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突出,臉上胡子拉碴,眼神有些暗黃,身上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如果不是這一聲熟悉的聲音,唐夏幾乎都要認不出他。

“哥,你沒走嗎?你是不是打算回來了?”

唐夏卻不及多想,原本唐諾的話,讓她以為自己可能要好久都見不到他,現在人出現在眼前,喜悅戰勝了一切。

“爸還在公司,我帶你去見他,他知道你會來,一定會很高興。”

“丫頭。”唐諾按住她的肩膀,用力壓了壓,看着她的目光有些複雜,他抿着唇角,臉上的肌肉微微有些顫抖,好久才發出聲音,“殷承安對你怎麽樣?”

唐夏怔了怔,不知道唐諾為什麽會突然提這個,她垂了垂眼眸,低聲說,“挺好的,你不用擔心我。”

唐諾瞧着她的目光變了幾變,最終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溫聲道,“他就算對你很好,你也別總是所有事都先考慮他,唐家現在不比當年,傻丫頭,你要多為自己打算。”

唐諾是個妹控,以前她因為殷承安受委屈的時候,他沒少為她跟殷承安起沖突,兩個人關系雖說不上勢如水火,但每次見面也總是劍拔弩張。

所以唐夏對此刻唐諾這番話,并沒有太放在心上,只是覺得心頭暖暖。

“哥,你不用擔心我,”唐夏握住他的手,掌心裏的大手手骨凸顯,唐夏眼眶有些發酸,“唐氏現在很好,也許用不了多久,就能恢複到以前,爸也早就不生你氣了,你跟我回去吧。”

唐諾慢慢将她的手拿下去,語氣沉了沉,“不要跟任何人說我回來的事,爸也不行。”

“為什麽!”唐夏情緒有些激動,忍不住拔高聲音,結果手指無意間打到他的手臂,唐諾悶哼一聲,眉頭蹙了起來。

她一慌張,趕緊扶住唐諾,着急道,“哥你怎麽了?”

唐諾跟觸電一樣,猛地推開她的手,将那只手臂藏在身後,眼神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慌張,一閃而逝,他吸了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低聲道,“別碰,前兩天被玻璃劃傷了。”

唐夏不疑有他,松了口氣,有些無措的站在那兒。

“哥,我是你妹妹,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我希望你有事不要瞞着我,讓我跟你一起面對,一起解決。”

唐諾伸手抱了抱她,聲音有些沙啞,“丫頭,你再幫大哥做最後一件事。”

唐夏表情一整,慢慢蹙起了眉……

下班後,唐夏沒着急回家,而是去了一趟她的母校,一方面看看殷旭,另一方面,見一見唐諾要她找的那個人。

她到的時候,殷旭正在練字,開門瞧見她,很是高興。

一個星期沒見,殷旭的氣色比以往好了不少,精神熠熠,寫的字也遒勁有力,不見病态。

老爺子閱歷豐富,周圍又是一群年輕有活力的年輕人,想的看的,自然要比他們寬闊的多,跟他在一起,不會讓你感覺到跟長輩那種拘束,自由自在,很是舒服。

因為擔心他的身體吃不消,唐夏陪他對弈了兩盤,就不肯再來了。

老爺子也沒強求,喝了茶,才扯出話題,“昨天晚上,承安來我這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寒,昨晚燒了一宿,今天早上一退燒就走了,這兩天發生什麽事了嗎?”

唐夏怔了下,随即垂下眼眸,“大約是工作不順心吧,這兩年政策改革,不比以往,有些壓力很正常。”

老爺子笑了笑,“承安這孩子,什麽都不錯,就是太心急,心急則亂,而你踏實,穩重,承安跟你在一起,我很放心,跟着他父母時間久了,好好的孩子都給帶壞了,也幸好,他只是脾氣不好,夫妻之間,本就該包容忍讓,慢慢磨合,這樣婚姻才能長久。”

唐夏沒接話,只是心裏突然有點兒不太舒服,老爺子眼裏,自然是自家孫子什麽都好,而她包容忍讓,似乎是理所應當,一段婚姻裏,如果只有一方一直忍讓,那這段婚姻真的能長久嗎?

