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上鈎
他笑說,當然是因為舍不得。
我怔住,并不是因為歡喜,而是因為曾經也有人對我說過相同的話,然後,這個人把我捧上雲端,再親手将我推入地獄。
過往回憶紛至沓來,漸漸讓我眼底爬上血絲,甚至連身體都控制不住地顫抖。
他看我這樣,大約以為我是被感動的,難得好性子地吻着我的額頭,柔聲說,“乖,別鬧,我會回來。”
這句話讓我瞬間清醒,甩開那些噩夢般的記憶,我挑眉看他,讓兩人貼的更緊。
我今天精心準備,又怎麽會輕易放他走,我不依不饒地纏他,一只手環着他的脖子,将自己挂在他身上,另一只手描摹他的輪廓,技巧娴熟地吻他的耳垂。
“我要,九爺現在就罰我。”
他被我撩撥,目光灼熱的像一團火,我更把自己送向他,小版風衣的紐扣倏然崩開,兩團猝不及防的美好躍進他的眼。
雪白的男士襯衫,染上女兒香,半遮半掩,欲拒還迎,散着撩人而又勾人的香。
九爺眼中的那團火更炙熱,我纏的也更緊,他揮手狠狠地打我的雪桃,低頭啃咬送上的風情,我倚靠在他懷裏,像貓兒一樣輕哼。
他的牙齒又尖又利,如同獒犬,可隔着一層衣服,卻不覺疼痛,反而多出別樣的享受。
就在他嘗出味兒,正欲深入的時候,我卻羞怯地縮,咬着唇小聲提醒,“別耽誤九爺的正事。”
他正在興頭上,被我打斷,懲罰似的狠狠咬上尖端,哼笑,“不讨罰了?”
我又疼又漲,委委屈屈地說,想讨,但是又怕一下讨完,以後沒的罰了。
他的手指伸進我嘴裏攪弄,說了句真恨不得現在就幹死我。
我含着他的手指上下撥弄,繞着圈吮,他低咒一聲,也不給我含了,轉身大步離開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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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問我怎麽不追,九爺這一去小公主那兒,恐怕晚上回不來。
我笑着說不用,我要的就是他不回來。
他不回來,才會有欲,有欲,才能生情。
跟男人相處,就跟放風筝似的,一放一收,才能飄的長久。
接下來的幾天,九爺被小公主纏的脫不開身,我也沒閑着,除了隔空撩九爺以外,其餘所有時間都在關注秦漠野的動向。
我不甘心被他把持,所以我要主動出擊。
秦漠野為人謹慎不留把柄,但他身邊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幾天的觀察,我把目标放在一名中年警官身上,因年長又脾氣火爆,局裏的人都叫他李炮仗。
他和王警官都是秦漠野從北京帶來的巡查的,但他和早就跟随秦漠野出生入死的王警官不同,李炮仗以前是犯人,出獄後被秦漠野破格提拔,因為性格火爆,跟王警官有不少嫌隙,兩人從來不對付,明争暗鬥的事情不少。
而這李炮仗好色,偏偏他下面的家夥因為執行任務廢掉,等同于太監,于是最大的愛好的就是拿着自己的佩槍變着花樣弄人,自打到了昆明,圈子裏的應召除我之外都被他玩了個遍。
姐妹問我怎麽突然對條子感興趣,跟了九爺吃香喝辣,難道還對別的男人的槍感興趣。
我笑着沒說話,我的确對他的槍感興趣,不過卻是另外一把槍。
國家對槍械實行嚴格管制,所有佩槍都登記入庫,要是一個有前科的北京警官,在昆明丢槍,還丢在應召的床上,想想都是一個很稱手的把柄。
我計劃着如何撬動秦漠野的牆角,洗完澡出來卻看見九爺站在窗邊打電話。
很好,比我預期的還要早一天。
他一見我出來,挂斷電話讓我過去,我故意扭捏着說剛在浴室崴了腳,他罵了聲小妖精,大步上前将我重重按在地上,分開我的腿狠狠地貫穿。
久違的空虛被填滿,我很滿足,可我卻雙眼通紅,委委屈屈地推了推他,有點不想給的樣子。
“九爺,疼。”
嘴上雖然這麽說,可我卻故意把他鎖的更緊,收緊挎狠狠磨他,止不住蜜汁四濺。
“喊疼,還這麽緊?”
他笑罵一聲,幹脆把我按倒在大理石地板上,覆雨翻雲間,身上的浴袍滑下,露出白皙光滑的肩膀。
我能感覺到他的動作明顯頓了下,緊接着就是更加激烈的宣洩。
完事之後,他抱着我靠坐,我不依,可憐兮兮地指了指紅腫的地方,說疼。
他悶笑一聲讓我側躺,指尖劃過我的右肩,上面正綻放着一朵火紅的鳶尾,纏綿出九的輪廓。
“怎麽想到紋身?”
