的仰望,觸手可及的距離,加上昏黃的燈光,更添誘惑,他恨不得趕快逃開。
她伸手去關拉門,一邊關拉門,一邊猶豫着,就這麽結束了?不行,于是關到一半又推開,看到他還站在那,就說,“湯善思,你上來一下。”她勾着手指,像是有什麽秘密要在他耳邊說。
湯善思哦了一聲,踩着臺階往上走,剛剛上來,就被她熱情的堵住嘴。她已經完全趴在地板上,整個上半身幾乎懸空。
這是個結結實實的吻。
“晚安。”環着他的肩膀,她心滿意足的看着他,覺得這小拉門作用還真多。
他笑着用力扶住她,“晚安。”
嘩啦一聲馬桶抽水的聲音,豆豆按着肚子,從衛生間出來,看到他們“相互扶持”的姿勢,“你們繼續,我什麽都看不見。”她捂着眼睛,躲進卧室。
徐仁夏撐着手坐起來,剛剛拍着胸脯說自己會忍住的,現在卻又這樣,可是,他們現在是戀人了不是嗎?她臉上微紅,也不敢擡頭去看他,只是盯住他的肩膀,“那我睡覺去了。”
“好。”
她把目光移向剛才緊貼住的嘴,誘惑啊,真想再親一下。這個想法蹦出來的一瞬間,她一下跪起來,“拜拜。”然後瞬間消失。
第二天,湯善思穿着正裝,坐在車裏等她。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他的行頭,“你上班?”
“既然回來了,當然要回去看看。”
“那你都申請調離了,他們不會把你調走吧?”
“不知道。”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凝重起來,手指敲着方向盤,忍住了很多話。小道消息很多,他這個位置,無端的申請平職調離,對公司對總部來說,都會帶來不小的震動,他這一離開,等于營銷系統的大換血。可能是念在他業績極佳,多年來工作勤勤懇懇,總裁才不跟他計較吧。
“我聽說,你有可能會被調到北京。”她一下子陰轉晴,“那冬天又冷又幹燥,我一個同學去那兩年,都得痔瘡了。”
湯善思被她逗樂了,握住她的手,“最近工作忙嗎?”
“忙,忙得很,過完雙十一就是雙十二,過完雙十二還有元旦,啊,中間還有聖誕節,你們制定好政策,累活都交給下面。”
“對了,恭喜你轉正,徐助理。”
她從包裏取出工作牌,挂在胸前,“謝謝湯總監。”
也不知道為什麽,打開一瓶酸奶,就是喝不下去。徐仁夏現在,腦子裏想的,心裏念的,全是樓下的湯善思。他在幹嘛呢?看球呢還是打游戲?應該不是,湯善思沒有這兩項愛好,他的愛好就是工作,就是寫文案,開會。可現在,他也沒有文案要寫,沒有會議要開啊。
那他死哪去了?
從下班回來到現在,已經過去5小時37分鐘,他都沒有上來看看她,難道他就一點也不想她?徐仁夏拿手機看他的照片,那是剛才他開車時她拍的,她拿手指一寸寸的摸着,側顏好美,她以前是瞎了嗎?怎麽就沒看出來,他才是最帥的,比張燦元好看多了。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陌上陌上誰誰誰,”她邊念叨邊拿手機查,“陌上桑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說的不就是他嘛,呵呵呵”她傻笑起來。
她想他了,想看看他,看一眼就行,或者就像昨晚那樣,有一個輕輕的晚安吻也好。
回頭确定豆豆不在背後,她輕輕地拉開小拉門,點着腳尖走下去。
湯善思正在上網,見她下來,立刻合上電腦,站起來。
她見到他這個動作,本來緊張的心情一下變樣,由花癡變成精分,“哈哈哈,是不是看小黃片呢?被我抓到了吧,我說你怎麽這麽安靜。”
“你有事嗎?”他語氣有點冷,好像不希望她出現。
見到他這冷冰冰的态度,她有點不開心,她是經過多大的思想鬥争,才下來的,他居然這個口氣。本來還想抱抱他,送他一個晚安吻,現在沒心情了。她打開冰箱,“想來跟你借盒牛奶,沒有啊,果汁也行。”她坐在沙發上,打開果汁,咕咚咕咚灌了半瓶,“剛才洗衣服,渴死我了。”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坐下,像是有心事一般,走到窗前,留給她一個孤寂的背影。
她看着他的背影,哼,連張正臉都不給,她往後一靠,腳也搭在沙發上,“喂,你怎麽啦?”從他接她下班起,她就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她也說啥過分的話,他怎麽又有小情緒?“你生氣了?”
“沒有。”他笑着走到她身邊,在對面坐下,“為什麽這樣問?”
“就是剛才,确實有點……”她一只手去牽他的手,握住他的大拇指,“看起來像生氣。”
“那現在呢?”
“現在好了,還是笑起來好看。”她斜倚着他,也笑起來。
“早點睡吧。”他摸摸她的頭,意思是,你應該上去了。
“我不上去,我就在這兒睡了。”她一個鯉魚打挺,直接躺下,又把胳膊枕在頭下,耍賴似的望着他,我就不回去了,看你能把我怎麽着。
“乖,早點睡,你還得早起上班。”
“嗯……”她搖頭,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徐仁夏?”他忽然湊近她的臉,“你真要在這睡?”
“嗯。”她閉着眼睛點頭,嘴角漫出笑意,侵略計劃,首戰告捷。想着能賴在這睡一晚,她就莫名興奮。
“你确定?”