離開的時候,老爺子将那幅字送給了她,“海納百川”四個字,唐夏看了又看,最後才慢慢收起來。

她心裏湧起一股奇怪的想法,老爺子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她不太敢确定。

唐諾讓她找的是水利系研二一個叫董妡的女孩兒,唐夏從殷旭那裏出來,就去系裏找人,卻被告知對方半個月前因病辦理了休學手續。

唐諾一直不肯告訴她為什麽要找這個女孩兒,他越是隐瞞,唐夏就越是覺得不簡單,她在院系辦公室問出了那女孩兒地址,以及聯系方式,臨近天黑的時候才離開。

回家的路上,突然想起毛團小朋友的貓砂該換了,小家夥愛幹淨,昨天起就不肯在上面上廁所,昨天去超市的時候就忘買了,晚上半夜聽見開門聲,她還以為進了賊,結果出去一看,小東西爬在馬桶沿兒上,看樣子是打算上廁所,她這一開燈,差點将小東西吓掉進馬桶。

唐夏在地上撲了幾層報紙,小家夥才不情不願在上面解決了生理問題,她有些好笑的同時,又覺得這貓真是成了精。

為了不讓小家夥再難為情,今天可不能再忘了,所以她就在家附近的超市下了車。

買好貓砂,又給小家夥捎了些小魚幹,打包了兩份炒飯,這才往回走。

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小區的路燈亮起不久,燈光還比較昏暗,所以唐夏就沒有注意到站在小區樓下的那道身影。

直到走近了,胳膊被人從身後拉住,唐夏才注意到他。

又是殷承安,他臉色有些白,還穿着昨天那身衣服,大約是因為發燒的緣故,他的雙眼充滿血絲,嘴唇幹裂有些發白。

她快速收回手,擡眸凝視着他。

他勉強扯出一個笑,聲音有些沙啞,“爸說你五點就下班了,我在這裏等了好久。”

他低頭看了一眼她手裏拎着的購物袋,抿唇道,“去超市了嗎?”

唐夏換了換手,平靜地望着他,“有事嗎?”

殷承安伸手去拿她手裏的購物袋,“我幫你拿吧,我們上去說。”

唐夏躲開他的手,皺起眉,“在這裏說吧,樓上不方便。”

殷承安抿了抿唇,手指慢慢放下來,擡眸看着她的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失望跟委屈,唐夏別開眼,裝作沒看到。

“沒什麽事的話,我先上去了。”

她剛要走,殷承安突然拉住她,語氣着急道,“我找到了。”

她動作一頓,聽着他的聲音急促的說道,“我找到那枚袖扣了,唐夏,你答應我的,只要我能找回來,我們就能重新開始。”

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盒子,打開遞到她面前。

盒子裏躺着一枚金綠色的貓眼石袖扣,上面熟悉的紋路,跟她脖子上戴的那一只一模一樣。

唐夏垂下眼眸,超模vaya的拍賣會上,那枚袖扣,後來是被一個外國商人買走了,她後來找過對方一次,但被拒絕了,再找的時候,早已查不到方向了,她以為大約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那枚袖扣了。

如今袖扣安安靜靜的躺在這裏,她除了悵然,就沒有其他別的感覺了,茫茫人海去找,并不容易,誰又知道這袖扣經傳了多少人的手?殷承安的确用了心。

她沉默了數秒,輕輕推開他的手,淡淡道,“我從沒這麽說過,這東西是你自己要找,跟我無關。”

她說完就加快步子進了公寓樓,殷承安追上來,語氣急躁道,“你不是說找不到重頭開始的那個頭嗎?我找到了,你為什麽不願給我機會,唐夏,你到底在怕什麽?”

唐夏不理會他的話,越走越快。

殷承安見勸說無果,眼神一冷,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扯到懷裏,低頭深深吻住她的唇。

撕咬一般,吻得很用力,但是唐夏卻在他吻上的瞬間,就泛起一陣惡心的感覺,只要一想到他睡過的那些女人,還有那個名為丁丁的孩子,她就極不舒服,當初那種悸動早就被蒙上了一層污穢的面紗,再也找不回從前的感覺。

唐夏一把推開他,甩手給了他一巴掌,彎着腰趴在垃圾桶邊,一陣幹嘔。

殷承安臉色極為難看,他怎麽都不會想到她會是這種反應,難堪,屈辱,還有一股委屈湧上心頭,讓他站在旁邊僵硬的說不出話。

唐夏覺得胃裏好受了點,才擡起頭,剛要開口,突然看見站在殷承安身後五六米遠的男子。

他一手抱着一個小小的盆栽,另一只手邊放着一個拉杆箱,他面無表情的站在那兒,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唐夏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時,一陣寒意從腳底直沖腦門……

☆、080 等到她已經不是殷太太了,我又何須顧慮她的感受?

