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駱北手搭在祁南的肩頭,“算了,我沒事。”

祁南說:“好,你晚上有什麽想吃的嗎?”

“嗝兒,”駱北說,“喝飽了。”

在達成一致後,他們收拾了東西,準備走了。鄧昀還沉浸在懼怕裏,祁南走時看了他一眼,他一抖,只差沒躲到角落去。

另外三個人沒有吃飯,駱北在餐館坐着玩手機,等他們吃飽。

徐旬憤憤不平道:“鄧昀真不是個好東西!孫俊和柳傑雄還好,希望他倆能好好教訓一下鄧昀!不過剛才李資你真的猛,把那三個一拳一個,按在地上揍。”

李資揚眉,不解氣道:“要不是在公共場合,我打的他們爬不起來!”

祁南一言不發地吃着飯,連口菜也不夾,神色沉重,生人勿近。

李資:“祁南……沒事吧?”

徐旬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駱北,“應該問一下北哥有沒有事。”

駱北剛看了一個好看的段子,笑着擡頭:“沒事,我說了幾遍了,只是喝了幾口水,不知道晚上會不會拉肚子。”

徐旬樂了,“不會,泳池的消毒水殺精,你要注意了!”

李資給他的杯子滿上了可樂,“這玩意才殺精。”

駱北想給祁南分享一下自己看到的段子,手機送過去,祁南連個眼神都不給。駱北提高聲音道:“想什麽呢?這麽專注。”

祁南側過頭看他,目光灼灼:“想你。”

李資和徐旬對視一眼,埋頭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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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北收回手,摸了摸後脖子,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晚上祁南以寝室太熱,空調還沒安裝好為由,跟着駱北回家住了。

袁佩芝今晚破天荒地在家做了一桌子好飯好菜。

袁佩芝熱情地說:“小南,這都多久沒看到你了?住校生活還習慣嗎?”

祁南禮貌地接過碗筷,“還好,很想念袁阿姨做的飯菜。”

袁佩芝笑得合不攏嘴,“那就多來,阿姨做給你吃。”

駱北看着面前的菜,獨自裏的水還沒消化,一點胃口都沒有,于是冷漠地聽他們的‘商業對話’,祁南挺有本事的,能讓袁佩芝收起暴脾氣,和顏悅色地聊天。

“你怎麽不吃啊?”袁佩芝發現祁南沒怎麽動筷子。

祁南說:“抱歉袁阿姨,我來之前吃過了。”

“沒事,我也不知道你會來,沒準備什麽好吃的。”

袁佩芝又問了很多關于學校住宿的問題,祁南一一誠實回答。

袁佩芝說:“你們寝室幾個人呀?”

祁南:“五個人。”

“六人間只住了五個嗎?”

“嗯,別的寝室也有缺人的,寝室才剛修好,”

袁佩芝說:“那就好,下學期你們就高三了,駱北也去學校住校,你們互相監督學習,我沒那閑工夫管着駱北。”

她的語氣像在說一個陌生人,有不耐煩的意味。駱北心裏一陣不快,看了一眼冷漠的袁佩芝,什麽也沒說。

祁南看出了不對勁,不動聲色道:“好,我會好好監督駱北學習,請袁阿姨放心把他交給我。”

袁佩芝滿意一笑,愣了一下,怎麽覺着這句話有些不對勁。

“滾,稀罕你管我!”

袁佩芝罵了一句,“脾氣能不能收斂點,出去了別說是我兒子!”

駱北埋着頭,看上去心情不好,實則在憋着快要從喉嚨裏竄出來的笑。

關上了房門,祁南将駱北壓在牆角,居高臨下,笑了笑:“小蘿蔔,剛叫誰滾呢?”

駱北惡狠狠瞪着他,掙紮了兩下,手被扣在了牆上,“你,快滾,別動不動就使用武力壓我!”

“你也可以用武力,”祁南貼近他耳邊,“壓我……”

“快點滾開!”駱北渾身一抖,耳朵紅了一半。

祁南說:“我滾了?”

駱北堅定不動搖:“滾!”

祁南由玩笑轉變為認真,“真滾了?”

駱北聲音小了些,“滾。”

祁南松開他就要走。

駱北下意識抓住了他的手腕,不想他走,嘴裏卻不會說真話:“你走了能去哪兒?跟我媽睡嗎。”

“跟你睡。”

祁南抱着他,倒在了床上。駱北失重了一瞬,倒在了祁南身上。

天氣還很熱,兩個人貼很近,容易出汗。駱北掙紮着起身,祁南不肯松開他。

駱北無奈道:“我去開空調!”

祁南騰出一只手,摸到了床頭的空調遙控器,熟練按下按鈕,滴的一聲後,空調開啓了,涼風自頭頂而下,清爽地吹走炎熱。

駱北拿他沒轍了,“現在床很大,沒必要疊着睡吧?松開我!”