她睜開眼睛,“确定啊,我沒喝多,呃。”她打了個嗝,嘴裏一股橙汁的味道,“沒喝多酒,是果汁,嘿嘿。”
“那好。”他嚯的把她抱起來,吓得她把飲料扔到地上,果汁灑了一地。
他抱起她,徑直走進卧室,把她放在床上,緊接着就壓了上來。
到這個時候,要是說她還不明白他要做什麽,那就太天真了。
雙手無力的擱在胸前,湯善思低下頭就是一個濕熱的吻,她笑着吐出一根筆,在他的唇邊畫水墨畫。
感到他的手在背後摸着,然後就是繃得一下,小扣子解開了,她一個走神兒,這麽熟練!
帶着一點遲疑,她把手伸下去一握,既然他要占她便宜,她哪能吃虧。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真真要完事了
☆、愛上流氓
醒來之後,徐仁夏抱着被子坐起來,看着滿地的衣服,以及旁邊裸着上半身熟睡的人,瞬間清醒。
這哪是湯善思?這哪是她的好哥們?這哪是她的好閨蜜?
這明明就是個流氓好嗎?
但她偷笑……
因為她愛上了這個流氓。
回想一下,他們的第一晚,根據她看過的海量高h辣文來評分定義,那就是兩個字,完美。
她伸出胳膊,把他的劉海撥到一邊,輕輕地摸他的臉頰,這個男人,現在屬于她了。
他被碰醒,抓着她的手,順着手指開始親,就那樣一口接一口的親,一直親到她的臉,連耳垂也要在嘴裏含一下,吮一會兒。
弄到發癢時,她喊着不要,他就會多親幾下,兩個人在床上打鬧起來,她越是躲,他越緊追不舍。
“好了好了,別鬧了,我要上班了。”
“今天別去了。”他趴在她身上,緊緊地箍着她,不想放她走。
“那哪行?起來,起來吧。”她坐起來攏頭發,感到有一道賊光在她身前游走,她拿起枕頭砸到他臉上,“往哪看呢?”
他把枕頭撥到一邊,笑道:“其實不小。”
“謝謝誇獎,大小你都得收着了,嗯……你過來,”她轉過身,“這活以後就交給你了,解鈴還須系鈴人,你昨天還挺熟練的,是不是練過?”
“第幾排?”他雙手擱在那,遲疑不決。
“最裏面的。”她攏攏頭發,很享受這個過程,這麽多年,第一次有人幫她扣扣子。
他給她扣在第二排,“不能弄太緊,對身體不好,容易得乳腺癌。”
“哎我說,你是婦女之友嗎?還是你心裏變态,這種事兒你也鑽研過?”
“這是常識,初中生理書上都有,老師課上都講過。”
“好了,終于知道你這麽變态的原因了,都是教育害苦了你呀。”她一副為民擔憂的模樣,還想表述一下她對于教育的個人見解,卻不想被他一把拉下去,倒在他身下,面對他這麽暧昧的舉動,她嬌羞一笑,“別鬧了,我要上班呢。”
“你以後不能對我這麽說話。”他下巴抵着她鼻尖,心想是時候管教她了。
“什麽意思?”
“直的。”
他言簡意赅,神情嚴肅,卻惹她一笑,“你看你,看起來就像是個小受嘛,一點胸肌都沒有。”她摸着他的胸膛,“全是骨頭,全是排骨。”
他忽然挺身,将她死死的壓住,吓得她直往後躲,心想,你要是再敢來一次,我就真不用去上班了。他用胳膊圈住她,不讓她逃掉,雨點似的吻落下來,蹭着在她耳邊質問,“沒有胸肌,少你吃少你喝?嗯?嗯?”
“哎呀哎呀,好癢,好了,好了,你最棒了,好吧。”她扳過他的頭,一口含住他的嘴,他被她這樣熱情以待,自然松手,捧住她的臉,撬開她的嘴,反客為主,陷入跟她的纏綿不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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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徐仁夏衣衫不整的下來,豆豆就知道,這丫頭沒能忍內荷爾蒙的誘惑,跑下去跟湯善思巫山雲雨去了。她半口豆漿沒咽下去,就開始狂笑,“哈哈……”被嗆到,還是堅持說下去“怎麽樣?幹柴烈火,欲火焚身了吧?是不是爽翻了?”
徐仁夏坐下,回到自己家裏,她才終于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她跟湯善思在一起了,那個那個了,她昨晚只不過開玩笑,說要留在他那睡覺,看來他是誤解了,她只記得,她一下子被抱起來,躺在床上,之後她就失去了自控能力。
“啊,咳咳,嗆死我了,怎麽?你是失憶了嗎?”
“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徐仁夏幽幽地說。
*** *** ***
湯善思送她去上班,在朋奈大廈停車。
“你不去公司?”她戴上工作牌,看着他問。
“我假期還沒結束。”
“你請了多少天假?”
他懶得回答她,按照計劃,他現在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裏,他欠過身,幫她解開安全帶,“這個不用你操心,好好工作,晚上我來接你。”
他在她的額頭上印了一個吻,“那你一會兒去做什麽?”
“嗯,晚上你就知道了。”
他神秘兮兮看着她,她擺擺手,看着車子開走才轉身走進公司。
徐仁夏已經做好萬全準備,迎接同事們的狂轟亂炸。在她喜歡上,不對,應該說,在她意識到她愛的人是湯善思之前,她就已經領略到湯善思在朋奈的非凡影響力。
昨天晚上在停車場,湯善思來接她。那個時候,她已經一天沒有見到他,那個時候,她已經在心裏把他的樣子畫了一萬遍。按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