080 等到她已經不是殷太太了,我又何須顧慮她的感受?

他一手抱着一個小小的盆栽,另一只手邊放着一個拉杆箱,一身風塵的樣子,明顯就是剛下飛機,此刻他面無表情的站在那兒,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唐夏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時,一陣寒意從腳底直沖腦門……

那一瞬間湧起的情緒,就像是被丈夫捉女幹的小妻子,又尴尬又羞愧,頃刻之間,一張臉已經白得像一張紙。

殷承安也發現了她的異樣,順着她的視線轉過身,瞧見沈濯雲,也是一怔,随即目光露出一絲審視,他很意外,沈濯雲這種身份的人,怎麽會出現在這片并不高檔的住宅區。

腦海突然湧起一個不太可能的念頭,他下意識地看向唐夏,後者已經別開眼,僵直的站在那兒。

他垂了垂眼簾,伸手将唐夏往懷裏抱了抱,微笑着望着沈濯雲,漫不經心道,“真是巧,沈先生也住這裏?”

唐夏不知道殷承安在發哪門子瘋,她皺着眉掙紮着,臉上漸漸顯露出不悅。

夫妻伉俪情深的親密互動,讓沈先生的眸色一點點變深,他下颌的肌肉緊緊繃起,手指慢慢握成拳,深深地望了一眼他們握在一起的手,眸中露出一絲嘲諷。

手指一松,那呆在掌心的小花盆就直線墜落下去,“啪”的一聲,砸在大理石地面上,花盆歪倒在地,裏面黑褐色的泥土迸濺的到處都是,那插在裏面小小的幼苗,可憐兮兮的躺在地上,像被人遺棄的小孩兒,充斥着哀傷。

唐夏的心猛然揪緊,擡眸望向他,而沈先生已經拉着拉杆箱扭頭朝外走去。

玻璃門上映出他颀長的背影,孤寂而驕傲,她張了張嘴,想喚他的名字,可那壓在心口的各種圈束她的規則,像是有千斤重,壓得她張不開嘴。

殷承安見她不再掙紮,也微微松了松力道,埋頭貼在她耳邊輕聲說,“不管你在怕什麽,這一次有我在,我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

唐夏閉上眼睛,滿心疲憊,許久,在殷承安以為她已經服軟的時候,她猛地一下将他推開,力道之大,險些将他推坐到地上。

他擡起頭,不可置信的望着她,表情驚疑不定。

唐夏的情緒卻已經穩定下來,她淡漠的望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你做不到。”

她語氣篤定,甚至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就上了電梯。

殷承安看着她冷漠的面孔慢慢消失在門縫間,一臉哀傷的表情,瞬間收斂起來,她望了望地上那株植物,微微眯了眯眸子,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一邊說一邊朝外走。

“唐夏去了M大?”他腳步停頓了一下,眼神露出一些深思。

那邊盧彥說道,“M大那邊來電說太太先去見了老爺子,然後又去水利系找董妡,太太會不會已經知道了些什麽?”

殷承安心裏一緊,飛快地否認,“不可能,唐諾那麽疼她,不會将這麽危險的事告訴她。”而且,如果知道,唐夏絕不會這麽平靜,他了解她的。

盧彥沉默了幾秒,低聲問道,“殷總,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太太知道這一切背後的真相,你該怎麽面對她?”

殷承安緊了緊拳頭,一顆心就像是被放在油鍋裏一樣,無比煎熬,他咬着牙使自己冷下那顆心,一字一頓道,“等到那一天,她已經不是殷太太了,我又何須顧慮她的感受?”

