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絕處逢生
第二日我是被文章推搡醒的，意識已經不甚清醒了，文章灌了些水給我，我艱難吞咽，才發現喉嚨針刺般的疼痛。
“你發燒了。”文章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我有點委屈，往常生病都有師父陪着我，如今卻在這麽個破地方命都快保不住了，跟一個利用自己的人待在一起，死之前還這麽難受。
“燒死算了。煩人！”我嘟囔道。
耶律文章露出一絲笑容，怎麽跟女孩子一樣喜歡撒嬌？
“我們得趕在天完全亮之前走出去，這瘴氣一遇到陽光就會擴散地更快。你能行嗎？”
我咬牙：“行！不過在那之錢我們要延長自己出去的時間。”
文章不解地看着我。
我忍着喉嚨的痛清清嗓子：“一般情況下，不管東西再怎麽毒辣，在它周圍一定有跟它相生相克的東西。這些竹子的品種倒是獨特。”
“你懂藥理？”
“懂得不多。”被師父逼着抄過的書裏面好像有一本書裏有些記載，這不算懂吧？
“該怎麽做？”
“瘴氣其實就是夾雜各種植物或者動物屍體腐爛後散發的毒氣。《景岳全書》中曾有記載，‘煙草，味辛氣溫，性微熱，用以治表，善逐一切陰邪寒毒，山岚瘴氣風濕，邪閉腠理，筋骨疼痛，誠頃刻取效之神劑’。”
借着熹微的晨光，我勉強辨別着周圍的景象：“煙草什麽的我們是沒有。不過瘴氣形成的原因不過是有毒物質的堆積，許多草木都枯了。然而這些紫竹卻呈茂盛之勢，不若點燃紫竹試一下。”
文章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随手用短刀斬下一竿紫竹，掏出火折子點了燃。
我搖搖頭：“不夠，就算管用，這一點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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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管用，火勢蔓延起來我們跑不出去不是更糟？”
“設置隔離帶就好了。将點燃的竹林周圍的竹子砍掉，防止火勢蔓延，擋住一面的瘴氣就好。你現在知道我們應該走那個方向嗎？”
文章看了看四周，答道：“向東向南都可出去。”
“我們向南走，風向雖小，但是也能吹散一部分。我們的運氣不算太差。”
“可是從南走的話，就要走水路。”
“……”我真想罵人！
“那能怎麽辦？收拾完就快走吧！殘了總比死了好。”可憐我發着燒還要游水？！
背後的火光逐漸升起，我深一腳淺一腳跟着文章走，先走出去比較重要！
“我背你吧！”文章站住，回頭看我一眼。
“不用，我一個大男人還用你背？”得，這下嗓子啞了，不用僞裝聲音也是沙啞而低沉的了。
“既然都是大男人，還矯情個什麽勁兒！”
我還沒反應過來，身體一輕，就已經被文章背在了肩上，一時間竟什麽都說不出來。
“你怎麽這麽輕？”文章穩穩地托住我的屁股兩側，雖然是隔着衣服，我仍然不禁紅了臉，盡量讓自己的身體離他的身體遠一點。開玩笑，下面又沒有易容，露餡了怎麽辦？！
“餓的，從昨天中午開始我就沒有吃過東西。”我打着馬虎眼。
“哦。”
無端地，伏在文章的背上，我對他多了一絲溫暖和信任。雖然自己很麻煩，可是昨天他并沒有将自己丢下，一個人離開，這樣的他應該還是可以相信的吧？
“其實你也不算太壞。”我在他的背上悶悶開口。
耶律文章不禁啞然失笑。
“還有，謝謝你！”
耶律文章的身體不由得一僵，嘴角不由得牽起弧度，卻又隐了一絲苦澀：他若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還會這樣輕易相信和原諒自己嗎？
不知走了多久，還是沒有走到目的地。我固執地從文章的背上下來，不肯再讓他背了。這一下來才發現，文章的右胳膊有一條深深的猙獰的血口。
“你受傷了怎麽不早說？”我說他怎麽背我的時候一直身體向左傾斜，我還以為是他也對背別人這件事情有點不适應，卻沒有發現他居然還受了傷。
“不礙事，都是小問題。”耶律文章看着對面秀氣的男子臉上掩飾不住的愧疚，突然覺得心口暖暖的，又仿佛一根羽毛在心上輕輕拂過，有點癢，有點悸動。
“可是你這樣我們走水路的話，感染了的話怎麽辦？都怪我，非要走這條路。”一股愧疚深深掩埋了我，明明走東邊也是可以的，都是我自作聰明才造成了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窘境。
“沒有關系。反正你不是也說過，殘了比死了強？”耶律文章的口氣中夾雜着一絲自己都不曾發覺的溫柔。
我不開口，只是默默地繼續往前走。
又過了許久，終于走出了林子。回望着那片從外面看美麗神秘的竹林，如今卻顯得陰森可怖。
原來出口不是別處，卻是一處懸崖，下方是一方潭水，難怪說是要走水路。沿着不算陡峭的懸崖攀下去，就是一處隐秘的洞穴，潭水的源頭就在此處。
“往哪個方向游？”
“你跟着我就好。”
我點頭。文章先紮了進去，我緊跟着也跳進了水裏，寒冷的潭水瞬間席卷了我。我卻顧不上身上傳來的不适，只一心跟在文章後面一個勁兒的拼了命地游。
終于，我感覺聽到了遠處有人說話的聲音，心中一喜，怕是接近城裏了吧？
從水裏冒出頭來，我卻沒有看見文章的影子，心中感覺不好，猛地又紮進了水裏，屏着呼吸找了找，才看見落在我身後不遠處已經不動了的文章。
用盡最後一絲氣力将文章拖到岸上，我幾乎快要背過氣去。緩了緩，卻始終不見文章動彈。
我急忙從腦海中搜索急救的方法，先是按壓胸口，然後人工呼吸？
我用力地按壓完文章的胸口，卻在俯下身的時候愣住了。也不是我故意矯情，就是第一次這樣靠近一個男性，實在有點近鄉情怯。
心中反複做好思想準備，我再次俯下身，卻不期然對上一雙黑亮的眼睛。
－－－－－－題外話－－－－－－
更~
某某有話說：其實對于是否要安排一個狗血的人工呼吸，最後果斷放棄了。果然我還是對一對一比較熱衷，捂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