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哥哥的手真好看

鬧鐘鈴聲響起,宋晚洲揉着惺忪的睡眼從床上坐了起來,窗外還是一片灰蒙,時間尚早,才淩晨五點過一刻,依稀能聽到樓下傳來老大爺晨練的配樂聲。

理了理敞開的睡衣,領口第一顆扣子不知何時脫了線,宋晚洲微微皺眉把紐扣捏在手心,輕手輕腳起床換衣服。

沒開燈,宋晚洲輕抿嘴唇,将壓在枕頭下的定時炸彈捏在手中,反複摩挲信封封口,指尖傳來略微陌生的觸感。他拿近了些,細細端詳完好無缺的信封,撲入鼻腔仍然有絲絲濃烈的香水氣味,感覺不太對勁,但又說不出來。

宋晚洲低垂眼眸,看了看已經退紅的食指指腹,輕輕扣弄薄繭的邊緣,心想可能是又留了繭的緣故,觸覺遲鈍了些。

由于無端在心裏藏了秘密,他昨晚翻來覆去睡不安穩,每一根碰過信的手指猶如被蟲啃食,癢得發慌,只有靠上熱源,灼一灼,才稍感心安。

宋景的房門還緊鎖着,宋晚洲靠着牆站在門口,輕輕垂下頭,掩住布滿血絲的眼睛,眼角還噙着被哈欠逼出來的眼淚。

挂在牆上的時鐘指針指向六點整,天慢慢轉亮,宋晚洲終于聽到門把手轉動的聲音。

宋景裸着上身,肩膀上搭着一根毛巾,半眯着眼睛,餘光瞥見站在門口微微晃動似是在打瞌睡的宋晚洲,斂去眼中的波動,嘴角下撇,面無表情地說:“這麽早,哥哥找我有事嗎?”

聽到他話語裏的冷淡,精神恍惚的宋晚洲站直了身子,把信從身後拿出來,面露難色,小聲說:“小景,這是給你的。”

宋景沒接,“哥哥寫的道歉信?”

“不是,是...”宋晚洲遲疑地說。‘岑悠凡’三個字在他舌尖打轉,半天轉不出口。

“不是的話就扔了吧。”宋景打了個哈欠,越過宋晚洲往浴室走。

宋晚洲怎麽可能扔掉,岑悠凡周一還要問他宋景的回複。

“小景,是岑悠凡讓我轉交給你的,”宋晚洲咽了咽口水,追了上去,拉住宋景的手,“看看吧。”

聲音越說越小,将秘密說出口的瞬間,內心的啃噬感頓時煙消雲散,整個人都松快了下來,就連呼吸也變得順暢起來。

“岑悠凡?”宋景轉過身,靠近了些,側着臉,撇了撇嘴,“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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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的表情自然,不像是說謊,宋晚洲微微蹙眉,像是在思索着什麽,試探地問:“不是小景的前女友嗎?”

宋景轉了轉眼球,微微勾起嘴角,笑着說:“哦~”

“忘了。”不等宋晚洲再次開口,宋景臉上的笑意更甚,眼裏閃過一絲狡黠,“但是,難道不是昨天給哥哥的嗎?聽說她好像跳級去了高二九班,哥哥不是昨天遇到她的嗎?她好像就在你們隔壁班。”

“為什麽呢?”他咄咄逼問,“這不像是哥哥會做的事情啊?”

宋晚洲被宋景周身的壓迫感惹得難受,往後退了點,身體僵直,下意識攥緊了拳頭,嗓音發顫,“我也忘了...”說得毫無底氣,任誰都能看出他眼裏的躲閃,明顯的緊張和不安,垂在身側的雙手有些顫抖。

他又撒謊了。

頭發遮擋住的耳尖不自然地泛紅,隐隐發燙。

除了撒謊,他大腦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回複。

緩緩擡眼對上宋景的視線,忽地喉頭一緊,掩飾不住內心的慌亂,連忙做賊心虛地移開目光,瞥見宋景光着的上半身,白皙的臉頰上更是不由地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紅。

幸好宋景沒再發問,只是從他手中抽出了信。

“哥哥想讓我看嗎?”宋景問。

宋晚洲垂下眼眸,輕輕眨動睫毛,點了點頭。

“那我就看看,我可是很聽哥哥話的,哥哥不用緊張。”然後不甚在意地當着他的面拆開,兩頁紙,只掃了兩眼,“看完了。”随後直接撕了粉碎,連着精美的包裝紙一起,無所謂地丢進垃圾桶,“還有嗎?”

“沒了...”宋晚洲喃喃道。

“那哥哥今天要吃早飯嗎?”

