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動心

我環着他的腰,用牙齒解開他胸前的紐扣,順着肌膚紋理舔弄,“九爺,讓我愛你好不好?”

他沒說話,呼吸平淡,任由我放肆,修長的手指在我的脖頸游移,指尖劃過激起層層顫栗。

我見他不說話,只能狠下心又重複一次,“九爺,讓我愛你好不好?”

他突然起身,我猝不及防地砸在地上,臉被他狠掐着,指尖似乎透過皮膚刺進我的臉。

“蘇錦,弄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我當然清楚自己的身份,一個人盡可夫的婊子哪有談愛的資格。

情這種腐骨蝕心的東西不适合九爺這個地位的男人,一旦沾上就會成為致命的軟肋,等着被周圍虎視眈眈的敵人致命一擊。

所以,我用愛讓他厭棄我,用情讓他嫌惡我,只有這樣,我才能明哲保身。

他有些惱怒,一腳把我踹好遠,我捂着肚子爬起來,只是離開的時候,心裏卻不知道為什麽有些難受。

只是這難受的原因,我無意深想。

那之後不久,南姐給我來電,問我是不是得罪了九爺,我就把拒絕做情婦的事情一說,她沉默片刻,微嘆口氣。

我問怎麽了。

她說九爺把我的冊子撂了,恐怕我這頭牌應召的地位保不住。

說心裏話,我一點都不可惜,甚至還有點慶幸,男人到底是比女人心狠,說斷就斷很幹脆,可女人,少不了暗自神傷。

九爺這一斷,至少讓我對秦漠野再無價值,他再懷疑些什麽,或者是想利用我做些什麽,都再尋不出由頭,這是再好不過的結局。

只是我沒想到,當天晚上就收到了南姐的消息,誇我後路留的好,少了個傅九爺,又多了個活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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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隐約覺得有些不妙,問南姐是什麽意思,她在電話那頭笑的意味深長,讓我換上最騷的衣服,去嘗嘗京圈的龍根。

秦漠野不缺炮,但我的确需要見他一面,至少那子彈得取出來。

我準時準點到約好的地點,便衣王警官一早在那兒等着,笑着帶我進去。

約的地方是洲際酒店,這地方算的上是權貴最喜歡出沒的場所,我下意識覺得有些不對勁,開口就問王警官秦局在哪。

他笑了聲說你馬上就能見到,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推開一扇門,直接把我推了進去。

進門的那一瞬間,我渾身的冷汗都出來了。

我站的地方可不是酒店套房,而是洲際酒店的宴會廳,專門承辦正規的官商宴會。

而此時,一道道目光落在我身上,道道都是老熟人,無一例外都是我曾經接待過的客人。

高級應召一對一接客,客人之間并無往來,圈子裏也有接不到生意主動上門來撩的,可那也只是在暗地裏,像這樣在公共場合出現的,聞所未聞。

官員私下裏玩女人,是風流,是識趣,而擺到明面上,就是違紀,是落馬。

更別說在場這些道貌岸然的男人背地裏有多變态,玩的高興了,把我當知心妹妹大吐苦水的不在少數。

我今天穿的衣服是紅色的旗袍,繁複華麗的花紋繡着鳳尾花,開叉被我改裝過,直到大腿根部,腳步大點都能看到裏面的春光。

而那些以往看到我就滿眼情欲的客人,此時眼底只有審視和殺意。

我攥緊的手心裏全是汗,我千算萬算,萬萬沒有想到會如此草率地栽在一個只見過三面的男人手上。

我剛想歉意一笑表示自己走錯門,南姐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拉着我的手就往裏走。

我錯愕地看着她,她對我小聲地說了聲對不起,連拉帶扯地将我推到了臉色晦暗不明的傅九爺跟前,含笑地說。

“九爺,錦妹想通了,您賜的福氣,她怎麽說也得接着。”

九爺的眸子微眯,而我卻不得不咬碎銀牙連血吞,強忍着被人算計的憤怒,誠惶誠恐地低下頭,小心翼翼,又帶着一絲期盼地問。

“過了生日,生日禮物還算數嗎?”

不管我有多麽想置身事外,可事到如今,只有攀上九爺這顆最粗的大樹,才能擋住那些可能致我于死地的明槍暗箭。

婊子的命賤,可有主的婊子可就不一樣了。

短短的一分鐘,我卻覺得像過了一輩子。

直到他伸手攬住我的腰,将我按在懷裏,我才敢擡頭看他。

逆光之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我能聽到他強健的心跳,很沉很穩。

他眉眼含笑,“算數,回去等我。”