盧彥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閩城那邊兒剛剛來了電/話,裴小姐讓您給她回個電/話。”

殷承安站在樓外,擡頭朝那扇窗望了望,聲音低沉道,“我知道了。”

唐夏昏昏沉沉的從電梯出來,滿腦子都是沈先生離開前的樣子,他一下飛機就來找她,她卻讓他看到了那麽不堪的一幕,他一定覺得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她将袋子放到門口,蹲下身将頭埋進膝蓋,也許他以後再也不想看見她了。

今天之前,她還在想着怎麽跟他劃清關系,可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這麽難過,還有一絲因為他誤解的委屈,明明就不是她自願的,他就這麽走了。

她拿出手機,找到他的號碼,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撥過去,結果那邊提示關機。

唐夏像是失寵的毛團,一下子沒了生機,就差沒把耳朵耷拉下來了。

她用了好半天整理自己的情緒,等要起身開門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她心裏一下子激動了些,結果一看,并不是他。

掩飾住心裏的失望,她按了接聽鍵,将手機放到耳邊。

“X棟X單元XX號住戶嗎?”

唐夏怔了怔,望了一眼門口的上方的地址,“嗯”了一聲,客氣道,“我是,請你您是。”

“我是小區的值班保安,請問剛剛是您在樓下丢了一盆花嗎?”

唐夏想到沈先生一直抱在手裏,最後摔落在地上的花盆,心裏突然起了漣漪,那是他帶給她的禮物嗎?

這個想法冒出來,就再也無法平靜,她沒有理會手裏人在說些什麽,大步跑向電梯。

唐夏拿着噴壺在那嫩綠的小芽兒上噴了噴水,米黃色的花盆裏,伫立着一株十公分高的樹枝,還沒筷子粗,樹枝上三三兩兩冒出些嫩嫩的小芽兒,可愛又漂亮,唐夏瞧着,眼中露出一絲歡喜,暗自慶幸,幸好沒死。

“你家沈先生送的這到底是什麽呀?”陳悠悠坐在電腦桌前,嚼着炒飯,看着資料,嘴裏還口齒不清的問着,“人家送禮物都送話,他倒好,送盆栽,難道這就是國外教育跟咱應試教育的區別?”

唐夏沒說話,事實上,她也知道這是什麽植物,主要太小,葉子還沒長大,根本也看不出來。

“不知道,也許随手買的,看着喜歡便帶了回來吧。”

他也沒說是要送她不是嗎,只是她願意這麽想着,這麽想着,心裏便覺得寬慰,甚至隐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歡喜。

陳悠悠回過頭,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然後眯起眸子,“夏寶,我覺得你現在只要一提到沈先生,整個人都不太一樣了,就像你以前提到殷承安——”

陳悠悠聲音頓了頓,嘿嘿笑了一下,又往嘴裏塞了口炒飯,朝她眨眼,“我不說,你自己心裏清楚。”

唐夏放下噴壺,盯着那盆嫩芽好久都沒說話,直到毛團圍在她身邊叫,她才驚覺還沒給它換貓砂。

想到毛團,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該把小東西送回去了。

只是現在這樣子,她該怎麽見他?

唐夏抱着毛團在床上翻滾了一圈,臉上一個大寫的“煩”!

銀行貸款的資金很快到位,随着生産方案的确定,工廠開始正式進/入生産,唐夏的工作比以前更忙了,她幾乎沒有空閑時間去想沈先生。

而這邊被忽視的沈先生卻顯然沒她那麽潇灑。

原本他是打算再墨西哥呆一周的,但是那天拿到那株植物後,他就沒忍住給她打了電/話,原本只是想稍稍慰藉一些相思之苦,卻不想聽到她的聲音,他突然迫切的想回來,所以剩下三天的工作量,被他硬生生壓成了一天。

生意洽談好的那個下午,他就讓人訂了機票,沒有通知任何人的情況下,獨自回國,一下飛機,就打車往這邊趕。

他像個毛頭小子,甚至都沒有提前調查她最近在做什麽,就滿腔熱忱的沖了過來,他只知道,自己想見她,想抱抱她,特別的想……

只是他還沒給她一個驚喜,她先給了他一個“驚”喜!

更重要的是,她居然沒過來解釋!

沈氏連續多天都被一股低氣壓環繞,公司上上下下,就連掃地的阿姨都知道:總裁心情不好。

時宴推門進來的時候,就感覺到迎面一陣寒冰,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走過去将空調的溫度往上調了調,笑眯眯的坐在他辦公桌前,勾着唇望着他。

沈先生擡了擡眼皮,淡淡道,“查到了?”

“只是些皮毛。”

“說來聽聽。”

“那你先告訴我,你對唐小姐到底抱着什麽心思?”

