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劇變

這溫存持續了良久,李容褀才稍稍撤離,卻仍撐着雙臂凝視她。

暫得了喘悉的宋娴紅着臉輕籲,卻又感覺到他的貼近,繼而那兩瓣薄唇,若有似無的觸碰着她的耳珠,将他同樣如蒙上薄霧的聲音傳了來:“真好。”

他的聲音很溫柔,帶着些許迷幻的色彩,莫名的話語讓她有些不解。

“就像在沁竹園的時候一樣。”在她透着疑惑的迷蒙目光中,李容褀接着說道:“不對,比那時候還要好。”

什麽還要好?是指他們在相處的方式,還是……

宋娴正揣測間,感覺都他的薄唇又在她耳廓上吻了吻,繼而道:“開始的時候以為你是細作,我總是不得不防着,後來怕被他們發現,讓你面臨危險,我又不得不裝作對你厭惡,你只看到那時我刁難你,卻不知我心裏有多難受,其實我……”

聽他說着這些獨白,語調變得越來越急切,漸漸的變得幽怨起來,仿佛怕她不信,又怕她會因此而抛棄他一樣,直叫宋娴心裏抽出絲絲痛楚。

她連忙擡手阻住他後面的話語,眼神迷離的凝視他的雙眸,對他道:“你不必說,我都知道的……”

她都知道,濟川王壽宴時遭人暗算、受到襲擊,救她于危機的并不是李容錦,而是李容褀,後來她重回沁竹園,李容褀表面上對她百般折磨修辱,暗地裏卻讓冰兒替他照顧她關懷她,這些他都沒有說,可到底她還是知道了。

她不知道李容褀怎麽會武功,就像她也同樣有不能對他說出的秘密,可是她知道他的心是在意她,這就足夠了。

既然他都坦誠了,有些話,她也同樣急于告訴他,于是對他道:“請殿下信我,我絕不是大殿下派來的奸細,不論過去如何,至少現下我的心是向着殿下的。”

她原本想跟他好生解釋,卻不知怎麽的,情急之下就用這般赤果果的方式說了這句類似于表露真情的話。

李容褀聽了也不回答,只是一聲不吭的看着她。

那眸子裏透出來的情緒愈發讓她不知所措。

她開始有些惶恐,但心她發自肺腑的話偏偏缺乏證據讓他不能相信,正蹙了眉思忖該如何說得更清楚些時,毫無征兆的吻卻再度落下。

這一次的李容褀很是急切,相較于剛才顯得有些蠻橫。

他用薄唇描繪着她唇瓣的形狀,用如同要将她吞入腹中一樣的勢頭吞噬着她的氣悉,仿佛迫不急待的抵開了她輕咬的牙關,更加深入的将她侵襲。

像暴風雨一樣席卷而至的柔情将宋娴迅速淹沒,只消片刻已令她墜入、陷落。

在內心隐藏的情愫如同被火點燃的荒原,轉眼就蔓延開來。

他們兩人都有些失控,一個任由他予取予奪,一個放縱自己隐忍了許久的思念肆意傾灑。

宋娴感覺到他的唇齒間的糾纏,是那樣的洶湧而又急切,恨不得将她生吞了似的。

那雙手似恨不能将她揉入他的懷中,偏又小心翼翼不敢過多的碰觸。

片刻之後,她的胸口因為對呼吸的迫切需求而劇烈的起伏,于是那柔香軟脂堆積的峰栾不經意觸碰他的胸襟,卻在她毫無所覺的情況下帶給他莫大的刺激。

他似乎實在忍無可忍,随着苯能将掌心緩移,擱着衣衫,覆上那夢寐以求之地。

宋娴因為突然牽扯的疼痛蹙緊秀眉,口中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輕哼,又很快被他咬碎在唇齒間。

然而正是這并不完整的一聲,卻令已然忘情的李容褀在一瞬間清醒過來。

他連忙停下,将她放開。

宋娴微掀密睫,露出迷離的雙眸,半天才緩過神來。

感覺到李容褀用仍然十分隐忍的眸光看着自己,她輕籲着露出疑惑的神色,似乎對他忽然撤去的溫存感到不解。

李容褀冷靜了好一會兒,低頭又吻了吻她的額首,而後用仍然氣悉不穩的聲音對她道:“你的身子還太虛弱,來日方長,且不急于一時。”

聽罷他這句話,宋娴徹底沒臉見人了。

這這這……這是什麽意思?

