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宋家臭臉父子

“晚洲哥哥。”

嬌滴滴的聲音在身後再次響起,隔着醫院大廳喧鬧的嘈雜聲傳入宋晚洲耳中,明明只是一聲親昵的呼喚,卻讓宋晚洲身體僵硬,微微皺眉,猶豫着不願回頭。

宋景上揚的唇角凝固在臉上,眼底一片冷意,往宋晚洲背後移了半步,借着身高優勢擋住他的身影,攬住宋晚洲的肩膀旁若無人繼續往前走。

站在門口沒得到回應的岑悠凡看着已經走到電梯口的兩人,撇了撇嘴,剛剛走過去那人分明就是宋晚洲。

身旁的男生問她怎麽了,岑悠凡輕輕翻了個白眼,随即立馬收起眼底的不耐煩,抱着他的胳膊,擡起臉,秀眉彎彎,嘴角揚起好看的笑容,噘着嘴滿不在乎地說:“沒有,我看錯了。”

宋晚洲沒問宋景剛剛為什麽按住他的肩膀不讓他回頭,只是低着頭,踏着沉重的步伐跟着他進了電梯。

他想,還是需要再斟酌一下字句,不能太直白,會傷了小姑娘的心,更不能輕易透露宋景的性取向,那是他答應替宋景保守的秘密。

“哥哥,為什麽她會那樣喊?”少年明顯不爽還帶着些許質問意味的聲音在宋晚洲頭頂響起。

電梯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籠罩在整個狹隘的空間裏,宋晚洲感到胸悶氣短,有點喘不上氣,面對宋景的充滿怒意的質疑也只能無力地解釋兩句,“她年齡比較小,老師們讓幫忙照顧一下。”

“哥哥,你在敷衍我嗎?”宋景緊皺眉頭,眼裏擦出怒火,緊捏住宋晚洲的肩膀,恨得磨牙,“為什麽允許她那樣喊?”

對比之前輕松的口吻,宋景現在的語氣明顯重了許多,宋晚洲的肩膀隐隐作痛,“小景,疼”

宋景仍然沒有松開手,反而加大了力氣,咬牙切齒,“哥哥為什麽不替自己解釋?”

宋晚洲不知該如何解釋,他怎麽管得了別人如何稱呼他,更何況當時他已經撒過一次謊,岑悠凡又比她小那麽多,對上她委屈巴巴的眼神,拒絕的話在嘴裏打轉,無論怎樣都轉不出去。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電梯發出‘叮’的一聲,提醒已經抵達住院部的四樓。

電梯門打開,傳來關之文疑惑的聲音,“陽陽?小景?”看着表情不太對勁的兩人,她連忙走進來,将吃痛的宋晚洲從臉色陰沉的宋景臂彎裏拉出來,責怪道:“小景你幹什麽?”

宋景撥開關之文攔在兩人中間的手,眼角下垂,直勾勾地盯着宋晚洲,緊抿嘴唇等他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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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能等到,眼神落寞,無力地垂下暗自較勁的雙手,留下一句不明不白的“宋晚洲,不要讓我等太久。”,獨自出了電梯。

關之文緊縮眉頭,“小景,陽陽是你哥哥,怎麽又沒大沒小的!”

“媽媽沒事,我剛剛差點摔跤,小景扶了一下。”宋晚洲望着宋景生氣的背影,拉住想要追上去的關之文,輕扯嘴角,故作輕松地笑了笑,“你是要去幹什麽嗎?”

關之文收回視線,嘀咕了兩句宋景的不懂事,按下電梯按鈕,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還不是你爸那個倔脾氣。今天你小姑帶着暮暮她爸爸回來搬家,宋先生放不下心,非要現在就出院,回去看着。”

宋晚洲知道宋寬予一直對餘铎很不滿意,一是因為他以前的職業,二則是因為他的年齡比宋饒霜小太多,讓他放不下心,覺得他照顧不好任性刁蠻的宋饒霜。

如今就連和他一條戰線的譚菁都松了口,承認了餘铎的存在,宋寬予都還是沒能接受,有空就在宋饒霜耳旁念叨,想讓她再慎重選擇。

結果他還沒念叨出個結果來,宋饒霜就一通電話

打過來,說她帶着餘铎回了家,已經聯系了搬家公司,問他們在哪裏。

宋寬予差點沒把高血壓氣出來,宋饒霜出門前分明告訴他,她是帶着宋暮出去拍戲,他才松了口把人放出去,沒想到居然是個幌子。

他更氣的是,關之文和譚菁幫忙把他瞞在鼓裏,非要等到板上釘釘才承認。

所以現在正一個人在病房裏生悶氣,放不下面子,死活不。

“宋先生哪兒都好,就是太小氣,”關之文像是想到了什麽,又嘆了口氣,“他對霜兒保護欲太強了。”

