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南南你要去接駱北嗎？”金媛見他很急，“我開車送你去？”
祁南動作慢下來，看了一眼時間，“還早，不急。”
金媛溫柔一笑，“我還是不去了，記得把駱北接到家裏來，晚上給你們做好吃的。”
“嗯。”祁南臨出門前，回身說，“媽，謝謝你。”
金媛怔了怔，揮手道：“媽媽支持你的所有決定，快去吧，不然找不到人了。”
駱北第一次坐飛機，幸好提前做好了攻略，自己一個人安檢、拿行李也不是什麽難事。飛機上，旁邊坐了一個歸家的大媽。
大媽說：“孩子，你是放假回家嗎？”
駱北看了眼外面的藍天白雲，心情愉悅道：“不是，我去旅游。”
“X市旅游啊？”大媽笑眯了眼，“X市是個大城市，不适合旅游，不過周邊有個島很不錯……”
“适合……和別人一起去嗎？”
“傻孩子，”大媽說，“去哪兒不适合和別人一起去？要我說啊，一個人旅游，去再好的地方都不如有人陪來的好。”
飛機上不能玩手機，駱北便和大媽聊了起來，了解了許多關于X市的訊息。
下飛機後，駱北拿了行李，對着手機發了一會兒呆，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麽。他來X市不是臨時決定的，在收到‘機票’那一刻，他便決定要來。
但他沒有提前給祁南說，一時不知道怎麽辦了。
“哎……”
駱北把手機放書包裏，拖着行李箱向出口走去。X市機場很大，他繞了一圈才看見了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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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自己行李的歸者和自己熟悉的人微笑擁抱，為結束旅程而喜悅。
駱北掏出手機想看下地圖，竟看見了祁南的未接來電。他心裏有種預感，于是摁下回撥鍵。
電話嘟嘟兩聲很快接通了。
“喂？”
“駱北，你在哪兒？”
“我在X市機場，”駱北笑笑，“你要來接我嗎？”
“我已經在機場了，”祁南停了一下，“你在哪裏？”
駱北：“你怎麽知道的……我沒來找你，我就是來旅游！”
“你在哪裏？”祁南重複了一遍。
駱北環顧一周，說了幾個重要的标識，祁南聽完後便沒了聲。駱北以為他沒有信號了，就把電話挂了。
駱北再擡頭看向斑馬線對面時，一眼瞧中了逆着人群而來的祁南。他今天穿了白色的T恤和深藍色牛仔褲，像是漫畫裏走出來的少年。
直到祁南站在他面前，他才回過神來，支吾道：“我是來旅游的，不是來找你。”
祁南眸光深邃道：“我知道。”
他們面對面而站，互相看着對方。祁南目光太過于直白，駱北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別過臉說：“我媽讓我順便去看一下金阿姨……我能去你家嗎？”
祁南突然走近他，把他吓得不清，卻只是拖過了行李箱，淡淡道：“我就是來帶你回家的。”
駱北被他這麽輕描淡寫的話弄得心髒亂跳，深呼一口氣後跟上他的步伐。
在進富麗的小區之前，駱北拉着祁南拐進了一家水果店。面對琳琅滿目的水果。駱北邊選邊問道：“金阿姨喜歡吃什麽水果？”
祁南掃了一眼，明白了他是想買點見面禮聊表心意，于是說：“她不挑食，買點蘋果梨子之類的。”
駱北順着他的視線看完了價格牌，蘋果和梨子的價格是最便宜的，無語道：“還是我自己選好了。”
最終，駱北咬牙買了個價格不菲的果籃，提着去了祁南的家。
一開門，金媛滿溢而出的歡迎之情，讓緊張的駱北手忙腳亂。金媛說：“小北，這都多少年沒見了？去年我送南南去上學時很遺憾沒見到你。”
祁南拿了果籃和行李先進屋了，駱北本想看他把行李拿去什麽地方了，卻被金媛拉到沙發上，坐着聊天。
這是間兩層的複式公寓，裝修簡單不浮誇，讓人看了就很有生活下去的欲望。
金媛說話溫柔親近，駱北平時硬繃繃的語調在跟她交談的過程中軟了下來。
駱北說：“我還記得小時候，我總去你家裏蹭飯，我媽媽的做飯手藝就是跟你學的。”
金媛受用道：“佩芝她做菜手藝比我好的多，只是我喜歡做一些花裏胡哨的東西，你在這裏坐着，我去準備午飯。”
祁南把東西放好後，下樓來，看見駱北坐在沙發上，中規中矩地看着電視，于是進廚房把果籃拆了，弄了個果盤，端出來放在他面前。
“謝謝，”駱北用牙簽戳了一塊芒果，“這芒果賣得死貴，不知道能不能吃出花來。”
祁南坐下後，看着他說：“我想吃。”
駱北揚揚下巴，示意他盤子裏多的是。祁南不為所動，意思很明顯。無奈，駱北手一伸，把芒果送到他嘴邊，他嘴張開接住。