面對他的動手動腳,駱北已經反抗到快放棄掙紮了,做無謂的掙紮不如順其自然。

祁南平躺着,雙臂緊緊摟抱住身上的駱北,“駱北。”

駱北側臉貼在他的脖子上,耳邊竟聽到了清晰的脈搏跳動聲。兩個人的胸口貼得很近,也不知道是誰先亂了思緒。

駱北“嗯”了一聲。

“我想和你談戀愛,”祁南本以為自己會難以啓齒,但說出口其實很容易,“我喜歡你,從小到大。”

駱北震驚了,說:“開什麽玩笑?”

“沒有開玩笑,”祁南說,“我為了你減肥,為了你學習,為了你回到這裏來。”

駱北驚的說不出話來,“我……”

“你記得你小時候說過不喜歡胖子的事嗎?”祁南俊臉難掩落寞。

“我……”

駱北當然不記得了,這麽久遠的事,很可能是随口一說。

祁南說:“那時你最喜歡的零食是巧克力,我總讓你去給我買巧克力,直接把巧克力送給你,你不會要,我只能自己吃一半,剩下的一半送給你,你會高興地吃下,一口一個小南哥哥的叫。”

駱北想到了小時候最愛美食巧克力的味道,吧唧了一下嘴巴,竟然有些餓了。

祁南幽幽道:“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麽越變越胖了嗎?”

駱北笑了一聲,想聽他說點別的。

“我當時太小了,不像現在這樣成熟,”祁南惆悵道,“你還在怪我嗎?”

駱北說:“我只是覺得你非常讨厭而已,我們半斤八兩,我說你胖子,你欺負我,算是有來有往了。”

祁南下巴抵在他細軟的發頂上,“後來,我搬家了,去了別的城市,我媽想給我報鋼琴班,我選了拳擊,每天拼命的打沙包減肥。我記着你小時候是個學霸,怕以後再見面,跟不上你的腳步,所以努力的學習……”

他如數家珍地說着駱北不知道故事。

聽着很不可思議,在駱北不知道的地方,有一個人一直在為了他偷偷的努力。最後一個變得完美無缺,一個自甘堕落。

駱北說:“我有什麽值得喜歡的,脾氣差,不思進取,任何一個貶義詞都可以用來形容我。”

“而且……”駱北艱難開口,“我們都是男人……”

祁南抱緊了他,勒到駱北有些難受,卻沒有阻止。

“我知道,”祁南低沉道,“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都是我喜歡的樣子。”

駱北心裏悸動無比,腦袋裏想出了一百種回應的方法,最終變成了疲憊的睡意,模糊間,他回抱住了祁南,睡得安穩。

次日清晨,烈陽透過不遮光的窗簾,照得駱北睜開了眼睛。雖然屋內很涼快,但是光看明亮的窗外,都能感覺到外面太陽的毒辣。

駱北伸了個懶腰,從窗上坐起來,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四周,沒看見祁南在哪兒。

下了床,他打開房門。看見祁南一臉錯愕,手還坐着擰門把手的動作,看樣子是想進屋。駱北又松懈下來,回床上躺着了。

他感到脖子一癢,睜開眼時,祁南俯身對着他,在把什麽東西往他脖子上套。駱北舒舒服服地躺着,等他套好了後,坐起來看。

是一個錦囊形狀的項鏈,銀制的鏈子,小巧精致,不娘氣。

駱北把玩着小錦囊,摸到了裏面似乎有什麽東西,“你在哪兒去買的?很好看。”

“去廟裏求的護身符。”

“……”

駱北懷疑自己沒睡醒,“離這裏最近的廟得坐半個多小時車啊。”

祁南臉上還有未幹的汗漬,脫下上衣道:“嗯,去的早,不然天氣太熱了。”

錦囊裏的東西應該是護身符了。

“你為什麽幫我求護身符,”駱北攥着錦囊說,“辟邪嗎?”

祁南從衣櫃裏挑出一件背心,光着膀子坐在床邊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吧。你最近總受傷,我沒能力保護好你,只能求神佛庇佑了。”

受傷都是他自己作出來的,以前也總是受傷,只是沒有人關心,變得無足輕重而已。

祁南記住了他每一次的受傷,歸結為自己的錯——沒有保護好他。

駱北赧然道:“我沒那麽弱!”他看見了祁南脖子上有一條同款。

祁南順着他的目光,看着自己脖子上的項鏈說:“這個啊,我順便求的,叫轉移咒,可以把你的厄運都轉移給我。”

駱北深信不疑,伸手就去奪他脖子上的項鏈,把他撲在床上,跨坐在他身上,正要扯下來的時候,祁南編不下去了,實話實說道:“我這也是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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