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好見外啊煙煙。你不是一直叫我昕昕的嗎?”他眨了眨眼,故作調皮。

如果沒有那一堆前因後果,顧聽煙大約真的不會介意與他開開無關痛癢的玩笑。

畢竟他有一副好皮囊。上下滑動的喉結,隐約露出的鎖骨,是原始卻有效的性.吸引力。

一側看呆了的白瑤就是有力佐證。

顧聽煙在心底暗暗嘆氣。太過無奈,她簡直沒了一點火氣:“昕昕,早上好。”

她低聲下氣地說一句,聲音刻意放得輕而柔。

他忍不住得意地笑起來。

白瑤的眼睛快要瞪破眼眶。

顧聽煙無法同她解釋,徑自越過穆昕往教室裏走。穆昕占了便宜,志得意滿地跟在身後:“我想死你了。”

她壓低聲音,輕聲地道:“我以為你是想我死。”

他只停了一瞬,便用戲谑的語氣,低聲回敬她一句:“哪裏,我怎麽舍得。我還要留着你慢慢折磨,才能消我心頭惡氣。”

顧聽煙沉默。

她平時都坐中間的第一排,今天卻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穆昕不出意外地跟過來坐到她身側。

“穆先生。”她斟酌了一下,還是使用了最正式的稱呼,“我實在不了解家裏的業務,如果你的公司需要初級財會見習員工,我很樂意去服務。”

聞言,穆昕笑得居心叵測。

“上司騷擾實習生,對公司來說不是正面新聞。”

Advertisement

幾天不見,穆昕似乎變聰明了一些,說話還故意拐彎抹角。

可依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上司騷擾實習生對公司來說不是正面新聞,但她如果是乙方客戶代表,那就什麽都能說得過去了。

原來還是想的那些事。顧聽煙心裏對穆昕的鄙夷又增加許多,同時,越發覺得頭痛。

“穆先生,我讓你潑回來好不好?”她被逼無奈,開始拖延時間。

穆昕又笑起來了:“好啊。但我要用開水。”

顧聽煙:“……”

穆昕望着她笑,笑得越發得意:“而且潑完了也不會原諒你。”

顧聽煙不抱希望地問了一句:“……那麽你怎樣才會消氣?”

穆昕笑得猥瑣,答得幹脆:“你以身相許就可以了。”

顧聽煙:“……。”

所幸上課鈴響了。

老師一開口,穆昕就把腦袋擱在攤開的書頁上,變成一副蔫蔫的模樣。

而資深學霸顧聽煙,也難得地神游物外。

腦子裏是大寫的三個字——怎麽辦?

穆昕像惡鬼一樣纏上了身,而她只是弱小無能的人類。

……

下課鈴響,穆昕立刻改換了狀态,由昏昏欲睡變為精神奕奕。

顧聽煙還在抄筆記。剛剛老師布置了發表的作業,她把這一項計入自己的日程當中。

“怎麽樣,考慮好了沒有?”

她無奈之餘,只覺得好笑:“穆先生,你勝券在握,只需等着我自投羅網就好,不必這麽着急吧?”

穆昕怔了一下,很快笑出聲來:“哈哈,煙煙,你可真有自知之明,我就是喜歡你這股聰明勁兒。”

顧聽煙看着他:“穆先生,能不能給我點時間,我還是想跟家裏人先商量商量。”

“咦?昨天通完電話後,你還沒有去跟你老爸老哥商量嗎?”

她當然不可能告訴穆昕,她昨天臨時被叫去給沈念青暖.床去了。

顧聽煙吸了一口氣,換了迂回的方式:“穆先生,既然是貓捉老鼠的游戲,吃掉老鼠之前,你讓它再蹦跶一陣,能增加捕獵的樂趣。”

她振振有詞的模樣,引得穆昕發笑。

“不得不說,你苦苦掙紮的模樣的确挺有意思的。”他贊同了她,卻又很快不懷好意地補充了一句,“我可以給你多一點時間,但是有條件。”

顧聽煙沉着氣,伸出脖子等待宰割:“請說。”

他想起她剛剛的提醒,故意意味深長地盯着她看了許久,才道:“發表的作業你幫我做。另外,”他忽然伸出手,拿起顧聽煙放在一側的灰色帆布包,“你的這個挂件十分特別,我要拿走。”

挂在帆布包拉鏈上的挂件是個小小的毛絨玩具。是只棕色小熊,因為許久不洗顯得有些髒。呆有餘,萌不足。

她沒說話,穆昕已經自動伸手,把小熊拿走,用手指圈着挂圈,把可憐小熊轉在空中:“我不是有耐心的人,煙煙,你要抓緊哦。”

顧聽煙的目光順着那只被搖晃的小熊左右移動,顯得虛浮。

“我會的。謝謝你,穆先生。”她看着小熊,卻對着穆昕說話。

穆昕笑了笑,停止了轉熊的動作,将小熊随手塞進書包,而後站起身。

“我等你的好消息。”

他趕在上課鈴再度響起之前,揚長而去。

……

今天上午是滿課。第四節課結束,顧聽煙匆匆收拾書包,打算以最快速度去見顧子晟。

偏偏被導師鄒宏攔住。

原來是有一篇論文想找她翻譯。顧聽煙不是第一次幫鄒宏做這樣的活。

她有心不接,但鄒宏說:“着急要,別的人我還不放心。”

顧聽煙只好應承下來:“好的,沒問題。您用郵件發我就行。”

她沒回寝室,跟白瑤打了聲招呼就直奔校門而去,路上抓緊時間給顧子晟打電話。

她很少跟顧子晟打電話。但昨天晚上的話才說到一半,顧子晟想必也是等得着急,所以電話剛撥通就被他接起。

“爸爸?”

“煙煙?”

同時開口的兩人,瞬間同時閉了嘴。

最後還是顧聽煙先說話:“我剛下課,正往校門外走。”

顧子晟會意:“到公司來。公司邊上新開了一家川菜館,我們一起吃個飯。”

他不待她說話,補充了一句:“就我們倆。”

……

想說的話,在剛剛上課時就已考慮妥當。顧聽煙靠在出租車的靠背上,覺得小腹傳來陣陣絞痛。

她痛經,雖然不厲害,但對狀态還是有影響。這會兒難得放松片刻,卻讓痛覺變得越發明顯。

想着顧子晟剛剛的話,顧聽煙有些恍惚。

川菜館嗎?

特殊時期,吃川菜大約不合适,可她舍不得說拒絕的話。

她的生母安意情是川妹子,雖然早早背井離鄉且最終死于海外,卻一直嗜吃川菜,也會做。她跟着安意情那幾年,耳濡目染之下,也形成了同樣的愛好。

如果母親活到今天,一定會非常樂意給自己打上“吃貨”的标簽,樂呵呵地在微博裏轉發各種美食圖片吧?

顧聽煙疲倦地閉上了眼。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