“這芒果好吃嗎？”
金媛從廚房出來，駱北慌忙縮手，假裝無事發生過，待她吃了兩塊芒果後，說：“金阿姨，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金媛見他表情急迫，說：“我想想啊，可以幫我洗一下碗筷嗎？”
祁南站起來說：“我來吧。”
駱北摁住他，“你坐下，我來！”
祁南坐下：“行，你來。”
吃完飯，駱北又幫着洗幹淨了碗筷，收尾工作時，金媛将他趕出了廚房。
金媛說：“北北，你快和南南出去逛逛，這裏有我呢！”
駱北猶豫了一下，已經被金媛推出廚房了。他回到沙發上坐着，對在看手機的祁南說：“出去逛逛嗎？”
祁南收起手機，“走吧。”
飛機上的大媽說過，X市周邊有個适合度假的小島，得坐輪船才過得去。駱北打算等兩天再去，直到祁南買了船票，駱北才發現上了賊船。
駱北只背了個書包，“我們沒有帶換洗衣服。”
祁南給他一張船票，“明天就回來。”
“離明天還有一個晚上，”駱北說，“你今晚上不洗澡嗎？”
船是流水線工作，最近一班人已經做的差不多了，估計他們上去就差不多要開了。
祁南低聲道：“又不做什麽，洗什麽澡，難道……你有什麽想法？”
駱北瞪他一眼，有些害臊地上了船。進了客艙後，駱北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船窗打開着，江水的風勁很足，刮在臉上暢快無比。
江面呈淡黃色，小船行駛而過，蕩起一圈圈漣漪。看不見高樓大廈的天空，沒有雲朵，像淺藍色的壁紙。
駱北看得入迷了，喃喃道：“好漂亮”
祁南來了這裏無數次了，沒有駱北的新鮮勁，但看他高興，附和道：“我定了一個帳篷民宿，等晚上可以看到滿天星星。”
駱北“啧”了一聲，“我沒興趣。”
祁南已經習慣了他的嘴硬，不用聽他說話，光看表情就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沒興趣了。
身後坐了一對小情侶，在對彼此說着甜言蜜語，一口一個親愛的寶貝聽得駱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搓手臂時，手肘不小心碰到了祁南，又像觸電似的收了回去。
祁南狀似不經意道：“你來旅游沒做好攻略嗎？”
駱北從善如流：“坐好行程安排了，有上島的行程，雖然提前了，不過也沒差。”其實是在飛機上坐好安排的。
祁南覺得解釋的通，又說：“為什麽不昨天跟我一起來。”
“不想。”駱北語速極快道。
祁南沒再說話了，側頭看着過道另一邊的窗戶，側臉看起來不太高興。駱北沒有得到回應，悄悄看了他一眼，心想是不是自己說錯話了。
好像是回答的太敷衍了……
駱北摸了摸後脖子，還是從包裏拿出了東西。
“祁南。”
祁南側頭看向駱北。
駱北伸出拿着東西的手，“你這個還作數嗎？”
祁南低頭一看，是一張對折工整的紙，他拿過來打開，是一張手繪機票，有他的字跡和拙劣的畫工。
原來他還記得，祁南一笑：“作數。”
“那你就別問我為什麽而來了。”駱北嘀咕道，“你說得報銷機票還吃住全包，我不來白不來。”
祁南用手掌揉了揉他的腦袋，“嗯，不來白不來。”
今天風太大了，船浮浮沉沉，搖得駱北有點暈船。下了船後，駱北走路搖搖擺擺，迷迷糊糊地跟着祁南去了民宿處。
民宿是很多頂帳篷組成的，像是盜版的蒙古包，每個帳篷裏應有盡有，祁南定了一個圓帳篷一個方帳篷。
駱北鑽進圓帳篷，看了看，出來說：“為什麽不定一間有兩張床的？”
祁南說：“帳篷太小了，只有單人床和大床。”
“我睡單人床就好了。”駱北又走向方帳篷，通過縫隙看了看說，“怎麽都是大床。”
老板是個溫柔的成熟女人，她戴着草帽，剛做完院子裏的活兒，走過來給他們打招呼。
老板說：“辛苦了，你們吃午飯了嗎？”
祁南說：“吃過了，今晚上有燒烤嗎？”
“有的。”老板說，“你跟我去看看吧。”
祁南點頭，對着駱北說：“你到處逛逛，現在還早，累了的話睡會兒。”
這裏環境秀麗，綠植盆栽裝飾得當，沒有城市的繁榮和擁擠，有種世外桃源的感覺。駱北坐在院子裏的秋千上，随手拍了兩張照片發了朋友圈。
祁南秒點贊的同時，給他發了一張圖片，點開來看，竟然是他坐在秋千上對着藍天微笑拍照的偷拍圖。
按照這個視角，駱北看到了左邊在拍風景的人，如法炮制地拍了一張，發給了祁南。
許是風景相同且美麗，乍一看這兩張圖有點像網絡上的情侶頭像。駱北再一刷新時，祁南的頭像已經變成了剛才那張風景與人的照片。
只要不點開，不怎麽能看出來照片裏溫柔的男生是駱北。駱北不屑地看了看，選中相冊裏最新的那張照片，設置為自己的新頭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