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想忍了

沒有呼吸,居然沒有呼吸。

怎麽可能會沒有呼吸?難道那些人已經等不及把秦漠野送到檢察院,現在就對他動手了?

在昆明,類似的事情不是沒出現過,有些落馬的官員知道的太多,隐藏在他們身後的那些大老虎不是買兇殺人,就是用家人威脅落馬官員自殺,可我沒想到他們的膽子這麽大,居然敢對京官動手。

我腦子裏猛然響起之前泰國反叛軍出錢要買秦漠野人頭的事情,難道這件事是他們做的?

我方寸大亂,又叫了秦漠野好幾聲,他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怎麽辦,怎麽辦,秦漠野怎麽能出事,他怎麽能出事?我要救他,我一定要救他。

我腦子嗡嗡作響,将秦漠野的下颚擡起,深吸一口氣,捏着他的鼻子,給他做人工呼吸,可沒想到我才剛碰到他的唇,他的舌便迅速鑽進我嘴裏。

“唔!”

我瞪大雙眼,就看到他帶着戲谑笑容的眼,心頭的火氣瞬間飙升。

這個混蛋居然騙我!

我掙紮着離開,而他的大掌卻扣着我的後腦勺,滾燙的舌勾纏着我的,放肆地作亂,我氣的咬他,血腥的味道立刻在嘴裏彌漫,可他卻吻的更兇,像是上了瘾,直到我快要窒息,才松開我。

他鮮紅的舌舔了舔唇邊殘留的銀絲,說真香。

我動了動被他吻的發麻的舌頭,想到剛才被他捉弄,氣不打一處來,冷笑說秦局還真是好興致,官都快被免了,還有這樣的情趣,真是令我佩服佩服。

他輕笑,磁性低沉的聲音從胸膛傳出,粗粝的手指擦拭掉我唇邊的血漬。

“生氣了?”

我無聲地翻了個白眼,說秦局我們只有十分鐘的時間,多虧你剛才的表演,現在還有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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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将我帶到他懷裏,手指已經滑進了我的大腿根,挑起蕾絲邊緣擠入,攆着內壁,說五分鐘足夠。

“秦、漠、野!”

我也是氣急了,一拳打在他胸口,他被我打我淬不及防,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仰靠,他下意識用空閑的右手支撐,連帶着牽動右肩上的傷口,眉頭瞬間皺緊。

我這才猛然想起他右肩膀受了重傷,瞧着他緊擰的眉頭,滿心的氣憤一時間消失的幹幹淨淨,只剩下愧疚。

“秦局你怎麽樣,對不起,我剛才忘記了。。”

他笑說我還真容易上當,又被他騙了。

我看着他漫不經心的笑容,內心不知道為什麽有些難受,腦子裏想到的是那天濺射在我眼前的血箭。

人說的話或許可以騙人,但是身體的反應是不會騙人的,正如他現在額頭沁出的細密冷汗,每一滴都像是砸在我心上。

他的傷是我害的,如果不是我因為李聿城發現秘密而心神大亂,如果不是我想要逃跑給他打電話,如果不是我進入那家銀行,以他的身份,完全沒必要插手地方上的事務。

現在他被卷入這種無妄之災,而我除了着急,卻什麽都幫不了他。

我深呼一口氣說,秦局,只要能祝你脫離現在的困境,你需要我做什麽,我都會做的。

他笑了,反問我覺得自己能做什麽。

我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心底已經下定決心。

“我不知道參與對付你的有哪些人,但我有他們的把柄,他們中有不少是我以前的客人,他們在床上說了什麽,玩了什麽,我都有視頻,而且南姐那裏有一份名單,上面有所有客人在會所的交易記錄,時間,地點,次數,我知道在哪兒,我能拿到。”

我攥緊拳頭,終于将我至今對秦漠野保留的底牌抛出,這本來是我用來防止和秦漠野的交易失敗之後,用來交換自身及家人安全的籌碼。

可現在,他的職務即将不保,這份籌碼我就算拿着也沒有任何意義,不如在這個關頭奮力一搏,或許還能獲得一線生機。

“這些位高權重的人犧牲多少才走到如今的地位,他們不會冒這個風險,也不敢冒這個風險,秦局,我們能反敗為勝的。”

我将視頻涉及的官員姓名和他們說的話提綱挈領地概括了下,力求在最短的時間讓他明白。

秦漠野臉上戲谑的神情随着我的話漸漸斂去,看向我的視線漸漸變得意味深長。

他的指尖一下一下地敲擊在床邊,最終對我勾唇淺笑說沒想到我還有這樣的本事,以後紀委挖人,得挑我這樣的。

我聽出他話中打趣的意味,表情更急了。

“秦局,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

他朝我點頭,語氣難得鄭重其事,拳頭放在唇邊靠了靠,聲音很沉,“不過,你把視頻交給我,你就會陷入危險,你相信我?”