宋晚洲不好過多發言,只能陪着傷了心的關之文替宋寬予去辦理出院手續。

倆人回到病房時,宋景正在宋寬予的指揮下收拾出院的行李,看到宋晚洲進來,沉着臉連聲招呼都沒打,直接背過身。

半倚在病床上不方便扭腰,擰着眉費力在換衣服的宋寬予,看到宋晚洲身後的關之文,哼了一聲,更是扭過頭不看她。

兩父子擺着同樣的臭臉,故意冷落門口的兩人。

問醫院借了個輪椅,宋景攙扶着宋寬予從床上緩慢挪動到輪椅上,一個吃力不得技巧,另一個痛得表情猙獰,費力不讨好也絕對不開口求人。

宋晚洲面露擔憂,想要上前幫忙,關之文直接攔住他,“陽陽別管他倆,就是慣得。”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入瞎忙活的兩人耳中。

宋景推着宋寬予走在前面,宋晚洲陪着關之文走在後面,中間隔了兩步的距離,猶如兩個世界。

就連上出租車,一向在孩子面前好面子的宋寬予都不松口讓關之文幫忙。

宋晚洲站在一旁,等着宋寬予能松口,像往常一樣喊聲‘關教授’。

最後反倒是關之文先失去耐心,皺着眉把想要幫忙的宋晚洲拉走,兩人攔了另一輛出租車,留下掙紮許久都沒能上車的宋寬予父子。

在司機的幫助下,滿頭大汗終于上了車的宋寬予想到剛剛關之文眼底的失落,心裏沒由來的發慌,輕咳一聲,故作鎮定地問:“小景,爸爸是不是做得有點過分了?”

還在氣頭上的宋景,抿着嘴,攥緊拳頭,胸腔充滿了怒氣,額上青筋暴起,恨不得把岑悠凡找出來當面對質,問她,誰允許她如此親昵喊他哥哥。

宋寬予詫異地看着比自己還生氣的兒子,想不明白他是因為什麽才這麽生氣,扶了扶眼鏡,收回視線,獨自發愁該如何哄已經生氣的關之文。

自從接到關之文已經上車的電話,宋暮就一直等候在小區門口,但凡經過一輛車就伸長脖子,不停張望,看看是不是宋晚洲他們回來了。總是興奮地擡頭,失望地垂下頭,等了半個多小時,終于失了耐心,挫敗地蹲在地上不停畫圈圈。

走在前面的關之文看到蹲在門口,嘴裏念念有詞的一團,輕喊了一聲:“暮暮在地上幹什麽呢?你爸爸媽媽呢?”

快要哭出來的宋暮聽聞緩緩擡起頭,越過關之文看到走在後面的宋晚洲,眼裏星光漸漸點亮,丢掉手裏的木棍,迅速站起來,小跑過去一把将宋晚洲抱住,癟了癟嘴,哭啼啼地傾訴:“哥哥,你怎麽才回來啊?”

正在想事情的宋晚洲沒站穩,趔趄了兩步,連忙扶住宋暮擔心她摔着,揉着她的短發,溫和地問:“暮暮怎麽了?哥哥這不是回來了嘛。”

在聽到宋晚洲溫柔的聲音瞬間,宋暮強忍住住的眼淚奪眶而出,嘴角下彎,張開雙手,“哥哥,抱。”

宋晚洲輕笑一聲,俯身将她抱在懷裏,伸出手擦拭她止不住的眼淚。

宋暮正值長個子的時期,幾天不見,宋晚洲感覺懷裏的團子又長了不少,他抱起來有點吃力,但還是使

上勁讓宋暮能夠安穩地賴在他懷裏,輕言細語地安慰他:“哥哥都在這裏了,怎麽還在哭呢?暮暮不是說給哥哥帶了禮物回來嗎?禮物呢?”

“哥哥回來晚了,不給你了,”宋暮淚眼汪汪,埋在宋晚洲懷裏,故意将眼淚擦在他衣服上,“哥哥再不回來,暮暮就要走了。”

“哥哥這不是回來了嘛。”宋晚洲安慰着她慢慢往回走。

抱着難過的宋暮繞着小區走了兩圈,宋晚洲才終于把哭鬧不停的小祖宗給安慰好,露出了笑臉。

回到家中,正好看到餘铎陪着宋饒霜坐在沙發上正笑着和譚菁聊天,而在小區門口等了好一陣子也沒能等到宋寬予兩父子的關之文正郁悶地反複翻看手機,猶豫着是否打電話,難掩眼底的擔憂。

“陽陽又見面了。”餘铎溫聲說。

宋晚洲将撒嬌的宋暮放在地上,從‘奶奶’喊到‘小姑’,對上餘铎的視線,看着他和宋饒霜緊握的手,微微點頭,輕聲喊了聲:“小姑父。”

距離上次見面已經快一個月,餘铎病恹恹的身體看起來康複不少,頭發剪短了些,臉頰依然消瘦,不再像之前那般病态的蒼白,嘴唇紅潤,添了一分血色,就連原先沙啞說不出話的嗓音也好了許多,依稀能聽出他原本的聲音,不再需要大衣護住虛弱的身軀,整個人煥發着屬于青年人的精神氣。

宋晚洲陪着宋暮在一旁玩耍,聽着他們之間的對話,才知道宋饒霜和餘铎已經先斬後奏領了結婚證,這次回來就是想要搬出去,構建屬于他們的小家庭,讓久別重逢的一家人能有更多相處的時間。

宋晚洲低着頭,嘴唇微微抿開,欣慰地笑了。

阻擋在宋饒霜和餘铎中間的誤會都一一解開,沒有彼此錯過,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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