怎麽說得倒好像是她在故意引誘他似的。

宋娴臉上燙得厲害,簡直像是放在溫水裏煮過。

她又怕被他看到,只能連忙擡手去擋。

幸而這個時候,門外有人喚二殿下,才算為她解了圍。

聽那聲音似乎是敏心的,似乎連她也覺察到屋裏的暧昧氣息,故而只是擱着簾子說話,也不進來。

李容褀應了聲,又在宋娴唇上印了一吻方才翻身下去。

終于脫離那令人窒息的氛圍,宋娴連忙撤開手臂,如釋重負了長籲了一口氣。

經過數日的調養,宋娴的身子恢複了不少,已經能夠下床稍許走動。

這段時日李容褀雖也大部分時間守着她,可是明顯比之前忙碌了許多。

于是他不在的時候,宋娴就和敏心她們說話。

漸漸的,敏心放松了警惕,嘴也就封得不那麽緊。

宋娴從她那裏套出了話,再加以拼湊銜接,于是得知目前的情形。

原來李容錦大婚當晚,除了身子裏裝着阿寧的宋小姐,還有一個人也遇刺身亡,竟是濟川王。

得知此事後,宋娴心下震驚,按照敏心他們的說法,當晚濟川王府的刺客就是李容錦安排的。

他為了順利的繼承王位,故意在自己的婚禮上安排了這樣一出戲,将弑父的罪名強加在李容褀的身上,自己卻在筵席上當着衆人的面為濟川王擋下一箭,身受重傷。

只是宋娴不明白,濟川王早就意屬傳位于他,他又何必狠毒至此。

敏心卻憤然道,對于王妃暗地裏做的諸般狠毒之事,其實王爺早就知曉,可礙于李容褀身子孱弱而李容錦在朝堂中已經成了些氣候,又畢竟都是他的親生兒子,這才想都護着。

王爺于是刻意的冷落李容褀,府中諸般事務都叫李容錦參與,也是為了讓他們放松警惕,等到李容褀逐漸擁有自保的能力。

然而随着時間的推移,他始終不肯定下世子之位還是引起了王妃和李容錦的猜忌。

事實上王爺相信李容錦即使憑着自己的能力在朝堂上也能有一番作為,因為真正的打算還是要将王位傳給李容褀,指望自己百年之後,這個名號至少對他是個依靠。

也正是因為看出了這一點,王妃才擔心兒子的王位旁落,迫不及待的催促着李容錦行事。

可惜的是無論李容錦還是李容褀都沒有能夠領悟王爺的良苦用心。

“尤其二殿下。”敏心說到這裏時不禁停下來嘆了又嘆:“我跟了殿下許多年,很多事都看在眼裏,可偏偏當局者迷。先王妃的過世對于殿下來說始終是個心結,也因此對王爺始終懷有怨怼之心,可到底是父子,眼下王爺這樣不明不白的去了,殿下面上雖不表現出來,可心裏定然還是難過的。”

聽着敏心的話,宋娴心裏對于李容褀的疼惜又愈發重了幾分。

氣氛一時有些凝重,敏心試圖打破,便又提起另一樁事。

原來同樣就在婚禮當日,宮裏的聖上也忽然病重,直到現在仍生死未蔔,這便是當時他們提到的“宮中出事了”。

這當中牽扯的事情就複雜了,而聖上一出事,衆人最為關注的便是萬一聖上不成了,該由誰來繼承大統。

如今朝堂上對于此事主要持有兩種觀點,也因此分為兩大派系。

一個是支持皇後和太子、擁護正統的派系,此派系以李容褀的舅父泰寧公為首,還有許多王族與朝臣,包括濟川王和宋娴的父親都屬支持這一派系的人物,另一派則是以齊貴妃為首的勢力,由于齊貴妃無子,因此更傾向于自聖上的幾個兄弟中擇一人繼承大統,如今看來不光齊氏的幾位權臣,就連李容錦也支持這一勢力。

也難怪李容錦和李容褀兄弟二人勢同水火,看來除了和濟川王府內部的鬥争有嫌,更涉及到黨羽之争,也就無甚疑惑了。

如今聖上病危,齊貴妃竟早有準備,在皇宮中布下天羅地網,打算将皇後和太子都趁勢解決掉,幸而泰寧公也非善類,适時趕至宮中解圍,這才救出了皇後和太子,并将他們護送出京城,可這樣一來,如今的京城便成了齊貴妃一派的天下,除非聖上安然度過危機,否則很難出現奇跡。

聽罷敏心提供的這些消息,宋娴不禁大為震驚。

她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比她想象的要複雜太多,而就在她昏迷的短短七日之間,竟然發生這樣大的劇變,可以說整個京城的上空都變了天。

與此同時,她亦覺得十分慚愧,雪笙說得沒錯,如果不是因為她,李容褀早就到了郇城,又如何會還待在這危機四伏的京城之中?

後來她再見到李容褀,便立刻對她表明自己的态度,勸他趁着暴風雨還未徹底降臨,立刻設法離開京城,卻不想李容褀只是對她道:“你且放心,我自有謀劃,必定會帶着你一起安然無恙的離開京城。”

宋娴不肯輕信,又一再的追問于他,奈何李容褀都不肯透露更多,敏心她們亦是如此,都只要她将養身子。

時間又過去數日,宋娴已經好了許多,總算可以離開那間躺了許久的屋子。

然而當她第一次出到這座府宅的庭院中去時,才發現庭院裏一片缟素,俨然一副正在辦白事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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