我凝視着他臉上亦假亦真的溫柔,心跳紊亂,而剛才注視着我的客人看我的目光中多了一絲忌憚。

他們的忌憚,來自于九爺。

而我怔愣地站在原地,心裏居然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相反,我有些恐懼。

我恐懼的是,時隔四年,我居然又一次對一個男人生出別樣的情緒。

這種情緒,叫做動心,或者更精确的說,是動情。

我從宴會上全身而退,而南姐跟在我後面,她把我拉進應急樓梯,點燃一根煙,緩緩地開口。

“蘇錦你別怪我,中紀委就是官場老子,巡查組的副組長,我靠臺總得賣個順水人情。”

我笑了聲說順水人情,如果剛才九爺沒保我,我今天還有命走出洲際嗎?南姐,你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搭過一把手,我感激你,這一次,算是我們扯平了。

她狠狠地吸了口煙,也不再多說話,轉身推開應急樓梯的門就離開了。

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我已經極力避免和圈內的人有交情,可沒想到連這唯一的朋友也沒了。

我下意識想摸煙,卻發現今天穿的是旗袍,正低頭往手包裏拿煙的時候,一杆煙已經遞進了我嘴裏。

香煙味道很沖,迅速地刺激我的咽喉,我被嗆的猝不及防,連連咳嗽。

“這麽嬌,還抽煙?”

一道聲音低沉而又醇厚,透着一絲戲谑,他單手攬着我,高大挺拔的身軀轉瞬将我吞噬,滾燙的呼吸若有似無劃過我的臉頰,讓我心頭的火焰一下蹿了上來。

秦漠野!

我拼命掙紮,可他紋絲不動,反而輕笑,吸了一口煙,掰開我的嘴,強硬地把煙渡到我嘴裏。

烈性的煙沾染上他的味道,像是淬上毒,霸道地向我胸腔裏鑽,說過之處猶如野火燎原,像是要把我的肺都燃起來。

他扣着我,帶着些胡渣的下巴劃過我的臉頰,距離近到同我呼吸交接,“上次你還沒回答我,我的尺寸是多少。”

如果他不是秦漠野,我真想一耳光扇過去,可惜他是。

我帶着些嬌嗔抱怨,“秦局既然想我回答,又為什麽故意耍我,現在我成了九爺的女人,還怎麽試您的尺寸嘛!”

他放蕩不羁的眉目微挑,手指已經捏着我的珠環玩弄,“難道蘇小姐不覺得這樣更刺激?”

我真的快忍不住扇他的沖動,故作驚惶地捂住他的唇,“秦局您高風亮節,偷情這種事怎麽做的出來呢?”

他被我諷刺的話弄的一愣,滾燙的舌尖突然舔過我的掌心,那炙熱的溫度讓我控制不住的輕顫,我正要收回手,卻被他抓住,放在他早已準備好的蓬勃之上,肆無忌憚地笑。

“別的人,我做不出來,如果是蘇小姐,我不介意試一試。”

我氣的發抖,樓梯間的門卻在此時被敲響,王警官在玻璃外露出一個頭,小聲地說事情成了。

秦漠野臉上戲谑的神色褪的幹淨,不動聲色地放開我,整了整褶皺的衣服,轉身就離開了樓梯間,說實話,我還沒見過有哪個男人變臉比他快。

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我才回過神來,氣急敗壞地捏着拳頭。

子彈還是沒取出來!

等我離開酒店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徹底黑暗,天空無星無月,空蕩蕩的大街上,九爺的車停在那兒,就像是頭蟄伏的巨獸,正在等待着它的獵物。

我膽顫心驚地走過去,開了車門,正好聽見秘書對九爺說,“省委那邊又折了幾個人,秦漠野今晚動的手。”

九爺扔掉手裏的煙蒂,轉頭看向我,清冷的面容覆上一層暴戾的血光,“你剛來,秦漠野的狗就斷掉我的人,你覺得,巧不巧?”

我心說完蛋,原先我故意沒否認和秦局是我的客人,本來是想激起他的憐惜,以免成了他們兩人争鬥的犧牲品。

可現在,我的不否認反而成了疑點,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我在他瀕臨爆發的怒意下,如同即将被釘死的幼獸,生機渺茫。

我知道現在怎麽解釋都沒用,腦子裏思緒飛速旋轉,只能賭一把,迅速彎腰拿起他放在車座下的消音槍,幹脆利落地對着自己的肩膀就開了一槍。

噗嗤!

子彈入肉,我刻意避開九爺,鮮血濺射到的,只有我滿是絕望的臉,白皙的臉,配上鮮紅的血,硝煙的味道在整個車廂裏彌漫。

我不哭不鬧,雙眼空洞地盯着他。

“九爺,不是我做的。”

秘書被驚住,伸手就要奪我的槍,九爺卻沖他搖頭,審視的目光看着我,似思索,又似探究。

他沒有說話,我手下的動作也不停,冰冷的槍口指向自己的太陽穴,又機械地重複了一遍。

“九爺,不是我做的。”

然後,我緩緩地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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