沈先生面色平靜,挑眉望着他,“你覺得呢?”

時宴摸了摸光潔的下巴,聳了聳肩,“我不知道,以前我還挺肯定你是對她這個人感興趣,但是現在,”他笑了笑,“我不确定了。”

“這世上還有時律師不确定的事?”沈先生難得挖苦了他一句,時宴也不生氣,笑眯眯道,“四年前殷承安烏峰山遇險的事,我已經查到了,當年送殷承安去醫院的的确是那個叫裴苡微的女孩兒,只不過巧的是,殷承安住院的同一天,唐小姐因為失血過多被送到了本市另一所醫院。”

“雖然我還沒有查到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以裴苡微的身材跟力道,是不可能将一個男人從山上背下來,而且那時候她也不過剛認識殷承安,更不可能搭着自己的命去救他,這麽簡單手段,随便一眼都能看穿,殷承安卻被蒙了這麽多年,這世上真有這種傻缺?”

沈先生沒搭理他,皺着眉,若有所思。

“哦,對了,不出意外,明天早上你應該需要回趟沈家,老爺子已經知道你大哥私生女的事了,私下裏已經派人去找了,在你‘善意’的指導下,他們應該很快就能找到。”

時宴說了半天,有點兒口渴,喝了口水突然問道,“這幾天怎麽沒見毛團?”

沈先生擡了擡眼皮,不鹹不淡道,“這麽想它,明天我讓人送到你那兒養一周?”

“不了,”時宴讪讪的笑了笑,上次在他家裏呆了一晚上,直接将他在意大利定制的沙發給抓破了,晚上不睡覺,喜歡嗷嗷嗷學狼叫,誰受得了?

“我那兒那麽亂,你家毛團那麽潔癖一只貓,肯定不願去。”

他說着拉開門,一溜煙兒跑了。

唐夏忙了一天,下午六點才下班,從辦公室出來,剛上電梯,就接到了初七的電/話。

初七是個很活潑大的女孩兒,那天見面後,他們互加了微信好友,小姑娘有事兒沒事兒總喜歡找她聊天,一來二往,就熟了起來,初七比她小三歲,在她眼裏,就像是妹妹,非常親切。

“小嫂子,下班沒?”

“剛下班。”

唐夏說着,已經從電梯上下來了。

她将包往肩上提了提,問道,“你有事嗎?”

“沒事兒啊,就是找你喝喝酒,放松放松。”

唐夏聽得到她那邊挺吵,就微笑道,“我就不去了,你跟朋友也別喝太多,早點兒回家。”

唐夏說着就要挂,初七趕緊喊道,“別挂別挂,小嫂子千萬別挂。”

她的聲音明顯有些醉意,唐夏擔心道,“初七,你還好吧?”

“我……喝得有點多,車估計一會兒開不走了,你能過來接我嗎?”

唐夏怔了下,下意識的開口問她,“你沒打電/話給你二哥嗎?”

“我打了,他不接我電/話,我二哥這人,最讨厭女人喝醉酒,就算他知道了,也不回來接我的,”她說着打了個酒嗝,‘唔’了一聲,道,“小嫂子,你就忍心看着我露宿街頭,被不良青年欺負?”

唐夏當然不放心,雲安市治安雖好,卻也抵不住某些女幹邪小人,她自己深有體會,自然也怕初七吃了虧。

“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初七稀裏糊塗的報了地址,電/話那邊就沒聲了,唐夏收起手機,快速攔了一輛計程車,消失在人海。

初七年後就要畢業了,大學的幾個同學一起約出來吃飯,同學聚會,唐夏以為會在一般的小飯店,結果到了才發現這幫孩子還挺會玩,居然在悠然居開了個包間。

悠然居的消費水平直逼八星級酒店,所有的席位都是要提前預約,有時候遇上插隊的,可能要提前兩周預約才有位子,唐夏在雲安市這麽多年,也僅僅來過兩次,一次是結婚,還有一次,是捉女幹。

唐夏自嘲的勾了勾唇角,整理了一下情緒,跟着服務員上了樓。

悠然居之所以名為此,主要原因還是在于這裏恬淡舒适的裝修,每次進來都給人心曠神怡的感覺,不像是來飯店,反倒像是走進了古代的水墨畫,連呼吸都有些淡淡的竹香。

初七他們喝酒的地方在二樓的左側的房間,服務員将她帶到後,就離開了,唐夏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輕輕敲了敲門。

包廂隔音太好,唐夏站在外面根本聽不見裏面什麽情況,她伸手又敲了兩下,然後将耳朵貼近了幾分。

結果門突然一開,她往前栽了兩步,直接裝上一堵肉牆,熟悉的煙草味,讓唐夏陷入了短暫的迷茫,随即就回過神,慌張的往後退了一步,擡頭仰望着站在他身前的男人,嘴唇動了動,聲音低若蚊蚋。

“你怎麽在這兒?”