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這份視頻的內容很清晰,不用想都知道只有當事人才能拍出來。一旦處理的不好曝光出來,九爺也會知道我和秦漠野的關系,我毫無疑問是死路一條。

可事到如今,我能想到的,就只有這個辦法。

“我相信你,秦局,我相信。”

我擡眸,目光堅定地凝視着他的雙眼,裏面是深不見底的幽暗,我不清楚這幽暗中隐藏着什麽,但我相信秦漠野,我相信這個數次救我于危難中的男人。

他靜靜地盯着我半響,片刻之後才像是被我逗笑,笑聲醇厚,猶如大提琴弦低沉而悠揚。

夜燈昏黃的光撒在他的身上,照亮他隐在暗處的輪廓,弱化了他眉眼的鋒銳,讓他整個人都散發出些許的暖意。

他将我垂下的碎發撫到我的耳後,帶着薄繭的指腹摩挲着我的臉頰。

“你相信我,我也舍不得你。”

也許是他的語調太過溫柔,也許是夜色太深讓人迷亂,被他撫摸過的地方像是被燙了似的,我驚惶退開,由點到面,最後延伸到脖頸,燒的我滿臉通紅。

“你是誰,進來幹什麽的!”

我還沒回過神來,身後就傳來一聲厲喝,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走過來,目光犀利地審視我。

是看守秦漠野房間的警察。

我心底咯噔一跳,迅速找回自己的思緒,皺眉指向放在床頭櫃上的藥膏,沒好氣地說我還能是誰,沒看到我身上的衣服嗎,我進來給病人換藥。

警察狐疑地看了眼我身上的工號牌,說換藥,以前沒見過你。

我心裏一緊,卻強作鎮定說這位警官,合着醫院的人你都見過,那你把我們今晚排班的人都背出來給我聽聽。

他被我一噎,就要發怒,秦漠野卻一手打翻藥瓶子,玻璃炸裂的聲音響徹病房。

秦漠野淡漠地用紙巾擦拭手指上沾到的藥液,難辨喜怒,眼神卻極冷,那警察咽了口唾沫,這才移開擋着我路的身體。

我故作鎮定地端着藥盤子離開,那警察也從病房裏退了出來,時不時朝我這邊看。

我在他審度探究的目光下熬了一晚上,直到我買通的那個實習護士來跟我交接班,我才離開護士臺前往更衣室。

原本我的計劃是,見過秦漠野之後就返回別墅,可因為被警察撞見的關系,卻不得不在醫院熬了一個晚上,別墅的保姆一大早醒來沒看見我人,一定會告訴九爺,我必須在吃早飯之前裝作是早鍛煉結束的樣子,趕回別墅。

我看了下表,現在是六點,到別墅最遲七點,我正計算着回去的最佳時間,沒想到迎面卻撞上一個溫暖而又結實的胸膛,還沒來得及說對不起,就聽到那人開口。

“蘇錦,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愣住,熟悉的嗓音讓我下意識擡頭一看,只見江念白也同樣低頭看我,似乎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我。

相遇來的太過突然,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幾秒後才低下頭,搜腸刮肚尋找合适的理由。

“我,我是因為……”

“你是來看我的?”我的理由還沒想好,江念白已經代替我回答。

他的聲音有些明顯的喜悅,緊拉着我的手就将我帶進身後的藥房庫,順手帶上了門,擡着我的下巴同我對視,眼角眉梢全是喜色。

“你怎麽知道我是這裏的醫學顧問,是你去診所沒看見我,診所的人告訴你的嗎?”

他眼底的真摯和快樂太過灼人,再加上我現下确實沒有想到其他更好的理由。

我只能紅着臉,偏過頭,不敢和他對視,艱難地點點頭,回了聲嗯。

“蘇錦,蘇錦,這是六十一天以來,你第一次主動找我。”

江念白話中的激動讓我更加歉疚,在他清亮幹淨的視線裏,我覺得自己無比卑劣。

“念白,其實我……唔……”

他的唇狠狠地落在我的唇上,力道之大讓我整個人都倒退幾步,抵在藥臺之上,藥盒掉落一地,我想推開他,卻被他吻的更深,像是要将我的靈魂都吸走一般。

深吻過後,他沒有放開我,而是緊緊地抱着我,似乎怕我逃離,壓抑着說讓他抱一會就好,抱一會就好。

江念白小心翼翼的語氣讓我雙眼酸澀,我不知道該怎樣回應他,只能僵硬地垂着雙手,站在原地。

半響,他對我說,蘇錦,我不想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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