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聽話,我就先止血

“鐵鏈就在籠子裏,頂頭的鐵環側邊有鎖扣,需要一點力氣按開,原本都是提前扣好的,沒有人試過在這種情況下能不能順利套上。”

叮囑左寒的這短短幾秒,李濟航已經後悔了無數次,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同意左寒的馊主意,甚至還把人送了過來。

他腦子發昏,被左寒那句“沒有腺體,不會受影響”短暫地糊弄了過去,完全忽略了左寒的體格和alpha根本沒法比,看上去也不是個身手靈活的人。

成功給老虎的脖子套上鎖鏈的概率微乎其微,而左寒百分之一百會死 。

這個不要命的人大概不清楚,姚琛澤的獸形本體到底有多恐怖,三年前這只大老虎就能一尾巴甩碎軍用防彈鋼化玻璃,差點發狂殺死觀察鏡後的兩名觀星樓研究員,麻醉劑和鎮靜劑紮了滿身,隔了半個小時才漸漸脫力。

那還算是密閉的小空間,一旦從安全屋跑出去,老虎移動速度太快又善于潛伏隐蔽,麻醉槍很難打中。

到那時,會被直接下令擊殺也不是危言聳聽。今晚的事态發展透着詭異,驚動了觀星樓之後,做決策的是誰不可預料。

他沒有辦法親眼看着悲劇發生,又不得不立刻去接陳醫生和修理工過來,博這個微乎其微的可能。

早些時候,姚琛澤應該是接了左寒的電話才平靜下來的,或許呢。看着那個瘦削的背影,李濟航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調轉車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身後發動機的轟鳴聲漸遠,左寒第一次跨進了大平層,這裏位置偏僻,背靠湖泊,顯得格外陰冷,也比遠看時大得多。

一個偌大的方形鐵籠占據了大半的室內空間,鐵籠外層的鋼化玻璃已經被震碎了一地。事發突然,籠裏遮擋視線用的厚重幕簾并沒有放下來,裏頭的情景一覽無餘。

憤怒的大老虎正沒頭蒼蠅似地不停胡亂撞擊着堅硬的鐵欄杆,痛苦的嘶吼聲不絕于耳。

所有能砸的東西已經全部砸毀了,兩根粗壯的鎖鏈規規矩矩擺放在側邊。

剛試探着走近了一點,“哐當”一聲,不停閃着紅光的電子鎖就被震得掉在地上,門緩慢地張開了一個口子。想到莊園裏尚在轉移的衆人,左寒難得有了點慌亂的情緒,他奮力沖了上去試圖堵上已經變形的門,下一秒就被一只伸出鐵籠的爪子拍飛出去。

後腦勺不出所料磕到了冰涼的水泥地上,左寒腦子一懵,恍惚了一瞬,剛打算重新爬起來,然而下一秒,那雙幽綠色的眼睛就出現在了視線上方。

他根本沒聽到任何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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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寒一動不敢動。

其實還是害怕的,很可惜體能太弱,一點忙也沒能幫上,別說将鎖鏈卡上老虎的脖子了,他連籠子都靠近不了。

他呼出一口氣,感到有些抱歉。

眼前的老虎體型龐大,一身漂亮的淡黃色長毛,額間黑色橫紋,眼神兇惡可怖,已經完全沒有了屬于姚琛澤的任何特征,是完完全全的野獸。繞着左寒轉了兩圈,老虎不耐煩地甩着尾巴,伸出爪子随意撥弄了兩下。

左寒立時被一股大力裹挾着,整個人在地上滾了一圈。

黑色爪墊上鋼刀似的利爪伸縮自如,一時間距離他的臉很近,左寒閉上了眼睛,毫不反抗,心髒咚咚直跳,靜靜等着下一秒咽喉被劃開。

他一時間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麽也沒想。

耳邊又是一聲示威似的長嘯,耳膜都要被震破了,腦袋裏一時間嗡嗡直響,沒等左寒回過神,又有毛發掃過臉頰,他再次被推着滾了一圈。

這只可惡的老虎遲遲不下手,只顧着用爪子玩弄獵物,還時不時對着獵物怒吼一聲示威。

兩只耳朵早已被震得生疼,實在太痛苦了,恐懼不上不下地堵在心口,疼痛也是不輕不重,死亡又不知會在何時來臨。

他一點也不想被這樣折磨死。

左寒不知哪裏來的氣,一把睜開眼睛,也去惡狠狠瞪着老虎,在這畜生再次探頭過來時,用盡全力伸手錘了錘老虎的頭。

“姚琛澤,你他媽真的煩透了!”