盡管她聲音很小,但是沈先生還是聽得一清二楚,那話語裏的嫌棄直接讓他黑了臉。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兒?”

沈先生較起真兒,在門口就跟她犯起擰,唐夏聽得出他話裏的意思,一下子尴尬起來。

從那日到現在已經整整一周時間,他沒有再聯系過她,她也不好意思去打他的電/話,一方面是覺得自己已婚的身份不合适,另一方面,她也怕聽見他的冷言相向。

兩人就站在門口這麽僵持着,盡管走廊上一個人影也沒有,唐夏還是覺得有些尴尬,她張了張嘴,正想告辭,沈濯雲身後突然傳來初七的聲音。

“小嫂子,來了怎麽不進來?”

接着喝了兩口小酒,她一把推開杵在門口的沈大門神,握着唐夏的手腕就将人拉了進來。

沈先生扭頭看了看他們,什麽都沒說,伸手帶上了門,尾随着進來。

包廂的氣氛很融洽,七八個跟初七年齡相仿的年輕男女,圍着一張大轉桌,或笑或鬧的說着大學裏的趣事,滿身都洋溢着青春的氣息。

初七拉着唐夏站到中央,清了清嗓門,大聲道,“靜一靜,我給給位介紹一位朋友。”

席上的談笑聲笑了幾分,大家鬧着問初七,“什麽朋友,男朋友女朋友?”

“少胡扯,”初七笑罵了一聲道,“剛剛不是有誰問我二哥有女朋友沒?”她拉着唐夏的手,表情非常認真的說道,“這位就是我的二嫂。”

唐夏見她醉的不輕,正要出聲否認,初七突然一把将她往沈濯雲身邊推去,嘴裏嘟囔道,“不行了,我得去趟廁所。”

說着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沈先生扶着唐夏的腰,來開一把椅子,将她按坐下來,自己則坐在另一邊。

一桌子年輕人,突然多了他們兩個,跟長輩一樣,很不習慣。

好在這幫孩子不怕生,玩得依舊火熱,唐夏想,他們之所有不緊張的原因,可能是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沈先生的身份。

今天沈先生穿着一件藏藍色運動服,頭發不像工作的時候梳得一絲不茍,而是随意散在額前,眼睛上架着黑框眼鏡,立馬年輕了好幾歲,唐夏突然想起那天她去找沈先生時,他穿得那件帶有卡通貓咪圖案的睡衣,突然有些想笑,唇角也忍不住彎了起來。

沈先生眯了眯眸子,借着夾菜的姿勢,微微貼近她,桌下一只手已經覆上她的手,微微用力,将她緊裹,唐夏驚訝的擡頭,對上他一雙深邃的眼眸,心裏一跳,阖下眼皮,用力将手抽了出來。

還沒等她得意,突然感覺腰上一熱,她一下子僵住了身體,男人粗粝的大掌不知何時鑽進了她的衣服,輕輕揉捏着她腰上敏感的皮膚,他的力道并不重,偏偏帶着點兒邪氣,令人難以招架,唐夏緊咬着牙關,手指死死恰在一起,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叫出聲,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扭頭哀求的看着沈先生,大大眼睛水霧氤氲,像只撒嬌的貓,可憐又可愛,沈先生看着,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眼神不禁深了深……

☆、081 小嫂子,我二哥是不是一直這麽聽你話?

081 小嫂子,我二哥是不是一直這麽聽你話?

唐夏緊咬着牙關,手指死死恰在一起,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叫出聲,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扭頭哀求的看着沈先生,大大眼睛水霧氤氲,像只撒嬌的貓,可憐又可愛,沈先生看着,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眼神不禁深了深……

察覺到他的目光,唐夏如坐針氈,她想躲開,卻又怕動作太大被人看出什麽,只能僵直的坐在那兒,動也不敢動。

反觀沈先生,他從容的拿着筷子夾了一口菜放到她的碟子裏,面色沉靜,好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

厚顏無恥!