宋景聳了聳肩,輕松問出和往日一樣的問題,像是兩人間沒發生過任何小插曲,也沒看過那封信一般。

宋晚洲看着幾片散落在地的碎屑,愣了愣,微微點頭。

“那哥哥再睡會,我先去洗個澡。”

沒再回頭,宋景直接進了浴室。

宋晚洲蹲下.身撿起飄散在地上的碎屑,有些還能依稀辨識出上面娟秀的字跡,字跡主人的滿腔情意就這樣被撕成了粉碎,如同破爛的衣縷,沒什麽利用價值,可以被輕易丢棄。

聽着浴室傳來的陣陣水聲,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宋晚洲眸子低垂,眼裏的光芒隐約黯淡下去。

他想過宋景可能會做出的所有反應,生氣也好,責怪也罷,獨獨沒想過宋景會當着他的面直接撕掉,毫無留戀,更談不上半點情緒波動。

原來宋景是如此不念舊情的人啊,宋晚洲心想。

水聲停了,他輕輕擡頭,看見擦着頭發的宋景朝他走來,渾身籠罩着一層水霧。

不似他的陰柔,宋景的五官長得比較硬朗,一雙劍眉下是一對細長的丹鳳眼,深邃的眼眸裏總是含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時而深情,時而淡漠,鼻梁高而挺,底下的薄唇輕輕抿開,朝他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沒有去睡嗎?”宋景抵住沙發,彎下腰盯着宋晚洲的側臉,壓着嗓子問。

沾着水汽的睫毛微微眨動,眼裏滿是坦然和輕松。

宋晚洲收回視線,從鼻腔裏輕哼出一個‘嗯’,把宋景随意搭在他肩上的濕毛巾取了下來,鋪開,晾曬在陽臺上。

宋景胡亂套了件衛衣,沒擦幹的頭發還在滴水,拿上鑰匙,“那我出去買早飯了,還是要張奶奶家的豆花嗎?”

平時宋景還在他睡覺的時候就出了門,今天宋晚洲特意起了個大早,雖然是為了交給他信,但現在信也沒了,不想讓宋景來回折騰,出聲喊住他,“就在家裏吃吧,從家裏帶來的菜還沒吃完,可以煮面條。”

宋景對早餐不挑,哦了一聲,放下鑰匙跟在宋晚洲身後走進廚房,甚至還主動要求幫忙。

宋晚洲看着讓他幫忙套圍裙的宋景,系蝴蝶結的手一頓,眨了眨眼,遲疑地問:“小景的答複呢?”

“什麽答複?”宋景笑了笑,“哥哥怎麽總是愛問一些沒頭沒腦的問題?你都沒有問我什麽,我哪有答複給哥哥呢?”

“剛剛那個信,”宋晚洲輕咬嘴唇,“小景給岑悠凡的答複呢?”

宋景轉過身,失落地說:“哥哥不知道嗎?”

宋晚洲不由得心跳慢了一拍,錯開臉,小聲道:“不知道。”

“我有喜歡的人,永遠不會多看她一眼。”宋景聲音冷冷的,語氣明顯不爽,“哥哥,就這樣告訴她吧。”

宋景冷淡的回複直接把宋晚洲接下來的問題堵在喉嚨中。

他想問,小景你是不是喜歡姜新知,所以才會和岑悠凡分手。

今天的早餐全出自宋景之手,宋晚洲就站在旁邊,告訴他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好吃嗎?”剛把面條端上桌,宋景就迫不及待就發問。

宋晚洲吹開熱氣,嘗了一口,還沒吞下去就點了點頭,“好吃。”只是有點鹹。

宋景只給宋晚洲煮了一碗,他自己就着剩下的吐司混着牛奶随便對付就完成任務。

宋晚洲吃飯斯文,左手握碗,右手拿筷,每一口只吃一點。

坐他旁邊的宋景側着臉,笑着說:“哥哥你指甲好長。”

宋晚洲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果然長出來的乳白已有1cm左右的長度,難怪掌心會有印痕。

宋景自然牽起宋晚洲纖細的左手,指尖沿着他指甲的輪廓來回撫摸,嘴角勾了勾,“真的很長呢。”

感受到宋景手上的溫度,宋晚洲下意識想要抽回手,“等會就剪。”

“讓我給哥哥剪,好不好?”宋景掀起眼皮,露出期待的眼神,嘴角笑意更甚,嘟哝着。

宋晚洲覺得他弟弟有點像狐貍,将他吃得死死的。

得到應允的宋景笑着從抽屜裏找來指甲刀,讓宋晚洲繼續吃早餐,他單膝着地,輕捧着宋晚洲的手,虔誠地打量起每一根修長的手指,低着頭,掩住眼裏的無比癡迷的愛戀,“哥哥的手可真好看。”

無論是宋景的動作還是他說的話都讓宋晚洲感到難堪,睫毛微微顫動,咽了咽口水,胸腔裏急促的心跳令人發慌,想要抽出來卻被宋景緊緊抓住。

“哥哥,寫字會讓食指長繭嗎?”宋景擡起頭,疑惑地問。

想起上次安眠藥的事,宋晚洲沒由來的發慌,嘴唇微顫,又開始撒謊:“姿勢不對。”

感受到宋晚洲的緊張,宋景輕掀眼皮,嘴唇上揚,壞笑着說:“哥哥可不要亂動哦,萬一我不小心剪到肉就不好了。”

宋晚洲果真不動了,僵着身子就連筷子也拿不穩。

明明只是單純剪個指甲,結束後,他的後脊卻被汗水打濕一片,微風拂過,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

吃過飯兩人帶着作業來到醫院。

宋景不知為何精神一直亢奮,纏着宋晚洲問他怎麽才能讓手長繭,他也想要,讓關之文看看他學習也很認真。

宋晚洲無法直接回答,只能讓他好生學習。

“晚洲哥哥?”一道清脆的聲音在兩人後方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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