左寒使了不少勁兒,可對老虎而言,仿佛撓癢癢一樣。他這一下,像是激起了老虎的玩興,毛茸茸的大腦袋又湊了過來,不知想幹什麽。

下一秒,毛衣領口被長長的犬齒勾住,左寒整個人被慢慢拖進了籠子,他難得開始掙紮,本就開了線的毛衣根本無法承受這樣的拉扯,很快就破了兩個大洞。愚蠢的大老虎還繼續呲着牙去勾,毛線不出所料被扯了出來,很快纏住了它的犬齒,它又胡亂揮着爪子去扯。

片刻的功夫,身上的舊毛衣就成了老虎爪尖一團亂七八糟的毛線。實在太冷了,牙關不停顫抖,左寒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這輩子罪孽過于深重,所以死之前得遭這個罪。

他艱難地撐起身,不多時又脫力躺了下去。

天殺的姚琛澤,腰背部該是全青了。

身旁駭人的大老虎這會兒倒是不叫了,也學着左寒猛地往地上一躺,再翻過身,露出白色的肚皮,大爪子在身前上下招呼兩下,左寒轉過頭不理,這大貓又不滿地輕吼一聲,爬起來躺到另一邊,再次重複剛剛的動作。

左寒這才發現,老虎的腹部有好幾處皮肉翻飛的傷口,不停流出的鮮血将肚皮附近的白毛都染紅了。

是疼痛讓這只速度和力量都異常強悍的老虎狂躁不安。

左寒猶豫了片刻,不知是趁着這個難得的機會試着去拉出鎖鏈鎖住老虎的咽喉,還是先想辦法給老虎止血。

別看這大貓現在假模假式的乖順,無論是觸碰敏感的咽喉,還是觸碰疼痛的傷口,都會重新激怒它。

大概率只能選一個。

“你聽話,我就先給你止血。”左寒自顧自和老虎讨價還價。

回答他的是一聲低沉的虎嘯。

左寒覺得自己有病,姚琛澤一直都是做決定的那一個,也跟“聽話”這兩字毫不搭邊。作為有意識有智慧的人類,他從來不會講什麽條件和道理,更何況是作為野獸的姚琛澤。

可是下一秒,大老虎就地一滾,嗓子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本意大約是示好,可惜粗長的尾巴下意識一揮,左寒剛費勁站起來就被重新鏟倒,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他出離地憤怒了。

惹了禍的老虎輕輕湊過來,帶着倒刺的舌頭直直往臉上舔,左寒揮不開也躲不掉,不得已被舔了一臉腥臭的口水。

止血,做夢吧你!

喘了兩口粗氣,攢了點力氣,趁着老虎不停繞着他蹭,左寒終于跌跌撞撞走過去成功将鎖鏈拖出一點,又費勁按下側邊的卡扣,破罐子破摔般,直接用胳膊圈住老虎的脖子,試圖将打開的圈口套上去。

将鐵環擡起來這麽一點就用盡了全力,左寒根本顧不上其他。

還是太重,實在太為難他了。

沒等左寒将圈口對準脖子,兩只毛茸茸的胳膊攬了過來,他整個人立馬跌進了柔軟的毛發裏。

“姚琛澤!”

“你這個牲口!”

事不過三,恐懼完全被壓了下去,左寒氣得七竅生煙。

他是omega,是失去了腺體,是體弱,可也不能這樣羞辱他吧?左寒手腳并用,又錘又踹,氣得胸口不停起伏。

當李濟航顫顫巍巍帶着修理工進來時,眼前的一幕和想象中血腥的場面很不相同。

左寒正被老虎牢牢鎖在懷裏,團在暖烘烘的肚皮上。

“李先生,你是故意的嗎?”左寒咬牙切齒。

是故意把情況描述得那麽緊張恐怖,騙他進來被這只沒心沒肺的大老虎戲耍逗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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