唐夏心裏暗罵,看着他的眼神愈發的委屈。

沈先生恍若未決,一副關懷備至的樣子,耐心的詢問她,“不喜歡嗎?”

說話間,他的手已經從她衣服裏出來,将她的垂下身側的左手握在掌心,輕輕搔刮了一下,唐夏紅着臉搖頭,小聲道,“沒有。”

沈先生彎了彎唇角,貼心的為她夾菜,斟茶,那模樣簡直就是二十四孝好男友,看得一旁幾個女孩兒春心蕩漾,果然男人年紀大些,比較會心疼人。

唐夏此刻受的罪,只有她自己清楚。

沈先生不但脾氣壞,而且超級記仇,他明顯是拿一周前的那件事教訓她呢。

那件事她也很無辜,而且他不分場合這麽做,讓她覺得自己的自尊在被人羞辱,心裏又惱恨,又難過,偏偏此刻只能“乖巧”的由他擺弄。

初七很快就從外面回來了,她臉蛋紅撲撲,明顯有些醉意,說話卻還很清明,挨着唐夏坐在她旁邊,笑嘻嘻道,“小嫂子,對不起哦,我以為二哥不來呢。”

唐夏趁機将手抽回來,“沒關系,既然有他送你,我就先回去了。”

她說着就要起身,初七抓着她的手不松,臉上表情不太高興,撅着嘴說,“我出來一趟不容易,咱也好些天不見了,多陪我一會兒不行嗎,一會兒你要喝醉了,讓二哥送你,大晚上有什麽要忙的?”

初七明顯已經有些醉意了,唐夏覺得這會兒跟她也理論不清,扭頭看向沈濯雲,希望他能說兩句話。

沈先生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聲音低沉道,“難得出來一次,別掃了大家的興致。”

唐夏張了張嘴,無從拒絕,一幫年輕人玩得正歡,這時候提離開确實不好。

她垂了垂眸子,稍稍将椅子往初七這邊挪了挪,跟沈先生保持一定的距離,生怕再被他那只手給“***/擾”。

沈先生瞥了一眼,沒說話,伸手從桌上的煙盒裏拿出一根煙,摸出打火機,點燃,袅袅薄煙朝她這邊飄來,唐夏皺了皺眉,突然伸手奪過他手裏的煙,摁滅在煙灰缸裏。

“少吸點。”

這個動作很自然,也很明顯,很多人都看見了。

唐夏做完之後,才察覺這個動作跟語氣有多麽的親密,頃刻之間,一股熱意湧上頭頂,她甚至不敢看他,就匆匆坐下來,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安靜的吃菜。

沈先生的右手,好保持着夾煙的姿勢,眼眸卻慢慢深邃起來。

餐桌上其他人對沈濯雲跟唐夏不熟,也不好意思開玩笑,初七這丫頭就沒那麽多顧慮了,笑嘻嘻的勾着唐夏的肩膀,跟她咬耳朵。

“小嫂子,我二哥是不是一直這麽聽你話?”

說着又笑了笑,“我剛剛瞧見他在下面拉着你的手,你倆怎麽這麽膩歪呀?”

唐夏聽得面紅耳赤,表情十分正經認真,“他聽我話,是因為我說的都是對的。”

剛一說完,就瞧見沈先生目光深深的望着她,唐夏心跳加劇,一雙眼睛四處閃躲,磕磕絆絆的補充道,“吸煙确實對身體不好。”

初七同她又說了兩句,就跟其他同學拼起酒來,唐夏強勸阻兩句,沈先生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這可能是她走之前最後一次跟同學聚會了,六月份她要出國讀碩士。”

唐夏怔了一下,沒再說話。

酒喝多了,人就放得很開,有人就提議,“我們玩國王游戲吧。”

唐夏循聲望去,說話的男孩兒坐在她對面,年紀跟初七相仿,生得俊俏,穿着也比周圍的年輕人要将就很多,一看就知家底不薄,那麽見識,肯定也要比別人多,提出這樣的游戲并不意外。

唐夏低頭抿了口茶,神色淡然。

國王游戲,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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