“九爺不是說我是你的女人,想宣誓所屬權呗。”我沖他眨眼,揚起俏皮的笑。
他眼神意味不明,又問我怎麽會紋鳶尾。
我說紋的時候突然想起你,覺得花樣漂亮就紋了,你要覺得不好看,我去洗掉。
他盯着紋身片刻,才說不用,挺漂亮,我點頭,窩在他懷裏貪歡,他也沒推開我,任由我放肆。
等我倆都重新穿好衣服,敲門聲音恰在此時響起,是劉秘書。
劉秘書進門時臉上帶着難得的喜色,看了我一眼,說有事禀報。
如果是以前,沒聽到這話前,我就已經主動回避,可今天,我想看看紋身的效果,直到劉秘書說出這話,我才像是被驚醒一樣往外走。
只是我才剛走到門口,身後就傳來九爺的聲音。
“走什麽,過來。”
這句話,無疑是在告訴劉秘書,我是自己人,同時也變相告訴他,我在九爺這兒的地位。
劉秘書有些吃驚,估計是沒想到我居然能讓九爺相信我,畢竟九爺疑心重,随意不輕信人。
只是他忽略一件事,只要是人,就會有弱點,而九爺的弱點,就是這朵鳶尾花。
要不是我無意間聽到其中的糾葛,恐怕也不會一擊必中。
既然九爺已經發話,劉秘書也不再遲疑。
“九爺,秦漠野上鈎了,根據我們眼線消息,所有警力都調撥至南邊堵我們放出的K粉,淩晨二點,北面的交易可以正常進行,金将軍已經到達昆明,這次要的軍火量是上次的一倍。”
軍火,毒品。
我吓一跳,不由自主地打個哆嗦,九爺看了一眼笑,“害怕?”
我點點頭,其實我并不怕,只是震驚。
九爺的确是黑二代,但卻是洗白了的黑二代,至少對于外界來說是的,他手裏的白道産業是三省經濟的龍頭,所以這才是為什麽省委班子換了一套又一套,而九爺始終屹立不倒的原因。
他一倒,經濟跟着垮,所以白道的官爺們為了政績都保他,可我沒想到,他居然連毒品和軍火都有涉足,聽劉秘書的意思,涉足的程度還很深。
難怪秦漠野明明是上頭派來巡視的副組長,應該直接對口省委書記,卻莫名其妙地一直盯着九爺不放,還兼了昆明的公職。
他是想一石二鳥,一箭雙雕,老虎強龍一起抓,連帶着爪牙也鏟除的幹幹淨淨。
如果可以,我打從心底不想知道這些暗潮洶湧,可形勢逼人強,從我射殺李三那一刻起,就注定逃不開這場勢均力敵又刀光劍影的博弈。
如果真要做棋子,至少要做個價值連城,舍不得丢的棋子。
“秦漠野胃口太大,省委撬不開,就想從我這下手,先給他點甜頭嘗嘗。”
他這話的意思代表,南邊已經成為棄子,劉秘書點頭,看着九爺的臉色,繼續開口,“金将軍希望能夠和您當面交易。”
九爺點燃一支煙,他的臉隐在白霧似的煙後,看不清表情,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咀嚼,“當面交易。”
劉秘書說是,金将軍對上次的貨很滿意,這次不但自己來了,還帶了一個東歐人,據眼線摸底,應該是歐洲市場的買家。
九爺笑了聲,說交易還帶護身符在身上,黑吃黑都怕,就這點膽量,難怪反叛軍久攻不下。
他起身下樓,劉秘書跟在後面亦步亦趨,走到門口見我還站在原地,問我傻站着幹什麽。
我愣住,摸不準他的意思。
知道九爺的生意是一回事,參與又是另一回事,但我還是聽從他的話,小跑到他跟前。
他攬着我的腰,問我怕不怕。
我說有他在,不怕。
他被我的話愉悅到,眼角漾出些許笑紋,帶着我上了車。
秦漠野行事謹慎,按照劉秘書所說,能夠引他上鈎的生意必定不小,可我們一路上卻遇上六輛輛盯梢的車,每隔十五分鐘交替換車,若不是仔細觀察,根本察覺不出來。
距離交易的時間越來越近,可後面還有尾巴跟着,九爺雲淡風輕,半點不急,似乎早已運籌帷幄。
車輛行駛入隧道,盯梢的車被一輛大客車擋住視線,而就趁這個空檔,一輛和我們車一模一樣的套牌車行駛入我們原本的路線,神不知鬼不覺地替換掉我們的車,而我們拐入岔路,走另一條道,再也沒盯梢的車輛。
整個換車過程不過一分鐘不到,我全程參與,目睹九爺将警察耍的團團轉。
九爺我出神,問我是不是現在怕了,我說沒有,還覺得有些刺激。
話雖如此,可我的手心卻被攥出了汗,他觸及我手心的冰涼,也不揭穿我。
車一路疾行,再沒有尾巴跟着。
劉秘書說這次秦漠野這甜頭嘗的好,卻不知道撿了芝麻,丢了西瓜。
窗外景色高速倒退,我不知道為什麽有些慌,腦海中情不自禁浮現出秦漠野那雙深不見底的眼。
犀利,冷冽,像是蟄伏在黑夜裏的猛獸,只待獵物上鈎,狠狠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